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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忘年(R27)
那老去的年華,浮上金光的影子。宛如流水般的歲月,在指尖劃過只留下淡淡的痕跡,所留住的,只是碎片的邊角,脆弱得輕輕一碰就會不見。
太過于奢求,所以才留不住彼此的記憶,努力想要想起,腦海中卻只是模糊而又陌生的輪廓,恍惚之間,自己仿佛看見的不再是你。最清楚,最明白的想法,卻好像不是自己的。
他們,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Dependence<<
冬天的大雪總是給人一種幸福的感覺,世界被白雪覆蓋,安靜得只能聽到輕輕的呼吸聲。生活中不能缺少平淡,寒冷的時候才會更加珍惜互相依偎所帶來的溫暖。
冬日帶走了一切憔悴的東西,枯黃的葉子顫巍巍地掛在枝頭,明明已經不和枝干相連,卻還是留戀于最后一些支持,小小的雪塊從樹梢掉落下來,帶著最后一片葉子墜向地面。
有時候,就是一點情面也不會給你。Reborn拿起靠在墻邊的木劍,指向綱吉淡淡地說道:“起來。”眼神凌厲地不帶一絲隱忍。年輕的首領坐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沉重的防具讓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眼前穿著黑色西裝的少年,似乎沒有一點同情心。
“已經訓練了兩個小時了,你讓我休息吧!本V吉的發(fā)梢上掛著汗珠,長時間握劍的手十分酸疼,稍稍伸直一下自己的手指就可以聽到關節(jié)的響動。
屋子外的溫度已經下降到了零下幾度,而綱吉熱得只想到外面去跑一圈?墒亲约旱睦蠋熕坪鯖]有想要罷手的樣子,走到他的面前,似乎有些不耐煩。
“不是已經休息了五分鐘了嘛,蠢綱你還是要練呀。”Reborn看著綱吉,用木劍的劍柄敲了敲他的肩膀。而褐發(fā)少年卻是一臉無奈,欲哭無淚的表情。
接管了彭格列的所有事務以后,Reborn比以往更加嚴格,每天的訓練都超出了綱吉的負荷,也不像以前那樣子胡鬧就可以過關的。曾經嘗試過很多辦法,阿諛奉承樣樣都不管用。Reborn似乎已經不會餓,不會渴。只要看著綱吉訓練才能安心。
看著一天天快速長大的少年,綱吉有些驚訝。他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坐在他肩膀上的嬰兒,如今他的手掌甚至可以覆蓋在綱吉的手背上。Reborn抓起綱吉的手,將他拉起,把劍丟了過去。綱吉有些不知所措地接住劍,低頭開始抱怨:
“不是可以用死氣之火嘛,為什么還要練防身術?”
Reborn挑了挑眉:“蠢綱,你果然太天真了啊,如果不是死氣狀態(tài)的你是不是打算就等死呢?”
“不會的!本V吉的嘴角微微彎起,“不會的哦,因為Reborn一直在我身邊啊,就算有危險也不會有事的!
對,只要有你就足夠了,而你會一直保護我。
Reborn嘆了一口氣,盯著綱吉的眼睛,氣壓低的讓他喘不過氣。Reborn的神情隱隱約約透出一絲擔心,手心莫名的冰冷下去。
蠢綱,我不可能一輩子都陪著你。Reborn面色平靜卻沒有掩蓋住心中的波瀾。他已經是彭格列的首領,對于一個19歲少年來說,這無疑是十分沉重的。他一個人,托不起整個家族。看著他天真的臉龐,Reborn的憂慮不是沒有道理。
成熟一點啊,蠢綱,要是我真的不在了,你該怎么辦?
……
>>No Control<<
夜晚,遠遠沒有想象中的寂靜。小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耳邊的雨聲輕微卻有節(jié)奏,將這個世界點綴的不再那么沉悶。
舞會的氣氛很熱,大號唱片機流暢地運轉著,指針從最外層的軌道慢慢向內推進,知道最后一支曲子的終了。身著一身紅色晚禮服的女士走向站在中央的褐發(fā)少年,巨大的水晶燈正好處在他的正上方,明亮的光線照在透明高腳杯的邊緣,轉而折射進琥珀色的液體中。
女士將這杯酒放到綱吉的眼前,等著他接過。綱吉記得她,是意大利目前一個很有名的模特,經?梢栽陔娨暽峡吹剿淖咝。在這場全是黑手黨的聚會上看到她并沒有吃驚,職業(yè)就像是保護他們的面具,黑手黨其實遍布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
擁有秘密讓人興奮,那種讓人血液沸騰的危險。嗅到了游戲的味道,怎么可以不玩下去。
女士湛藍色的眼睛充滿魅力,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笑容滿面。
綱吉有些緊張地站在這位名媛的面前,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接過那杯酒。手心冒汗亂了陣腳。
“那個,我……”
“西萊雅女士,這杯酒我戴他喝吧。”Reborn不經意地出現(xiàn)在綱吉身邊,從容不迫地接過酒杯淺抿一口。Reborn展現(xiàn)出近乎完美的微笑,托起起她的手完成一個簡單的吻手禮。
“能遇見您是我的榮幸!
西萊雅點頭道謝,聲音雖然很輕卻十分清晰:“謝謝,這次杰索家族為彭格列所舉辦的誤會十代首領他可否滿意!
“嗯,我很滿意,謝謝!本V吉一點都不能放松下來,黑手黨看人的目光總是那么危險,凌厲且一擊到位。自己的氣場遠遠不及他們。Reborn走過來握住綱吉的手,頓時感到溫熱的體溫在自己冰冷的手上蔓延。
“自己小心一點,不要太緊張了!彼诰V吉耳邊低語,轉身邀請那位女士一起去舞池跳舞。
……
綱吉知道各種場合交際手段并不可少,可惜自己百無一用?傊@個首領做得太差勁了。慌忙之中又撞翻了侍從手中的酒杯,深紅色的酒濺在他黑色的西裝上,痕跡明顯。
手足無措地道歉后馬上奔向洗手間,實在是太倒霉了。
綱吉用手帕沾上水在衣服上細心地擦著,但是紅色的印記好像不能馬上去掉。他想過,是不是一輩子都適應不了這樣的生活,危險,嚴肅而且不隨性。如果沒有Reborn的話,也許自己早就死在了某個角落而不被人知吧。
酒的印記雖然沒有完全去除,但在黑色的西裝上也不是那么顯眼,他關掉了水龍頭,與之同時聽到了槍上膛的聲音。
……
他下意識地去口袋里尋找手套與藥丸的蹤影,慌慌忙忙地打開瓶子的蓋子卻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死氣丸撒了一地……
門后有人走了進來,黑色的皮鞋踩在那一片片白色的藥片上,所有的希望好像在這一瞬間被粉碎。那人舉起手槍指向綱吉,悠閑自在地抽著雪茄,言語含糊再加調笑的意味。
“你好,彭格列十代首領!
綱吉看著指向他空洞的槍口,不用想就知道里面一定有子彈。本能反應地向后退了幾步,小心翼翼地說道:“你是誰?”
過長的槍管明顯是加了消音器。已經確定,這就是所謂的,暗殺。
>>Treasure<<
綱吉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的情況,被人用槍指著卻不能做任何事情,F(xiàn)實總是殘酷的,在這種時候,人的拳頭以及反映要比機械遲鈍地多。想要用死氣戰(zhàn)斗的想法肯定不行了,那么現(xiàn)在,他該怎么辦?
對面的中年男人十分得意,即將要扣動扳機。綱吉睜大了眼睛,雙瞳閃動著,他要死在這里了?
要比預料來得還要早的槍聲,然而綱吉卻毫發(fā)無傷。一瞬間,綱吉看到男人的腦袋炸裂開來,血液四濺隨后直直地倒了下去。
年輕首領的瞳孔迅速擴張,整個眼中的世界一片紅色。銀色的五毫米子彈嵌在那人的額頭上,過于強大的沖擊力讓他周圍的皮膚有燒焦的痕跡,綱吉看著他血肉模糊的臉,卻忘記怎么把眼睛閉上。
他看見了,男人身后帶著禮帽的西裝少年開了槍,現(xiàn)在還有些許煙霧冒了出來。Reborn殺了他,就在自己的面前。
年輕的首領,第一次見識到如此血腥燦爛的死亡。Reborn一聲不吭地走到綱吉面前,用手遮住他的雙眼,低聲對他說道:“我們回家!
……
他金棕色的眼睛開始流淚,嗚咽著不出聲卻止不住淚水從臉上留下。綱吉蜷縮在Reborn懷里,默默地接受Reborn親吻他的嘴唇。黑發(fā)少年寬大的手掌撫過綱吉光滑地后背嵌入他柔軟的發(fā)絲。自己的臉上也沾染了他咸咸的淚水。
“不要害怕,現(xiàn)在已經沒事了。”Reborn抱著綱吉,肩膀抵住他的下顎讓他的牙齒不再顫抖。他很害怕,Reborn可以感覺到來自于他體溫的流失以及微微顫抖的舉動。他將綱吉抱得更緊,神情有些沉重。
綱吉忘不掉眼前的那一片紅色,以至于現(xiàn)在還不斷回放在自己的腦海里,炸裂的組織附著在洗手間的各處,腥甜的味道慢慢進入他的鼻腔……
“Reborn,我好冷,我真的好害怕!睂τ谒劳,誰都是那么無所適從。作為黑手黨,不是沒有見過死亡,他們早已葬送了太多的生命。只是這一次,如此近距離,清晰地面對了一個人的生命的逝去,那樣迅速,那么脆弱。
綱吉開始恐懼去閉上眼睛,夜晚是如此的漫長。
陪著我,一直等到天亮吧。
……
杰索家族的真面目在那場暗殺之后就徹底地暴露了出來,所做的一切開始針對彭格列,很明顯的,就是要讓彭格列滅亡。永遠不能翻身。
非73射線的出現(xiàn)的后果毫無疑問是嚴重的,Reborn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在輻射區(qū)下根本絲毫不能移動半分。
“你不會有事的!本V吉說道。
“我不會有事的!盧eborn的臉上露出平日腹黑的笑容,他們誰都不會服輸。
綱吉對他說,你知道嗎?越想記住的東西越是會忘記掉。因為容易忘記掉,所以才會想記住。而我真的好怕忘記你,因為我是多么想要把你留在我的記憶里。
我們在一起六年了,整整六年的歲月我該如何去記住每個細節(jié)。時間多的繁瑣,而兩人一直糾纏在這復雜的網(wǎng)當中,尋找遺忘的一切。
所珍惜的面孔漸漸在腦海里模糊,想捉也捉不住。
>>Dawning<<
蠢綱,我不能一輩子都陪著你的。所以你一定要變得真正的強大。悲劇的預言總是那么準確,當老天不開心的時候,這個世界都是不開心的。
那張漂亮的面孔再次出現(xiàn)在綱吉和Reborn的面前,只不過這次不需要任何寒暄。Reborn幫綱吉挨了這一槍,事情發(fā)生如此迅速讓他來不及思考。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見Reborn倒在地上,背后滲出深紅的血跡沾染在純白色的襯衫上,慢慢流到粗糙的水泥地上。
綱吉長著嘴巴,一時之間竟然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他扶起Reborn,看著他半閉的眼睛,以及漸漸失去血色的雙唇,他帶著顫抖的語調對他說:
“Reborn,對不起,死氣丸全都被我丟掉了。你不要死啊,我求你了。”
“蠢綱,還是一點都沒有成長啊。作為我的學生實在太差勁了!盧eborn露出最后的笑容,還是作為老師那副嚴厲的眼神看著他,“如果不能成為強大的首領你就等著挨槍子吧。”
“Reborn沒有你,我該怎么辦?”綱吉用盡力氣去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卻還是無法止住這近乎哭喊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里發(fā)出來。
“如果打不過白蘭,千萬不要勉強。“這是作為老師最后一個忠告。
綱吉看著他的手失去力度,垂在地上,綱吉大聲哭喊地讓他醒來,可是一切似乎都是裝聾作啞的騙局,他根本聽不見,還是聽見了不愿醒來。
西萊雅很安靜地欣賞完了這場生離死別的戲碼,最后舉起銀白色的手槍對著綱吉說道:“你應該謝謝我,讓你和你的老師能夠道別。對付你用死氣之火實在是太浪費了。彩虹之子似乎失算了啊,挑了一個像你這樣的廢物。那么,Arrivederci,沢田綱吉!彼Τ隽寺,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你說什么,果然是想惹怒我嗎?”綱吉低著頭,聲音沉穩(wěn)而又冰冷,他松開手,子彈“!钡囊宦暵湓诘厣。西萊雅很是吃驚,怎么可能赤手空拳的就接住子彈?
“勸你還是把對Reborn的不敬收回去,不然你會后悔的。”綱吉站起身來,前額燃起金色的火焰,橘紅色的雙目帶著危險的目光看著西萊雅。
不可能,沢田綱吉是要借助外力才能進入死氣狀態(tài)的,明明死氣丸和死氣彈都已經沒有了。西萊雅慌亂地向他開槍,留下的彈殼灑了一地,終于只剩下推動器發(fā)出來的聲響。
綱吉早就看這個穿著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不爽了,從那次舞會上開始。西萊雅干笑了兩聲,目光中沒有一絲恐懼,槍只是附帶品,真正用來殺人的東西還沒有上場。她的戒指上燃起藍色的火焰,準備開匣……
綱吉上前擊向西萊雅的腹部順勢用手砍在她的脖子上,她倒下的瞬間聽到綱吉低聲說道:“不會給你機會的,杰索做出來的怪物我是一點都不想見識!
怎么會,他甚至沒有手套。白蘭大人,究竟是誰失算了呢?
……
我會變得強大。綱吉在Reborn的墓前發(fā)誓道。我會讓彭格列成為最強的家族,我會打敗白蘭。
有些事不言而喻,至此,六年的時間曲曲折折走到了盡頭,我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才和你回到同一條路上。
我們究竟差了幾年。
十月十三日二十三時五十九分五十九秒,祝你生日快樂,也祝我生日快樂。
繁華洗凈塵俗,最后相忘于年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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