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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也許,就在那個自稱呂布的人親吻他擁抱他叫他張遼的時候,就注定了,末路難逃。
呂布第一次見到張遼的時候是在深夜十點的路燈下,那時他還穿著臟兮兮的衣服滿褲子泥灰一臉呆呆的盯著路燈下的垃圾桶看。他剛剛從義父丁原的家里走出來手里還有那老家伙硬塞在自己手上的月餅,他不愛吃點心,他叫他“喂”,然后把那盒東西塞在那個應(yīng)該餓壞了的人手上,想了一想,從錢包里掏出十塊錢也塞了過去,然后才慢悠悠的走開。
而事實上,張遼只是在靜靜的緬懷那個剛剛邊打電話邊扔垃圾最后和垃圾一起被扔進垃圾桶現(xiàn)在躺在泡面湯里的手機,他是個做裝修的小工,那個手機用了很久他有感情,他不知道為什么會有個男人塞給他一盒月餅,他沒多想只是看著月餅恍恍惚惚的想原來已經(jīng)中秋了啊,直到那個男人晃晃悠悠走出很遠他看著手邊的錢和東西才遲遲反應(yīng)過來,想追上去喊你丫的老子不是乞丐的時候呂布已經(jīng)不見了。
張遼就在丁原公寓對面的快餐店搞裝修,工頭摳門,他不得不打七站路的公交到建材大世界去買那個比別處便宜十三塊五的油漆,他就是在抱著油漆桶等車的時候看到呂布的。
張遼對天發(fā)誓,他那天抱著那桶油漆追上去的時候真的只是想解釋清楚他不是乞丐再把那該死的十塊錢還給呂布的卻沒有想到他會那么背的碰上那天呂布正好被其他幫派的人挾持,呂布身邊那個挽著他手的小妞一直很尖刻又極具深意的瞪著他的眼光他不知道為什么欠抽的也沒看見,于是就在呂布的手下趕來救人和這邊一幫子人手干起來的時候他被莫名其妙而戲劇性的牽連了。張遼在干裝修之前曾經(jīng)在武術(shù)學(xué)校上過兩年學(xué),群架也打過不少,見情況不對順手就把沖到身邊的幾個人撩了,正干架的呂布回頭瞥見朝他豎了個很悶騷的大拇指意思是身手不錯。
那天張遼就這么時運不濟的抱著他的油漆桶過五關(guān)斬六將直打到周圍七七八八倒了一大片然后呂布跑過來扯起自己的手,“跟我走!”他說,然后他們手牽手的在寬寬窄窄的巷子間飛奔,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晾衣架打下來一片斑駁的很他媽詩意,就在那時候張遼很狗血的有些失神,想到這個男人到底要帶他去哪里會不會就這么一直望著他的背影跑下去,但是跑了二十分鐘之后他們還是停下了,然后更他媽狗血的是,那個男人用手臂把他撐在墻上,那手臂很有力于是張遼沒能成功掙脫被困在那里聽他說“我喜歡你”然后抱著油漆桶在心里默默地吐槽“神經(jīng)病”。
他說我要回去工作,回晚了工頭會扣我工錢,
但是呂布扔了他打七站路車買來的油漆,說“工作辭了”,
張遼沒理他,但是呂布比他有力氣,他拉住他笑著說“你跟我做,我給你三倍工資”。
那天張遼用呂布的手機打給工頭說要辭職,在那邊開始罵罵咧咧的時候直接掐斷了電話抬頭就看到了呂布挑眉看他一副欣賞的表情,他對自己說,我這都是為了錢。
然后他就跟了呂布,
他還記得他認認真真的問過他他真名是不是叫呂布,
那人看他一眼說不叫呂布還能叫什么?
他嘴角一撇,他聽過三國三英戰(zhàn)呂布的故事,心里默念,這名字給你,糟蹋了。
呂布的家很大足有三百坪,要裝修的是主臥旁邊的另一個小臥室,張遼把圖紙帶來問他想裝成什么風(fēng)格,呂布卻是不看一揮手說你說了算然后就扔給他一把備用鑰匙開著車揚長而去,留下張遼一個人站在空無一人床頭柜上還扔了一沓鈔票的房間里想這到底是誰的房子。
張遼的裝修進度從來沒有這樣慢過,原因就是做到一半一半的時候總是會被自己的雇主破門而入一揮手把他撈過去說今天有事你來給我開車吧。
他其實一直不知道呂布是做什么的,但是直覺告訴他應(yīng)該不是什么正經(jīng)職業(yè),以前在武術(shù)學(xué)校的時候他也混過幫派搞過些活,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呂布說的事情他想了想就會答應(yīng)了。
張遼還記得有一次坐在車里敲著儀表板然后從后視鏡看到呂布和幾個家伙被一群人追著跳上車的情形。
“快開車啊,你他媽快開車啊!”
他渾渾噩噩的直接踩了大油門,一個剛上車還沒坐穩(wěn)的小子差點被他甩出去,一個叫高順的把他拉了上來嘴里罵著臟話,倒是呂布笑得一臉很興奮的趴在椅背上靠著他的脖子跟他說
“做得好”。
那一次,他足足開了兩個小時的車不知道開到哪里,驚魂未定,然而呂布由始至終笑瞇瞇的坐在后位從反光鏡里看他,最后,車子是由高順開回去的,直到半夜回家的時候,張遼還是搞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幫呂布做這些事情。但是接下來的幾個月,呂布叫他出去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他漸漸的也從開車的變成了跟在呂布身邊的,張遼在武術(shù)學(xué)校學(xué)過兩年雙槍,情急發(fā)起飆來,手里拿兩根鋼管,比拿西瓜刀的還耐打。但是他發(fā)現(xiàn)每一次呂布都會自己先解決拿著刀的把剩下的交給他。他有些悶氣,他覺得呂布在看輕他,他不相信他,他不能忍受,他有一次憋急了差點和呂布動上手說你丫的怎么就不相信人,然后呂布任由他抓著自己的衣領(lǐng)子,笑得很賤說你死了我們家的房子誰給裝呢,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他還是個裝修房子的,氣哼哼的不去理他心里想想覺得無比神奇。
然后終于有一天,呂布回家的時候?qū)λf,以后不用跟我出去了。
第二天,他聽說市里有個叫董卓的老大死了。
那之后他又開始每天幫呂布裝修房子,進度稍微快了一點的時候,呂布開始每天帶不同的男人或者女人回來,在他裝修房間的隔壁搞得驚天動地,他就在這邊鎖上門和水泥,呼哧呼哧的用鏟子把地板敲得轟轟響。
然后有一天,呂布沒帶人回來,因為張遼跟他說房子弄好了,要他驗收。
他進去看了一眼,很漂亮,還有一股子新房的油漆味,滿意的點點頭,跟身邊的張遼說,房間弄好了你明天就搬過來吧。然后張遼是徹底的愣住了。
他不記得第一次和呂布上床是什么時候了,只記得那天他好像喝了挺多酒,他從高順手里把他接下連拖帶拽的弄上樓最后在房里被他反手一壓扔到床上,剛想動手的時候?qū)ι狭藚尾家浑p閃著精光的眼睛,那么近的,他有些失神。
“你干什么”
“酒后亂性啊”
你丫的根本就沒醉!他伸手去推他,但是呂布的身子那么高那么大像一座山朝他壓來散發(fā)著快要把他融掉的那種溫度,他就陷進床墊很沒出息的硬了。
那一晚,他們折騰到黎明。
最后呂布把他窩在懷里抱得很緊,說了那句他們第一次手牽手逃命的時候說的話,他說
“張遼知道嗎我喜歡你”
張遼沒說話呂布以為他睡著了。
其實他是在想那一次,呂布拽著他一直往前跑頭也不回的樣子,記得他曾經(jīng)對他開過玩笑說張遼我的后背就交給你了,那個時候他們還剛剛認識,他甚至還一度以為他只是個乞丐,那個時候有斑駁陽光從層層疊疊的晾衣架的縫隙里打下來,落在呂布的背影里很有一種不真實的味道,那個時候張遼想,就這么一直的跑下去,哪怕是跑到末路,他都認了。眼眶有一點酸酸痛痛的,他怕自己流淚,就動了動把臉埋到枕頭里去了,呂布在身后笑了一下,圈緊他也睡了。
那之后,他們相愛。
就在這樣過了一年零四個月的一天里,呂布和他做過之后拿過來一張紙條子,那個時候張遼還懶洋洋的窩在被子里不情愿翻動,呂布曾說那個時候的他像那種騙吃騙喝完了之后的小野貓,很可愛,然而那一天那家伙奇跡般的沒有趁他迷糊就撲上來強要一次,而是把他裹在懷里問他要他老家的地址。
他說,最近出了點事,要去香港躲一段時間,這房子暫時不能住了,張遼在他懷里不置可否,他問他,那你要我地址干嗎?
呂布笑笑說“你快過生日了嘛”
懷里的家伙悶了下去,呂布一把揉亂了張遼的頭發(fā)
“喂,別亂想,都這么久了幫你過個生日總是應(yīng)該!
然后張遼就接過單子寥寥草草寫了個地址,呂布把那張條子折了又折放到錢包最里面,
“送我什么?”
“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
一個月以后,就在張遼生日的前一天,西涼市的大毒梟在從香港偷渡回市的碼頭上被早已布置在那里的刑警制服,據(jù)說,是警務(wù)人員一早就掌握了消息。
第二天,事情就上了報,張遼看著報紙上印著的呂奉先三個字苦笑,心想你最后還是騙我。門開了,大隊里的警花捧著小蛋糕進來說
“師兄生日快樂啊”
他道了謝,接下蛋糕擱在今天一早收到的快遞上,是個叫呂布的人寄來的,還記得有個人對他說過很喜歡海港岸旁邊山崖上的那種房子于是他就去買了,袋子里是房契,名字是張遼的,還有四個字
“生日快樂”
張遼嘆了口氣,看著那張單子想著他其實根本不叫張遼呢這房子該怎么辦啊。
張文遠還在臥底當小工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監(jiān)視丁原了,丁原死后他開始監(jiān)視呂布,然后,其實那一天晚上呂布抱著他跟他說準備給他過生日的時候,他是有想過什么都放下不管不顧的跟著他的,但是呂布那個笨蛋,連想都沒想到要去查一下,他寫給他的地址根本不是他家,是市警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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