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和高中時的初戀頂峰相見
01.
高三那年的夏天,比往常更濕熱。
傍晚的雷雨像是約好了一樣,每天下午五點準時落下。
窗外操場的白線被雨水沖得發(fā)白,天光暗得像傍晚七點。
圖書館后棟的空教室里開著舊風扇,轉(zhuǎn)動時發(fā)出低沉的咯吱聲。
顧梔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對著門。
她穿著校服裙,袖口折起一截,低頭盯著物理試卷發(fā)呆。
“這題不會?”男聲打破寂靜。
她沒回頭,點了點頭。
雷嶼走進來,將一瓶冰鎮(zhèn)綠茶放在她桌角。
“這題可以畫個受力圖,你看這里……”他俯下身,肩膀輕輕擦過她的手臂,手指點著卷子右上角。
顧梔的呼吸一緊。
她不敢看他,但余光里,他的睫毛很長,聲音低而穩(wěn),像雨夜里某種不驚擾人的水聲。
她突然想起了幾周前,他轉(zhuǎn)進他們班那天,有人說他是實驗班成績第一,還是市里青少年吉他比賽冠軍。
他不像她以為的那種優(yōu)等生。
他不喜歡湊熱鬧,吃飯總一個人坐走廊邊,眼神里總有種與年齡不符的沉靜。
顧梔也不是會主動靠近人的性格。
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們之間開始有了交集。
她物理差,老師讓他輔導她。他也不推辭,只是每天放學后來圖書館后面的小教室,帶著她一題一題講,偶爾會停頓問她:“你懂了沒?”
她總是點頭,哪怕有時其實還有點模糊。
“你其實不懂吧。”他笑了一下,語氣輕微卻沒有責怪。
她抬頭,看著他那雙總是讓她覺得心煩意亂的眼睛。
那天下午他講完題后沒急著走。
“你有什么夢想嗎?”他突然問。
她愣住,搖搖頭:“沒有特別的。你呢?”
“我想做音樂。至少,在還沒放棄之前,試一次。”
顧梔那時沒說話。她覺得這種話很不高考,也很不現(xiàn)實。
但她記住了他那天看向窗外時的表情,那是一種她從沒擁有過的表情:干凈、決絕,帶著少年人的無畏。
從那天開始,她發(fā)現(xiàn)自己總不自覺去尋找他的身影。下課時、晚自習時、體育課繞操場跑步時。
七月,升學壓力把整個班壓成一鍋即將沸騰的水。
也是在七月,他們第一次接吻,在圖書館后面那棵老樟樹下。
不知道是誰先靠近的,也許是他在講題時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時,她沒有躲開;也許是她看他的眼神太專注。
總之那天,天色很暗,知了叫得聒噪,他忽然停下話,盯著她說:“你能不能別一直這樣看著我?”
她說:“我沒有!
他低頭吻了她。
那個夏天的雨,隔著玻璃也能聞到土壤翻起的氣味。
他們偷偷摸摸地談起戀愛,不敢讓老師知道,不敢讓家長發(fā)現(xiàn),但放學后總會繞遠路一起回家,走過河堤,買一份麻辣燙兩人分著吃。
盛夏將盡時,她的月經(jīng)沒來。
她最終一個人去了醫(yī)院。
那天,她給他發(fā)了條訊息,只有五個字:“我進去了,等我。”
她躺在手術(shù)床上時,一直盯著天花板上的白光,心里想著,他會不會沖進來。
他沒來。
她出來的時候,手機里只有一條訊息:“對不起,我走不動。”
她當時只覺得很冷,但也說不清是空調(diào)太冷,還是心里空了一塊。
她沒有回那條訊息。
之后他們幾乎沒再聯(lián)系。
高考完,她南下讀大學,他留在北方復(fù)讀。從此天各一方,再無音訊。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了那一年的雷聲。
直到十年后,他再次出現(xiàn)在她眼前——那時她已是青年導演的代表人物,而他,是音樂圈里獨立制作人里最難合作也最難忽視的名字:雷嶼。
02.
顧梔站在后臺化妝間,身后的助理正在幫她調(diào)整衣領(lǐng)。
“顧導,五分鐘后彩排,您要不要喝點水?”
她擺了擺手,目光卻落在手邊的節(jié)目單上。第七位嘉賓,“雷嶼 / 獨立音樂制作人”。
她的指尖頓了頓,仿佛還在確認是不是自己看錯。
門外的腳步聲一陣一陣。她輕輕吸了口氣,告訴自己冷靜。
十年。她想,她已經(jīng)是拿過柏林最佳新人導演的人,不該再像十七歲那樣,在一個名字上慌張。
但當他真正出現(xiàn)在舞臺邊的側(cè)燈下,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雷嶼穿著深灰色襯衫,外套搭在手臂上。
身形比當年高了一些,也瘦了些,臉的輪廓卻更分明。
他似乎也在找她的身影,在燈光下略微瞇著眼。
他們在后臺初次對上眼時,他向她點了下頭,像是確認,又像是一種問候。
彩排結(jié)束后,主辦方安排了自由交流時間。顧梔站在咖啡機旁端著紙杯,心跳得飛快,直到有人在她身后輕聲開口:“你還習慣喝黑咖啡?”
她轉(zhuǎn)身,果然是他。
“你記得?”她笑了一下。
“當然記得。”他垂眸,“我那時候也跟著你改掉了喝糖的習慣!
她本想調(diào)侃一句,卻不知為什么笑不出來。
他看著她,有點遲疑地開口:“你現(xiàn)在……過得好嗎?”
“挺好的。拍戲,寫劇本,趕通告。你呢?”
“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做一些不太市場導向的音樂!彼D了頓,“偶爾也接電影配樂。”
她點頭:“我知道!对律健返腛ST很好聽!
“謝謝。”他笑了一下。
空氣短暫地沉默下來。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她問。
“前段時間一直在成都,前兩天才到北京。”他垂眼,“其實……我知道你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我是沖著你來的。”
顧梔怔住。
他低聲道:“當時我走不進那間手術(shù)室,是我一生里最膽怯的一刻。后來我做了無數(shù)首曲子,每一首都想用來和你道歉。但我從來沒想過能有機會真的和你說話!
她望著他,眼神一時間復(fù)雜無比。
“我不缺你的道歉!彼p聲說,“我也早就不怪你了。”
“那你還愿意讓我……補償點什么嗎?”他問,聲音比她記憶里更深,眼神卻依舊清澈。
她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把紙杯放下,說:“你這次留下來嗎?在北京?”
“如果你希望我留下。”他答得很輕。
她輕輕點頭。
“那就留下吧!
他們之間沒有再提起那個夏天,也沒有問彼此這十年都經(jīng)歷了什么。
他們像兩條曾經(jīng)斷開的線,如今終于重新編織。
三天后,她的項目開拍。他是配樂導演。
他們一起走進會議室討論分鏡,一起在深夜的錄音棚里聽樂器軌道。
她習慣性地說:“這里情緒要再慢一秒!彼⒖陶{(diào)整節(jié)奏。
有時她加班,他會在錄音棚外的小陽臺等她,帶來熱騰騰的豆?jié){和煎餅。
他們之間的沉默不再是尷尬,而像是某種柔和的默契。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害怕依靠,也不再逃避那段曾經(jīng)被打碎的過去。
某天深夜,他彈吉他給她聽。
“這首沒歌詞!彼f,“如果你愿意,可以幫它寫個結(jié)尾。”
她靠在他肩上,看著窗外遙遠的城市燈火,緩緩說:“結(jié)尾啊……也許是,風終于落在了它原本該棲的枝頭!
03.
合作進入第五周時,顧梔的編劇忽然卡住一場戲的邏輯。那是一段回憶戲,女主小時候偷偷藏起父親的打火機,最后被發(fā)現(xiàn)了。
顧梔想讓這場戲體現(xiàn)出“選擇的成本”,但又怕顯得太生硬。
“這個情節(jié)可以有個物理上的象征。”雷嶼低頭翻著分鏡本,“比如,她藏的是個金屬打火機。你讓她藏進電磁爐里,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反應(yīng),但到一定時間溫度過載,它會膨脹、炸裂——那個瞬間,就像一個決定變成了無法回頭的結(jié)果!
顧梔怔了一下,猛然想起了十七歲那年,他也是這么講物理題的方式。
“你以前就這樣教我!彼吐曊f。
他抬頭,目光停在她臉上很久。
“那時候的我,比現(xiàn)在更認真!彼嘈Γ翱上М敃r的認真,沒有變成勇氣!
她沒接話,只是合上劇本,說:“你現(xiàn)在也挺好!
她以為,一切都開始好轉(zhuǎn)。
直到有一晚,她無意間看到他和新來的女配音在樓下抽煙。
他笑著給對方點火,兩人距離很近。
那一瞬,她心里突然泛起久違的、說不出口的酸。
她沒有問,也沒有表現(xiàn)出情緒,只是在之后的幾天里,有意無意地減少和他的單獨接觸。
雷嶼察覺了。
某天深夜,他攔住她的車門,問:“你在逃什么?”
“沒有!彼齽e過臉。
“你是不是以為我在和別人——”
她咬牙:“我沒權(quán)利在意!
雷嶼看著她的眼睛,忽然低聲說:“你要是真不在意,就不會避開我。”
她沉默了一會兒,聲音輕下來:“我只是……還不確定我們之間算什么!
“那現(xiàn)在我可以給你答案!
他走近一步,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指尖,“我回北京,是因為你。接這個項目,也是因為你。”
“相信我。”他說,“從現(xiàn)在開始,我會給我們一個全新的現(xiàn)在!
她看著他,眼睛有些紅。
“你真的……不會再走了嗎?”
他低聲說:“這一次,我會等在門口,等你愿意讓我進去為止!
04.
顧梔和雷嶼的關(guān)系,就這樣悄悄地重新開始了。
沒有正式的表白,沒有朋友圈的官宣。
他們默契地不去追問那些年空白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從彼此熟悉的影子里,慢慢走進現(xiàn)實的日子。
有時候,雷嶼會在周末提著早餐出現(xiàn)在她的樓下。他總能準確買到她喜歡的豆腐腦和帶焦邊的煎餅果子。
她打趣:“你是裝了我的味覺記憶嗎?”
他只笑著聳肩:“你忘了,高中那年你每天第一節(jié)課前都說餓。我坐你后排,能聽一整節(jié)數(shù)學!
他們偶爾也會在傍晚的胡同里散步,繞過南鑼鼓巷人多的那段,走進那些安靜的小巷。
她會講起某次在法國電影節(jié)的窘事,他會說起自己第一次在livehouse演出、音響出故障的尷尬。
有一天,她突然帶他去了個地方,是市郊的天文館舊址。
那地方早就廢棄,但還能遠遠看見塔頂那座生銹的觀測鏡。
“你還記得嗎?”她問。
“你十七歲生日那天,我?guī)懔锍鰜,就是來這里!彼粗劾锓浩鹨稽c潮意,“你說,想看一眼星星的樣子。”
她嗯了一聲,靠在他肩上。
“我以為那年你什么都忘了。”
“我記得很多。”他輕輕握住她的手,“只是以前我不配說!
日子像繡線一樣慢慢織起來。
她拍戲,他來片場。有時是為配樂采樣,有時只是靜靜坐在監(jiān)視器旁,等她收工一起回家。他做飯不多,但煮面水平極高,能把一碗西紅柿雞蛋面做得湯紅蛋嫩,每次都讓她吃到見底。
她也學著把一些事交給他。以前她習慣自己控制所有流程,從分鏡到剪輯,從道具色調(diào)到配音節(jié)奏。但這次,她把結(jié)尾的一場重頭配樂完全交給了他,只說了一句:“你來定!
雷嶼交出的成果超出預(yù)期。
那是一段幾乎無旋律的空白,只有風聲、樹葉摩擦和極遠處鐘聲的回響。
“你想表達什么?”她聽完后問。
“選擇沉默的人,也許不是無話可說!彼D了頓,“而是在等對方聽懂!
她沒說話,只走過去抱了他一下。
秋天來臨。
那天她生理期痛得厲害,他剛好在樓下,收到消息時還提著外賣。
等她開門,他手忙腳亂地放下東西,一邊找藥一邊問:“還有紅糖嗎?我去煮!
她窩在沙發(fā)里,蓋著毯子,臉色發(fā)白,卻忽然笑了。
“你干嘛笑?”
“以前高三時也痛過一次,那時候你在操場陪我坐了整整一節(jié)體育課!
她輕聲說,“我那時候就想,如果你再大一點就好了,會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照顧我!
他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我那時候太小,不會做飯,也不懂照顧人!
“那現(xiàn)在呢?”
他把熱水袋放在她小腹上,語氣認真得像許愿:“現(xiàn)在我愿意學,一點點來。”
她望著他,眼神輕微濕潤。
他沒有問她為什么哭,只是握住她的手,像握住一整個來得太遲的青春。
這一年的秋風,格外溫柔。
05.
十月的某個周末,顧梔和雷嶼在胡同口買菜。
她穿著帽衫,素顏,左手提著一袋生菜,右手自然地牽著他。
他買了一小包鯽魚,說是要煮湯,剛走到街角,就看到對面一位年輕女孩舉起手機,對著他們的方向一閃。
顧梔本能地停了一步,雷嶼卻沒回頭,只低聲說:“別在意。”
她知道,有些風聲,是注定藏不住的。
果然,兩天后,某娛樂八卦公眾號發(fā)出一條消息:【新銳女導演顧梔深夜與神秘男子親密現(xiàn)身,疑似新戀情曝光】
圖不清楚,但她的臉辨識度極高。評論區(qū)瞬間炸鍋,有人扒出了雷嶼的身份,有人質(zhì)疑兩人早有交集,也有人翻出她在訪談中曾說“情感不過問”的舊話,揣測她此舉是否打臉。
助理氣沖沖地進屋:“太過分了,連你地址都在找!我去聯(lián)系公關(guān)——”
顧梔擺擺手:“別刪,也別回應(yīng)!
“你確定?這次熱度已經(jīng)上熱搜第五了。”
“越動越糟糕!
她懂規(guī)則,也不想用力過猛,反而讓人看出心虛。
雷嶼那晚沒問她怎么處理,只是照常來她家煮了湯,坐在窗邊等她改劇本。
快十點,她終于抬頭:“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么?”他抬眸。
“被人說吃軟飯,被人猜測是靠我資源上位!
他低笑一聲:“要真靠你資源,我這十年也太辛苦了!
“那你不覺得丟人嗎?”她聲音里夾著幾分煩躁,“我不是明星,也不靠熱搜活著,但我討厭被人誤解——好像我做的一切努力,只因為我跟你在一起就被否定了!
雷嶼看著她,沒說話。
他起身,走到她身旁,像他們十七歲那年那樣,輕輕伸手把她額前的碎發(fā)捋到耳后。
“你怕我成你的負擔?”
她別開頭。
“梔梔,”他低聲叫她名字,“關(guān)系用不著給別人解釋,人是為自己活的!
她眼圈有點紅:“可我們不是生活在真空里!
“那我就給你一個擋風的殼。”他說,“只要你不想退,我就站在最前面!
第二天,他在自己的音樂平臺更新了一條動態(tài):
【她的名字不是新聞熱點,是我青春的一部分。過去沒說出口的,現(xiàn)在每一個字都寫成歌!
附了一段demo,是那首他們在錄音棚里未完的旋律,如今有了歌詞,只有一句副歌:
“你曾離開過的夏天,如今終會落回我肩。”
評論區(qū)有人調(diào)侃,有人酸,但更多人說:“嗑到了。”
顧梔看著那條動態(tài),隔了半晌,轉(zhuǎn)發(fā)并配文:
【此枝未折,愿風長棲!
06.
周日,顧母突然來訪。
顧梔從片場趕回家,推開門時看到客廳茶幾前擺著削好皮的蘋果,而雷嶼正在廚房煮水。
“媽?你怎么來了?”她有點意外。
“我還不能來看看你?”顧母語氣平靜,眼神卻審視,“網(wǎng)上吵成那樣,你倒是一點都不急!
顧梔脫下外套:“我沒回應(yīng),不代表我不在意!
“那他呢?”顧母目光落向廚房,“你還記得他是誰嗎?”
雷嶼聽見動靜,從廚房走出來,禮貌地叫:“阿姨好!
顧母只點了點頭,并未多看。
她轉(zhuǎn)頭對女兒說:“我記得他。你十八歲那年在醫(yī)院里簽字的時候,我記得很清楚!
空氣一瞬間冷了下去。
顧梔下意識攥緊了指尖:“那是我自己的決定!
“你那時候怎么哭著發(fā)燒、躲在我床邊說‘他沒有進來’的,我也記得!
雷嶼站著沒動,臉色卻白了。
顧母望著他,語氣緩慢:“我不是來鬧的。你出名了,有成績了,我當然為你驕傲。但我不希望你的人生,又一次被那個當年不敢進門的人攪亂!
顧梔:“媽——”
顧母不等她說完:“你可以談戀愛,但你要確定,你對不對得起十八歲那年的自己!
客廳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雷嶼開口:“阿姨,那年是我錯了,我不敢為自己辯解。可這十年來,我沒一天不記得那天!
他語氣很輕,卻有種無法忽視的清晰堅定:“我不能抹除過去,但我能為現(xiàn)在負責。如果她愿意,我會在她身邊,走完整個以后!
顧母眼神復(fù)雜地看著他,然后轉(zhuǎn)向顧梔。
“你要是出了事,媽也不會再替你簽第二次字!彼f完這句話,站起身,“你自己選。”
門被關(guān)上的時候,雷嶼沉默地站在原地。
顧梔走過去,抱住他。
“她就是那樣,說話不好聽,但她心里也怕我再受傷!
他輕輕點頭,把臉埋進她的肩。
那天晚上,他們誰也沒說話,抱著對方在沙發(fā)上坐了很久。
窗外開始飄起冬天的第一場小雪,像過去所有舊賬,落在屋檐邊,卻沒能落進屋里。
07.
媒體風波未平,一條匿名爆料悄然登上論壇熱帖。
【雷嶼早年簽約問題頻出,曾一度退圈失聯(lián)?工作室實際幕后另有其人?】
貼子里附上了幾張模糊截圖,時間標注在七年前,有一張還截取了他和當年某地下音樂廠牌負責人在酒吧爭執(zhí)的視頻畫面。
短短幾個小時,#雷嶼昔日風波#登上熱搜。
顧梔拍戲拍到半夜,一打開手機就被助理急匆匆拉到角落:“你看熱搜了嗎?雷嶼這邊……你要不要先別露面?”
她看了一眼那則帖文,眼神沒什么起伏,只道:“讓他自己決定要不要說!
那晚她沒去找他。
第二天一早,他主動來片場。
她正蹲在鏡頭前和攝影指導溝通光比,他默默站在她身后,等她講完才開口:“我想跟你解釋一下!
她站起來,望著他。
他沉默片刻,說:“我那時候剛簽了第一家廠牌,寫了一首歌火了,被壓榨合約,差點抑郁。后來我私自接了一單,被對方抓住把柄,所有作品被封,我……跑去云南躲了一年!
“你沒和任何人說?”
“我不想讓人覺得我失敗!彼嘈Γ澳菚r候我甚至想過干脆不做了,改行。”
“那后來怎么又回來了?”
“你在電視上領(lǐng)獎!彼曇舻拖氯,“我看到你站在舞臺上領(lǐng)獎,說,‘我相信即便在最破碎的地方,也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光。’”
她怔住。
他繼續(xù)道:“我想,如果你能走出來,我也可以。”
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走過去,握住了他的手。
“我不怕你有過去!彼f,“我只怕你藏著,不讓我靠近。”
他望著她,像忽然放下了什么。眼神里沉著一份長久以來未曾言說的疲憊,又一點點融化。
當天下午,他在自己社交賬號發(fā)文回應(yīng):
【那段時間的確是我人生最糟的時候。我逃避過,也狼狽過。但我沒有停止創(chuàng)作,也沒有停止記得,我為什么開始!
這條發(fā)文沒有辯解。
評論區(qū)第一次涌現(xiàn)出一片安靜的支持。
而就在當天晚上,《聽風的人》主預(yù)告片正式發(fā)布。
結(jié)尾處的配樂,正是他寫的那首《裂縫光》。
節(jié)奏不快,旋律溫柔,像在說:
即使過去有過崩塌,如今也能學會重新站起。
顧梔在后臺看完剪輯,問他:“你知道你哪句詞最打動我嗎?”
他搖頭。
她輕聲說:“‘不是等風停了才愛,而是即便風大,也走向你來。’”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什么都沒說。
他們知道,這場風暴不是終點,而是試煉。
而他們已經(jīng)不是那個十八歲時連門都不敢敲的人了。
08.
十二月的首都電影節(jié),是整個行業(yè)的年終盛宴。
顧梔的作品《聽風的人》獲四項提名,而她本人作為最佳導演的熱門候選,被安排走在紅毯壓軸一組。
當工作人員問起是否單獨出場時,顧梔看了雷嶼一眼,答:“我們一起。”
紅毯前半小時,后臺休息室里一片忙碌。
雷嶼換上黑色西裝,系袖扣的動作略顯生疏。顧梔走過去,輕輕替他扣好最邊上的一枚。
“你第一次走紅毯?”她笑。
“不是第一次,只是第一次不是作為‘誰誰誰的幕后’。”他低頭,“這次我只是你的戀人!
她望著他,眼神柔和卻堅定。
紅毯入口燈光如晝,攝影機一排排對準出口。
主持人高聲宣布:“接下來出場的是《聽風的人》導演顧梔女士——與本片音樂總監(jiān)雷嶼先生!
鎂光燈瞬間爆閃。
她挽著他的手,從燈光里走出來。
沒有停頓,沒有回避。
她穿著一襲剪裁簡約的墨綠色禮服,神情溫雅而篤定。
他站在她身邊,西裝線條利落,眼神沉靜。
他們并肩站定。
記者問題撲面而來——
“顧導,請問您和雷先生是否正在交往?”
她頓了一下,然后微笑點頭:“是的!
“方便透露交往多久了嗎?”
她側(cè)頭看向雷嶼,雷嶼握住她的手,平靜答道:“從十七歲算起,剛好過了十年!
一時間,臺下先是一片安靜,隨即響起掌聲。
評論區(qū)的彈幕也從一開始的震驚、質(zhì)疑,逐漸被一句句“祝!、“這才是成年人的愛”所覆蓋。
典禮結(jié)束后,顧梔拿下最佳導演獎。
她站上領(lǐng)獎臺,看了一眼臺下。
“感謝評委、感謝劇組、感謝家人!彼D了一下,“也感謝一個人!
她目光定格在臺下的雷嶼:“謝謝你,在我十八歲那年沒能來得及說出口的事,如今愿意一一彌補!
他站在人群中,眼神明亮得像少年。
那一刻,所有的風雨都成了伏筆。
所有的走失,都是為了此刻的并肩。
09.
春節(jié)前夕,顧母打來電話。
“你跟他說,讓他一起來吃年夜飯。”
顧梔愣了一下:“你確定?”
“他現(xiàn)在不是那個連門都不敢進的小子了!鳖櫮刚Z氣平平,“我再不識好歹,也不能一輩子翻舊賬。”
那晚,大雪初停。
雷嶼穿了件灰呢大衣,提著她母親最愛的手工糖桂花和一瓶紹興黃酒站在門口。
顧母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把門打開:“飯快涼了!
一桌年夜菜,煙火氣騰騰。
席間顧父給他夾菜,顧母難得沒挑刺,甚至在雷嶼幫她倒茶時,輕聲說了句“謝謝”。
吃完飯,他們一起看春晚。
客廳燈光暖黃,窗外的雪還沒化。顧梔窩在沙發(fā)一角,雷嶼坐在她旁邊,兩人安靜地看著屏幕上倒計時跳動。
“新的一年到了。”她輕聲說。
“你有什么愿望?”
她側(cè)頭望他:“希望不管未來還有多少風,我們都不走散!
他牽住她的手:“風很大,我們就一起長成一整片林!
窗外煙花一簇簇升起,映亮他們的眼睛,也映亮那條終于并行的路。
風仍在枝,光也在。
他們在彼此的未來里,安然著陸。
(完)
插入書簽
雖然如果換做是作者自己 不會破鏡重圓
但還是想寫一個這樣的故事
畢竟對于寫作來說 探索任何一種故事的可能性 是非常有意思的事兒
我相信在某個平行時空里 會有這樣的故事發(fā)生 我們不需要學習 只需要觀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