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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五湖幫幫主嚴飄飄伙同江南霹靂雷火堂突襲龍源。”
聽到來報,在外辦事正打算回龍源陪葉青鴻過七夕的傅昕臣對龍源并不擔心,葉洽和關(guān)一之足矣抵擋任何攻擊,只是奴兒絲毫不會武功倒令他放心不下。這個嚴飄飄不知怎的得知他就是龍源主。上次饒了她性命,她卻不知好歹,竟然敢以卵擊石。這次他定然不會輕易地放過她。
他棄了隨從,騎上追風馬不停蹄地往回趕,心里異常不安。話說關(guān)心則亂,他反復告訴自己,奴兒不會有事,葉洽定會護她周全,可是那顆心卻從未有過如此的緊張。
遠遠地,龍源恢弘的建筑群落已在視線范圍之內(nèi),而那映照了半邊天的火光讓傅昕臣心膽俱裂,差點從追風身上跌落。他整理好情緒,一聲鈍喝,追風如離弦之箭一般往前射去。
追風還未到龍源門口,傅昕臣直接從馬上飛身而起,腳尖在馬背上一點,借了正在門口打斗的人的頭頂,身影便猶如鬼魅一般直接掠過了門頭,瞬間便落在了偌大院子正中的觀鶴樓的屋頂上。
他定神看看歸鴻院的方向,顯然火光并不是發(fā)自那兒,他稍定了心,眼光一掃,便看見了葉洽飄逸如風的身影正在和一人交手。知道葉洽因為想活捉此人,才在那兒跟他周旋。但是此時傅昕臣卻沒有那么好的耐心,他飛身而下,直撲過去,只是兩招便取了那人的性命。
“唉——這可是雷火堂新任堂主,你不是一直想要雷火球的配方,并且收服雷火堂嗎?怎么就把他打死了?”葉洽從來也沒見過傅昕臣如此急躁,便無奈地問道。
“別管了,奴兒怎樣?”傅昕臣一把抓住葉洽,急問。
“歸鴻院由關(guān)一之和明昭護著呢!沒事。而且形勢也控制了,就剩這些小嘍啰沒收拾了。那個嚴飄飄突襲歸鴻院,估計已經(jīng)被他二人給解決了。不過,你的梅園可是被幾顆雷火球給毀了!比~洽笑得意味深長。
傅昕臣看看梅園的方向,果然火光沖天。而龍源的其他地方卻絲毫無損,這不難想象,葉洽在其中到底做了什么手腳。不過只要奴兒沒事,他真是不會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了。
看見自家掌門堂主已死,雷火堂的眾人也就很快失去了斗志,很快便束手就擒了。傅昕臣也不等底下的人收拾停當,便攜同葉洽往歸鴻院去了。
他們剛進主屋院門,便差一點撞上關(guān)一之,就連平時從未失去笑容的明昭也變了臉色。
見他二人欲言又止,傅昕臣心里一陣顫抖,他沖進屋內(nèi),卻什么人影也未見著,連平時伺候葉青鴻的小丫頭也不見蹤影。
“怎么回事?”他沖到關(guān)一之的面前,怒問。
關(guān)一之一時間也不知該怎么回答。
“我們以為青兒肯定在歸鴻院,她從來都不會亂跑的。而且從頭到尾,確實沒人進去過。”明昭輕嘆了一口氣,知道事情有些糟糕了。
葉洽蒼白了臉色:
“青兒,她向來很安靜,除了歸鴻院,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梅園了。她會去哪兒呢?天哪——”
話音未落,四條身影同時掠起,直撲仍在燃燒的梅園。
梅園內(nèi)幾乎是一片焦土,梵清小樓還在熊熊燃燒,而所有的梅樹都獵獵地冒著駭人的火焰。
“奴兒——”傅昕臣撕心裂肺地呼喚。想也未想便往梵清小樓內(nèi)沖去,卻被關(guān)一之一把抱住。他舉拳便向關(guān)一之襲去,而這邊明昭和試圖進樓的葉洽也在瞬間交上了手。
正在糾纏間,“轟——”的一聲巨響,梵清小樓坍塌了下來,變成了一攤廢墟。
“不——”
“不——”
兩聲傷痛已極的痛呼,在火星四濺中顯得那么的絕望。
“是我。。。。。。是我有意放過那個往梅園投放雷火球的人,是我讓梅園燒起來的,可是。。。。。。我沒想過。。。會害了青兒。。。。。。”葉洽神色恍惚,目如血染。原只想為女兒拔去那根刺,卻不曾想。。。。。。
明昭示意關(guān)一之到處去找找,也許葉青鴻并不在梅園,也是說不定的。但若是她在別處,龍源里的人不可能隱瞞不報。而出了這么大的事,她也不可能做讓她的丈夫和父親擔心的事。
此時的傅昕臣倒是安靜得令人詫異,他直挺挺地站在那兒,死死地盯著尚未燃盡的廢墟,輕輕地搖著頭,嘴里喃喃地說著什么。
“奴兒。。。奴兒。。!
明昭看他不太對勁,只得先行放開精神恍惚的葉洽,走到他身后。
“青兒也不見得在里面。你想想,一般來說,青兒到梅園來會做什么?她會進梵清小樓嗎?”
聽了他的話,傅昕臣毫無反應,仿佛什么都沒聽到一樣,倒是葉洽回過了神。
“對,青兒不見得在里面。”他沖到傅昕臣的面前,揪起他的衣領(lǐng),“你快說,青兒到這該死的梅園一般會做什么?你——”
明昭阻止了他的逼問,一把扣住傅昕臣的腕脈,發(fā)現(xiàn)他脈象斷續(xù)而紊亂,體內(nèi)真氣亂竄,隨時都可能走火入魔。不及多想,起手閃電般封住了他的幾處大穴。傅昕臣一口鮮血狂涌而出——
“奴兒——”
他像瘋子一樣沖進廢墟,也不管那炙手的焦木依然在燃燒,只是在拼命地挖著。。。挖著。。。
他只想確認一點:他的奴兒不在里面,一定不在里面。。。。。。
明昭和葉洽看他駭人,也不知怎么阻止他,便趕緊喚人過來幫著清理現(xiàn)場。確實,傅昕臣看似瘋狂,卻做得沒錯,只要確認葉青鴻不在里面,就可以認定她還活著。
這時,關(guān)一之回來了,領(lǐng)著一個只著中衣抱了一床被褥的小婢。正是葉青鴻的貼身侍女。
傅昕臣猛撲過來,一把捉住她的手臂:
“夫人呢?”
小婢被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關(guān)一之,趕緊道:
“你別急,慢慢告訴傅主剛才說的話!
小婢定了定神說道:
“今天一早,夫人說要到梅園看看凈姑娘?墒菦]想到在墳前就呆了一會兒,就看見幾個火球砸進了梅園,梵清小樓也燒了起來。夫人原想沖進樓里搶出幾件凈姑娘的遺物,但火勢實在太大了,真的沒辦法進去。夫人說怎么著都不能讓凈姑娘的墳有什么閃失了。便和奴婢一起脫了外衣在水塘里沾濕了水罩在凈姑娘的墳上,但衣服太少了,夫人吩咐奴婢去拿一些被褥過來,奴婢見到處都在打斗,歸鴻院也是,便耽擱了時間,夫人。。。夫人應該還在凈姑娘的墳那兒呢!
傅昕臣話還沒聽完,便沖向了梅園僅有的那條小路,拐了幾個彎便看見了楊芷凈的墳被兩件濕漉漉的衣服罩著,而旁邊的草地已經(jīng)被人挖出了一圈一尺來寬的淺坑,阻止了火焰的蔓延。雖然火曾經(jīng)燒到過這兒,所幸搶救及時,也只有一些零星的焦土。而葉青鴻發(fā)尾有些焦枯,臉上還沾染著未及擦去的泥土,就這樣蜷縮在那個圈子里,靜靜地靠著楊芷凈的墳睡著了。
傅昕臣看著她,寂靜無聲地向后倒下,霎時暈了過去。
葉洽抱起女兒,一顆心落了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將二人送至歸鴻院途中,葉青鴻便已經(jīng)醒了?匆姼赣H一臉的不豫,心里也知道這次讓他擔心了。再看到擔架上的傅昕臣則更加心疼。
“爹爹!彼龗暝聛恚肴タ锤店砍,卻被葉洽抱得更緊。
明昭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他一貫的微笑。
“傅主沒事,休息一下便好了。青兒這次可是讓他傷心不少呢!
回到歸鴻院,一切收拾停當,天色也晚了。
葉洽關(guān)吩咐侍女為他們準備晚膳,關(guān)照了女兒幾句,又看了看床上早已醒來正癡癡地看著女兒的傅昕臣,嘆了口氣,知道不便打擾,就率明昭和關(guān)一之離開了。
今日可是七夕啊,這亂七八糟的。
葉青鴻坐在床邊,有些怯怯地看著斜靠在床頭的夫君。
“對不起——我知道你很難過。我有想過去拿幾件凈姑娘的遺物出來,可是火太大了。而且,我現(xiàn)在也不是一個人,肚子里還有寶寶,實在不敢冒險。。。。。。還好,凈姑娘的墳還在那兒,沒有被燒壞。。。。。!
傅昕臣聽得皺了眉頭,這個傻丫頭,若是她沒有懷上寶寶,是不是就義無反顧地沖進梵清小樓了?而一想到她可能會這么做,他的心里就如刀絞一般的疼痛。
看見傅昕臣皺眉,葉青鴻更加的不安了。她是見過那時候他傷心欲絕的模樣的,如今凈姑娘生前的一切都毀了,他又不知道會傷心成什么樣了。想著,她便低了頭,雙手絞著衣襟,一時間竟是手足無措。
傅昕臣知道她又想偏了,便嘆了口氣,拉過她的身子緊緊地摟住。
“傻丫頭,我擔心死了,你知道嗎?知道你可能在那樓里,我差一點便瘋了。當初凈兒離世,我那般模樣,固然是因為傷心,更多的是因為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她的感情不過如此,內(nèi)心對自己失望罷了。今天,若是你死了。。。。。。我不會像以前那樣傷心。。。。。。因為我也活不成了,活不下去了。。。。。。你明白嗎?”
葉青鴻靜靜地伏在他的懷里,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原來她和他的永遠,生生世世是可以期待的,她不用再擔心,下一輩子他會不愿意和她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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