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哈利·波特一起栽進有求必應(yīng)屋的幾分鐘之前，德拉科·馬爾福從沒有想過他們之間真的會有這種荒唐的展開。
　　那時德拉科手里提著消失柜中清理出來的一些魔法物品，剛從有求必應(yīng)屋里鉆出來，走廊拐角出現(xiàn)了波特晃晃悠悠的身影�？赡苁菦]料到會遇見德拉科·馬爾福，他停住腳步，下一秒就像騎著火箭弩一樣沖過來，一把將德拉科手里的袋子抓走。
　　“該死的波特瘋酒鬼！還給我！”德拉科抓住這劫匪的手臂，被他身上的酒味沖得直皺眉。今晚斯拉格霍恩教授組織了宴會提前慶祝萬圣節(jié)，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準(zhǔn)是從那來的�？墒撬麨槭裁床荒芄怨曰厮奚幔且谶@和自己作對呢？
　　“抓住你了馬爾福！”波特掙脫他，舉著袋子高聲喊。
　　德拉科朝這可惡的疤頭撲過去，像過去無數(shù)次那樣，他們陷入了貼身纏搏。咔嚓。當(dāng)?shù)吕坡牭接袞|西碎掉的聲音時，他正被擠得后背緊緊貼在墻上。困難地把波特推開一點，他低頭看到兩人的胸口一片濡濕——袋子里的魔藥瓶子碎掉了，散發(fā)著一股濃郁的香氣。
　　梅林啊……如果沒有認(rèn)錯的話，這是強力的催清魔藥……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德拉科發(fā)現(xiàn)波特的頭已經(jīng)埋在自己脖子里，凌亂的黑發(fā)在下巴上亂蹭，嘴唇的觸感柔軟濕潤。他感覺自己的臉在發(fā)燙，很快像也喝了酒一樣眩暈起來。
　　“喂！你看看我是誰！”他對著眼前的耳朵喊。波特對此的反應(yīng)是擁住他，身體越貼越近，一邊發(fā)出意味不明的咕噥聲。
　　真想把他就這樣扔在走廊上。德拉科心想。但有個邪惡的聲音同時在問：你難道沒有幻想過救世主嗎？四年級哈利·波特戰(zhàn)勝了匈牙利樹蜂那天的夜里，德拉科夢見自己和臟兮兮的波特英雄在宿舍的床鋪里持續(xù)地接吻。那個夢是那么真實、深刻，以至于他醒來后還清楚地記得那種潮熱和重量。這時，走廊盡頭傳來說笑的聲音，可能是其他從宴會上離開的同學(xué)，聲音越來越接近拐角。如果讓其他人看到救世主和自己這樣纏在一起，明天早飯以前他們的緋聞就會傳遍整個學(xué)校——德拉科一點也不希望這件事情發(fā)生。
　　“我需要一個可以讓我和波特解決問題的房間�！庇星蟊貞�(yīng)屋的門出現(xiàn)了。德拉科用力撐著將整個身體重量都掛在他身上的波特，兩人就這樣歪歪扭扭地扎了進去。透過有求必應(yīng)屋提供的昏黃燭光，他看到房間正中有一張大床，上面堆了一眼數(shù)不清的枕頭——波特一個蠻勁，兩人倒在了床上。他從德拉科視線上方探出頭來，不說話的樣子讓德拉科想起家里的狗來叫自己晨起的時候。
　　波特注視著他。德拉科沒有見過他眼鏡下這樣的眼神，過往他在自己面前沒有戴眼鏡的時候，通常他們都在打架。與那些時刻試圖將德拉科灼傷的憤怒不同，現(xiàn)在救世主的眼神專注，溫柔，幽深潮熱如一片熱帶迷霧森林。德拉科可以得出結(jié)論——他在魔藥和酒精作用下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理智，否則他絕不會用這樣的綠眼睛看著自己。
　　暑假以來，家里的情況，黑魔王的要求……這一切都讓德拉科精神緊繃，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也許可以試一下，反正今年也不會更糟了，不是嗎？
　　等波特明天醒來，他什么都不會記得，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只有現(xiàn)在，只有在這個房間里，只有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馬爾福。沒有其他人，沒有討厭的韋斯萊，沒有斯萊特林，沒有格蘭芬多，沒有其他任何一切。
　　他揪住眼前的領(lǐng)子，雙腿夾住波特一翻身，跪坐到他身上。和飛天掃帚不同，波特的身體寬厚許多，體溫透過所剩無幾的衣物傳來。不過還是有和掃帚握把一樣的東西——主要是硬度。德拉科笑了一下，差點想像平時那樣嘲諷兩句。
　　馬爾福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巫師家族，這意味著莊園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珍奇的寶物和圖書。父親母親也是按照巫師貴族的要求來教育自己。德拉科忽然想起他們嚴(yán)肅地要求自己承諾絕不能在結(jié)婚前隨便和女孩子做這種事，但波特，噢不管怎么說，他是個男孩……
　　起初德拉科并不舒服。這件事情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飄飄然，灼熱和混亂占據(jù)了全部的感官。而且該死的波特是喝多了還是不會！他的動作毫無章法，只胡沖亂撞，他還用力掐住自己的腰側(cè)，用力到德拉科已經(jīng)喘不過氣來。
　　撲通，撲通……心臟不斷用力地砸向胸腔。心跳的節(jié)奏和他們之間的節(jié)奏漸漸趨同。波特和自己在做最親密的最叛逆的事，他們正在……這個事實仿佛在德拉科頭上不斷盤旋，他向上看，天花板上繪制的一個巨大的張開翅膀的嬰兒正微笑著拉開弓弦，手里的弓箭似乎隨時會降落。他被無可遏制的亢奮籠罩了。
　　波特愈發(fā)激烈地動作，甚至開始大喊大叫；雖然知道有求必應(yīng)屋里的聲音不會泄露，德拉科還是想捂住他的嘴。只是波特的動作越來越快，根本來不及抬起手，他只能扶著波特的肩膀保持平衡。
　　“德拉科……”他聽到了一聲以為是錯覺的呢喃，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德拉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到達(dá)頂點。波特也結(jié)束了。

　　哈利是在公共休息室門外被赫敏推醒的。今天是萬圣節(jié)，除了她要去圖書館學(xué)習(xí)，沒有任何人早起。哈利恢復(fù)意識之后，感覺自己四肢麻痹，大腿和腰隱隱酸痛，像是昨晚繞霍格沃茨跑了兩圈馬拉松。
　　至于哈利是怎么回到公共休息室門口，又是怎么倒在地上睡了一晚上，胖夫人是這么說的：“嘿！有個小子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頭都看不清，拉著你回來的。要不是聽他罵你的聲音，看你黏黏糊糊那樣子我都以為那是個女孩！口令他試都沒試，將你一扔就走啦。梅林啊！我現(xiàn)在也想找人喝一杯……”
　　在禮堂吃早飯時，哈利在想他做的那個荒唐的夢，它真實得駭人。即便他已經(jīng)努力不去想畫面，他的耳朵還在不時回放那又輕又急促的喘息，手指上還有那細(xì)柔金發(fā)絲綢般冰涼的觸感。但是，馬爾福是絕不會容許自己那樣……在麻瓜的世界里，這是兩個人之間能做的最親密的事，哈利不認(rèn)為對于巫師會有什么不同。這讓他確信那是一個夢。
　　“哈利，你還好嗎？”赫敏問。羅恩也望向自己。
　　“噢我沒事，只是一個夢。”哈利握緊手，下意識不想告訴他們。赫敏擔(dān)憂地看著他，哈利知道她是不想自己再和伏地魔的大腦相連。好在這時貓頭鷹撲棱翅膀著給赫敏送來了新的《預(yù)言家日報》，哈利趕緊往嘴里塞了一口餡餅，假裝他突然對榛果味十分感興趣。
　　在出發(fā)去圖書館之前，哈利將禮堂看了一圈，高爾他們中間并沒有馬爾福，整個斯萊特林的餐桌旁邊都沒有馬爾福。也許他去霍格莫德了，也許他又不來吃飯——這學(xué)期他總這樣。哈利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任何馬爾福，跟上了赫敏和羅恩的腳步。

　　下過第一場雪，休息室里開始燃起火爐。十二月中旬一個周末的中午，德拉科收到了納西莎的信：下午兩點豬頭酒吧見，不要帶其他人。
　　是家里出事了嗎？有一只無形的手揪住了德拉科的胃部。他完全吃不下午飯，找了個理由甩開高爾他們，提前出發(fā)去霍格莫德。
　　和納西莎在豬頭酒吧門口相遇時，德拉科發(fā)現(xiàn)摘下斗篷兜帽的納西莎看起來有點憂慮。
　　他們應(yīng)付著點了兩杯雞尾酒，面對面在卡座里坐下。可能是為時尚早，現(xiàn)在酒吧里幾乎沒有其他客人，空氣還是一如既往地渾濁�！鞍职衷趺礃樱俊钡吕茊柕�。
　　“你爸爸他很好，我要問你，你最近跟哪個女孩在一起？”納西莎眉頭緊皺地盯著他。
　　“媽媽，我沒有和女孩在一起。是我需要和誰結(jié)婚嗎？”德拉科遲疑道。這時酒吧老板慢悠悠地端著兩個杯子走過來，隨意往桌上一放就走了，不過這對母子現(xiàn)在誰也沒有心情在意他。
　　“不，我是說，你和什么女孩發(fā)生關(guān)系了？”納西莎身體前傾，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
　　“我沒有，到底怎么了？”德拉科不記得納西莎什么時候這么生自己的氣過，他完全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家里的掛毯長出了新的枝椏，就在你名字旁邊！”納西莎快要喊起來了。
　　“噢。”德拉科怔住了，名字旁邊的枝椏？那就是自己有了血脈的意思。可是德拉科很清楚，開學(xué)以來，由于害怕泄密，他沒有喝過一滴酒，也沒有任何一個早晨是從其他人床上醒來的，絕大多數(shù)夜晚，他都安靜地躺在斯萊特林宿舍里，直到有同學(xué)第一批起床去吃早飯。只除了……
　　德拉科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那個萬圣節(jié)前夜，他和波特有了一個孩子。歷史上有幾例罕見的兩個男巫之間誕下血脈的事例，目前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具體是如何發(fā)生的。在家里記錄這些案例的書上，作者稱非常強烈的感情和愿望才能產(chǎn)生這種奇異的魔法。
　　強烈的感情……德拉科幾乎忍不住笑出來，強烈的恨和厭惡也算嗎？
　　無論如何，這不可能隱瞞過去，“是我，媽媽�！钡吕频皖^端詳起卡座桌角上的涂鴉，這樣可以不去看她的眼睛。
　　“我知道是你，我是說那個女孩是誰？”納西莎聽起來非常不解。
　　“我意思是，”德拉科感覺嗓子很緊，他艱難地說，“那個枝椏……應(yīng)該在我身體里。”
　　“噢！”德拉科看見納西莎的手猛地緊緊抓住杯子把手，里面的液體正劇烈地晃動，她說，“你是說你的肚子里——”
　　“是的媽媽�！彼焖俚卮驍嗨�。
　　“可是……那個男巫是誰？”
　　無論德拉科如何在心里祈禱她忽視這個問題，納西莎還是問了。在這一刻，他希望自己可以瞬間消失在這張破桌子的裂縫里，或者變成——哪怕變成一只不會說話的白鼬，什么都行。“我不想說……媽媽，我們可以讓它，讓它消失嗎？我不能……我們問一下西弗勒斯？”德拉科央求她。
　　也許是聽到西弗勒斯的名字，也許是看出德拉科的無措，納西莎冷靜下來：“聽著，小龍，你就待在學(xué)校里，直到我通知你之前，哪里都不要去，什么都不許做，包括——你知道的。”
　　她說的應(yīng)該是黑魔王的要求，那本來也是非常非常難的。如果可以，德拉科更希望自己可以不去……
　　“我知道。”媽媽會幫自己，跟以前所有事情一樣。德拉科僵住的四肢慢慢恢復(fù)了正常的知覺。他松了松緊繃的嗓子，端起面前一口沒喝過的杯子，手腕突然被納西莎按住了。
　　“小龍，你現(xiàn)在最好不要喝酒。”
　　一陣無言。
　　“我得走了�！奔{西莎站起來，披上來時穿的斗篷。離開前，她像平時一樣擁抱了一下德拉科，又很快放開。從視線看，德拉科懷疑她是怕把自己的肚子擠壞。無論如何，媽媽的擁抱和她衣服上熟悉的香味讓他得到了一點放松和安慰。

　　最近兩個星期以來，斯內(nèi)普對哈利的態(tài)度愈發(fā)惡劣了。
　　“我認(rèn)為，救世主晚上必須有點事情做，才可以消耗他那跟狗一樣過于旺盛的精力，不是嗎？”就因為跟羅恩在他課上說了話，斯內(nèi)普又罰了自己兩個晚上的禁閉，當(dāng)時還一邊發(fā)出不明所以的嘶嘶叫。
　　這是兩個星期以來的第四次了。要是之前，哈利可能還要和他爭辯，但是，算了吧——現(xiàn)在他可以不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會了。自從萬圣節(jié)前一天被灌得爛醉，還被丟在胖夫人畫像下面睡了一晚上以后，他總是找各種理由躲避教授的邀請。最近對其他事情都提不起興致，甚至前幾天圣誕節(jié)，哈利也早早從禮堂的晚宴離開，回宿舍里躺著發(fā)呆。也許是因為不用整天盯著馬爾福……沒人知道馬爾福去哪了，哈利想過他是不是偷偷躲在學(xué)校某個角落，在活點地圖上看了好幾個晚上，也沒有發(fā)現(xiàn)馬爾福的任何蹤跡。
　　他嘆了口氣，繼續(xù)擦洗著臟兮兮的教具——起碼這比上次給癩蛤蟆開膛破肚要好點——也許斯內(nèi)普的招數(shù)也用完了。羅恩背地里說其實馬爾福是他教父唯一的精神寄托，所以在他離開學(xué)校以后，斯內(nèi)普就精神失常了。赫敏當(dāng)時還有點認(rèn)同。
　　不。不是這樣的。哈利確定：斯內(nèi)普在針對自己。否則羅恩怎么沒有和自己一起關(guān)禁閉？另外讓他非常不解的是，斯內(nèi)普看起來對馬爾福的消失并不意外，他肯定是知道什么。但哈利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從他嘴里問出來馬爾福的消息，他考慮過用復(fù)方湯劑變成一位教授的樣子和他閑聊，但他完全想象不了同斯內(nèi)普友好聊天的樣子。而且，制作復(fù)方湯劑免不了頻繁夜游，可能還要從他辦公室偷材料——哈利打了個寒顫，直覺這次如果讓斯內(nèi)普抓到，自己可能會被他當(dāng)場咒死。
　　懷著對斯內(nèi)普的莫名敬畏（六年來從沒有過），哈利把教具全部洗干凈了。在回到格蘭芬多休息室路上，他發(fā)現(xiàn)今晚雖然不是月圓之夜，但天空是透亮的深藍(lán)色，他站在走廊上出神地看了一會。再一次思考這個問題：馬爾福到底在哪里呢？突然他想到可以問誰了。

　　德拉科在床上翻了個身�？死邪褷t子燒太旺了，他熱得出了一身汗。不知道盧修斯最近能不能來看他——納西莎肯定會來的，她隔兩三天就會來一次。但盧修斯自從正式加入鳳凰社，就忙得不見人影，也許是從他和鄧布利多一起研究那個掛墜盒開始……實在太熱了，德拉科掀開被子起身，把門打開一點，一絲涼意吹進了臥室。這是他不使用魔法生活的第十四天。
　　十四天前，納西莎，西弗勒斯和一位他們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醫(yī)生（蒙著眼睛）在尖叫棚屋想盡了一切辦法，也沒能使這個頑強的孩子離開德拉科的身體。整整一個下午過去，他甚至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在又一次喝下西弗勒斯提供的魔藥之后，那個地方——孕育著孩子的地方——如虹吸般吸走了德拉科所有魔力，之后無論他如何揮動魔杖，魔力都像在被窩里不肯起床的小孩一樣一動不動。德拉科霎時感到一陣絕望：他不能使用魔法了，這比懷上波特的孩子還要恐怖。
　　“男巫孕育孩子是最深奧的魔法之一……它應(yīng)該是察覺到了危險，想要保護自己；也許等它確認(rèn)安全就會恢復(fù)。接下來我們需要先通過血緣測試魔法確認(rèn)另外一位男巫父親，再做一些嘗試和記錄，我有幾個方案……”醫(yī)生看起來興致勃勃，完全不見對自身處境的擔(dān)憂。
　　在納西莎將醫(yī)生送走又折返期間，德拉科端詳著自己的魔杖，他從沒發(fā)現(xiàn)它原來是這么精致，即便是在這又臟又破的尖叫棚屋里看也亮閃閃，像個漂亮可親的小姑娘。從前每次揮動它施展一些修復(fù)魔法或者炮制魔藥的時候，德拉科總感覺自己的手腕都更輕巧一些。西弗勒斯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臉色快要和身上的袍子一樣黑。
　　“是波特，哈利·波特�！钡吕圃诩{西莎幻影移形回來的瞬間就開口了。西弗勒斯的臉色比袍子更黑了——原來這是真的可以發(fā)生的；而納西莎沒有任何驚訝的反應(yīng)。
　　也許是自己的疑惑很明顯，納西莎甚至笑了笑：“德拉科，我是你媽媽�！眿寢尦掷m(xù)看著自己，德拉科可以感覺到那目光的重量。
　　后來納西莎和西弗勒斯具體說了什么，德拉科就不是非常清楚了。他們讓他喝下安神的魔藥——這倒是生效了——納西莎又丟了個閉耳塞聽咒。在他完全失去意識之前，他看到納西莎對西弗勒斯說：“我知道你是他的……”等德拉科再醒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鄧布利多和西弗勒斯帶到了格里莫德廣場12號。
　　總之，現(xiàn)在馬爾福一家不再效忠于神秘人，和西弗勒斯一樣是鄧布利多的人。兩周以來，德拉科數(shù)次慶幸地想，不用天天想著如何殺死鄧布利多真是太好了——雖然這老頭笑瞇瞇地說“年輕人真有激情”的樣子還是很讓人討厭就是。對于德拉科的魔力，鄧布利多檢查過后，得出和醫(yī)生差不多的結(jié)論：孩子在自我保護，等它確認(rèn)安全，魔力就會恢復(fù)。不過沒人再提起那位醫(yī)生的其他建議，因為按照德拉科的意愿，哈利·波特不被允許告知與此相關(guān)的事情。
　　在重新回到又高又軟的床鋪之前，他聽到了樓下有人說話的聲音。他披上克利切為他準(zhǔn)備的毯子（綠色底銀色花紋的漂亮毯子，德拉科非常喜歡），熟練地躲開會發(fā)出嘎吱聲的臺階往下走。走到倒數(shù)第二個樓梯口的位置時，德拉科聽到盧平和盧修斯在道別，他沖了下去。
　　“爸爸！”
　　“德拉科�！边@個紅發(fā)男人轉(zhuǎn)過來，他現(xiàn)在肖似一個韋斯萊，但德拉科可以從語氣確認(rèn)他就是盧修斯。盧平微笑著點了點頭，從門口先離開了。
　　“我還以為你睡著了。提前告訴你，我們以尼法朵拉·唐克斯?fàn)敔斈棠痰拿x在距離這里三英里的地方買了一套麻瓜的公寓。納西莎安頓好之后會來看你的�！北R修斯走回到門廳里。
　　“我想和你們住在一起！”他希望可以和父母待在一起。盡管布萊克家的這棟宅子神奇地在未經(jīng)主人允許的情況下對他開放所有房間的權(quán)限，德拉科一想到波特可能隨時會回來就渾身不自在。
　　“不，你媽媽說了，你就待在鳳凰社總部。”盧修斯斷然拒絕了。從他的表情看，德拉科知道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余地。
　　“對了，我已經(jīng)想好了名字�！北R修斯清了清嗓子，“女孩就叫安德莉亞，安德莉亞·馬爾福；男孩叫斯科皮·馬爾福。”
　　“噢，好的爸爸�！逼鋵嵉吕茮]有太理解爸爸強調(diào)的語氣在表達(dá)什么，但盧修斯已經(jīng)露出滿意的微笑：“晚安，小龍�！彪S后他離開了這幢老宅。德拉科失落地蜷在餐廳椅子上，裹緊了身上的毯子。
　　門突然猛地打開，拍在墻上發(fā)出劇烈的響聲，鄧布利多的聲音追在正跑過來的波特后面：“馬爾福先生，我必須聲明我完全遵守了我們之間的承諾。是小精靈閃閃發(fā)現(xiàn)了，她是多比的朋友�！�
　　鄧布利多的話還沒有說完，波特已經(jīng)來到了他面前，德拉科霍地站起來，他們四目相對，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這還是那天以后，第一次距離這么近。
　　“兩位先生，我先回霍格沃茨了，我想你們會原諒上年紀(jì)的人需要充足的睡眠。順便一提，哈利，明天是星期六�！遍T隨之被關(guān)上，鄧布利多離開了。
　　“那不是一個夢！”“這跟你沒關(guān)系！”哈利和德拉科同時喊道。
　　哈利看著德拉科，他的金發(fā)閃閃發(fā)亮，順服地貼在額邊，看起來比記憶中的還要柔軟。哈利快速地伸手捻了一下——是真的�！澳阍诟墒裁�？”德拉科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大退一步，披著厚厚的毯子瞪著他，看起來像一只很難接近的波斯貓。
　　“會疼嗎？”哈利輕聲說。
　　德拉科有點不習(xí)慣地眨眨眼，又很快站直身體：“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波特，你這幅圣人樣子真虛偽！”
　　哈利猛地一邁步：“德拉科！看著我的眼睛！你知道的，我一直對你有感覺！而且那天你明明也……”
　　“波特！”
　　德拉科大喊一聲，臉上通紅一片，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怎么辦好。對哈利來說，他現(xiàn)在的模樣既熟悉又陌生：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jīng)回想了數(shù)不清的次數(shù)，但從沒有真正在意識清醒的時候見到。下一刻他實現(xiàn)了記憶中很想但來不及的事——吻上德拉科。只是德拉科像一朵很輕的云，仿佛用力一點就會顫抖著跑掉。
　　德拉科緊閉著雙眼，臉頰和耳朵被來回輕撫著，只覺得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突然，魔力像潮水一樣涌上他的身體和四肢。

　　“你這論文寫得真爛�！彼麄冊诘吕频姆块g里一起看魔法史功課，在檢查過他的魔力恢復(fù)情況以后，斯內(nèi)普下令德拉科需要在家自習(xí)。德拉科穿著成套的絲質(zhì)睡衣坐在桌子旁邊側(cè)頭看著哈利，他的眼睛很亮，嘲諷的神色很熟悉，但哈利已經(jīng)不再像從前那樣會被面前的人惹怒。他即將要成為一個丈夫和父親了，和德拉科·馬爾福。這個認(rèn)識從那天晚上起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哈利肩頭，讓他的舉動瞬間穩(wěn)重起來，也讓他有了和這世界連接更緊密的實感。
　　那天從多比和閃閃那里知道以后，哈利就沖到了校長辦公室里。當(dāng)時鄧布利多已經(jīng)換上了銀紫色的睡衣，但還是立馬將哈利送到了格里莫廣場。在路上鄧布利多告訴他，當(dāng)下的情況是德拉科·馬爾福孕育著哈利·波特的孩子，如果伏地魔知道這件事情，馬爾福一家將會非常麻煩。目前馬爾福父母已經(jīng)加入了鳳凰社，尤其是盧修斯·馬爾福有重要任務(wù)在外面活動�！澳娴南嘈疟R修斯·馬爾福嗎？”哈利記得自己這么問。
　　“當(dāng)然。珍寶在何處，心也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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