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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你
李澤言生病了。
我知曉的途徑是今天傍晚下班后向魏謙去了一通電話,確認李澤言的回家時間,便于去他家做這周的匯報。不過魏謙告知我李澤言今日下班得早,原因是生病身體不適。
是了,此后我的匯報不是周一大清早跑去華銳,就是周五傍晚奔去他家,總之就兩個地點,他說叫我自行選擇。
若非下周一公司有個重要會議,我萬萬不會選擇今天。
不過,誰叫他是我上司呢。
我按響他家的門鈴,候了半晌,才看到他拖著一副疲憊的身軀打開門來。
“李總傍晚好!”我臉上掛著一絲微笑,向他揚起手中的文件。
“進來!彼ㄩ_門,身子向左一側(cè),為我讓開道。即便生了病,精神有些許不振,也無法改變他一貫簡短利落的語言風格。
“鞋柜里有單拖,自己找出來換上!彼麃G下這句話后轉(zhuǎn)身上了二樓書房。
我拉開門口的鞋柜,一雙嶄新的單拖呈現(xiàn)在眼前,鞋面上是靈巧萌動的皮卡丘形象,鞋碼恰好適合我。
我換了鞋來到二樓書房,房門敞著,他正垂首閱著一堆文件。
我禮貌性地敲敲門,他抬起頭,看到抱著文件的我不知所以然地立在門口。
他繼續(xù)低下頭去工作:“這里不是公司,進來不用敲門!
我將懷中文件盡數(shù)擱置在他辦公桌的邊側(cè),他頭也不抬,只對我說開始匯報。
然而我張口的第一句話是:“這單拖是你選的嗎?不似你平日的風格啊!
他冷冷地回復:“你的報告里有這一項?”
我翻開報告,眼睛盯著第一行字,口中繼續(xù)接到剛才的話題:“而且碼數(shù)這么合適,肯定是你選的沒錯了。”
他暗暗呼出一口氣,我感受到空氣中頓生一股陰森。
我清了清嗓子,斂去玩笑,開始向他匯報。
只是在我專注地匯報中途,他一個奪命噴嚏驚得我差點沒拿住手中報告。
他端起手邊的茶杯,飲下一口潤喉:“怎么停了?”
我好像窺到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平日成熟穩(wěn)重不茍言笑的李澤言,打起噴嚏來竟像個小孩子。最主要的是,他打噴嚏時的樣子是難得一見的稚嫩與無助。
不想一貫凜若冰霜的他,受不可控制的因素影響時,竟讓人忍不住生出憐惜,只因他雖居高位,卻也有著常人的感情。
但是,他稚嫩與無助的樣子讓我樂得停不下來。
“你再這么傻笑下去,我可以叫精神病院留個床位出來。”
“現(xiàn)在連匯報中途都敢故意出岔子,你的膽子又變肥了,”他從我手中拽過報告,拿起筆在字里行間圈注:“我自己看!
我囁喏著,只用自己能聽到的分貝:“明明是你先出岔子的!
“什么?”他停下筆,抬頭看我。
“我是說李總辛苦了!”
雖然他是個即將用保溫瓶泡枸杞的男人,可在聽力這方面不亞于天界順風耳大仙。
他專注地批閱我的報告,在一片字跡與圈注的交織中,筆鋒的遒勁化作一句口中流淌的溫柔。
“白癡。”
匯報完畢,我被執(zhí)意留下在他家吃晚餐。他生著病,卻要日理萬機,本想拒絕讓他好生休息,可這位獨裁暴君卻以布丁威脅我,稱我不留下,此后就永遠不能吃到他做的布丁。
我妥協(xié)了:“你不能拿美食威脅我,它們是我的軟肋!
晚餐自然是以布丁為輔。以他獨特的配方與嫻熟的手法,生成了俘獲我心的誘人食物。
吃完這頓飯已是晚上九點,時間跑得飛快。他在用餐途中不斷地咳嗽,清冷孤俊的臉上被賦了一層淡紅薄霧,這般樣子他從來不會在大眾面前展示出來,現(xiàn)下叫人見了,不免心疼。其實威嚴的總裁身后,也有脆弱的一面。
我替他收拾了碗筷,無償貢獻勞動力的時候,他也不忘在我背后淡淡吐出一句:“我來數(shù)數(shù)你會摔掉多少個碗!
他是真的疲憊了,往常這時他還埋頭于工作中,今日卻早早上了床歇息。我擅自占用了他家的廚房,熬出一碗姜湯,端進他的居室。
房內(nèi)只開著一盞床頭燈,他背倚靠枕,劃動著平板,屏幕折射的光線將他的臉映得煞白。
他見我端一碗冒熱氣的湯幽幽靠近,生出疑惑:“你端了什么?”
我將姜湯遞到他嘴邊:“你生病了,要喝點這個!
他放下平板,抬手接過,嘗了一口,繼而認可:“還不錯!
“你難得夸我一次。”我說。
他端著姜湯,卻是頭也不抬:“有沒有把廚房燒了?”
我沒好氣道:“的確燒了,所以我該怎么賠你?”
他似乎沒意識到我會順著他的話茬接下去,微微有些錯愕,不過很快就用另一個我難以接受的話題將話鋒轉(zhuǎn)了過去:“那只好撤銷明年的投資用來賠償了!
……
我惡狠狠地盯著他,他卻不以為然,摸來床頭的手機遞給我:“打給魏謙,推掉明天的行程!
我接過手機:“你為什么不自己打?”
“我病了!彼f。
電話那頭是魏謙的聲音:“總裁!
我遲疑半晌:“是,是我……”
“你……?”
“總裁說推掉明天的行程。”
“好。”我正要掛電話,魏謙突然問道,“夜深了,總裁還沒休息嗎?”
我回過頭,瞧見李澤言仍舊劃著平板!翱炝!蔽覍ξ褐t說。
誰知那頭魏謙不依不饒:“總裁正病著,工作量也很繁重,你要照顧好總裁哦!
難以整理措辭,加上李澤言在身后聽著,洶涌澎湃的千言萬語只能歸于一聲萬籟俱寂的平靜:“嗯,我掛了!
摁掉電話,我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過身去,將手機遞給嘴角牽起一絲陰險笑容的李澤言:“你故意的!
他伸出手拽住我的胳膊,將我一把拽倒在床上。
耳邊是他溫熱的吐息:“說說,怎么想到為我熬湯?”
我說:“怕你從此一病不起,沒人給我投資。”
他問:“就這樣?”
當然不是!
見你生病,我于心不忍,照顧你乃是常情。
最主要的是。
我喜歡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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