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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1.傳言中祝大小姐是只長的慘不忍睹的肥豬
祝家大小姐擂臺招親啦!
據(jù)悉第一首富祝鴻雁雖續(xù)弦另娶,但膝下卻僅有原配所出一女,換言之,只要娶得祝鶯鶯,就娶了祝家萬貫家財,娶了天下第一首富之名。
江湖興奮了,群涌而至奔赴青寧城。
青寧城如意酒樓門口懸掛著大大的招親告示,里里外外圍了好幾圈人,再往里一瞧大堂座無虛席,滿滿的全是人頭。
“這祝家擂臺招親要是老子贏了,你們仨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老子全包了,哈哈哈哈!
“行,兄弟等著啊。”
“你就吹吧你。”
“就祝家大小姐那豬頭模樣,你也下得了嘴?”
“這你就不會想了吧,有了萬貫家財女人不多的是。”
喧鬧中,走進一位姑娘,個頭不高不矮,一身杏色長裙腰間掛著個挎包,俏麗的臉蛋興許是因為天兒熱又剛進來顯得紅通通的,尤其是那雙眼睛,水靈靈的那么咕嚕一轉(zhuǎn),煞是俏皮。
只見她豎著耳朵,正聽著一桌文人墨客談及祝家招親一事。
“祝家這招親一事我看還是先別貿(mào)然參加為妙!
“為何,子瑜兄。”
“光是擂臺招親告示未曾有說限制家世年齡這一點就有不妥,祝家會任由唯一的女兒嫁到一個家有十房八房小妾或是已經(jīng)四五十歲的人嗎?并且如此聲勢浩大難免有不少朝廷之人來摻和,皇上會眼睜睜的看著官商聯(lián)姻做大?還有告示上說,擂臺招親贏者一出當(dāng)日舉行婚嫁儀式,并捐款兩百萬兩白銀,一半用于救濟難民災(zāi)民,一半用于邊關(guān)軍營將士補給。而且還有傳聞已久的圣藥七心蓮……祝家突然出這么多錢僅僅是為了嫁女兒?我看不對!
“祝鶯鶯長成那副模樣,怕是討好民心,再多的萬貫家財也有人不敢娶。”
周圍人紛紛附和。
“祝家小姐竟有這么不堪?”笑言中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周旁有公子看過來見是位嬌俏的姑娘,便朗聲笑道。
“這位姑娘有所不知,我們都是見過祝家小姐的,小小年紀(jì)便胖到難以直視,一張臉吶,更是腫到看不見哪是眉,哪是眼!
“這還是人嗎,整個一豬婆吧!
“也就天下第一首富才喂養(yǎng)的出來這樣的女兒!
“說的對,哈哈!
見有人拿祝家小姐談笑,也不再顧及此刻正是祝家所在地盤,肆意開起玩笑,大堂一下熱鬧起來。
杏裙姑娘仔細地聽著,也不再開口,目光環(huán)視了大堂一周最后落在角落桌的僅一人而坐的玄衣公子身上。
滿庭喧鬧。
斯人獨立。
……
她走上前,“少俠,能拼個桌嗎?”
正在沁茶的手落下,拋出淡淡兩個字,“隨意!
杏裙姑娘坐下,這才看清他的臉,眉眼清晰,輪廓立體而精致,僅一眼,杏裙姑娘臉就紅了。
好一個俊俏的少年郎。
“少俠是去參加祝家擂臺招親的嗎?”
待看見對面那人低不可聞的應(yīng)聲,杏裙姑娘眼睛亮了亮,“能否跟少俠結(jié)個伴,小女子也想去祝家看個熱鬧。”
抬眸看她一眼,玄衣公子并未接話,杏裙姑娘看著他也不惱權(quán)當(dāng)他默認,然后眨眨眼,“少俠怎么稱呼?”
“簫盡。”
簫盡,簫盡……
似是想到什么,杏裙姑娘莞爾一笑。
“我叫黃鶯!
2.只想聽你多說兩句話
祝家擂臺招親在次日開始,因參加人數(shù)眾多,因此安排在青寧城外的祝家青山別院。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往著青山別院走去,行走間那嫩杏色人影一直笑的歡快,惹著同行的人頻頻向她望去,又見她身側(cè)的人高馬大又英俊神朗的簫盡又都充滿疑惑,參加擂臺招親還帶著相好的?
“笑什么!币娝α嗽S久,簫盡終是忍不住出聲。
“你往后看。”
簫盡回頭,身后浩浩蕩蕩清一色全是男人,再往前一瞧,他淡淡道。
“你不該來!
幾步跨到他身前,她回頭從腰間挎包拿出個果子,咬上一口,沖著他笑,“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腳步一滯,簫盡看她一眼便不再說話。
眨眼間便到了青山別院,祝家老爺祝鴻雁站在首位笑容滿面。
“因為人多時間排的緊,祝某就不多說了,此次是給小女鶯鶯招親,賽程分為五項,最后奪得擂主的人就是七心蓮的主人,我祝家的姑爺,另外大喜之日祝某會捐出兩百萬兩白銀分別用于邊關(guān)將士補給以及救濟災(zāi)民給婚宴添喜!
話落,臺下一片抽氣,先前消息傳出來時還有人不信,兩百萬兩可不是兩百兩啊,就這么捐出來了?還有三十年一開花三十年一結(jié)果的圣藥七心蓮,自二十年前一支在爭搶中被毀掉后,如今世上就剩這一支了,卻沒想到在祝家。
如此大手筆,真讓人不得不感嘆,祝家真是財大氣粗啊,僅僅是為了嫁女兒就不懼風(fēng)頭下這么大的血本。
“今日為擂臺賽第一項,因為人數(shù)較多原因分為兩批,請拿到排號的做好準(zhǔn)備!
“請諸位公子少俠按照手中排號,一號至二十號,二十號至四十號,這樣二十一組分組進行今天第一項比賽!
一群男人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那小廝的話依次站好,然后又出現(xiàn)十幾個身著祝家小廝服的人領(lǐng)著分好的小組向各個院落走去。
一大群大老爺們中間,嫩杏色身影走走停停,好不扎眼,祝家下人疑惑的瞧了一眼沒說話。
到一個單獨的院落前一組人在小廝的指示下陸陸續(xù)續(xù)進入大廳。
“小姑娘,你也是來參加招親?”大廳門口一位捋著胡子的先生笑望著她。
黃鶯一愣隨即看向面無表情的簫盡,見他一言不發(fā)頓時有些急了,“我是他丫鬟!
那先生看向簫盡,眼里滿是興味,卻還是攔住她,“那就在外面等你家公子吧!
被關(guān)在門外,黃鶯頓時沮喪起來,倏然她眼睛一亮,繞到大堂一側(cè),吱呀一聲,窗戶被推開露出里面正襟危坐的二十人,齊刷刷的都看向她。
“我不出聲,不搗亂!币娔窍壬蛩,黃鶯趕緊道,然后眨著水靈靈的眼祈求的看著他,待看見那先生無奈的擺手,才歡喜的趴在半人高的窗臺上。
“今日是祝家擂臺招親賽第一項。在商言商,請大家以‘商’字寫一篇文章,內(nèi)容隨意發(fā)揮!
話落,臺下一部分人臉色都變了,只見那先生輕輕一揮袖袍一旁完整的一柱香被隔空斬斷,落下五個字,“半柱香為限。”
黃鶯下意識看向簫盡,從她的方向能清楚的看到他好看的側(cè)臉,只見他思索片刻就熏了墨執(zhí)起筆,她眨眨眼一會看看他,又看看別人,一雙大眼不停的亂轉(zhuǎn),看著有人奮筆疾書,看著有人焦頭爛額,還看著有人作弊被那老先生抓包。
滿室寂靜,而她就趴在窗邊捂著嘴咯咯的笑得開懷,簫盡看她一眼,又低頭繼續(xù)寫去了。
她看的無趣又從腰間的挎包里掏出一枚果子,滿室安靜里只聽見她咔嚓咔嚓咬果子的聲音,不大,卻像只小耗子不得不讓人去注意。
簫盡又抬頭看她一眼,這下卻皺著眉,只見她吃完果子,這才安靜下來,雙手交疊枕著下巴看著他,不一會他抬頭卻見她竟趴在那兒睡著了,暖融融的陽光下,她發(fā)間搖曳的珠花竟給人平添了一份美好。
半柱香時間還沒到,他起身交了宣紙出門走到窗口,高大的身軀像是無意識的正好擋住了她臉上刺眼的光,直到夕陽微落,冷風(fēng)襲來,他才叫醒她,“走了!
窗臺上少女揉揉眼,看了眼已經(jīng)空蕩蕩的大堂,起身跟上他的腳步。
“你們那么快就考完啦!”
“嗯!
“剛才的題難嗎?”
“不難!
“我猜也是,我偷偷看過了那么多人中就你寫的最快,這一輪你一定過。”她笑的得意。
“祝老頭真是麻煩,直接打一場就好了,那么多人試題得多麻煩!弊咧咧粥洁炱饋怼
……
“出題是必然,祝家僅有一女,碩大家業(yè)未來必不會讓一個女子一人承擔(dān)!
許久才傳來他的回音。
她跟在身后偷偷一笑,歡快的又跟上他的腳步,她當(dāng)然知道啊,只不過想聽他多說兩句話而已。
3.這姑娘真能吃
因參加招親的武林草莽和濫竽充數(shù)的不在少數(shù),第一關(guān)就淘汰了不少人,畢竟經(jīng)商的人不多,精商的人更不多。
次日,開始第二項,客棧里熱鬧非凡,皆是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今日會出什么樣的試題,有第一項通過的,也有沒通過留下來看熱鬧的,畢竟第一首富的女婿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香餑餑啊。
簫盡抬眸看向樓梯口,許久他垂眸看向杯中的已經(jīng)冷卻的茶然后站起身。
青山別院里,人群攢動,意外的是祝家老爺祝鴻雁并未出席,僅留了個管事的,依舊按照昨日分好了組,簫盡一臉漠然地落了坐。
一旁有昨日跟他一組的人見他一人不禁問道,“昨兒跟你一起的姑娘呢,怎么今日沒見!
等了許久也沒等來那人的回答,一旁的人自知討了個沒趣,便不再說話。
“今日為擂臺招親賽第二項,仍是筆試,今日的題目為‘管理’,限時仍為半柱香!
話落,有提前準(zhǔn)備好的人已經(jīng)提筆在作答了,也有未想好怎么寫的在擰眉思考,只有一人一動不動的坐著,有人認出他就是那個帶著丫鬟來參加擂臺招親的人。
突然那人抬頭看了眼那已經(jīng)燃燒小部分的香,眼底滑過一絲暗色,揮手執(zhí)筆點墨,字字成行。
香盡,簫盡便交了宣紙神色淡漠地走出青山別院,遠遠的看見朝著青山別院跑來一個人。
“抱歉,我來晚了!
簫盡看著他身前不斷喘息著的姑娘,額角的發(fā)都被薄汗沁濕,想到先前題試時他那不受控制的出神,他終是開口。
“本就和你無關(guān)的事,何必道歉!
見他走,她急忙追下去解釋道,“我不是有意來遲的!
“……”
“簫盡,你別生氣了行嗎?”
“……”
“我好餓啊,到現(xiàn)在都沒用飯,我請你吃飯吧!
“……”
“簫盡……”
“……”
客棧大堂,黃鶯看著那上樓的冷漠身影,眼眶突然有些紅,轉(zhuǎn)過身,她叫住小二。
“把你們的招牌菜都給我上上來。”
鳳尾魚翅、金絲酥雀、奶汁角、蜜汁鱸魚……她塞進一片乳豬肉,眼淚悶不吭聲的往下掉。
周圍的人奇怪的看著她竊竊私語,掌柜的見狀小聲叫住一旁的小二指了指二樓,不一會樓上出現(xiàn)一道身影,靜靜的看著大堂里那身影,許久他終是走下樓坐在她對面。
像是感覺到他來,她抬起頭看向他,濕漉漉的眼格外惹人心疼,他皺皺眉。
“哭什么?”
“太餓了……”眨眨眼,她有些不自然。
知道她不愿說,他也不多問,掏出一方錦帕遞給她,見她歡喜地接過他這才放松下來,看著她吃飯,滿滿的一桌菜,她像是也不挑嘴,統(tǒng)統(tǒng)吃了個遍,鼓的滿滿的嘴巴和那嬌小的身軀,竟也能撐下這么多,他在心里想。
這姑娘還真能吃。
4.擂臺招親上,比廚?
經(jīng)過了前兩項的比試已經(jīng)淘汰了不少的人,第三項比試定在青寧城城內(nèi),因為擂臺是開放式,早早的還沒開始開始便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祝家老爺照樣上去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宣布開始了,一群參加擂臺的人浩浩蕩蕩的都上了臺,黑壓壓的一片,全是人,好在是混戰(zhàn),最后還留在臺上的二十人便可算通過,一些人精明的人轉(zhuǎn)挑著那些看起來較弱的下手,不一會兒臺上陸陸續(xù)續(xù)的下了不少人。
擂臺下身著杏黃色長裙的黃鶯揮舞著胳膊,大喊著,“簫盡,加油!”
擂臺上正在交戰(zhàn)的玄色身影余光瞥到下方那興高采烈的明艷模樣,僅是一瞬的晃神卻差點落入險招,好在那人的功夫本就不敵他,一對一對打不到幾招簫盡就將他踢下臺。
臺下瞬間一陣叫好聲。
而擂臺上的混戰(zhàn)經(jīng)過不斷的下人也逐漸明朗,黑壓壓的幾百人終于剩下幾十人左右,其中不乏有江湖聞名的高高手和隱世而來的大家子弟。
圍觀群眾們一陣激動,高手過招光是看著就爽,更何況是在天下第一首富嫁女的擂臺上。
沒有武器,光是憑手腳功夫和內(nèi)力,圍觀群眾就看的眼花繚亂,更有甚者一邊捂著青紫的眼睛一邊學(xué)著擂臺上的招式偷偷的在袖袍里比劃著。
黃鶯緊緊的盯著擂臺上那抹玄色身影,看著他打落他人,也看著他險些被他人打落,一顆心一上一下,竟有些不敢再看。
終于擂臺上剩下二十人,還不等祝家老爺宣布結(jié)束,黃鶯便跑上臺。
“你沒事吧!
瞬間上百雙眼睛齊刷刷地盯來,畢竟這可是人家祝家大小姐招親擂臺啊,你一小姑娘大庭廣眾的當(dāng)著人家老父親面攥著未來姑爺之一的胳膊合適嗎?
果不其然傳來祝老爺刻意的咳嗽聲,黃鶯只好縮回手。
簫盡看向她還不待說些什么,便見她嗖的轉(zhuǎn)身跑下擂臺站在臺下定定的看著他。
“果然英雄出少年吶,既然二十位人選已出,接下來舉行第四項比試!
話落,臺下一陣訝異,聯(lián)合前幾次的比賽來看大概是都沒想到今日會是車輪賽,畢竟剛剛才經(jīng)歷了一番耗費體力和內(nèi)力的比武。
有人嘖嘖出聲,不愧是浸慣商場的老油條啊。
在第三項沒過的人幸災(zāi)樂禍起來,順勢找了個好位置以便好好觀看。
“生活離不開一日三餐,是以今日第四項,比……廚藝,這里有師傅現(xiàn)場制作一道菜,誰能在規(guī)定的時間做出這道菜而不失色香味,便算通過!
???
比廚?
臺上臺下皆是一臉懵,天下第一首富嫁女擂臺上,比廚???
“大家沒聽錯,第四項比廚,小女愛好美食,這一項也算是祝某的私心吧,當(dāng)然這一項評選不會過于苛刻,只要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做出菜且菜色,味道過得去即可。”
話落,臺上這才有人偷偷松了口氣。
黃鶯看著擂臺上的簫盡,見他面色如常,這才把心放下來,美滋滋的找了個位置看去了。
擂臺上,祝家下人已經(jīng)擺好了二十套鍋具每一個灶臺旁都放著一個案板桌上面當(dāng)著刀具和洗好的配菜和一條……活魚。
魚?霎時間臺上臺下紛紛變了臉色。
做菜師傅已經(jīng)在一旁翹首以待了,見香點燃,立馬抄刀,剖魚,挖內(nèi)臟,刮魚鱗,熟練的手法,有條有序的操作,看的臺上臺下眼睛生疼。
這參加的可都是漢子啊。
難怪說這一項評選不會太過于苛刻,祝老頭真陰險。
洗魚,做醬汁,切配菜,澆油,下鍋……擂臺上的二十人看的是無比認真。
收汁,裝好盤,有人朝香看去,原本的半柱香還剩一小截。
“以免有失公允,少俠們可先嘗嘗味道。”
筷子送上來,立馬有人迫不及待的拿起來夾了一塊,簫盡看著盤中還冒著熱氣的魚,濃厚的醬汁味竄進鼻息,他突然想到那天,她淚流滿面的時候那滿滿一桌菜里也有魚。
5.水靈靈的眼像是溢滿了星星
第四項比賽正式開始,大大的擂臺身姿瀟灑的少俠公子們手忙腳亂的折騰著手活蹦亂跳還滑溜溜的魚。
唯有簫盡,直接用內(nèi)力把魚震暈,然后抄刀上手,直取內(nèi)臟,那操作,完全看不出是新手啊。
旁邊有人見狀紛紛學(xué)之,一時間臺下發(fā)出不小的哄笑聲。
一身內(nèi)力,沒想到今日居然用來拍魚。
魚下鍋,比賽已經(jīng)進行一半,半柱香也燒去了一半,臺上也隱隱傳出來魚香味,擂臺下有人下起了賭注,不賭勝出,只賭今日誰又會被淘汰。
香盡,除了還有一個手忙腳亂正準(zhǔn)備拿盤子的,其余都裝好盤。
二十盤魚做好標(biāo)記擺成一排,做菜師傅走上前,一一品嘗,除去一個把魚煎爛的,一個把鹽巴當(dāng)糖粒,一個內(nèi)臟沒清洗,其余都算勝出。
加上之前那未在時間內(nèi)完成的,第四項,一共淘汰了四人。
算起來,還真不算太苛刻。
“沒想到你還會做菜?”
簫盡望著她,不自覺又想到那天她流著淚吃魚的模樣,下意識道,“你喜歡我做給你吃。”
“好!
遠遠的還未到客棧,就聽見一片恭維、道喜聲,再走近些,原來是今日和簫盡一同通過第四項比賽其中一人。
原來他也住這兒。
黃鶯看過去,心下思誹著,這人長的還算是不錯,只是比起簫盡來還是差了那么一點點。
回過神,正對上他如墨的眼,她眨眨眼竟一點也沒有被抓到看別的男子的羞澀。
“簫少俠,祝家給你的請?zhí)。”靜謐中有客棧小二過來遞上一張朱紅請?zhí)?br> 見黃鶯直勾勾的盯著請?zhí),簫盡接過然后打開。
“怎么?”她仰著頭問。
“祝家請我們酉時去赴宴。”
“我……們?”她不確定道。
“我可以帶你去。”也就是說,祝家實際上請的是他。
酉時未到,祝家就有馬車到客棧門前來接,趕馬的小廝見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過來直竄馬車上也不以為然。
誰人不知第一首富嫁女擂臺上有位少俠帶著個姑娘打擂,再說祝家招親告示上并未說明有小妾通房者不能參與,只是沒人把這事兒放到明面上來罷了。
赴宴來的是祝家青寧城里的主宅,因居住人口不多,并不像城外的青山別院那么大和宏偉,而盡顯低調(diào)奢華。
宴會擺在主院,明亮的燭光下黃鶯看到兩排擺放整齊的座位,和主位兩邊琴師。
眾人一一落座,唯有黃鶯安靜的站在簫盡身后扮演著丫鬟角色。
首位上祝家老爺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讓人上了歌舞。
祝家的舞妓并不像樂坊或是其他圈養(yǎng)的舞妓那般,為了取悅客人穿的暴露或是舞跳的妖嬈。
反而像一般家族閨閣女子獻藝般穿的正經(jīng)而又不失美麗,再望去,居然長的都還不賴。
嗯,這個不錯,腰細……
這個還挺漂亮……
這個滿豐腴的,手感想來不錯……
嘶,這個怎么瞧著有點胖阿……
臥槽,這個這么胖,能跳舞???
還有這個,這個,那么胖,都怎么選進來的。
――祝老爺口味真重。
少俠們面面相覷,瞬間又想到那只慘不忍睹的肥豬,不約而同的喝了口酒壓壓驚。
這邊,接過簫盡遞過來的瓜果,黃鶯咯嘣咯嘣的吃的那叫一個歡喜,掃蕩完果子她又盯上那些簫盡一口未動的菜。
月色下簫盡看著她一副貪吃的嬌俏的模樣,無奈的輕勾唇角,轉(zhuǎn)過頭他叫來一個丫鬟說了幾句,不一會那丫鬟搬來個軟凳,隨即又換上已經(jīng)空了的盤子,加了一壺果子酒。
坐上凳子,他將菜推過來,“吃吧。”
她回頭,水靈靈的眼像是溢滿了星星,“謝謝!
他面色柔和垂立在一旁的手下意識放上她頭頂,又猛然怔住。
酉時已過,祝家老爺安排馬車送他們回去,簫盡看了看身旁有些醉意的黃鶯,臉頰粉撲撲的,嘟嚷著嘴的嬌憨的模樣看起來可愛極了。
小廝呆呆的看著她。
上前一步擋住那小廝的視線,他背起黃鶯,絲毫不顧及這是在祝府上。
“不必客氣了,我們自己回去。”
6.二十位新娘,十六位新郎
“明天……你就要娶新娘子了!焙鋈唬_口,帶著點醉后的沙啞。
“嗯!彼貞(yīng)。
“你會開心嗎……娶她?
“……”他沒回答,卻問出另一個問題,“那天……你為什么哭。”
“我爹……讓我嫁人……”
腳步驀然停頓一下,“為什么不愿意?”
背上的人搖晃著腦袋又軟軟的靠在他的背上,軟糯的聲音在他耳畔,“不要他們……他們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們……”
“那你喜歡誰?”許久他還是問出聲。
“我偷偷跟你說……你不要告訴別人!北成系墓媚锿蝗毁N近他的耳朵,“我喜歡的人……他叫……明晏!”
腳步聲戛然而止,寂靜月色里只剩他背上的姑娘在斷斷續(xù)續(xù)的咕叨著。
“不知道他有沒有娶親……如果他娶親了怎么辦……有了,我給他做妾,嘿嘿嘿……他會不會喜歡我現(xiàn)在的模樣啊……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明晏……你不要嫌棄我啊……我不胖了……”
喃喃中,背上的姑娘慢慢安靜下來,簫盡轉(zhuǎn)過頭,她發(fā)間的珠花絨毛掃在他臉上癢癢的,感受著耳畔傳來的熱氣,他垂下眼瞼,低聲的說了句什么,背上的姑娘安穩(wěn)的又朝著他的脖子拱了拱,直到貼到他溫?zé)岬募∧w這才安心睡去。
第一首富嫁女擂臺招親,第五項比賽正式開始啦。
今日的青山別院可謂是人山人海,除了祝家護衛(wèi)以外,青寧城城主也派了大量士兵來護衛(wèi)。
誰人不知,擂臺招親贏者一出當(dāng)日便會舉行婚嫁儀式,而祝家也一并捐款兩百萬出來,用于救濟難民災(zāi)民和邊關(guān)軍營將士補給。
如此善舉中途可萬萬不得出什么茬子。
而今日的青山別院也是早早就做了裝扮,大紅喜字,燈籠,紗幔,地毯,院子里的百來桌來客,除了那搭的大大的擂臺,怎么看都像是來參加婚宴的。
有主事的在一旁喊到,“請新郎官!”
身穿一色紅袍的十六位新郎官上臺一一站定。
“請新娘子!”主事的又喊。
臺下有人開始低聲私語,不是要進行第五項比賽嗎,怎么把新娘子也請出來了?
主事話落,從一旁走出一位由粉衣丫鬟扶著蓋頭的新娘子,然后又是一位新娘子,然后又走出一位……
一直到走出二十位新娘子,粉衣丫鬟們將新娘子扶上臺,站成一排便下了臺。
看到此舉,臺下更疑惑了,祝老頭這又是在干什么呢。
也有聰明者早就猜到了此舉用意,只等著看熱鬧。
“這里的二十位新娘子,但只有十六位新郎官,你們每人可以選一位新娘子,而其中只有一位是小女鶯鶯……”話說到這下面的人都明白了今天第五項的比賽。
但也有人發(fā)出疑問,“祝老爺,二十位新娘子,只有十六位新郎官,若祝小姐不巧在剩下的四位里怎么算。”
“這也正是祝某接下來要說的,二十位新娘子每人可先選一位,若是其中有人猶豫不定而時間又不夠時可在剩余的新娘子里挑選兩位;若是你選的新娘子別人也看中了,則武力定輸贏,輸?shù)囊部商暨x兩位!
也就是說,你有信心和實力可以先挑,沒有信心的只能挑別人挑剩下的,而且一下可以挑兩個,中獎率也高一些。
這個規(guī)則還算是比較人性化了。
“若無疑問,比賽馬上開始!杯h(huán)視一圈,主事的出口。
“我們沒有見過祝小姐,實在是不好分辨,晚輩斗膽請祝老爺給些提示!笔恍吕晒倮镉形粫拥墓笆值馈
“非也,昨夜你們已經(jīng)見過小女鶯鶯了。”祝老爺笑道,便不再多言。
昨夜,見過?
在祝家宴會上?
可宴會上那么多女人,哪個才是祝鶯鶯……
是祝老爺兩邊彈琴的?還是一邊侍奉倒酒的?跳舞里面那幾個胖的身形也挺像。
臥槽!
眾新郎官齊齊罵道。
二十位新娘子仍直挺挺站著,視覺上除了高矮胖瘦服飾,鞋子,蓋頭,就連手勢都是一模一樣。
眾人紛嘆不好猜啊。
十六位新郎官朝前走去,并沒有急著挑選,先是細細的打量每一位新娘子。
簫盡亦是,直到快走到尾部,他停住腳步,伸出手。
那站在其中的新娘子,被他這么一拉,猝不及防撲在他懷里。
臺下皆是一驚,這么快?
慢著,江湖傳聞祝大小姐不是個慘不忍睹的肥豬么,眼前這位瞧著身材勻稱不高不胖的是腫么回事?
難道,有小道消息!
臺下眾人臉色紛變,其余的十五位新郎官也是一愣,立馬下手,以免自己看好的被人搶走,也有幾位還慢慢的等著,好在最后都挑上兩位。
好在是大家都知道時間有限,沒有出現(xiàn)兩位新郎官搶一位新娘子的情況,都比較順利挑走了自己看中的新娘子,其中四位每人都挑選了兩位,一左一右,看起來實在是意義風(fēng)發(fā)。
7.洞房花燭夜她卻滿心失落
半柱香又是燃盡,十六對新人們已經(jīng)成組成對兒的站好,祝老爺上臺環(huán)視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
“鶯鶯。”祝老爺朗聲喊道。
一排紅色嫁衣里一個身材嬌小玲瓏的新娘子向前一步走出來,隨后一同走出的是同樣身穿喜服的簫盡。
竟然是他。
江湖一片嘩然,有人猜到,也有人滿腦的疑問。
“祝老爺,今日祝家大喜不知我等能否能見祝小姐真容!
“哈哈,自然能見的!弊@蠣斃市Γ挚聪蚶夼_中間僅剩的一對兒新人。
擂臺上女子交疊的手緊了緊,許久,她伸出蔥白的手撩起蓋頭,一張妝容精致的臉露了出來,小巧的臉龐,精致的眉形下眼尾上挑顯得有些媚態(tài),白凈的小臉上面頰有些淡淡的粉,襯的那雙紅唇更加紅了。
這是……
祝家小姐?
傳聞中那只慘不忍睹的大肥豬???
這明明是個明艷靚麗的小美人。。。
更有甚者認出她就是每次跟在簫盡旁邊那個愛吃愛笑的小丫鬟。
所以……
他們這是被陪跑了???
嘶……不對啊,這姑娘明明是如意酒樓才認識的簫盡啊,這事兒當(dāng)時坐在酒樓大堂的人基本都知道,畢竟來了個嬌俏可人的小美人,雖說沒祝家小姐吸引力那么大,還是不少人關(guān)注的。
難道是因為……
有人突然想起了那天在酒樓里的談笑,頓時臉色煞白。
接下來一切算是順理成章,擂臺直接成了禮堂,三拜完畢,祝鶯鶯被送到洞房,簫盡則由祝老爺陪著向江湖各位來客敬酒。
掛滿紅綢的洞房內(nèi),新娘子安靜的坐在床邊,紅燭噼里啪啦的燃燒著,許久,門外傳來一陣哄鬧,一身紅服的新郎官被眾人推了進來。
蓋頭被緩緩撩起,露出明艷的臉,她還是如往常那般,睜著水靈靈的眼看著他,卻沒有在笑了。
他握緊了拳頭又倏然松開,“你早些歇息吧!
然后起身出了屋子。
“簫……”她張了張唇,卻沒出聲,她想說,合巹酒還沒喝……
他是生她氣了吧……
低下頭,她卻有些難受,不知是為他的離開,還是為那洞房花燭夜被遺落的合巹酒。
翌日,簫盡回來,身上已不是那身喜慶紅袍,祝鶯鶯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也換了身上因靠床邊等了一夜已經(jīng)有些皺的喜服。
“你沒睡?”他皺了皺眉。
“啊?我睡了,昨夜太困了就忘了脫衣服!彼琶忉尩。
看出她眼底的青,他沒說話,只是放慢了語氣,“你先梳洗一下,一會兒我們?nèi)ヒ娫栏!?br> “爹以后不在你身邊了,你要好好聽女婿的話,外頭世道亂,一個人別亂跑,乖乖在家呆著,聽到?jīng)]!”
祝府外,祝老爺吹胡子瞪眼的向祝鶯鶯交代著。
“知道了,每次都是這一套……”祝鶯鶯小聲嘟囔著,不過這次還好,還加了句要好好聽女婿的話。
不容易,讓祝老頭夸一句。
她抬頭看了眼身旁的男人,鬢角的發(fā)絲的被風(fēng)吹動著,露出清晰的半邊容顏,如墨的眼,高挺的鼻,不染而紅的唇。
這么好看的男人,如今是她的了……
“岳父,我和鶯鶯走了!
簫盡帶著祝鶯鶯走了,祝家的一百六十抬嫁妝則隨后派人送到簫家。
按說他們還未正式成親,祝鶯鶯是不該立刻跟隨他回簫家的,可祝老頭說,他們在祝家已經(jīng)成親,在祝家她已經(jīng)是潑出去的水了,不過待他們在簫家再舉辦婚事的時候,他還會再過來的。
于是乎,祝鶯鶯就這么暈里暈乎的被簫盡拐走了。
“昨晚……你去哪兒了。”
因為要趕路,他們就共乘了一匹馬,從開始的扭扭捏捏到后來直接靠在他胸前,祝鶯鶯也是做了蠻久的思想考慮。
畢竟是夫妻了不是咩?
“去找岳父說了點事!彼唵未鸬,祝鶯鶯也不多問,靠在他懷里,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簫盡低頭看著胸前的人兒,少女的芬芳通過衣衫直串進他的鼻息,他放慢了速度,輕輕將她摟進懷里,讓她靠的更舒服些,看著她又熟睡的臉龐,一向冷漠的臉也露出一絲笑意。
8.找不到世子妃,你們提頭來見
青寧城時候的祝鶯鶯猜想過很多次簫盡是什么人。
是江湖名門正派的少爺?還是朝堂官吏下的公子哥?
抑或是隱世的世家子弟?
最后祝鶯鶯還是相信他是江湖名門正派的少爺。
因為他身上看不到一點朝堂公子哥的書卷氣,反而行事更像是江湖人士。
猜來猜去,猜到最后,祝鶯鶯一樣都沒猜中,他不是江湖名門正派的少爺,也不是朝堂官吏下的公子哥,更不是是隱世的世家子弟。
他是禮親王世子,瞿簫盡。
而為什么說他也不是朝堂官吏下的公子哥呢,因為自十三年前禮親王兒子兒媳在戰(zhàn)場雙雙為國捐軀后,禮親王就卸甲交回兵權(quán),不進朝堂議政,做了個閑散王爺。
祝鶯鶯不懂國事,卻聽過禮親王,只是沒想到簫盡竟是他的孫子。
站在禮親王府,祝鶯鶯竟有些忐忑不安,不安禮親王是否知道這門婚事,不安禮親王是否會喜歡她。
畢竟,她只是一個商人之女,且毫無過人之處,哪里能配得上他。
像是看出她的不安,他牽住她的手,踏上臺階,“走吧!
“世子,您回來啦!惫芗腋吲d的迎上來。
“帶世子妃去歇息,我先去見過爺爺!
“世子妃!?”老管家提高了音量,待看見簫盡的眼神后又趕緊變了臉色,“是!
“聽說那是世子剛帶回來的世子妃!
“世子妃?真的嗎?”
“管家說世子都承認了。”
“那表小姐怎么辦?”
“是啊,咱們的世子妃不是表小姐嗎,怎么變成她了。”
“也沒見有表小姐好看,不知道世子看上她哪里了!
祝鶯鶯安靜的坐在房里怔怔出神,旁邊伺候她的丫鬟聽著外面的話倏然有些臉紅。
“你們世子和表小姐的感情很好嗎?”突然,她問出聲。
伺候的丫鬟愣了愣,還是如實答道,“老爺夫人去世后一直是表小姐陪著世子的!
話沒完卻不言而喻。
“他現(xiàn)在在哪?”
“世子應(yīng)該去書房見王爺了!
“我可以到外面逛逛嗎?”
丫鬟有些驚訝,以為她會大發(fā)雷霆地去找世子,卻沒想到她只是要出去逛逛。
“可以跟我講講王府嗎,以免以后不小心迷了路!毙⊙诀唠m有些疑惑,還是按吩咐大致的講了哪些地方有哪些寢居。
“我記住了!彼D(zhuǎn)身看向那丫鬟,“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頓了頓,她又怕那丫鬟不放心,又道,“我已經(jīng)記住路了,你不用擔(dān)心!
說完,不等那丫鬟開口她就徑直走了,待回頭看不到那丫鬟,她轉(zhuǎn)身另走了一條道。
剛走到書房拐角,祝鶯鶯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砼豢山业穆曇簟?br> “趕緊把這婚事給我退了!”
洪厚的聲音,不用猜就知道是那禮親王的。
“退不了了,江湖人都知道了!笔呛嵄M的聲音。
“江湖人知道有什么用,你爺爺我不知道,不同意!
“是我娶媳婦,不是你娶。”
“那胭胭怎么辦?”
房內(nèi)一片寂靜,許久才傳來禮親王略帶蒼老的聲音,“七心蓮固然重要,可是在爺爺心里,什么都沒有你的幸福重要,胭胭陪了你那么多年,最好的時光都給你了,你這個時候?qū)λf你要娶旁的女子對她有多殘忍,爺爺沒多久可活了,最后的愿望也只想你能成家,有個人能一輩子陪在你身旁,聽爺爺?shù)脑,把婚退了去吧,祝家姑娘算是我們對不住她了,她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嫁給你,爺爺都應(yīng)!
書房里那人仍是寂靜無聲,書房外祝鶯鶯早已淚趟滿了臉,擦干凈臉,她倔強的轉(zhuǎn)身向來時的路走去。
“我剛碰到世子,世子怕我悶讓我到街上逛一會兒!背隽硕Y親王府沒多遠,她又佯裝抱怨道,“你還是回府里叫輛馬車吧,走路太累了!
丫鬟無奈,只得小跑到門口吩咐侍衛(wèi)叫車,卻沒想轉(zhuǎn)過身那杏色身影卻是不見了。
“世子!”從書房簫盡碰上前來找他的管家,“世子妃不見了!”
“我不是讓你帶她去歇息了嗎?”簫盡抬起眼。
“丫鬟說世子妃說您怕她悶讓她去街上逛一會,剛出門世子妃讓丫鬟回來叫車,人就不見了!
聽出里面的不對,簫盡找到那丫鬟,問清事情的經(jīng)過后,他心里驀地一沉,想到那丫鬟說,她走之前還一個人在屋里一會,他快步踏進屋,然后看見桌上放著的一張紙。
對不起,一直沒向你道歉,沒能告訴你我是祝鶯鶯,但是,我卻很慶幸因為是祝鶯鶯才能夠嫁給你,只可惜,那兩杯合巹酒,大概你我終究是無份。
你不必擔(dān)心我,出了禮親王府隨便找一家祝家商鋪我都能回家的,婚事你不用退了,我回去跟祝老頭說就好,還有七心蓮你也不必送回來了,就當(dāng)相識一場我送你的禮物吧。
最后,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有喜歡的人啦,所以,你也不必覺得歉疚,你不欠我的。
祝君安好。
他不欠她的……
他怎么會不欠她的呢?
明明他也騙了她啊。
還有那合巹酒……明明是不想看見她因為嫁給自己連笑都不愿意了,才忍不住奪門而出的。
都成了婚,怎么會無份呢……
想到祝老爺?shù)脑,他哐?dāng)一聲將桌子掀倒在地,冷戾的回頭看著跪倒一地的人,“找不到世子妃,你們提頭來見。”
9.唯獨沒算到鶯鶯她不愿意
為了避免簫盡會派人來找她,和會被江湖中人認出來,祝鶯鶯一早的便換了衣裳,打扮成了個落魄的小少年。
然后買了一頭毛驢,沿著簫盡帶她來時的方向回去。
起先,她是并不想直接回祝家,可一想她就這么走了,簫盡定是會派人通知祝老頭的,與其在別人口中聽到這個事,還不如她親口告訴他。
一路上,不知是簫盡看到了那信選擇了相見陌路還是怎么回事,祝鶯鶯并沒見來找她的人,失落過后,很快的她便到了青寧城。
青寧城還是如往日般熱鬧繁榮,祝鶯鶯卻眼尖的發(fā)現(xiàn)祝家商鋪居然全部關(guān)門了。
出事了……
祝鶯鶯扔了毛驢快速跑到祝家主宅,門口貼著喜字的紅燈籠還安靜的掛著,門口卻無一人守衛(wèi)……
忽然胳膊被人用力拽住拉進一旁的胡同,祝鶯鶯怔愣地回過神瞬間大喜,“管家伯伯。”
“你還真回來了,看來老爺擔(dān)心的沒錯!
“我爹他……”
“這里不安全,先離開再說。”
“額……”還來不及說些什么的祝鶯鶯便被管家伯伯一路拉著,然后又趕了幾天的路,這才到一個陌生的城鎮(zhèn)停下。
盡管一身風(fēng)塵,祝鶯鶯卻絲毫沒有休息的意思,進了宅子直接就奔著祝老爺去了。
“老頭,出什么事了。”
“先不說這個了,你怎么回來了!弊@蠣敺磫柕。
“簫盡送你回來的?”見她不回答祝老爺又問。
祝鶯鶯搖搖頭,祝老爺看她的模樣,輕嘆一聲,“本來以為給你找了個好歸宿,卻不想……罷了!
撫上她的頭頂,祝老爺又道,“前些時日,有朋友跟我透露,皇上有意要向祝家下手。”
“所以你弄擂臺招親是……”祝鶯鶯這才明白過來,為何會突然來信到外祖父家告訴她要給她擂臺招親。
“這些年祝家生意愈做愈大,皇上早就看不下去了,只是苦于沒有機會下手,這次若不是我發(fā)現(xiàn)有商鋪有人私下跟匈奴人接洽,也不至于這么急舉辦擂臺招親!
皇上無非是要些錢罷了,當(dāng)然前提是祝家審時務(wù),能伏小。
祝家能,但他卻不想鶯鶯這輩子也跟著過隱姓埋名的生活,然后只能在那小圈子里擇婿,然后委委屈屈昏昏碌碌的過完一生。
她還那么小,如果能有更好生活和歸宿,他這個當(dāng)?shù)臑楹尾粸樗隣幦∧亍?br> 于是,秘密送來所有適齡子弟,終于選定一個人――禮親王世子,瞿簫盡。
禮親王,盛宇異姓王之一,居住盛宇京都,卻手握重兵鎮(zhèn)守邊境,在十三年在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后,就交回兵權(quán),做了個閑散王爺,為此,皇上特賜圣旨永保禮親王府。
而禮親王更是聲名顯赫戰(zhàn)功累累的將才,其孫雖然不曾出入戰(zhàn)場,卻深受禮親王所教,人品秉性都皆是上乘,把鶯鶯交給他,他也算是放心了。
然后他秘密轉(zhuǎn)出部分商鋪下的資金和物品,再放出風(fēng)聲,擂臺招親勝出后婚嫁當(dāng)日捐出兩百萬兩白銀,此舉也算是借著鶯鶯擂臺招親籠絡(luò)人心,待鶯鶯婚后祝家撤出,皇上就算事后再有不愿,也無法再為此對祝動手。
至于擂臺招親為何沒有限定年齡,家世呢,不過就是借著這點噱頭把事情鬧大而已,只有鬧的人人皆知,皇上才不好突然下手,畢竟那么多人盯著呢。
是以,他才在第一項比賽前將鶯鶯叫回來,告訴她如果不想自己的婚姻大事交付在一場擂臺賽上面,可以提前在青寧城眾多相繼而來的人士里面挑選一位自己看的中的。
是以,這才有了如意酒樓眾人談笑祝家大小姐一事。
卻不想這是祝老爺早就安排好的。
而關(guān)于簫盡那青梅竹馬一事,他自是早就知曉,只是在他看來在該成婚的年紀(jì)還未定親就足以說明了一切,而他的鶯鶯那么好,又有誰能不愛呢,更何況,一個女人而已,只要他的鶯鶯是正室,一個小妾又何以為懼。
所以,洞房花燭夜,簫盡來找他,他向他提了三要,三不要。
鶯鶯胃不好,你要好好照顧她的飲食;不管你將來納妾多少人,都要保證她正室的位置不動搖;
鶯鶯自小不在父母身邊長大,無論你將來是否會另有所愛,都要將她視家人般對待。
暫時不要讓她知道祝家出事,不然她會擔(dān)心;雖說是我用七心蓮引你在前,但擂臺卻是你憑本事贏得的,所以今晚的談話我希望不要讓她知道,就當(dāng)如意酒樓是場意外的邂逅;最后不要讓她在禮親王府受到欺負。
只是他千算萬算,唯獨沒算到鶯鶯她不愿意。
10.侍女的孩子掉了
至此,青寧城失蹤了個第一首富,而邊境小城里多了一個開著酒樓,喜歡瞇瞇笑的祝老板。
還有他愛偷吃的小祝兒子。
他們每天為一點小事爭到不行,然后又悄悄的湊在一起偷偷偷酒喝,直到被那個在別人看來脾氣好的太過的祝夫人逮住,再教訓(xùn)半宿。
“你說你一大把年紀(jì)了還以為年輕小伙子呢,自己不要命算了,還叫上鶯鶯你一塊兒,你看她現(xiàn)在,哪兒還有個女兒家的樣子!
“還有你鶯鶯,你這樣我以后下去了怎么向你娘交代啊。”
“二娘,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您就別操心了,快回去睡美容覺吧,不然明天就不美了!
見祝夫人轉(zhuǎn)身回屋,祝鶯鶯雙臂枕在后腦勺看著天上的滿月怔怔出神。
祝老爺看著躺椅上一身店小二打扮的祝鶯鶯,不由想到還五歲時候的她。
那時的祝家還不是天下第一首富之名,但其富裕也是在江湖上能排的上號的。
那時的祝老爺有一賢妻,家里有一可愛女兒,每每外出回到家總是能喝上一口喜歡的熱茶,和女兒妻子的一個深情的親吻。
直到一次,祝夫人陪嫁侍女告假回老家看望雙親,祝夫人想到侍女老家與祝老爺經(jīng)商所在的縣城僅隔的不遠,面對久未回家的丈夫和滿腔的思念,她選擇了讓侍女帶著她在家縫制的衣物和親手所做糕點去交給祝老爺。
恰逢那日祝老爺被一同合作的商賈灌了不少的酒,聽到小廝在門外說了聲夫人,便聽岔了將人拉上了床。
那侍女自小被賣進黃家,又運氣好做的貼身丫鬟,后來又見她聰明便做了一起學(xué)習(xí)的書童,所以雖是侍女但比起別的侍女來卻柔弱了許多,一時沒擋住讓他就這么得了逞,一夜顛鸞倒鳳,直到祝老爺睜開眼睛,看到了那滿身青紫的侍女。
姑爺,請您記好,奴婢只是來給您送衣物的。
自祝夫人嫁過來,祝府就沒有人再稱他為姑爺,包括那侍女,他頓時明白了,只是沉聲道,昨夜,抱歉,我會補償你的……
富貴人家納妾多的是了,可他卻從沒生過那樣的心思,更何況是夫人的貼身侍女。
不必,奴婢是小姐的陪嫁丫鬟,應(yīng)該受的。
他默然,確實很多富貴人家的陪嫁丫鬟最后都變成了通房或者小妾,可是并不代表祝家也是這樣。
還不待他再說些什么,那侍女就快步走出屋子。
心里忐忑一月有余,待忙完終于回到祝府,卻看到那侍女跪在地上,面前坐著的是他的夫人。
他揮退了陪著他一塊進來的隨從,靜靜站在門口。
是你不想要還是他不想要?
地上的人仍默不作聲安靜的跪著。
懷孕原本是件喜事,想你的性子若是不喜歡那人也必定不會在婚前同那人做出越矩的事,你還未成婚不知道那藥對身體的傷害有多大。
你自小在我身邊長大,如今你出了這事,我也難逃其咎,畢竟是條性命,你若不想要,把他叫過來一塊商量,若是你覺得找他難為情,我去找。
底下的人還是靜靜的跪著。
想好了就來找我。
說罷,祝夫人走出大堂看到風(fēng)塵仆仆的祝老爺,看了眼依舊跪在大堂的侍女,她抿了抿唇還是沒說什么,畢竟名聲為重。
是……我的嗎……
把祝夫人哄去準(zhǔn)備換洗衣物,他又連忙折返,侍女抬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眼底的驚慌卻沒逃過他的眼睛。
你起來吧,我去跟她說,畢竟……是我……強迫你的……
他開口,想拉她起來,卻聽見有腳步聲離開,他抬頭一看慌忙追了上去。
大堂恢復(fù)寂靜,侍女抬頭看向桌面那碗已經(jīng)涼透的落子藥,踉蹌著沖上去猛地灌入口中。
侍女的孩子掉了,因為用量太多險些大出血而死,祝夫人雖是憤怒當(dāng)頭卻是抵不過這么多年的情分和她虛弱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時的那句,小姐,對不起。
侍女的孩子掉了,卻仍沒有被提做妾室,不是祝夫人不允,而是侍女道,只愿意永遠伺候在她身側(cè)。
侍女的孩子掉了,祝老爺也將原本藏在心里的愧疚拿了出來放在明面上。
一時錯誤一時間改變了所有人。
祝老爺還是會經(jīng)常外出經(jīng)商,只是他回來卻不再是只往祝夫人一人那里去了,他還會去看侍女,雖然是偷偷的,但祝夫人知道。
她不說,祝老爺也不會提起,只是在心里更加覺得對不起,難以面對她,漸漸的,他回來的次數(shù)便少了,更多的僅是待一會又走了。
她滿心失落卻找不到話來挽留他,往常平日里,她會帶著鶯鶯早起做晨課,去城里視察鋪子的情況,帶鶯鶯熟悉店鋪經(jīng)營的貨品,現(xiàn)在除了視察鋪子則一天到晚魂不守舍,有時候連鶯鶯都不顧了。
侍女看在心里,知曉她的心結(jié),便留書離開了祝府,誰知這一走祝夫人竟病了起來,且病的突然及兇猛,侍女得知消息趕緊回了祝府,卻見祝老爺坐在床邊將祝夫人抱在懷里,她自知不該打擾,便又離了祝府。
祝夫人的病慢慢好了起來,身體卻沒以前那般好了,平日里總是咳上幾咳,縱使知曉祝老爺還是會去侍女以前住的屋子里待會兒,她卻無法再計較那么多了,畢竟他們之間除了曾經(jīng)做過的越矩事外還有過一個孩子。
于是她暗中讓人找到侍女,卻發(fā)現(xiàn)她在酒樓里給后廚幫工,平日里專給后廚洗碗,摘菜,這時她才想起侍女的賣身契還在她這兒,她派人送回賣身契,卻不知侍女在看見賣身契后愣了許久。
祝老爺因經(jīng)商不能長留在家中,祝夫人身邊沒有了如侍女那般聰慧能談得上話的人,身體差了很多。
終于在纏綿病榻一年多后,祝夫人在彌留之際派人找到侍女,只留下三個字,照顧他。
留下在床前滿臉淚痕的侍女。
祝夫人逝世一年后,祝老爺娶了侍女做新的祝夫人,一是為了心中那險些成疾的愧疚;二是因為鶯鶯出事了……
她患上了心理疾病,整日呆在房里不出門暴飲暴食,僅僅是一年的時間體重就增加了快一半。
這個體重對于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已經(jīng)很重了,但是對于祝老爺來說,他也毫無辦法。
因為祝鶯鶯不肯見他,祝夫人逝世后他第一次感到后悔莫及,后悔那晚的醉酒沖動,后悔沒有好好照顧她,后悔出門。
可是鶯鶯已經(jīng)成這樣了,他能怎么辦?
他可以不娶侍女,可是那對她又公平嗎,她已經(jīng)沒了一個孩子了……
于是娶她進門,面對黃家,侍女只說了一句話,祝家永遠只會有一個子嗣,那就是鶯鶯。
這句話不光黃家一愣,連祝老爺也是一愣。
祝鶯鶯的病情急不得,祝老爺只能漸循漸進,一邊給她吃,一邊尋找控制飲食的辦法,而侍女則是找一些比較能促進消化的食物,和約一些同齡的小朋友們來祝府誘導(dǎo)她出來玩。
漸漸的,侍女的辦法起了成效,祝鶯鶯雖是還不待見她,卻知道祝夫人逝世是個悲劇,但主要原因卻并不在侍女那兒,再說她也受夠了‘懲罰’。
祝鶯鶯開始出門,城里開始知道祝家有一只長的像豬一樣胖的小姐,并傳成兒歌開始滿大街唱。
祝鶯鶯很難過,于是她開始拒絕進食直到餓暈倒地才被侍女發(fā)現(xiàn)匆匆叫了大夫,才知道要想瘦不能光靠餓,要靠控制飲食,多運動,在侍女的鼓勵下,祝鶯鶯開始控制飲食,和侍女圍著祝府的花園跑步,一月下來果真如大夫所說,瘦了好幾斤。
雖然與別人家的富家小姐相比來說她還是胖的多。
11.我喜歡的是你,從來不是別人,將來也不會是別人
直到三月三那日,有富家千金邀請鶯鶯看桃花,在此前侍女便得知城中清俊少年少女富家小姐公子哥兒們都會參加,怕她覺得難堪便準(zhǔn)備回絕,但抵不住富家千金的極力相邀,便讓鶯鶯帶著一個丫鬟去了。
誰知不到出去沒多久,祝家的馬車又回來了,丫鬟扶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下車,侍女定睛一看瞬間怒了,看向那丫鬟。
怎么回事!
丫鬟撲通一聲跪下,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
侍女看她一身披風(fēng)下面還濕漉漉的滴著水,只能先讓她回房換身衣衫。
祝鶯鶯看著水面倒映著被蜜蜂蟄過后紅腫不堪的臉,想到桃花庵里被引入蜜蜂窩時的善意天真,還有在被蜜蜂追及無奈下跳入池塘躲避后起來時眾人的嘲笑,丫鬟躲在人群中不敢上前扶她時的難堪都統(tǒng)統(tǒng)回蕩在腦海。
她沉下水面,眼淚混合著水打在臉上。
然后她看見了屏風(fēng)上那件藏青色的披風(fēng),還有少年為她系上披風(fēng)時噴灑在額頭的氣息,那么溫暖。
明晏表哥,走了。
有人在叫他,他低頭看了她一眼,轉(zhuǎn)過身沒入人群,周遭議論紛紛,她卻清晰的聽到少年絮絮叨叨的聲音,表哥,你就是好心,祝家小姐那么丑,要是我肯定離她遠遠的……
明晏表哥……
明晏……
明晏。
祝鶯鶯回到了外祖父黃家,祝老爺縱使心有不舍,卻只能無奈答應(yīng)。
侍女想跟著一塊回黃家好方便照顧鶯鶯,卻遭到黃家的拒絕,侍女明白,祝夫人的逝世,她是有責(zé)任的,黃家沒有遷怒她,已經(jīng)是萬幸。
跟著祝老爺走南闖北的那么多年里,她也回來黃家看過鶯鶯,她長高了,也沒那么胖了。
讓侍女最慶幸的是,她變的愛笑了,每天精神抖擻的,跟個小霸王一樣領(lǐng)著弟弟妹妹們?nèi)サ満址秽従印?br> 侍女躲在遠處遠遠的看著,卻不敢像祝老爺一樣上前。
黃家給鶯鶯請了兩個師傅,一個調(diào)理膳食,一個教她瘦身,鶯鶯現(xiàn)在瘦多了,聽她外祖母說她現(xiàn)在雖然瘦了,但是之前胃已經(jīng)被撐大了,一會兒不吃就覺得餓,現(xiàn)在出門在外都是給她備些果子吃,改明兒你給鶯鶯縫制一個挎包,讓她出門也能帶著吃的。
侍女點頭,感激的看著他。
日子一天天過去,祝鶯鶯徹底的瘦了下來,再也看不原本胖過的痕跡,祝家在祝老爺和侍女的共同經(jīng)營下也越來越好,甚至超過黃家被稱為第一首富。
眼看著生活越來越好,誰知竟會出這樣的事,說到底也怪他當(dāng)初年輕氣盛,不懂得掩蓋鋒芒。
“鶯鶯,爹給你重新找個吧!
“不要!
“你是不是還在等他……”祝老爺試探著問。
晃著的搖椅停下,僅是一瞬間又繼續(xù)動起來,“才沒有呢,我有喜歡的人了,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他叫明晏!
“……”他該怎么告訴他的傻閨女明晏正是瞿簫盡的字。
“光你喜歡人家有什么用……”祝老爺嘟囔著。
躺椅上的人沒吭聲,祝老爺動了動唇。
想問,你是不是還在等他?
但隨即又想,若簫盡也真的對鶯鶯有意的話怎么會這么久沒來找她呢,還是算了,世上好男兒那么多,他還找不到一個比簫盡更好的?
“賣雞了,自家養(yǎng)的雞……”
“小哥,剛獵的兔子要不要,還新鮮著呢……”
“祝少爺,您要的魚裝好了……”
“好!
“祝小哥兒,昨夜剛抓的蟹,要不要來點……”
“裝點!
“小祝子……”
“嗯?”
“那邊那人是不是認識你?一直盯著你看。”賣牛肉的大叔突然叫住她。
祝鶯鶯疑惑的回過頭,笑意慢慢僵住。
那張在夢里反復(fù)出現(xiàn)的臉,那么清晰的在她眼前,若不是周遭嘈雜的叫賣和交談聲,她恐怕真的會以為在做夢。
“是我認識的,我先過去一會。”
在離開禮親王府的很多個夜里,她都在想,若是將來有一天再遇上簫盡她會如何,如今看來,能笑出來至少說明她不怨他了。
其實,本來也沒有怨的,畢竟是她騙他在先啊。
“好巧,你路過?”
她笑臉盈盈的看著他,一雙杏眼依舊水靈靈的泛著狡黠。
“我找你!
他的話還是那么少,有時候祝鶯鶯都在想是不是在那個表小姐面前,他也是這樣。
“呃,找我干嘛!彼牣。
“接你回家!彼麑ι纤难郏粫r間祝鶯鶯竟以為他說的是禮親王府,畢竟他的目光那么深情,深情的讓她以為離開的那些時日不過是一場夢。
“回家……”
“對,回禮親王府。”
果真是……可是他喜歡的不是那個叫胭胭的表小姐嗎?
“可是……”
“胭胭那里我已經(jīng)說明白了,她是妹妹,永遠都會是,也許之前對她的陪伴有產(chǎn)生依賴,但在你之前既然沒有成為我的妻子,那永遠就不會再有那個可能了,爺爺那邊,你不必擔(dān)心,他會阻攔也是怕我心里有胭胭卻為他不得不娶你!
這大概是祝鶯鶯認識他以來聽他說過最多的話。
“那你……”話還沒說完她又忍不住低下頭。
“我喜歡你。”
她倏然抬起頭,卻見他對上她的眼,目光灼灼,“祝鶯鶯,我喜歡的人,是你,從來不是別人,將來也不會是別人!
從來不是別人,將來也不會是別人。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還真的是……讓人措手不及!
愣了半晌,她才反應(yīng)過來,驚呼道,“啊,我牛肉還沒買!
說罷,她趕緊又往回跑,簫盡連忙跟上,不顧行人目光握上她的手腕,“鶯鶯!
見她不應(yīng),他又叫道,“娘子!
在別人眼中那么不堪的她,縱使閃耀如星子般的他也會在看到她留書的那一刻驚慌不已生怕就這樣被她棄給別人。
于是派人尋她,向爺爺?shù)莱鏊男囊,再馬不停蹄的去外祖父家對胭胭致歉。
曾經(jīng),她走進他,給了他能夠選擇她的機會,如今,就讓他來走近她。
“小祝子,這是你朋友?”
“我是她相公。”
“。?”牛肉大叔一臉懵,又馬上反應(yīng)過來,“哦哦哦……呃?小祝子你是個女娃娃?”
“我是男的啊!弊zL鶯一臉茫然。
“。???”牛肉大叔更懵了。
挑好肉扔給牛肉大叔祝鶯鶯轉(zhuǎn)過身噗呲笑出聲,“哈哈哈。”
看,她多可愛,未來的日子想必不孤單了。
尤記得那日在收到七心蓮和祝家擂臺招親消息時下屬變換繽紛的臉色,和請命參加擂臺時的一副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可幸的是最終他參加了,還贏得了她。
爺爺說,我不信你會喜歡一個認識十天都不到的女人。
是啊,他自己都不信。
不信到險些輸了第二項比賽,最后氣自己為別的女人失神而險些錯過時間被淘汰而至于沒法拿到七心蓮救爺爺,可是看到她流淚還是會忍不住關(guān)心她,可誰知,她原來就是祝鶯鶯,那個他為之打擂的祝家大小姐,也許會成為他以后妻子的那個女人。
至于是什么時候看上她的?
是那日她趴在窗臺上陽光灑在她身上那一抹心動恍惚,還是那年在桃花庵瞧見她被蜜蜂蟄的滿臉紅腫仍不爭不辯不解釋的孤寂模樣。
無論哪一個,都是他的鶯鶯。
那個他一眼看見就伸出手給她系上披風(fēng),也能走進他,璀璨他生活的祝鶯鶯。
那個他的祝家大小姐。
他一個人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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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差回來,表示為了這個短篇也蠻不容易的
碼的心累,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