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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池月國沒有一個人能像女帝陳錦歡那般,每日都盼望能被人謀了帝位。只是,她最盼望的沈醉,卻并沒有如她所愿那般謀了位。他謀的,是她。
內容標簽: 情有獨鐘 輕松
 
主角 視角
陳錦歡
沈醉
配角
小江子
陳羨
柳央

其它:一見鐘情,情有獨鐘

一句話簡介:失算的陳錦歡與得逞的沈醉

立意:

  總點擊數: 1312   總書評數:3 當前被收藏數:16 文章積分:224,782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架空歷史-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短篇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18512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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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相,你篡個位唄?

作者:祁書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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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偌大的朝堂之上,經歷了一個早朝的談論之后,已經慢慢安靜下來了。端坐在龍椅之上的陳錦歡,看向大臣們的眼神開始渙散。

      一直恭敬守在陳錦歡旁邊的小江子,不著痕跡地將陳錦歡的表情收進眼底,又居高臨下地覷了眼差不多參奏完畢的大臣們,心下有了計較。他朗聲問道:“各位大人,可還有事啟奏?”

      大臣們交換了幾個眼神,齊聲回了句:“臣等無奏!

      小江子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張開了嘴,剛想例行宣布退朝的時候,就聽陳錦歡懶洋洋地開口:“朕還有話要問!

      小江子差點被自己的那口氣給噎著,他尷尬地閉上嘴,對著陳錦歡欠了欠身。

      而大臣們則瞬間黑了臉,迅速地交換一個“又來了又來了”的無奈眼神,馬上低下頭,開始認真地眼觀鼻鼻觀心,并打定了主意直到宣布退朝都不再抬頭。

      陳錦歡看著他們雷同的反應,微微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問了出來:“各位愛卿,你們有沒有謀反的打算?”

      大臣們死死地低著頭,沒有一個人吭聲。放眼滿朝文武大臣,除了丞相沈醉,沒有人敢對上陳錦歡的目光。陳錦歡瞥了眼笑的意味深長的沈醉,怏怏地收回了目光。

      陳錦歡咕噥了一句:“沒有嗎?沒有的話,那朕就明日再問一遍!

      大臣們還是低著頭不吭聲。

      陳錦歡心灰意懶地揮了揮手,旁邊的小江子馬上會意,趕緊把剛才那聲被打斷的 “退朝”給圓滿了出去。大臣們像是得到了特赦一般,利落地齊齊行禮:“臣等告退!苯又裢顺钡某彼话,“嘩”地一聲就跑光了。

      陳錦歡冷淡地看著大臣們落荒而逃的身影,揉了揉眉頭。

      整個池月國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女帝陳錦歡陛下,一直都巴望著被謀了江山,然后被趕下臺。所以她每次上朝,都要問一遍有沒有人謀反?墒钦麄池月國像商量好了一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動這樣的心思。

      這能怪誰呢?怪只怪,在池月國,做帝王并不是一件美差啊。

      池月國自從建國以來,已經有近千年的歷史了,而陳家,一直是池月國正統(tǒng)的皇族。

      據說當年陳家先祖遷移到池月的時候,得高人指點,說此處是風水寶地,若建上城池,依仗此處的風水,必將人杰地靈,長治久安。陳家先祖便留了下來,從一個小村落發(fā)展到一座城池,再從城池演化為池月國。不知道是真的借了風水的庇護,還是陳家先祖治理有方,池月自從建國以來,一直風調雨順,沒有戰(zhàn)亂。日子過得順心,國民也安安分分,多數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衣食無憂。感念于陳家的功績,他們一直尊陳家為正統(tǒng)。

      相比于國民的舒坦,帝王就辛苦多了。一年之中,絕大多數的日子,帝王需要上朝,哪怕朝中沒有什么要緊事,帝王也得端坐一個早朝。重大的節(jié)慶日,需要帝王隆重主持。一年一度的祭天酬神,為表對天神的尊敬,以及感謝國泰民安,帝王需帶頭齋戒一個月。總之,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只要是需要帝王出席的場面,帝王總得露個面,以示天恩,與民同慶。但其實,嚴格來說,池月國并沒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帝王只是池月國王權的象征,或者說,是一件要勞心勞力的苦差事。

      而池月國的現任帝王,正是陳錦歡。

      陳錦歡登基的那年,才三歲,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她再也沒能賴過床。每日自己還沒睡醒,就要被一堆宮女從被窩里挖出來,梳妝打扮,用完早膳之后,被內侍抱到龍椅里坐好,聽一群奇形怪狀的人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有時候她困得狠了,直接就靠在龍椅里睡著了。那些人也不管她,自顧自地聊著,等時辰差不多就散了。

      等陳錦歡漸漸懂事的時候,她才明白池月國的國情,也明白為什么年幼的自己能高枕無憂地坐在龍椅上。每當此時,她想起自己那對任性不負責任的父皇母后,就恨得牙癢癢的。

      三歲之前,陳錦歡一直在父皇母后膝下承歡。但自從她坐上龍椅之后,父皇母后就憑空消失了,她不懂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還哭鬧了很久,嚷著找父皇母后。幾年之后,她才弄清楚自己登基那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過是父皇和母后貪玩,看見自己差不多能自理了之后,就把自己扔在了皇宮,兩個人出去逍遙了。這一逍遙,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陳錦歡坐了幾年龍椅之后也膩了,她開始學父皇母后,想偷跑出宮。她不記得自己到底偷跑了多少次,但沒有一次成功過。每次不是被侍衛(wèi)撞見,就是被宮女撞見。那些人看見她,也不說話,直接齊刷刷跪倒一片。每次看到一片烏壓壓的腦袋垂在那,陳錦歡就是再心有不甘,也只能乖乖地回去。即使每次都會以這種結果收場,但陳錦歡想逃跑的心,是絲毫沒有變過,只要一有機會,她就要嘗試一番,這就導致宮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對這位不省心的主特別留意,這也加劇了陳錦歡逃跑的難度。

      其實池月國之前并沒有禁止帝王出宮的規(guī)定。只是當年,上一任帝王,也就是陳錦歡的父皇陳羨,就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帶著皇后,留書偷跑出宮的。他們是在第二天上朝的時候才發(fā)現這件事的,事出突然,他們一時也慌了,最后不得已,只能順著陳羨的意思,把只有三歲的陳錦歡推上了皇位。因著這件事,他們才把自家的寶貝女帝看得緊,就是擔心萬一哪一天一個不小心,這僅剩的一位主也跑了,那池月國可就群龍無首了。他們并不是擔心國內無其他能人可以勝任,只是吧,誰也不愿意放棄自己的舒坦日子去做個苦哈哈的擺飾。因為他們的小算盤,所以他們也只能緊緊盯著陳錦歡了。

      因此,陳錦歡一直郁郁寡歡,她很少笑,對她來說,日復一日的生活像是一個華麗的牢籠,將她禁錮起來。作為池月國的女帝,她連任性的資格都沒有。而她之所以這么折騰地鬧出宮,也不過就是想去外面走走而已。但那些人,總是不讓她如愿。

      一日,陳錦歡又故態(tài)復萌,換上便裝,趁著宮人不留神,小心翼翼地溜著墻角。也許上蒼也覺得陳錦歡可憐,這一次竟順利地讓她溜出了宮門。除了主持祭神等活動之外,陳錦歡還沒有獨自出過宮門?粗鴮m外不同的景象,就連陽光都格外明媚,陳錦歡激動地溢于言表,邁開腿剛要走,背后就響起了一個猶疑的聲音:“陛下……?”

      陳錦歡動作一僵,不用回頭,她也知道開口的是誰。她暗暗攥了攥拳頭,迅速思考了一番落跑為零的可能性之后,哀嘆了一聲。她咬了咬唇,回過了身,看了眼對面豐神俊朗的男子,絕望地低下頭,認命一般地說:“沈相,朕這就回去!

      陳錦歡對沈醉,有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忌憚。這種感覺,從她在朝堂上第一眼看到他時,就像跗骨之蛆一般,緊緊扼著她。

      沈醉是池月國有史以來最年輕有為的丞相,他不像其他悠閑的臣子,在朝堂之上,雖然他一直是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但總給人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嚴。其他大臣也感受了這點,所以他們對沈醉,可比對自己這個女帝還恭敬地多。這一點,陳錦歡很郁悶,但她自己都忌憚他,也就不敢有意見了。她還曾經暗地里期待著沈醉能揭竿而起,大呼一聲他要篡位,那肯定會一呼百應的,自己也就可以心滿意足地讓位了。她期待了很久,但沈醉沒有任何動靜,每次上朝也都如往常一般無異。這一點,讓她很失望。但她就是不敢直接去問他:“沈相,你篡個位唄?”于是她只能憋憋屈屈地把自己期待的小火苗給澆滅了。

      就在陳錦歡自怨自艾地往宮門內走的時候,沈醉卻說了一句:“陛下請留步!

      陳錦歡頓了頓,心里冒出來的想法就是“完了完了,要挨訓了!彼肺房s縮地轉過身,垂著的頭不敢抬起半寸。

      沈醉好笑地看著女帝犯錯一般的心虛反應,心里竟有些揪著的疼。他長腿一邁,就走到了陳錦歡跟前,高大的身影瞬間籠罩住了陳錦歡。那種威壓,使得陳錦歡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眼神只敢落在她眼前的皂靴之上。

      “陛下這身裝扮,可是要微服私訪?”沈醉柔聲問道。

      陳錦歡心內一驚,聽沈醉的語氣,他并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聰明如他,不可能看不出自己是私自跑出來的。他不但沒有戳穿,還貼心給了自己一個暗示,一個似乎可以出宮的暗示。那自己,要不要干脆順著他說呢?雖然是沒骨氣了一些,但總比挨訓好很多。

      “那個……沈相所言極是,朕就是打算,打算微服……私訪呢!标愬\歡略微抬了抬頭,打著哈哈說道,但卻在望進沈醉笑吟吟的黑眸中時,越來越心虛。

      “如此,陛下怎不帶上幾個侍衛(wèi)呢?這般大意!鄙蜃砣耘f笑意不改。

      陳錦歡又理虧地低下了頭,繼續(xù)研究他的皂靴。

      “如果陛下不介意的話,可容臣隨行?”

      “什么?”陳錦歡噌地一下抬起了頭,已經有些濕潤的鹿眼里滿是不敢置信,受驚一般地盯著他,仿佛在考慮他這番話的可信程度。

      “臣是說,陛下是否允許臣隨陛下微服出宮?”沈醉將自己的話又重申了一遍,提醒陳錦歡,她并沒有聽錯。

      “那個,這個,……可以,當然可以,朕準了!毕袷桥律蜃頃椿谝话悖愬\歡反應過來之后,忙不迭地連聲答應了。連沈相都沒反對,那自己這次總歸能出去走走了吧。

      “陛下!陛下……”待小江子氣喘吁吁地帶著一大群侍衛(wèi)宮女跑到宮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面。

      小江子發(fā)現陳錦歡不見了之后,那是肝膽俱裂啊。他二話不說,撒腿就往宮門口跑去,一邊跑,一邊祈禱上蒼他能在宮門口把女帝給堵住。原本四散在宮內各行其職的宮人們,一看江公公這副玩命的狂奔,瞬間就明白又發(fā)生了什么。他們也不敢大意,緊跟著江公公就往門口沖去。

      待一群人浩浩蕩蕩汗如雨下氣息不定地奔到門口的時候,發(fā)現女帝已經被沈相給攔下來了,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給放了回去,腿腳一軟,又齊刷刷給跪了下去。他們自然心知肚明,這一招對女帝來說,那是一個屢試不爽。

      陳錦歡頭疼地看了眼跪了一大片的宮人,求救般地把眼神又放回到沈醉身上。沈醉接過她的眼神,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

      沈醉款步走到小江子眼前,先將小江子扶了起來。正上氣不接下氣的小江子,見丞相大人親自來扶自己,趕緊借他的力站了起來。

      “江公公,”沈醉平易地笑著:“本相昨日和陛下約定,今日微服出訪一番,體察我池月國的民情。本相一時疏忽,忘了通報江公公一聲,害江公公擔憂了,是本相思慮不周,還請公公見諒!闭f完,沈醉有些歉意地對小江子抱了抱拳。

      乍聞此言,小江子是愣在了當場。他直勾勾地看著沈醉,心里自然明白根本就沒約定出行這回事。但沈相望著他的眼神中露出的含義,令他不敢反駁。他想了想,女帝跟著沈相出去,就不用擔心她會落跑。他當然相信沈相會把女帝安穩(wěn)地帶回來。既然沈相都這么說了,他也沒必要給自己討不自在。小江子見沈醉還在抱拳,他哪敢受沈醉的禮,急忙欠了欠身,拍著自己腦袋,像想起什么似的,一疊聲地對沈醉說道:“沈相嚴重了,的確是有這么回事,只是奴才一時大意,把這事給忘了。你看,搞出這么一出來,是奴才的不是。奴才在此給沈相賠禮了!

      沈醉嘴角勾了勾,江公公也是個聰明人。他笑了笑,說:“那……”

      “沈相,請!毙〗玉R上意會,伸出手示意沈醉可以把自家女帝帶走了,并馬上轉身,對著跪著的一地宮人說道:“嗨,都起來吧,回去干活!闭f完,他率先朝宮內走了進去。見小江子都發(fā)話了,他們也迅速起身,很快地散了開去。原本還熱鬧的宮門口,瞬間冷清了下來。

      陳錦歡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她目睹了整個過程,見自己怎么都無法擺脫的宮人就那么不在意地回去了,心底一陣悲哀。特別是當狗皮膏藥一般的小江子拱手將自己打發(fā)給沈醉之后,她的悲哀更濃重了。自己這個女帝,怎么到了他們那里,就像個燙手山芋呢?

      陳錦歡很入神地沉浸在可憐自己的情緒之中,突然覺得眼前一暗,有什么東西蓋在了自己頭上。她下意識地伸手一摸,摸到了一頂軟帽。她有些迷惑地看著沈醉,只見沈醉溫柔地看著她,輕聲解釋道:“陛下,日頭有些烈,戴上帽子可擋一擋!

      陳錦歡不禁感嘆他的細心,直到此時,她才注意到,原來沈醉今日穿的是青色的常服,這頂軟帽,原本也是戴在他的頭上的。陳錦歡再聯想到剛剛他把自己偷跑的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心里對這原本忌憚的人,無端生出一種感激之情。

      “多謝沈相!标愬\歡有些不自在地道了聲謝。

      “陛下客氣了。不知陛下想去哪里?”

      聽聞沈醉這番問話,原本還有些畏縮的陳錦歡,表情瞬間生動了起來。她的眼睛里像藏著星辰,抬眸望向沈醉,一臉期待地說:“廟會,朕……我想去廟會逛逛!

      陳錦歡就是無意中聽到小宮女們討論今日正好趕上廟會,所以才又動了偷跑的念頭,沒想到遇上了沈醉,意外地能成功出宮了。其實陳錦歡還是在沒什么記憶的時候,跟父皇母后一起逛過廟會,多年過去了,她對廟會唯一的印象,就是熱鬧地緊。

      沈醉凝視著眼前滿臉期冀的女帝,內心柔得像一灘水,此時的她,并不是廟堂之上高高在上又有些孤寂的帝王,而只是尋常人家期待游玩的少女。他微微一笑,寬容地答應:“好!

      陳錦歡瞇了瞇眼眸,眼角流露出燦爛的日光。

      兩個人信步往廟會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陳錦歡看什么都新鮮。遇見什么吸引她的東西,都會不自覺地停下腳步,東摸摸,西碰碰。沈醉一直陪在她身邊,很有耐心地守著,絲毫不會催她。

      等他們越來越靠近廟會的時候,路上的行人和攤位明顯多了起來。陳錦歡看得起勁,絲毫沒有注意到,為了防止人多被擠散,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沈醉就一直牽著陳錦歡。

      陳錦歡自顧自地拉著沈醉走,她對廟會上的一切都著迷極了。他們擠在人群中看雜耍,看著火從雜耍人的嘴里噴出,陳錦歡和其他的百姓一樣驚呼出聲?幢硌萃虅Φ臅r候,陳錦歡擔心地捂著眼睛,但圓溜溜的眼睛卻從大大的指縫里直勾勾地盯著劍一點點被吞進去,滿臉的不可思議,那可愛的小模樣,逗得沈醉嘴邊的笑意就沒消失過。

      陳錦歡的嘴巴也沒閑過。不管是糖人、冰糖葫蘆還是糕點,她都吃的不亦樂乎。當然,作為出門不帶錢的女帝,付錢的自然是沈醉。對于她的所有要求,沈醉都笑呵呵地滿足她,害的陳錦歡差點感動到無以復加,一改往日對他的印象。

      不知不覺間,夜色就降臨了。廟會的夜晚,也是相當熱鬧,紅彤彤的燈籠高高掛了起來,給這漆黑的夜空,增添了不少喜氣。陳錦歡的興奮勁還沒過,她拉著沈醉,看完了精彩的煙火之后,又隨著人流,買了一盞許愿燈。

      陳錦歡雀躍地拿著自己的許愿燈,和沈醉站在一處人相對少的岸邊。眼前的河水里已經漂了不少的許愿燈,明明暗暗的,煞是好看。

      “陛下許的是什么心愿?”沈醉看著拿著許愿燈傻笑的陳錦歡,突然有些想知道她的心愿是什么。

      “嗯……秘密!标愬\歡略略沉吟了一下,神秘兮兮地笑了。她蹲下來,將許愿燈小心翼翼地放進水里。許愿燈順著水波,一晃一晃地,雖然看起來危險,但終歸沒有傾翻,蠟燭也沒有熄滅。等許愿燈漂的遠了,混進其他的燈里,再也分不清了之后,陳錦歡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氣,這一放松,她才覺得有些許的倦意,一時沒忍住,小小地打了個呵欠。

      “陛下可是乏了?”眼神從沒從陳錦歡身上挪開過的沈醉,貼心地問了句。

      “朕……我不困,我還想再待一會兒!弊焐想m然這么說,但陳錦歡畢竟瘋玩了一天,的確有些累了。她又忍不住想打呵欠,但又怕被沈醉帶回宮,于是只能用力地在那憋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沈醉嘴角勾了勾,自然看穿了她的擔心。他抬起手,很自然地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陛下要是累了,就回宮休息吧。以后若是陛下想出宮,直接和臣說就可以了,臣隨時恭候!

      “真的?”陳錦歡聽到沈醉的承諾,仰起臉不可置信地問他。沈醉的手還放在她的頭上,溫暖的觸感使得她微微瞇了瞇眼睛,像極了一只貓。

      陳錦歡的頭發(fā)軟軟的,沈醉有些不舍得把自己的手拿下來,他凝視著滿眼期盼的少女,整顆心都柔軟起來:“嗯,真的!

      “呀,沈相你真是太好了!”陳錦歡驚喜地歡呼一聲,突然撲進了他的懷里,還用自己的腦袋,在他懷里蹭了蹭。

      沈醉瞳孔微縮,呼吸一滯,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懷中的軟玉溫香,嘴角的笑意,不可抑制地擴大。美人主動投懷送抱,他自然沒有往外推的道理。他伸開自己的雙臂,虛虛地環(huán)著她,感受著她的體溫。

      過了一小會兒,見陳錦歡并沒有推開他的舉動,沈醉有點疑惑了。他的胸前傳來溫熱平穩(wěn)的氣息,他低下頭,發(fā)覺懷里的人兒,竟然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燈籠的光暈照在她濃密的睫毛上,投下絲絲的影子。沈醉從沒見過這樣的陳錦歡,她完完全全依靠自己的樣子,令他著迷。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睡顏許久,才試探性地輕輕問了句:“陛下?”

      陳錦歡似是不悅被人吵到,她微微動了動腦袋,不知道低聲咕噥了一句什么,又繼續(xù)揪著沈醉的衣衫,睡了過去。

      沈醉啞然失笑。自從看到陳錦歡的睡顏之后,他一直有一個念頭,縈繞在他的心間。見陳錦歡并沒有轉醒的趨勢,他眼眸暗了暗,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他低下頭,在陳錦歡的額頭,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他親完之后,有些緊張地觀察著陳錦歡,但是她仍然沒有醒。

      偷親成功的沈醉,滿足地喟嘆出聲,他深深呼吸,努力平息自己加速的心跳。平日風輕云淡的沈相,如今卻十足地像一個初嘗情事的毛頭小子。

      微涼的夜風吹醒了一直傻笑不已的沈醉,他抬頭巡視了一番,游玩的人們已散去大半。他思慮一番之后,便彎下腰,小心翼翼將陳錦歡抱了起來,陳錦歡沒有轉醒的跡象。她抱起來很輕盈,像三月的柳絮,癢癢地撓著沈醉的心。

      沈醉雇了輛馬車將陳錦歡送回宮。一路上,他將陳錦歡圈在自己的懷里,減少因道路不平而產生的顛簸。這一路并不長,沈醉卻希望可以一直走下去。

      待馬車在宮門口停穩(wěn)之后,沈醉小心地把陳錦歡抱下馬車,抬眼就看見一臉焦急的小江子跑了過來。

      “沈相……”小江子自從天黑就一直守在宮門口,等得那是一個心焦。所以他一看見有馬車過來,就趕緊迎了上來,卻發(fā)現自家的女帝竟然被沈醉抱在懷里。一著急,他趕緊問了一聲。

      “噓,陛下只是睡著了!鄙蛳啾е愬\歡,臉色如常,他示意小江子小點聲。小江子馬上壓低了嗓音,一轉身,吩咐宮人們將陳錦歡的御輦抬來。吩咐完之后,小江子一直守在沈醉旁邊,他偷偷覷了眼睡得極沉的陳錦歡,心里暗暗叫苦:這位主,不僅敢睡,還真能睡。

      待御輦過來的時候,沈醉動作輕柔地將陳錦歡放進御輦,示意他們將她送回寢宮。

      沈醉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御輦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御輦的影子了,他才轉身坐上馬車回相府。他嘴角上揚的弧度,顯示他正心情甚好。

      沈醉少年拜相,即使在并不熱衷于做官的池月國,他也稱得上是傳奇人物,自然是有心高氣傲的資本。池月國雖說政務并不繁重,但在繁榮的背后,仍少不了一幫任勞任怨的官員辛勞運作,其中,當然包括沈醉。

      沈醉拜相之前,聽了不少女帝的傳聞。他其實并不關心,作為臣子,他希望盡自己之力,盛池月之國力。

      但當他入朝的第一日,看見端坐在龍椅之上粉妝玉琢的少女之后,他有一瞬間的失神,仿佛尋到了失之多年的珍寶,內心涌出一陣狂喜,這對于少年老成的沈醉來說,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情緒。一向果斷的他當場就做了決定:他想要陳錦歡,并且,要定了。

      朝堂之上的陳錦歡一向漫不經心,總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偶有興致的時候,她才會在大臣們的交談中,插上幾句,但這也極為少見。她很沉默,即使再沒興致,她也能守著池月的規(guī)矩,恰到好處地端正地坐在那里,雖然看起來,更像是一尊沒有生命力的精致無比的瓷娃娃。

      沈醉怎會不明白她的心不在焉和無聲的反抗?所以,每日上朝,他永遠站在最靠近陳錦歡的位置,將她所有的情緒收歸眼底。每當陳錦歡的眼神從他身上掃過,他雖不言語,卻總會回她一個淡淡的笑意。聰穎如沈醉,自然發(fā)現了陳錦歡對他的躲閃。這多多少少讓他有點沮喪,但他有的是耐性,他愿意等她。日復一日有些枯燥的上朝,對沈醉來說,卻是最令他期待的時刻,能守在自己的意中人身邊。

      沈醉入神地坐在馬車上,他的衣服上,還殘留著陳錦歡的氣息,淡淡的少女的馨香。這種味道像一劑蠱,令他的心跳始終不能平復。其實他今日,本就打算進宮,接陳錦歡逛廟會,他篤定陳錦歡拒絕不了。對于陳錦歡總是偷跑的事,他不知聽到了多少次,每每都能令他會心一笑,也讓他更加心疼。結果令他意外的是,他剛走到宮門口,就撞見了又一次偷跑出來的陳錦歡。聽到他的問話,陳錦歡明顯是害怕的,她那我見猶憐的神情,狠狠地撞進了沈醉的心坎,在那一刻,他能肯定的是,別說陳錦歡只是想出宮逛逛,哪怕她開口說自己要離宮出走,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帶她離開的。

      出宮的少女像一只翩揚的蝴蝶,在他的身邊飛來飛去,臉上洋溢著生動的表情。原來,她不是不會笑,她揚起的燦爛笑臉,令他眼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他似乎忘記了思考,只追隨著她的腳步,滿足她所有的小心愿,直到她困極,睡在自己懷里。她絲毫不設防的樣子,令他不由一親芳澤,多年的夙愿一朝成真,他仿佛還在夢里。他很想笑自己,怎么遇上她之后,自己一點都不像平時的樣子了?怎么就會沉淪如斯呢?他很想知道,在她放走的那盞心愿燈里,可有絲毫自己的影子?

      翌日,醒來之后的陳錦歡,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來的,她最后的記憶就是抱住了沈醉。她看著周圍一眾小宮女們抿嘴偷笑的表情,以及小江子曖昧打量自己的眼神,不用猜,她也知道自己應該是被沈醉送回來的,說不定還是扛回來的。她突然不想知道具體是什么情況了,她直覺那是很丟臉的事情。雖然平時自己一直有些怕沈醉,但經過昨日的相處之后,她好像沒那么怕了,原來沈相平時還真平易近人啊。

      陳錦歡像往日一般上朝,只是心境上有些不同了。雖然她還是不太敢直視沈醉的目光,但放松了很多。待宣布退朝之后,她破天荒地先走了,留下一眾不太習慣的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疑惑。

      “我怎么覺得,今兒陛下好像忘了什么事?”一大臣皺了皺眉。

      “你這么一說,我也發(fā)現了,到底是什么呢?”另一位大臣也在苦思冥想。

      “啊,我想起來了,陛下今日沒有問篡位的事!”想起這件事的大臣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大家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難道女帝改變心意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是天大的幸事啊。一眾大臣們差點老淚縱橫了,謝天謝地自己終于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地繼續(xù)混日子了。

      沈醉將他們的對話聽入耳中,微微一笑,轉身回府了。

      誰知等陳錦歡回去之后,等待她的,竟然是十幾年未見的父皇母后。他們兩個,怡然自得地坐在桌前,悠閑地喝著茶。若不是這些年來陳錦歡隔三差五地按照規(guī)矩在父母的畫像前晨昏定省,從他們的臉上還能看出些痕跡,她幾乎快認不出他們了。

      陳錦歡像定身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著他們,忘記了行禮。而那兩個人,反倒從容地很,就像從未離開過一般,最后還是她的母后,柳央,走到陳錦歡的跟前,拉著她的手,滿面慈愛地說:“歡兒,沒想到一轉眼你都這么大了,出落地真是標致。”

      陳錦歡倏然回過神,她下意識地咬著嘴唇,目光復雜地看著眼前這張與自己有幾分神似的臉。即使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但柳央看起來,仍與掛在宮中的畫像上如出一轍,歲月并沒有給她的臉添加幾分痕跡?磥韺m外的日子的確過的很舒心。想到這里,陳錦歡的心里有些酸。她有些粗魯地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他們行了一個大禮,問安道:“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規(guī)矩雖規(guī)矩,但語氣里滿是生分。

      柳央的眼神黯淡了一些,她回過頭,看了眼淡定的陳羨,微微苦笑了一下,隨即馬上將陳錦歡扶了起來,仍然笑著說:“歡兒不必多禮!

      陳錦歡站在那里,渾身的不自在,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還能再見到他們。她以為,既然他們離開了皇宮,肯定就不會再回來了,不然,當初又為何走的那么決絕呢?

      陳羨雖云游多年,但仍帶著幾分天生的帝王風范。他微微一笑,隨意又不失威嚴地說:“歡兒這些年將池月治理得很妥當,父皇雖不在宮中,卻一直有所耳聞。”

      陳錦歡癟了癟嘴,絲毫沒因這番夸獎而開心。她垂著眼眸,聽不出喜怒地說:“兒臣謝父皇夸獎。兒臣敢問父皇母后,此次回宮,是暫住呢?還是另有安排?”

      柳央望著女兒那疏離的態(tài)度,心中一痛,但仍是滿臉微笑,回答說:“此去數年,父皇母后心里一直想念歡兒,這次回來,我們便不會再走了!

      陳錦歡仍是面無表情,心里卻一直在腹誹:若是真是想她,當初豈會一走了之?若真心心念念,又怎會在這十幾年里從未回來?甚至連書信都沒有一封?

      柳央見陳錦歡并沒有歡喜之情,內心更加難過,她自然知道,陳錦歡這般反應到底為何。嘆了口氣,她有些憂傷地問:“歡兒,你可還在怪我們?”

      “兒臣不敢!标愬\歡態(tài)度恭謹地回答。

      呵呵,只是不敢,并不是不怪啊。柳央美麗的雙眼已經泛紅,臉上是隱忍的悲傷。陳羨見此,急忙走了過來,拉起愛妻的手,心疼地安慰道:“別難過,畢竟十幾年未見,歡兒一時還有些認生,等過些時日就好了。”

      陳錦歡不曾抬眸,但這番話聽在她耳朵里,卻令她生生嘆了口氣:這十幾年的空白,又豈是那么容易填滿的?如今他們在她眼里,也不過更像是陌生人而已。

      柳央看著低頭不語的陳錦歡,強忍著自己的難過,對著陳羨輕輕點了點頭。

      陳羨微微松了口氣,他關切地說:“這一路舟車勞頓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嗯!

      陳錦歡剛想識相地告退,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她猛地抬起頭,突兀地問了句:“如果兒臣沒有聽錯的話,母后剛才是說,和父皇以后都不會離開了?”

      “是!彪m不知她為何再確認一番,柳央仍點了點頭。

      “父皇!”陳錦歡馬上跪了下去,墨黑的眸涌出一波期待,她語氣急速地說:“既然父皇不走了,兒臣懇請父皇收回玉璽,重歸帝位!”說完,她立馬磕了一個頭,迅速地抬起臉,定定地看著陳羨,忐忑地等待他的答復。

      陳羨和柳央一時愣住了,沒想到陳錦歡會提出這種要求?粗凉M臉的期望,柳央心也軟了,她也轉過頭,看著陳羨,詢問他的意思。

      短暫的怔愣過后,陳羨哈哈哈大笑了幾聲,這個女兒,還真讓自己意外。他滿臉的笑意,回答她說:“歡兒何出此言?我池月國可向來沒有此種先例的,哈哈哈……”

      “那池月國也沒有帝王偷跑的先例!”陳錦歡脫口而出。

      “這……”陳羨張了張嘴,一時理虧,畢竟陳錦歡說的也是事實,他還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陳錦歡也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但她觀察了一番陳羨的表情,還是看到一絲希望的。既然話已經說出來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表達出來。

      “父皇,這皇位,兒臣已經坐了十幾年。按照我池月國往年的慣例,兒臣這十幾年,可的的確確算是替父皇過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兒臣斗膽懇請父皇,能不能念在兒臣這十幾年規(guī)規(guī)矩矩的份上,重回帝位呢?”

      陳羨皺著眉頭,看著跪在地上一臉懇求的女兒,再看看表情如出一轍的柳央,有些混亂。雖然不想承認,可他自己是真的不想做回帝王,那個位子,太不自由了。他這十幾年早就過慣了閑云野鶴般的日子,此時哪里還有心思去接那個燙手山芋。雖然女兒和妻子都楚楚可憐地看著他,但他仍然狠了狠心,拒絕道:“歡兒,此舉實屬不妥。父皇十幾年未理朝政,早就心不在此了。退一萬步說,就算此時父皇勉強答應,但再過幾年,不還需要歡兒你繼續(xù)繼位的嗎?這幾年,對你來說,又有何區(qū)別呢?”

      “當然有區(qū)別!兒臣尚未懂事之時便已是池月的女帝,懂事之后,自然更不敢任性!父皇也曾坐過那個位子,當然理解兒臣籠中鳥的心態(tài)。父皇就真的忍心,讓兒臣一直困坐于此?父皇當真不愿放女兒幾年自由嗎?”陳錦歡緊咬牙關,眼圈泛紅,她倔強地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眼睛眨也不眨地控訴著陳羨。

      陳羨一時啞口無言。陳錦歡所說的事,他怎會不理解呢?畢竟當年他也曾感同身受過。

      柳央輕輕地扯了扯陳羨的衣袖,陳羨回望愛妻帶著淚意的眼眸,目光復雜,但是仍堅決地搖了搖頭:“雖然歡兒所言甚是,但父皇心意已決,不會再重回帝位的!”

      “父皇!”跪在地上的陳錦歡滿腹委屈和不甘,大顆大顆的淚珠終于沿著她蒼白的臉頰落下來:“父皇當真不答應?”

      “不答應!”

      陳錦歡見陳羨態(tài)度堅決,恨恨地說:“好!既然如此,那兒臣也不再強求此事!”

      陳羨剛想松口氣,沒想到陳錦歡卻話鋒一轉,繼續(xù)說:“兒臣不敢強求父皇,但兒臣見父皇母后身體康健,又尚在壯年,那父皇可否考慮一下,再生一個皇嗣出來,繼承皇位呢?”

      “你放肆!”陳羨是真沒料到陳錦歡還能想出這么個餿主意,他差一點都要被氣笑了,這個女兒還真是出息。他瞪視著陳錦歡,怒氣沖沖地低吼道:“你以為生個孩子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嗎?你可知,你母后本就不易受孕,當年她不顧太醫(yī)的勸阻,拼著性命生下了你。自從生下你之后,她是元氣大傷,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連太醫(yī)都快束手無策了。我一直說要帶她出宮尋找良醫(yī),但她念你年幼,舍不得放下你,才日復一日地拖了下去。好不容易等你長到三歲能夠自理,你母后也幾欲燈枯油盡。她實在耐不住我的懇求,才答應隨我出宮!你只道我們狠心將你留在宮中,又可知,當年,我本就下了決心,若你母后有救還好,若救不回來,我便隨她而去!”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用力地吸了幾大口氣,平復著自己的怒氣。他瞪了眼張口欲言的陳錦歡,壓根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緩了口氣,他繼續(xù)說:“后來我們遍訪名醫(yī),總算將你母后的命給救了回來,但大夫一直交代,她仍需要靜養(yǎng),才能慢慢恢復。你不知道你母后這些年喝了多少苦藥,才能恢復到眼下這樣子。若不是她這些年一直掛念著你,再三懇求我?guī)貙m看你,我是不會回來的。結果,剛一回來,你這不孝女就演這么一出,惹得你母后如此傷心!”一口氣說完,陳羨看也不看陳錦歡,心疼地將泫然欲泣的柳央扶到凳子上,小聲地安撫她。

      跪在地上的陳錦歡無比震驚,她從來都以為是父皇母后撇下自己,卻不知道還有此等隱情,難怪她自從看見柳央,總覺得她面色白的有些詭異?v使如此,但她的委屈又該如何訴說?她抖動著嘴唇,抽泣地說:“若是真的如此,那為何從未有人將真相告知兒臣?”

      “唉……”陳羨長嘆了一口氣,有些悲涼地回她:“就算告知你了,又有何不同呢?當年我們離開之時,你尚懵懂。我已經說過了,我原本就做好了隨你母后而去的準備,若是哪一天我們真的不在了,對于不知情的你來說,倒也不必哀傷。所以,這些年來,我們才從不給你寄上一言半語!

      陳錦歡緊緊咬著唇,淚眼朦朧地看著自己的父母。所以,這就是他們的苦衷嗎?可是,自己真的好不甘心啊。她吸著鼻子,帶著濃重的哭腔,說:“兒臣對此竟然一無所知,是兒臣的過錯。但即使如此,父皇卻對兒臣今日的懇求,這個不行,那個不準的。這讓兒臣情何以堪?”

      陳羨頭疼地看著執(zhí)拗的陳錦歡,心里的確是有著不忍的,但他實在是無心帝位了。他眼珠子一轉,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想到此,他盡量平靜地說:“歡兒莫要多言了,我是不會重歸帝位的。但也不是沒有法子,歡兒若執(zhí)意退位,何不自己生一個繼承人呢?如此,也省得求父皇了!

      “父皇,你!”陳錦歡瞬間覺得更加委屈了,剛想反駁,卻靈光一閃:對呀,這也是一個不錯的法子啊,當年父皇不也是這么干的嗎?自己怎么從來就沒想過呢!她似乎有些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匆忙地告退:“父皇母后,兒臣還有事要辦,先告退了!闭f完,一甩衣袖,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陳羨原本還在擔心這個主意會惹惱陳錦歡,沒想到她竟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憨傻表情,實在令他忍俊不禁。眼見著陳錦歡走的遠了,陳羨才卸下嚴厲的表情,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說道:“小丫頭終于走了,真是嚇了我一跳,要是她再繼續(xù)哭哭啼啼下去,我還真沒自信能夠拒絕她。你呀,也跟著她胡鬧,我知道你是心疼她,但你也心疼心疼我啊,那個位子,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我有多不愿意接!

      柳央也一直擔心那父女倆劍拔弩張的氣氛,結果陳錦歡竟然就這么離開了。她看著陳羨一副松了口氣的表情,略略責備地說:“你呀,怎么就給女兒出這么一主意?”

      見愛妻開口了,陳羨一反剛才嚴厲的態(tài)度,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哪知道她竟然從來沒想過這個啊。唉,我怎么就覺得她傻得可愛呢?你就別擔心啦,她都已經成年了,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了。我們就等著含飴弄孫好了!

      “這……”柳央還是有些擔心,但陳羨滿臉笑呵呵的樣子,也讓她說不出什么其他的話來了。她有些失神地望著門外,只希望陳錦歡別惹下什么麻煩就好。她喃喃道:“也不知歡兒會看上哪家的男子呢?”

      陳羨之前可沒想那么多,這會聽柳央這么一提,更加心虛了。他尷尬地輕咳了幾聲,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小江子早在房間內傳出爭吵的聲音之際就躲得遠遠的了,正等得焦慮的時候,就看見陳錦歡沖了出來。他趕緊追了上去,等近身之后,他眼尖地發(fā)現陳錦歡的臉上淚水未干,于是明智地決定不開口。

      “小江子,”陳錦歡見他跟在身后,頭也不回地命令道:“今夜安排人給朕侍寢。”

      小江子腳下一滑,差點摔了一跤。他臉上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一般,完全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這么一發(fā)呆,陳錦歡又走出去好幾米。他一路小跑過去,小心覷了眼面色無異的陳錦歡,才結結巴巴地陪著小心問:“陛下……陛下當真?”

      “你不是聽到了嗎?難道侍寢的事不是你負責的?”陳錦歡秀氣的眉輕微地上挑,有些疑惑地問他。

      見自己并沒有聽錯,小江子心下大驚,陛下這是什么時候開竅了?其實自從陳錦歡及笄之后,他也曾時不時地暗示她侍寢的事,但陳錦歡從來不上心。為著這事,他沒少暗中操心。眼下既然陛下主動提起這件事,他自然是開心的,只是事出突然,對于人選這件事,他還得慎重再慎重。

      “那陛下可是有中意的人了?”小江子繼續(xù)小心地問。

      “沒有!

      “那這人選?”

      “你看著辦吧。”陳錦歡絲毫不在意這些,她腦中唯一在意的,就是趕緊生個皇嗣,把皇位一推,她就自由了。至于和誰生,她還真從來沒有考慮過。

      小江子的臉瞬間就綠了,這哪是他能做主的事。他苦著臉地跟在陳錦歡的身后,拖著長聲,為難地說:“陛下……陛下,這真的不妥,還請陛下仔細考慮一番!

      “沒什么好考慮的,總之,朕不管是誰,今夜你得給朕把這事安排好了!”陳錦歡開始不耐煩起來。

      “可是陛下……”小江子還想繼續(xù)說些什么,卻被一道清悅的請安給打斷了。

      “臣見過陛下!”

      見有人跪下請安,陳錦歡的腳步微微一頓,她垂著眼看了一眼下跪的青年,隨手一指,說:“喏,就他了。”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傻愣的小江子和莫名其妙的青年。

      下跪的青年是池月國的侍郎劉遠重,他此次前來,也是聽聞太上皇回宮,特意過來請安的。沒想到半路遇上了陳錦歡,原本他打算給她請安過后再去太上皇那里,誰想到她留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之后就離開了。他摸不著頭腦地問:“江公公,陛下此言何意?”

      小江子是滿臉苦笑,陛下今日很不對勁,就連侍寢這么大的事情,她都這么隨便,自己能說什么呢?但不管怎么說,起碼這人是她欽點的,也算了了自己一樁大差事。他一邊扶起劉遠重,一邊小聲地問:“敢問劉侍郎今晚可有空?”

      劉遠重:……

      是夜,陳錦歡寢宮。

      陳錦歡看著站在自己身前有些忐忑的劉遠重,心里并沒有任何漣漪。她當然知道他是誰,皇嗣成了她目前最在意的事情,她并不介意來人是誰。

      陳錦歡歪了歪頭,語氣平靜地說:“替朕更衣吧!

      “是。”劉遠重誠惶誠恐地應了一聲,他緩步上前,將有些顫抖的手小心地放在陳錦歡的肩上。他的顫抖,透過陳錦歡輕薄的中衣,傳遞給了她。

      陳錦歡微微閉上眼,不知為何,她眼前竟然浮現出沈醉意味深長的笑。她倏然睜開眼,將劉遠重的手拍了下去,長長地嘆了口氣,意興闌珊地說:“你退下吧!

      “陛下,可是臣有什么服侍不周的地方?”劉遠重退開一步,跪了下去,惶恐地問。

      “沒有,是朕的問題。劉侍郎回去好生休息吧。哦,不對,眼下宮門已經下鑰了!标愬\歡揉了把自己的長發(fā):“小江子。”

      “奴才在。”小江子彎著腰進來的時候,瞄了眼房內的情景,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不宜場面,愣了愣。

      “給劉侍郎安排一處就寢的地方,朕乏了。”她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是!毙〗有辛硕Y,給劉遠重使了個眼色之后,兩個人都退下去了。

      待兩人出了門,小江子才小聲問道:“劉侍郎,這……?”

      劉遠重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囁嚅地回道:“江公公,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我還什么都沒做呢,誰知陛下就把我給遣出來了!

      “唉,”小江子暗暗嘆了口氣,不用說,他當然明白,女帝改心意了。這一出本來就是她臨時起意,這臨時再變卦,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心下雖明白,他也不好明說,只能細聲安慰了劉遠重幾句,就領著他往不遠處的配殿寢宮走去。

      而陳錦歡則將自己團在床上,抱著膝蓋,發(fā)了好久的呆。

      翌日,陳錦歡召幸劉侍郎未果的事傳的沸沸揚揚,比太上皇回宮還熱烈。陳錦歡面無表情地半垂著頭,絲毫不想看那幫交頭接耳目光曖昧的大臣。其實她自己心知肚明,她只是不敢看沈醉那危險的眼神而已。所以等早朝一結束,她扭頭就走。

      陳錦歡一只手托著腮,另一只手執(zhí)一管秀氣的狼毫,對著寥寥無幾的奏折發(fā)呆。只是,當她聽到小江子通報沈醉拜見的時候,手不可控制地一抖,一大滴墨洇透紙背。她抬眸,如兔子般驚慌的眼神看向來人。

      沈醉將她的反應一覽無遺,他行完禮之后,起身,定定地看著她,低沉地問了句:“臣聽聞,陛下昨夜召幸了劉侍郎?”

      “未果……”陳錦歡小聲地辯解。沈醉黑著臉站在她跟前,她都不敢抬頭看他。

      “哦?”沈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恕臣駑鈍,不知陛下何時對劉侍郎青睞有加的呢?”

      “這……朕只是一時……一時心血來潮,談不上青睞!标愬\歡咽了口口水,聲音越來越弱。

      “心血來潮?”沈醉直接給氣笑了:“所以陛下對這人生大事,竟是如此草率與兒戲嗎?”

      陳錦歡一時語結,她怯生生地快速瞥了眼面帶怒意的沈醉,又馬上挪開了視線。雖然她有點疑惑沈醉為何那么生氣,但鑒于她一直有些怕他,也不敢多問。她敢和陳羨怒目相對,但要是換成沈醉的話,她決定認慫。

      “其實是,父皇和我說,要是想退位的話,就自己生個皇嗣。我覺得此法可行,就吩咐小江子安排侍寢的事。誰知道他不停地絮叨,問我侍寢的人選,我被煩的不行,正好在宮內遇見了劉侍郎,所以……一時沖動……”

      沈醉眸色漸深,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那陛下的意思就是說,只要能生下皇嗣,陛下并不在意到底是誰的嗎?”

      “這……”陳錦歡雖然是真的不介意,但她直覺,她不能承認,只能低著頭沉吟。

      “呵呵,看來是真的!鄙蜃砝湫σ宦暎斐鍪,捏住陳錦歡的下巴,將她一直低著的頭抬了起來,直視她躲閃的目光。即使氣極,他手上仍然沒有用力,生怕捏疼了她!氨菹履憔彤斦娌辉谝鈫?”

      陳錦歡實在不喜沈醉看她的眼神,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一般。所以即使心虛,她仍心一橫,語氣不善地說:“那不然呢?朕能怎么辦?朕從來就不想做這勞什子的女帝!如果沈相你真覺得是朕不對,那不然你來坐這帝位如何?若是沈相你,必定是眾望所歸吧?朕可是一直盼著你篡位呢!沈相,你說呢?”

      沈醉一滯,他倒是從沒料到,陳錦歡竟還存著這樣的小心思,難怪每次上朝,她看向他的眼神,總是帶著一絲躲閃的期待。只是,他真真想苦笑,她到底怎樣才能明白,他的心,從來都不在帝位,而在她呢?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輕聲問:“既然陛下并不在意是誰侍寢,那臣呢?”

      陳錦歡躲閃的目光瞬間凝滯了,她睜著一雙水眸,震驚地看著沈醉,紅唇微微翕動,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脫口而出:“沈相這是自薦枕席嗎?”

      “怎么,陛下不是說誰都可以嗎?難道臣就不可以嗎?還是陛下真的那么討厭臣呢?”沈醉輕嘆一聲,語氣也低了下去。

      “這這這……”陳錦歡目瞪口呆,小臉都糾結地皺起來了。她萬萬沒想到,沈醉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粗緫嵟纳蜃,如今卻一副黯然的模樣,她挺不忍心的,結巴了半天,牙一咬,腦一熱,說:“既然沈相愿意,朕當然是準了!

      沈醉聞言,暗淡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他嘴角噙一抹笑,說:“陛下可是一言九鼎,既然如此,臣先告退了。今晚,臣定會準時而來!

      說完,他輕輕收回自己的手,笑的很好看。他行了禮之后,步伐輕盈地離開了。

      陳錦歡目瞪口呆地望著他的背影,有些不明白為何他的表情瞬間就放晴了,仿佛剛才陰沉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她總覺得,自己似乎被算計了。

      相比有些迷糊的陳錦歡,轉身離去的沈醉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昨夜,他實在無法形容在聽聞陳錦歡召幸劉遠重之后,自己有多驚怒交加,等他反應過來,才發(fā)覺,桌子上的茶具全被自己掃了出去,滿地狼藉。陳錦歡這是能耐了啊。他眼眸通紅,怒火翻涌。他沈醉放在心尖上的人,就能這么糟踐自己的心意嗎?他原本以為,自從上次一起逛廟會之后,陳錦歡多多少少也能明白一些自己的心意了?赡侨说降资怯卸鄾]心肝,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沈醉怒目圓睜,若非自己僅存的一絲理智警告自己,不能師出無名地沖進宮里,他早就不管不顧地質問陳錦歡了。他原本擔心嚇著她,才沒用手段,現在好了,既然她有膽子做出這樣的事,那他,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了。所以一下朝,他便直奔書房而來,為的,就是逼她。

      雖然手段有些粗暴,但沈醉的目的,終歸是達到了。他不愿意再等了,他要將她放在身邊,守著她。

      夜,陳錦歡惴惴不安地坐在床邊,眼睛不時地望向門口,雖然不想承認,但她特別緊張。不知道現在反悔還來不來得及?但最關鍵的是,一思及沈醉深不見底的眼神,她就不敢反悔啊。

      沈醉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撞見陳錦歡躲閃不及的眼神,他不由露出一抹淡笑。

      陳錦歡馬上低下頭,并打定主意絕不會再抬頭了。

      房內燭影綽綽,陳錦歡羞怯的臉藏在陰影里,勾得沈醉心內陣陣悸動。其實他也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從容,只是,他們兩個,總歸需要有人,將他們之間的關系引到另一層上去。

      沈醉伸出手,輕柔地撫上陳錦歡光滑的臉。陳錦歡的臉紅到耳根,嬌艷欲滴。陳錦歡在沈醉濃情的目光中,有著自己未察覺到的沉淪。

      一夜纏綿,陳錦歡仿佛真的醉倒在沈醉如妖般魅惑的眼神中。

      陳錦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身邊并沒有沈醉的身影,她暗暗松了口氣。她其實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沈醉。她盯著床幔發(fā)了會呆,突然意識到自己還要早朝。她啞聲問了句守在門口的小宮女:“現下什么時辰了?”

      “回陛下,馬上午時了!

      聞言,陳錦歡瞬間清醒了,她大聲哀嚎了一聲“啊……”并馬上從床上跳了下來,一邊手忙腳亂地套著衣服,一邊著急地念叨著:“完了完了,誤了早朝了!

      這十幾年來,她可從來沒缺過早朝。若是被那幫子大臣知道自己因為召幸的事誤了早朝,估計又要笑話她很久。沈醉怎么就沒喊醒自己呢?

      聽見房間里有動靜,小宮女推門而入。她看了看陳錦歡慌亂的樣子,抿了抿嘴,行了個禮說:“陛下,沈相走的時候交代過了,說陛下有些勞累,安心歇息即可。至于早朝,他去替陛下上了!

      剛穿好中衣的陳錦歡聽小宮女說完,手一頓,有些不相信地問:“他真的這么說?”

      “真的!

      陳錦歡迷茫了一會,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挑。既然他去上朝了,那自己就不必再去了,反正已經遲了。至于那些大臣怎么說,她完全不在意。想到這,她又重新躺倒在床上,抱著薄被,一邊在床上滾來滾去,一邊還咯咯直笑。原來不用去上朝睡懶覺是這么幸福的事情啊。

      下了朝的沈醉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幅景象:陳錦歡抱著被子在龍床上滾的正歡。他忍不住笑出聲,將手里抱著的東西小心地放到梳妝臺上之后,笑呵呵地說:“陛下心情甚好啊!

      聽到沈醉的話,正滾的開心的陳錦歡微微一僵,臉馬上就紅了。為了不讓沈醉發(fā)現,她把臉埋進被子里,悶聲問道:“沈……沈相你還沒回去嗎?”

      看著她那副嬌羞的模樣,沈醉笑意更深了:“怎么,陛下是在趕臣走嗎?”

      “啊,不……不是。”

      “陛下睡了這么久,可是餓了?是否需要更衣用膳?”沈醉看著她衣衫不整頭發(fā)凌亂的樣子,貼心地將掛在床前的外衣拿到手里,站在床前問。

      這么一問,陳錦歡才發(fā)覺自己是真的有些餓了。可等她坐起身看見沈醉之后,臉更紅了。她伸出手,垂著頭,小聲地說:“朕自己來就好!

      “無妨,臣愿意效勞!鄙蜃硖袅颂裘,笑道。說完,他把陳錦歡從床上牽到地上,為她整理好中衣,仔細將外套穿上。那副輕柔又自然的樣子,仿佛相守多年的夫妻一般。

      待衣裳穿好之后,他又把她牽到梳妝臺前坐下,拿起木梳,仔細梳理起她的頭發(fā)。

      陳錦歡透過銅鏡,看著沈醉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著那把木梳,小心又輕柔地梳著她的長發(fā),不知為何,她突然有些心跳加速。

      “陛下,可是臣弄疼了陛下?”沈醉低頭,看著臉上表情很豐富的陳錦歡問。

      “啊,沒有沒有。沈相,可要留下用膳?”陳錦歡轉移了話題,問道。

      “若是陛下準許的話,臣愿意留下。”

      “那個,那個……不知沈相,何時回府?朕安排人送沈相?”陳錦歡試探性地問。

      “哦?看來陛下是真的想趕臣走啊。陛下不是想懷上龍嗣嗎?”沈醉嘴角上挑,他頓了頓,在陳錦歡的注目下,故意看了一眼她平平的小腹,意有所指地說:“這還什么動靜都沒有呢,陛下就是想過河拆橋,也得等到瓜熟蒂落不是?”

      “可是,可是……昨夜不是……不是已經?”一想到昨夜的事情,陳錦歡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

      沈醉看著她可愛的樣子,輕笑出聲:“陛下覺得,一晚就能懷上龍嗣嗎?呵呵呵,陛下是對自己太過自信了?還是太信得過臣了呢?嗯?”

      “?不是嗎?”聽到沈醉的話,陳錦歡的小臉又皺了起來,是誰告訴她只要召幸就能夢熊有兆的?

      “既然陛下想懷上龍嗣,那臣自然得留下來,確保陛下心愿得償啊!

      “。俊

      “陛下不愿意嗎?”

      “這……這……”陳錦歡猶疑著,雖然她并不排斥沈醉,可也沒想過要和他整日耳鬢廝磨啊。那樣的場景,額,說實話,好像也沒什么不好啊。

      沈醉凝視著一臉糾結的陳錦歡,決定今日一定要把這件事敲定,不然,按照她那個性子,還不知要拖到什么時候。

      “陛下,”沈醉低下頭,靠近陳錦歡的耳邊,柔聲問她:“陛下,今日不上朝可還開心?”

      陳錦歡下意識就點了點頭,可她馬上意識到這樣不妥,有些懊惱地咬了咬唇。

      “呵呵呵,無妨。若是陛下答應嫁與臣,那這以后,早朝,臣會替陛下去的!

      “當真?”陳錦歡猛地轉頭,卻不想,她的唇正好擦過沈醉的臉龐。她仿佛受驚了一般,馬上又低下了頭。

      沈醉感受到她柔軟的觸感,心底實在歡喜,但他的目的尚未達到,于是,他放低了聲音,繼續(xù)誘哄著她:“當真。陛下只管安睡即可。”

      “那……那祭典呢?”陳錦歡紅著臉,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過分。

      沈醉眼底的笑意更深,他將頭輕輕靠在陳錦歡的肩膀上,笑道:“自然也是臣來主持!

      “那,那……”陳錦歡囁嚅了半天,才又牙一咬,說:“那朕還想出宮游玩,并不只是去廟會,朕還想去更遠的地方看看。”

      “可以。臣自然能夠帶陛下出宮,陛下想去哪里都可以!

      “當真?”陳錦歡一副小心思得逞的模樣,滿眼期盼地看著沈醉。

      “當真!”沈醉也不戳穿她,對著她鄭重地點了點頭。

      “那……”陳錦歡歪了歪頭,似乎還在考慮其他的問題。

      “怎么?陛下可還有其他的疑慮?”沈醉耐心地等了她半晌,好笑地問。

      “額,似乎沒有了!

      “既然陛下再無異議,那就這么定了吧;闀家呀洈M好了,陛下只需簽字蓋印就好!鄙蜃韺偛欧旁谑釆y臺上的婚書展開,又貼心地將墨磨好,并將玉璽取了出來。

      陳錦歡迷迷糊糊就簽上自己的名字以及蓋上了印。

      沈醉將簽好的婚書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笑的像一只老謀深算的狐貍。

      陳錦歡愣愣地望著他好看的笑,心里一直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對勁。直到后來沈醉遵守諾言帶著自己以及寶貝兒子游山玩水之后,她才后知后覺:原來,沈醉是將朝政扔回給了陳羨。陳羨雖然不樂意,但國不可一日無君。自己的女兒和孫子跑了,他又豈可坐視不理?就當是償還當年欠下的債吧,反正,他們最終,還是需要回來的。

      陳錦歡自然是樂得輕松,能與心愛之人恣意游走于天地間,即使最終仍要回去那里,她也沒有異議。反正回去之后也是沈醉上朝。雖然沈醉并沒有像自己原本期待的那般篡個位,但能得到這么一位能干的夫君,她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這些,就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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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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