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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如果我真的只是贗品,那么繼續(xù)保持他虛偽的價值吧。

傻瓜,為何不明白,你是簽了真名的那幅畫。


懶得寫文案,短文一篇,有興趣的就看吧
內(nèi)容標簽: 情有獨鐘 正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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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如果我真的只是贗品,那么繼續(xù)保

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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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耽美小驛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8393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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贗品

作者:露水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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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贗品


      良叉著雙手,站在畫展最里面的小廳房內(nèi),呆呆得站著,像是在欣賞著眼前的風景畫,又像是沒有在看。
      一對年輕的情侶從他身邊走過,女孩帶著笑容贊嘆道:“好美的畫呀,真希望有一天能去看看那樣的地方!碑嬅娲_實漂亮,撒滿金色的大路,風清云淡,一副世外桃源的精致,卻不免給人一種莫明的冷感。
      良轉(zhuǎn)過臉,與那女孩不期間四眼相對,女孩卻突然紅了臉。眼前的男孩漂亮的就好像是從畫中走下來的,過于精致的臉龐像是經(jīng)畫家的筆墨修飾過,兩道微弓的柳葉眉,明眸紅唇,劉海層差不齊的半遮住星子般的眼睛,未張開的嘴卻像是隨時要微笑,帶點高傲,帶點感性的臉。
      “送給你!绷纪蝗徽f道,那女孩的臉越發(fā)紅了,原本以為這個陌生人只是在開玩笑,沒有想到良卻真的抬起手把鑲在墻上的畫連著厚重的框架整個拿了下來,過重的分量讓他差點失手導(dǎo)致畫損人傷的慘劇發(fā)生。
      那對小情侶明顯慌了神,好在保安及時趕到,怒瞪著雙眼,搞不懂眼前的人難道故意肇事不成。
      徐曉風立刻趕過來,他就知道把良一個人擱在一邊必定生出些事端,他總是這樣,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什么荒唐的事情都會做出來,只是在自已的身邊這類情況發(fā)生的比較少一些。要不是在畫展上遇到了老同學(xué),他也不會讓良獨自閑逛。
      “良——”曉風一邊對著保安說對不起,又對著年輕的情侶賠禮。“這個孩子就喜歡惡作劇,真是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那對年輕人倒是沒有說些什么離開了這個奇怪的人,只是那女孩還頻頻回首,輕聲說道,“長得到漂亮,怎么是個怪人?”
      “你說什么?”她身邊的男朋友問道。
      “沒有。”她回過神來,突然俏皮似得一笑,“你說那倆個人是什么關(guān)系?”
      被他這么一問,小伙子又再次回頭,見后來的那個男人已經(jīng)拉著那個奇怪的人走了!靶值馨伞!彼f道,這么古怪的人應(yīng)該不會有朋友吧。
      “我不覺得。”女孩詭異得一笑,話題就止在這里了。

      十一月的天氣,白天的時候陽光還不錯,可是一到晚上,冷冷的風吹在臉上讓人著實感覺到畢竟冬天步步逼近了。
      曉風扯下圍在自己身上的白色毛線圍巾替良帶上。良卻相當不配合得左盼右顧似的找尋著什么。
      “怎么了?看見熟人了嘛?”曉風繼續(xù)耐心得為他圍緊,以免冷風凍到他。
      “剛才有個黑影在你身后!绷既粲兴嫉谜f道,下一瞬間惡作劇的表情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
      曉風無奈得搖搖頭,平時辦公室里二十多個人加起來也不如這一個人讓他更費勁。
      “放心,要是有也是沖著我來的,”良做了個鬼臉,“那也是我咎由自取,誰叫我總是做些有損別人名節(jié)的事情!
      “少胡說!睍燥L知道良又是在介意自己臨摹名畫家的作品的事情,沒錯,這就是良一直在做的事情,制造贗品然后在賣出去,賣給畫廊,有時也有私人收藏的。他一直認為良是有才能的,只是他的創(chuàng)作總是不受青睞,而相反臨摹的畫往往能夠賣不錯的價錢。
      “那明明就是我的畫,卻不再屬于我,連送人的權(quán)利也沒有。”良說著,語氣中竟有一些嘆息。
      曉風回頭看看那個展廳,“法國大師×××××杰作”的字樣格外明顯,有誰知道其中近有一半并非真跡。
      “我請你吃飯!绷几吲d得拉起曉風的手,“就吃法國料理好啦!
      曉風知道說不必是沒有用的,良越表現(xiàn)得開心,表明他心里極其不爽,每一次他看見自己仿造的贗品放在畫展中,貼上別人的標簽,每每就想著還不如毀了它比較好。
      挑了這個城市里最高檔的商業(yè)街,隨即把目光選定在法國餐廳上,不出半個小時良和曉風已經(jīng)坐在溫暖的雙人情侶包房間,另有一個穿著合體燕尾服的伺從拉著優(yōu)雅的小提琴賠餐,只是良不需要曉風以外的人在場,便揚手揮過去四五張百元鈔票,讓他去別的地方賣弄才華。
      紅酒,烤羊排,扇尾大蝦,特制的蝸!键c了滿桌的菜,曉風明知道憑著他們兩個肯定是無法吃完的,卻也隨著良大肆浪費的壞毛病。他知道今晚良定會把那筆賣畫的費用統(tǒng)統(tǒng)用完,一分不剩。
      “吃完后我們?nèi)ベ徫锇!绷颊f著沖他好看得微笑著,曉風剛想要責備的話語失去了方向,一張嘴只是說道,“好呀,吃這么多是該走走!绷夹Φ酶_心了,雙頰被酒精熏成了淡淡的粉紅色,更顯出些嬌媚。
      等他們兩個終于提著大包小包的手提袋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半夜的時候了,誰說只有女人才是天生的購物狂,眼前活生生擺著一個反叛的例子,良也不管一進門便把手上的東西扔在地上,撲向他心愛的大床,曉風則負責收拾殘局,放洗澡水,煮咖啡,這小家伙最近嘴叼得不肯喝速溶咖啡,他只能學(xué)習如何調(diào)制咖啡。廚房里立刻飄來陣陣咖啡濃香,良皺著眉,吃了半生的肉類讓他的胃有些不舒服。平時他一個人在家,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胃病是生生得被自己折磨出來的。曉風是做貿(mào)易的,似乎是某個外企代表處的CEO,工作挺忙的,不時還要國內(nèi)國外得出出差,有時連著幾天良就這樣蜷縮在家里,吃著自己最愛的小羊角面包,咖啡,牛奶,果汁,活過一兩個禮拜,害得曉風每天必定打個電話回家,以免出差回家發(fā)現(xiàn)一具無人問津的尸體。
      “我的生命力很頑強的!泵棵窟@時良就露出一絲笑容,看著卻讓人一陣心疼,蒼白的,太過驕傲的臉,導(dǎo)致某些脆弱的因素,又往往以某些接近自殘的方式宣泄出來。
      曉風無奈得看著這個小人兒,幫他脫去黑色的毛呢外套,房間內(nèi)總是十八度恒溫,這要歸功于那個性能不錯的空調(diào)。
      “洗澡好不好?”他像哄孩子般,小心翼翼得唯恐自己說錯話,做錯事。因為到目前為止,今天他還沒有完全爆發(fā)出來,而在往?吹阶约号R摹的作品被放在畫展上時,他總是要大鬧一番的。譬如說不久前的一次,他甚至帶了一小罐油漆想當場潑在畫上,幸好知道內(nèi)幕的人及時把他從警察局保釋出來,不然差點就去做精神鑒定了。
      “好——”良難得溫順得配合著曉風的舉動。煙灰色的毛衣被退去了,接著是休閑褲,直至良完全赤裸的身體完全縮在曉風的懷里。
      “冷嘛?”曉風親吻著他的薄唇,聽說這種唇形的人在接人待物方面比較刻薄,可是良的刻薄更多得用在自己身上,往往完成一張畫,便立刻撕得粉碎。曉風便默默打掃著,收集在特定的大紙袋中,一副畫一個紙袋,如今鎖在抽屜里的紙袋已經(jīng)多得數(shù)不清了,這些良是不知道的。
      良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只是哧哧得笑,勾引著他的舌頭,“過會兒再洗!彼χ綍r拿慣畫筆的手探近另一個人的衣服內(nèi)。

      水,洗凈激情,污穢,留下兩具赤裸的身體互相依偎。
      “我……不再畫了!绷加檬终婆膿糁,大小不一的水珠子便蹦到空中再濺落水中,引起些更多的小珠子。
      “只要你開心就好。”曉風摟住他,親吻著他沾濕的發(fā)絲,“我還是養(yǎng)得起你的!
      “本來我就靠著你!绷嘉⑿χ,看著自己的手,仿佛見到一個糾纏久遠的冤家,惡狠狠的眼神讓曉風決定最近一段時間把家里的一切刀具都收藏好。
      “好啦,好啦,我們不畫了。”曉風搖晃著良僵直的身體,終于在良冷冷的雙眼中激起一些生氣。他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再次說道,“恩——不畫了!

      曉風離開這個城市去倫敦開會的時候,正好是這里下了今年冬季第一場雪的時候。良一個人隔著玻璃窗久久看著屋外雪花翻飛的場景卻感覺不到實際的溫度,屋內(nèi)始終是十八度,單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他纖細的手指在漸漸模糊的窗玻璃上勾畫出一個人的臉然后又笑著涂抹掉,紅豆吐司擱在桌子上,筆記本電腦上還繼續(xù)著未完的游戲,這一切還和今早上曉風離開時一樣,三天后等他回來時,恐怕也會見到同樣的場景吧。
      良突發(fā)奇想得翻出棕色的厚外套,那是曉風平時穿的。他比劃著套在自己身上又在鏡子面前現(xiàn)了現(xiàn),明顯寬大的衣服一看便知道那不是他的,他卻全當沒有看見,興沖沖得跑出家,等曉風回來的時候,應(yīng)該快過圣誕節(jié)了,他要提早過圣誕節(jié),他們兩個人的圣誕節(jié)。于是決定去離家最近的大超市購買些裝飾品回來,良從抽屜里隨便抽出張信用卡,便出門了。
      剛一出門,寒冷得北風便把這個瘦弱的人吹得倒退了兩步,外套雖厚可是無奈不合身,冷風一個勁兒得往袖口衣擺內(nèi)轉(zhuǎn),良連著打了兩個寒顫,想揚手叫車才想起身上只有一張信用卡,消費還行,付出租車費還是不行。打消了叫車的念頭,只得老實得走著,好在超市離開家也不遠,不到一刻鐘便到了,這時他的身子也漸漸暖和起來了。
      超市里購物的人并不多,因為并非休息日,大部分的人還是為了養(yǎng)家糊口辛勤工作的。良也見不得吵鬧,此時的氣氛剛好和他心意,今天他除了買了些裝飾的小道具還破天荒得買了食材外帶一本食譜,他想要給三天后回家的曉風一個驚喜。

      拎著滿手的塑料袋,良正思索著該用哪只手開房門時,見自己的家門口竟站著一個陌生的中年婦女,說是陌生可是眉宇間卻又有些熟悉。那女人見了他,像是見了活鬼般尖叫了兩聲。嚇得良手中的袋子應(yīng)聲落地,更是憑添了幾分電影里俗套的場景。
      突然一句臺詞從良的腦海里蹦了出來,“你是人是鬼?”他想著要是被對方這么問,他便答鬼。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良想錯了,那婦女平靜下來后,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些失態(tài)了!罢垎枺鞎燥L先生是住這里嗎?”
      良有些狐疑的眼神掃過她的臉,確實有一份熟悉感,卻又一時記不起來自己究竟在哪里見過這個人。
      “哦,我是他的姐姐!蹦桥用忉尩,對自己的唐突來訪有些不好意思。
      難怪有些熟悉感,原來是曉風的姐姐。“他出差了,三天后才會回來!绷祭涞么蜷_門,見她還站在門口,似乎有些猶豫,便滿臉堆笑得招呼她進屋!斑溃沂撬笥!
      她明顯松了口氣,緩緩得一笑,慢慢說道,“我原本是不指望他會原諒我的,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良被說得搞不明白,家里沒有熱水,便從冰箱拿出果汁招待曉風的姐姐,好在室溫是恒定的,不然哪有人大冬天的請人喝冰凍飲料。
      “曉風那孩子從小就好強,又自主獨立,我這個當姐姐的也沒有為他操過什么心。”來人自顧自說著,良有些想笑,頭一次聽見曉風被別人稱為那孩子,在他的心里曉風永遠像一堵堅硬的墻,做事干脆,生氣得時候自然很怕人,比如說自己不肯吃飯的時候,因為好玩學(xué)著抽煙的時候,他瞪大的眼睛像是要活生生把自己吞下去。
      “父母過世得比較早,我就這樣一個弟弟,當初是真的不能接受……”曉風的父母同死于一場交通意外,那年曉風才八歲,好在有個比他大十歲的姐姐,靠著保險金以及遺留的財產(chǎn),姐弟倆的生活還算是過得舒適?墒钱敵醪荒芙邮埽坎荒芙邮苁裁?良有些想不明白。
      “當初他們兩個是真的感情很好,可是終歸是兩個男孩子在一起,那么不正常。”說著說著,良漸漸明白了些,他知道曉風上大學(xué)時曾經(jīng)有個戀人后來對方受不了壓力便輟學(xué)了,最終還是分開了,然后的六年他獨自走過。面前的女人說得大概就是那時候的事情吧。
      “看到你我就放心了,只要那個孩子過得好就行了!蹦桥讼雭碜约阂蛔卤銍Z叨了這么多廢話,有些窘,再加上繼續(xù)等下去曉風也是不會回來的,便站起身打算走了。
      良沒有虛偽的挽留,他本就不喜歡陌生人,即使這個陌生人和曉風有些關(guān)系。
      “我想問個問題可以嗎?”良也站起身來,禮貌得送客,“剛才你那么緊張是否因為我長得有些像某個人?”
      曉風的姐姐點點頭。
      “是很像嗎?”良繼續(xù)問道,抬高了嗓門。
      她終于覺察到了不妥,趕忙離開了。良關(guān)上門,完全喪失了今天早上的興致,冷眼看著堆放在地上的物品并不打算收拾,卻破天荒得打開一個個抽屜搜索著某些他需要的信息。

      三天后曉風準時帶著微笑出現(xiàn)在家門口,推開門才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竟冷得和屋外一個溫度而良只穿了一件單衣正坐在電腦面前看小說。
      “空調(diào)壞了嗎?”他第一個反應(yīng)便是機器出了故障,然后立刻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良的肩上。
      良不抬眼,不說話,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另一個人的出現(xiàn)。
      “生病可是要打針吃藥的哦。”曉風也習慣了良的喜怒無常,尋到空調(diào)遙控器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是空調(diào)壞了,而是根本就沒有開。
      “怎么不開呢?莫非幫我省電?”他打趣著,調(diào)節(jié)著溫度,要升高到十八度恐怕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冬天了呀——”良像是隨口說著,仰頭靠在椅背上,那張精致的臉表露無疑,曉風輕笑著吻了上去,他卻一扭頭避開了。這般反常曉風也是頭一次遇見。
      “騙子!”良猛地怒視著曉風。
      “到底怎么了?”曉風也明顯得焦急起來,連夜趕著飛機回來卻是這般冷場,他不免也有些心灰意冷了,明年公司運營的計劃還在腦子里規(guī)劃著,隨后的幾天會很忙,而這個小家伙又開始鬧脾氣了。良卻緊閉了嘴不再言語。
      曉風便進了浴室舒服得洗了個熱水澡,最后的辦法便是過會兒在床上解決,良鬧脾氣的時候比起那些小姑娘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呀,可是誰叫他在諾大的林子里找到了這棵樹,隨即又吊死在這棵樹上了呢。
      房間總算暖和起來,曉風披了件浴袍繞到良的背后,開始挑逗似的吻著他的后頸,一抬眼竟看到那雙星子般的眼睛中有些淚光。心里一緊張,趕忙追問道:“發(fā)生了什么嗎?”
      良從懷里推出些照片,泛黃的相片瞬間把曉風的記憶拉到了過去。
      “怎么找這些東西。”曉風瞥了瞥嘴角,那些相片上有著另一個人,卻是相似的臉。
      “原來是真的!绷及l(fā)了瘋般的撕碎著這些陳舊的照片,碎片漂浮在空中最終落在地毯上。
      “住手——你給我住手——”曉風盡力保存些完整的相片,只是某種紀念,又何必……
      “原來……原來,我也不過是個贗品——!”良大聲笑著退回自己的小房間,從里面鎖上門,任憑曉風如何敲門如何解釋始終沒有打開房門,他的冬天就那么突然得降臨了。

      另一場飛雪伴著平安夜降臨到這個盛極的城市,只是盛極則衰,月盈則缺,自從那件事情后,良幾乎整天躲著曉風,而曉風也忙著年底應(yīng)酬著商界的各個上家下家,徐總徐總得聽著這個稱呼,不免還是舒心的,剛過三十的他坐上這個位置也算是抓住了機遇加上自己的努力,他回家總是很晚,而良的房門也總是緊鎖著。只有偶然半夜傳出另一個人在房間里發(fā)出些小聲響,才讓人覺得這里并非只有他一個人住。
      平安夜的那晚,曉風推掉了所有的應(yīng)酬,買下路過所有花店的白色玫瑰,算是賠禮道歉也好,他決定今天打破這些天來的沉默。
      鑰匙插入鎖孔,輕輕的噔的一聲,門開了,屋里一片漆黑,曉風摸索著墻上的按鈕打開燈,和平時一樣的空蕩蕩的房間。
      “怎么又不開空調(diào)?”他的語氣全是溫暖,并沒有責備。
      沒有回答,曉風注意到這些天來緊鎖的小房間的門打開著,不知為何他有些緊張,連鞋也沒脫便踏在客廳的木板上。
      “良——良——!”他不信,良竟然沒有留下任何一句話便這樣從這個房間里消失。
      打開衣櫥,只缺了幾件衣物,但是他注意到了,三年前,良走進他的生活的那天隨身攜帶的衣物全部都沒有留下,桌上少的是畫筆和顏料盒,他給他買的筆記本還躺在那里。是否會有留言,哪怕是生氣的話,離別的話,三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難道他真的就這樣在人間蒸發(fā),他真的狠心就這么留下他一個人,今天是平安夜呀?墒请娔X是關(guān)著的,曉風有一種沖動想要立即打開電源,卻始終只是看著,愣住,手中的花束何時跌碎在地上,他不知道,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幾近一半的白色花朵已經(jīng)染上了深淺不一的污垢,散落滿地。

      良呼吸著冰冷的呼吸,仍舊穿著那身黑色的毛呢大衣,毛呢布料很厚重,保暖性其實一般,現(xiàn)在的年輕人大多愛穿羽絨服,分量又輕,保暖性極佳,他不是沒有,曉風買過兩件給他,一長一短,一件是白色的,另一件是米色的。曉風一直喜歡看他穿淺色的衣服。但是這件黑色的大衣伴了他三年,三年前他第一次看見曉風時便穿著這件衣服,那也是一個平安夜。

      “這幅畫是你畫的嘛?”曉風看著手中的梵高的《向日葵》,這是他見過的幾幅贗品中最好的了,除了畫面給他一種不和色調(diào)的冷漠感其余的一切都與原著無異。
      眼前的男孩有著蒼白的臉,看上去年紀非常小,其實那是良已經(jīng)有二十歲了,他比曉風小八歲。他沒有回答曉風的問話,只問道,“先生,你買嗎?”
      “缺錢嗎?”曉風說著,一般藝術(shù)家都缺錢的,除非下海經(jīng)商的,把自己的藝術(shù)提升到市場經(jīng)濟的例外。
      “餓!
      曉風愣了一下,確認了自己聽到的是事實后,便帶著這個蒼白的男孩去了餐館。食盡美味后,他又叫服務(wù)員開了瓶香檳,今天也算是個節(jié)日。
      男孩的臉被溫暖的空氣捂得微微透出粉紅,一個漂亮精致的美人,而且他的臉,雖然曉風不想承認但是他的臉卻是與記憶中的某個人相似。
      “你喜歡那副畫嘛?”男孩問。
      “嗯,我想買下他!睍燥L微笑著說,“只是……”
      男孩小口得喝著香檳,曉風想著讓這樣一個孩子喝酒是否犯法,或者有誘拐嫌疑。
      “我想你在這副畫上簽名,簽上自己的真名!睍燥L說著習慣性得拿出支票預(yù)備寫上那個男孩的報價。
      這樣的事情良不曾遇到過,買贗品的人怎會要求在畫上留下真正畫家的名字。
      “你這人真有趣!绷颊f著拿出黑色油性筆在畫的右下角寫上‘良’字。
      “哦,好名字,神筆馬良!睍燥L笑著。
      “不,我不是。”男孩的回答卻有一絲埋怨。“送給你。”他突然說道。
      曉風的臉上滿是疑問。
      “不過,買一送一。”良說著,狡猾得一笑,抬手撩開遮擋在右耳前的碎發(fā),落出一顆微微閃亮的耳飾。他的眼睛似乎在說,我們是一種人。
      曉風有些驚訝,同時又有些心虛,他不想承認看見良的第一眼,那張面容勾起一段回憶,讓他嘗試著想要再次獲得什么。慢慢喝干酒杯中的香檳,他說,“我是徐曉風,你可以叫我曉風。”

      良有些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所以他的臉上掛著無法捉摸的笑容,他的手只能創(chuàng)作贗品,其余的只是浪費紙張,浪費顏料,換不回任何報酬,原來這就是命,自己也不過是贗品,不,應(yīng)該說是只有作為贗品時才有價值,就像他的畫,簽上了他的名字便是廢紙一張。
      “老板——”良曾經(jīng)發(fā)誓不會再到這里來,不會再畫任何一張臨摹畫,不會再賣任何一張贗品,只是在饑餓和寒冷面前誓言從來不算什么,這些在他認識曉風前早就知道了,只是現(xiàn)在時光退回三年前,沒有遇見他的時間,而他也將繼續(xù)用自己的生活方式生存,而曉風也必定繼續(xù)活下去,這些勿庸置疑。
      “喲,很久不見。過得還不錯吧!崩习迨莻五十出頭的大叔,頭頂中央處的頭發(fā)掉得差不多了。
      “還活著吧!绷驾p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斑@幅畫能賣多少錢。
      “這個……不好說,最近生意一直不是很好,你也是知道的……我們是小本買賣,虧不起……”
      “平時的一半價錢,但是現(xiàn)在就要,我急需用錢!

      從畫廊里出來,良記起以前常住的地方,十塊錢一晚上,需要和三個陌生人擠在一個又小又黑又濕的房間內(nèi),他考慮著是否可以用四十元包下那樣一間屋子,至少可以不用和別人合住。

      第二天良找了家夜間的酒吧打工,憑著他的相貌以及曾經(jīng)有過的經(jīng)驗老板立刻拍桌同意了一個月底薪3000千,包吃包住的待遇。反正都是出賣,一個是出賣自己的才華,還有一個是出賣自己的時間外帶一點點色相,良倒是不介意,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至于別人的眼光他一向是不介意的。
      工作雖然無聊也還順利,日子就這樣過著,他在白天睡覺,所以總是做著白日夢,夢中又見到曉風的臉,黃昏他開始醒來,洗澡,購物,上班,每天穿著不同的衣服穿梭于不同的人群中。數(shù)目不大的小費,他便微笑著收下,數(shù)目大的便禮貌得如數(shù)退回,倒也不得罪人。

      他姓儲,聽著別人都叫他小儲,似乎并沒有告訴別人名字。
      算上今天他已經(jīng)連著一個月來到這間不大但頗有名氣的小酒吧,每天一大杯黑啤,外加一朵玫瑰花,那種綻開的,極盛而衰的那種。
      只是良從來不收禮物。
      “不是值錢的東西!毙πΦ。然后是照例每天不變的邀請。良是不會接受的。
      “每每看著你,我都想起飛得極累極倦的小鳥。為何不找小樹枝稍稍休息一下。”小儲說。
      “我是一只遭到賭咒的鳥,有一天魔鬼對我說,我要砍下你的翅膀或者雙腳,你自己選擇吧!绷紟е殬I(yè)性的笑容,看著那紅得幾乎滴血的玫瑰,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叭缓笪疫x擇了失去雙腳!
      小儲明白了,不論自己是樹枝,花朵,小樹,草坪,還是整整一座森林都無法包容這樣一個失去腳的小鳥,當他停止飛翔的時候,便是死亡的時刻。
      “那么讓我變成一陣風,至少可以載一段不遠的路程!毙φf著欲捉住良的手,良輕輕一揮便離開了,小儲知道再也不會有這樣聊天的機會了,只是他依舊來,依舊帶上一朵過了今晚便會凋零的紅玫瑰。
      黑暗中有一雙眼睛把這一切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得讀著。

      良像往常那樣在天空泛白的時刻離開工作地點,剛走了沒有幾步,便被一個人從身后困住,他沒有喊叫,沒有掙扎,因為那雙手他認識,那個體溫也是熟悉的。
      清冷的早上沒有行人,只有他們良和曉風腳步極其不搭調(diào)得向前走著。
      “你以為我不會再次離開嗎?”良挑釁著,背脊靠上房門。
      “你被寵壞了!睍燥L打開門,把他推了進去。
      “那不是被寵方的錯!
      曉風無奈得搖搖頭,只有臉蛋像,認識良的第二天,他便知道良和記憶中那個軟弱溫柔的人完全不同。倔強,高傲,性格怪癖,時常情緒起伏不定。
      “那個砍斷小鳥的腳的魔鬼是我嘛?”曉風問道,褪去良厚重且不保暖的外套,房間的溫度正好宜人,不用擔心感冒。
      “不——”良注意到屋內(nèi)的不同,確實不同,墻壁上貼滿了拼湊起來的畫,那些畫他認識,出于自己的筆下,同時毀于自己的手。
      “那個魔鬼是我的畫筆!绷家魂嚂炑,依靠在曉風的肩頭。

      你是那陣風,不要停,所以請不要停。
      如果我真的只是贗品,那么繼續(xù)保持他虛偽的價值吧。

      傻瓜,為何不明白,你是簽了真名的那幅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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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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