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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得怪幼稚的小日常
“等等!你先告訴我,這到底是什么?”
米諾用出成為奔跑者以來的最快速度,抬手擋住了煎鍋手里那不可名狀之物——一塊散發(fā)著詭異氣味的面團……好吧,它姑且算作食物。
但即使知道那玩意兒是糧食做的,對于送進嘴里這件事,男孩也是一百個不愿意。
“煎鍋,”蹲在一邊的紐特忍不住笑出了聲,“你確定這是要讓米諾吃下去的東西?”
“不,不是——”男孩搖搖頭,他并沒有因為米諾的拒絕顯露出一絲不開心,反而在月光下露出一口格外潔白的牙齒,“我給大家一人做了一個,每人都有份!”
“救命……”
“老天……”
“好困……”
齊刷刷地,玉米地里躺倒了一圈男孩。
“托馬斯?”大廚滿眼希冀地望向唯一坐著的人,“我真高興,你是第一個愿意——”
“抱歉,也不是很愿意!
又一小塊青草被壓彎,站在人群中間的煎鍋看上去有些著急——
“嘿!伙計們,這可不是我的創(chuàng)意!彼麖暮凶永锾舫鲆粔K類似圓形的,展示給閉著眼的一圈人,“這東西叫約餅,阿爾比從瑪麗醫(yī)生的電腦上查到的。”
“約餅?”查克最禁不住新奇事物的誘惑,理所當然地成為了第一個,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的人,“約餅是什么東西?”
他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但除了約定一類的詞語,似乎也沒體會出什么其他的東西。哦,關(guān)鍵是餅吧——這東西原來真是能吃的。
“誒——”米諾微微睜開眼睛,謹慎地看向煎鍋,“是月餅吧!
“沒錯,就是這個——你的家鄉(xiāng)會吃這個?”煎鍋記得這東西是亞洲那邊的來著。
“我們會吃松餅,和月餅差不多,但也不太一樣!泵字Z躺在地上,用手比了個“○”形,“月餅是這種圓圓的餅,中國在中秋節(jié)會吃這種東西!
“對!”煎鍋說,“因為像月亮,所以叫月餅!
紐特在心里對比著月亮和男孩手里的那一小坨,深刻覺得其中有一方受到了侮辱!霸趺赐蝗幌胱鲞@個了?”他察覺到了,今晚的煎鍋顯得格外興奮。
“沒什么,因為今晚月亮圓了,”煎鍋指著夜空中最亮眼的一點,“中秋節(jié)的時候月亮就會圓。”
“但你得搞清楚,不是月亮圓了就是中秋節(jié)。”蓋里還是老樣子,總喜歡從平淡的話語里挑出一些小問題——但大家還是喜歡他,因為他總能和米諾一起,給平淡的生活找點樂子。
“管它呢,”溫斯頓擺擺手,他總是最支持自己的好搭檔了,“我宣布,從現(xiàn)在開始,在我們這個地方——”男孩在空中畫了個圈,這圈里似乎包含了他們的一整個世界,“只要月亮圓了,就是中秋節(jié)。”
“你怎么亂改人家的傳統(tǒng)?”
“這可不是啊——”溫斯頓正色道,“那就除了真正的中秋節(jié),其他的就算我們自己的節(jié)。”
“什么節(jié)?”
查克的臉紅撲撲的,他第一個發(fā)出聲音:“約餅節(jié)!”
“總感覺你這家伙在嘲笑我的發(fā)音!
最后男孩們還是妥協(xié)了,拒絕試吃試驗品,轉(zhuǎn)而光榮地成為了煎鍋的志愿學徒。雖然組織里的“大廚”挺多的,但煎鍋只愿意讓伙伴們加入進來。
為什么?
“我得讓他們知道,我在廚藝上還是有一定造詣的!
對此托馬斯只能一笑而過,其實在創(chuàng)新能力和生命力頑強程度上,煎鍋的水平早就遙遙領(lǐng)先于干將組織里的那群人了——注意,是遙遙領(lǐng)先!
紐特看著桌上一個個漂亮得不像話的面團,很難將這些東西和那黑乎乎的一塊聯(lián)系到一起:“它們是——呃——怎么變成那樣的?”
“它們怎么逆生長回到最野蠻最原始的狀態(tài)的?”米諾在案板上戳著下巴,在調(diào)侃這件事上,他當真是毫不留情。
煎鍋竟有些緊張地摩挲著桌角,他說:“烘烤溫度沒掌握好,僅此而已……”
好吧,如果他都這樣說了。
“是沒太掌握好,”查克咬了一口煎鍋做的“約餅”,結(jié)果把牙硌得生疼,“好像有一點硬,真的——我發(fā)誓只有一點點!痹谝槐娔泻⒂行┍瘧懙哪抗庀拢榭藢A餅掰開,里面的餡料漏了出來。
“這玩意兒有夾心——”
“當然。”煎鍋和溫斯頓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相視一笑,“香熏豬腿肉,沒人不愛這個!
原來他們是一伙的,紐特終于明白為什么那黑乎乎的東西沒被遞到溫斯頓手上了。相比起紐特眉間的短暫放松,米諾的面部肌肉有更出色的發(fā)揮——他那表情難看地像是吞下了一整塊約餅。
“誰會吃肉餡的月餅?”
“誰規(guī)定的不能?”兩人繼續(xù)靠在一起,臉上是如出一轍的笑容,“歷史選擇了甜月餅,但我們選擇了另辟蹊徑!
新鮮的豬腿肉,林地屠夫特供,搭配精妙的熏制手法——繼蓋里的酒之后,煎鍋也有了屬于他的商業(yè)機密。
到底是誰能不愛香熏豬腿肉?
大概就餡料這個問題上,米諾和溫斯頓他們這輩子都達不成和解。那男孩握著手里的小圓餅,不住地搖頭,慢慢走出了廚房重地。后來聽托馬斯說,米諾打算去玉米地里埋葬罪惡的東西。
罪惡的東西,那是什么——查克對此表示好奇。
“餡料?”醫(yī)務室的圓桌旁,索妮婭盯著哥哥手上的那塊面團,眼中帶著些遲疑,“放到這個里?”
紐特點點頭,算作是回應,他問:“你會喜歡什么餡的?”
“香熏豬腿肉,沒人不喜歡這個吧?”
索妮婭不明白,紐特為什么坐在那里笑得顫抖。但她回憶起了小時候,他就不怎么愛吃肉食,挑食的時候比自己多得多——嘖,要不怎么長不成阿爾比那樣強壯呢,索妮婭在哥哥的腿上狠狠一拍。
“嗯?”
“吃點好的吧你。”
抓著一把香石竹的紐特被訓得不明所以,這都是哪里跟哪里?
屋外的托馬斯也并不怎么順利,因為布蘭達表示不相信他的手藝——老天,她都不相信了還有誰能相信?
“小子,我告訴你——”豪爾赫坐在汽車引擎蓋上,從攥著酒杯的手里分出一根手指,“人可以不會做飯,但絕不能浪費糧食。”
頂著布蘭達戲謔的眼神,托馬斯的回應顯得那樣蒼白無力:“說得……很有道理。”
豪爾赫站起身,悠閑地活動著脖子——接著是腰胯、手腳關(guān)節(jié)。這位年近半百的男人對空氣毫無察覺,一點沒覺得自己在這出現(xiàn)很不合時宜。
但好在有人會“好心提醒”。
“你不能去別處喝嗎?”布蘭達望向那位父親的背影,后者的身形一頓,“在這里很耽誤事!
“耽誤什么事?”豪爾赫叉著腰,出了一口粗氣,“在這可沒耽誤我喝酒的事,顯然也沒耽誤你的什么正事……”話雖是這么說,他還是搖晃著離開了——臨走前略顯氣憤地踢走了一塊小石子。
“所以,”托馬斯又重新問了一次,“你會喜歡什么餡的?”
布蘭達抱起雙臂,向后靠在墻上。她的眉頭輕輕皺著,看上去倒像在認真思考。時間過去很久,久到托馬斯都開始懷疑布蘭達是不是睡著了——
“托馬斯,我喜歡香熏豬腿肉!眴讨瓮蝗粡氖瘔Φ牧硪活^彈出腦袋,“拜托請做點這個的——”
“你一直掛在那里?”
“我在陪布蘭達賞月”喬治還算有進步,這次的借口比前幾次的成功很多。
托馬斯已經(jīng)習慣了喬治的神出鬼沒,所以比起這個,他更在意——他們到底和米諾有多過不去?
“對,就叫月餅。”杰夫和克林特把黑乎乎的小圓餅推到兩人面前,“你們會想吃什么餡的?”曾經(jīng)醫(yī)務室的兩位醫(yī)生,此時真的從瑪麗這里學到了本事。
文斯對著桌上的物體端詳了一陣,接著去撓了撓后腦勺。他長滿紅頭發(fā)的腦袋想不明白,這圓餅里怎么好意思裝餡料的。
而他身邊的瑪麗卻會心一笑,轉(zhuǎn)身從冰箱里取出兩個不銹鋼鐵盆——兩個盆里盛放了不同顏色的豆泥。她說:“月餅應該少不了紅豆綠豆吧?”
“萬歲——”兩個男孩擊了個掌,他們就知道,偉大的瑪麗總會有辦法。
基地的另一邊,林地建筑隊們正對著木頭刻苦。
“你這個雕的是什么?”詹姆把臉湊近身邊人的作品,“奔跑者轉(zhuǎn)來的,一看就很業(yè)余!彼Φ谜媸乔纷帷
“你懂什么?我刻的是懺悔者,迷宮里那群玩意兒——”本絲毫不去理會詹姆的嘲笑,專心地雕刻手上的模具,一只長著四副節(jié)肢的生物……完全看不出形狀。
“你這個好,但我還是決定雕只小貓。說真的,不喜歡小貓的人真是沒品!
“我要雕個我姐姐!眴讨闻d致勃勃地拿起刻刀——結(jié)合前幾次的經(jīng)歷,男孩們很容易就能想到,布蘭達看到這藝術(shù)品之后的反應——
喬治,R.I.P.
“你這個也好,所以我要雕個艾娃·佩吉。”
挨了好幾道眼刀后,男孩改了口:“算了吧,我還是刻個……刻只□□。”
在調(diào)試烤爐的這半小時里,煎鍋度過了還算安穩(wěn)的一小段人生。但接下來的幾分鐘,他的伙伴們一定會用實力來顛覆這短暫的安穩(wěn)。
“這是……這個青蛙是什么餡的?”
“啊,這個——”紐特撓了撓嘴角,頗為平靜地回答到,“香石竹——慈祥、溫馨、真摯、無價的親情。”
這聽著倒是正常,只是煎鍋以為紐特會對自己創(chuàng)造的月餅也懷有那么一點點親情。
“這不能怪我,形狀得怪做模具的!
托馬斯把月餅丟在烤盤上,看起來不太高興!跋阊i腿肉的。”
“嘿,你盜取我們的創(chuàng)意?”
“伙計,別揪著我不放——”托馬斯還是不太高興,用手向右一指,“建議你們?nèi)タ纯瓷w里!
就是月餅的創(chuàng)始人來了也得同意,蓋里才算是另辟蹊徑——“粗餅、面包!
什么?
“這個是粗餅餡,這個——里面是面包!鄙w里壓下眉毛,滿臉寫著“不服就來打一架”。
“帥呆了,伙計們……”
最后這些東西還是被烘烤成功了,只不過蓋里本來就是半成品的內(nèi)餡吃起來有些過火。最受歡迎的還得是瑪麗他們的紅豆沙和綠豆沙,果然歷史的選擇存在著一定的道理。
篝火邊的男孩們吵吵鬧鬧,似乎在分辨哪個月餅出自喬治制作的布蘭達模具。
光滑的臺階上,紐特、阿爾比和煎鍋坐在一起。阿爾比和在林間空地時一樣,依然是男孩們的領(lǐng)袖,他和敏銳地二當家一樣,察覺到了煎鍋的興奮!盀槭裁赐蝗幌肫鹱鲞@個?”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最初,一切古怪的問題又都繞回了最開始的問題。
“因為月亮圓了嘛!
“煎鍋,這可說不通。”紐特打量著這位大廚,知道他的快樂下面藏著心事。
“月亮圓了,這塊餅也圓圓的……”煎鍋看看天上,又看看手里,眼睛里亮晶晶的,“我真的很喜歡中國人的說法——那個形容詞應該叫浪漫,對吧?天上的月亮圓了,地上的人也應該團圓。”
三人中間安靜了一會兒,秋風冷冷地吹過,將本該有的溫柔送給了男孩們的眼睛!拔蚁矚g所有人圍成一圈,那樣看上去就像——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這都是不用說的事情!
在這個瘋狂過后的世界里,一家人依然會在一起……是不是少了誰?阿爾比清點著篝火邊的人數(shù),準確定位了失蹤的兩人!安榭撕兔字Z呢?”
“在埋葬罪惡的東西!
月光下的玉米地里,查克捧著幾塊新烤好的鮮肉月餅,和米諾肩并肩坐在一起——還是頭并肩更準確一點。米諾盤腿坐著,嘴里叼著一小時前被他視為此生大敵的月餅——
“有點好吃,我發(fā)誓只有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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