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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我睜開眼 看向抱著我哭的男子,問道:“你叫何名?”
“顧樓!
哦,顧樓。
我的執(zhí)念。
內容標簽: 魔幻 情有獨鐘 甜文 治愈 忠犬
 
主角 視角
秦藏冬
互動
顧樓


一句話簡介:不管重復多少次,我都會記起你。

立意:愛意無法消弭

  總點擊數: 253   總書評數:1 當前被收藏數:6 文章積分:148,792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架空歷史-仙俠
  • 作品視角: 不明
  • 所屬系列: 一品短劇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11041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作者建議21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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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中藏冬

作者:竹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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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里藏冬


      “能量缺失,神識重啟,您將第三十四次進去循環(huán)。”幽暗的女聲在腦海中響起,我倏然凝神,突覺眼前一黑,再度見光,便看到昏暗的房間。
      我四肢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入眼是堆積著雜草木材的房間,神志漸明,渾身上下的疼痛如潮水般襲來,尤其眉心處有濃重的灼燒感。我不自覺悶哼了一聲。
      “你醒了?”一個聲音響起,我一凜,低頭看,才發(fā)現有個男子蹲在我腳下,正在幫我解綁。
      我上下掃了一圈,男子一身黑袍,劍眉星目,只抬頭確認了一眼,又低下頭去解繩子。
      “任務開啟,請您按時完成!迸c他對視的一瞬間,女聲再次響起,沒有別的說明,就隱入我識海中。
      “什么?”我的腦中一片空白,甚至不理解為何會有聲音出現在腦海中。
      蹲在地上的男子詫異抬頭,卻并不多說,而是拉起我往外走。
      “此地不宜久留,先行離開。
      這才發(fā)現我身上穿了一身素袍,我試圖消化現在的情況,可對方并不給我時間。他拉開窗戶,頃刻間漫天火光,我不禁拿手去擋。
      房間外充斥著各種兵戈相觸的聲響,夾雜著男女驚嚇嘶吼的聲音,一時竟看不清人,入目的一切都被一團黑霧蒙住。我想細看,可救我的男子卻拉著我往外跑。
      他步態(tài)輕盈,在胸前用手比劃了一個動作,我腦中閃過“結印”這樣的概念。還不待我反應,一把劍從他指尖成型,他一躍便跳了上去。
      他剛站穩(wěn),轉身驚詫的看向呆愣的我。
      “這個設定?”我低頭看看自己手腳,有艷羨地看向男人,喃喃道,“好怪!
      我覺得奇怪,可也不知道哪里奇怪,好像和自己有些不同,可又說不出哪里不同。我像是應該在這個世界做什么,可又覺得自己跟這個世界無關。
      站在劍上的男子瞪了我一眼,像是無奈,又跳下來,將我背在肩上,再一次越上飛懸的劍,快速離開了充滿火光的院子。
      我乖乖趴在他背上,自上往下看去,下面是一個緋紅色的窟窿,窟窿上空被黑霧環(huán)繞,仔細看,能看到里面翻騰的熔巖,可說那是熔巖,卻又更像魔氣。
      魔氣?
      我對于自己腦海中有這樣的概念再一次感覺莫名。
      魔氣翻涌,時不時卷走地面上的人,而在那窟窿邊上還站著許多衣冠楚楚的人,也是一身素袍,只是規(guī)制比我簡單許多。那些人不斷地結印,不住的往窟窿上施加封印。
      這正邪對立異常分明。
      黑袍男子背著我不知行了多久,在一處昏暗的林子里才停下,這時我才有時間問他:“這是怎么了?”
      他像是不支,低著頭喘息。聽我問話,上前猛然抓住我的手腕,弄得我生疼。
      我被抓得有些懵,身體似是本能,抬手并指在他手腕處輕點,一股清涼的神識從指尖泄出,叫對方倏然松手。
      我也會仙術!
      “秦冬藏!你又給我失憶!你親手打開的魔域,現在卻還問我怎么了?”
      哦,原來我叫秦冬藏。

      1.
      隨著這個名字的出現,腦中的記憶像是冬日冰雪化開,逐漸浮現。
      我所在的世界由修仙門派掌管,仙、人、魔三界本是互不干擾,三足鼎立。可就在三百年前仙門尊者斬殺魔神,壓制魔氣于守心門內,世間便只剩下仙與人?墒悄耠m死,魔氣不滅。魔氣附著惡念,無論仙還是人,心中生惡意,便會成魔。
      我抬眼看眼前的黑袍男子,他眉目清朗,一點都不像惡念叢生的魔,可他周身隱隱透出的氣息,卻又是貨真價實的魔氣。
      他是魔,卻緣何救我?
      “你,救了我!
      記憶沖進腦中,我瞬間有點暈眩。在那混亂不堪的嘈雜中,有個聲音,不斷重復。
      打開魔域。
      可是為什么?
      我一時有些進入不了角色,難道打開魔域就是先前那個女聲所說的任務?
      那模糊的記憶中,打開魔域需要許多條件,足夠的惡念,仙人的咒術,和獻祭的魔體。
      “你是仙門長老,如果被人發(fā)現是你打開魔域,你要如何自處?”男子表情嚴肅,他的眼眶莫名紅了起來,“你不是一心守護仙門的嗎?”
      我瞧不明白他眼里的委屈,混亂的記憶里只告訴我他值得信賴,卻一時無法理出他究竟是何身份。
      我看著天邊逐漸升起的魔氣,轉頭問他:“三十六處守心門,現在已經打開多少了?”
      男子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我的手,怒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想說我也不知道?裳矍翱偸歉‖F各種畫面,叫我腦袋發(fā)漲。我一時理不清思緒,只是仿佛有件重要的事需我去完成。
      或許就是那個任務。
      我反手抓住他,有些無奈地笑:“我真不記得了!
      男子被我抓著的手微微顫抖,他像是極力忍住脾氣才沒將我甩開,悶悶開口:“每次都是這樣,又不記得。”
      我頗為尷尬,摸了摸鼻子,想要松開他,卻被他扯。骸澳阌忠ツ?”
      我被問住,理了理腦中紛亂的思緒,柔聲解釋:“我得先回仙門取件東西!
      他聽罷,甩開我的手,轉身去撿被扔在地上的劍。我覺得有趣,一般修仙者才用劍,且這劍如同自己的命,可他卻這樣隨意丟棄在地上,好似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
      我不由多嘴:“本命劍怎能如此隨意對待?”
      他拿劍的手一頓,身形突然僵住。他猛然轉身,瞪著眼睛看我。
      我被他看得茫然,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問道:“怎么了?”
      他微紅著眼,莫名移開了目光,結印收劍,才悶聲說道:“沒什么,自從你不再認我,便也不再管我!
      我心中突然泛起一絲澀然,那種鈍痛感來得遲緩卻揪心?晌业啦幻靼资菫楹,似本能般頃刻壓制。
      見我沉默,男子抿了抿嘴,轉身要離開,我連忙攔住他,怪道:“你不同我一道走?”
      他像是聽到什么笑話,扯了扯嘴角,歪頭問道:“你要回仙門,如何能與我這個魔一道?”
      “可我覺得你該和我在一起!
      我笑著看向他,看他從驚詫到憤懣再到羞惱。我瞧著他變幻的臉色,竟覺得十分有趣。
      說來好笑,連個記憶都不全的人,卻堅定的認為面前的人擁有豐富的情緒是如此美好。
      “我有許多事都記不得了,需你在我身旁提點!蔽也辉俣核,與他好言哄道,“我如今只有你!
      不知是那句話不對,對方眼中的委屈更濃,眸光泠泠,似在下一秒就要落淚。
      我心中大慌,忙上前想要安撫,可對方卻拂袖將我掃開,我并指想要故技重施,可他卻先我一步,催動靈力,一道灰黑色的藤鞭朝我襲來。我遵循記憶反抗,那藤鞭卻異常狡猾,繞開我的身側,從腿下鉆出來,將我的腳踝繞住,我不想跌倒,便呆立在原處,才剛一伸手,那鞭子如靈蛇一樣纏上了我的手腕。我看他抿緊的嘴,突然分神,也就在這一瞬間,那藤鞭將我手腳捆住。
      連同手指也被包得嚴實。
      我又懵又好笑?吹剿樕狭髀冻霾夭蛔〉牡靡,一瞬間記起了我們的關系。
      “你便這樣對待師父?”
      他是我的徒弟,顧樓。
      顧樓臉上的笑在這一刻僵硬。藤鞭沾染了主人的情緒,將我的手腳勒緊,引得我蹙眉。
      我抬頭去看顧樓,卻見他周身的魔氣突然間濃烈了起來,這是他心緒混亂的反應。
      “你……”
      “師父?”顧樓原本清澈的眉眼因魔氣而變得渾濁,他眼尾通紅,語氣諷刺又哀傷,“堂堂仙門長老怎么會有成魔的徒弟?這不是你親口說過的話嗎,就因為現在什么都不記得了,連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嗎?”
      方才被我強壓下去的鈍痛感此刻毫無征兆地涌入胸膛,我的識海震痛,眉心的燒灼感再次出現。隨之而來的還有如幻影般出現的記憶。
      疼痛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朝我涌來,我忍不住捂住了頭,視線一片模糊,可我仍能感覺到顧樓痛苦的眼神。
      一如記憶中那個絕望的少年。
      “獻祭!币粋聲音倏然響起,在我刺痛的腦海中,“唯有以仙身獻祭,才可以救你徒兒!

      2.
      顧樓是我的徒弟,未及弱冠時被凡間修仙門派遞送上來,入了仙門。他在修練時便極有天賦,因著原先人間顯赫的身份,教導他的人也十分珍重。加之他天賦極高,更是被寄以厚望。
      他最先作為仙侍來到我殿內,我瞧著他端莊的像個小夫子,總愛逗弄幾下。他開始忌憚我的身份,總忍著好脾氣。等到年歲長了,身量長到與我差不多高時,有了些許反抗的底氣,終于忍不住在我飲用的仙露里加人間的烈酒。
      養(yǎng)大的貓會咬人了。
      那時候我覺得,收個小徒弟倒是不錯。有一層師徒關系束縛著,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定然有趣。
      抱著惡趣味的開端,到最后卻傾軋在這層關系里,成為我們兩人囚困的繩索。
      顧樓的天賦很高,筑基結丹都在我預料之中,沒有太多麻煩?赡苁潜晃茵B(yǎng)出了些邪性,悟了我的劍法之后,底氣更足,膽子也更大了。
      小夫子變得鮮活,在這處處講求規(guī)矩的仙門,我自然喜歡同他待在一處。
      他處事周到,近百年的相處,叫他摸透了我的喜好,相處得宜。除去我逗他時的反抗,平常時候還是個順從乖巧的好徒弟。
      只是可惜,我掐算到了我的劫數,與他相伴的時間所剩無幾。
      對抗魔氣本是我仙門眾人再尋常不過的歷練,因仙門修心,平素練的便是善念持重,極少有無端生出惡意的時候。所以即便面對能夠侵蝕人心的魔氣,也是不懼的。
      換而言之,沒有惡意,便是最好的承載魔氣的容器。
      多年來守心門泄漏的魔氣,便是如此在我體內消融的。
      我修復結界歸來閉關的時間越來越久,我亦明白自身仙力越來越不濟。待到仙力耗盡,便是我身隕之時。
      天地萬物皆有法則,若要我在這個時候隕落,我也是無懼的,只是有些不放心。
      所以我又收了一些凡間弟子,來陪伴顧樓,好叫他不要再恢復成古板的小夫子。
      可是意外總是比預計發(fā)生得快。
      他那次不知何故,與我爭吵,固執(zhí)地同我到了長生橋處的守心門。我自掐出自己的劫數,便在修復守心門時尤為小心。許是顧樓狀態(tài)不佳,我又一時未查,他竟也一道吸納起魔氣來。
      他之前雖也有陪同我一起來守心門,可我從未讓他動手修復過。一則道心不穩(wěn),很容易被魔氣反噬。二來消融魔氣過程痛苦,我不忍心。
      他若想要歷練,我亦是不會阻止,只是原本被我吸納的魔氣,似是找到了掙扎的出口,一股腦全都往他身上擠。
      我心覺不對,立刻結印將他護在結界里,再次引那些沖向他的魔氣到自己身上。
      只是那些魔氣透過顧樓,像是得到了新的生命,遲遲無法被我吸納,隱隱有種失控的感覺。
      在我強壓之下,第一道魔氣生硬地入體,一股灼燒感由眉心蔓延到四肢,我倏然抬眼,看向顧樓。
      為何他會被魔氣侵蝕,他緣何生出了惡念?
      沾染上惡意的魔氣尤其鋒利,如刀劍般剮著我的神識。識海震蕩,幾乎要控制不住壓制它們的仙力。這時顧樓清醒了過來,表情復雜地看向我。
      “孽徒!”被壓制的魔氣在我身體里四下撞擊,想要逃離,其中夾雜著顧樓的心緒。
      他不知從何時開始,道心凌亂;靵y中我分辨不出他的恐懼心慌和羞恥彷徨,只覺心力交瘁。
      若我應劫而隕,他該如何自處。
      這一刻我竟也生出一絲貪念,意圖活得久些。
      至少拔去他身上的魔氣吧。
      只一念生,那些激蕩的魔氣便突然平靜,一絲一絲如同蛛網結在了我的心上。守心門外多余的魔氣也不再沖撞顧樓的結界,似嗅到更好的出口,一股腦朝我涌來。
      我抬手結印,可本該在結界中的顧樓卻朝我撲了過來,探身阻擋了洶涌的魔氣。
      他先我一步,用我曾經送他的銀色藤鞭將我困住,快速結陣,叫我無法動彈。
      藤鞭連著他的本命心緒,我若強掙,定叫他心緒受損。他本就受魔氣侵蝕,若再受傷,更是無力回天。
      “師父,你不要我了嗎?”顧樓長得已經比我高許多,我被困他胸膛,能夠聽到他心臟跳動的聲音。他眼睛通紅,本是快哭出來的模樣,可因為魔氣侵蝕,他情緒激蕩,突然猩紅著眼睛質問我,“也對,你有那么多徒兒,自然不差我一個!
      他壓著我的手微顫,我似是從那一刻明白,他因何成魔。
      獨占欲。
      “可我只想要你一個,秦冬藏!

      3.
      “你不必與我同去!蔽覊毫藟好夹模X得這記憶帶著點莫名苦澀,“你……”
      記憶隨著時間回籠,我逐漸和這個身份融合,也記清了許多事許多人。顧樓本不該跟隨在我身側,他身上的魔氣任誰看了都能猜到,我催動仙力,在體內探了一圈,無力嘆氣。
      我如今仙力匱乏,還需將養(yǎng)些時日,我沒有足夠的仙力去掩蓋他身上的魔氣,也沒有足夠的能力將他的魔氣度化。
      我多少有些自顧不暇。
      我抬眼瞧他,他眼睛猩紅,可眼眸卻依舊溫潤,他抿著嘴倔強地看著我,似是不滿我的安排,卻又乖巧的等著我發(fā)話。
      眉心的灼燒感被我強壓下去,將被藤鞭綁住的手朝他伸了伸,說道:“我先前教過你許多事情,你卻偏偏對綁人最是熟練。可不是叫你逮著機會來對付我的。”
      顧樓神情別扭,不情不愿地替我松了綁,嘴里念叨著:“松開你就跑了,但我有的是法子找到你!
      我瞧見他腕間露出來的一道紅痕,心中輕嘆。
      真是自作孽。
      以前他被我逗得氣惱,又礙于身份敢怒不敢言,就各種找地方躲。我瞧著有趣,趁他不備給他畫了這份牽連,我腕上也有一樣的封咒。我要找他易如反掌,反而言之,他要找到我也是輕而易舉。
      難怪方才在魔域打開昏迷之際他如此快速的找到了我,肯定是這封咒。
      “你找我作甚,我又不躲!蔽铱聪蛩,笑了笑。
      他似是不信,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眼中的猩紅褪去,周身的魔氣也淡了許多。我略微心安,揉了揉手腕,拉過他的手,問道:“我要恢復,你可知除了仙門,還有何處靈力充沛?”
      他倏然被我牽住,微微一蕩,我放出一絲仙力去探他的內息,一邊聽他回答:“為何不回仙門?”
      “你不同我回去,又不肯放我自己回去,我自然得另找出路。”
      他的內息穩(wěn)固,只是在心房處有些動蕩。魔無顧忌,任何情緒都會被放大,或好或壞,或喜或悲,任何事情過猶不及,待到控制不住時,便會侵蝕本心,成為失去理智的魔物。若一人沒有束縛,便不再是他自己。
      顧樓似是察覺到了我在探他內息,略微抗拒。
      我緩緩退出,想要松手,卻被他緊緊握住。
      “我知道一處地方!彼氖终朴斜±O,扎得人手心癢,那是從前一次次練劍留下的痕跡。

      顧樓說的地方離仙門不遠,我現下神志清明,很多事情也都想得清明。我看他面朝東南開的庭院,心中微嘆。我的宮殿因有些緣由,開口是朝著西北方向的,他備下這庭院,莫非還奢望我哪日看下來能瞧見他不成。
      我不點破他的心思,任由他帶我進入熟悉的住所。庭院三進,和我記憶中的宮殿毫無二致,就連我屋后的清泉都一樣。
      我心中微訕。
      我的宮殿因那仙泉而建,這處清泉自然也不簡單。
      “此處的靈力不比你殿內的少,你也別惦念你那些沒用的徒兒了。”顧樓抱著胳膊,指了指清泉,眼睛不時往我臉上瞄,似是想要窺探到我的想法,“自然,你想回仙門我也攔不住,這么近的距離,你若……”
      “我確實要回去一趟!蔽掖驍嗨脑,見他臉上微變,連忙說,“我同你講過我需回去取一件東西!
      他僵著身子,悶聲說道:“你需調養(yǎng),我替你去取!
      我看著那清泉,它平靜無波,可中間的顏色卻呈現墨色,似有隱隱暗流。心念一動,從指尖釋放出仙力去探。
      “你取不了!蔽铱聪蝾櫂,輕蹙眉心,搖搖頭,“那東西以前你或許可以,但現在你不能碰!
      顧樓愣了愣,反應過來,質問道:“你要聚神燈做什么?”
      我探出的仙力近到清泉的某處,就被抵在外面。我微微使力,清泉一蕩,吞噬掉了我的仙力。我倏然收手,心中明了。
      收回仙力,我朝顧樓笑了笑,抬手想要拍拍他腦袋,卻發(fā)現他長得比我高上許多,略微尷尬,改成拍他肩膀,玩笑道:“聚神燈自然用來聚神!
      聚神燈顧名思義,便是用來匯聚元神的。萬事萬物,只要有生命,便有元神,無論仙魔人,只要留下一絲元神,便有生存的希望。顧樓成魔,心性難測,若我身隕還未能將他魔氣抽除,便只有這聚神燈能將他重塑。
      “我自然知道!鳖櫂菤鈵,抓住我拍他肩膀的手,將我扯近,“你究竟想做什么?”
      “天時命定,一切的發(fā)生都有跡可循。若我沒有記錯,你已經救了我三十四次,也就是說我已經打開了三十四處守心門。你道我所做為何?”
      若有鏡子,我定然能看到自己輕挑的眉眼。我比眼前的魔更像魔,畢竟對于魔來講,打開守心門,徹底釋放魔氣,可以叫他們力量得到提升。
      幾百年了,多少魔物想要打開守心門,只是苦于沒有仙門法術的支持。為仙者,自然不愿與魔為伍,如何會將仙術用于協助魔。
      更何況也沒有多少仙者有這個能力。
      曾經努力壓制的魔氣,在魔域被打開的時候,傾瀉而出。被穿身而過的感覺并不好,魔氣穿過身體,會帶走我本來的靈力,還會有片刻的失魂。次數越多,記憶消失的時間越長。所以才會有認不清現狀的情況。
      腦海中那個機械的女聲,恐怕是我自己設置來提醒自己的一縷神識。
      “你要打開守心門?可究竟為何要這么做,你一直教導我守心門內的東西深不可測,甚至都不允許我靠近,要是打開了……”顧樓怒斥,他似是比我更加緊張和惶恐,“是因為我嗎?”
      他彷徨地等待著我的答案,我隱隱從他眼中看到了期待。那份期待太細微,細微到他極力壓制。我微微嘆息,心底的防線被他輕輕推塌。人一旦妥協,一切就變得容易得多了。
      摸摸他的臉,安慰道:“我并非只為了你,可你也是其中緣由。我有妥善的安排,你無需緊張!
      “什么叫無需緊張?你道我前面三十三次見到你渾身虛空的被自己捆綁在那里,我心中作何感謝?”顧樓掐住我的腰,顫抖得厲害,我心中愧疚,叫他見到我如此頹敗的狀態(tài)。
      每一次打開魔域,幾乎耗盡我的靈力,加之要以仙術為引,我只能在結束之后,將元神抽離我的軀殼,閉上所有靈識,虛浮在我身體之上,靜靜等待靈力回來。那狀態(tài)與隕滅幾無二致。

      4.
      “你還不相信為師的能耐嘛。我若不露出些柔弱的樣子,你還真以為魔域很容易打開。若天下人都去嘗試打開守心門,仙門豈非只做這一件事便夠了!蔽艺f完,微微一頓。
      顧樓放在我腰上的手也跟著一頓。我倏然抬頭,見他漆黑的眼中透過了然,不由捏了捏眉心。
      這個好徒兒總是那么與我心意相通。
      果然聽他開口道:“所以你是想要仙門忙起來!
      我抿著嘴不言,心中卻有些竊喜。
      仙門一直遵循規(guī)則,天下萬物,凡事講究平衡,過猶不及。
      魔神被斬殺,仙門壯大,越來越多普通凡人開始修仙。起初還會有些天資優(yōu)越的孩童悟得法門,晉級成仙,可漸漸的,飛升的凡人越來越少,修仙門派倒是越來越多。
      早年間我?guī)е櫂侨ト碎g游歷,見到了太多法術微末的凡人仗著自己修仙者的身份,欺壓旁人。仙人為尊,再者是修仙大派,小派次之,普通凡人成了最底層被剝削的對象。
      顧樓當時覺得怪異,他本出身富貴,可也被我教導多年眾人平等,耳濡目染之下,也品出了些許不對味。
      少了魔的制衡,一派獨尊反倒沒有帶來欣欣向榮,反而有了失衡將傾之態(tài)。
      “我如何有這般能耐,只是天意如此。”我疲憊搖頭。
      天意如此,叫我百年來守護守心門,預防著魔域動搖?捎质翘煲馊绱,我需傾盡全力摧毀它。釋放出魔氣,將現世中沾染惡念的人與心懷大義的人區(qū)別開來。
      此事不易,我傾力去做,多少想得點好處。
      “你既知曉,也該放心,為師自有打算!币蝾櫂堑拖骂^,我伸手能夠到,連忙摸了摸,柔聲道,“我去哪你都能找見我,不是嗎?”
      我揚手朝他展示腕上的封咒。
      顧樓沒松開放在我腰上的手,深深看著我的手腕。他眼尾微紅,仿佛下一刻就要朝我腕子咬下去。我連忙拍拍他的手,說道:“入夜我需進這清泉調息!
      我頓了頓,想到這泉水的怪異,改口道:“你守在我房外!
      顧樓本來要松開的手一頓,詫異地看向我,微張著嘴,卻沒說話。
      我瞧著他的表情好玩,又起了逗弄之心,歪頭問道:“怎不答應,是我使喚不動你了?”
      許是先前的話叫他放下了防備,也給了他希望,讓他的執(zhí)念有所松動。本來得不到的東西,現如今好像輕易能得到了,自然便不會再執(zhí)著。
      “師父……”他輕輕開口,許久未叫的稱呼,此刻突然聽見,攪得我心底鈍痛。
      我想要叫他松手,覺得此刻的動作別扭,可見他閃動的眸子,又不忍開口。就聽他嗓音微啞,似是一句輕聲試探,不見我拒絕,才安心繼續(xù):“師父,你方才說為了我……”
      他頓了頓,有些小心地改口:“你說我也是其中緣由,是不是師父心里也有我?”
      我想推開他,不解他如何跳過中間諸多緣由,得出這樣的結論。可聽他輕顫著聲音,卑微地求證,頓時心軟得一塌糊涂。
      我養(yǎng)大的小夫子,可是個驕傲的少年,竟因為我,彷徨無措,卑微至此。我放在他臉側的手輕輕扇了他一下,叫他回過神。他微一蹙眉,見我在笑,他也隨著笑了起來。
      我覺得欣喜。
      我一直喜歡他的笑容,沒有因身份特地討好,也沒有因他乖巧性格而時常掛在臉上,每每見到他笑,都是他發(fā)自內心覺得快樂。
      多難得。
      “師父,我可以親你嗎?”他徒然開口。
      我一愣,眨了眨眼睛,才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頓覺耳后發(fā)燙。
      他又等了等,低下頭,堅挺的鼻子點了點我的,又問道:“師父,我可以親你嗎?”
      我躲了躲,想要推開他,又怕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心崩塌,可他的話我又不知如何答。
      “你先松開我!
      顧樓聞言確實松開了些勒著我腰的手,可眼角也耷拉了下來。
      我是見不得他如此模樣的,只好垂眸,掃了他的嘴角一眼。
      可顧樓卻不知為何,頗為死心眼,又低低問了一遍:“師父,我可以親你嗎?”
      好似我不答應,他就不動了。
      我有些氣惱,問道:“非得我答應,你才唔……”

      5.
      稍作休整,我回仙門取了聚神燈。
      臨走時,我去了一趟自己的宮殿,那里雖然巍峨雄壯,可我看著卻清冷得很,一點不及西北方向那處有顧樓守著的小院溫暖。
      原先收著的徒兒,陸續(xù)自請去了其他長老殿內學習仙法。我的劍術偏硬,練起來總是要吃許多苦,那時顧樓練下來,也總是滿手的傷。我那時心也心硬,不許他為自己療傷,要他記得劍法傷他何處,下次避開。
      痛過了,才能知道錯處。
      我尋到殿內的那灣仙泉,我蹲下來,將手深入泉水里,那綿綿軟軟的仙氣不時從指尖竄入體內,頓時我感覺心肺舒暢。蛻掉衣物,將身體整個浸入,源源不斷的靈力入體,一時叫我的神識都有些震蕩。
      太快了。
      我低低喘了一口氣,卻沒有停下來。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必須在這一刻鐘里獲得足夠多的靈力,才能在回到庭院的時候使用。
      快速入體的靈力讓我有一瞬間的晃神,恍惚回到了多年前,我還沒有收那么多徒弟,顧樓還沒有成魔,回到了只有我們二人的宮殿。
      “長老,斬殺魔神的仙尊為何自隕,是他被魔神傷得厲害嗎?”顧樓的模樣還是仙侍,端端正正穿著我給他備的素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只是問的問題刁鉆,我當時有些回答不出來。
      “仙者皆有命數,他應該是算到了自己隕落的時機!蔽夷菚r喝了顧樓遞上來的仙露,里面摻了人間的烈酒,攪得我腦袋漲漲的痛。
      “可仙尊留下的戒言不準修仙者貪戀魔物,這是何意?”顧樓托著下巴,蹲坐在我身側,歪著腦袋刨根問底。
      “就是說不可喜歡上魔!蔽尹c了點顧樓,半是玩笑半是告誡,“成魔者憑本性行事,貪欲無所遮攔。就好比我若成了魔,你不可再追著問東問西。到時候我定抓住你狠狠教訓,才不會縱你在此得寸進尺!
      我的醉態(tài)叫他見著了,我有些羞腆。不想人間烈酒竟如此兇猛,本是縱著顧樓想看看到底能反抗到何種地步,卻不想自己栽了跟斗。我不欲和他多說,擺手叫他退下。
      可他卻故意沒看見,轉到我身側,探看我的臉色,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
      我感覺到他指尖微涼,我和滾燙的臉頰形成對比,不由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若是長老成了魔,我也不離開!
      他聲音輕輕柔柔,我聽不真切。
      我從記憶中抽離出來,勉力壓制住蓬勃的靈力,讓它在周身回旋再融入體內。身上因打開魔域而受到的侵蝕,在這個時候猛然被修復。那種脹痛感攪得我每個關節(jié)都發(fā)癢,卻毫無落腳點。
      我睜開眼睛,在胸前結印,蓋住了宮殿里的那灣仙泉。里面的靈力已然被我吸盡,此刻只是死氣沉沉的一灣泉水,綠得發(fā)黑。
      催動仙力,身體里被我強壓下去的魔氣此刻附著著仙力,反倒四處亂竄,連帶那眉間的灼燒感也強烈許多。
      “沒時間了!”
      我神識一動,便閃神到了山下。
      守在門口的顧樓感覺到靈力波動,推門而入,就見我站在清泉邊,看著躁動不安的清泉。
      “師父……”
      “你這地方選得好,此處靈力極其充足!蔽冶尺^手,將手中還未來得及收回的仙力隱入袖中,“我和你講過仙尊和魔神的事吧?”
      顧樓本還在觀察我的身體,見我突然問起,他愣了愣,頷首道:“你說過,仙尊因魔神自隕是因為自知命數將近!
      我微微搖頭,說道:“其實不然。仙尊曾與魔神相戀。”
      顧樓詫異地瞪大了眼睛,我不待他提問,繼續(xù)說道:“所以魔是可以和仙相愛的!
      “師父……”顧樓聲音微顫。
      我收了仙力,抬手摸摸他的臉,一邊安撫一邊道出實情:“只是魔神當年被貪念侵蝕,不受控制,仙尊才忍痛斬殺了他!
      “師父,我不會……”顧樓顫抖著聲音,眼角開始紅了起來。他似是壓不住魔氣,隱隱有了些張狂的怒意。
      “我信你不會!蔽颐哪,拿出聚神燈,“只是連仙尊都無能為力的事,我害怕有個萬一!
      “所以師父想要我將元神存入這里面凈化?”顧樓眼角通紅,似是覺得我口是心非頗為荒唐,語氣諷刺。
      他周身的魔氣更甚,我低低嘆出一口氣,墊腳在他臉頰上印上一吻,擁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柔聲說道:“我與仙尊不同,他心有萬物,可我,只屬于你!
      我知道這話中的分量,這是我對他的許諾,也不必擔心他不信。
      被打開的三十四道守心門,便是我這話最好的應證。
      心門難守,從他的依賴和陪伴開始,我的心門便開了;蛟S他的出現就是我的劫數,我并不覺得是磨難,面對他的一切都甘之如飴。

      6.
      “靈力耗盡,神識重啟,您將進入末次循環(huán)!庇陌蹬曉谀X海中響起,我倏然驚醒,洶涌的水朝我的口鼻撲來。
      我驚覺自己在水中,奮力劃動手臂,朝著上方的光亮游去。頭頂的水光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像是一個月亮,也像一片星空。
      我手腳無力,似被捆綁著,胸中的空氣快要耗盡,只有手腕處發(fā)處灼熱感。
      這時,頭上的光亮突然被劈開,一個人竄了進來,他快速游到了我身邊,看我的眼神充滿悲傷。我一時不解,就見他在胸前比劃了一個動作,我腦中遲鈍的閃過“結印”這個概念。
      “一切重啟,萬物歸心。”女聲再次響起,簡短地說完,便徹底消散在我的識海中。
      “什么?”我的腦中一片空白。
      男子結印,生出了一片結界,可我體力不支,重重跌了下去。
      “你又騙我!彼鲎∥,低低咒罵了句,催動結界,往上浮去。
      我不明所以,只靠在他身上,努力搞明白現在的情況,可頭漲漲得疼,尤其是眉心處,有劇烈的灼燒感,即便方才在水里,這灼燒感也毫無漸弱。
      出水,我才發(fā)現自己是從一個清泉里出來,入眼的是一片古色古香的建筑,里面布置雅致,回頭看那清泉,水波翻涌,那深不見底的泉眼,此刻正在不斷翻騰。
      我跌坐在岸邊喘著氣,還未坐穩(wěn),方才那男子便將我壓住,滿臉怒容,他顫抖著身子,似是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怒意。
      我不知為何,刻意掃過他的眼尾,那里雖透著一絲紅,可卻沒有任何魔氣。
      魔氣?
      我對自己腦中有這樣的概念感到奇怪。可更奇怪的事我心中的松懈,仿佛沒看到魔氣是件多值得高興的事。
      我心中怪異,覺得對眼前的世界無法融入,可又覺得自己應該屬于眼前的世界。
      單說眼前人對我如此濃烈的情緒,我便覺得,我屬于這個世界。
      對面的男子似是忍耐到了極點,捏緊了拳頭,朝我打過來,我側頭躲開,似是本能反應,并指在他手腕上點了一點?蓞s毫無反應,他的拳頭沒有慢下來,而是重重打在了我讓出來的地上。
      我在他眼中看到了詫異,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惶恐。
      “師父……”他坐起身子,也將我扶起來,疑惑不定,“你怎么了?”
      原來我是這人的師父。
      只是我究竟做了什么事,叫他如此生氣。
      “咳,為師沒事!蔽业偷涂攘艘宦暎行⿲擂,腦中空空,只能隨口說道。
      “怎么會沒事,以前三十幾次,你身上都還留著仙力,為何現在……”
      我伸手看向自己手上縈繞的一層霧氣,心中莫名有個概念。
      “咳,為師恐怕成魔了!
      男子輕輕環(huán)著我,身邊是一盞破碎的聚神燈。
      聚神燈?
      我對自己又認識此物感到意外。
      男子指了指那盞燈,說道:“我被困在里面,你卻獻祭魔域,你根本不是為了平衡蒼生,你是為了我!原來最后一道守心門是這泉水,師父,你可知我在那里面束手無策地看著你有多心疼!”
      我瞧他萬般脆弱的模樣,忍不住安慰道:“我既為你師父,自是有我的能耐。你瞧我們現在不都好好的嘛!
      我其實毫無記憶,憑著一股本能胡扯:“你方才說的獻祭也是沒有的事,我若獻祭了,怎還能好好的在這里。”
      我看著平靜的泉水,上面毫無波瀾。
      男子聽了我胡言,竟有一瞬間的愣神,就在我覺得他被我忽悠進去的時候,我的眉心一跳,那種灼燒感又來了。
      突然我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慌忙間,我握住一雙溫暖的手。
      “師父……”男子將我擁入懷中,聲音哽咽。
      我似是記起一些事,不全,只有微末的一些。
      其實我獻祭了,獻出去的是我的仙體。
      我釋放了自己心中的惡意,任由那份執(zhí)念侵蝕我的本心,也不再壓制眉間灼燒的感覺,身體變得混沌。
      這是成魔了,就在這時,我催動咒術,吞下了最后兩處魔域的魔氣。
      打開魔域需要的惡念、咒術和魔體都有了。足以換回了我的執(zhí)念。
      只是那執(zhí)念是什么?
      我有些記不清。
      我睜開眼 看向抱著我哭的男子,問道:“你叫何名?”
      “顧樓。”
      哦,顧樓。
      原來我的執(zhí)念是顧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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