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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1.
韋斯萊夫人走進(jìn)廚房時她大兒子新交往一周的女朋友正將手拍向他的屁股,在她意識到之前一聲驚叫便脫口而出。
2.
查理剛將比爾在芙蓉公寓的沙發(fā)上放下,芙蓉就將他撞到了一邊,英語法語夾雜地念叨著,查理只大概聽出里邊包含著對圣芒戈醫(yī)療水平的擔(dān)憂。
“沒事的,只是解咒的時候出了點小差錯。兩天就能拆掉了,然后下面的皮膚會和新的一樣!北葼柣位卫p著繃帶的那只手,做了個鬼臉,“好吧,可能還有點兒疼!
芙蓉極輕柔地捧起他的手,嘴唇輕觸前臂中段的繃帶,然后是手腕,比爾在她吻到指節(jié)的皮膚時戰(zhàn)栗了一下!斑@樣呢?”
“好多了。”比爾咕噥,“接下來你可能得再照料一下我的其他——”
“嗷!”查理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腦門,引得他倆都朝他看去,“我得再回一趟圣芒戈!
“怎么了?”比爾問。
“看眼科!辈槔硗纯嗟卣f。
3.
用比爾在古靈閣的辦公室測試新款伸縮耳,這一開始看上去像個好主意,F(xiàn)在他正利用午休時間給那個漂亮的法國姑娘做英文輔導(dǎo),而且人人都看得出他正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這可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畢竟比爾是最酷的大哥,他從不出糗卻知道所有人的童年糗事,這也太不公平了,對不?
“……‘need’表示需要,‘want’則是想要!北葼柍练(wěn)地說,“打個比方,你‘需要’提高英文,而你想要——”
“我想要,”芙蓉低沉、悅耳的喉音說,“和你……操!
比爾發(fā)出一聲嗆住的笑聲,“那恐怕不是個恰當(dāng)?shù)谋磉_(dá)。那在英語中被認(rèn)為是個粗俗的詞——”
“那么這樣呢?”芙蓉緩緩地說,“我想和你上床,我想和你zuo愛,我想品嘗你的每一寸皮膚,我想與你行云雨,我想與你共享魚水之歡……”
“你確實已經(jīng)掌握了所有此類詞匯,”比爾的聲音帶上了喘息,“你是個好學(xué)生!
“在任何方面都是。”芙蓉更低沉地說,“想要我展示給你看嗎?”
喬治和弗雷德一把抽走伸縮耳,拔腿就跑。
4.
為了避免民眾將冒充者放進(jìn)家門,魔法部建議巫師們與家人設(shè)計一套暗號,亞瑟·韋斯萊作為魔法部雇員必須偕同家人以身作則——哪怕那位家庭成員剛為了鳳凰社的任務(wù)徹夜未眠,并且黎明時才自一場惡斗中死里逃生也不例外。
陋居總是擁擠而吵鬧,清晨是這里少有的安靜時刻,于是廚房里的所有人都聽到應(yīng)門的芙蓉深情款款地詢問未婚夫:“親愛的,告訴我,你最喜歡什么姿勢?”
韋斯萊夫人好像被一柄巨錘迎面擊中,羅恩的薄餅啪嗒掉回盤子里,韋斯萊先生的眼鏡滑了下來,他趕忙把它推回去。
“任何你所想,甜心!北葼栆酝瑯拥恼Z調(diào)答道。
然后他們在門廳交換了一個長長長長的吻,長到金妮下到樓梯口喊了句“老天啊”又噔噔地上了樓,羅恩似乎已經(jīng)忘記薄餅是什么了,韋斯萊先生清清嗓子。
“注意影響,孩子們!
那兩人繾綣地分開,芙蓉輕笑一聲,“你是真的,毫無疑問!
“如果我不是,那么真的我想必會非常生氣!
“哦,他不會的!避饺貙⒁桓种复猎诒葼栃靥派希耙驗槲掖蛩銓λ龅,”手指下滑了一小段,“要多多了!
“看在老天的份上,比爾!”韋斯萊夫人也叫喊起來了。
那對未婚夫婦最后一次相視一笑,十指相扣地上了樓。不一會兒金妮來到了廚房,臉色鐵青。
“真是太不像話了!表f斯萊夫人的聲音直哆嗦。
韋斯萊先生開始動手倒第二杯咖啡,明智地沒有提醒妻子她剛才忘了對大兒子嚷嚷她的“婚前規(guī)則”。
5.
珀西緊繃著一張臉走進(jìn)魔法部婚姻登記處時準(zhǔn)備好了面對一場硬仗,但當(dāng)工作人員朝他投來絕望的眼神時,他意識到自己錯估了戰(zhàn)爭的形式。
*“當(dāng)我看見你面孔的時候,黑夜也變成了白晝!北葼柕鸵鳌
“我的耳朵沉醉在你的歌聲里,我的眼睛又為你的狀貌所迷惑;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的美姿已使我不禁說出而且矢誓著我愛你了!避饺鼗貞(yīng)。
“我要用什么來比并你的秀眼呢,我的愛人?水晶是太昏暗了。啊,你的嘴唇,那吻人的櫻桃,瞧上去是多么成熟,多么誘人!你一舉起你那潔白的妙手,被東風(fēng)吹著的陶洛斯高山上的積雪,就顯得像烏鴉那么黯黑了!
“是你吸引我跟著你的,你這硬心腸的磁石!可是你所吸的卻不是鐵,因為我的心像鋼一樣堅貞!
“你在我的眼里是整個世界。”
“愿愛情永無更改,直到你我生命的盡頭!*
“這可錯了,是‘直到你生命的盡頭’!北葼柟瘟艘幌萝饺氐谋亲印
“那又有什么區(qū)別?”芙蓉親了親他的手指。
珀西做夢也沒想過自己會這么說話,然而——“快去開個房吧,你們兩個!”
那兩位總算注意到了他的存在,氣氛在珀西與兄長目光相遇時似乎驟然冷了下來。但芙蓉隨即挽住比爾的胳膊,露出溫柔的笑容!澳阋欢ň褪晴晡髁税?比爾常向我稱贊你的博學(xué)多識!
珀西下意識地哼了一聲,反應(yīng)過來這太過無禮,又補救地笑了笑:“你好,德拉庫爾小姐。希望您在英國度過了愉快的時光!
“噢,無與倫比!避饺卣f著,與比爾交換了一個含情脈脈的對視。珀西的面部不易察覺地抽動了一下,這逗樂了他的哥哥。
“我們這段時間在探討麻瓜的古典文學(xué),”比爾說,“近來芙蓉的英語有了很大提高!
這勾起了珀西某些久遠(yuǎn)的回憶,他一直是家里那個格格不入的書呆子,比爾曾是唯一愿意與他談?wù)摯祟愒掝}的人。
“聽得出來,”他感到一個溫和、真誠的微笑在臉上綻開,“但愿她不會在你的誘導(dǎo)下相信英國人都像莎士比亞那樣說話!
“也許你愿意回來完成這項工作?”比爾帶著些期待說。
“不!辩晡鲙缀鹾笸肆艘徊剑奥犞,比爾,我答應(yīng)來做你的見證人,不管你是為什么選了我,那都不代表我會——”
“婚姻登記要求有至少一個血親的見證,而你是我的弟弟!北葼柌蝗葜靡傻卣f,“什么都無法改變這點,珀西!
珀西張了張嘴,又放棄了,“行吧。你們是打算現(xiàn)在開始,還是再在這兒對一遍《羅密歐與朱麗葉》?”
比爾笑著朝那個可憐的婚姻登記處雇員示意了一下。在那張被賦予了魔力的羊皮紙上“見證人”一欄簽下自己名字時,珀西有種奇異的感覺,就好像他以某種形式被再度編織進(jìn)了那個他已與之決裂的家庭。他呆了一會兒,擱下了筆。
“你好啊,韋斯萊夫人!北葼柵c自己法律上的妻子投入了一個短暫而纏綿的吻,而后對好像消化不良的珀西笑了笑,“成熟點兒,小弟。”
珀西猛醒過來,掩飾性地推了一下角質(zhì)鏡框,開始快速向門口移動。“既然你們已經(jīng)完事了,我得回去寫我的——”
“嘿珀西!”比爾在他身后喊道,“你會去我的婚禮吧?”
珀西定在門口,他閉上眼,感到胸口有個越來越大的聲音在叫囂著“是”。
“也許,我不用去就已經(jīng)看得夠多了。”珀西簡短地說,“新婚快樂,比爾!
他的腳步那么快,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威脅著要把他拖回去。
+1
治療師將繃帶一圈圈地揭開,顯露出下方新愈合的傷口。粉色的嫩肉在皮膚上外翻著,有的還沒有消腫,擠得整張臉上五官都變了形,幾乎比血肉模糊時更為可怖。治療師堅持此刻只能有父母和妻子在場是正確的:韋斯萊先生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韋斯萊夫人不可抑制地啜泣了一聲;芙蓉輕輕抽了口氣,她仔仔細(xì)細(xì)地端詳著愛人的臉。
“怎么,認(rèn)不出來了?”比爾的笑成為了臉上的一個怪相,他的聲音里透露出顫抖和恐懼。
“哦比爾——”
“想都別想!避饺亟財嗔隧f斯萊夫人的話,俯身與比爾前額相抵,“我永遠(yuǎn)都能一眼找到你,我英勇、帥氣的白馬王子。再過一個月,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再也擺脫不了我啦。”
他們嘴唇相接,這是個慵懶、安詳?shù)奈,不需要移動嘴唇以外的任何部分。沒人打斷他們,病房內(nèi)一片寂靜,比爾想著他們可以這樣持續(xù)下去直到時間的盡頭。然后他輕推妻子的肩膀,給了她和自己父母一個平和堅定的眼神,轉(zhuǎn)向正在微笑的治療師。
“現(xiàn)在請把鏡子給我可以嗎?”
(全文完)
**內(nèi)對話均出自莎翁《仲夏夜之夢》臺詞,朱生豪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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