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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由于作者抽風(fēng)定了第一人稱的設(shè)定,所以廿九只能在一邊黑自家莊主一邊偷窺自家莊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yuǎn)。
別聽總管的,我家莊主特別純良!
內(nèi)容標(biāo)簽: 強(qiáng)強(qiáng) 江湖 情有獨鐘 青梅竹馬 正劇
 


一句話簡介:別聽總管的我家莊主特別純良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410   總書評數(shù):2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1 文章積分:138,728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架空歷史-愛情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狗血純愛劇場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4759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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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莊主果然□□

作者:任歌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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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一章


      ··壹··萬象山莊和八卦門必須不和!

      每個武俠故事中都有個百曉生,這個故事也不例外。不過有所不同的是,這個故事里扮演百曉生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分居?xùn)|西的兩個門派――萬象山莊和八卦門。
      二派職如其名,一個海納消息包羅萬象,一個搜羅八卦源源不斷。雖然業(yè)務(wù)重心不同,畢竟萬象門山莊百年基業(yè)頗有建樹意于鞏固地位,八卦門創(chuàng)業(yè)未半野心勃勃志在拓展市場,故兩派別之人為成生意明槍暗箭無所不用其極,于是爭端在所難免。
      背景交待完畢,我們開始進(jìn)入正題吧!

      ··貳··這個故事和八卦門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叫廿九,目前是正在大化改新的萬象山莊莊主溫存蘊(yùn)的貼身總管,總管莊主吃喝拉撒內(nèi)外一切事務(wù)。在外人看來皆以為我是深受莊主器重提拔而居其位的。實則不然,我深刻地覺得我肯定得罪莊主了!莊主安排我居于身側(cè)只是為了閑極無聊或煩憂郁結(jié)時便于故意刁難我拿我尋開心。
      我有種自己是老鼠時時刻刻被貓緊盯著的錯覺,背脊發(fā)涼不能安神。
      莊主繼任萬象山莊三年,在這三年中莊主破除了莊里陳腐的主仆制度,重建了眾人平起平坐、能者居其位的機(jī)制。莊里的師兄弟身世都有些坎坷,大部分是被買來的,其余的則是被撿來的。老莊主在世掌勢時,師兄們的名字在入了莊后都會被抹去,經(jīng)過嚴(yán)苛的集訓(xùn)后,師兄們會按功力排名被編入山莊的各個部門。而這個排名就替代了他們的姓名,直到他們?yōu)樯角f死而后已。最殘忍的大概是他們死后,師弟會順延頂替他們在排名上的空缺。他們的尸首不會被安葬,而是火化后被撒入一口枯井,不會再有人記起。
      莊主在老莊主的葬禮上摘下了一貫佩戴的抹額,露出了額正中刺的“九”字。莊主當(dāng)眾宣布,萬象山莊的子弟此后不再易名,排名僅為行事方便作為莊內(nèi)人對內(nèi)的職稱、對外的代號。每代人的排名唯一不變,且編入名冊,死后再添入功績,他們的牌位也會和莊主一視同仁放入山莊的祠堂。而莊主死后也同等待遇,火化入枯井。他以身作則,額上的九字是為他革新的印證和決心。
      簡單一點說,就是從前莊內(nèi)的師兄弟按一二三編號,若是某位師兄殉職了,便馬上有師弟順延排名補(bǔ)上空缺。排名越靠前的師兄武力和貢獻(xiàn)越是突出。但老莊主根本不在意手下人為山莊的付出,死而為一抔黃土,如此而已。
      莊主繼任,金口玉言,肯定了師兄弟們對山莊的貢獻(xiàn),也贏得了他們的忠心和擁護(hù),一改頹勢。
      我來得晚,莊主初繼任雷厲風(fēng)行的手段我無緣得見。只從莊里的前輩那兒得知,莊主年少時就與父親在是否廢除剝奪手下姓名的規(guī)矩上有過爭執(zhí)。據(jù)說,莊主額上的九字就是當(dāng)時莊主自行刺上自勉的。莊主不羈,換了他人是斷然不敢黥首的。畢竟于我們俗人而言,黥首是有損尊嚴(yán)的刑罰。
      我之所以還叫廿九,排名廿九是其一,其二如很多師兄弟一樣,易名且以排名為名,寓意重生,也以此明自己視山莊為家的心跡。
      直到我莫名其妙成為了莊主的貼身總管,我對莊主的敬仰在一夜之間破滅了。
      細(xì)細(xì)回憶,我第一次見莊主時還在暗查司當(dāng)職。回來晚了,錯過了吃飯的時間,我就跑到廚房找吃的。廚娘說,這群家伙,整天無所事事,一天到晚凈敲碗等開飯。也不知道給師兄弟留點。我掀開蒸屜,里面放著一份飯菜。正想道廚娘心疼我,還給我留飯。廚娘拍開我的手道,這是給莊主留的。
      我道,莊主和我們吃一樣的呀。廚娘白了我一眼,繼續(xù)和面,道,莊主吃的都是你們剩下的。
      我撓撓頭問廚娘可不可以先給我做兩個包子。廚娘冷淡道,要吃自己做,她準(zhǔn)備的是明天的早飯。別無他法,我在廚娘的嫌棄下蒸出倆又干又硬的饅頭。
      我離開一會兒再回來,饅頭就不見了。我轉(zhuǎn)頭看見溫卅在院子里喝水。我上前質(zhì)問他,他斜睨我一眼,繼續(xù)啃饅頭。我一掌拍上他后背,他干咳兩聲,噎住了。我?guī)M(jìn)廚房添水,他牛飲了一大碗。
      我沒好氣地說,叫你偷吃,噎死你。溫卅道,你不是做給我吃的么。我弱弱道,你也不給我留一個。溫卅抹抹嘴角去了。
      房梁上突然傳來一聲干咳,接著一個湖藍(lán)袍子的人影跳了下來。他拍了拍自己胸口,又斟了杯茶。
      我指著他手上僅存的一團(tuán)饅頭道,原來是你偷吃的,你排名幾何,報上名來。他上下打量我,反問道,你又排第幾?廚房是尋常人能動的嗎?你的饅頭硬到會噎死人。我不服氣道,你偷吃還有理了,你排名再高我廿九也不怕。他又咳嗽,似乎被茶水嗆到了。
      他神色復(fù)雜地繼續(xù)打量我,半晌后哼了一聲,指著蒸屜道,那里的飯菜賠你的饅頭。語罷,拂袖而去,好像我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不過,他的裝束不像莊里的人呀。
      如果我當(dāng)時再多繞個彎,大概就能猜到他的身份了,可惜我沒有。隔天我被傳喚進(jìn)莊主書房,溫卅正坐在堂下擦拭他的愛劍。莊主在批示文書,我俯首抱拳行禮,房內(nèi)寂靜,僅剩莊主翻頁的窸窣聲。
      “你不是排名再高也不怕么?現(xiàn)在怎么一腦門冷汗呢!鼻f主溫存蘊(yùn)擱了毛筆,奚落道。
      “小的不敢。”要是早知道莊主有蹲房梁的愛好,打死我也不站房梁下。
      “別不敢呀,我就喜歡你敢他人之不敢。今后你就是我的貼身總管了。”莊主繞我轉(zhuǎn)了一圈,拍了拍我的肩,又對溫卅道,“你帶他下去交接總管事務(wù)。”
      溫卅收劍入鞘起身道:“是!
      從屋內(nèi)出來我繃緊的心弦總算松懈,我摟著溫卅問,“你什么時候見到莊主的?”
      溫卅用劍撥開我的手道:“剛剛!
      “嗯?莊主突然傳喚我們究竟想干嘛?”我百思不得其解。
      “貼身總管和貼身護(hù)衛(wèi)!
      “真的只是這樣?”
      溫卅雖然名為莊主的貼身護(hù)衛(wèi),白日里一如既往外出忙碌。莊主也看上去很忙的樣子,時常關(guān)在書房,一待就是一整個日夜。
      做了莊主的貼身總管我就更閑了,雖然莊主時不時戲弄于我,但其實我并沒有什么實事,做得最多的是上傳下達(dá)和操持莊主的飯食。
      說起飯食,自從我擔(dān)任總管,廚娘就更不待見我了。一見我出現(xiàn)在廚房,廚娘就見縫插針揶揄我,我十分冤枉。我也不想搶廚娘的活計,是莊主總突發(fā)奇想吃些非同尋常的吃食。
      一開始我只是將廚娘準(zhǔn)備的飯菜送到莊主桌上。莊主廢寢忘食,往往怎么端進(jìn)去怎么端出來。某夜我照常守夜,我隱隱聽得有人喚我名字,輕手輕腳推門而入。只見莊主伏在案上,睫毛翕動,眉頭蹙成八字,拉著我的胳膊顫道“廿九,我疼”。我暫且拋卻了莊主前日里在燈下逼我縫了半夜衣服的舊怨,打算為他點穴緩解疼痛。哪知莊主突然變了臉,一掌打開我,連帶掃了案上大半的紙筆。
      我惶恐地整理起地上散亂的紙筆,莊主發(fā)話道:“你把溫醫(yī)叫起來照慣例抓副藥煎來!
      我自然只能照辦。莊主這病好好吃飯比吃藥強(qiáng)多了,我也只暗地里喁喁幾句。
      煎完藥天已經(jīng)泛白了。莊主直接在書房后面的小塌休息了。我轉(zhuǎn)過屏風(fēng),莊主呢喃了句,“廿九,我想吃你做的梅菜扣肉包!
      我不敢懈怠,徑直去了廚房洗了把涼水臉醒神。
      廚娘為了方便干脆把大伙兒的早飯一并改成了梅菜扣肉包子。既然莊主點名了要吃我親手做的包子,我勉為其難地跟廚娘學(xué)習(xí)。廚娘授人經(jīng)驗老道,我手里出來的也像模像樣。廚娘打發(fā)我燒火,一邊絮絮道,“比起原先的傻孩子,你手腳著實靈活多了!
      溫卅正好趕上包子出屜,嘗過后不情愿地被我逼出個“還好”。忙了一宿,我實在睜不開眼睛,便央求溫卅給莊主送去。
      我躺在床上無法安睡只得閉目養(yǎng)神,不久溫卅回來了。原本我們倆同住一間房,自從他升為貼身護(hù)衛(wèi)后幾乎不回來睡了。
      聽聲音溫卅在換衣服,不多時又沒了動靜。我一睜眼,卻見溫卅坐在床沿看我。
      溫卅指著自己衣襟上的火苗圖案問:“你縫的?”
      我難以啟齒。
      溫卅又道:“幾日不見你又是庖廚又是針線,越來越娘們唧唧!
      “你以為我愿意呀,還不是莊主的惡趣味!蔽曳薹薜,“你好意思說我,你都睡莊主房里去了!溫卅你才剛過舞勺之年,小心縱欲傷身!
      “……”
      我假咳一聲道:“那什么,你別往心里去!
      一道劍光閃過,溫卅抽出了他的劍,“你喜歡繡花我不管,以后別繡這個圖案。另外,你多久沒練劍了?”
      溫卅的劍指上我的咽喉。
      我翻身披衣,拔出我的佩劍,“我說過,我的功力會永遠(yuǎn)勝你一籌。”
      再見莊主,他一臉鐵青,與我傳令,莊里禁止吃梅菜扣肉包子。
      莊主的心思宛若女人心。從那以后變著法地在吃食上折騰我。禁了梅菜扣肉包,莊主給自己開了小灶,梅菜扣肉餅、梅菜扣肉飯,梅菜扣肉佐清粥。莊主咸口吃膩了,我的扣肉技術(shù)愈發(fā)成熟,將咸口換成甜口繼續(xù)折騰,不過也算好事,至少莊主每餐不落了。
      廚娘也莫名惱上了我,指著我的鼻子道:“別以為莊主寵幸你,你就能在莊里呼風(fēng)喚雨了。你不可能取代莊主心里的位置的!
      寵幸???我一頭霧水,這話應(yīng)該原封不動送給溫卅才對。我究竟是做錯了什么哪頭都不討好?!
      溫卅在莊里之時,莊主就多半不埋頭公事了,早早與溫卅就寢。他倆就睡里間,而我在外間守夜。
      兩人經(jīng)常夤夜私語,奈何我尖起耳朵貼墻頭也聽不見什么內(nèi)容。倒是能聽到些叫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大概是“舒服嗎”“嗯……啊……輕……輕點”“這里呢”“這里不行”之類的。
      我們莊主……可以斷定他有龍陽之好了。而且我還在莊主房中見過講解各種姿勢的圖冊和器具,圖冊的扉頁印著八卦門的印章。
      我們的莊主不止有變態(tài)的興趣,還背地里照顧同行的生意,十分可恥。呸呸呸,誰跟那個污糟的八卦門是同行,折了我們?nèi)f象山莊的名聲。
      說曹操,曹操到。一張八卦門的拜帖經(jīng)過我的手呈到了莊主手上。
      我剛退出來,闔上房門,莊主驀地發(fā)出一串叫人后脊發(fā)涼的奸笑。
      “廿九,回來!

      ··叁··翌夜。

      我將八卦門的左護(hù)法引入席。
      路上左護(hù)法見莊內(nèi)一派喜氣,不禁問我:“近來萬象山莊可是有喜事?”
      我向來不待見八卦門的粗鄙之人。雖然左護(hù)法看上去謙遜有禮,也不能改觀我對他門之人的猥瑣印象。我只管引路,緘口不言。
      照莊主吩咐,引完路我就可以退下了。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用上前。我樂得輕松,打算回去補(bǔ)眠。溫卅連招呼都不打,直接扣住我的肩上了屋頂。
      我沉聲道:“你不怕莊主發(fā)現(xiàn)?”
      溫卅示意我噤聲,隨后掀起了一片瓦。
      屋內(nèi),莊主剛剛進(jìn)門,問:“誰安排你們上菜的?”
      侍女答:“廿九總管!
      莊主慍道:“你們在外人面前穿成這樣成何體統(tǒng),裸肩露胸的!通通下去,換廿九來布菜!”
      侍女們魚貫而出。我起身準(zhǔn)備去給莊主布菜,卻被溫卅按下。
      “薄酒小菜,招待不周,還望見諒。”莊主給左護(hù)法斟了一杯酒。
      左護(hù)法一飲而盡以示回禮:“哪里哪里。我來時瞧見莊內(nèi)張燈結(jié)彩紅綾喜紙好不喜慶,難不成莊主剛辦過喜事?”
      莊主在左護(hù)法身旁落座,殷勤地給左護(hù)法夾菜:“沒錯,今天即是我大喜的日子!”
      莊主八成是看上左護(hù)法的美色了,一臉垂涎,我腹誹。
      “啊,念某竟未收到消息沒來得及準(zhǔn)備賀禮,真是失策失策!弊笞o(hù)法有些拘禮。
      莊主道:“沒事,本莊主低調(diào)慣了,未曾打算大肆操辦宴請旁人。不過既然左護(hù)法有心,賀禮可以改日補(bǔ)上!
      左護(hù)法道:“難怪我沒見著賓客,原是我趕巧了。怎么未見莊主夫人?”
      莊主飲下一杯酒,摩挲著酒杯笑道:“本莊主尚未娶妻,哪來的莊主夫人。”
      “咦,這?”
      面對莊主的調(diào)戲,左護(hù)法也逐漸繃不住了。
      莊主大笑:“難道本門主易名算不得大喜嗎?”
      莊主什么時候決定改名的?剛剛嗎?!
      左護(hù)法附和道:“自然算得上!可姓名如發(fā)膚乃父母所賜,說改就改,有違父母的恩澤!
      莊主道:“誰說的!你的姓名是父母所賜嗎?”
      左護(hù)法面色終于出現(xiàn)一絲裂痕:“……不是。我自小孑然一身,未嘗受父母賜名之恩澤。”
      莊主繼續(xù)戳左護(hù)法痛處:“左護(hù)法之名何所來?”
      左護(hù)法聲色冷了下去:“不過順口自己取的,喚作念酒!
      莊主道:“巧了,本莊主的貼身總管也叫廿九。更巧的是本莊主新改的名字叫溫酒!
      “……”左護(hù)法念酒緘默了。
      “對了,這廿九怎么還沒來布菜。怠慢本莊主的客人,明天就革了他的職,罰他去伺候后院的嬤嬤!”莊主面露慍色,喊道,“廿九!”
      “少主……溫莊主息怒。”念酒道。
      我無法,怕事后被莊主找茬,只得下去見莊主,剛進(jìn)門卻聽到了后文,此前的疑惑終于豁然開朗。
      “很久沒有叫我少主了呢,真讓人懷念。”莊主嘆道。
      我硬著頭皮上前:“屬下失職,請莊主責(zé)罰!”
      “我不是吩咐不管發(fā)生何事都不要前來打擾嗎?!滾!”
      “……”
      莊主又犯病了,我低眉順眼麻溜地滾了出去,熟門熟路找到個絕佳的位置偷聽。
      方才怒言相向的莊主恢復(fù)了調(diào)侃的調(diào)調(diào),“左護(hù)法見笑了。怪本莊主心慈,屬下個個玩忽職守不把本莊主放在眼里。”
      念酒附和道:“哪里,莊主年少有為,上任不及三年便把萬象山莊整頓得風(fēng)生水起,只怕是比萬象山莊最輝煌時期還要鼎盛些!”
      莊主道:“哦,左護(hù)法對我莊內(nèi)事甚是了解。 
      念酒連忙解釋道:“不敢不敢,只是莊主名聲事跡如雷貫耳便是相隔千里的八卦門也人盡皆知!
      莊主失落道:“原來不是左護(hù)法特意留心本莊主的消息!
      念酒順勢道:“這,自然也是有的!
      莊主喜笑顏開:“哈哈哈哈,今日相敘甚歡,本莊主只嘆與左護(hù)法相逢恨晚。來飲了這杯酒,本莊主與……念兄結(jié)成秦晉之好!”
      莊主的成語究竟是誰教的,慘不忍睹。
      念酒自圓其說:“……念某何德何能與莊主結(jié)八拜之交!
      莊主得寸進(jìn)尺,繼續(xù)撩撥:“誰說要與你八拜!……最多三拜!”
      念酒騎虎難下,只能推說:“……門主醉了。”
      “休要胡言!本莊主清醒得很。來,咱們喝了這交杯酒,做一輩子的兄弟!”莊主直接撒起了酒瘋。
      念酒卸下面具,言辭間直表示了四字,恕不奉陪。
      “……是念某醉了,念某怕自己發(fā)起酒瘋來驚擾了莊主。念某還是早告退為好。”
      莊主提醒道:“今日念兄的正事還沒有提吧!
      念酒一刻也不想留,直道:“念某還是改日再來叨擾。”
      莊主也敞言道:“哦,只怕下次來的就不會是念兄了吧!
      念酒答:“念某心思不及本門右護(hù)法玲瓏,與萬象山莊交涉本是念某主動請纓,卻不想能力難及,還是交還右護(hù)法處理為好。”
      莊主不再逗弄左護(hù)法,“念酒啊念酒,你今日前來我很高興!
      念酒決絕道:“謝莊主抬愛。念某告辭。”
      “人人皆以為魔教不敢動八卦門是忌憚八卦門手里捏著魔教的把柄!
      我豎起耳朵,感嘆這才是我想聽的消息。
      念酒垂死掙扎:“我門向來保持中立之姿,不介入武林紛爭……”
      莊主輕笑:“念酒你真當(dāng)我沒有證據(jù)就敢來詐你么?”
      念酒冷言道:“莊主你找錯人了,念某人微言輕,此等關(guān)乎我門名譽(yù)的大事,還請莊主待我與門主稟報,再擇日商談!
      “我萬象山莊只要想散播消息,不出三天,要整個江湖人盡皆知是不難的。不知你家門主是否愿意到時候再與我談條件?”莊主終于露出他邪惡的爪牙,“如果念酒你留在我身邊,我倒是愿意緩上一緩!
      念酒并沒有理會莊主的威脅,不過離開的步伐愈發(fā)虛浮。
      “我萬象山莊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么?”透過窗欞縫隙,我見莊主舉止輕浮,貼著念酒耳側(cè)道,“山莊的紅綾都是為你布置的,今夜你我的重逢我等了六年。念酒哥哥,我好想你!
      細(xì)一看,念酒和莊主的臉上皆染上緋色。
      念酒呼吸重了起來,近乎喘息:“莊主……自重!
      兩人的談話愈漸細(xì)微,我集中十成精力也聽不出個所以然。溫卅從房頂跳了下來,急切地拉我轉(zhuǎn)移。
      “所以我是個替身?”我喁喁道。
      溫卅潑冷水:“你別自作多情了!
      “我今晚不用守夜了?”我轉(zhuǎn)向溫卅,“你也不用‘侍寢’了?”
      我戲道:“我們莊主倒是十分符合衣冠禽獸這個稱號,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一上來就強(qiáng)迫良家婦男,把戲文里的猥瑣紈绔子形象詮釋得近乎完美了!
      我們在練武場停了下來。
      月朗星稀,溫卅出鞘的劍上籠著冷清的月光,這孩子一言不合就出招。
      我手上并無兵器,專注躲閃,一面激他:“你不會是嫉妒那個念酒了吧!
      我以守為攻,數(shù)十招才占回上風(fēng)。我指尖聚力,再露出破綻引他上鉤,下一招捏緊他的劍尖反向一旋,奪下了溫卅的劍。
      我將劍拋還給溫卅,“雖然近期到了瓶頸,不過怎么我也比你多練了五年的劍,贏你談何容易!
      我仰望孤懸的滿月:“怎么,有你四叔手下人的線索了么?”
      回應(yīng)我的只有劍歸入鞘的錚錚金鐵聲。
      我環(huán)住溫卅的脖子,半倚在他身側(cè),“我的小王子,你萬事都不與我說,我家殿下問起我為何不為你分憂,我該如何交待呀!
      溫卅側(cè)頭正視我的眼睛,由于我倆靠得很近,我十分真切地看清了他眼底跳躍的眸光。
      溫卅幽幽開口:“四叔又故計重施,四處發(fā)帖。莊主對當(dāng)年的事也很感興趣。照目前情況來看,這次武林大會結(jié)束后,四叔就會卷土重來了。八卦門似乎對武林大會志在必得,不知道是否跟四叔有關(guān)。”
      我嘆道:“這世道不知還能安逸幾年!

      ··肆··念酒啊廿九。

      莊主緊隨念酒從房中出來。
      我諂媚地迎上前,“恭喜莊主得嘗所愿!
      莊主木著臉,并不想理我。
      “想必昨夜莊主耗費了不少體力,屬下已經(jīng)在書房備好了飯菜,莊主可以處理公事之余墊上兩口!
      莊主好像也沒什么胃口。我守在莊主身側(cè),左護(hù)法念酒推門而入。
      掃了眼案上的飯食,念酒自作主張端了起來,轉(zhuǎn)身又撤了。我瞧莊主埋頭于案前,分身乏術(shù),也沒有反應(yīng)。我便跟著念酒到了門外。
      “左護(hù)法您是客人,熱菜這等小事還是我來吧!
      念酒脖頸左側(cè)有個異常明顯的牙印,昭示著昨夜的激烈。我不禁心疼起念酒護(hù)法,莊主辣手摧花,可憐的左護(hù)法就這么被莊主糟蹋了。
      念酒道:“溫莊主早飯吃不得油膩的,我去給他換碗清粥!
      可是你們起床的時候就已經(jīng)午時了呀,這頓應(yīng)該算午飯吧。
      念酒對萬象山莊的格局極其熟悉,走了最近的路去廚房。廚娘見到念酒好一陣難以置信,掐著我的胳膊問是不是她在做夢。接著她又喜極而泣,自個兒跑到院里擦眼淚。
      念酒不動聲色地洗起米來。
      我此刻深覺自己有些多余。正主回來了,我還有什么用。
      我踱出廚房,廚娘偷偷拉我到墻角,問我念酒何時回來的?要我細(xì)細(xì)給她講一遍。
      我逮到莊主用飯的時機(jī),請示莊主:“既然念酒回來了,那我的排名是否更改一下比較妥當(dāng)。而且排名九從缺已久,屬下覺得自己能夠勝任!
      莊主瞥了一眼身側(cè)的念酒:“你倒是大言不慚。念酒護(hù)法是八卦門的人,不會取代你的位置。且我已易名溫酒,第九排名自然一開始就是留給我的,你想拿,那就要勝過我。”
      莊主的武功平平,贏他不要太容易!可誰人敢贏我們莊主,贏他事小,折了他的面子,免不了被他報復(fù)。
      莊主道:“本莊主便給你一個機(jī)會吧,免得你背地里說我小氣!
      語罷,莊主給念酒使了個眼色。念酒心領(lǐng)神會道:“就由我代替莊主接受你的挑戰(zhàn)吧。請!
      念酒護(hù)法如此乖順,你當(dāng)真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么!
      我倆到了院子里,擺好了架勢。念酒護(hù)法毫不客氣,率先出招,初為試探,緊接著步步緊逼,招招致命。
      我本想收招認(rèn)輸,念酒卻不予我分神脫身的機(jī)會。他難道一開始就打算置我于死地?
      直到我周身起了層薄汗,雙方都已是力不從心,莊主才喊了停。
      我閉目穩(wěn)了內(nèi)息,再睜眼只見莊主在給念酒拭汗。
      莊主道:“念酒這些年你不僅沒有荒廢我萬象山莊的武功,還將它練得出神入化,可是有高人指點?”
      我抱拳告退,莊主拂手允了。
      我心里繞了好幾個彎。莊主要念酒與我交手,怕是想一舉兩得,既試了念酒,也試了我。而念酒全力以赴,難道是對我起了疑心。
      想著想著,我在拐腳處撞到了溫卅。溫卅似乎也在覓我。我倆回了房,一進(jìn)門他就開始脫衣服。
      我忙遮眼道:“你?!”
      我心弦一動,最近被莊主潛移默化了。我倆都是男人,坦誠相見并無不妥。我又放下手。
      溫卅遞我好幾帖膏藥,道:“你先給我貼上,我有話和你說!
      我見他腰背上好幾片淤青,其中幾處嫩肉還磨破了一層皮,幸好兇器不是帶刃的,不然死幾次都不嫌多。
      我將膏藥拍上溫卅背上,溫卅口中嘶地抽了一口涼氣,“你去干什么了?惹上了何人?對方可是要取你性命呀!
      溫卅道:“他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傷我用的是刀鞘!
      “傷你的不會是念酒護(hù)法吧!
      “……”
      “念酒護(hù)法可能把對莊主的怨氣全撒到我們頭上了!蔽译S口胡謅道。
      我驀然發(fā)覺問題所在,問:“不對,我今日都和他在一起,你幾時見的他?”
      “卯時!
      爾后溫卅詳細(xì)道,他晨練時見一人影晃過,便跟了上去,隨后發(fā)現(xiàn)竟是念酒護(hù)法。念酒護(hù)法放了一只信鴿,溫卅沒費功夫就攔了下來。溫卅看了內(nèi)容后又把紙條原樣塞了回去,可信鴿罷工了,不肯飛了。溫卅正無計可施之時,念酒現(xiàn)身了。
      我摸了摸下頜道:“念酒護(hù)法體力過人呀,被莊主折騰了一夜還有精力一大早傳信動武!
      溫卅鄙夷道:“你就只得出這種結(jié)論?”
      我正色問:“紙條里寫了什么?”
      溫卅道:“臥底已有眉目!
      “從昨夜到今晨,念酒所見之人不多,”我分析道,“莫非他是疑心我?”
      “如今還要加上我了。左護(hù)法功力超群,昨夜我們在外偷聽他怕是發(fā)覺了!
      我疑惑:“八卦門的野心叵測,真不知念酒護(hù)法此番前來究竟做何打算!
      溫卅重磅開口:“我懷疑八卦門和我四叔有勾結(jié)!
      “所以念酒護(hù)法很有可能是沖我們來的?我要不要提醒莊主?”我思忖道,“你說莊主是信念酒護(hù)法還是信我們。”
      接下來幾天我依舊在莊主身邊待命,不過端茶送水,噓寒問暖的事兒不用我來操心了。廚娘這幾日也仿佛回到了二八少女的懷春歲月,開始涂抹起脂粉來了。
      我無所事事,拐進(jìn)藥房打算給溫卅拿點消除疤痕的膏藥。溫醫(yī)搭梯子找藥,囑咐我不要亂動柜上的白瓷瓶。
      我拔開瓶塞,拿到鼻前嗅了嗅,沒有氣味。溫醫(yī)奪過沒好氣地說:“提醒你別動你偏要動!這是我調(diào)制的酥骨媚,催、情、藥懂嗎。”
      “……你把它放明面干嘛!蔽覈宓馈
      “念酒要的?上Я宋业乃,制藥的材料都金貴著呢!”溫醫(yī)不滿道。
      一個二個念酒念酒叫得順溜極了。完全不顧我的排名與他音似,叫我防不勝防,一驚一乍,聽名字還要轉(zhuǎn)個彎考慮是不是喚的自己。
      我打趣道:“他要你就給?他拿去作甚,自己用?”
      溫醫(yī)拿著瓷瓶摩挲半天,惋惜道:“多半是拿去銷毀了!
      我拍了拍溫醫(yī)的肩,笑道:“你怕什么,只要莊主支持,配方在你腦子里,你想制多少沒有!
      “那啥,我倒一點沒關(guān)系吧。”
      溫醫(yī)怪異地看我一眼:“隨你!
      沒隔幾天,武林大會又出亂子了。萬象山莊雖然沒派代表前往,但消息靈通,尤勝在場。
      師兄弟也愛拿江湖八卦作談資,茶余飯后,議論紛紛,一時間莊內(nèi)暗潮涌動。
      我在廚房外面的院里和廚娘磕瓜子:“八卦門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
      廚娘道:“那南山派也忒不是東西了,活脫脫一出周瑜打黃蓋,把武林人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我道:“可不是嘛,可據(jù)八卦門說,那位少俠在南山派確實不受待見,逐出師門的時候武功和丹田都是廢了的。”
      廚娘道:“只能說南山派的戲作得真了些,或者南山派的人不要臉見有利可圖,誘導(dǎo)那位少俠背叛八卦門!
      我道:“養(yǎng)娘輸給了親娘!
      廚娘嗤笑一聲,“我倒覺得那位少俠是年紀(jì)過輕,閱歷尚淺,被南山派的有心人利用。倘若我是他,我必定睚眥必報,就看在八卦門的再造之恩的份上也斷然幫助八卦門扳倒南山派!
      “說得好極了!鼻f主帶著溫卅和念酒鼓掌而上,“本莊主就賞識你這等秉性之人!
      莊主正對廚娘坐下,我連忙起身站到溫卅身側(cè),與溫卅喁喁道:“莊主又要鬧哪門子妖?”
      廚娘繼續(xù)磕她的瓜子。
      莊主輕飄飄道:“照廚娘的邏輯,那想必如若有心懷不軌之徒誘惑廚娘,廚娘就會想當(dāng)然棄我這個與你有怨的萬象山莊而去了!
      廚娘磕瓜子的唇齒一頓,嫣然笑了:“莊主所言極是!
      說著說著,廚娘就掀翻了桌子,莊主鎮(zhèn)定自若地坐著,連瓜子皮都被濺到他周圍。
      念酒與廚娘動起手來。兩人都沒出全力,跟鬧著玩似的。
      廚娘喝道:“念酒,你忘了當(dāng)年莊主怎么對你的嗎?你還記得當(dāng)年死去的師兄弟嗎?”
      “我記得!蹦罹撇痪o不慢道,“可是我是被父母賣給萬象山莊的,本就是一條爛命。莊主如何待我,我也不敢有半點怨憎。然而少莊主一直視我如兄如父,一片赤誠,我又有什么可怨憎的呢!
      廚娘心死,“好一片赤誠,好得很!
      語音未落,一顆煙霧彈落在院中。所有人頓住了腳步,沒有追上逃跑的廚娘。
      “為什么不追?”我問溫卅。
      溫卅答:“放了她比抓住她的作用大,我們還等著她給四叔通風(fēng)報信呢!
      另一面,莊主執(zhí)起念酒的手,深情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兩人不分場合,你儂我儂,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我和溫卅悄然退下。
      “放走廚娘有何用?抓了她言行逼供說不定還能問出你四叔心腹部下的老巢。”
      溫卅道:“廚娘是他們收買的細(xì)作,本是萬象山莊的人。他們肯定會留個心眼,哪能隨隨便便讓她知曉。再說……”
      我搶先道:“再說她與念酒護(hù)法有舊情,念酒心慈手軟,莊主顧念念酒,必然會放過她!
      溫卅道:“差不多,最重要的還是要廚娘把萬象山莊的消息帶出去,讓四叔覺得這萬象山莊是盞省油的燈,可以被他擺布,就如武林大會上的南山派和八卦門一般,由它暗中作梗,攪渾了這潭深水!
      我問道:“難道南山派和八卦門的紛爭也是做戲?”
      “不,他們確實被四叔坑害了!睖刎Φ,“不過目前你千萬別走露風(fēng)聲,此間事我并未對莊主如實相告。”
      “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我捏了把溫卅的臉,心中感慨這孩子何時心思深沉到了這地步,“你起初不是告訴我你懷疑八卦門與四叔有勾結(jié)?我這幾日盯著念酒,我甚至疑心念酒是三面細(xì)作。結(jié)果你們今日突然跳出來揭發(fā)廚娘。我簡直一頭霧水好嗎!”
      我前日里還找與莊主獨處的機(jī)會告訴他,念酒很可能不止在萬象山莊和八卦門的雙重身份。他既能做八卦門的左護(hù)法,從前又是萬象山莊的人,還可能暗地里與別的勢力勾結(jié)。
      難怪莊主只皺了皺眉便沒了下文,打發(fā)了我。原來是早找出細(xì)作。
      溫卅道:“我不可能事事巨細(xì)無遺地告訴你,你要留在我身邊就必須自己去洞察真相,不然你對我來說就只能是個累贅!
      溫卅問:“我現(xiàn)在問你,事到如今你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我只知道莊主拿我當(dāng)替身,你只拿我當(dāng)陪侍你練武的工具。我當(dāng)年就不該聽殿下的吩咐跟隨你遠(yuǎn)赴南國來當(dāng)勞什子的累贅。
      溫卅背對我道:“早先莊主確實對我起疑,將我和你安排在他身邊觀察。后來我直接跟莊主挑明了我的意圖――借萬象山莊的勢力對抗四叔,莊主雖有忌憚,卻也選擇相信我。爾后左護(hù)法入莊,左護(hù)法與我同時懷疑對方背后倚仗著四叔的勢力,最后莊主出面調(diào)解了!
      我驚詫問:“你跟莊主袒露你的身份了?!”
      “不可能的事!睖刎Υ蟾庞衷谛睦锵訔壩掖。
      我揶揄道:“所以你們議事的地點是在床上么,為何我總不知道!
      溫卅被我氣得發(fā)抖,我伸手摟住他的頭。
      “好了,反正你永遠(yuǎn)也不會是我的對手,注定了得受我保護(hù)一輩子!蔽阴濉ぼk了一把溫卅的頭頂。
      這孩子,小時候天天黏著我比試,說有朝一日一定會贏我,說等他有了封地就向殿下要了我,說以后雙人兩馬仗劍天涯,怎么長著長著就變了呢。
      翌日,我正欲推門,卻聽到門內(nèi)的窸窣。我透過門縫見念酒坐在莊主的椅子上,莊主俯身單手撐在念酒腦后,一手撩起念酒前額的劉海。
      原來莊主額上黥的“九”字是一對,念酒在同樣的位置也刺了個字――“廿”。
      莊主的吻落在了念酒的“念”字上。兩人視線交纏,靠得越來越近,最后雙唇熱切地貼在了一起。我躡手躡腳離開了是非之地,白日宣淫,實在可恥。
      星辰綴滿夜空的時候,念酒才從書房出來,囑咐我不要打擾莊主休息后就牽了匹快馬踏著殘月而去。
      莊主還是在子時醒了,關(guān)在書房發(fā)了一通無名火后,又把溫卅喚了進(jìn)去。
      我只能在外面喟嘆,莊主果然神勇過人,一個左護(hù)法根本滿足不了。

      ··伍··少莊主和廿九。

      廿九出完任務(wù),趁著交接的間隙到莊外溜達(dá)喘息。莊主恨不得自己的手下像只陀螺,一刻也不停下。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師兄弟們早就暗自抓了流程漏洞,私底下有一套把握休息時間的方法。
      廿九靠著山莊的圍墻席地而坐,摸出懷里的薄餅。他剛咬了一口,就驚覺墻角有個小身影。
      廿九走近男孩,男孩只直勾勾盯著廿九的薄餅。
      “想吃?”廿九像逗弄一只小貓揉了揉男孩柔軟的頭發(fā)。
      男孩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怯怯地瞥了廿九兩眼,嘟著小嘴不開口。
      廿九覺得的心像注入了流動的血液,突然鮮活了起來,“給!
      男孩吃得很斯文,廿九忍不住又伸手?jǐn)]了把他的秀發(fā),很是舒爽。
      “你進(jìn)山莊多久了?”
      其實山莊內(nèi)部的師兄弟交情并不深,很有可能在一個屋檐下住了數(shù)年還沒說上幾句話。莊主不在乎他們的性命,經(jīng)歷過太多生離死別,他們已然不想重復(fù)失去摯友的傷痛。既然不知道對方何時會離開人世,干脆就不深交,他們慢慢活成了任人支配的工具。
      男孩不說話,廿九轉(zhuǎn)念誘道:“今天附近的鎮(zhèn)子有集市,要不要跟我去玩?”
      男孩的眼睛明顯亮了一瞬。
      廿九自作主張撈起男孩,施展輕功飛身而去。
      廿九一路絮叨:“我也是像你這般大被賣到山莊的。你還在集訓(xùn)吧,師兄告訴你要趁還有休息的時機(jī)好好玩兒,以后的日子可枯燥了。”
      “看你輕的,是不是總是被師兄弟欺負(fù),吃不上飯?以后餓的話就偷偷來找我,我在廚房那塊跟廚娘可熟了!
      “對了,你還沒到排名的年紀(jì)吧。入莊前叫什么名字?”
      “蘊(yùn)兒!蹦泻⒔K于松了牙關(guān)。
      集市行人熙熙攘攘,落地的蘊(yùn)兒就跟得了自由的鳥兒似的,在人群中亂躥。
      兩人逛到華燈初上,廿九抱著蘊(yùn)兒幾個空中踏步,到了小鎮(zhèn)最高的房頂上。視野一片開闊,黃的紅的燈影交相暉印,又倒映在縱橫交錯的流水中,整個鎮(zhèn)子都籠罩在一片暖黃的光暈里。
      蘊(yùn)兒抱著滿懷的零食不敢擅動,轉(zhuǎn)身攥緊廿九的手,想起還沒問廿九的名字。
      蘊(yùn)兒此刻對廿九沒了防備,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廿九!
      蘊(yùn)兒立刻改了口:“廿九哥哥。”
      一聲廿九哥哥叫得廿九身心愉悅。
      送到兩人相遇的地方,蘊(yùn)兒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爾后兩人時常見面,廿九每每想方設(shè)法給蘊(yùn)兒帶些吃食。蘊(yùn)兒吃東西的小樣讓廿九心里暖洋洋的,尤其吃東西之時給摸給逗,一臉乖順,廿九深覺自己養(yǎng)了一只家貓。
      蘊(yùn)兒問:“我怎么在莊里面沒吃過你帶來的東西?”
      廿九撫了把臉,答:“嘿嘿,是我拿廚房剩下的邊角料做的!
      蘊(yùn)兒又道:“廿九哥哥,你最近看上去很累的樣子!
      廿九道:“嗯,我有事務(wù)在身,接下去幾天可能不能來了!
      “很累么?比蘊(yùn)兒練武還累么?蘊(yùn)兒今天還被木劍上的木刺扎到手心了。哥哥你看。”
      廿九心疼地?fù)崦N(yùn)兒掌心的傷口:“還疼嗎?”
      蘊(yùn)兒嘻嘻一笑:“廿九哥哥摸過就不疼了!
      廿九捏了捏蘊(yùn)兒鼻頭:“小崽子!
      蘊(yùn)兒失落的囁嚅道:“初九就是我的生辰了。”
      “那我盡快趕回來,給你做碗長壽面好嗎?”
      蘊(yùn)兒雀躍道:“一言為定!”
      廿九當(dāng)天連夜趕了回來,蘊(yùn)兒已經(jīng)靠在墻腳睡著了。廿九攬腰抱起,感嘆這孩子還是沒長肉。
      廿九將蘊(yùn)兒放在了廚房兩張合攏的長凳上,又解下外衣給他披上。然后點上了如豆的一盞燈和氣面來。
      蘊(yùn)兒聞著香味醒了就見一碗面放在他眼前。面上點綴著木耳和蔥段。
      蘊(yùn)兒沒動筷子,反而撲到廿九懷里道,眼角還噙著淚珠:“廿九哥哥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呢!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廿九把蘊(yùn)兒從懷中撈出,“快吃吧,馬上子時了。”
      可惜莊主黑著張臉推門而入。廿九把蘊(yùn)兒護(hù)在身后半跪請罪。
      莊主哼了一聲喚道,“蘊(yùn)兒你可讓爹好找!”
      蘊(yùn)兒怯怯地從廿九身后站出來:“蘊(yùn)兒知錯了,求爹爹別責(zé)罰廿九哥哥!
      最后長壽面也沒能吃上。
      廿九杖背二十,溫存蘊(yùn)閉門思過一月。
      給蘊(yùn)兒送飯的小姐姐心軟,偷偷把蘊(yùn)兒放了。蘊(yùn)兒帶著自個屋的傷藥直奔廿九的住處。廿九的室友早已外出,就只剩廿九半死不活地臥在床上。
      蘊(yùn)兒看著廿九化膿的傷口撲簌簌掉眼淚,直問為什么不處理傷口。
      廿九斂了眼皮,莊主早就給他安了個引誘少莊主的罪名,叮囑手下不準(zhǔn)給他上藥,是打算硬生生磨死他。
      他沒想到他不過是給蘊(yùn)兒下了碗面,就怎么觸怒了莊主;蛘哒f他不知道蘊(yùn)兒就是少莊主,又哪安了顆引誘少主的心。
      廿九更是不知道,莊主本來沒如何不滿廿九陪自己兒子過生辰,只打算按規(guī)矩杖背二十,以后隔離了兩人就罷了。
      可是蘊(yùn)兒被莊主丟回寢室之時,蘊(yùn)兒死死地抱緊莊主的胳膊,痛哭流涕為廿九求情。莊主冷著臉不予置聞。蘊(yùn)兒忿恨道,爹爹從來沒陪他過過生辰,沒給過他溫暖,廿九哥哥只是代替爹爹疼惜他。所以還請爹爹從輕責(zé)罰。
      誰知莊主暗自給廿九下了心懷鬼胎,妄圖通過耍小聰明把少主作踏板使的定論,讓莊主徹底放棄了廿九的價值。
      蘊(yùn)兒笨拙地給廿九上完藥,廿九昏昏沉沉睡過去了。蘊(yùn)兒直奔莊主書房。
      莊主勃然大怒,卻也拿幼子無法。最后只能合了蘊(yùn)兒心意,把廿九調(diào)到了蘊(yùn)兒房中。
      此事卻不是全然化解了的,最后放蘊(yùn)兒出門的小姐姐被牽連,小姐姐命薄,沒受幾杖就香消玉殞了。廚娘與萬象山莊的齟齬就是從這兒結(jié)下的。
      廿九也因此事胸中郁結(jié),雖然明里離蘊(yùn)兒更近了,私下的關(guān)系卻愈發(fā)遠(yuǎn)了。
      廿九的日子更加不好過了。但他依舊如常寵著蘊(yùn)兒。蘊(yùn)兒也意識到廿九的疏遠(yuǎn),享受著廿九的寵溺,卻明白廿九的點心越來越精致,花樣越來越多,可是名為溫情的味道變了。蘊(yùn)兒心中苦澀,無處可說。
      過了兩年安閑日子,廿九愈漸懷念起往日櫛風(fēng)沐雨,只爭朝夕的日子。天天困在房中廿九直覺自己周身筋骨都要僵了。
      蘊(yùn)兒個頭長得很慢,稚嫩的童氣卻在兩年間消散不少了。見廿九郁郁寡歡,蘊(yùn)兒心浮氣躁,腦中兩個聲音在斗爭,一個說還他自由,一個想把他攥在手中,糅進(jìn)血肉里。
      已然魔障了的蘊(yùn)兒拉了個刺青師傅回來。他本想給廿九刺個蘊(yùn)字,奈何剛開了個頭,廿九一臉心如死灰。蘊(yùn)兒推開師傅,伏在廿九胸口哽咽起來,廿九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拍了拍蘊(yùn)兒的背。
      此事之后,兩人關(guān)系突然好了。廿九開始像從前一般向蘊(yùn)兒絮叨。夜里廿九給蘊(yùn)兒捶腿捏肩放松筋肉。蘊(yùn)兒直抱怨自己根本不是練武的材料,莊里明明有那么多武功卓絕的師兄弟,為何他爹還要執(zhí)意要他習(xí)武。
      廿九道,你爹是希望蘊(yùn)兒傳承萬象山莊的武功,日后延續(xù)山莊的百年基業(yè)。
      蘊(yùn)兒道,廿九哥哥,你不用維護(hù)他了,我都懂,爹根本沒把莊里的師兄弟兢兢業(yè)業(yè)以及性命看在眼里,對他來說,你們命賤如蟻,只是他運作山莊的機(jī)器。而我是他這個剝削者的接班人。
      蘊(yùn)兒繼續(xù)說,前日里他向爹提議重擬山莊規(guī)矩,給莊內(nèi)人增添福利。爹怒道我只是個孩子,倘若我執(zhí)意想用那我那套理論管理山莊,也要等他入土了。那時我即使一把火燒了山莊也沒人敢反對。
      廿九聽蘊(yùn)兒循循道出內(nèi)心的想法,似乎冥冥窺得了莊主的良苦用心。莊主如今的操持或許是在為蘊(yùn)兒鋪路。有個成語叫欲揚(yáng)先抑,莊主大概是做了其中的“抑”字。
      武林人糾結(jié)人馬,欲圖圍攻勢頭正勝的魔教。萬象山莊自要出人出力。
      選拔代表的時候,莊主點了廿九的名。廿九了然,此去不會有歸期了。自己就當(dāng)是為山莊殉職,也拔除了莊主心頭的隱刺。
      臨行前廿九給蘊(yùn)兒作了一夜的思想工作。廿九信誓旦旦道,此去并無兇險,他一定一個指甲蓋都不會少地回來。
      蘊(yùn)兒送了廿九很遠(yuǎn),依稀見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鎮(zhèn)子。
      礙于莊主在場,廿九按捺住想上前一個擁抱的欲望,抱拳道了句:“少主,回去吧!
      颯然離去。
      這一去就是六年。當(dāng)年圍剿魔教,萬象山莊僅回來一個人。為此蘊(yùn)兒與莊主徹底決裂。這自是廿九不知道的。
      念酒側(cè)躺著,一手劃過溫酒的眉眼,最后停在溫酒的額上,那兒刺了一個“九”字。以前都是聽聞,如今日日思念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念酒卻有些不知所措了。
      重逢的一夜,他們的關(guān)系驀然就朝著難以言喻的方向突飛猛進(jìn)了。他甚至不知道他的蘊(yùn)兒何時對自己起了這種心思。而自己居然……蘊(yùn)兒對自己來說從來都只是個孩子,而自己居然猥·褻了自己曾捧在手心呵護(hù)的孩子……
      念酒被欲念支配,將溫酒壓在身下的時候,溫酒微紅的眼角噙著豆大的淚珠。他抽噎地環(huán)上他的脖頸,在念酒脖子上留下了一個齒痕,平息了六年來溫酒的煎熬。
      第二天一早念酒傳遞完消息回來,順便打了井水,擰了毛巾給溫酒紅腫的眼睛冷敷。溫酒不服氣,拉著念酒在床上滾了幾回合,終于接受了自己技不如人的事實。
      念酒在山莊滯留了半月。半月里見著溫酒處理公務(wù),抓出內(nèi)賊,籠絡(luò)人心。原來他的蘊(yùn)兒已經(jīng)能獨當(dāng)一面,卻還是無條件信任他。他身邊也培植起了心腹,雖然身份神秘,但溫酒說他自有分寸,念酒就打消了對那兩人的疑慮。
      八卦門出了狀況,念酒急切地想趕回去。溫酒攔了又放了人。
      念酒承諾,等平息八卦門的亂子就回來。溫酒瞇眼擺手,罷了罷了,只要他心里有他就好了。
      故事的最后,溫酒和溫卅坐在溫卅和廿九的房里。溫酒拿著從放里搜出來的瓷瓶輕嗅,無味。溫酒將其倒入茶水中,茶水慢慢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幽香。
      溫酒拍案:“好他個廿九,私藏極品!
      溫酒繼續(xù)道:“這是溫醫(yī)調(diào)制的藥酒,材料都十分金貴,對習(xí)武的人有極大的好處!
      “不要便宜他了,卅卅你喝了吧。我去找他算賬!
      溫酒邁出門檻,心道終于可以完結(jié)了。

      ··陸··溫亦。

      我給溫卅包扎傷口:“這回可把小崽子嚇壞了,他以后恐怕就怕了你了!
      “他是怕我了,不過不是我嚇的!睖刎Π醋∥业氖值,“那個打手是小溫亦給的致命一刀。打手胸口噴出來的血濺在我臉上,我整個人都懵了。小溫亦推開尸首爬過來擦我臉上的血,我下意識惡嫌地拂開了。小溫亦就那么攥著帶血的匕首懵懂地盯著我,我竟然萌生出懼意。他似乎察覺到我的想法,急忙丟了匕首,撲到我懷里哭!
      我道:“這就是你不去看他的理由?”
      溫卅道:“他好像懂我為什么排斥他。他是個早慧又冷血的孩子。我不去見他,他也不敢來見我。”
      “……”不過是個未開心智的孩子,至于么。
      隔天溫卅這個缺心眼的家伙就向莊主陳述了他的想法。莊主雙手撐起下頜,狐貍般笑道:“那就把他送到魔教去敲打敲打,我親自送過去!
      呵呵,莊主明顯的借公謀私,明明是借機(jī)去私會他的老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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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全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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