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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名字是一個咒語,你說過的,所以我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呼喚
改名,原名《莫非是愛》

短篇,耽美,清水派
內(nèi)容標(biāo)簽: 陰差陽錯 正劇
 
主角 視角
秋皓
互動
劉熠斐
配角
周耀光
秋皎


一句話簡介:名字是一個咒語,你說過的,所以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2608   總書評數(shù):9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1 文章積分:289,478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耽美小驛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0561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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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是因為思念誰

作者:露水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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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是因為思念誰


      黑色的商車飛快得駛過采礦口,又戛然止在礦工們休息吃飯的場所。說是專供工人們小憩的地方其實也不過是片未開發(fā)的空地,周遭圍起些廢舊建材就算是攔出了塊空間。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便是煤礦的運送口,從地底開墾出的天然礦石便從那個出口送到地面再從地面口通過傳送帶直接運到時刻等待著的貨運車后廂內(nèi),漸滿了,便開始啟程了。這些簡單的程序一日復(fù)一日得重復(fù)著,工人們?yōu)⑾戮К摰暮箵Q出漆黑的煤塊。往往一天下來掛在臉上的汗便也成黑的了。
      早些時候這里曾經(jīng)有過食堂,可是在這風(fēng)大粉塵又嚴(yán)重的山區(qū),沒過幾個月便因為衛(wèi)生檢查通不過而關(guān)門了。上層管理人員無奈只得想出另一個法子,在離開這里最近的鎮(zhèn)上包了家小飲食店每天負(fù)責(zé)這里三,四百人三餐,一天三次,抽出一輛運煤車,接收還送盒飯。
      秋皎埋頭吃著已經(jīng)有變味趨向的盒飯,中午火辣辣的太陽著實要把人曬干似的,挖了一上午,他早就餓了,眼前直冒金星。真他媽的不是人干的活。
      車子里走下來一個人,白襯衫,薄型的煙灰色西裝外套,這么熱的天,竟還穿著外套,皎想著不免有些氣,車子內(nèi)恐怕是冷氣十足的,誰叫人家是老板,有錢人,哼,有錢,還不是從他們這些人的勞動中榨取出來的。他只是抬頭看了一眼,汗水模糊了眼睛,看不真切,只覺得身材不錯,超過一米八,肩很寬。
      聽得工地上的小頭目們個個迫不及待得簇?fù)砩先,張嘴閉嘴一個劉總劉總的。
      是他,皎聽說過劉熠斐這個名字,他是雙飛集團最大的股東之一,不,應(yīng)該說這個雙飛幾乎就等于是他的私有物品般,從白手起家到現(xiàn)在叱喝風(fēng)云的人物無疑是讓人敬佩的。
      皎不由得抹掉汗水再次看清那個年輕總裁的臉。大約三十多歲的年齡,眉目清爽,線條硬朗雖然不屬于英俊的范疇,但是加上他的傳奇背景以及現(xiàn)在的身價,在任何眼里也算是個完美的人了。
      劉熠斐目不斜視得朝前走去,與皎插身而過,皎只聽得他渾厚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弄一份盒飯來,餓了,要和工人們的一樣。”說著他朝皎看去,視線落在他手上吃了一半的盒飯上,芹菜炒豆干,半塊素雞,用面粉和著肉糜做成的園子已經(jīng)被皎吞到肚子里去了。
      “沒有葷菜的?”劉總皺了皺眉。
      “有的有的!币慌怨芑锸车拿Χ研χ,不滿得朝皎看了一眼,死小子,怎么先吃葷的。
      先吃什么你管得著嘛。皎壓制住心里的怒火,卻在眼睛深處點燃著。
      劉熠斐注意到那雙細(xì)長的眼睛,睫毛如此濃厚,只讓人覺得像是蒙上了層灰黑色的煙。
      不知怎么得,皎像是賭氣般放下白色的泡沫塑料飯盒,提起一旁的水壺喝得一陣痛快。喝完后像是極度不爽般一抬手脫掉骯臟的上衣,露出蜜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年輕的光芒。
      劉熠斐轉(zhuǎn)過臉,注意到那個年輕男孩的右耳上穿著銀色的環(huán)狀物,很快又被零亂的頭發(fā)遮蓋住了。他臉上習(xí)慣性的微笑消失了,心里涌出些奇怪的感覺,他知道那是什么,心虛得避開眾人的眼神,最終開始問了句,那個小伙子叫什么,什么時候來的。
      “好像叫秋皎,來了不過半個月!币慌怨苋耸碌幕琶φf道,“平時還算是努力的!彼艔堊匀挥兴牡览恚前闶萑醯纳眢w要當(dāng)?shù)V工還真是不夠資格,他怕老板怪罪下來。
      “好像太瘦了些!眲㈧陟骋簿碗S便說說,讓管人事的又緊張了一回。
      秋皎見一行人的身影逐漸遠(yuǎn)去了,重新又端起飯盒,卻怎么也吃不下去了,雖然他的胃還沒有飽的感覺,頭腦也清晰得告訴他,下午還有長時間的體力勞動需要消耗相當(dāng)?shù)臒崃,但是他的嘴里苦苦的,澀澀的,那個人終于出現(xiàn)了,他等的那個人終于出現(xiàn)了,握緊的拳感到一絲疼痛,原來是早上斷了的半截指甲,參差不齊的毛邊扎痛手心里的那塊肉。
      秋皎帶著些奇怪的微笑摩挲著右耳垂上那兩個套在一起的銀色小環(huán),他知道另一個人注意到了,他是帶著些故意讓他注意到的。突然他像是豁然開朗了般,又一個故意,失手打翻了剩下的半份工作餐,看著狼藉著地面,皎有些想笑,原本還以為要等上個一年半載的呢,沒想到才不過兩個禮拜,他的獵物就來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運氣還算不錯。

      由于體力不支而倒在礦坑里的秋皎在鎮(zhèn)上的醫(yī)院醒來,他面帶微笑滿意得看著那些本該是白色卻像是因為洗過多洗而轉(zhuǎn)成淺灰色的床單被套窗簾。不過至少這能夠證明它們是被洗過的。耳邊傳來輕微得推門聲,皎閉上細(xì)長的眼睛,聽見某個人的腳步緩緩得移到病床邊。
      “醒了嘛?”劉熠斐見他干裂泛白的嘴唇微微顫動著,溫和得詢問著,是中午見過的那個年輕的小伙子。
      “水……”皎幾乎只是動了動嘴唇,自己的身體比想像中的還要虛弱些,連續(xù)兩周過強的勞動讓他的身體無法承受。
      冰涼的液體慢慢喂入他的口中,溫暖的手半托起他的肩。這么溫柔的舉動讓皎有些懷疑得睜開雙眼,他懷疑是否自己失算來人只是護士而已。于是熠斐有幸又再次見到了那兩片薄薄的黑煙。
      皎半睜著雙眼,白得有些嚇人的臉色讓人聯(lián)想到在死亡面前的無力,卻又如此美麗。
      “這里幾乎沒有護士!膘陟承χ卮,也許因為那蒼白,讓他產(chǎn)生些帶著憐憫的愛意,他想,也許他們是同一類人,那么他就有可能暫時拉他一把。
      “謝謝。”皎確認(rèn)了事實后,便又閉上眼睛,雖然機會就在眼前,但是他又不知該如何掌握。他知道這位姓劉的老板從沒有與任何女生有過丑聞,那并不是因為他潔身自好,而是他的興趣在同性身上,尤其是漂亮的年輕人。
      熠斐看著手中的年輕人又開始睡去,靜靜得看著,手指卻不安分得探道他的右耳垂上,果然,銀色的兩個串連在一起的耳環(huán)。
      皎伸出手握住熠斐的手腕,明顯感覺到堅硬寬厚的骨質(zhì),僅憑這點便可以猜出對方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你現(xiàn)在是一個人嘛?”熠斐很簡單的像是極隨便得問道。
      一個人?皎在心里笑了,是的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適合一個人這個稱呼的人了。他的哥哥和父親死于一場礦工意外,爆炸后的燒焦的尸體無法辨認(rèn),身體一直不好的母親聽到這個消息后,也哭著斷了氣,他現(xiàn)在完完全全是一個人,什么也沒有,曾經(jīng)什么都不想再擁有,只是現(xiàn)在,也許他是有機會再獲得些什么,雖然時間不會長久,但是這個世界上有什么是永久的,有什么是不變的,沒有!既然沒有,那么又何必在乎只是曾經(jīng)。
      所以他點了點頭。
      熠斐像是對待一個孩子般,在他的額前印了一個吻,現(xiàn)在他開始迷上這個可愛的小人兒了。

      就這樣順理成章得,皎不需要再出入礦坑,白天待在鎮(zhèn)上最好的賓館也是這個小鎮(zhèn)上僅有的幾家之一,晚上等著劉熠斐回房間。劉熠斐原本就厭煩了大城市的吵鬧,趁著最近公司其它的業(yè)務(wù)都走上了正軌也不是特別繁忙的空擋來到這個人煙稀少的山區(qū)放松一下,順便看看隸屬于雙飛集團下最大的礦山的生產(chǎn)狀況如何。
      “明天我想回去工作!别ㄓ檬种盖脫糁芍粚颖』业牟AТ埃讲皇且驗檫@里的保結(jié)員不勤快而是離開采礦地點那么近,這些粉塵是在所難免的。
      “你需要錢嘛?”熠斐從背后抱住他,原本只是被他的病態(tài)的美所吸引,現(xiàn)在皎恢復(fù)得非常健康,是個生氣勃勃的孩子,而且似乎還未沾染上過多的情欲,這點讓熠斐貪婪得想要捉住這個少年般的年輕人。他很少叫他的名字,因為一般不會有第三個人在場。而皎卻相反,總是喜歡叫他的名字,他說名字是個咒語,一遍一遍的纏住對方,讓他掙脫不開。熠斐便笑,他是不會相信的。
      “不是的,熠斐!别ㄝp輕搖著頭,沒有掙扎和過多的反抗便被壓在床上。
      屋里開著冷氣,可是兩個人身上還是淌滿了汗,熠斐滿足得斜靠在一邊,看著皎緩慢而有規(guī)律得呼吸,緊閉的雙眼襯托出他的睫毛竟比女孩子的還要長,讓人忍不住想要親吻。他似乎想要翻身,可是終究沒有,側(cè)著身子進(jìn)入夢鄉(xiāng)。
      擺在桌子上的手機發(fā)出一連串悠揚的音樂,熠斐看著屏幕上的號碼,也不披衣服徑自走到窗前,拉下的窗簾不必?fù)?dān)心會被曝光,他透過縫隙見到月亮竟如此碩大的掛在天邊,好像一個又圓又亮的銀盤子。
      “是你呀,好久沒有聯(lián)系了!彼p笑著,想必是非常熟悉的人。
      “……”
      “你說什么?”熠斐似乎有些驚訝,不自覺得抬高嗓門。
      下一瞬間,房門被打開了,周耀光筆挺得站在門口同時按下手機的按鍵,結(jié)束通話,因為通話的人就在面前。
      “喂,喂,稍微節(jié)制些呀。”周耀光一臉得無奈,他不是第一次看到熠斐的裸體,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房間里另有其他人。
      熠斐披了件浴袍熟悉得把手搭在周耀光的肩上,勾搭著出了房間到樓下隨便喝些什么。皎就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看見自己的身上還未褪去的紅潮以及必須過些天才能消去的痕跡,他抬頭想要看看遠(yuǎn)方,卻只有碎花布裁成的窗簾遮擋住視線,下床,沖涼,擦干身體后便繼續(xù)倒在床上,只是睡意全無,身體卻像是進(jìn)入了睡眠狀態(tài)。
      名字是一種咒語,可以套住一個人的靈魂,他多希望那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甘愿舍棄自己的名字,讓更多的人記住秋皎這個名字,只是——那不是真的。

      “你倒是逍遙自在,跑到這里來養(yǎng)情人!币獾脑捓镉行┧嵛,只是熠斐聽不出來,耀光一直是熠斐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他看著耀光談戀愛,結(jié)婚,出自高官家庭背景的耀光也在一步步走上從政的道路。
      “哪有的事!膘陟硴]了揮手,喝著清涼飲料,除了在商場應(yīng)付外,他一般不隨便喝酒抽煙,這點表明了他是個自律性相當(dāng)好的男人,唯獨在伴侶的選擇上……
      哪有的事,耀光心想,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嘛,剛才床上那個小子,不就是新歡。
      “好歹也找個固定的吧,年紀(jì)也不小了……”耀光一向喜歡嘮叨,熠斐幾乎是被他嘮叨得長大的,這兩個之間竟然還保持著友誼,不要說外人就是當(dāng)事人也覺得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說這些!膘陟碂┝,耀光也就止住了,最簡單的方法往往最有效果,“你怎么來了。”
      耀光從包里掏出一堆文件,“上面交代下來要審查這個礦坑,我只是早來一兩天!
      “那我是不是該賄賂你。”熠斐笑著,滿臉得燦爛。
      我要的你恐怕給不了,耀光沒有回應(yīng),只是淡了句,“你我之間還說這些干嘛!
      “好兄弟——”熠斐高興得大叫,耀光看著他,像是多年未見,又像是時刻未離,直到皎走下?lián),他注意到這個年輕人有一雙不尋常的眼睛,那般詭異像是能夠把一切看穿般犀利。
      熠斐一把拉過他摟在懷里,滿臉的驕傲。
      秋皎笑了笑,那雙眼睛頓時化成一汪水,像是能夠融化所有。
      “我叫秋皎,叫我皎就可以了!
      “鄙姓周,名字是——”
      “周先生,你好!别⒖探Y(jié)果話題,似乎無意詢問對方的名字。
      “不用那么生疏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叫他耀光就好了!膘陟硾]有注意到那兩個對視的人在眼神交匯之間已經(jīng)有了廝殺。
      原來是這樣的,皎窄長的眼睛一瞥,便洞悉了耀光心中的秘密。盡管知道了名字但是皎始終只是用著周先生的稱呼,未曾改變。
      “第一,查查看在你的礦上究竟有多少未成年人,立刻遣散掉!币鈦磉@里的目的便是早一步通知熠斐關(guān)于這次突擊檢查以及盡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誰知熠斐的眼光頓時落在皎的身上。
      “我去年就滿二十歲了!别ㄓ行┎粷M得回瞪了他一眼。
      耀光有些不是味道得繼續(xù)說著,“檢查粉塵含量的標(biāo)準(zhǔn),上次那個礦坑的事故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熠斐點點頭,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還有一點,你這個礦坑開采了也有好多年了吧,最低留下的煤層差不多是百分之十四左右,再繼續(xù)的話,恐怕會有坍塌的危險!
      “差不多到開到明年的這個時候吧!币庵v的熠斐都明白。再過一年,這里就將要變成棄坑了,然后永遠(yuǎn)塵封。
      皎聽得有些煩了,他想要出去透透氣,好些天沒有見到礦上那些熟人了。
      “今晚可以回那里去嘛?”皎輕聲說出自己的愿望。
      熠斐終于點點頭,“明天一早回來!
      “你倒是還挺專制的嘛!币饪粗莻纖細(xì)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不可否認(rèn)那樣一個背影確實有一種想讓人擁抱的沖動。
      “年紀(jì)大了,是該找個天長地久的了!
      耀光驚異得盯著熠斐,像是重新認(rèn)識他一樣,他是像一陣風(fēng)般的男人,怎會被某個人困住?墒撬麉s忘了,就算是陣風(fēng),一定也有為了某朵花而想留住的時候。

      空氣中糾結(jié)著一股灰塵的味道,皎好不容易熟悉了這個味道又陌生了起來,借著身體虛弱為由,熠斐整整兩周沒有讓他出門,整天待在那個空無一物的房間了,無事可做,好在還有一臺筆記本電腦可以陪伴他度過無聊的時間,無線上網(wǎng)讓他兩天前在聊天室里遇到了毒蝎子,他說不想再次中毒,便打了聲招呼匆匆下了線,從此隱身上線。
      “喲,病好了沒。”第一個打招呼的人是藍(lán),一個如同他名字般的純真的少年,還未滿十六歲,這是他私下里告訴皎的。
      皎模糊得哼了一聲,他沒有告訴藍(lán)也許明天他將被迫離開,其實這里有很多孩子的,為了各種原因出賣自己年輕的體力。政策條例是一回事情,活下去卻是另一種事情,若非沒有辦法誰愿意在漆黑的坑下在看不見未來和希望的地方繼續(xù)向前。大家都知道這座礦是挖不久的,每向前開墾一步,便是向絕望更加靠近。
      一旁的王副長叉著手,他是知道其中內(nèi)情的人,皎這小子是去享福的,如今回來是被厭棄了還是偶然的,他似乎還沒有接到任何風(fēng)聲。不過他猜想著還是前面一種可能性比較大一些,便抬高嗓門道,“不準(zhǔn)吵,快點睡,不要影響別人,明天一早還要開工呢。”
      皎雖不滿,但不想累上別人,也就閉了嘴。
      “你小子,好夢也到頭了吧!苯(jīng)過皎的身旁,王副長小聲說道。
      皎卻一笑,并未在意,只是那個笑容猶如一把匕首插進(jìn)對方的身體,刀鋒的名字叫做高傲和蔑視。
      皎躺下,這里沒有柔軟的床,沒有屋頂,沒有冷氣,只有擁擠的人堆,吵雜的打呼聲,他怎么也睡不著,滿天的繁星像是也失眠了,陪伴著他。
      秋皎,你是否也曾經(jīng)這樣觀望著夜空。
      秋皎,你看著這些星子的時候,想著些什么。
      秋皎,在你的想像中是否會出現(xiàn)我這個毫不負(fù)責(zé)任的哥哥。
      秋皎,哥哥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和爸爸,還有媽媽。
      他想著,想著,眼淚便這樣順著雙頰流到耳朵了。他曾經(jīng)以為逃出了這里,便是躲過了一切讓人不滿意的命運,可是沒有想到,他又回來了,過了兩年他又重新回來了,只是物換星移,物逝人非,最可怕的惡夢也不過如此。幾個月前,雙飛集團下的另一個礦坑發(fā)生嚴(yán)重爆炸,還未成年的弟弟和父親一起下坑,結(jié)果連尸體也辨認(rèn)不出,母親聽到噩耗未等到他趕到也去世了,他一下子只覺得冰涼,從頭到腳,從里到外。
      秋皎,你說名字是個咒語,一遍一遍終將能夠鎖住那個人的靈魂,讓他牽腸掛肚。
      所以你總是叫著我的名字而從來不叫我哥哥。
      秋皓,秋皓——他的耳邊又不斷得響起那個聲音,倦意最終還是戰(zhàn)勝了這個人的意志把他拖下無底的沉眠中。

      “喂,我說你該不會真的迷上那個小子了吧?難道床上功夫了得?”耀光看著熠斐一臉幸福的微笑留下自己做的三明治,他們剛吃完早飯,這些是留給另一個人的。
      熠斐不會在意那些帶著顏色的笑話從耀光嘴里說出,畢竟認(rèn)識了這么多年,親得猶如穿一條褲子的兄弟。
      “我說你啊,別一個勁得傻笑好不好,感覺整個人都退化了!币獠粷M,今天早上的咖啡特別難喝,果然是個小地方,水質(zhì)也不怎么樣。
      “小磬還好吧!膘陟硢柕浪男禄槠拮印
      “還好!币庑牟辉谘傻么鹆司洌X得累,有些什么無形的東西壓得他只覺得疲倦,便不由得羨慕起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年輕人了,什么都沒有,所以沒有束縛,如果他也能夠那樣,是否……
      “長途旅行果然累了吧,今天還是再休息一天吧。”熠斐收拾掉桌上的咖啡,見耀光已經(jīng)點了支煙,沒有伸手要,除了在社交場合,他很少沾染煙酒。
      “那小子的眼睛……”耀光本不想再把話題轉(zhuǎn)到那個人身上,只是一想到那雙出自黑暗的眼睛,他有一雙不安全的眼睛,那是習(xí)慣了寂寞的眼睛。
      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完,礦坑處傳來一聲巨響,以那種距離竟然還能聽得真切,兩個人本能得跳得起來,那絕對不是一件小事故。

      ×××年××月××日,隸屬于雙飛集團下最大的炬飛煤礦發(fā)生坍塌,造成至少一百人以上的傷亡,具體死亡人數(shù)正在緊急調(diào)查中。
      耀光一時驚愕,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目睹到一場特大傷亡事故的發(fā)生,另一個讓他吃驚的是熠斐從來沒有如此慌亂過,他相信他的慌亂中自然包括這個事故對雙飛集團這個上市公司帶來的負(fù)面影響,但是更多的應(yīng)該是為了某個脫離視線的人。
      熠斐不斷自責(zé)著昨晚不該讓皎就這么離開,為什么沒有想到天災(zāi)人禍,是誰說的,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有太多時候,我們根本無法選擇,只能任憑命運把我們帶到陌生的角落。
      “皎——”熠斐沒有注意到自己只是隨便穿著汗衫,那副樣子和趕赴事故現(xiàn)場進(jìn)行慰問的董事長相差甚遠(yuǎn)。
      沒有沒有沒有,那里都沒有皎的身影,難道他真的……滿眼是廢墟,被救援上來的活著的死去的人類的身體。
      “有沒有一個叫做秋皎的人!膘陟骋话牙】瓷先ス苁碌娜藛T。
      “劉總,這里危險。”
      “我問你有沒有找到一個叫秋皎的人!彼麡O其不冷靜得大叫著,絲毫沒有感覺到,他在這樣混亂的場合問這樣的問題是不會有任何意義的。
      “你冷靜一點!币庖话牙§陟硯缀跸胍獩_到坑底的身影。從小到大,沒見過他為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如此沖動!八粫惺碌。”
      熠斐茫然間像是見到了母親蒼白的臉,她握住還是孩子的他的手,說道我不會有事的?墒菂s再沒有從手術(shù)房內(nèi)出來。
      “我要找到他!
      耀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更多的是絕望而不是希望,他不能放手,一放手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會做出什么驚人的舉動,所以只能牢牢得擒住熠斐的雙肩,求助周邊的工作人員把這個神智暫時混亂的人拉離現(xiàn)場。
      在他們的背后,一個蒼白瘦小的身軀呆呆得站著,他的手上沾滿了灰黑色,那一點點猩紅便如此刺眼得映入眼簾。
      熠斐愣住了,然后像夢游般走了過去,緊緊擁住那個身影,把頭靠在那個瘦弱的肩上,在顫抖的不是皎,竟是他。
      耀光別過臉想著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男人伏在如此瘦小的肩頭哭泣該是一個多難看的場面,但還是松了口氣。

      下午等到調(diào)查事故發(fā)生原因的特別行動小組來到出事地點的時候,熠斐和皎已經(jīng)搭乘了飛機回到了熠斐原本待著的城市,耀光還留在出事地點,名義上是協(xié)助調(diào)查,事實上是想通過父親和自己的關(guān)系盡量把這件事遮蓋一些。
      果然如原本想的那樣,雙飛集團的股票立刻跌了三個百分點。熠斐還來不及仔細(xì)向皎交代些什么,便日夜待在辦公室里,處理著或大或小的事情。皎往往要等到凌晨,確定熠斐不會回來了便睡去。他只覺得花園式的洋房好大,上上下下不包括地下車庫便有四層,樓頂還有一個露天花壇。偌大的房間只有他,一個管事的阿婆,和一個年老的花匠。
      出事的第三天熠斐從辦公室里滿臉疲倦得回來了,同時耀光那邊也傳來疑似出事的真相。
      “怎么了!北M管疲倦他還是朝著皎微笑著,“過來呀!
      皎斜躺在沙發(fā)里,像是在仔細(xì)研究著自己的右手,三天前,他因為起晚了,原本該他下礦坑的,可是藍(lán)卻代替他去了,結(jié)果最后見到的竟是藍(lán)沾了血跡的冰涼的軀體,還是個孩子的年齡,卻似乎替他走進(jìn)了鬼門關(guān),就好像另一個人,為何活下來的總是自己。
      皎順從得走了過去,兩個人互相擁著躺倒在白色的床上,熟悉著對方的體溫。熠斐只是吻著他,幾天來超負(fù)荷的工作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皎一向是不會索取的,總是很安靜得接受。
      “一個人寂寞嘛?”
      皎搖搖頭,熠斐會錯了意,溫柔得閉上眼睛,其實皎想說得是,寂寞,他太熟悉了,沒有哪一天是不寂寞的。
      熠斐的手又一次探到皎右耳朵上的那兩個扣在一起的耳環(huán)。
      “弄上這個痛吧。”
      “還好!别ㄏ胫(dāng)初是受騙上當(dāng)才弄上去的,疼得他恨不得把那個騙子好好揍一頓解氣。原本另一個環(huán)是該帶在另一個耳朵上的。
      “幫我也弄一個吧!膘陟车氖种皋D(zhuǎn)移到自己薄薄的右耳垂上。
      皎有些驚異,熠斐那頭短發(fā)是根本無法遮住耳朵的。但是他從熠斐的眼睛看到的是毫不隱藏的光,這讓他產(chǎn)生某種錯覺,也許他們并不是在各懷鬼胎的情況下認(rèn)識的,也許只是也許,某種感情在他們第一次相遇是便生成了。

      又過了三天,耀光從礦坑處返回,事故調(diào)查小組的書面報告上寫著事故發(fā)生原因是礦山年代已久,支撐老化造成的,雙飛集團的面子畢竟保住了,天災(zāi)是誰也無法預(yù)測的。但是極少數(shù)當(dāng)事人知道真正的內(nèi)幕絕對不只這些。皎隱約中也是清楚的,但是他感覺到耀光看著他的眼神有了某種變化,他猶豫著是否該點破某些虛偽的東西。
      耀光喝著咖啡,只覺得為何這里的咖啡也變得難以下咽。他的目光注意到熠斐的右耳上竟然帶上了銀色的環(huán)狀耳環(huán),而另一個人的耳朵上也有,像是某種呼應(yīng),可是這一切本就是虛像,這兩個人之間從來就沒有真實過,因為其中一個人根本不存在或者說已經(jīng)死了。
      “你不是秋皎,你是誰?”耀光開門見山,原本他是打算私下里和熠斐講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看見那個干凈的身影站在陽光下,便想撕開這層假相,即使變得不堪入目,滿目蒼涼。
      熠斐愣住了,耀光不會欺騙他,那么欺騙他的人是另一個人。
      皎正背對著他們,陽光下拖出一條長長的黑影,有陽光的地方便有黑影,那是必定的。他突然轉(zhuǎn)過身,笑了。
      “是,我不是皎!
      熠斐張開的嘴想要問些什么,只是皎還不等他發(fā)問便說道,“我是皓,秋皓,秋皎的哥哥!
      “為什么?”其它的言辭都已經(jīng)不再需要。
      “半年前的那次煤礦爆炸,你還記得吧!别┱f著,那是個小礦,死亡的人數(shù)也不過三四十人,所以便被壓得沒了風(fēng)聲。
      “那只是一個意外!
      “但是對于我們卻是一場災(zāi)難!别┫肫鹱约旱牡艿,還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就這樣活了短短的十六年,還沒有出過大山,還沒有見識過談不上漂亮的城市,連戀愛也沒有經(jīng)歷過就這樣死了,永遠(yuǎn)不再回來了,即使叫上一萬遍皎的名字也不會回來了。
      “你是為了這個目的來找我的嘛。”熠斐說著有些心痛。
      皓再次微笑,他現(xiàn)在不用再用皎的名字了。他們之間應(yīng)該談不上背叛,原本就被仇恨相隔的兩個人。
      “秋皓……”熠斐試圖熟悉這個真名。
      “難道你一開始便是動了真情的嘛?”
      熠斐心虛了,他無法否認(rèn),只是一時興起,就像曾經(jīng)和他有過關(guān)系的情人一樣,只是在寂寞的時候找一個人分擔(dān),讓夜不再那么長。但是漸漸的逐漸被那種蒼白無力所吸引,他隱隱得感覺到皓的身上隱藏著什么,原來那是盤多拉的盒子,飛出的是絕望。
      皓知道他無法回答,答案他是明白的,這些年自己也處在那個圈子內(nèi),如今異性中都幾乎沒有愛情這類東西,在同性的圈子就更少了,只是溫暖過一陣子便足夠的那種關(guān)系。
      “不管過了多久,都不會忘記的,那些被掩藏的真相,我一定會找出來的,你要有心里準(zhǔn)備。”皓說著一步一步離開,這些時間就像是蒙在玻璃上的粉塵,輕輕一抹便消失了,不會消失的是一開始的假相。
      熠斐看著這個遠(yuǎn)去的身影,卻像是更深的走進(jìn)他的內(nèi)心。秋皓——這個名字,不管過多少時間,發(fā)生多少事情,他始終在心底喚著這個名字,因為名字是個咒語,他說過的,即使他滿嘴都是謊言,也會有一,兩句話是真實的吧。

      “怎么一個人躲在角落里喝酒!泵媲澳吧哪腥撕翢o顧忌得把手?jǐn)R在皓的肩上,黑色的襯衫沒有系扣,半遮半掩得露出蜜色充滿彈性的皮膚,這和他略帶蒼白的臉色有些不同!熬拖裰恍±鲜笠话!
      秋皓沒有做任何反應(yīng),依舊自管自喝酒。
      “我說,美人計效果如何。秋皓——”那名男子伸出的手頓時轉(zhuǎn)變成了鐵鍥,牢牢得握住眼前的人,像是要把手陷近對方的身體里去。
      “放手——而且不要用那個名字叫我。”皓甩開他的手,那名男子的手腕上顯露出一個毒蝎子的紋案,“我說過,我不想再次中毒。”
      秋皓一向不喜歡自己的名字,他不喜歡秋天,為何會有人討厭碩果累累的秋天,秋天該是個充滿溫暖顏色的季節(jié),而不像冬天,一片白色,讓人只感到寒冷,只是冬天之后便是春天,而秋天過完之后,卻是嚴(yán)冬……
      你可曾明白你的毒比蝎子更厲害,連毒蝎子也無法化解的迷惑之毒。
      “還有一個耳環(huán)呢?”毒蝎子問道,這個環(huán)是他硬給他套上的,只是再強硬的手段都無法留住這個看似柔弱的人。
      “弄丟了。”皓喝完酒,起身打算離開。
      “不要總是一個人勉強啊,皓——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倍拘記]有打算攔住那個身影。皓沒有回頭,卻向空中揮了揮手,算是告別。

      四年后,炬飛礦坑坍塌事故的真相被完全揭露,當(dāng)年調(diào)查報告上寫著的是坑內(nèi)機構(gòu)老化,其實是過分開采導(dǎo)致支撐的煤層癱陷,總共造成一百十八名礦工死亡,其中有三名是未滿十六歲的未成年人。雖然事已過了四年,而且炬飛礦坑由于當(dāng)年的災(zāi)難也早就封閉了,但是丑聞一旦被公布,雙飛集團的立刻遭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好在這些年來,集團內(nèi)部調(diào)整了戰(zhàn)略目標(biāo),逐漸鎖定了零售市場和建筑行業(yè),只是名譽方面受了損傷。
      熠斐翹著二郎腿對著落地窗,滿眼金色的陽光撒在這個喧鬧的城市上,他的手中拿著張薄薄的履歷。
      秋皓,××××年,生于××,××政法大學(xué)畢業(yè),他注意到皓是花了五年的時間畢業(yè)的,在大三的時候似乎休學(xué)了一年,家庭情況,父親×××礦工,母親×××由于身體不好,長期在家養(yǎng)病,有一個小三歲的弟弟,名字是秋皎。畢業(yè)后在×××法律事務(wù)所實習(xí),表現(xiàn)良好,只是在專心研究四年前某礦坑失事的情況,最后由于成功得找到當(dāng)年那些生還的礦工的證人,把這個案子定位特大傷亡事故,肇事管理人員一一定罪,雙飛集團賠償高達(dá)3000萬。
      熠斐猛地一皺眉,手中的打印紙被揉做一團,他明白那些只是沒有意義的鉛印字而已,那個叫做秋皓的人其實早就沒有了家人,只是一個人而已。一個人竟能做到這個地步。
      “若你有心,封住那些證人的嘴不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嘛!敝芤庾谝贿叄呀(jīng)平步青云,年紀(jì)輕輕在政界里有了一定的影響里,“或者,找我?guī)兔,小事一樁!彼粗矍斑@個男人,風(fēng)采依舊,四年的時間并沒有留下什么痕跡。
      “那又何必,他一直在暗處,也該現(xiàn)身了!
      那個他指得是誰,耀光心里是清楚的,只是他不曾有過那樣孑然一身,那般輕松無負(fù),所以他永遠(yuǎn)只是看著面前這個男人,永遠(yuǎn)只能看著。

      風(fēng)吹過,皓穿著的黑色風(fēng)衣隨著風(fēng)翻飛著,他依舊討厭秋天,依舊討厭別人叫他名字,好在工作后便用了英文名。
      對面的那個高大的男人微笑著褪下墨鏡,那張臉,四年間不曾離開。
      熠斐看著那個身影不再瘦弱,逐漸變得挺拔起來,但仍舊談不上高大,和自己始終差著一段距離。
      “怎么樣,考慮當(dāng)我的私人律師如何?”熠斐笑著,伸出的手定在自己的右耳上,銀色的耳環(huán)閃著光,讓人一眼便注意到,曾經(jīng)有很多媒體都想拿這個做炒做新聞,一個鉆石王老五,帶著讓人產(chǎn)生奇想的耳環(huán),是一則熱賣的爆料。
      “我開價很貴的!别┱f著,點燃煙,他在四年間改變了些,原本以為寂寞是無法改變他的,卻在嘗過了某人的體溫后,想要逃避一直陪伴著的寂寞。

      為何你那時不說對我一見鐘情。
      為何你那時要答對我是有目的在先。
      ——因為那不是事實。
      ——因為那是事實。
      熠斐緊緊擁住那個軀體,今生今世不可能再放手,不可能再讓他逃脫,因為在這四年里,他無時不刻呼喚著這個名字,每天每天,沉浸在這個名字里無法自拔。
      名字是一種咒語,你說過的,不是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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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寂寞是因為思念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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