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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整理了幾個早期練筆短篇,大家湊合著看。

新增一個預(yù)收《千金下嫁》

在盛國公府無憂無慮長大的二小姐蘇禾未曾想過有一天她會嫁到一戶平民百姓家,從侯門貴女到布衣新婦,云泥之別的生活讓蘇禾時刻想逃,盡管她夫君沈執(zhí)是十里八鄉(xiāng)都稱贊的謫仙般的好兒郎,可長得好看畢竟不能當(dāng)飯吃。

蘇禾與沈執(zhí)約定,只維持夫妻之名,不做夫妻之實(shí),等婚約滿一年,他們就和離,一別兩寬。

可是后來沈執(zhí)在戰(zhàn)場九死一生,挺著八個月身孕的蘇禾艱難地把他從萬人尸坑中拉出來,一路走一路罵:“今生欠我的今生就要還,你敢讓我娃生出來就沒爹,我們娘倆追到九泉之下也不會放過你!
  
先婚后愛,雙潔甜寵日常。

一句話簡介:落魄白富美嫁給小鎮(zhèn)做題家
立意:再窮也不能讓老婆挖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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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挽挽
江時野

其它:先婚后愛

一句話簡介:寫著玩的短篇

立意:純屬熱愛

  總點(diǎn)擊數(shù): 31   總書評數(shù):0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2 文章積分:216,26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古色古香-劇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練筆短篇合集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1733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已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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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個小郎君

作者:梧桐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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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我夫君上京趕考,功名沒考上,卻與那富貴門庭的小姐牽扯出一段情緣。

      那小姐千里迢迢尋了來,要接我夫君回京成親,許他高官俸祿,許他錦繡前程,我夫君便決心將我棄了。

      我心一橫,將夫君與那小姐換了五百兩白銀。
      從此夫君攀上高枝當(dāng)鳳凰,我留在梧鄉(xiāng)成了一個名聲不太好的賣酒娘。

      原以為要凄苦終生,不承想天上掉下來個謫仙般的小郎君。

      我將那小郎君騙來做了相公,后來才發(fā)現(xiàn)那是我惹不起的大人物。

      我慌張想逃,小郎君擋住了我的去路:「好狠心的娘子,把我吃干抹凈就跑?」

      我那便宜夫君去給京城的王尚書當(dāng)了上門女婿,于是整個村都知道我成了棄婦,他走的出當(dāng)夜家里就遭了賊人。

      來的是村里有名的無賴張墩兒,身材矮小,近四十歲了還未娶妻。

      他直接闖到了我的床頭欲對我行不軌之事。

      我夜里睡眠淺,聽到動靜就立即坐了起來,枕頭底下有我藏的菜刀,他一近身我便劈頭蓋臉朝他砍去。

      大概是砍中了他一條胳膊,他鬼哭狼嚎,一邊躲閃一邊囔:「沒人要的小騷貨,跟大爺裝什么貞夫烈婦,殘花敗柳一枝,我遲早把你辦了!

      我氣極,狠狠罵道:「今天你敢欺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終是把人給打了出去,我卻不敢再睡了,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如今的情形比寡婦好不到哪里去。想想往后的日子,堅(jiān)韌如我也忍不住抹了兩把眼淚。

      然而更糟糕的是早上一開門,一個黑影咕咚滾到我的腳下,我嚇得一聲尖叫,激起一群烏鴉。

      我以為又是什么潑皮無賴登徒子,想也沒想就朝那黑影狠狠踹去,踹了兩腳沒反應(yīng),我仔細(xì)一瞧,倒在地上的竟是一個渾身血污的少年。

      少年不省人事,我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有氣。

      我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四下里看看,寂靜無聲,連個鬼影都沒有。

      我想把他丟出去,丟得遠(yuǎn)遠(yuǎn)的,千萬別讓我招惹上什么麻煩事。但又恐他因我的狠心而丟了性命。

      想了又想,下不去手,只得先將他拖到屋里躺下,又打了水給他擦拭一番,竟露出一張絕頂好看的臉來。

      眉如遠(yuǎn)山、鼻若懸膽、唇若涂朱、面如冠玉,組合在一起恰似天工開物。

      我長到十八歲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人。

      我拽著帕子猶豫了兩秒便下了決心,任他有多麻煩,我要救他。

      我雇了馬車帶他去城里請醫(yī)術(shù)最高明的大夫?yàn)樗t(yī)治。

      大夫看了捋著胡子直搖頭:「身受重傷又染劇毒,難治。」

      我焦急地問:「就沒有法子了?」

      大夫胡子一吹,哼一聲:「憑老夫的醫(yī)術(shù)當(dāng)然有法子,就是得費(fèi)不少銀子,不知道你有沒有?」

      「得多少銀子?」

      「兩百兩。先付訂金!

      我捏了捏袖子里那張五百兩的銀票,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但還是咬咬牙說:「你盡管治,治好了銀兩一分都不會少你的!

      我們在城里住了半月,大夫每天為那少年扎針,從他胸口取出的銀針都染成了黑色。

      大夫說:「這是與人結(jié)了仇才受此迫害,看這毒,仇家是下了狠心要趕盡殺絕啊。」

      我沉默著,心里不免對少年的來歷擔(dān)憂起來。
      后來少年醒了,轉(zhuǎn)動著一雙懵懂無知的眼睛問:「這是哪里?」

      我驚喜地奔到他身邊,少年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著我,像一汪清澈的泉水。

      睜開眼睛的他更好看了。

      「你是誰?」

      我反問他:「你是誰?」

      他沉思了片刻,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大夫說他傷到了腦部,淤血未散,記憶受阻,會忘記很多事情。沒想到他連自己都忘了。

      看著他那張因迷茫而更顯清俊無害的臉,我頭腦一熱,決心逗一逗他。

      我說:「你是剛與我成親的小郎君。」

      少年的嘴角明顯地抽搐了一下。

      「你說我已經(jīng)成親了?你是我的娘子?」

      「正是!」

      他微微一愣,隨即咧嘴笑了:「娘子辛苦!

      我捂嘴竊笑:「不辛苦不辛苦!

      我將少年領(lǐng)回了家。

      付了大夫的診金,又買了好些滋補(bǔ)的名貴藥材,加上在城里住時的花費(fèi),我的五百兩銀子一下去了三百兩。

      我唉聲嘆氣,銀子可真不經(jīng)花,早知道應(yīng)該把我那便宜前夫多賣點(diǎn)錢才是。

      少年問我怎么了,我直道「人生艱難」,可他拍拍胸脯說:「放心,有我在,日子會好起來的。」

      少年是個純真的少年,我說的話他一股腦全信了,于是我又有了新的煩惱。

      累了半個月,回到家我便痛痛快快泡了個熱水澡,又換了輕薄的寢衣,打算美美地睡一覺。

      一進(jìn)臥房,少年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我的床上,裸著上半身,手里還把玩著一把刀。正是我藏在枕頭下的那把菜刀。

      我渾身一哆嗦。

      少年拍拍他身側(cè)的床板:「娘子,快過來睡覺!

      我差點(diǎn)忘了,在他眼里,我們是新婚小夫妻。
      我抱著肩膀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臊得連話都說不圓:「我我我...我今天不太方便。」

      「睡個覺而已,有什么方不方便?」

      「我睡覺磨牙打呼說夢話,我怕吵著你!

      我落荒而逃。幸好家里還有一間房,我沖進(jìn)去將門從里面閂上,確定少年沒有追出來我才松一口氣。

      我拍拍滾燙的臉頰,讓你張嘴胡來,現(xiàn)在可怎么收場?

      這一夜我睡得極不安穩(wěn),夢里少年緊致的肌肉線條延展成一段迷人的曲線,在我眼前起伏晃動。
      又突然間,他揚(yáng)長手臂,拿刀陰惻惻地指著我問:「你是不是騙我?」

      我受了驚嚇,猛然睜開眼睛,天光大亮。

      屋外傳來「咚咚咚」的聲音,我起身望去,是少年在廚房忙碌。他喂雞、劈柴、又挑水將水缸蓄滿,不亦樂乎。

      我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我撿回來一個勤快的小郎君。

      我走到他身后不好意思地說:「喂!不用一大早就這么勤勞啦!

      少年轉(zhuǎn)過身來皺起眉頭:「我叫喂?」

      我突然想起來他還沒有名字。

      他衣服下的肌肉鼓鼓的,像一塊小石頭,于是我說:「你不叫喂,你叫石頭。」

      石頭堅(jiān)韌,好養(yǎng)活。少年對這個名字沒有異議。

      我用上好的人參給石頭熬湯藥,他卻不肯喝:「這藥這么貴,你還是省著些,我身體已經(jīng)大好了,用不著這些。」

      他的身體確實(shí)恢復(fù)得快,可他畢竟年輕,現(xiàn)在是沒什么,我怕他落下隱疾,到老了才顯出來,因此總是耐著性子哄他吃藥:「身體是本錢,別趁著年輕不當(dāng)回事,該養(yǎng)就得好好養(yǎng)著!

      他乖乖把藥喝了,眨巴著眼睛說:「娘子對我真好!

      他目光炙熱,看得我心里直發(fā)毛,我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實(shí)情,話在嘴邊翻滾了好幾趟卻不知如何開口。怕他氣我撒謊,又怕他嫌我荒唐,于是咽了咽口水,以后再說吧。

      他卻當(dāng)真把我當(dāng)娘子,夜夜要與我同床。我信口胡謅我有病。

      「我有夢游癥,睡著了會拿把菜刀到處砍人,所以你我從不同房睡。」

      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好可怕的病。」

      我頗為憂慮地點(diǎn)點(diǎn)頭:「這病沒法治,所以我睡覺時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

      是以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卻總感覺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我揮揮手想把那雙眼睛趕走,手卻觸碰到一個溫?zé)岬摹酢,我立即意識到我前面站著一個人。

      我心中大駭,操起菜刀就要去砍,那人急忙一擋,叫了聲「娘子饒命」,我反應(yīng)過來是石頭,將菜刀一偏砍了個空。

      但我并未停下,亂七八糟揮舞了一通,坐實(shí)了我確實(shí)有病,讓他再也不敢半夜進(jìn)我的房間。
      第二日,石頭看我的目光多了幾分復(fù)雜。

      因著我實(shí)在是撒了太多謊,面對石頭我總是心虛,日常想著法子避開他,可屋子就那么大,避無可避,只好不停地做活來轉(zhuǎn)移注意力。

      地掃了三遍,螞蟻窩和蜘蛛網(wǎng)全被我掏得干干凈凈,正思考著接下來要去做什么,石頭走到我身旁,拿出一條帕子細(xì)細(xì)為我擦拭額前的汗珠:「娘子累了,快歇歇!

      他的眼里藏著無限溫柔,一下子擊中我心中酸澀的情緒,我一眨眼,落下淚來。他有些無措:「為夫可是做錯了什么,娘子怎么哭了?」

      我連忙搖頭,卻又說不出什么。

      大概是這么多年,我少有被人這樣呵護(hù)的時候。一時情動,竟失了態(tài)。

      石頭擁著我,下巴蹭著我的額頭:「娘子辛苦,為夫都懂。」

      我歪著頭問他:「你懂什么?」

      他刮刮我的鼻子:「懂你所求不過一人心!

      我心中的酸澀更甚了。

      石頭像真正的夫君那般待我。

      我拿起銅鏡臭美,他便執(zhí)一根燒焦的柳枝說要為我畫眉。

      我繡荷包不小心扎了手,他將我的手指放到他嘴邊輕輕吮吸。

      這些都是我從前那便宜夫君從未做過的,我從開始的扭扭捏捏,到后來沉醉其中,竟也對我與他的未來生出無限遐想。

      但我知道我們不會真的有什么未來。

      我說他是上山砍柴時跌倒受的傷,他未曾懷疑。

      可他真正受傷的緣由暗藏危機(jī),倘若他的仇人尋了來,我又如何自處?

      又或者他記憶復(fù)蘇,得知這一切都是我隨口編造的一個騙局,我恐怕亦會萬劫不復(fù)。

      我想應(yīng)該早點(diǎn)全身而退,可我如同上癮般無法自持。

      我在時而沉迷時而清醒中患得患失。又想讓著溫存持續(xù)得更久一些,不得不用更多的謊言來支撐,到后來我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

      我原本在村東頭開了一家酒肆,日常賣些果酒米酒花生蠶豆,勉強(qiáng)維持生計。如今這酒肆我卻不敢再開張,因?yàn)榇謇镉衷趥,我成了棄婦之后,竟自甘墮落偷摸著養(yǎng)起了漢子,把一白凈少年藏在家里,天天關(guān)起門來做一些不知羞恥的事。

      我擔(dān)心這話會傳到石頭耳朵里,便早早跟他打好招呼,說我們倆是私定終身,所以村里的人對我們的風(fēng)評不太好,讓他不要在意。

      石頭了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我們是一對不被人理解的苦命鴛鴦!

      我驚訝于石頭面對荒唐局勢的鎮(zhèn)定自若,心有懷疑,卻依然舍不得揭開事情的真相。

      為了讓這個故事顯得更真實(shí)些,我說我原本被父母賣給另一戶人家做童養(yǎng)媳,后來那郎君喜歡上別家姑娘不要我了,我于危難之中遇到他,兩人一見鐘情,自行結(jié)為夫妻。

      我說著紅了眼眶,因?yàn)槲艺f的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我八歲時被以打漁為生的爹娘扔在江邊,世道艱難,他們養(yǎng)不活一個多余的女兒,便讓我像江里的魚一樣自生自滅。是我前夫徐家把我撿了回去。

      徐家也窮得很,且人丁稀薄,傳到徐父這一代,就只有我前夫一根獨(dú)苗,他們養(yǎng)我便是為了讓我做童養(yǎng)媳。

      只是我那前夫從小相貌堂堂又文質(zhì)彬彬,我覺得嫁給他并非壞事,故安心在徐家住下。

      徐父徐母疼兒子,雖是窮苦人家出身,卻樣樣舍不得讓前夫做,可著我當(dāng)半個丫鬟使,因而我小小年紀(jì)就練就了一身本事。

      后來徐父徐母先后因病去世,我那前夫一心想考功名,把家里的田地都賣了。

      我春夏采果子做蜜餞,秋冬捏銀針繡荷包帕子,下河里撈魚上山頭挖野菜,才不至于讓我們餓了肚子。

      我供出來一個舉人,卻是給他人做了嫁衣。

      個中辛苦,又該與何人說?

      因此如今得了個聽信我只言片語就對我疼愛有加的人,我總舍不得放手。

      然而一步錯,步步錯,因著我那點(diǎn)自私的貪戀,事情開始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fā)展。

      我沒想到張墩兒為了報復(fù)我竟會對我下藥。

      我的床頭常年放著一壺自釀的果酒,睡覺前我有小酌兩口的習(xí)慣,張敦兒不知何時又潛進(jìn)了我的屋子,將催發(fā)情欲的藥下在了酒壺里。

      那晚喝了酒躺在床上,不出片刻便感到渾身燥熱,涼涼秋日,我身上浸出一層薄汗。

      難受無解,我將衣服扯開,露出一片雪白,張墩兒□□著從我床底下爬出來,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在我身上游走。

      我渾身軟綿綿的,一點(diǎn)力氣也是使不上來,只能絕望地呻吟。

      就在我打算過了今晚就自行了斷時,一個人影沖進(jìn)我的房間,提起張敦兒把他朝門外扔了出去。
      「砰」的一聲巨響,震得我骨頭一顫,怕不是摔死了?

      我有片刻的清明,看著眼前長身玉立的清秀郎君,我知道他是我的解藥。

      我掙扎著向他爬去,四肢纏繞上他的軀體,呢喃著「救我!」

      他渾身僵硬著沒有行動,我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好半天沒有解開,情急之下用牙齒撕咬,只聽他悶哼一聲:「還以為是只小白兔,沒想到是豺狼虎豹!

      后來他自己褪去了衣裳,我觸摸到他滾燙的身體,立刻燃起一片熊熊烈火。

      這一夜,兵荒馬亂,且酣暢淋漓。

      雞打鳴了三次,我悠悠轉(zhuǎn)醒,只覺得渾身酸痛得不行。

      睜開眼睛,床上卻無旁人,我坐起來,恍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夢。

      床單上一抹鮮艷的落紅證實(shí)著一切都是真實(shí)發(fā)生的。

      我與前夫訂婚時尚在年幼,后來長輩逝世,無人主持婚事,前夫的心思又只撲在圣賢書上,我們并未有夫妻之實(shí)。昨夜是我初嘗人事。

      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完成我是不甘心的,可是對于過程我又有點(diǎn)欣喜,以至于天都大亮了我還念念不忘。想想又臊得慌。

      我走出屋子,四處不見石頭的身影,家里有種欲蓋彌彰的整潔干凈。

      我忽地心慌起來,腦袋里閃過一絲念頭:石頭是不是走了?

      等到日上三竿,石頭還未出現(xiàn),我越來越篤定,經(jīng)歷了昨晚的事,他發(fā)現(xiàn)是我騙了他,因此生氣離開了。

      我委屈巴巴坐在門檻上,不禁抹起了眼淚。

      一個兩個都要走,我怎么這么命苦。

      雖然是我騙了他,可我一個黃花大閨女也失了身,縱使有天大的怒氣,看在昨晚大家都還挺滿意的份上也該好好告?zhèn)別。

      前夫君好歹還換了五百兩銀子,如今這個花光了三百兩,落得個人財兩空,越想越生氣。

      氣了許久,我又想通了,三百兩買與他那樣清風(fēng)朗月的郎君度一夜春宵,也算圓滿。我也比得上那一擲千金為紅顏的公子哥了,豪氣!

      自艾自憐了一會兒,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想著天塌下來也得吃好飯,我拍拍屁股站起來準(zhǔn)備去煮粥。

      這時門「咯吱」一聲開了,石頭扛著把鐵鍬走了進(jìn)來,看我淚眼汪汪,他猶疑著問:「是昨夜折騰得太辛苦了?」

      我的歡喜化為窘迫,轉(zhuǎn)身一捂臉,這都說的啥呀。

      我問他干什么去了?他不答。

      我看鐵鍬上沾著濕答答的泥巴,驚呼:「你不會把人打死給埋了吧?」

      他依然不答,我頓感大事不妙,沖回房里三兩下收拾出一個包裹,拉著他就往外走。

      「你干嗎?」

      「還能干嗎?趁著官府還沒找上門,我們趕緊跑路啊!

      石頭無奈地嘆息一聲,從他背著的竹簍里掏出一把菌子:「我是去山上挖點(diǎn)野味給你補(bǔ)補(bǔ)!

      「那張墩兒呢?」

      「放心吧,人死不了,不過得躺大半年吧!

      「哦!

      我提著刀去做飯,心情不錯,宰了一只下蛋的母雞。

      吃過飯,石頭把筷子一放,一瞬不瞬盯著我看,我躲閃不過,只得厚著臉皮問他:「你看啥?」

      「我看我娘子怎么這么好看!

      我美滋滋地低頭喝雞湯。

      他又說:「這么好看的娘子,我居然拖了這么久才圓房?」

      一口雞湯囫圇吞進(jìn)喉嚨,我嗆得我上氣不接下氣,手忙腳亂地找帕子。

      石頭捧過我的臉,用拇指揩掉我嘴角的湯漬,低頭在我臉上輕輕啄了一下,我又老臉一紅。

      想著他還在等我解釋,我支支吾吾地說:「我...那不是有病嘛,所以一直沒同房!

      「那我們今晚一起睡好不好?」

      「好...好吧!

      從此以后,我的夢游癥再也沒有犯過。

      我和石頭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夫妻,而我開始每日提心吊膽,因?yàn)檫@樣的日子太好了,我害怕哪一天,命運(yùn)就會打破這些美好的假象。

      我常常望著遠(yuǎn)方發(fā)呆,一邊期待一邊恐懼著未來,憂思都寫在了臉上,石頭從背后環(huán)抱著我:「挽挽為什么不開心?」

      我將自己埋進(jìn)他的胸膛:「我好害怕有一天你不要我了!

      「挽挽,不要想那么多,活好當(dāng)下!

      石頭說得對,多思無益。正因?yàn)槲磥頍o常,當(dāng)下的時光才顯得可貴。人生苦短,且盡其歡。

      我們把愛都付諸行動。

      又是一夜翻云覆雨,我和石頭都極累,我看著他疲憊地癱軟在床上,心疼地摸摸他的臉,也終覺得日子這樣過不行。

      我又宰了一只下蛋的母雞,然后往雞籠里數(shù)了數(shù),還有八只,接下來八天我們天天都吃雞。

      石頭奇怪地問我:「不過日子了?」

      我大手一揮:「不在這地兒過了!

      「那去哪兒?」

      「我們?nèi)ゾ┏呛貌缓??br>
      石頭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去京城!」

      我本就不是梧鄉(xiāng)的人,陰差陽錯在梧鄉(xiāng)待了十年,這兒人心不善,我不喜歡。

      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尋一方容得下我的天地,好好過下半生。

      都說京城繁華,那就先去京城闖蕩闖蕩吧。

      既定了要去京城,余下幾天我們都在收拾準(zhǔn)備,其實(shí)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只消把雞吃完了,我們便興致昂揚(yáng)地啟程了。

      馬車貴,我們雇了一條船悠哉悠哉地前往京城,一路看了不少山河美景,視野和心胸都開闊了,幾個月來堆積在心中的郁氣一消而散。

      我們到了京城,先住了幾天客棧,后來在近郊出租下一間鋪?zhàn),做小酒館。

      「這種地方能有什么生意?」石頭環(huán)顧四周,環(huán)境鄙陋,住的也多是些做粗活的鄉(xiāng)村野夫。

      「你不懂,我這是小本買賣,賣不出名貴的美酒,只能造些粗釀,能招待的不也就是這些干粗活的人嗎?他們才是我們的客戶群!

      「可我覺得娘子釀的酒是天下最好的酒,賣給他們太糟蹋了!

      他倒是個會拍馬屁的,馬屁拍到了精髓上,我頓時覺得打掃鋪?zhàn)右膊焕哿耍麄人都輕快起來。

      「酒香不怕巷子深,真正好喝的酒,遲早都會出名的!

      我們很快在京城站住了腳。因?yàn)槲裔劦木葡,人又長得美,得了個香香美人的稱號。

      那些鄉(xiāng)村野夫下了工慣愛來我的鋪?zhàn),喝了酒他們也會與我調(diào)笑幾句,但未曾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原本日夜懸著的心也漸漸安穩(wěn)了下來。

      小酒館的生意越來越好,我想請人寫個文雅一點(diǎn)的招牌,石頭知道了,把袖子一挽,說:「我就能寫!

      我狐疑地看著他:「你會寫字?」

      石頭驕傲地挺起胸膛:「我寫得還不錯呢!

      他找人借了墨筆,在一張紅紙上揮手寫下「香香酒家」,一筆如行云流水,四個字一氣呵成,如他人一樣瀟灑飄逸。

      我知他長得英俊,手腳勤快,沒想到還能舞文弄墨。再看他,只覺得他是這世間頂好的少年,拘在我身邊屬實(shí)屈才了。

      「要不你也去學(xué)堂念書,也去爭一爭功名?」

      「我才不要考功名呢,費(fèi)時間又費(fèi)銀子!

      「男子不都想要高官俸祿,錦繡前程,你怎不想?」

      「我沒啥大志向,就想跟你一起好好把這酒鋪經(jīng)營好行不行?」

      我愣愣地看著他,少年亦在看我,他干凈的眸子里有種倔強(qiáng)的堅(jiān)定。我心中有隱隱的悸動,它像一粒種子在快速地發(fā)芽,彌漫整個胸腔。

      「行!」

      入冬之后京城下了第一場雪,天冷,來酒鋪堂食的人便少了很多,大多是打了酒回家喝。

      沒人的時候我升起一個小爐子烤番薯,烤得紅彤彤的香香軟軟的番薯捧在手心,香味撲鼻,我跟石頭分食。

      他的三兩口吃完了,又要來搶我的,我將手舉得高高的,躲閃著不給,可他身量比我高出不知多少,我哪里躲得過。

      他把我逼在墻角,一點(diǎn)一點(diǎn)湊近,聲音充滿魅惑:「乖,我就吃一點(diǎn)點(diǎn)!

      我求饒似的把番薯遞到他嘴邊:「給你給你,都給你,你快讓開。」

      番薯是我咬過的,他也不嫌棄,就著我的手咬了一點(diǎn)點(diǎn),又說:「不夠,我想吃這里的。」

      他的手撫上我的嘴角,那里沾了一點(diǎn)番薯沫,他的頭慢慢低下來,我突然明白他想干什么,偏過頭想躲開,可他說:「挽挽,別亂動!

      下一秒,一瓣柔軟的唇在我的下顎吮吸了一下,然后緩緩上移,侵入了我的唇齒間。

      「石頭……晤……」我用拳頭捶打他的背,但漸漸地沒了力氣。

      于是青天白日里,我們也開始荒唐起來。

      我多有放縱,仿佛要把這漫長的一生都濃縮在我偷來的這一段短暫的情愛里。于是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時間過得快,轉(zhuǎn)眼臨近新年。

      我和石頭度過的第一個新年,我很重視。

      以往手頭總是拮據(jù),新年大都過得很簡陋。今年手頭寬裕很多了,我想跟石頭的新年過得豐富一些,因此早早地我就天天拉著石頭上街采買了。
      想買的東西有很多很多,天天去逛,也還是逛不夠。

      從賣果餅點(diǎn)心的鋪?zhàn)永锍鰜,我又想去布莊看看新到的樣式,偏偏賣糯米雞的小攤前排起了長長的隊(duì),把我饞得不行,徘徊猶豫要先去哪邊,石頭說:「我來排隊(duì),你去看你喜歡的吧,我保證把幾種口味的糯米雞全都買到!

      他將所有的東西都接過去,讓我輕輕松松安安心心去逛。

      我在布莊買了一深一淺兩匹棉布,又拿了些細(xì)軟棉絮,過年了,也該制兩身新衣了,我要給我和石頭一人做一件新襖子。

      從布莊出來,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石頭在跟一男子說話,那男子是個年紀(jì)較大的長輩,卻微微彎著腰,對石頭的態(tài)度很是恭敬。

      我走上前去喚了一聲:「石頭?」那男子看了我一眼,便跟石頭告辭匆匆走了。

      我走到石頭身旁,他騰出一只手來拽住我的,微微有些用力。

      我側(cè)頭去看他,感覺他有些失落。

      「遇到熟人了?」

      「嗯!

      我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但直覺告訴我,不要多問。我怕一開口,他就不是我的石頭了。

      該來的總會來。

      第二日那個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我的小酒館門口,石頭將他拉去后院談話,我聽見他竟然叫石頭小將軍。

      我本想躲開一點(diǎn),可中年男子走到我身邊說:「林姑娘不必躲。林姑娘救了我們家小將軍,將軍府必有重謝!

      然后他告知了我石頭的真實(shí)身份。

      他叫江時野,是當(dāng)朝鎮(zhèn)國大將軍的小兒子。

      他從小跟著他父親在北疆長大,十五歲上陣殺敵,展露出極強(qiáng)的軍事天賦,被認(rèn)為是將軍衣缽的最佳繼承人。

      但十六歲時他陷入敵軍陷阱,生死未卜。如果不是管家在街上遇到他,將軍府還以為永遠(yuǎn)失去了這個小兒子。

      我的一次善意之舉,對將軍府來說堪比天恩。管家對我重重行了個禮。至于他說的重謝,是一千兩銀子。

      石頭被帶了回去,走之前他堅(jiān)定地對我說:「等我回來。」

      我哪里還敢等他回來?這要是讓將軍府的人知道我對他們的小將軍做了什么,把我碎尸萬段都是有可能的。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收拾細(xì)軟,打算連夜?jié)撎印?br>
      可是一千兩銀子不好攜帶,我得將它們換成銀票。于是只好耽擱一天。

      夜深人靜時,我對著兩箱銀子籌劃我的逃跑路線。銀子泛著光,把我的哀傷照得那么亮。

      想想我這一生就想過要嫁兩個男人,兩個男人都沒嫁成,全換了銀子。

      銀子是個好東西,可保我后半生衣食無憂。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睡夢中聽到窗戶「咔嚓」一聲,似被人從外面掀開,我猛然驚醒,以為又有那登徒子要來害我,當(dāng)即從枕頭底下抽出刀殺了出去,也不看來人,直接將刀架在了石頭的脖子上。

      「挽挽這是做甚?」

      聽到聲音我才知道來者何人,他一個漆黑的輪廓印在窗欞上,長腿抬起才跨進(jìn)來一半。

      我適應(yīng)了好久,總算借著月光看清了他。他的眸子亮亮的,像把天地的星輝都收進(jìn)了眼睛。

      我第一反應(yīng)是他是來殺我的,所以我并未收回我的手。直到氣氛開始變得尷尬。

      我想真要打起來我也打不過他,于是囁嚅著開口:「你一個少年將軍,三更半夜爬女子家的窗,這傳出去不好聽!

      他下巴一揚(yáng):「真在意我的名聲,能不能讓我先進(jìn)屋子里去。」

      我微微讓開身子,他一下子躍進(jìn)來,待他有下一步動作前,我先撲通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說了句:「對不起!」

      「什么?」

      「我不該騙你,不該引誘你與我做那不軌之事,不該騙色又?jǐn)控,但?..你能不能饒我一命?」

      良久沒有回應(yīng),我偷偷抬眼去看他,對上他目光灼灼,我又嚇得縮了縮脖子。

      石頭蹲下身來,與我視線齊平,我垂眸不敢再看他,他卻忽地笑了:「平時張牙舞爪的,我還以為多厲害,怎么膽子像只小兔子一樣!

      我不說話,任他奚落,誰遇到這種事不慌啊?伤焓直憔o緊抱住了我:「你沒有騙我,是我心甘情愿的,挽挽不必害怕!

      「什么叫心甘情愿?」

      「我并非失去了全部的記憶,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我不是夫妻,但那個時候我需要一個不被外界知道的藏身之處,所以就配合你演了一場戲?墒歉阍谝黄鸬娜兆诱娴暮芎茫覐淖铋_始的戒備到后來真心相待,我已經(jīng)離不開你了。所以,挽挽,別走!

      他寬闊的胸膛包裹著我,身上還帶著風(fēng)雪的凜冽氣息,可是那么溫暖,我能聽到他強(qiáng)勁有力的心跳聲,提醒我這并非是一場夢。

      他又鄭重其事地說了一遍:「不要走,挽挽,等我安排好一切,等我回來!

      「回來之后呢?」

      「我娶你!

      胸腔像灌滿了被開水沖化的蜜,又暖又甜。他居然說要娶我,我被洶涌的喜悅沖昏了頭腦,猛烈地點(diǎn)頭,「好,我等你。」

      后來聽說又要打仗了,北境突厥時常來擾,近幾年愈發(fā)頻繁且迅猛起來。

      去年因?yàn)榻瓡r野失蹤的緣故,大將軍害怕他被敵軍擄去做了人質(zhì),于戰(zhàn)事上一直有所收斂。

      現(xiàn)在沒了這些后顧之憂,他們可以放開打了,大將軍早已放出了狠話,一定要徹底剿滅突厥勢力,讓他們永不來犯。

      冬去春來,酒鋪又逐漸熱鬧起來,沒有石頭在,我一個人忙忙碌碌的,日子很充實(shí)。

      邊境戰(zhàn)事持續(xù)了大半年,勝戰(zhàn)的捷報傳到京城已是秋天。

      客人喝了酒,少不了要談?wù)撘幌庐?dāng)今實(shí)事,從他們口中我得知少年將軍江時野如何驍勇善戰(zhàn),只身一人潛入敵軍內(nèi)部,不出半日竟取了敵軍統(tǒng)領(lǐng)的首級來。

      又聽說圣上最寵愛的十公主心悅江時野,求圣上賜了婚,卻被他拒絕了,原因是他心中已有良人,不可再誤他人青春。

      江時野現(xiàn)在是整個京城最炙手可熱的小郎君。

      想起當(dāng)初他說娶我,我也隱隱生出一些期盼來,日日望著酒館門外,希望早見故人歸。只是不承想,盼來盼去,竟然盼來了前夫君。

      那日前夫君玉冠束發(fā),一襲青衫踏進(jìn)我這小酒館,簡陋昏暗的空間頓時敞亮了許多。

      他端的是一身矜貴風(fēng)雅,可他喃喃叫一聲「挽挽」,聲音里卻蘊(yùn)含著許多無法言說的滄桑。

      他不是刻意來找我,只是無意間路過,得知這間小酒館是我開的,他心中萬千感慨,難抵內(nèi)心沖動闖了進(jìn)來。

      他面帶愧色看著我,畢竟我們當(dāng)初說好此生不復(fù)相見的。迎面遇見也要當(dāng)作不認(rèn)識。是他破了例。

      我給他溫了一壺酒,他絮絮叨叨說了一些關(guān)于他的事。簡而言之,他活得并不好,甚至可以說,處境難堪。

      那尚書府的小姐當(dāng)日千里迢迢去找他,并不是因?yàn)閷λ卸嗝措y以割舍的愛慕,而是她早已與別人私訂了終生,珠胎暗結(jié),卻又被人拋棄,無奈之下需找個人接盤,把這檔子骯臟事給遮掩過去,這才急急來尋了他。

      是以他一到京城就被迫跟那小姐成了親,洞房花燭夜后小姐意外小產(chǎn)將事情暴露,他才知自己差點(diǎn)給別人當(dāng)了爹。可生米已經(jīng)煮成熟飯,哪還有回頭路。

      他原想著靠自己考功名,求得一官半職后便可脫離尚書府,可是今年春闈,他又一次落榜,還是倚著尚書大人的人脈,在京城附近一個小縣衙做了個縣丞,小姐覺得他窩囊,脾氣一日大似一日,不管什么場合都對他頤指氣使,花里話外嘲諷他若不是倚仗尚書府,他如今只能做一個賣酒翁。

      「還不如做一個賣酒翁呢,自由自在,何須受那等閑氣。」

      他聲淚俱下。我看他額頭上似有隱隱的傷痕,問他怎生弄的?他苦笑,說是家中悍婦拿茶盅擲的。

      「挽挽,我悔呀,若能從頭來過,我只愿……我只愿跟你一生一世,跟你經(jīng)營這樣一間小小的酒肆,過神仙般快活的日子!购榷嗔耍麍(zhí)著我的手說。

      可這世間是沒有后悔藥的。我抽回了我的手,勸慰他道:「人生哪能樣樣如意呢。既然選擇這條路,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天色晚了,徐公子還是早些回吧!

      他不肯走,又自己斟了一壺酒,一直喝到半夜。

      直到我準(zhǔn)備打烊了,他已醉得不省人事,我沒法子,只得派了人去尚書府報信,沒多久他娘子親自乘著馬車來接人。

      當(dāng)初的千金小姐到如今亦是雍容華貴的□□,指揮小廝把懷禮架上車時頗有當(dāng)家主母的凌厲,眉眼間與初見時那副嬌滴滴的玉人模樣大相徑庭。

      我想解釋一下我跟前夫偶遇的事,可她一點(diǎn)都不在意,駕著馬車匆匆去了。

      前夫君的遭遇讓我一陣唏噓,也更加讓我明白了階級之間不可跨越的鴻溝。

      誰都想攀高枝當(dāng)鳳凰,可高枝哪就那么好攀的?

      反觀我與江時野,大抵也是這樣。滅了突厥,少年將軍江時野是國民英雄,連公主都想嫁他,沒了公主還有許多千金小姐是他的良配,我又用什么身份跟那些豪門貴女爭。

      倘若真仰仗著他對我的那一點(diǎn)真心嫁給了他,將來我真的會過得開心嗎?

      也許前夫君的今日就是我的明日。不如早點(diǎn)清醒,免得自取其辱。

      我打算把小酒館關(guān)了,反正我手上有白銀千兩,下半生不必再為生計發(fā)愁,不如再走遠(yuǎn)一點(diǎn),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

      存了這心思,我便貼了旺鋪轉(zhuǎn)讓的告示出來。
      老客戶知道我要走,帶著感懷的心情日日來喝酒,他們說這是他們見過的最好的小酒館,老板娘人美,酒也美,關(guān)鍵是價格還便宜。

      他們舍不得我走,我說天下沒有不散之宴席,哪有那么多長長久久。

      很快就有人來看鋪?zhàn),我們談好了價格,只等擇日簽字畫押辦手續(xù)了。

      我以為一切都會很順利,遂留了一日來告別。

      我坐在空蕩蕩的酒館里回想我這小半輩子,我被拋棄過,也被人愛過,我掙扎過,也勇敢過,嘗遍酸甜苦辣,到如今雖仍是孤家寡人一個,但無怨無悔。

      我痛痛快快醉了一回,舉杯敬過往,昂首向明天。

      許是醉得太過了,我竟又看到了江時野。
      他看著我笑,又紅了眼眶:「挽挽,你又想食言?」

      我胡亂揮了揮手:「江時野,你不要老是跑到我的夢里來!

      「你不想見我嗎?」

      「我怕見了你我就舍不得走了。」

      「那就不要走,挽挽,你說過要嫁給我的。」

      「我...」

      我的唇被堵住,我陷入一片柔軟的沼澤。

      我使勁眨了眨眼睛,不是醉酒后的幻影,在我眼前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江時野...」

      「林挽挽,不要說話!

      身體所表達(dá)出來的愛總是比嘴上說出的愛要真實(shí)些。于是,我又沒走成。

      荒唐過后,我揉著疼痛到炸裂的腦袋看向躺在身邊的人,依然沒緩過神來,他怎么像天神般突然就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他在閉目酣睡,左手與我的右手十指相扣,一刻也不肯松開。

      我用手去勾勒他英挺的五官,跌宕起伏,好看得令人驚心動魄?粗粗矣行┛柿,想起身去喝點(diǎn)水,手卻怎么都抽不出來。

      「江時野,快放開我!

      他沒聽到,依然抓得死死的。我沒法子,只好湊上去吻吻他的唇,他悶悶笑出了聲。

      「江時野,我渴。」

      「哪里渴?」

      他又欺身壓了上來。我趕忙推他。

      「我真的渴,我要去喝水,你快放開我。」

      「放開你你又要跑怎么辦?」

      「我不跑了!

      我在他的懷抱里動彈不得。他把頭埋在我的脖頸:「林挽挽,你不能那么狠心,你睡了我那么多次,你要對我負(fù)責(zé),怎么能提起褲子就像跑呢?」

      額...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奇怪?說得好像我是個什么負(fù)心漢似的。

      「江時野,你我的身份云泥之別,我有什么資格嫁給你呢?」

      「如果沒有資格,我們倆現(xiàn)在光著身子糾纏在一起是在干嗎?偷情?」

      額...跟名噪一時少年將軍偷情,我還真有出息。

      「你一個前途無量的將軍娶我一個被人拋棄的賣酒女,別人會怎么想?」

      「是我要娶你,為什么要管別人怎么想?」江時野俯身看著我,目光一如既往地炙熱而堅(jiān)定,

      「我認(rèn)定的人我一定要娶回家。我爹娘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聘禮了,只等我上門提親。林挽挽,你必須嫁給我!」

      ?聘禮都準(zhǔn)備好了?

      我猛地坐起來:「你們?nèi)叶贾牢覀儌z的事了?」

      江時野丟給我一個「不然咧」的眼神。

      「那他們怎么說?」

      「他們說...」江時野壞笑著推倒我,「讓我們早點(diǎn)生娃,我爹等著抱孫子!

      「唔...」

      大將軍在第二年就抱上了孫子,那時我已經(jīng)是將軍府的少奶奶。

      關(guān)于少年將軍娶了賣酒女這件事,京中豪門貴女多有不忿,但是坊間流傳賣酒女不僅對少將軍有救命之恩,更是于危難之中不離不棄,在艱苦之時相守相依,后來傳為佳話,也堵住了悠悠眾口。

      我在將軍府的日子過得很滋潤,大將軍和將軍夫人都是率直開明的人,對我沒有過多約束,也從未看不起我的出身。

      因我幼時吃過不少苦,很能體會平凡人的艱辛,性子跟將軍府的上上下下都很合得來。

      夫君愛我,小姑子敬我,下人服我,我這當(dāng)家主母做得如魚得水。我常常感嘆,我真是攀上高枝當(dāng)了鳳凰。

      只是前一陣大將軍和將軍夫人明里暗里提示我們他還想要個孫女,我跟江時野又要辛苦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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