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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糖愛情
既定的甜味帶著約束的虛幻感，也只有原始的苦澀才能讓人細細品味真實的味道。
——題記
冰冷，嚴謹，沉穩(wěn)。
這是威廉給所有人的表象。
死神協(xié)會辦公樓。
盡管昨晚因為人手不夠而被迫加班，但在比規(guī)定的時間早到是他向來的習慣。本想去沖杯咖啡讓自己提神，意外的卻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看到那個一向不準時的紅色身影。
“很少見，格雷爾.薩特克利夫，你竟然這么早到了。”一如往常般毫無感情的聲調，話里帶著些許諷刺的意味。
“真過分！威廉，我可是很準時上班的。”
“準時？”沒有波瀾的瞳孔直視著那個理直氣壯說著謊話的人。
“嗯……額，那個只、只是遲那么一點而已嘛~”像是心虛似的兩手互扯著衣袖，而后卻帶著像要豁出去的氣勢大聲對著自己說道，“可是我也有準時的時候��！”
不想再和那人討論沒營養(yǎng)的話題，轉身準備去茶水間。
“唉~等等，威廉，你不是要進去嗎，你要去哪里？”
“去沖杯咖啡�！北M管不習慣肢體接觸，但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掙開被對方抓住的衣角。
“可是我已經幫你沖了一杯了，在你的辦公桌上。我可是知道你昨晚加班到很晚而特意給你做的~”
聽了那像是關心他的話語，只是斜了對方一眼，轉過門把進去而后關上門。
而那人還在門外說著讓別人誤會的話語，“威廉~要好好品嘗人家給你做的充滿愛意的咖啡哦~”
愛意……
看著桌上升騰著白色熱氣的咖啡，他卻絲毫沒有感到一絲溫暖。
如果里面真的有愛意的話，就不會……
坐在旋轉的辦公椅上，捧起那杯咖啡，入口的味道是充斥著讓人惡心的甜膩感覺，沒有絲毫原本該有的苦澀。
用甜美的味道迷惑著人，掩蓋了它原始的味道。
那是多么的狡猾。
只是它卻忘了唯有甘醇苦澀的滋味才能給人真實的感覺。
那樣虛幻的甜膩一如那人給他的感覺……
一樣的不真實，讓他無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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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那個人見面是在那人作為新的死神而被分派給他負責的時候。
張揚的赤色長發(fā)，一如發(fā)色般詭異夸張的性格以及明明是個男人卻長著比普通男性更為精致的臉孔和女性化的舉止。
而見面的時候那人說的第一句話是‘嗯~發(fā)現了一冷酷帥哥。我叫格雷爾.薩特克利夫，要記住人家的名字~來個熱情的擁抱吧，帥哥我愛你哦~~’
然后在他沒來及躲開的時候被撲到在地，還被那人趁機親吻了一下。
如果是平常，他肯定會立刻甩開那個人，然后狠狠地揍那個新人一頓。
但事情過后他卻只是狠狠地說了那人一頓。
他發(fā)現自己竟然對那個吻毫無排斥感。
這樣的事，讓他開始有了警惕感。
而以后的日子里，原本工作已經夠多了的他，更增添了一項麻煩的任務：
為那個總是惹麻煩的家伙收拾爛攤子。
但原本一成不變的生活，莫名的多了一絲生氣。
只是很奇怪的，他雖然每次在為那個人善后的時候都會呵斥一頓，偶爾在忍不住怒火的時候還會出手打幾下。但是心里卻不曾厭惡這樣的事，甚至會有這是理所當然的想法。
他開始感到迷茫。
從初次見面開始，那個人便對他說出‘我愛你’這樣的話語。
而后的每次，那人都會變著說出相似的句子：
‘�。⊥畘~你來找我的嗎？嗯~太喜歡你了�！�
‘嗯~~威廉，你怎么能這樣懷疑我呢，人家只喜歡你一個~’
‘那是真的，要相信我，我愛的是你~~’
而那之后每次的每次，在他冷淡的對待下，那人只是稍微的扮作委屈傷心，不一會看到其他帥氣的人后就會像沒事一樣撲過去說著同樣的話。
那樣的輕佻，像是開玩笑的語言。
誰又能相信。
而這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
然后忽然有一天，他明白了自己這樣反常的原因。
他愛上了那個奇怪的麻煩的家伙。
這樣的認知并沒有讓他感到高興，反而越加的痛苦。
如同秋季凋零的落葉，被大地慢慢地腐蝕的疼痛。
無果。
他只能以他特有的方式，讓那人感覺到他的感情。而不是就像那人隨便的說喜歡他，他便要回應。
那樣框定的情感，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那個人對他沒有感情，他會主動的放棄，強求的感情不會美好。
況且……
死神原本就不該有感情，那是最危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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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腔里充斥著的甜膩還沒有完全消散，把手中的那杯咖啡放到一旁。
果然還是不喜歡那樣滿是甜味的咖啡，甘醇苦澀的黑咖啡才是他最終的選擇。
充滿愛意的咖啡。
如果里面真的有愛意的話，就不會……
讓他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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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的晚上。
他在辦公室里忙碌，而那個人又不知去哪里惹麻煩，已經有好幾天不見身影了。
雨不停的鞭打在冰冷的窗面，發(fā)出特有的刺耳聲音，惹人心煩。
然后就有死神進來報告那人這幾天犯下的錯。
果然又是這樣。
看來又要幫那人善后。
出去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被烏云鎖住的銀月也掙開了禁錮的枷鎖，撒下銀白色的帷幕。
那樣微小的光芒又能有幾個人注意到，都被路旁那耀眼的夜燈奪取了視線。
他拖著滿身是傷的那個人到自己的家。
那傷是被一個惡魔害獸造成的。
而把那人帶到自己家只是覺得剛好比較近而已。
“��！痛、痛，威廉，輕點，痛死了！”
“我還不清楚你還會知道痛�！笔钟昧Φ耐砩系膫谔幠ㄋ�。
“啊~~嗚~~~~~~~~”在慘烈的尖叫過后，“嗚~，威廉，你太狠心了~”
把手中的藥丟在那人的身上，“剩下的自己來。”
他要是真的狠心他就不會過去阻擋那惡魔，讓那害獸直接就一刀砍了，省得他心煩。
轉身準備走出房間。
“威廉~不要丟下我，要去哪，威廉~~”
“洗澡，睡覺�！�
然后轉身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當從浴室出來后，看到自己的床上多了一個紅色的物體。
“你在這里干什么，格雷爾�！睗駶櫟陌l(fā)梢遮住了原本脫下眼鏡便不太看得清的眼睛。
“我不管，你傷到我的心了，威廉，我要在這里睡~~”說著還像小孩子耍賴般賴著不走。
沒有理會那人的無理取鬧，徑直走到門口準備去隔壁的房間。
“你又要去哪里？威廉~~”
“隔壁�！�
當轉開門把準備出去的時候，感覺到身后有物體接近，反射性的轉過身，接住了那個撲向自己的人。
“放手。”
“不要~和我一起睡不行嗎，我保證什么都不會做的啦~~~~”
保證有用？
要是相信，他就不叫威廉了。
原本只是想把懷里的人送回到床上，只是那人卻死活的抱著自己的腰不讓他離開。
他掙脫不開，也只好作罷。
怎么可能掙脫不開，或許那只是他的私心吧。
深藍色的床單覆蓋在兩人身上，不出意外的那人立刻就毫無自覺的貼了上來。
他看著那個貼上來的人，沒有說話。
“威廉~~”
“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把你丟出去�！痹静幌胝f什么的他，被那在身上亂摸的手惹得微惱。
“嗚~好過分，威廉都沒說喜歡我，我都說了那么多次了，人家明明那么喜歡你~”
有那么一瞬間他很想質問眼前的人是否真的明白什么是喜歡他。
只是他清楚自己不能這么做。
奔放自由是不能被強制的禁錮，只能慢慢的等它想停下來，不然只會落得兩敗俱傷。
“我喜歡你�！彼涞恼f出那四個字。
如果那是那人想要的，他可以說出來……如果這樣就足夠的話。
試圖用灑滿糖果的語言來說笑來敷衍，那是他無比厭惡的事。
還不如無味的白開水來得讓人平靜。
放大的瞳孔顯示出對方的訝異，不敢置信般直視著自己。
心就像被無盡的黑洞所吞噬，從最深處冒出絲絲的寒氣。
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這樣就夠了。”他重復了心里的那句話。
“睡覺�！彼D過身，背對著那個人。
在你還沒有弄清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的時候，就只有這一晚。
他也只能允許自己私心這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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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晚上過去后，接下來的日子也在他不停的工作和幫那人善后下過去。
只是他發(fā)現了那人似乎有了那么一絲不易察覺的變化。
到底是什么。
或許是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不再隨便說喜歡之類的話吧。
他不清楚自己對這樣的察覺該有什么反應，是笑，還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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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他親自沖了杯咖啡給那人。
“唉？給我的嗎，威廉~~”接過手中的杯子，那人一臉驚喜的望著自己。
“那杯咖啡的回禮�！蓖屏送蒲坨R，轉身走向辦公室的門口。
在進到里面的那一瞬間，他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話：
“嗚~~好苦。唔？可是為什么之后會有甜味？”
他一開始選擇了黑咖啡的原因，不僅是因為它特有的香醇苦澀，或許還有可以慢慢慢慢地向里面傾注他需要的甜味，沒有既定限制的糖分，讓人感到里面真實的感覺。
等你明白咖啡不僅僅只有甜味才能迷惑人，等你懂得華麗的詞藻只會讓人感到蒼白無力的時候……
我便對你說出那三個字的承諾。
與其沉溺在甜美的幻境中，不如一開始便選擇無糖的愛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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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