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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花的女人
記得,那天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視野有些迷糊。
一個裹著灰色外套的男人從車上下來,頭發(fā)凌亂地遮住眼睛,看不清面部的輪廓。
“有什么需要的嗎?”
“哦,”他理了理額頭的發(fā),笑著說:“剛搬了新家,也不知道選什么樣的植物,你幫我推薦幾盆,到時給我送去吧”!
然后留了個地址給我,就匆匆地消失在煙雨中。
紙條上寫著幾個娟秀的字:東湖心境30單元1808室,林凡。
我親自為他挑選了幾盆凈化空氣的綠色植物,又選了幾朵盛開的百合,扎成一束,打算給他送去。
阿力看著我說:“蘇琴,這些事情,你就不要親力親為了,把地址給我,等下我送去就好!
“不礙事,我自己來就好!蔽绎@得有些興奮。
晚上六點左右,我到了林凡的家中。敲門,才發(fā)現(xiàn)大門緊閉。
于是把植物放在他家門口,留了張紙條:植物已經(jīng)送到,希望好好照料,百合是我送的,不需另外加錢。祝:喬遷快樂。蘇琴。
特地留了一張我的名片,放在植物邊上。
希望那個不會被當(dāng)做廣告紙,隨手丟棄在垃圾桶。
一個星期后,林凡又出現(xiàn)在我的店里,還是那樣,頭發(fā)凌亂著。
“真是抱歉,這幾天太忙了,都沒時間過來,謝謝你送的植物,我得把錢付上。”
付好錢之后,又消失了。本來還沒問問他,喜不喜歡我送的百合。
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我猜他應(yīng)該是沒女朋友。
要是有女朋友,至少應(yīng)該精神點,特別是他的頭發(fā),老是這樣亂著。
阿力看我在那一個人偷偷地笑,問我說:“有什么事,這么開心啊,說來聽聽!
“沒什么,只是想到一些愉快的事情。”
幾個星期后的一個晚上,我約了童方一起去看音樂噴泉。
剛造好的天一廣場,里三層外三層的全是人。
夜幕下的廣場看上去很虛幻,遠(yuǎn)處的霓虹燈閃著若隱若現(xiàn)的光芒,五彩繽紛的噴泉隨著音樂的旋律,跳著柔美妖嬈的舞蹈。
陳童方,是我最要好的高中同學(xué)。
大學(xué)畢業(yè)后,我們就一起留在了甬城。
現(xiàn)在她在一家外貿(mào)公司上班,待遇還算不錯。
我在甬城開了一家小小的花店,做我的小本生意。
本來她想跟我一起經(jīng)營花店的,誰知在實習(xí)單位遇到一個喜歡的男人,于是重色輕友,把我給拋下了。
我說:“童方,你最近跟陳偉明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就這樣唄,他都很忙,周末的時候能見上一面。”
“本來在同一個公司不是好好的嗎?你干嘛換工作?”
“兩個人在一個公司,不是太方便了!
陳偉明是一家外貿(mào)公司的業(yè)務(wù)主管,是在童方實習(xí)的時候,跟她認(rèn)識的。他整天忙著做生意,平時應(yīng)酬也多,不怎么能經(jīng)常見到他。
我記得有次我跟他們一起吃飯。
迎面過來一個時髦的年輕女子,上來就跟陳偉明熱情地招呼:“陳經(jīng)理,你也在這邊啊,好久不見了!”半帶點挑逗的語氣,半獨自笑著。
陳明偉笑容滿面地寒暄起來:“王小姐,沒想到能在這遇到你,一陣子不見,又變漂亮了,我都快認(rèn)不出來了,要不跟我們一起吃飯吧!”
她這才用眼睛斜視了一下在邊上的我跟童方,“哦,不了,你陪你朋友吧,我先走了!”
那女的看起來高傲輕佻,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瓷先ズ孟窀悅ッ麝P(guān)系不錯。
“這人是誰?”我問。
“哦,她啊,就是我們一個供應(yīng)商的女兒!
有些男人,總是這樣,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很難守著一個女人過一輩子。童方默默跟了他三年,把自己最好的青春都給了他。
可陳偉明呢,常聽到關(guān)于他的一些流言蜚語。不是跟這個有點曖昧,就是跟那個有點糾纏不清。
我曾問過童方:到底看中陳偉明哪一點。
童方說:我也不知道,當(dāng)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特別是他的笑容,讓人覺得很溫馨,很感動。好像他就是我的陽光。
我告誡她說:有可能他對所有的女人都這樣。
童方說:愛,不是占有,而是給予,他對別人怎樣,我無所謂。只要每天醒來的時候,我能看到他,看到他的笑容,我就會很滿足,你不了解偉明,其實他并不壞,他只是不喜歡束縛,只要我能給他足夠的自由,等到他疲倦的時候,他自然又會回到我的身邊。
真是夠偉大的愛情。
我還沒遇到這樣能讓我甘愿為之付出又不去計較結(jié)果的男人。
愛情是什么:是付出與得到之間的相互平衡嗎?還是無所謂平衡,只要甘愿就行。
我和童方并排走在蜂擁的人群中。
“走,我們要不先去吃飯吧,現(xiàn)在人太多了,都看不到什么景色”。童方建議。
“好的,怎么會這么多人,早知道還不如呆家里算了”。
正說著,迎面走來一對情侶,撞到了我們。
我打了個踉蹌,那男子趕緊過來扶我:“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抬頭起來,竟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我又驚又喜。
這次終于看清他的面容,五官很俊秀,看上去比以前精神很多。
我愣愣地看了這個男人幾秒,然后又看到他邊上的女人。
失落地說了句:“哦,沒事,沒事!”
那男人也看看我,“是不是我們在哪見過?”
看來他對我根本沒什么印象。
我起身,沒有回答,對著童方說:“我們走吧!”
不要說世界上最遙遠(yuǎn)的距離,這么深刻的話。
悲哀的事情大概就是如此:
在我還不曾喜歡上他的時候,他是單身。
在我喜歡上他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的身邊多了一個漂亮的女人。
童方看我這么落寞的樣子,問了句:“你怎么了?”
“遇到喜歡的男人了!”
“啊,不會吧,就剛才那個,這么巧?”
“恩,是的。”
“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
“他是我店里的顧客,來過二次,一次過來買花,一次過來付錢,不過他現(xiàn)在看來有女朋友了!”我沮喪地說著。
“搞不懂你,怎么會這么突然,有女朋友了,也沒關(guān)系,說不定,過段時間就分手了呢?”童方安慰我說。
“但他好像根本不記得我是誰?”
“哎,你別想太多,有緣自會再相見的!”
甬城這么大,誰知道有沒有緣啊。再說了,人家現(xiàn)在還有女朋友呢?
我這樣想著,打算狠狠心把他忘了。
11月,天氣開始轉(zhuǎn)涼。
花店的生意也漸漸冷清,有一天我無精打采地收拾著玫瑰。
林凡又出現(xiàn)了,頭發(fā)比第一次還要凌亂,胡子也沒剃干凈,留著一絲胡渣,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
既然不能與我一起,為何又要再次的出現(xiàn)。
如果生命中,注定只能遇見,而不能相戀,我寧愿放棄這樣的遇見。
“想買束花送給女朋友!”
他甚至沒抬頭看我一眼,看來我在他眼中不過是眾多陌生人中的一個陌生人,他不會記得。
我的手不小心被帶刺的玫瑰扎了一下。
心情不悅地說:“送女朋友,那就玫瑰吧,女孩子應(yīng)該都喜歡象征愛情的玫瑰。”
“有沒有其他什么,最近我們吵架了!
“那馬蹄蓮最合適!
我給他包花的時候,對他說:“我叫蘇琴,是這家店的老板,下次需要的時候,可以直接打個電話,我們會給你送去。
他點點頭,微微笑了一下:“好的,我好像還有你的名片,家里要換幾盆植物,下次給我選幾盆送去吧!”然后又急匆匆地離去。
馬蹄蓮是象征忠貞不渝,永結(jié)同心的愛情。
可我并不這樣期待他們的愛情。
看來,愛都是自私,不是看著他跟別人幸福,而是,希望他能給我幸福。
幾天后,店里新進了一批綻放的雛菊。
11月,正是雛菊盛開的大好時機,五彩繽紛的雛菊,看起來非常漂亮。我選了幾款式樣不錯的瓶子,給它們裝好,打算送去。
阿力有些不解:“蘇琴,為什么都送雛菊啊,要不要再配些其他什么植物?”
“不用,有機會的話,等下次再配好了!”
“那我去送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送就行!你幫我看店吧!”
甬城其實很小,他在城東,我在海曙,開車不過也就10幾分鐘的時間。
我沒去衡量過,我們之間的距離。哪怕只有幾千米幾百米,但我知道,現(xiàn)在我跟林凡的距離,可能有幾萬,甚至好幾十萬米。
我敲了敲門,林凡出來打門。
進門一看,家里亂七八糟,絲毫沒有新家的氣息。
客廳的沙發(fā)上隨意地堆著幾件臟衣服,餐桌上還有殘留的食物。
我把雛菊放到陽臺,發(fā)現(xiàn)原先的綠色植物,也已經(jīng)死的差不多了。
“怎么一個人在家。俊蔽以囂叫缘膯査。
“跟女朋友分手了。”
林凡看上去心情很糟,甚至沒空理會我。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上次的植物都快死了,下次我再送一些過來吧!
11月的雛菊象征著隱藏心底的愛意,是專門為暗戀的人準(zhǔn)備的。
我送了顏色不一的五盆雛菊給他。
希望有天,他能明白我的心意。
不過有可能我錯了,像我這樣的一廂情愿,而又默默無語。
或許到我終老的時候,他都未能記得我的模樣。
童方說我這個人太傻,這樣子下去,不知道何時會是個盡頭。
喜歡他,就直接勇敢的告訴他。要不然,就只有我的痛苦。
我想也是,我應(yīng)該在某天晚上,直接等在他家門口,然后含情脈脈地告訴他:我喜歡他。
但像我這樣的女人,注定沒有這樣的勇氣。
只能默默地看著他,期待哪天,他也會回頭看我一眼。
愛是什么,是無盡的等待,還是無奈的堅持?
茫茫人海中,我唯一注視的人,是你。
可你是否,會回過頭了,轉(zhuǎn)身看我一眼。
開始入冬,一撥一撥的寒氣接踵而來,聽說受北方強冷空氣的影響,甬城的冬天會很冷。
周末的時候,童方過來看我,見我裹著厚厚的棉衣,臉上涂著廉價的雪花膏。憐惜地說:“要不我們?nèi)ベI點化妝品,保養(yǎng)保養(yǎng)吧。”
“不想去,外面更冷。”
“那要去哪里逛逛,我想買件羽絨服。今年冬天太冷了,我猜會下雪!
“下雪好,好久沒看到下雪了!
我對下雪很期待,期待會在漫天飛舞的雪中遇到你。
一星期后,甬城飄起了一場大雪,潔白的雪花,飄飄灑灑,滿天飛舞。
那天,我關(guān)了店門,約童方一起去天一看雪。
走在擠擠攘攘的人群,路過石浦大酒店。突然從店里跑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對著我喊:蘇琴,蘇琴。
我轉(zhuǎn)身一看,沒想到是我們的高中同學(xué):王晨。
“不會吧,怎么會這么巧遇到你。”
“是啊,太巧了,我跟我?guī)讉朋友在吃飯,要不你們跟我們一起吃個飯,難得遇到你們,一定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王晨看上去很興奮,定要拉了我跟童方一起吃飯。
推托不掉,于是跟他上了樓。
沒想到又在餐桌遇到林凡。
原來林凡是王晨的大學(xué)同學(xué),我記得王晨是在外省念的大學(xué)。
我看看林凡,跟他打了個招呼。
林凡也笑著跟我打招呼,這次終于記住我了。
“你們怎么不去看雪啊,就知道吃,這么漂亮的雪景,應(yīng)該去外面溜達溜達!”
“以前讀大學(xué)的時候,哈爾濱三天兩頭下雪,都快看膩了!”
“這倒也是,不過這北方的雪,跟南方的雪,應(yīng)該不一樣吧?”
“南方的雪,跟南方的女人一樣,妖嬈嫵媚!北方的雪,跟北方的男人差不多,粗曠豪放!”
形容過雪,沒見這么形容過的。
“林凡,你是北方的?“
“恩,是的,我家是黑龍江的!
“你是黑龍江的?那口音怎么沒北方人的感覺。”
“哦,我父母是知青下鄉(xiāng)到的那邊,其實我祖籍是甬城的!”
“原來轉(zhuǎn)了半天,你又回來了。
我跟林凡做著交流,王晨則一個勁的過來跟我說話。
問我這幾年都做什么了,高中畢業(yè)之后,就不跟他聯(lián)系。
還說了我一大堆的不是。
“我現(xiàn)在啊,就做做小本生意,下次,你去看看,順便給我介紹介紹客戶。”
“好的,好的”王晨記下了我的手機號碼。
童方說:“既然大家好不容易見個面,都彼此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
于是把林凡的手機號碼也問去了。我知道,她是有心給我去問的。
大概聊了一個小時左右,大家也都酒足飯飽,各自回去。
我記了林凡的電話,卻從來沒有使用過。
哪怕是發(fā)一條短信都沒有。
我不想,如此唐突的跟他去告白,或是發(fā)N多條短信,然后繞來繞去,終于說出我喜歡他之類的話。
萬一他說他不喜歡我。
那種尷尬的境地,我怕我的自尊心會受不起這樣的罪。
倒是,王晨,三天兩頭的發(fā)信息過來,有空的時候,也過來坐坐。
幫我一起打理花店。
情人節(jié),馬上就要到了,我又可以在這個特定的日子,賺上一筆。
于是進了很多香檳玫瑰,粉玫瑰,白玫瑰還有藍色妖姬。
并它們分門別類,放入冰箱,凍起來。
每年的情人節(jié)前夕,我們都會在店外掛個小小的廣告牌,用來吸引客戶。
這次我不知道該掛什么。
那天王晨和童方都過來店里玩,我讓他們給我出出主意。
王晨說:“這個不是你最擅長的嗎,我記得高中的時候,你詩寫的很好,寫個感情之類的詩歌,搞得大點的廣告牌,說不定,會有不錯的效果?”
寫詩,但是要寫怎樣的內(nèi)容呢?
真有點傷腦經(jīng)。
那天,我胡亂地想了幾個句子,第二天就把它掛了出去。
愛情有時只是一種遇見。
無所謂相望,無所謂相守。
茫茫人海中,我遇到我喜歡的男子。
默默地望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人海的盡頭。
我不曾想過,他是否會轉(zhuǎn)身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但這樣的遇見,也讓我今生嘗到了愛情的滋味。
就想到掛出去的第二天,來了好多圍觀者,有些人說這樣的愛情太過凄美,有些人說這樣的愛情不值得遇到。
總之,我們的花店,在情人節(jié)前夕,生意紅火了不少。
阿力問我想不想出去約會,店里他會照看。
可是我哪里有會可約。
倒是王晨打了個電話過來說,要請我吃飯。
但,今天這些特殊的日子。
我怎能跟他一起。
我想到這些的時候,又想起林凡。
不知道他過的怎樣?是一個人呢,還是兩個人。
童方打電話過來,問我在干嗎,我說一個人在店里。
她說現(xiàn)在都要晚上了,還在店里干嗎啊,該買花的人,早就買好了。
這種難得的好日子,你應(yīng)該打個電話給林凡的。
情人節(jié),有情人的節(jié)日,單身的人在這種日子里就更顯得孤單。
晚上八點,我關(guān)了店門,打算回家睡覺算了。
這時候又冒出很多想法,一直想著要不要給林凡發(fā)條信息。
好吧,那就發(fā)一條吧。
“情人節(jié)快樂!”
“你也是情人節(jié)快樂!”
“我單身,無所謂快樂不快樂!”
“看來單身的人很多,我也是!”
“要不出來走走?”
“天這么冷,還是改天吧!
沒想到你竟然這么說,難道不想想,我會莫名其妙的在情人節(jié)發(fā)信息給你嗎?回絕人,也不要回絕得這么干脆嗎?
我有什么不好,長的也不丑。
自尊心打擊得七零八落。
好吧,徹底忘掉吧,這還不明顯嗎?擺明了,就是不想跟我交往。
過了兩三分鐘,又收到一條短信。
“最近我家的植物都死掉了,上次送來的雛菊,也快奄奄一息了,要不你哪天帶點植物過來吧!”
聽林凡這么說,我又軟下心來,“好的”。
兩三天后,我又去了東城心境。
選了一些耐凍的植物,還捧了一大束紫藍色的薰衣草。
我想馥郁的薰衣草,會讓林凡的整個房間都飄滿這種香氣。
或許他聞到這種香氣的時候,他就會想到我,不是嗎?
而制成干花的薰衣草,可以放很久很久。
我想把這個放在他的主臥。
“現(xiàn)在天氣這么冷,把植物放室內(nèi)吧!”
“好的,這個你是行家!”
“我可以進去你的主臥嗎?這個薰衣草放主臥好,對頭痛,失眠,緩解壓力都有幫忙!”
“沒事,你進去好了!”
于是我進了他的主臥,很簡單的臥室:一個大衣柜,一張雙人床。
床的一頭做了個照片背景。
于是我偷看了幾眼。
有林凡小時候的照片,還有他工作中的,還看到幾張全家福,他父母看上去很和善。有些地方空出來,好像剛剛?cè)∠聛磉^,沒看到他跟其他女孩子的照片。
我把薰衣草放在了他的一個床頭柜上。
我想,這樣,他每天醒來的時候,就可以聞到薰衣草的味道了。
我有些狡猾地笑笑,離開了他的房間。
薰衣草花語:等待愛情!
我很奇怪,為什么最近王晨,總是時不時地過來看我。
那天,我問童方,“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王晨最近有點變了?”
“怎么了,你沒察覺嗎?”
“什么啊,你快說?”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喜歡上我了吧,反正老是跑來店里找我!”
童方,笑起來,點點頭說:“反正你跟那位林凡,也沒什么動靜,不如找王晨好了,我看他是對你挺有意思的!”
“哎,這什么跟什么嗎?”
每個人都在追求自己的愛情。
而自己所追求的人,卻不一定會愛上自己。
好像是在跟時間較量。
或許,哪天,我們都堅持不下去了,也就不再追求了。
這種追求,更像是求勝心理,在自我的期待和幻想中度過。
聽說有些人,為了追求自己心愛的人,花上了好幾年的功夫,可能等到終于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其實她根本不是自己想要愛的那個人。于是,他停止了他對她的愛。
不是他不愛她,而且他一開始對她的愛做了很多幻想。
那你呢,林凡,你是我幻想出來的愛情嗎?
會不會,某天,你終于愛上了我,而我發(fā)現(xiàn)其實我愛的不是你,而是自己幻想出來的愛情。
年后,王晨說要跟我一起開花店,并過來做我的學(xué)徒。
我說我可支付不起如此高收入的人,你還是去做你的老本行吧。
我婉言拒絕了王晨。
其實我明白,因為我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人住進來了,如果有其他的入侵者,我會把他趕走。一個人的心里只能住一個人,不是嗎?
王晨一直很納悶,我為什么不能接受他。
想想吧,我也單身,他也單身,再說我們又是同學(xué),從小知根知底,嘗試著談場戀愛沒什么不好。
我叫童方不要告訴王晨,我喜歡林凡的事情。我怕一旦王晨知道,林凡自然也會知道的。
那天王晨問我:難道,你有喜歡的人?為什么老是拒絕我的好意?
“是的,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
王晨是個大大咧咧的男人,所以愛情中,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
“那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應(yīng)該不知道吧!”
“你喜歡他多久了”
“半年,我想想,差不多半年多了?”
“誰這么好福分,你都喜歡他半年多了,他還不知道,你在搞什么啊?”
“是啊,我也不知道我在搞什么!”
“你這樣累不累。
“有點,但是還好,能看到他,就會覺得比較幸福!”
“真不知道,你們女人都是怎么想的,也老大不小的人了!現(xiàn)實一點好不好!”
愛是一種擁有嗎?
我不曾擁有過你!
但是我覺得我是有愛的。
或許,我該學(xué)著現(xiàn)實,直接跑到你家門口,對著你說,我愛你。
即便被你一口拒絕,我也能死得痛快。
記得,那天下雨,又是一個下雨天。
我跟你的第一次見面,也是下雨。
天空中飄起稀稀落落的雨滴。
我看到一輛黑色的德國車,我認(rèn)得那車牌。
“蘇琴!”
第一次聽到你喊我的名字,原來我的名字也可以那么動聽。
我很驚訝,你會在這樣的雨天過來找我。
于是我邀請你到我店里小坐片刻。
你說你的母親,要過來看你,你想買一些她喜歡的花,稍微改善一下家里的氣氛。
我想你應(yīng)該是很愛你母親的人吧!
你應(yīng)該也是個浪漫的人對吧!
那天,我看到你笑起來,嘴巴邊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你笑起來的時候,真好看。難怪,童方會對我說,會愛上一個男人的微笑。
你拿著我親自為你包扎好的百合,高興地離去。
我默默地看著你離去的背影,一路幸福地微笑。
誰曾想,你竟然轉(zhuǎn)過身來,也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沖我笑笑。
揮了揮手當(dāng)做告別。
這對我而言,該是怎樣的幸福啊!
過了幾天之后,你又出現(xiàn)在我的店里。
說你的母親,很喜歡我選的百合。
特意過來道謝。
我邀請你小坐,并為了親手煮了杯咖啡。
看著你的手暖暖的抱著我平時喝過的咖啡杯。
這于我而言,真是莫大的幸福。
我想,以后,我定會天天帶著我的咖啡杯。
過我的日子。
你現(xiàn)在看起來,開朗很多,總能在你臉上找到微笑。
嘴角的梨渦總是掛著。
這樣幸福地笑著。
有天晚上,竟然收到你的電話。
我真是又驚又喜,又喜又驚。
我問你,找我有什么事的時候。
你說,想請我吃頓飯,做為感謝。
我差點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
然后對著你說:“好的!”
記得那天,我穿起了壓在箱底的裙子。
那條裙子自從買來,就一直被收起來,沒不到適合的機會穿。
那是一條卡其格子的棉料裙子,會讓我的身形顯得更好看。
我照了不下二十遍的鏡子,興沖沖地過去赴約。
那天,你送了我一份禮物。藍色的盒子,包裝地很精致。
打開來看,竟然是一條畫滿薰衣草的絲巾。密密麻麻的薰衣草,優(yōu)雅地綻放著,我仿佛都能嗅到它的香氣。
我還清晰的記得,那天你對我的每一句話。
“我不是一個太懂花的人。
也不知道,其實每一種花,都暗藏著一種花語。
但是,我喜歡薰衣草。
聽我母親說:薰衣草的花語:是等待愛情。
所以我想把這個送給你。
我想你就是我要等待的那個愛情吧。”
這是我們結(jié)婚一周年時,我送給林凡的一篇真實小說。
沒想他,他看后說:原來你是處心積慮的要我愛上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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