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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刺
愛情就像一根魚刺,痛苦而甜蜜的。
我深信不疑地崇拜這句話,正如我深信不疑地崇拜這句話的主人。
去年夏天,初識的我們?nèi)タ戳恕哆@個殺手不太冷》后,我就任性地叫他LEON。
結(jié)束的鏡頭拉長了被LEON 用生命救下的瑪?shù)龠_對LEON 用生命救下的那盆植物所說的話:“LEON,我們在這里會很安全!蔽覐氐椎乜蘖,很純粹很干凈。
他靜靜地看著我,眸子里閃著不可捉摸的眼光:“你相信愛情?愛情就像一根魚刺,痛苦而甜蜜的!
擰干眼淚后,我叫他LEON,很虔誠的。他不置可否地叫我瑪?shù)龠_,因為我的虔誠。
都是被世界拋棄的人,都是拋棄世界的人,在彼此之間尋找零度的溫暖。
我不是個乖孩子,我任性叛逆,憤世嫉俗,我蹲在角落里,想不可理喻的事情,我想象我是灰色天空下灰色稻草人獨自在田野里搖晃,我感覺我是沒心沒肺沒脾沒胃沒有一切除了臉上破裂青春痘的冷血動物,我獨自麻木著,莫名其妙地問些無關(guān)痛癢的問題。
我渴望愛情但卻又唾棄愛情,因為我害怕吃魚的時候被魚刺梗住想吐卻吐不出的痛苦感覺,因為我不喜歡貓咪因為它的神秘它的優(yōu)雅它的鬼魅會讓我想起和人類有著莫大聯(lián)系卻又似乎不存在的那類東西,因為我只是不相信愛情就連陸游和唐琬也只能對著釵頭鳳大嘆錯錯錯的偉大悲劇還會存在這空虛的世界。我發(fā)現(xiàn)我就像浮在空中的破敗風箏,掙脫線的束縛還是順從地有個約束都是一個無法選擇卻又不得不選擇的選擇。
我快樂地喝著綠薄荷甜酒,藍山咖啡,聽著音樂玩著泥巴,念著這是個適合離別的干巴巴的冬季的煽情句子,但在鏡子的面前,我發(fā)現(xiàn)我的哭臉遠比我的笑臉燦爛,因為有一種咸咸的溫溫熱熱的液體出現(xiàn)。
我有很濃厚的矛盾情結(jié),大人說是因為你還沒有長大可我還是惘然其間的關(guān)系,我問LEON原因他卻告訴我因為你就是根魚刺,對于如此高深莫測的回答我無法理解只能用AB型天蝎座來解釋,不過這確實是個很好的理由特別是當我犯下別人認為不可原諒的錯誤的時候。
我是個同輩口里頹廢另類大人不求上進的典類,我癡迷著早已泛濫成災的藝術(shù)兩個字,無論精華還是糟粕我統(tǒng)統(tǒng)接受。我貪戀著關(guān)系復雜的眾多宗教,雖然我不是信仰者,但我還是去看《圣經(jīng)》《道德經(jīng)》等搞不明白的經(jīng)文。
我在掌紋上細細描上LEON的名字,就描在那條彎彎扭扭的愛情線上。我把他緊纘在手中,任由汗水浸濕逐漸消失。
我喜歡有著長發(fā)的男人是在漫畫和小說中,LEON喜歡留著長發(fā)的女人無論是漫畫還是現(xiàn)實。
“你是因為喜歡我才喜歡長發(fā),還是因為喜歡長發(fā)才喜歡我?”皇家紅茶的熱氣模糊著LEON酷似楊威利的臉:“不必急著回答我。先回答這個問題,你會繼續(xù)留著長發(fā)吧!”
“皇家紅茶中,如果白蘭地加少了,就缺少那么醇厚的質(zhì)感,加多了,則多了份辛辣?赡阌肋h也不清楚你是否加對了。我不知道下一秒的我會是什么樣子?赡苊魈斐霈F(xiàn)在你面前會是個現(xiàn)實版尤利安!
LEON的眼里再次閃著不可捉摸的光彩:“你總是那么率直,率直的殘酷。”他放下茶杯不再猶豫地離開。
他將一個有香草有幻想的地方,他早已厭煩了這里的喧鬧庸俗,他說要去尋找一塊他心中的樂土,他還說他會給我寄來我夢寐以求的陶制扣子那是他用當?shù)氐哪喟妥龅,會帶者淡淡的香草味?br> 我有些矯情地說我只要有在扣子上刻有瑪?shù)龠_三個字的,我感覺我在作秀,可我為什么還是看不清眼前的所有?
我告別了那架波音747,獨自乘著地鐵,我沒有回家而去削了長發(fā),我決定從此不再留長發(fā),我也不會再喝皇家紅茶,因為我總是捉摸不對白蘭地的分量。
希打電話說我們?nèi)ふ易詈蟮耐挘疫B說好啊好啊,最后的童話多么美妙多么無奈。
童話的變質(zhì)就是王子愛上邪惡的皇后而白雪公主成了幫兇,就是小美人魚變成了公主,而王子傷心欲絕投海自盡卻變成了海牛,是誰說王子和公主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呢?說這句話的人肯定是白癡在加上古董,因為現(xiàn)在就連三歲的小孩也會唱:“你到底愛不愛我?”雖然說話漏風而且語調(diào)含糊。
希說我們?nèi)コ耘俦,去體會冬天里的夏天,我們就買了許多的刨冰,紅的,黃的,綠的,確實很有夏天的味道。
我說感覺到了舊上海時那些穿著旗袍卷著長發(fā)嫵媚的女人,她們很像刨冰,我說我感覺到了地中海的味道,就是披著長發(fā),穿著黑衣,帶著淡淡煙草味的男子像風一樣掠過時的味道。我說我感覺到了雪地里的主宰狼的味道。就是刨冰的味道。
我說你還是沒變還是那么胡思亂想還是天真地可變,我說我沒辦法不想,因為我不想就不知道我該做些什么。
希說你還是喜歡在考試前開天窗寫些亂七八糟?
我得意地點頭或當然當然。
那你知道什么東西是永遠不會貶值的,希狡黠地看著我。
我說是我的亂七八糟不會貶值,因為它只能讓我一個看。
希問我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我說我怕他們看了會自殺,而且是撞塊大豆腐或干脆用根粉絲把自己吊在彎脖子樹上晃來晃去,只要現(xiàn)在還有彎脖子樹的話。
希呵呵地大小,怪恐怖的,有點像貞子第二。
太陽一天天地從東邊升起再從西邊落下,我漸漸淡忘了LEON的模樣,因為我知道在北半球太陽永遠是從東邊升起的,但我還是記住了“愛情就像魚刺,痛苦而甜蜜的”這句話。
門鈴響了,郵遞員送進了一個包裹,原來是來自LEON的,他沒有忘記他的諾言,他寄來了兩枚陶制扣子印有一根殘缺的魚刺,我細細地摸索著發(fā)現(xiàn)瑪?shù)龠_的名字和LEON刻在了一起。我打開包得緊緊的那本書,卻發(fā)現(xiàn)書名字就叫《魚刺》。
我去了市郊的孤兒院,去看那些小的可憐卻活得率真的孩子,一個孩子好奇地看著我說你的眼睛為什么會出汗?我笑著回答他說因為我的眼睛累了,它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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