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av成人无码久久www,爽爽午夜影视窝窝看片,午夜亚洲www湿好大,十八禁无码免费网站 ,使劲快高潮了国语对白在线

文案
【設定:不存在巨人的世界設定,與現(xiàn)實世界無關(guān)的平行世界,帕島和馬萊是敵對國,普通戰(zhàn)爭背景。BE預警】
內(nèi)容標簽:
 
主角 視角
阿尼
視角
阿爾敏


一句話簡介:戰(zhàn)爭中的普通人【明尼】

立意:一個人被逼著走向瘋狂之路,并不意味著她是一個瘋狂的人。

  總點擊數(shù): 4   總書評數(shù):0 當前被收藏數(shù):0 文章積分:252,864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言情-近代現(xiàn)代-輕小說
  • 作品視角: 雙視角
  • 所屬系列: 一時興起的同人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9223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已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愛TA就炸TA霸王票]
支持手機掃描二維碼閱讀
打開晉江App掃碼即可閱讀

向日葵不會忘記

作者:管落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為收藏文章分類

    第 1 章



      01

      親人去世之后,阿爾敏·阿諾德離開了家鄉(xiāng),去萊特藍進修繪畫。

      離開前,他變賣了微薄的家產(chǎn),決定永遠都不回來。

      02

      考上美術(shù)學院之前,阿爾敏·阿諾德在萊特藍的郊外一處農(nóng)場工作,用最簡單的體力勞動換取最基本的生活物資。

      在這座農(nóng)場上,還有一個和他很像的人。她來自另外一個國家,來萊特藍攻讀法律。她叫阿尼·萊恩哈特。

      阿尼·萊恩哈特是一個很沉默的人,因為已經(jīng)考上了學校的緣故,她只在周末做工。即便是這樣,她也總是面露疲態(tài)。

      “學校的課業(yè)很重嗎?”這是阿爾敏和阿尼說的第一句話,那時候,他們正背對背坐著給奶牛擠奶。

      “?”背后的人在聽到他說話之后停下了動作,側(cè)過頭來看他,似是不太確認和她說話的人究竟是誰。

      “因為我看你好像總是很累的樣子!卑柮粽f。

      “還好。我只是懶得多說話而已!卑⒛峄。

      阿尼·萊恩哈特的確是一個很沉默的人。

      她和阿爾敏住在同一棟小房子里,這棟小房子被農(nóng)場主用薄木板隔成了三個小房間,兩間留來住人,一間用來放雜物。阿爾敏和阿尼住隔壁,薄木板不隔音,晚上睡覺時翻身動作重些都能被隔壁聽到,可即便如此,阿爾敏也很少聽到來自隔壁的動靜。

      “你跟我想象中的法學生相差很多!卑柮粽f。

      “為什么這么說?”阿尼問。

      “誒?你居然會回應我的話。”阿爾敏有些驚喜,“就,很不一樣啊。法學生也好,律師也罷,總是趾高氣昂的,而且還很能言善辯。但阿尼你完全不是這樣的。”

      “我是什么樣的?”阿尼隨口問道。

      “你比他們要更溫柔!卑柮粽f。

      聽到這話,阿尼不由得轉(zhuǎn)身看了背對自己坐著的阿爾敏一眼。

      “我這樣說會冒犯到你嗎?”阿爾敏問。

      “不會!闭f完,阿尼回過頭,繼續(xù)忙了起來。

      “那就好,我怕我的評價會影響到你,總覺得律師還是更威嚴一些,甚至是可怕一點才好!卑柮粽f。

      “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阿尼問。

      “因為要在法庭上和別人唇槍舌戰(zhàn)嘛,氣勢強一些才能勝算大一些!卑柮粽f。

      “也不全都是這樣。”阿尼說。

      “嗯,感覺阿尼就算是一直溫柔下去,也能當一個好律師!卑柮粽f。

      “為什么?你這么肯定嗎?”阿尼問。

      “因為你很刻苦啊,晚上總是學習到很晚,而且看書時也很投入。之前有一次不小心看到阿尼的書,發(fā)現(xiàn)上面做了很多的筆記,還寫了很多思考的內(nèi)容。我想,阿尼在學校里應該也是好學生吧!卑柮粽f。

      阿尼在學校里確實是名列前茅的好學生。

      “只靠這些就推斷出這些,也太主觀了!卑⒛嵴f。

      “不只是這些啊,”阿爾敏說,“阿尼書本上那些和案件有關(guān)的筆記讓我覺得阿尼是一個很有同理心的人!

      “法不容情,光有同理心可沒法成為一個好律師!卑⒛嵴f。

      “那現(xiàn)在看來阿尼不光有同理心,還很有原則,離好律師更進一步了哦!卑柮粽f。

      阿尼似是有些不悅,“你一個勁兒地恭維我,讓我沒法跟你好好說話!

      “我恭維得有理有據(jù)啊!卑柮粜Φ馈

      03

      阿尼的話逐漸多了起來,阿爾敏的日子也終于開始變得不再無聊。

      六月的時候,阿尼放了暑假,剛好農(nóng)場里的活也多了起來,她和阿爾敏開始了超負荷地體力勞動。

      農(nóng)場里種了很大一片藍莓,已經(jīng)到了成熟期。阿爾敏和阿尼兩人白天采摘,晚上打包裝箱,然后在夜里將裝好箱的藍莓送上車。如此繁重的工作,因為多了陪伴,竟讓阿爾敏從中體會到了樂趣。

      最后一批藍莓采摘結(jié)束的那天,阿爾敏和阿尼兩人結(jié)伴去了城里。阿尼去拿之前委托裁縫定做的衣服,阿爾敏去畫速寫。

      拿完阿尼的衣服之后,兩人去了一家小酒館。平時阿尼去上課的時候,阿爾敏也會來這個地方。他會找個位置坐下來,然后埋頭畫這店里來來往往的人。

      今天,他們選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酒館里光線并不好,但這并不影響阿爾敏的熱情,坐下之后他的筆就沒有停過。

      阿尼不想打擾他,安靜地坐在他的對面,托著腮,看窗外的行人。近日累積的疲憊在一小杯酒精的煽動下很快爆發(fā)了出來,困意侵襲上來,她不知不覺地閉上了眼睛。

      04

      意識飄然而去,阿尼睡著了。

      睡夢中,她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戰(zhàn)亂的家鄉(xiāng),耳邊響起炮火轟鳴、房屋倒塌的聲音。夢境如同粘稠的血水,要溺死被裹挾在其中的阿尼。她掙扎著想要醒過來,卻不得其法。

      “快跑!

      夢中有人說話,這話在記憶中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太多人講過這句話,以至于阿尼早已分辨不清說話的人是誰。

      “快走!”

      手臂被拽住,阿尼總算從夢中醒了過來,才發(fā)現(xiàn)講話的人是阿爾敏。

      “快。”阿爾敏壓低聲音,用眼神示意酒館后門的方向。

      阿尼這才意識到酒館里發(fā)生了什么,有人在鬧事。

      不安的情緒早已蔓延到了多個國家,暴亂事件時常發(fā)生,這間酒館也在不經(jīng)意間被卷進了時代的不安情緒中。

      阿尼和阿爾敏貓著腰,想偷偷溜出這混亂中心。然而等他們走出后門之后,卻撞到了一個守在后門的大漢,他們不知道彼此是誰,但是雙方眼神一對,就把彼此確認成了敵人。

      阿爾敏沒來得及反應,阿尼的拳頭就已經(jīng)砸到了那人的鼻子上,在這突如其來的一記猛擊之下,身形是阿尼兩倍大的人應聲倒地。

      “走!卑⒛崂鸢柮簦瑑扇嗽诎盗饔縿拥慕值郎峡癖计饋。

      阿爾敏從沒想過自己還能跑這么快,在阿尼牽起他的手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好像長出了一雙翅膀。

      05

      他們被告知不能再隨便去城里了。

      鄰國的戰(zhàn)火已經(jīng)燒到了萊特藍邊境,萊特藍軍方剛發(fā)布了最新的征兵動員消息。因為征兵的條件并不公平,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所以現(xiàn)在處處都在鬧事。

      阿爾敏和阿尼只能待在農(nóng)場上,繼續(xù)他們夏天的勞作。

      春天的時候,阿爾敏在藍莓園上種過一行向日葵,現(xiàn)在那些向日葵已經(jīng)長得比人還高了。

      頂著花盤的向日葵在地勢平坦的農(nóng)場上格外突出,農(nóng)場主每天都在琢磨要不要把那些礙眼的玩意兒砍掉,他不喜歡向日葵。阿爾敏一點兒也不著急,好像根本沒有捍衛(wèi)他那些向日葵的打算。

      某天早晨,阿尼碰到了從藍莓園回來的阿爾敏。他的手上拿著好幾棵長勢不好的向日葵,別的向日葵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種,它們依然只開了巴掌大小的花,有的甚至還只是個拳頭大小的花苞。

      “摘了做什么?這些還沒長好呢。農(nóng)場主不讓種了?”阿尼問他。

      “農(nóng)場主那些話都是說著玩的,他沒打算真的把向日葵砍倒,他養(yǎng)的那一群豚鼠,還等著向日葵花籽改善伙食呢!卑柮粽f。

      “那他可真是夠煩人的!卑⒛嵴f,“每天都要說那么多廢話!

      “他有些老了,老人無聊的時候總是愛說話!卑柮粽f。

      “那你摘這些干什么?”阿尼問。

      “我估計這些也來不及長大了,所以干脆砍掉,拿來當靜物練習的素材。”阿爾敏說。

      “這樣啊!卑⒛嵴f。

      雖然住在一起,但是阿尼很少看到阿爾敏畫畫,之前在酒館時是第一次,現(xiàn)在是第二次。

      阿爾敏畫得比阿尼想得要更好,阿尼覺得他應該是那種會躲在同學后面偷偷用功的狡猾之人。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似乎也有自己很少關(guān)注他的原因在。

      “怎么樣?美術(shù)學院考上了嗎?”阿尼問正在擺靜物的阿爾敏。

      “嗯,考上了,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很快就可以去上學了!卑柮粽f。

      “都沒怎么聽你提過!卑⒛嵴f。

      “因為沒什么好說的嘛,”阿爾敏說,“而且,以現(xiàn)在的局勢看,能不能去還兩說呢!

      眼下確實是這樣,戰(zhàn)爭波及的范圍越來越廣,誰都不能保證明天這里不會淪為戰(zhàn)場。

      “有考慮過回去嗎?假如這里變得不再安全的話?”阿尼問。

      “沒有。”阿爾敏說,“家鄉(xiāng)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回去也是一個人!

      “至少安全一點兒!卑⒛嵴f。

      阿爾敏搖頭,“哪兒都是一樣的!

      阿爾敏和阿尼還沒有向彼此介紹過自己的家鄉(xiāng),但實際上他們都知道對方來自哪里。

      06

      阿爾敏和阿尼都是艾爾迪亞人,而艾爾迪亞是一個好戰(zhàn)的民族。

      多年內(nèi)戰(zhàn),讓艾爾迪亞民族內(nèi)部徹底分裂,一部分人留守故土和其他民族的人建立了新的國家——馬萊。另外一部分人分裂了出去,帶著昔日的戰(zhàn)爭榮譽退守到了帕拉迪島上。

      眼下東洋國的復國戰(zhàn)爭已經(jīng)席卷了大半個大陸,帕拉迪島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援著東洋國。而馬萊、萊特藍等其他國家已經(jīng)建立了同盟,要聯(lián)合起來對付東洋國。

      馬萊和帕拉迪島之間的仇恨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加深,在如今的緊張局勢下,這份被壓抑了多年的仇恨如今也開始蠢蠢欲動了。許多人都預測,這兩者之間終究還會再有一戰(zhàn)。

      阿爾敏和阿尼同樣這么覺得。

      和平都是暫時的,要不了多久,帕拉迪島和他們此時所在的萊特藍,就會加入戰(zhàn)爭,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07

      “我好像從來沒見過你畫彩色的畫!卑⒛嵴f。

      “也有在畫,有的是在阿尼出去上課的時候畫的,有的是去雇主家里幫他們畫,所以阿尼很少看到。阿尼要看我畫畫嗎?”阿爾敏說。

      “反正今天剛好閑著沒事!卑⒛嵴f。

      “既然這樣,我干脆把阿尼也畫進畫里好了!卑柮粽f。

      “誒?”

      阿尼還沒有從驚訝中走出來,阿爾敏已經(jīng)開始思考構(gòu)圖了:“想把阿尼平時看書的樣子畫下來!

      話說到這里,阿尼也不好拒絕了,她把自己當成人偶,任憑畫家安排自己的位置。

      阿爾敏前幾天將雜物間收拾了一下,里面原本放著的一些東西被他拿去了谷倉,空下來的房間被他收拾成了一個小小的客廳。

      他在窗戶下面靠墻放了一張舊桌子,又不知從來找來了一塊桌布鋪在了桌子上。這么簡單一收拾,原本狹小又雜亂的空間立馬就寬敞了起來。

      阿尼被他安排坐到桌子側(cè)面,陽光從窗子里照進來,給阿尼的身形輪廓圍上了一圈金色的光。阿尼在阿爾敏的安排下擺出了自己的書,阿爾敏讓她像平時看書時那樣,自然地看著就好。

      但是,越是刻意去表現(xiàn)自然,越是拘謹,越是做不出平時的樣子。阿下意識地搓起了書角,將原本板正的書角揉得軟軟的。

      阿爾敏站在她旁邊,仿佛什么都沒有察覺到。他靜靜地擺弄著那些剛砍下來的向日葵,動作細致,像是每片葉子都需要被整理到位。

      阿尼能聞到新鮮向日葵的青澀氣味,和那清新氣味一起的,還有來自于阿爾敏身上那少年人獨有的熱意。雖然兩人隔著一段距離,但阿尼仍覺得自己好像感受到了對方的體溫。

      過了一會兒,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擺放靜物的時間的確是長到有些不合理了,阿爾敏才終于放過那些已經(jīng)被他捏得有些發(fā)軟的葉子。

      他緩緩退后,退到剛支好的畫布前。畫布幾乎被他支到了門口,但是由于房間太過狹小,所以即便如此,兩人之間的距離依舊不是很長。阿爾敏還是能看得清阿尼那長長的淺色睫毛。

      阿尼頭發(fā)顏色淺淺的,皮膚顏色也是淺淺的。在陽光下的時候,阿爾敏總覺得她會在下一秒和陽光融為一體。因為她總是那樣的耀眼,如果圣經(jīng)里對天使的描繪能更細致一些,那它大概就是阿尼在陽光下的樣子吧。

      此時阿尼坐在室內(nèi),她背光的那一面比以往更有實感,也讓阿爾敏覺得更加親近。

      退回到畫布前的阿爾敏更加光明正大地看起了阿尼,而阿尼好像沒有察覺畫家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仍舊在看著自己面前的書。她纖長的手指捏起了一頁書角,透光的手指在陽光下如同溫潤的紅玉,如果書頁有感覺,那么此時此刻書頁也會覺得自己幸運吧,阿爾敏想。

      桌子上,除了阿尼和阿尼的書以外,還有那一束插在花瓶里的向日葵。

      向日葵的黃色花瓣也和阿尼的頭發(fā)一樣,能在陽光下變得格外耀眼。而且向日葵很高,擺在畫面里總是會把畫面拉得很長,而把畫面一角的人襯得很低,阿爾敏盯著那花束看了一眼,果斷決定將花瓶從桌子上挪到桌子底下。

      如此,畫面里唯一耀眼的就只剩下陽光下的阿尼了,而那本該作為主角出現(xiàn)的向日葵則變成了一個躲在角落里,想要偷偷窺見阿尼的一個配角。

      08

      阿爾敏決定在夏天結(jié)束之前把畫畫完,阿尼的期待則比他低得多。

      夏天的農(nóng)場很忙,留給他畫畫的時間并不多。阿尼覺得,能在秋天看到他的畫就已經(jīng)足夠讓人感到驚喜。

      然而即便是秋天,也是高估了現(xiàn)實之后做出的、不切實際的期待。

      夏天還沒結(jié)束,阿尼就收到了來自故鄉(xiāng)的信,戰(zhàn)爭進程比她想得還要快,如今馬萊已經(jīng)開始向五十歲以上的人征兵了,她那個身有殘疾的養(yǎng)父也在征兵之列。

      她應該回去了。

      在她把這個消息告訴阿爾敏的時候,阿爾敏心里裝了無數(shù)個讓她留下的理由,但是最終卻一個都沒能說出口。

      “可是,我給你的畫還沒有畫完!

      阿爾敏將心中的萬千思緒擰成這單薄的一句話,他怕自己的話影響到阿尼,又期待自己的話能讓阿尼留下。

      “我會回來的!卑⒛嵴f。

      這個回答讓阿爾敏有些失望,他沉默了許久,只說出一個干巴巴的“好”字。

      09

      阿爾敏的向日葵趕在阿尼離開前成熟了。

      他們一起收割了那些向日葵。新成熟的向日葵還帶著水汽,得曬干了才能保存。這是他們一起做的最后一件工作。

      他們把葵花籽鋪在小屋前的空地上曬著,新鮮的葵花籽沒什么味道,吃起來也沒什么意思,但是阿爾敏卻一顆接一顆地剝開了那些葵花籽的皮。他不說話,也不去看阿尼,只是埋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尼在他旁邊玩葵花籽,像小孩玩沙子那樣,抓起又放下,抓起又放下,抓起又放下……

      阿尼覺得,自己和阿爾敏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很特別的朋友。普通朋友之間應該是有更多共同話題,應該有更多的共同經(jīng)歷,甚至應該更加親密。她和阿爾敏之間有這些嗎?似乎沒有。他們兩個好像僅僅只是在這個混亂的世界里,偶然地相遇了,僅此而已。

      可是,離別的痛苦又是那樣的真實。

      “等你回來時,農(nóng)場上估計就又要多出一批小羊了!卑柮魧Π⒛嵴f。

      羊的妊娠期有五個月,在阿爾敏的預想中,這場戰(zhàn)爭最多只能持續(xù)五個月,再多也不能超過半年。他討厭戰(zhàn)爭,所以希望戰(zhàn)爭能早點結(jié)束。

      “那剃羊毛的時候勞動量就又增加了!卑⒛犴樦脑捴v下去,像是認同了他關(guān)于戰(zhàn)爭的預測。

      “也許那個時候阿尼可以找到一份更輕松的工作,那樣的話就不用起早貪黑地在這里出賣勞力了。說不定農(nóng)場主到時候還會大發(fā)善心,多雇一些工人來,那樣的話,就算阿尼繼續(xù)回到這里工作,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累!卑柮粽f。

      “那樣當然更好了!卑⒛嵴f。

      “阿尼。”阿爾敏突然語氣認真地叫起了阿尼的名字。

      阿尼心底一顫,瞬間緊張了起來。

      “怎么了?”她問。

      “你會回來的,對吧?”阿爾敏問。

      阿尼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的問題,她當然想回來,從情感上來講,她恨不得這次回去只是一次簡單的探親,只過個幾天就回來。但是,理智卻告訴她,現(xiàn)實不可能會像她想的這樣順利,或許再過五個月,她也不會回來。

      但是她還是跟阿爾敏說了“是,我會回來的”。

      10

      阿尼離開那天,是阿爾敏去車站送她的。

      臨走時,阿尼帶走了一些已經(jīng)曬干了的葵花籽。

      阿爾敏跟對她說,向日葵很好種,幾乎是落在泥土里就能活,它們會自己循著陽光的方向拼命生長,直到結(jié)出果實。阿尼把裝種子的紙袋放在襯衫口袋里,貼身放著,她答應阿爾敏,到了合適的季節(jié),她會在家鄉(xiāng)種下這些種子。

      離分別越近,兩人之間的話就越少,直到阿尼登上火車時阿爾敏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件事沒來得及做。

      他將一直隨身攜帶的速寫本拿出來,從里面撕下了一頁。那是那天他在酒館時偷偷畫下的阿尼,一頁四聯(lián),畫著阿尼四種表情神態(tài)。

      “臨走前終于看到你給我畫的畫了!卑⒛峤舆^那一頁紙的時候,她的手都在發(fā)抖。

      “請你一定要回來!卑柮粼谲囬T前擁抱了阿尼。

      這是他們以前從未做出過的舉動,但是發(fā)生得卻無比地自然,阿尼也擁著他,像是在跟戀人告別。

      11

      戰(zhàn)爭的殘酷程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阿尼離開的第六個月,萊特藍全面淪陷。軍隊開進城里的那一天,阿爾敏的學校停課了,他帶著自己的東西回到了農(nóng)場上。

      外界一直有不好的消息傳過來,反東洋聯(lián)盟節(jié)節(jié)敗退,主力已經(jīng)退回到了馬萊本土,并且還在不停后退,等到退無可退,聯(lián)盟就徹底輸了。

      和外界的動蕩比,淪陷區(qū)好像陷入了停滯。

      已是深冬,整個蘭特藍都變成了灰色,農(nóng)場上也是草木凋敝,一片肅殺。

      東洋復國軍的軍官征用了農(nóng)場,要求他們每天為軍官們送去食物。因為這事,農(nóng)場里的人各個愁云慘淡,死氣沉沉。

      阿爾敏期待著的小羊已經(jīng)出生了,那一批一共出生了三十多只小羊,但是只活下來了一只,其他的都在復國軍進城那天變成慶功宴上的美味佳肴。

      剩下的那只還是因為腿部有殘疾,那些人沒看上,才僥幸活下來的。但是農(nóng)場主說,那只小羊太虛弱了,它活不過萊特藍寒冷的冬天。

      阿爾敏怕它凍死,就每天晚上把它帶到自己屋里睡,在他的照顧下,小羊活了下來。

      某天中午,阿爾敏帶小羊出去曬太陽,農(nóng)場主看到了在干草垛里打滾的小羊。他把小羊撈到手里,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如今這世道,人命賤得跟糞土一樣,這小畜生居然還能有這種好命!

      “沒死就好好活著唄!卑柮艚舆^農(nóng)場主放下的小羊,從頭到尾撫摸了一把。

      “繼續(xù)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的!鞭r(nóng)場主說。

      12

      復國軍很快就掏空了農(nóng)場的物資,連阿爾敏養(yǎng)活的那只殘疾小羊也上了他們的餐桌。最后,整個農(nóng)場只剩下夏天時收獲的那一小袋葵花籽。

      寒冬過去之后,戰(zhàn)局發(fā)生了反轉(zhuǎn),反復國聯(lián)盟軍又加入了新的成員,如今已經(jīng)開始反敗為勝。城里的人都在猜復國軍們的撤退日期。

      阿尼她應該開始勝利了吧,阿爾敏想。

      阿爾敏收不到阿尼的來信,只能從報紙上獲取零星和前線有關(guān)的消息,他總是更傾向于將捷報和阿尼聯(lián)系在一起,盡管這毫無道理。

      春天再次來臨時,阿爾敏把僅剩的幾顆向日葵種在了藍莓園旁邊。

      他給阿尼的畫早已畫好,現(xiàn)在被他收在木條箱里,放在了阿尼之前住的房間中。他在等向日葵開花,也許等向日葵再開花的時候,阿尼就能回來。等阿尼回來,他會把畫好的畫給阿尼看,然后他們還會像之前一樣,一起收割向日葵。

      13

      反復國聯(lián)盟的反擊戰(zhàn)同樣不順利。

      復國軍不知從哪兒又調(diào)來了軍隊,源源不斷地往馬萊與萊特藍的邊境增派。于此同時,占領了萊特藍的那支復國軍也進入了備戰(zhàn)狀態(tài),準備前往邊境支援。

      復國軍在萊特藍的國土上進出自由,這一幕幕畫面刺痛了萊特藍人的情感和尊嚴。在駐軍赴戰(zhàn)場前線的那個晚上,一群萊特藍人趁著夜色潛入了被駐軍將領征用的那處住宅,成功刺殺了統(tǒng)治這座城市三個月的將領。

      那個夜晚,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混亂。

      復國軍在城中四處抓人,搜捕范圍甚至蔓延到了阿爾敏所在的郊外農(nóng)場。

      手無寸鐵的普通民眾被士兵押送去了前線。阿爾敏對刺殺事件一無所知,跟著隊伍走了整整兩天,才終于從其他被抓的人口中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

      阿爾敏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要怎么處置自己,但他確信,自己不會再有回去的機會了。復國軍應該會讓他干一些送命很快的工作,比如說排雷什么的,并且不會讓他有接觸到武器的可能。

      事實也的確如此。

      復國軍要渡過一片雷區(qū),去支援某一支被圍困的軍隊。為了渡過雷區(qū),復國軍用繩索將抓來的人連在一起,讓他們排著隊走在隊伍的前面。有人死了,排在他后面的人就頂上。

      在這樣的高壓與恐懼之下,很快便有人采取了反抗行動。走在隊伍中間的某個人突然回頭,發(fā)瘋一般地沖向走在他們后面的復國軍。其他人在這人的帶動下,也加入到了反抗的陣營中。

      受制于周圍的環(huán)境,復國軍們的反擊有些束手束腳,這讓他們陷入了劣勢,有不怕死的人直接抱住復國軍滾到地上,故意引爆地雷,跟這些人同歸于盡。

      阿爾敏被反抗的人群裹挾著,他沒有力氣掙脫繩索,更沒有力氣主導其他人的動作。他像一只羊羔一般,被人群牽著四處沖撞。

      周圍的各種聲音讓阿爾敏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他倒了下去,然后不停有人從他的身體上踩過,他眼前一片漆黑,分不清踩踏他的人究竟是敵是友。

      14

      倒下的那一刻,阿爾敏以為自己的生命會就此終結(jié),然而命運卻給他留了和世界告別的時間。

      周圍沒有其他活人。死去的復國軍和萊特藍人堆疊在一起,生前互相憎惡著的人如今死在了一起,假如人在死后真的有靈魂的話,此刻,他們的靈魂估計正在看著自己的尸體生氣吧。

      不過,就算他們會生氣,阿爾敏也只能表示愛莫能助。一顆子彈打中了他的腹部,此時的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為別人整理儀容了。

      臨死前,阿爾敏突然回憶起了看過的征兵宣傳語。那些宣傳語寫得很是感染人心,仿佛只要上了戰(zhàn)場就能立馬獲得勛章和榮譽,然后名利雙收,光榮地回到家鄉(xiāng)成為英雄。

      可是事實上到底有多少人像他一樣,非常草率而隨便地就葬送了生命呢?這個問題的答案估計沒人知道。

      阿爾敏不知道自己的死亡會對這場戰(zhàn)爭起到什么作用,也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

      臨死前,他從懷里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紙和筆,留下了自己的遺書。他的雙手已經(jīng)不聽使喚,所以他只能盡量寫得簡短一些。等他寫完時,他的雙眼已經(jīng)看不見了。

      最后的最后,他把遺書放進了自己襯衫胸口的口袋里。他希望有人能在自己的尸體上發(fā)現(xiàn)這封遺書。

      15【戰(zhàn)后·馬萊·向日葵】

      戰(zhàn)后最要緊的事就是處理戰(zhàn)場上的尸體,一群還未來得及參與戰(zhàn)爭的新兵得到了這條命令。

      這些新兵沒有經(jīng)過戰(zhàn)爭的洗禮,對尸體的接受程度還很低。在看到一堆散發(fā)著濃烈腐臭,難以辨別長相的尸體之后,一個愣頭青立刻彎下了腰,開始干嘔。

      帶隊的老兵看到他這幅德行,立馬一腳把他踹開,讓他自己找個地方吐干凈了再回來,別把環(huán)境搞得那么惡心。

      被踹了的新兵捂著嘴,委屈巴巴地往遠離尸體的方向走過去。

      在他吐得快要虛脫的時候,他看到了不遠處的樹林里長著一叢茂盛的黃色花朵。好奇心驅(qū)使他往花朵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是一叢向日葵,因為生在缺乏陽光的樹林里,所以長勢很不好,但是它們還是掙扎著開出了細弱的花朵。

      新兵想摘一朵,聞一聞,好驅(qū)散一下心里的嘔意。他走向花叢,不料一腳陷進了“爛泥”里。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卻看到腳下踩著的是一只裸露的手骨。

      他驚慌失措地大叫了起來,呼喊聲引起了老兵的注意,老兵火急火燎地沖過去,卻只看到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新兵坐在地上大喊大叫。

      “你在鬼叫什么?”老兵很是不耐煩地問。

      “有尸體!毙卤f。

      “當然有尸體了!你以為你是來干什么的!給我站起來!”老兵上前,一把將癱倒在地的新兵拽了起來。

      老兵撥開那些向日葵,看到了被向日葵掩蓋著的那具有些嬌小的尸體,那明顯是一個女人的尸體。

      向日葵是從她的身下長出來的,有些莖葉甚至穿透了她的身體,老兵將向日葵拔掉,把尸體從向日葵的根和莖葉中解救了出來。

      “花種子是她死前帶在身上的嗎?”新兵此時湊了過來。

      “別廢話,上來搭把手,找找她身上有沒有銘牌什么的?纯此惺裁疵。”老兵說。

      “。俊

      “啊什么?趕緊的。”老兵催促道。

      新兵硬著頭皮,掏起了尸體的口袋,她的口袋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沒有。但是他發(fā)現(xiàn)了掉落在尸體身邊的那只用來裝向日葵種子的小袋子。那個袋子已經(jīng)被泥土和血液染得不成樣子,但是捏起來明顯能感覺到它里面裝著東西。

      新兵小心翼翼地將里面裝著的東西捏了出來,那是一張被疊得整整齊齊的防水紙。防水紙里面包著什么,展開之后發(fā)現(xiàn)是一張畫著少女的素描。素描的背面寫著一行字:我想回去,種下你給我的向日葵種子。

      “這說的‘你’是誰?戀人還是親人?”新兵看著那張紙問。

      老兵嘆了口氣,“不知道,放回她身上吧。有找到她的名字嗎?”

      “沒有。銘牌似乎被她弄丟了!毙卤f。

      “那只能回去對照著名冊查了!崩媳f著蹲下身來,對著躺在地上的尸體道,“安息吧,我們會把你送回家的!

      16【戰(zhàn)后·萊特藍·遺書】

      我有一位名叫阿尼·萊恩哈特的戀人,復國軍入侵萊特藍這年的六月,她離開萊特藍去了馬萊。她應該也在這個戰(zhàn)場上,如果有人看到了這封信請?zhí)嫖肄D(zhuǎn)告她,給她的禮物我已經(jīng)準備好,就放在她之前的房間里。

      我的名字是阿爾敏·阿諾德,是一位寂寂無名的畫家,我沒有家人,在世界上無牽無掛。但是,離開萊特藍前,我種下了一排向日葵,此時此刻,我無比掛念那些向日葵,我想和她回到萊特藍等待那些向日葵成熟。

      17【尾聲】

      名為戰(zhàn)爭的死神,踐踏了整個世界,將戰(zhàn)時人們的生命、情感、靈魂,以及一切存在過的痕跡都踩得四分五裂。戰(zhàn)后的人們無論怎么努力,也永遠無法再拼湊出完整的他們。

      戰(zhàn)后的人們不會知道她活著時最想見到的人是誰,也不會知道她最想回的地方是哪兒。

      可是,假如向日葵有記憶的話,向日葵不會忘了她想去的地方和想見的人。
    插入書簽 
    note 作者有話說
    第1章 第 1 章

    ←上一篇  下一篇→
    作 者 推 文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
    關(guān)閉廣告
    關(guān)閉廣告
    支持手機掃描二維碼閱讀
    wap閱讀點擊:https://m.jjwxc.net/book2/9067301/0
    打開晉江App掃碼即可閱讀
    關(guān)閉廣告
    ↑返回頂部
    作 者 推 文
     
    炸TA霸王票
    地雷(100點)
    手榴彈(×5)
    火箭炮(×10)
    淺水炸彈(×50)
    深水魚雷(×100)
    個深水魚雷(自行填寫數(shù)量)
    灌溉營養(yǎng)液
    1瓶營養(yǎng)液
    瓶營養(yǎng)液
    全部營養(yǎng)液都貢獻給大大(當前共0
    昵稱: 評論主題:


    打分: 發(fā)布負分評論消耗的月石并不會給作者。
     
     
    更多動態(tài)>>
    愛TA就炸TA霸王票

    以上顯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條評論,要看本章所有評論,請點擊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