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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如果你困留在曾經(jīng)深刻的地方,沒人能看得見你。
你看著從你眼前流走的人,男生,女生,你會祝福他們吧,即使你曾經(jīng)與幸福擦身而過。
內(nèi)容標簽: 花季雨季 正劇
 
主角 視角
何焉
言陽
配角
梁矢哲


一句話簡介: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397   總書評數(shù):1 當前被收藏數(shù):1 文章積分:120,556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中短篇小說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7734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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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逝何尋

作者:司空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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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見到她是在她上高一的第一天。
      她與其他的孩子一樣,有著軍訓留下的深麥色的皮膚。我身體不好,所以始終蒼白。因此,我在那一片麥色的教室里,顯得有些突兀。不過,大概也只是我這么認為吧。
      她坐在第一排,老師的粉筆灰混雜著唾沫,有著飛揚跋扈的姿態(tài)。她微微地低下頭,有一點兒風從桌邊的窗戶吹進來,眼前的灰塵在溫暖的陽光里,飛舞得越發(fā)歡愉了。
      “帶著酒精的唾沫,吸多了會醉呢!彼p聲嘟囔著。她有著線條柔和的側(cè)臉和一副懶散不羈的表情。
      她把自己的胳膊伸直了放在我眼前, “我黑得實在太粗糙了。黑得一點兒生命力都沒有!彼醚芯康难凵穸⒅厦娴囊粋很大很大的蚊子包,“不過,如果我可以融進夜色里,蚊子眼神兒不好,會正好放過我的話我就認了!彼。
      “我叫何焉,人可何,正與焉!彼孟癜l(fā)現(xiàn)了我,她柔軟的指肚在那些模糊的字跡上一筆一筆地劃過,并輕輕地讀出那些字句。我享受著,這樣的撫摩,許久都未感受過的溫度。
      “我叫言陽,語言的言,太陽的陽。”她用歡快地語氣說著,指尖在我身邊很快卻很有力地一下下劃出那兩個字——言陽。我記住了,這么久了,終于又有一個孩子認識了我,并且,讓我也認識了她。
      “你的名字真不錯!”她對著我用一種拖得很長的聲音說著,“何焉……你父母給你取名字的時候,一定是一副很幸福的表情,覺得你的存在是一種恩賜,他們對你已經(jīng)沒有什么別的要求了,只要你這么好好的活著就能讓他們很滿足!”她收斂了些笑容,表情嚴肅,很有點兒算命先生的味道。
      看來這是個健談的孩子,讓她一個人坐,她大概是寂寞了吧。
      她的笑意忽地變得很濃,兩個很深的酒窩這時候盛滿了從窗外涌進來的陽光,有著夏天青草的味道。
      講臺上老師的聲音突然地就高了八度,她皺了皺眉,抬眼望向老師。我看到她仰起的下巴,有些青色的線條被牽扯著,微微地現(xiàn)出了些許輪廓。

      終究只是個16歲的孩子,有著在陽光下會罩上一層光暈的烏亮的頭發(fā)和嬰兒一樣稚嫩而細膩的肌膚。眼神就算時而顯出疲憊,甚至被一些淡淡的淤青牢牢地圈住,卻仍是那雙難以混沌的眼睛。沒有彌漫的大霧,也并非總是浸潤著什么似的水汪汪的折射著一些光彩。她的眼睛,只是黑白分明,偶爾混雜著些血絲,暈開一片昏黃。
      她戴眼鏡,在這個年齡的孩子里,這很正常。她平日里都隔著那兩片有些厚重的玻璃看著這個世界,偶爾光線從某個角度閃過,會在鏡片上滑出一條詭異的軌跡。寫東西或是趴著休息的時候,她會將眼鏡摘下來,單手的兩個手指捏著鏡架上抬然后頭微微地偏開些,耳邊的發(fā)會被牽扯住,顯得凌亂。
      她的一切動作,都透露出閑散的信息,她常穿男式的大襯衣和T恤杉,衣服太大了,她已經(jīng)很平的肩膀卻依舊無法把它們撐起來。于是她就像被裝進一個大大的袋子里,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袋子便微微地發(fā)生些騷動。有風吹來的時候,她的全身上下,就像是一棵枝葉并不茂盛的桂花樹,每一寸都在搖曳,每一個小的細節(jié)里,都是她隨性的昭示。
      她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樣,好靜卻顯得聒噪。她會談?wù)撍矏鄣臇|西,文學音樂動漫亦或只是一些沒來由的哲學和政治。但她顯然并不明白如何打扮自己。在這一點上,她遲鈍并且滿不在乎。她只是默默地堅持著一些她一直不想改變的東西。她說她沒有信仰,但她會跑去基督的教堂默默禱告。她說她以后總會相信一些什么,只是日子還長,她還年輕,雖然常常叫囂著年華已逝,但在父母開始抽折的皮膚面前,她沒有說自己已經(jīng)開始蒼老的資格。所以她不急,她對什么都不急,因為她相信,時間總會讓她漸漸明白一些現(xiàn)在還不明白的事情,她會有信仰的,那只是個時間問題。
      她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孩子。
      這是我唯一能夠評價她的句子。

      在這個平凡的孩子周圍,所有的人也只是平凡的。上天為神,下地成鬼,而夾在這天地之間的,就只能默默地平凡著,當著他們從遠古時代就延續(xù)著的人。

      梁矢哲,那個男孩子,有著黝黑的皮膚和瘦高的身材。
      每次他搶陽的東西吃的時候,陽總會瞪著眼睛看著他把一大袋子的零食很快地吞進肚子里,然后兩瓣嘴唇無聲地開合三次,直到他終于將嘴里的那一點兒碎屑也一點點像消滅階級敵人一樣的徹底剿滅,她會讓那無辜的唇開合第四次,并且伴隨著從齒縫間擠出的聲音:“上帝造人果然是不公平的!為什么有些人就可以吃了不認帳!我卻連喝水都要長肥……” 矢哲會抓起一旁陽的水壺,咕嘟咕嘟地喝上兩大口水,然后很大氣地抹去嘴角殘留的水跡,哈哈笑著說:“在上帝所造的物種中,只有一種動物符合喝水也長膘的特性,那就是……”他拖著長音,漸漸地退后,繞開身后的桌椅,然后猛然往后一跳并高聲叫出一個字——豬,隨后轉(zhuǎn)身就跑。而陽只能近似麻木地站在這里,搖搖頭,“每次都是這句,一點兒創(chuàng)意都沒有。”
      矢哲是個受女生歡迎的男孩子,我每次看到他的時候,也總會不由得臉紅,如果我的臉還可以有血色的話。他長得并非多么俊俏,但總有著男孩子特有的俊朗的笑容以及棱角分明的臉。他是個頗有味道的男孩子。每次他走過我身邊,我總能聞到他身上一種男子的汗味,這讓我仿佛想起了些什么,但那是多么遙遠的事情,男孩子的肌膚是什么樣的觸感,如今,我也已記不清了。

      我一直以為矢哲與陽會有一個結(jié)局,但他們一直都沒有什么,時間始終向前,他們的日子也一直繼續(xù),從未間斷,也未曾有過什么發(fā)展。發(fā)展,什么樣的才算發(fā)展了呢,我想要的又是什么樣的發(fā)展?或許他們之間的和諧和默契就已經(jīng)足夠溫暖,只是,我總是期待著一些什么,冥冥中像是那從前的一個朗夜所發(fā)生的一樣,可我知道,這樣的期待,若是實現(xiàn),便絕看不到大團圓的結(jié)局。于是我矛盾著。其實我無須如此的讓自己受苦,因為我的存在,其實完全不能左右什么,是的,我什么也做不了。

      陽總是在寫作業(yè)之前,靜靜地看一段小說。如果那書在5頁以內(nèi)無法吸引住她,她便開始寫作業(yè),如果5頁以后還沒有被關(guān)上的意思,那么她會順手將鬧鐘往前撥一個小時。
      她看的書太雜了,矢哲總是很大聲地喚她作“什錦丸子”。她對此并不表示厭惡。做一個“雜家”未必不好,只是她并不確信自己可以容納那么多雜亂無章的信息。矢哲亦對她沒有信心,他總是在看過她手里的書后,鏗鏘有力地說:“你會瘋掉的!币桓睒O致認真的表情!耙苍S瘋掉也不錯,”陽若有所思的說,“瀕臨崩潰的女子,更容易等到她所需要的男子……”每每這個時候,矢哲總會探探她的額頭。陽的劉海總是長著,不被注意地遮蔽著她的額頭以及眉眼。陽的頭發(fā)總是柔軟并且烏黑,輕輕地覆在矢哲的手掌上。這樣的動作,總在那一瞬間仿佛停止了一般,周圍的世界在一瞬間變得安靜下來。陽的眼眸因著再無發(fā)的遮蔽,而終于得見了陽光,那就像一個良好的凸透鏡,一切微弱的光線聚焦在那一點,有著灼灼的熱度。

      我不得不承認,我嫉妒她,嫉妒她的劉海,她的額頭,她的眉眼,我嫉妒她身體上的每一個細節(jié);蛟S,對于每一個在我眼前走過的人,我對他們都會有著一種最濃烈的情感——嫉妒,是的,因為他們有的我沒有,他們擁有的那再平凡不過的東西,卻是我強烈地渴求都無法實現(xiàn)的。

      陽不知從何時起開始執(zhí)著于一些特定的事物。她一直堅持看那幾個作者的作品,堅持聽那幾個歌手的音樂。她跟隨著他們的腳步,他們的每一本新書每一張新專集都能讓她狠狠地往前躍進一步。但這樣激烈的碰撞,常常令她疲憊不堪。每看完一本書,她都會一臉辛苦地靠在椅子上,把頭深深地仰起,直到脖子被扯得生疼,于是她輕輕閉上眼,并默默地用手指在桌上劃著字句:活著就好。

      矢哲會從陽的身后很突然地冒出來,用他那寬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托起陽的頭,那于他仿佛掌上明珠一般的模樣。陽并未把眼睛睜開,亦不會感到恐慌。她很明了地知悉矢哲的下一個動作會是什么。矢哲也只是無聲地做著那一切:他繞到陽的身邊坐下,將陽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我一直很訝異于他們之間的默契。那或許是天生地,一種本能。就像矢哲脖頸與肩膀間的弧度能正好與陽頭顱的曲線吻合一般,那是一個怎樣舒適的姿勢呢?我不知道。記憶里,只有那個夜里那個瘦削的男孩生硬的肩胛骨,鉻得我生疼。但,我能夠相信的是,那是一個幸福的姿勢,幸福到連疼痛也變成一種必不可少的元素。

      “這樣的書,縱使有營養(yǎng)也太損耗自己了。” 矢哲的這句話,從高一一直說到了高三。
      “有收獲就必須要付出些什么不是嗎?這是等價交換。”在陽讀高一的那一年,一本叫《鋼之煉金術(shù)師》的日本漫畫正在流行,陽用很長的時間看完了它,所有的一切都在合上書的那一刻忘卻了,可惟獨在陽的腦子里時時蹦出“等價交換”這四個字,這被書顛覆了的思想,卻令陽堅信著,從高一到高三,沒有變過。
      “那也該有個限度,你現(xiàn)在是入不敷出! 矢哲對于陽始終是無可奈何,明明知道自己的勸慰根本無法沖破陽堅持的城堡,融進她的心臟,他卻忍不住要一遍遍地嘗試著。他始終僥幸著,卻始終沒有得到好運氣。
      “書中的人物,永遠有著卓越的才華,縱使窘迫孤獨頹廢神經(jīng)質(zhì),他們的身邊卻總會有一個美好的天使一樣的人物。有本書上說,每個人都會受到天使的眷顧,那些在你最低落時出現(xiàn)在你身邊,幫助你度過難關(guān)的人,都是天使。但天使終歸不是屬于人間的,他們只能陪你走一小段路,然后離開,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在你的生命中出現(xiàn)?墒牵@世界有這么多人,一個人需要那么多的天使,天使一定也很忙的,總會有疏漏的。那些被遺漏了的靈魂,會不會最終也變成了天使,亦或他們的存在本就是一種天使的本質(zhì),待到需要時,便為那些命中注定的人奉獻自己,直到自己再也無能為力,然后消失。消失以后又會怎么樣呢?是不是可以輪回轉(zhuǎn)世,從此做一個可以有天使陪伴的孩子?”陽依舊緊閉著雙眼,她以為那樣就可以只看到自己臆想中的那個世界。又或許她太現(xiàn)實太理智卻又太向往那些明知不能逾越的領(lǐng)域,于是她決定小小地欺騙一下自己。直到有一天,分不清是真實的回憶還是夢里的遭遇的時候,或許,她會更幸福。
      “你讓我更堅定了我的原則,” 矢哲對于陽的疑問總會感到無所適從,那都是一些他從未想過,以致無法理解的東西。就像平行宇宙里的一顆小小的塵埃。他連平行宇宙的規(guī)則都不曾清晰,又何從知悉那小小塵埃的嘆息?于是他只能叉開話題,他的技術(shù)并不好,因此永遠是那么生硬并且突兀,“我只看我需要的書。”
      “需要的書嗎?”陽像所有的女孩兒一樣,在語言上有著天生的敏感。她明白,她想知道的東西矢哲不會告訴她答案,甚至,他永遠不會了解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并且庸懶的一面也告訴她,沒有必要在沒有結(jié)果的事情上多費力氣。于是她從不曾逼迫矢哲,她不需要他了解她,她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因此一切對她的了解都是謊言。而至少,矢哲不是那謊言的制造者。因著他的誠實,陽愿意對他述說囈語一般的心情。有些東西,說出來便會開心,盡管知道它們都只是隨風飄散,不會再有人了解這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故事。但這正是陽需要的,她需要這樣無人知曉的安全感。“作者們總把書里的人寫得那么與世界格格不入。但人總是社會的動物。之所以會顯得那么世外桃源,只是因為作者們只描繪了主人公內(nèi)心的一面。其實每一個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每一個人都不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還記得,最近學校里流傳的那個哨子的故事嗎?” 矢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說,“聽樓上的學長說,那是10多年前的事了。那個司機酒后架車,結(jié)果沖上了人行道,恰逢一個女孩子上完晚自習從里面出來,結(jié)果被撞個正著,當場死亡。跟著出來的男孩看見了這一幕,撕心裂肺的心情讓他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了死神,成為死神的奴仆,一百年后才能超升。但是死神答應(yīng)他用哨子留住那個女孩本該被死神吞噬的靈魂,于是哨聲便一直響一直響……”
      “哦,就是每次晚上9點的時候總會在小花園里響起的哨子聲吧。想要留住自己心愛的人的魂靈。但是,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标栭_始用手指敲擊桌面,一下,兩下,有節(jié)奏的。
      “你說真有這樣的事嗎?” 矢哲的聲音一下變得有些飄忽起來,十足地說鬼故事的語調(diào)。
      “留住自己心愛的人的魂靈嗎?其實,何必這么做呢,魂靈的時間會比一個人的生命更長久,等自己消失了以后,那個魂靈不是變得更孤單了嗎?既然上帝要讓他走,就該放手,上帝要帶走他的孩子,因為他可憐那個孩子在這個世間受的苦,那是對這個孩子的眷顧,是這個孩子的幸福。如今,違背了上帝的意愿。這個孩子的幸福將成為永遠背負著的雙背的痛苦。”陽的聲音里有點兒澀,天氣熱了,需要一些水分了。

      矢哲不再多說什么,他在思考著什么似的望著窗外,對他而言,女孩子的世界是他沒辦法理解的,之前,他也并不在意?墒牵兴耐纯,或許,這是他和我唯一的秘密,在那個有著濃烈的夕陽的傍晚,刺進窗里的陽光,砸在地上,迸裂開一地的金黃。矢哲打掃到最后,身上的汗水混雜著塵土讓他在太陽最后的掙扎里閃閃發(fā)光。他來到我面前,坐在陽的座位上,手指學著陽的樣子在桌上輕輕劃著字句:“我可以在這里聞到她頭發(fā)的清香,我可以在這里看到她眼里的黑白,我可以在這里聽到她沙啞的嘆息,可我,如何也沒有辦法理解她心里的那個世界。從前,我不在意,對于女孩子,那是些與我無關(guān)的生物,可是,她卻仿佛跟別的女孩子不同。因為她的不同,我想要理解她,進入她的世界;因為她的不同,我如何地努力也終究沒有辦法看到她眼里時時看到的春夏秋冬。因為她的不同,我愛上她;因為她的不同,我不可能與她相愛。何焉,你說,這算不算得上她心里隱藏的一種悲哀?”他趴在了我的身邊,夕陽的光線漸漸地斜了又斜,他的陰影一點點地變濃更濃,最后,與陽在這里的身影重疊在一起。一個男孩子的寂寞,一個女孩子的疲憊,一個同樣的姿勢,書寫著不同的故事,那些偶然的交集看起來也顯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陽亦睜開了她的眼,沒有了別的動作,眼前是一片湛藍的天空,被許多繁雜的枝椏分割離析。她仿佛從不曾真正看過矢哲一眼。她的眼里,好象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什么清晰的人影。她是個迷糊的人,有幾次迷失了回家的路,站在一個陌生的車站,望著自己的身影被燈光打在停在面前的公交車鋼鐵的外殼上。車子啟動了,身影于是跟著前行,留下了扭曲的印象,丟下她一個人依舊站在那里。身上沒有帶錢,手機忘了充電,電話卡遺失在了一個同樣被遺忘的角落里。于是,她登上一輛免費的觀光車,車上人很少,隨便找了個靠門靠窗的座位坐好,沒有目標地起程,但她知道她會有一個目的地,這輛車會帶她去。她一直都很喜歡坐車,身體跟著車子一陣陣輕微地搖晃。她也曾想過,這輩子就這么跟著一輛車去流浪,一站又一站,眼前的人一遍又一遍地流動著更換著,而她成為了那個局外的觀察者。是的,她以為只要她不動,她就超越了時間的控制,可以像神一般地默默看著一切開始結(jié)束,回環(huán)反復(fù)。但她也明白,沒有一輛車會始終帶著她,無論旅途多長,總會有一個叫終點的地方讓車子可以有理由把她拋下。而現(xiàn)在坐上的這輛車,只會反復(fù)著那些固定的風景,她還是會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一樣,走進了一個死循環(huán),怎么也出不來。她苦笑,有些輕蔑地翹起嘴角,她終究還是中了上帝的圈套,她終究不是神,她,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可憐人兒而已,僅此而已。

      “一會兒有場足球賽! 漫長的沉默之后,矢哲跳躍的聲音在這個空蕩的自習教室里響起。
      “恩,不錯啊,要加油!标柨偸锹肱牡穆曇粲兄仁刚艿哪新暩菀壮恋淼馁|(zhì)量。
      “這回的對手不簡單,要贏,恐怕要有一場苦戰(zhàn)! 矢哲稍稍直了直身子,“我恐怕要先過去做做準備活動了!
      陽抬起了頭,拉拉衣服上的褶皺,站了起來。
      “一會兒去看嗎?為我們學校加油! 矢哲也站了起來,抖抖腿腳,坐久了,身體也會僵硬的。
      “看情況吧,反正,你總會贏!标枬M不在乎的聲音總讓矢哲現(xiàn)出失望的表情。但很快,矢哲又會精神抖擻,滿面春風。因為,陽雖然總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但比賽時,他總能在攢動的人群里看到她的身影。所以,他心里總會小聲對自己說:“無論什么情況,反正,她總會來!

      球賽確實像矢哲預(yù)料的那樣艱苦,兩支都是市里的種子球隊,市里的錦標賽也都拿到過冠軍,以前也曾一度對擂,勝敗各半,不分伯仲。

      陽也確實來了,今天她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事讓她沒法脫身,于是她找不到理由不來這里。雖然,陽并不是個喜歡運動的人,對足球也只是保持著最基本的常識水平而已。但是,球場上奔跑的球員和球場邊高喊的人群是她所喜聞樂見的,她不知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習慣,不經(jīng)意間觀察著身邊的人或事。她覺得她可以看透一些動作下隱藏的心情,并且,她樂于品味它們。
      足球,在我的印象里只在世界杯的時候莫名地跟著班里的男生瞎扯哪個隊比較可能成為黑馬,女生們對那些球星的長相總抱有足夠的觀察力和熱情。
      而在陽看來,男生很多時候都是用一樣體育運動昭示自己。
      學校小,所謂的足球場寸草不生。下雨天,泥很滑,不停地聽到摔交的聲音,淺色的球服被沾染上各種形狀的射線,無以名狀的顏色,混著猩紅的血的味道。有男孩兒們心儀的女孩兒在旁邊打著把小傘,手里拿著毛巾和礦泉水,肩膀上有些水漬,顯得嬌小可人。男孩兒們?yōu)榇烁u力地摔倒了又爬起來。一切都是那么理所當然地進行著。心里的感覺隨著所寄托的東西流露。
      讓那些曾經(jīng)深刻的感情在一直作為載體的事物上結(jié)束,也是一種幸福。

      比賽結(jié)束了,矢哲以加時賽里的一記角球頭球入門結(jié)束了這場比賽。
      矢哲跑到場邊,陽卻已經(jīng)走了。
      總是這樣,在勝局已定的時刻,陽就會轉(zhuǎn)頭離開,沒有留連。
      矢哲雖然一直希望陽能夠像那些女孩子一樣,站在場邊,等待他帶著勝利的笑容跑到她面前,然后給他一個鼓勵的手勢,或者一個大拇指,或者一個勝利的V字。但矢哲也了解陽的個性,那是她不同的地方,是她吸引他的地方,沒有這些讓他偶爾失望的小細節(jié),就沒有他對她期待的眼光。
      而且,矢哲知道,陽會在那里等他。那個屬于他們所有的故事的小自習教室,那個有著刻著“何焉”兩個字的課桌的教室。
      于是,矢哲跑向那里,風刮過耳跡,那里有陽行走后留下的香氣,只有矢哲能夠感受到的氣息……

      這么多年了,每每我回憶著每一個從我眼前流過的孩子,我都不得不承認,他們都是那么的平凡,卻在我的記憶里,在每一個充斥著他們呼吸的空間里,存留著一絲絲痕跡,只要你愿意去了解,那一個個平凡卻不相同的故事,我都可以一點點地告訴你。但,人的時間終歸是有限的,沒有人能夠駐足聆聽,那些毫不相干的冗長的時光書寫下的故事。

      陽和矢哲也難逃這樣的命運,他們終歸是平凡的孩子。于是,三年后,他們也順利地從我的視線里消失了。

      而那個9點便會準時響起的哨聲,這么多年也一直從未停息。
      多少年了呢?我也記不清了。那場莫名的車禍是怎么發(fā)生的,那一幕早就淡漠在了時間長長的流動里。那個瘦削的男孩,發(fā)瘋一樣的呼喚,隨后,化作一聲聲不息的哨音,留下了我上浮的身體。于是,我留在了這里,留在了那些曾經(jīng)刻下的字跡里。
      可那個男孩,這么多年了,恐怕早已不在。而那哨聲,或許是一個又一個思念著的靈魂為那些活著亦或死去的人吹響的序曲。無論是死亡還是新生,那都是一段新的開始。

      哨聲又響了起來,我仿佛聽見了那個男孩的聲音。
      他說:“我終于找到了你,現(xiàn)在,我們是一樣的了,我們可以一起去我們一直想去卻沒能去成的地方!
      其實走過才知道,眨眼的功夫,便已是百年的輪回。
      他終于找到我了,在這已經(jīng)被忘卻了的時間背后,他拉起了我的手,終于要離開這里了,我的世界,開始在這里,結(jié)束在這里,而另一個開始,我要到另一個世界去……

      2005年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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