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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幾上隨隨便便的扔了一盒煙盒一個綠色的塑料打火機,煙是剛開封的紅塔山,有兩支冒出來,一長一短,還有一支煙扔得遠一點,在茶幾的邊緣,就要滾落到地上了,幾樣東西靜靜的在桌上放著,實在沒什么出奇的地方。
但是剛剛進門的袁朗卻盯著那幾樣東西,舔舔被風吹的干裂的嘴唇,眼睛一彎,眉梢一挑,綻開一個貨真價實的笑容。
冬天的黃昏特別短,就從樓下走上來這么一會兒功夫,再向外面看去,天色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灰,屋子里有些昏暗,空調(diào)沒開,燈也沒開,袁朗卻完全沒有一點寒意。
浴室里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還有那個熟悉的聲音,在斷斷續(xù)續(xù)的哼著什么歌兒,聽不清,但是袁朗卻更加愉快。
一路踩著油門狂奔過來,他急,歸心似箭,這詞普通,可對于并不;貋淼脑蕘碚f,是再真不過的寫照。假期短暫,他就是急著見高城,急不可待。
但是現(xiàn)在,他不急了,慢條斯理的打開客廳的燈,翻出遙控器,開了空調(diào)。
明亮的燈光灑落,空調(diào)雖然還沒有開始吹出熱風,但屋子里頓時就顯得暖和起來。袁朗脫下身上的軍大衣,往沙發(fā)上一扔,正好扔在高城脫下的那一堆衣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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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很大,高城沒有聽見袁朗回來,他的心情也很愉快,小半年沒見了,今天晚上袁朗會回來,算算時間,他應該還有一會兒才能到,正想著,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高城,”
袁朗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我回來了!
隔著一道門,袁朗的聲音穿透了水聲傳來,這聲音直直的沖進高城的耳朵,然后一直沖到心里,他閉了閉眼,無聲的笑起來,“啊?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
“嘩!”浴室門一下子被拉開,大量的水蒸氣涌出來,溫暖又潮濕,一下子對著袁朗撲面而來,袁朗瞇著眼睛,看見高城伸出個濕漉漉的腦袋,CL的肩膀上還帶著一團白白的泡沫,不知道是因為在洗澡還是別的原因,他的眼睛顯得很亮,雖然隔著霧氣,但是袁朗還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
高城匆匆忙忙的上下掃一眼袁朗,然后迅速的縮回去,關門?礃幼油玫模行。高城這么想著,不過……
“你又開快車!我說你咋就不長記性呢??”高城用力擰開水龍頭,沖掉身上的泡沫,一邊沖外邊喊,“我這說的我嘴都干了,告訴你別開快車別開快車!你一老A中隊長,在大草原上出車禍,不丟臉啊你??”
“我丟啥臉啊,我那不是為了保護人農(nóng)家的羊么!”袁朗懶洋洋的走回客廳,抓起高城扔在桌上的煙盒,抽出那支長的,然后把那支短的抖回去,摁下火機,點煙。
空調(diào)開始送暖了,屋子里的溫度緩緩上升。
高城說的,是半年前的事兒了,也是兩人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天袁朗開車的時候,為了閃避一只突然沖出來的山羊,打了個急彎,偏巧磕到一塊大石頭,整個車就失去了控制,一頭撞在旁邊的大樹上,袁朗受了點輕傷,卻讓高城給惡狠狠的臭罵了一頓,也讓隊里的那些南瓜們嘲笑了好久。
疲勞駕駛!超速行駛!你急個屁啊!高城當時是這么說的,眼睛都氣的發(fā)紅,他都恨不得給袁朗兩下了。
我急著見你啊。袁朗當時無所謂的笑。然后高城就怔住了,低頭不再說話。
吐出一口煙,袁朗微微笑著,他的視線又落到那盒煙上,他幾乎可以想象剛才的場景,從訓練場上歸來的高城,在兜里稀里嘩啦的翻找鑰匙,然后風風火火的走進來,匆匆忙忙的抽出一支煙叼上,但是身上又是土又是汗的,實在不舒服,想趕緊去洗洗,于是從嘴角扯下煙一扔,脫下衣服就沖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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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已經(jīng)洗完了,拿著毛巾正在擦拭身上的水,他突然想起自己忘了拿要換的衣服,要是袁朗沒有回來,他也只有光著身子蹦到臥室里去找了,但是現(xiàn)在有人在,何必還出去挨凍,他的手指剛碰到門把手,嘴巴張了個O形,一陣輕快的音樂響起來,不大,但是高城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那是袁朗的手機在響。手指一緊,他的動作僵住了。
剛到家又被叫回去這種事,不是沒有過,高城眉頭皺起來。
袁朗接起了電話,他的聲音很沙啞,剛才雖然只是匆匆掃了一眼,但是高城還是看見了他臉上的倦色,每次袁朗休假的時候,都是這樣。
“喂?”
“是啊,啥事兒趕緊說!”
“嗯……滾!……靠!”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近了,高城離開門邊,胡亂拿著毛巾在身上蹭,沒注意到他擦著的肩膀是剛才已經(jīng)擦過的。
“高城……”袁朗的聲音有些為難。
高城惡狠狠的咬牙,突然憤恨起來,干嘛要洗澡!要不還能和他多說幾句話,還能看看他是不是還那么欠抽,還能……擁抱一下……
門被輕輕的推開,袁朗的聲音再次響起,“高城……”
“哎!备叱菒瀽灥幕卮。然后他笑著回身,“是不是有事兒了?有事兒你趕緊……”
“咔嚓!”
相機的快門聲驟然想響起,高城有一瞬間的愣神。
袁朗拿著手機,手機背后的攝像頭正好對準了他CL的胸膛。
“你你你你你干啥??”反應過來自己被拍了裸照的高城怒吼。
“哎呀,花了,”袁朗遺憾的咂咂嘴,“再一張,你別動啊高城。”
“滾!”高城一把把門推過去,袁朗趕緊伸手抵住,“哎你害什么臊啊,這又不是那什么見不得人的照片,不就是你高副營長結實的肌肉么!”
看著袁朗又要按下拍照鍵,高城急了,手上下死勁一推,想要把門給關上,袁朗也寸步不讓,手肘死死頂住門不讓高城關,這下子兩人都使了力氣,那扇本來就不咋結實的塑料門如何經(jīng)得起這倆武夫的折騰,高城只覺得手上一輕,袁朗只覺得身上一重,“哐當!”
整扇門居然從門框上掉下來了!歪歪斜斜的倒在袁朗身上。
“…………”袁朗目瞪口呆。
“…………”高城瞠目結舌。
靜默了幾秒,兩人爆出一陣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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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著被子坐在沙發(fā)上的高城還在嘟囔,“你個混蛋就不干好事兒!那門經(jīng)得起你那么大力氣么你!我靠!這大冬天的,洗澡不關門,凍死你!我說你不就是弄了個新手機么你,得瑟啥呀!”
“這可不是我買的哈,”袁朗在臥室里給高城找衣服,一邊大聲回答他,“吳哲他們幾個說我那手機太舊了,一看就是個道具,唬不了現(xiàn)在的南瓜了,這不是上個月我過生日么,幾個人湊錢送了這個,”拿著衣服走出來,袁朗一臉的壞笑,“我還說給你拍個裸照啊啥的呢!”
高城已經(jīng)懶得和他費口水了,一腳踹在袁朗的腿彎。
袁朗眉頭一皺,哎呦一聲倒在沙發(fā)上,整個人壓在高城的大腿上。
高城完全不為所動,手指點點袁朗的腦門,“你裝啥啊,趕緊起來!”
袁朗賴著不動彈,“不起來。”
高城低頭,直視袁朗的眼睛,“受傷了?”袁朗眼神一閃,點點頭。高城皺眉,他想了想,慢慢的低頭,伸手摟住袁朗的腰,然后……猛的一下把袁朗推下去!
袁朗利落的翻身,跳起來,總算沒摔到地上,
高城往后一靠,把身上的杯子裹得緊實點,斜眼看袁朗,“A我呢?還是您跟我這兒耍雜技呢?姿勢倒是不錯,喏,賞你的!”
他從被子里伸出長腿,腳尖勾起自己剛才扔在沙發(fā)上的臭襪子,一腳向袁朗臉上踢過去,袁朗閃開,襪子掉在地上,他也不管,只笑嘻嘻的盯著高城,“你怎么知道我A你呢?”
“哪次你受傷不是藏著掖著,被我不小心碰到了也硬挺著,就你這演技,太爛!不知道你那些南瓜怎么就被你唬過去了!”
說謊,對于袁朗來說還真不是什么難事,在這方面他是高手,說謊在他身上有時候可以發(fā)展成一門藝術,表情,動作,語氣,各方面的配合,出神入化,就像一個出色的演員。他若是成了心的要隱瞞什么事,A大隊里可能只有鐵路能看出些端倪。
除此之外,就是高城了。
高城有種不常常顯露出來,但是又卻是存在他身上的,非凡的敏銳。也或許是袁朗在對高城說謊的時候總是底氣不足,反正多次實驗證明,袁朗,騙不了高城。也許是他不想騙。袁朗嘿嘿的笑,一副特別得瑟的樣子。
“剛才誰打的電話?”高城到底記掛著剛才的電話,雖然看袁朗這副輕松的樣子也不像有什么事兒,但是終究沒忍住還是要問一問。
“吳哲啊,提醒我這手機有照相的功能!
“……我靠!”
看著袁朗咬著舌尖,笑嘻嘻的湊過來,高城臉上沒來由的一熱,不由自主的結巴起來,“你你你你干啥?趕緊去洗了澡吃飯!”
“不著急,高城,我挺想你的!备叱悄樕细鼰,他想撇開目光,但是又沒有,他堅持看著袁朗,看著這個有時候會嬉皮笑臉得像個無賴的小孩一樣的男人,“我也是!
袁朗去洗澡的時間,終究往后推遲了很久,等他愉快的在沒有門的浴室里洗刷刷的時候,高城正在抽他的事后煙,他半躺在沙發(fā)上,還是裹著被子,把煙頭摁在煙缸里,扯著嗓子喊,“我說,你冷不冷?”
“這不是剛運動過么?不冷!我這兒還滿頭大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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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兩人在被電熱毯烘的暖暖和和的被子里躺下,高城趴著,袁朗的手不輕不重的按在他的腰上,揉捏得他很是舒服,他閉著眼睛,幾乎快睡著了,燈光從他后面照過來,勾出他臉上的一圈絨毛,袁朗有些沙啞的嗓子,輕輕的哼著歌兒,“幸福在哪里……幸福在這里……”他突然停下來,親親高城臉上的疤痕,“我唱歌好聽吧?”
高城半睜開眼,不滿的哼哼一聲,然后把臉埋進枕頭里,悶悶的說,好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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