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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蹤跡十年心
十年蹤跡十年心——《無關風月》樂評
文/紫陌如殤
所有的情緒,因漸漸而起的樂調(diào)而變得安靜。點點滴滴的前奏似是敲擊著心臟某處,伴隨著呼吸,委婉纏綿,如同低低訴說著的心事。
隱約而來的古箏愈見清晰,一弦一箏之間,巧妙地融合著詞與調(diào)的意境,如同舊時宣紙上渲染著的筆墨,內(nèi)心積攢的心緒亦將呼之欲出。
《無關風月》。是老妖專輯《音為你》中的第十三首歌,也是又一次和HITA合唱的一首古風歌。少了《聞說》中的大氣與磅礴,然《無關風月》中的纏綿與哀婉卻是獨獨一份。
“墓碑的薄塵,為你細細拂拭去,輕輕放下那一支舊笛!睙o需任何言語,只淺淺的幾個動作,便抵了眉,觸了心。時光泛起波紋,仿若看見一個男子,小心翼翼的拭去墓碑上的塵泥,呢喃著什么,將一支竹笛放在墓碑前,神色悲傷難抑。
突然便想起納蘭容若,意料之外,卻又仿佛是合情合理。盧氏的忌日,容若他當是也靜靜的佇立在她的墓碑前,低低地說著他的心事,細細拂下墓碑上沾染的塵泥,如同,婚后三年中無數(shù)次為她輕輕拂去衣袖上的薄塵,她的芊芊身影恍若還在身畔,展顏對他。
他為她吹笛,她在一旁細細地聽。一曲既罷,他看見她面露歡愉,心中亦是泛起陣陣漣漪,微鎖的眉目舒展開來。
往事歷歷,可如今,卻只剩了他獨自追憶。
如今,只剩了他的傷懷與悲痛。
也只有在她面前,他的傷懷與悲痛才無處遁形。
他輕輕呢喃:“雨蟬,你我結發(fā),已是十載……”只是,你離開了足足七個春秋……你什么時候歸來?待你歸來,去你曾生活過的江南可好?去我曾去過的漠北塞外可好?待你歸來,必定用盡生命去疼愛你……
箏音膠著而來,將回憶緊緊包裹,如同蟬蟲吐絲,將自己緊緊裹進回憶中。
那是康熙十三年到康熙十六年間的婚后生活。如今憶起,亦有淺淺的笑意在嘴角。他是翩翩如玉佳公子,她是他溫婉淑靜,結發(fā)的妻。他的身側,總是她的芊芊身影。他于書房看書寫字作畫,她在案前研磨添香,書卷墨香悠長。放罷紫毫,他橫笛燭下,笛聲悠悠而來,他望向她,四目相對,目光悠思綿長。
每每隨扈出巡,她總是異常掛心,只有書信寄相思。當他看見熟悉清瘦的字跡,憶起的,從來便是他橫笛之時,她認真而清亮的眼眸。而隨扈在外,笛聲幽幽處,最為熟悉刻骨的,怕是只有那一曲長相思了罷。
酒意微醺的春日午后,陽光慵懶睡意眠眠。待到酒醒后才發(fā)現(xiàn)身上的薄毯,抬眸方見她捧了茶碗,含笑而立。茶香裊裊,瞬間便溢滿空氣中。
也會在悠閑的日子里,學著李易安與趙明誠,賭書消得潑茶香。此時她卻不是那個淑靜端莊的誥命夫人,時而狡黠,時而精明,時而幽默風趣,時而嬌羞無限……而他,卻總是喜歡淺笑看她,端莊淑靜也好,狡黠精明也好,嬌羞無限也好,他總是極愛。他亦會對她訴說他的心緒。
如同,如今的容若,靜靜佇立在盧氏的墓碑前,訴說著他對她,所有的思念。
笛聲依舊,而她卻不在,那些生活中的細枝末節(jié)漸漸被放大。原來,原來當時只道,是尋常。細微的心緒拉扯著他的回憶,是撕心裂肺的痛意。
疼痛順著血液蔓延到手心,他攤開手掌,靜靜躺著一支分外美麗的翠翹。
那是他出門時在回廊下的草地上拾到的,閉上眼,便看見她在回廊處淺笑回眸,一如當年。
十年……
人生如夢,韶華卻未曾停留。
十年韶華,誰守候,誰的蹤跡,誰的心。
閉上了眼睛,但見你淺笑依稀,吹一曲清簫一夜佇立。
清風伴朧月,漠然最后的相依,此生永離此別永無期。
老妖低沉哀傷的聲線與HITA纏綿哀婉的唱腔恰當融合,似是百年前那段故事的注解,又似乎是那段故事的延續(xù)。
看花開花落,數(shù)春秋朝夕。等待,從來便與風月無關。只,默默的守候著,你的歸期。
靜默的歲月中,誰低低吟唱,誰橫笛西窗,勾勒出相思的模樣。西窗燭火搖曳,誰執(zhí)卷對青燈?誰的芊芊身影靜靜而立?
箏音漸遠。
恍惚中,笛聲未絕。有輕微的嘆息,纏繞在心里,久久不去。
十年蹤跡,十年心。
---END---
完稿于2014年2月3日20:2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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