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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始】
——爸爸,什么是愛?
——愛,是有一天你會為了一個人,背叛整個世界。
木葉的秋天,總是來得那么不急不躁,捎帶的涼意緩緩融入風中,像是刀刃拂過面龐般的冰冷,那渲染出的金色和紅色卻又像是跳動的火焰,用生命的色彩演繹出死亡的氣息。
只著一襲單衣,赤著腳走在小徑上,懷里石斛蘭的花瓣微微顫抖著,不知是不是對這樣的涼意而感到少許的不安。稍稍猶豫了下,而后指尖輕輕觸碰著花瓣,一絲絲的綠意逐漸地滲透進去,那石斛蘭立刻綻放到極致,昂首挺立猶如戰(zhàn)勝的將軍。
走到盡頭,是一座孤零零的墳,前面立著的墓碑上極為簡單地刻著四個字——千手柱間。
這里面只有初代火影的一縷斷發(fā),被他的妻子細心地用綢帶綁好,放在柏木做成的棺材里,葬到了這個偏僻卻靜謐的地方,剛好對著終焉之谷的瀑布。
一切都只為了一個人前來祭奠的方便。
希羽突然地想要見這個人,于是便整理了一束石斛蘭,向扉間和美都打了聲招呼,便獨自一人離開,只是在臨走時,美都拉著他的手,欲言又止。
他懂,所以他在美都手心里輕輕畫了個圈,然后,他感到美都的靈魂顫抖了一下。
有些事情,終究是勉強不來的。
看不見被人贊嘆的絢麗景色,眼前躍動的往往是大片大片斑斕的靈魂火焰,所以能輕而易舉地看出這繁華之下藏匿的陰影,還顯青澀的面龐戴上了微笑的面具。
明明只有十五歲,卻也覺得滄桑。
放下懷里的石斛蘭,跪在墓碑前,指尖緩緩撫摸著冰冷的刻字,希羽突兀地想起綱手,那小小的孩子剛出生時,美都牽著他的手,指引著他觸摸女嬰稚嫩的臉頰,女嬰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肉呼呼的小手抓著他的手指,咯咯地笑著,又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生命的花朵正在綻放。希羽想起這句話,情不自禁地俯下身,親吻著女嬰的額頭,他沒有發(fā)覺,那時他的笑容,純真而又美麗。
只是,轉(zhuǎn)瞬即逝。
“不打算出來了嗎?”斂起蔓延的思緒,希羽抬起頭,語氣淡漠。
“我以為你不會理我!甭燥@沉悶的聲音自背后響起,來人將自己裹在黑色的長袍里,只露出一張畫著怪異花紋的面具,面具后的兩點紅芒像是深淵里綻放的妖嬈緋華。
“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呢……”微微低垂著眼簾,希羽答非所問,“你會來的,父親。”
“你這孩子……還是老樣子啊……”斑摘下面具,慢步走到希羽身旁,半跪下來,從側(cè)面握住了他的手。希羽的手一片冰涼,仿佛是從骨縫里散發(fā)出的寒意,越是看著溫暖越是覺得寒冷。
“手都這么涼了,怎么還不多穿一點衣服?”斑忍不住說教道。
“已經(jīng)習慣了……”希羽低下頭,依舊淡漠的說道。早已習慣的寒冷,早已習慣的寂寞,早已習慣的人情冷暖。
再冷的天氣,也比不過人心。
斑不再言語,只是默默地解開長袍,披在希羽身上,那濃重的黑色似乎要將希羽吞噬一般,看著這個景象,斑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終焉之谷一戰(zhàn)后,很多人都對爸爸的勝利而感到欣喜。”希羽突然出聲打破了這片寂靜,無神的雙眸望向遠方的天空,“只有扉間叔叔質(zhì)問爸爸為什么要欺騙所有人!
“當時我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雖然我也知道父親您沒死,但大概是因為還小吧,只會躲起來一個人偷偷地哭,意識不到這件事的重要性!
“直到后來我才知曉,父親您的存在對于這個世界意味著什么,倘若讓您活著,以您的野心和魄力必會做出驚天動地的事情來,可爸爸還是讓您活著……欺騙了所有人,只為讓父親您活下來!
“……說這些做什么?”斑有些煩躁地偏過頭。
“大概……是希望我也能遇到……像是爸爸一樣的人吧……”希羽微微揚起唇角,秋風似乎看到了他的笑容,輕輕帶動著他如絲綢般的黑色長發(fā)。一種向往,于心底流淌,開出一樹潔白的繁花。
絕艷三千世界。
“柱間那樣的人有什么好……”
“父親,您不坦誠哦~”
“這其中沒有關系,不過總有一天你會遇到適合你的人……我覺得花容那丫頭就不錯!
“我只把花容當妹妹而已!
“可我看她就很喜歡你!
“哪有父親您當初的魅力大呢~”
“你再這么毒舌的話會早死的信不信!
“呵……也許吧!
溫馨的對話,隱匿了兩人各異的心思。
越是美好的東西,越是想要將之墜入深淵。
這一場夢魘,如影隨形。
兩年后,宇智波希羽遇敵襲而身亡,享年17歲。
【終】
——父親,什么是愛?
——愛,是有一天你會為了一個承諾,傾覆整個天下。
這里是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平整的地面上,一抹抹血色勾勒出一個巨大的法陣,斑站在法陣邊上,神色復雜地看著躺在法陣正中央,如白紙般單薄,毫無生氣的希羽。
不知從哪里傳來的竊竊私語,在這黑暗的空間里逐漸蔓延,打破了原來的寂靜,最后從各個角落聚集到一起,盤旋在希羽身體的正上方。而法陣則微微泛起紅光,像一只巨大的眼,正從瞌睡中緩緩清醒過來。
“儀式,開始。”低沉威嚴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并在這里,久久回蕩著。
無處可避的惡念,滾燙粘稠的鮮血,近在咫尺的愛人,生與死的糾葛……希羽猛地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喘著氣,而后又痛苦地將臉埋在膝間,抱著雙腿蜷縮著,試圖將這噩夢般的記憶從腦海中刪去,然而,徒勞無功。
漸漸的冷靜下來,希羽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坐在一張床上,環(huán)望了四周,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靈魂存在的跡象,不由得感到了幾分疑惑。
難道我沒有死嗎?希羽這么想到,可是又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靈魂專精的他自然可以分辨出自己有沒有死去過,但正是因為這樣,才會有深深的疑惑。
誰復活了我?我現(xiàn)在又在哪里?將要面對的又會是什么事情?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弄得希羽有些煩躁,再加上還沒有從愛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打擊中恢復過來,可以說現(xiàn)在的希羽心情十分的糟糕,能勉強冷靜下來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畢竟,也只有十七歲。
突然間,希羽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右手急忙附上腹部,掌心隔著薄薄的衣料,感覺到一道長長的傷疤在腹部猙獰地盤旋著,希羽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醒了啊,不再躺會嗎?”空間突然一陣波動,斑出現(xiàn)在房間里,依然是一身純黑的長袍,只是換了一個獨眼的面具。
希羽只是恍惚,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一雙眼越發(fā)越的空洞,斑見狀,同樣選擇了沉默。
“你想做什么?”半晌后,希羽嘶啞著嗓子開口道。
“我需要你的幫助!卑咧苯亓水?shù)恼f了出來。
“就為了你那可笑的野心?”希羽莞爾,隱隱有幾絲不屑。
“我所想的,絕對會實現(xiàn)!卑咂届o的說道,獨眼里卻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狂熱。
“你的計劃,跟我又有什么關系?值得你大費周章的來復活我!”
“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兒子,也是我唯一的牽掛。而且你流著我的血,我能真正信任的,也只有你了!
“那么……我肚子里的孩子呢……他們……也流著你的血啊……”希羽的聲音逐漸地黯然下來。
“……復活儀式里我已經(jīng)獻祭了左眼,為了接下來的計劃,我不能再冒風險了!卑哌是很平靜,仿佛是在談論跟他毫無關系的一件事。
“我不會原諒你的,宇智波斑!毕S疣袜偷匦Γ缫粸┧浪愕捻雍龅穆萜鹨粚拥募t,深沉而又憂傷。
斑看見了,卻也當做沒看見,只是在走出門時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看來……該好好磨一磨你的性子了!
希羽很快就知道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他的查克拉被全方位地封印,手腳被鐐銬縛住,冰冷的鎖鏈纏在身上,就這樣禁錮在小小的房間里,連陽光都成了奢望。從未想到有一天會有這般的處境,還是自己的父親親自執(zhí)行,一切的一切,讓希羽感到不寒而栗。
失去了自由,斷絕了希望,以愛的名義,不斷去傷害。
斑知道這么做希羽絕對不會屈服的,只是在水之國的一些事情,讓斑不得不盡快趕過去,所以只能暫時先關著希羽,免得他逃出去。至于希羽會不會尋死,斑有那個信心保證他不會做。
柱間,這個孩子是像你,可是也更像我呢。輕輕將兜帽覆上,斑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地揚起。
三個月過后,斑再次踏進這個房間時,希羽只是抬頭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繼而低下頭,不再去理會他。
“其實我一直想建立一個和平的忍者世界,就像以前你爸爸跟我說過的一樣,雖然他已經(jīng)死了,但這也并不妨礙我將這個計劃繼續(xù)進行下去。”斑取下面具,盤腿坐在希羽面前,慢悠悠的說著。
“我需要實力、財力、人力以及勢力,光靠我自己是無法完全辦到的,而且我也不用跟你隱瞞,你也應該能感覺到我身體的狀況,也許我能撐過幾年,也許下一秒我就會死,但我的計劃絕對不是短時間就能過完成的,希羽,你要知道,我沒有選擇了!
“你還年輕,你的成長空間比我要大得多,所以我決定在我死后把一切都交給你,我相信你絕對能做到的。想一下,在這個腐朽混亂的忍者世界里建立一個全新的秩序,讓人們不再有戰(zhàn)爭,不再有不幸,不再有無用的死亡,無論是誰都能幸福美好地生活在一起,難道你不覺得很好嗎?”
“不要不相信我說的話,只要你接手我的計劃你就會明白,所以你不需要質(zhì)疑,也不需要猶豫,你只需要按照我所說的去做,就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結(jié)局!
希羽明顯的有些微的動搖,但斑知道,這還不夠徹底,希羽和柱間雖然同樣是溫厚而心懷天下的人,不過希羽的骨子里,還有足夠的瘋狂和偏執(zhí),只需輕輕將表面的血肉剜開,裹藏在里面的東西就會被一點一點釋放出來。
斑也隱隱感覺到,希羽的內(nèi)心深處匿著一種毀滅欲,一如他背后綻放的紅蓮。但斑不在意。畢竟,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世界,必將把舊的世界全部摧毀。這樣很好,不是嗎?
“還有……你不希望死去的孩子復活嗎?”宛如惡魔的低語,在耳邊響起,希羽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想蜷縮起來,縛住身體的鐵鏈嘩嘩作響。
“答應我,希羽……答應我,我的兒子……答應我……”
“……我答應……”
這一刻,注定了沉淪。
“聽話的孩子……”斑笑笑,輕輕抬起希羽的下巴,唇湊上去,覆上了希羽的唇,像是簽訂了一份契約,釘死了希羽的一生。
原諒我,我真的沒有時間了,可是,好不甘心,這個承諾,我和他的承諾……
希羽再次出現(xiàn)在陽光下時,學著斑那樣戴上了面具,用黑色裝飾著自己,唯一不同的是,希羽剪短了自己一頭及腰的長發(fā)。
剪短三千煩惱絲,笑此生執(zhí)迷不悟。飲盡一杯經(jīng)年血,任紅蓮如火如荼。
斑將一部分事務就此交給了希羽,把身邊唯一可用的絕也派給了他。當希羽第一次看到這個由柱間的細胞融合進植物體內(nèi)而形成的生命體時,心情很是復雜,他知道斑已經(jīng)把柱間的身體運用到各種實踐當中,甚至于連地下的那個“柱間”的存在也知道,因為……他的孩子也在那里。
“柱間說過,我怎么用他的身體都無所謂。”斑這么說道,臉上是滿不在乎的表情,“我生你的時候他跟我說的,那次我可是咬下了他一大塊血肉呢~”
不在乎的話,為什么靈魂會有那么痛苦的波動?希羽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問出這一句話。其實,他是懂得的,只是愛情去得太過蒼白,他還來不及細細體會。
隔了幾年,本來身體已經(jīng)很勉強的斑突然失蹤了,再回來時竟變得不太一樣了,希羽看不見,只能感覺到斑身上的壓迫感陡然變重。
“這是輪回眼,憑著它我還可以再活得久一些,不過……”后面的話斑沒有說下去,希羽也懶得去問,反正他只要按著斑的指示去做就行了,其他的,無需關心。
然后,流年飛逝,希羽在其中去了兩次木葉,一次是扉間的葬禮,一次是美都的葬禮,他也只是在人們看不見的角落里默默悼念,卻不曾出現(xiàn),生他養(yǎng)他的木葉,如今已經(jīng)容不下他的存在了。
斑在的每一個夜晚,希羽都會找各種理由和斑睡在一起,倚在斑的懷里,感受著斑的氣息,才能安心地入睡。恨終究是抵不過對親情的極度渴望。
斑還有夢想和野心,而他,只有斑了。
所以他對未來感到莫名的恐慌。
這一切直到斑覆滅了宇智波一族后再次倒下為止。
“這次……看來是真的不行了……一切……都要靠你了……”斑的臉色蒼白無比,強打著精神從床上坐起來,“等……輪回眼成熟了……你再用輪回天生術……這樣……我會獲得更為強大的力量……”
希羽只是默然地坐在一邊,待斑把全部交代完,才低低地應了一聲。
把斑的身體安排好,希羽帶著絕來到終焉之谷,就那么站在瀑布之前,任飛濺的水花沾濕了面龐,如一具歷經(jīng)滄桑的雕像。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宇智波斑!敝钡浇^無聊得晃著葉子時,希羽才突然開口道。絕怔了怔,不由得去注視希羽的臉,那雙空洞茫然的眼睛此時染上了詭異的紅,黑色的紋路在其中逐漸蔓延開來,邪魅的笑容里似乎含著不惜一切的癲狂。
這是絕第一次看見希羽的萬華鏡,也是最后一次。
從那天開始,宇智波希羽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比以前更為瘋狂的宇智波斑。
或許,當希羽在那個房間里醒過來時,生命便永遠停留在了十七歲。
歲月無聲無息地流逝著,希羽樂此不疲地以宇智波斑的名義,欺騙著世人。偶爾心血來潮,會扮成一個笨拙的新人,讓別人阿飛阿飛的這樣叫著使喚,或者去木葉看看那個上串下跳的九尾人柱力鳴人,試圖從他身上找出當年跟自己爭斗的四代火影的影子。
希羽做了無數(shù)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在斑的預想范圍之外,就連在山洞里跟佐助的對話也是如此。他流著那兩人的血,對于他們的事情再清楚不過了,所以說起話來毫無破綻。
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在五影會談時跟鳴人的見面,希羽想起了自己久違的身份,同時也莫名的希望鳴人真的能如預言之子那樣,將這場錯亂的夢打碎。
他覺得累了。
于是兜將那個棺材展現(xiàn)出來時,希羽知道機會來了,他推動了忍界大戰(zhàn)的進程,甚至不惜將十萬個白絕投入戰(zhàn)場,只為在這個游戲里添上聲勢浩大的一筆。
親手剜下的左眼還靜靜地浸泡在玻璃瓶中,希羽默然靜立,看著天邊最后一縷陽光被云彩吞沒,異色的雙瞳閃過一道莫名的光芒。
“一切……都該有個結(jié)果了……”
輕輕一聲嘆息,而后帶動著六個人影向遠處奔赴,那里,是斑所在的地方。
【END】
插入書簽
也許斑在以前會對自己的孩子很好……
但私認為在族人反對時斑的心理已經(jīng)有些病態(tài)了……
而且斑的野心很大,他的目標也很大,但本來美好的理想?yún)s被硬生生扭曲了……
這是現(xiàn)實的悲哀,也是人心的瘋狂……
或許,對于斑來說,越是臨近死亡越是不惜一切……
斑對希羽,正是以愛的名義,不斷去傷害……
斑很清楚,但也只能如此……
因為他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了……
宇智波希羽這個人物,他作為柱間和斑的兒子……
他繼承了兩人的性格特點……
就像斑說的一樣,他像柱間,但是也更像斑……
希羽的性子本應是溫厚從容之類的,但只要一激發(fā)他骨子里的兇性,那保證比斑更瘋狂和偏執(zhí),越是壓抑反彈就越大……
正如他背上的紅蓮所象征的一樣,是濃烈,絕望,破碎和不惜一切……
將自己偽裝成斑,是希羽覺得孤獨的一個表現(xiàn),他沒有目標,沒有希望,只有斑的托付……
他活在自己的夢魘之中……
所幸,在最后的時間里,他選擇親手結(jié)束這段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