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if you
沈敬言第一次見到林墨,是在民政局門口。那年他三十歲,剛結束一段無愛的婚姻,而林墨只有八歲,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校服,瘦小得像根豆芽菜,怯生生地攥著衣角,眼睛里是與年齡不符的死寂。
沈敬言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fā),看著林墨,像小時候的自己。
“以后,我就是你監(jiān)護人了!鄙蚓囱缘穆曇艉退娜艘粯,帶著常年身居高位的清冷,沒什么溫度。
他沒動腦子就收養(yǎng)了這個小孩。
林墨沒說話,只是低頭,輕輕“嗯”了一聲。
沈敬言給了林墨一個家,物質上從未虧待。他教他讀書寫字,帶他出席一些必要的場合,告訴他什么是規(guī)矩,什么是體面。林墨很乖,像一株沉默的植物,安靜地吸收著沈敬言給予的一切,努力長成他期望的樣子。
只是,這株植物的根,悄悄纏上了滋養(yǎng)他的那棵大樹。
林墨的身體狀況很差,沈敬言帶他去醫(yī)院檢查了全身,看著密密麻麻的報告單,心中微微泛酸。
現(xiàn)在林墨是沈敬言的小孩,他再也不需要受任何委屈。
十三歲那年,林墨發(fā)了高燒。
窗外的梧桐葉被晚風卷著打旋,客廳的落地燈亮著暖黃的光,卻照不進沈敬言眉宇間的沉郁。
他是被一陣壓抑的咳嗽聲驚醒的。
推開客房門時,林墨正蜷在被子里,肩膀微微聳動,每一聲咳嗽都像是從胸腔深處扯出來,帶著氣音,聽得人發(fā)緊。沈敬言走過去,沒開燈,借著走廊透進來的微光,看到少年露在被子外的脖頸泛著不正常的紅。
“林墨?”他放輕腳步,蹲在床邊。
林墨咳得厲害,聽到聲音才勉強睜開眼,視線模糊里辨出是他,喉嚨發(fā)緊地擠出一個字:“爸……”
沈敬言沒應聲,直接伸手貼上他的額頭。那溫度燙得他指尖一縮,心頭跟著揪緊——比上次發(fā)燒要燙得多。
“起來,量個體溫!彼穆曇舯绕綍r低了些,帶著不易察覺的急。
林墨想撐著坐起來,卻沒力氣,剛抬起一點就晃了晃。沈敬言伸手扶了把,干脆直接將人半攬在懷里,另一只手去拿床頭柜上的體溫計。林墨的身體很燙,隔著薄薄的睡衣,熱度像要滲進他的皮膚里。
林墨被他圈在懷里,鼻尖縈繞著熟悉的雪松味,那是沈敬言身上常年有的氣息。他燒得暈乎乎的,下意識地往那片溫暖里靠了靠,睫毛濕漉漉地顫著,像只受驚的小獸。
沈敬言動作一頓,手臂卻收得更穩(wěn)了些。
39度5。
他把林墨放回床上,轉身去擰毛巾。冷水浸過的毛巾剛貼上額頭,就被林墨猛地偏頭躲開,嘴里含糊地哼唧:“涼……”
“忍忍,退了燒就不難受了!鄙蚓囱灾匦掳衙矸蠛,這次用手掌按著,指腹不經意蹭過他滾燙的臉頰。
林墨沒再躲,只是睫毛在他手背上輕輕掃了掃,癢得他心里發(fā)慌。
喂藥時,林墨抿著干裂的唇不肯張。沈敬言耐著性子哄:“張嘴,咽下去就好了!
對方還是不動,眼睛半睜著,水汽氤氳地看著他,像在撒嬌,又像在委屈。沈敬言沒轍,只能放緩了語氣,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縱容:“聽話,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這話似乎戳中了林墨的軟肋,他皺了皺眉,終于慢吞吞地張開了嘴。藥片入口的瞬間,他下意識地想咳,沈敬言早有準備,遞過溫水,看著他仰頭咽下去,喉結滾動的弧度在燈光下格外清晰。
后半夜,沈敬言沒回房。
他搬了張椅子坐在床邊,每隔半小時就換一次毛巾,摸一次體溫。林墨睡得不安穩(wěn),總是翻來覆去,好幾次差點滾下床,都被他伸手撈了回來。有一次,少年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腕,滾燙的指尖攥得很緊,嘴里低低地叫:“……別走!
沈敬言僵了一下,低頭看著他燒得通紅的臉,最終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天光泛白時,林墨的體溫終于降了些。他不再折騰,呼吸平穩(wěn)下來,眉頭也舒展開了。沈敬言替他掖好被角,起身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半邊身子都麻了,手腕上還留著少年攥過的紅痕。
他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晨光透過窗簾縫隙落在林墨臉上,柔和了他的輪廓。這個他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此刻安靜地躺著,褪去了平日里的小心翼翼,露出最本真的脆弱。
沈敬言喉結動了動,轉身輕輕帶上門,把一室的安寧和暖意,都留在了那扇門后。迷迷糊糊中抓著沈敬言的手不肯放,嘴里喃喃地叫著“爸爸”。沈敬言守了他一夜,第二天清晨,林墨醒來,看到沈敬言眼下的烏青,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那聲“爸爸”哽在喉嚨里,變成了小聲的“沈先生”。
沈敬言皺了下眉,沒說什么。
他以為只是林墨不喜歡這個稱呼罷了。
十五歲,林墨個子躥得很快,眉眼漸漸長開,有了少年人的清俊。他開始下意識地模仿沈敬言的樣子,穿相似風格的襯衫,用同一款香水,甚至連說話的語調,都染上了幾分相似的沉穩(wěn)。
沈敬言察覺到了,他開始刻意保持距離。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揉他的頭發(fā),不再和他一起窩在沙發(fā)上看電影,甚至連吃飯,都常常因為各種工作而錯開。
林墨感覺到了那份疏離,像一把鈍刀,慢慢割著他的心。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只能更加小心翼翼,更加努力地去討好,去靠近。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像瘋子一般,貪婪的吞噬著沈敬言的溫柔。
他不想讓任何人接近沈敬言,越發(fā)淪陷。
十七歲生日那天,林墨鼓足勇氣,在沈敬言書房門口等他。沈敬言回來時,看到少年手里捧著一個小小的蛋糕,眼里有期待,也有不安。
“沈先生,生日快樂!绷帜穆曇粲行┌l(fā)顫,他其實想說的是“我喜歡你”。
沈敬言的目光落在蛋糕上,又移開,淡淡道:“我還有事,你自己吃吧。”說完,徑直越過他,進了書房,關上了門。
那扇門,像一道鴻溝,徹底隔開了兩個世界。
林墨手里的蛋糕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像他那顆同樣破碎的心。
十八歲,林墨考上了外地的大學,很遠,幾乎橫跨了整個中國。他沒有告訴沈敬言他報了哪里,只是在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天,平靜地收拾了行李。
沈敬言看著他收拾東西,始終沒有說話。直到林墨拉著行李箱走到門口,他才終于開口,聲音沙。骸霸谀沁,照顧好自己!
林墨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然后關上了門。
門關上的瞬間,沈敬言靠在墻上,緩緩滑坐到地上。他手里攥著一張照片,是林墨八歲時的樣子,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抓著他的衣角,眼睛亮晶晶的,像有星星。
他怎么會不知道林墨的心思?從很早以前,他就察覺到了。那份過于熾熱的眼神,那份小心翼翼的依賴,那份超越了父子的占有。
他都懂。
可他是他的養(yǎng)父,他比他大了二十多歲,他不能,也不可以。
他只能推開他,用最冷漠的方式,逼他走,逼他去尋找屬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困在這段注定沒有結果的感情里,毀掉一輩子。
他以為自己做得對,以為時間會沖淡一切。
可當房子徹底空下來,只剩下他一個人時,他才發(fā)現(xiàn),心里那個被他刻意忽略的角落,早已被那個少年填滿,如今空了,只剩下呼嘯的冷風。
林墨在外地,很少回來。偶爾打電話,也只是寥寥幾句,客氣又疏離。
他交了朋友,也試著去接觸別人,可心里那個位置,始終空著,誰也填不上。
沈敬言的日子,依舊按部就班,只是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孤獨。他常常坐在林墨以前的房間里,一坐就是一下午。房間里的一切都保持著原樣,仿佛主人只是出去散步,隨時會回來。
五年后,林墨回來了一次,是因為沈敬言病倒了,很嚴重,急性胃出血,差點沒搶救過來。
林墨在病床前守了三天三夜,沈敬言醒來時,看到他眼下的烏青,和當年他發(fā)燒時,自己守在他床邊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
“你回來了!鄙蚓囱缘穆曇艉芴撊。
“嗯!绷帜穆曇粢埠艿,聽不出情緒。
沈敬言看著他,五年不見,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澀,變得更加成熟穩(wěn)重,眉眼間,有了他自己的影子,卻又完全不同。
“謝謝你!鄙蚓囱蚤]上眼,不敢再看他。
林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病床上的人。他瘦了,也老了,鬢角甚至有了幾縷白發(fā)。這些年,他過得似乎也并不好。
可那又怎么樣呢?
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再也無法彌補。
沈敬言出院那天,林墨沒有去接。他留下了一張銀行卡和一封信,然后再次離開了這座城市。
信上只有一句話:“沈先生,保重。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沈敬言拿著那張薄薄的信紙,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眶泛紅,直到淚水模糊了字跡。
他以為自己推開他是為了他好,卻不知道,那把推開他的手,也同時將自己推入了無盡的深淵。
城市的燈火依舊璀璨,可沈敬言的世界,卻只剩下無邊的黑暗和悔恨。
他贏了所謂的“倫理道德”,卻輸?shù)袅四莻曾經滿眼都是他的少年,輸?shù)袅俗约汉蟀肷械墓狻?br>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林墨,站在陌生的街頭,看著萬家燈火,終于忍不住,蹲下身,失聲痛哭。他用了五年時間,試圖忘記,卻發(fā)現(xiàn),那個人早已刻進了骨血里,無論走多遠,都無法擺脫。
可是林墨真的忘了嗎?
他現(xiàn)在只對沈敬言有著對爸爸的愛嗎?
林墨鉚足了勁向上攀,成為了別人眼中的精英。
再次見面是在酒會上,已經步入中年的沈敬言在外人看來還是雷厲風行,不過更多人的目光還是放在林墨身上——22歲海歸博士。
林墨炙熱的目光落在沈敬言身上,從頭到腳,最后鎖定在他的指尖。
是一枚戒指。
“爸爸結婚了?”
“嗯。”
沈敬言其實在領養(yǎng)林墨后連女朋友都沒談,一方面是因為那段婚姻,一方面是因為林墨。
可林墨卻當真了。
他通知所有人撤離把門窗緊閉。
“沈先生,喝杯酒吧!
他們把酒一飲而盡。
不久,沈敬言感受到身上的燥熱
他咬著牙,想拿出手機叫助理來接,指尖卻抖得連屏幕都劃不開。那股熱意已經燒到了四肢百骸,理智的堤壩搖搖欲墜,身體深處叫囂著渴望觸碰,渴望降溫,渴望……某種無法言說的慰藉。
那股燥熱還在蔓延,理智的弦?guī)缀跻罃唷5涣帜〉牡胤,那點涼意順著皮膚一點點滲進來,像一道微弱的光,劈開了混沌的熱浪。
“爸爸,我來幫你!
水滴順著發(fā)梢往下掉,落在鎖骨窩里,又滑進衣領,消失不見。沈敬言的目光追著那滴水,直到它隱沒,才猛地移開視線,落在窗外的黑夜里。
地下室的燈泡忽明忽暗,映著林墨臉上近乎病態(tài)的癡迷。
一夜荒唐。
在離開沈敬言的時間里,林墨常蹲在角落,指尖輕輕撫摸著相框里沈敬言的照片,那是他偷偷剪下來的,西裝革履,眉眼清冷,和記憶里無數(shù)個清晨他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重合。
“沈先生,你看,這里多好。”林墨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像夢囈。
“這里沒有別人,只有我們!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雪松香氣——那是他模仿沈敬言慣用的香水調,兌了水,每天往空氣里噴一點,騙自己對方還在身邊。
林墨現(xiàn)在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抱著沈敬言穿過的一件舊襯衫,坐在地下室的地板上,一遍遍描摹照片上的眉眼。襯衫的袖口被他磨得起了毛,上面還殘留著若有似無的氣息,那是他唯一的慰藉。
“他們都說我瘋了!
他把臉頰貼在冰涼的相框上,笑得天真又殘忍。
“可他們不懂,我只是太愛你了呀,我親愛的爸爸!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伸出舌頭,輕輕舔過相框邊緣,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占有欲。
“誰也搶不走,誰也不能碰。碰過你的人,都該消失的,對不對?”
地下室的門被鎖得很緊,鑰匙就藏在他貼身的口袋里,和那張照片一起,被體溫焐得溫熱。
那夜之后,林墨又回到了地下室。
他知道沈敬言在找他,也知道外面的人都在找他,但他不怕。
等再過些日子,等沈敬言想通了,他就把沈敬言也接來這里。
這里沒有陽光,沒有外人,只有他們兩個。
他會像以前一樣,每天給沈敬言做飯,燙襯衫,會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哪怕對方只是坐在那里看書。
他會把所有可能搶走沈敬言的東西都毀掉,包括沈敬言眼里那點不屬于他的疏離。
林墨低頭,在照片上沈敬言的唇瓣位置,輕輕印下一個吻,眼神偏執(zhí)而狂熱。
“沈先生,等我。”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永遠,在這座他親手為兩人打造的,沒有出口的牢籠里。
沈敬言找到這里時,他看著林墨拿著自己的照片做著不可述說的事情。
“你個瘋子!
“嗯!
林墨自顧自的起身去拿了一把小刀。
刀刃觸碰到皮膚的瞬間,像有細密的冰針突然扎進肌理,起初是尖銳的刺痛沿著神經竄動,隨即溫熱的液體爭先恐后地涌出,將那種銳痛暈染成持續(xù)的灼燒感。指節(jié)因突如其來的刺激微微蜷縮,傷口邊緣的皮膚仿佛被無形的線拉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細微的抽痛,血珠順著指縫滴落在白色瓷磚上,像綻開了一朵朵轉瞬即逝的紅梅。
這種疼痛混雜著皮膚組織被撕裂的鈍痛,以及血液流失帶來的輕微眩暈,卻又異常清醒地提醒著身體的存在——原來疼痛是如此具體的東西,帶著鐵銹般的腥氣,在神經末梢反復碾過。
林墨知道這樣刺激沈敬言是最有用的。
沈敬言反應過來后立馬開始止血,雙眼猩紅,哽咽的說著:
“林墨,我愛你。”
“我不做你爸爸了好不好?”
林墨清醒之后,裝糊涂問沈敬言他說了什么。
“別裝了!
那天雨下得很大,砸在窗玻璃上噼啪作響,把客廳的光線壓得昏沉。
沈敬言坐在沙發(fā)里,指尖夾著支煙,沒點燃。他垂著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淺影,側臉線條冷硬,像被雨水洗過的青石。
“抽嗎?”沈敬言抬眼,聲音很淡,把煙盒往他那邊推了推。
林墨沒接,反而俯身,指尖捏住他唇間那支沒點燃的煙,輕輕抽了出來。
沈敬言又叼了一支,此刻微微偏頭,用那支煙的煙尾,去碰林墨剛含過的地方。
“你以后不止是我的爸爸了!
空氣陷入沉寂。
不知是誰先起的頭,調子很輕,像被月光泡軟的棉線,一點點牽出來。
“Everything's gonna be okay...”
是BigBang的《If You》,旋律里裹著潮濕的遺憾,適合這樣安靜到能聽見呼吸的深夜。
沈敬言的聲音低,帶著點煙酒浸過的沙啞,唱到副歌時會不自覺地放輕,像怕驚擾了什么。
林墨跟著哼,他嗓音還帶著沒褪盡的清亮,卻唱得很緩,每個音符都像含在舌尖滾了滾,才輕輕吐出來。他沒看沈敬言,視線落在窗外那棵老梧桐上,月光把枝椏拓在玻璃上,像幅褪色的畫。
“if you…If you...”
唱到這句時,兩人的聲音莫名地重合了。沈敬言指尖的煙抖了抖,抬頭時,剛好撞見林墨轉過來的目光。月光落在少年眼里,亮得像揉碎的星子,里面有太多沒說出口的話——那些年被推開的距離,被刻意忽略的眼神……
沈敬言移開視線,喉結動了動,接著往下唱,聲音卻啞了半分。他想起很多年前,林墨剛到他家時,怯生生地跟著收音機哼歌,跑調跑到離譜,卻會在他看過去時,立刻紅著臉低下頭。
時光真是殘忍,把那個怯生生的孩子,長成了如今能與他并肩看月光的模樣,卻也在兩人之間,刻下了道跨不過去的鴻溝。
林墨沒再唱,只是靜靜地聽著。沈敬言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里蕩開,帶著種克制的溫柔,像在對誰道歉,又像在對自己告別。唱到最后一句時,他停了下來,煙蒂在指尖轉了個圈。
“唱完了!彼f,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
林墨“嗯”了一聲,伸手拿過他指間的煙,按在旁邊的煙灰缸里捻滅。指尖不經意碰到他的指腹,像有微弱的電流竄過,兩人都沒動,任由那點溫度在皮膚上停留了幾秒。
“爸爸!绷帜鋈婚_口,聲音很輕,“這首歌,有點難過!
沈敬言沒回答。窗外的月光又移了寸,落在他鬢角的白發(fā)上,泛著細碎的光。他想起剛才林墨眼里的星子,想起那句沒唱完的“If you”,忽然覺得,有些遺憾,或許從一開始,就注定要跟著月光,在無數(shù)個深夜里,反復回響。
客廳里重新安靜下來,只有月光還在慢慢淌,像首沒唱完的歌。
“??? ????,
試著經歷離別,
?? ??? ??? ??? ???,
必須要忘記你但是并不容易,
???? ? ????? ????,
望著漸行漸遠的那個背影,
?? ?? ?? ????,
化成小小的一個點消失不見,
??? ??? ??? ??,
如果和誰見面是否能得到安慰,
? ??? ?,
想起往事,
? ??? ?,
想起了你,
IF YOU,
IF YOU,
?? ?? ?? ????,
如果還沒有太遲,
?? ?? ??? ?? ???,
我們是否能重新回去。”
能的,一切都會解開的……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