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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羊藿
孫陽者,閩人也,于浙省二本院校讀書,倜儻絕倫,一校矚目。
一日晨曦,早起入校園,遙見一女郎,年十八九,踽踽獨行,顧影自憐。
從后望之,但見女郎項頸修白,長裙曳地,體態(tài)萬方,孫陽心好之,欲一瞻女郎芳容。
遂疾步而過,回顧,但見女郎睛凸頰暗,顏色中下等,與背影之姿相去甚遠,心中悶悶不樂。
欲轉(zhuǎn)走,然女已見之,吆曰:“彼男子勿走,且聽妾言。”
言畢,已奔至孫陽前,面露喜色曰:“吾等汝久矣,郎君今日定不能再負妾也!
孫陽愕然,未及答言,女郎已挽其臂,腳下生風,匆匆至校外旅舍。
至門,孫陽惡,欲不往,女強迫之,孫陽力掙欲脫,然女臂如鐵箍,勒體甚緊。孫陽使力愈急,則女臂俞箍之緊。孫陽被挾,疼痛不能忍,欲號,然一張口,女立唾其面,陽遂不能言,心內(nèi)憋苦。
入室,女拋擲孫陽于榻上,自脫裙,乃現(xiàn)暗棕褐膚色,孫陽見之,悔之不迭。欲遁,然雙足已麻,不能立。
女仰天而笑,親手除孫陽衣。
孫陽聞女笑,似聽鬼哭,顫栗不已。
及交,但覺女陰似三出復葉,刮蹭甚痛,孫陽不能堪。然弄之久,不覺累,似有成癮之態(tài)。自辰至酉,終不停歇。及畢,孫陽力竭,然女精神奕奕,神采照人。
女指孫陽浪笑曰:“實告汝,吾名為章宇薇,今晨之際,汝自后窺吾,吾亦自前窺汝。吾知汝有意于妾身,然妾身益急迫與得君之身,F(xiàn)今汝體力耗竭,可在此過夜,吾先回校。”
言畢,披衣而走。孫陽昏沉而睡。
翌日,孫陽方能下地,甫一走動,便覺腰痛腿軟,頭目眩暈,勉力行至校,師見其態(tài),甚怪,問之,避答曰:“不意陷溝坎耳!
舍友三人,俱表關(guān)切。中有一人名王熊者,見之,亦怪,問孫陽緣由,初不言,力詰之,乃之告。王熊訝然失色,“全校師生未聞有名章宇薇者,汝遇之人必校外人也!
孫陽不知女底里,默然無以答。
半月后,孫陽體格漸次康復,遂與舍友游千島湖。及上大巴車,猛抬頭間,見女赫然在前,高舉喇叭,詳告出行事宜,乃知女為本地導游也。
乍見女,孫陽驚,欲遁。然舍友急止之,極力勸勉,乃坐。途中,女數(shù)欲與孫陽言,輒瑟縮不能對。王熊卻能對之,嬉笑與之答,意頗輕佻,女談笑自如,媚態(tài)橫生,時以裙下蓮翹蹭熊,熊心猿意馬,心苗大漲,不能自抑。
及至千島湖,章宇薇欲領(lǐng)眾人高價購物。孫陽不可,奪門而逃,三友在后隨行,皆笑其膽小。
孫陽不答,自顧前行。
章宇薇自帶其他男子前行購物,巧言魅惑下,店家回扣不可勝數(shù),盡入女手。更有數(shù)小奶狗,爭要章宇薇聯(lián)系方式,以期他日幽會。女知其意,賤笑納之。
湖光山色,近在眼中,孫陽睹鷗鳥點點,片帆只只,心中悶氣為之一疏。
酣游一日,至夜,四人宿于島上民家。熄燈之后,孫陽但覺床被翻卷,窸窣有聲,未及細想,忽覺異香撲鼻,乃悟章宇薇來也,大驚呼叫,然口不能言。
孫陽被制,女伸紅舌入其口,展褐臂環(huán)其項,似做藤蔓,意欲附身。孫陽奮死力拒。時浙民家風俗,常于室內(nèi)置觀世音菩薩像。惶急之間,孫陽于心中急念金剛經(jīng)。忽紅光一束,至陽喉頭。孫陽但覺體能伸展,遂大力推女,放聲大呼。
三友鄰住,聞聲立至,捉女起。開燈視之,女目中淫光閃閃,下身縷縷銀絲蜿蜒而下,見三人立面前,不羞反喜,擠眉弄眼,搔首弄姿,極盡魅惑之能事。
三青春少年忽睹世間大欲于前,自覺身不能忍,又嘗聞孫陽之言,知女能戰(zhàn),好勝心陡起,遂皆抱躍躍欲試之心。
孫陽見女與舍人目光相對,似著火色,頓知眾人意,且欲報上次被女凌辱之仇。乃急出,另居他室而寢。
甫出,則聞章宇薇高叫不止,遂急掩雙耳而行。
天明既起,意女必奄奄待斃。忙至三人室,敲門半日,無人應。遂自開,見無女影,三友俱伏床不起。細觀之,王熊精盡而斃,余二人皆面如菜色,氣若游絲。
孫陽大懼,急送生者就醫(yī),又報有司衙門捉拿人犯。然女早已遁跡銷聲,遍查旅舍,皆無此人。輾轉(zhuǎn)多日,音訊全無。詢之有司,告之曰:“此女先前身份皆系偽造,戶籍系統(tǒng)查無此人!
無法,有司乃搜章宇薇先期住處,于院落中得五十具骷髏,俱為石榴裙下冤魂矣。
接報,島上之人皆憤然。
時光荏苒,三年一晃而過。畢業(yè)之季,孫陽于京師謀得一職。
及入職,見前臺女酷似章宇薇者。遠而觀之,其容貌雖較前夕嬌美,然其神態(tài)眉梢,宛然當年導游人。念及一舍四人,幾死女手,心中憤懣,遂當即厲聲質(zhì)問女自何來。
女臉無慍色,假笑對曰:“吾名為章羊藿,自內(nèi)蒙來,不識君,且勿相煩!
孫陽細察之,見女笑談不自然,面部似僵硬,知女必為整容者。然女之音容笑貌皆似兇人章宇薇,見殺人者逍遙法外,孫陽心中怨念頗重,遂問眾人,眾人皆曰:“此女為章羊藿,入職多年,我等俱可為證!
孫陽聞言,不甚感憤,又問女來之期,眾人答曰:“已三年矣!
孫陽暗思女來京師之日,與千島湖兇案日期合,遂心中確信此女必為章宇薇。正欲上前理論,忽有一男子自外來,攜瓜果美食等探望女。
男子衣飾華麗,儀表不凡,見女,面露喜色,女一躍入懷,媚笑曰:“午間煩君送飯,妾不勝感激,愿與君共用!
言畢,具展碗碟,以湯匙盛飯送男子口中,男子癡癡目視女子,欣然樂受。
見女矯揉作態(tài),孫陽腹中痙攣,幾欲嘔吐,轉(zhuǎn)問送飯男子來歷,乃知男子名為宋前。名校之子,自創(chuàng)產(chǎn)業(yè),資產(chǎn)甚雄,目下為章宇薇之男友也。
見女已坐宋前腿上,呈惺惺作態(tài)之姿,孫陽知女必有所圖,乃散去,靜候以待。
忽一日,見宋前又攜飯而至,孫陽乃截宋于途,欲言浙江故事。宋前誤孫陽為己潛在情敵,力避之。孫陽力陳無他念,宋不聽。
孫陽哀嘆不已,厲聲問:“汝何故迷戀彼女若此?”
宋前曰:“所愛無他,唯其床技天下無敵耳!
聞此言,孫陽知無力挽回,又見章宇薇怒色而來,遂閃身以避。
未幾,孫陽聞宋象、章宇薇訂婚,所花之費頗巨。一月之內(nèi),又聞二人于民政局領(lǐng)證,宋前為女置辦豪宅,購入豪車,花費巨大。兩月后,二人同結(jié)連理,連擺流水宴六日。
未幾,京師之人皆對女嗤之以鼻。坊間風傳章宇薇謀得宋家一半基業(yè)后,放浪形骸,招男童若干,日日縱情。尋月后,街巷之人皆言章宇薇已掏空宋家產(chǎn)業(yè),意欲離婚。
至此,孫陽幡然醒悟,此女不圖男子精氣,乃圖宋前之財產(chǎn)也。
一念及此,急驅(qū)宋家,欲以前事相告。才至樓下,忽見一物自頂樓而下,轟隆墜地。及視,見一人血肉模糊,不能直視。然衣著光鮮,必宋前也。
法醫(yī)尸檢時,哀嘆曰:“宋象已剩皮包骨也,被女毒若此,即便不墜樓,亦離死不遠矣!
孫陽聞之,知章宇薇已榨干宋精血矣,心恨恨然,欲立得之致其死。
宋前身死,京師輿情嘩然,公然挑戰(zhàn)公序良俗,人皆希圖以女命抵宋命。
然綜查檔案,女不知所往矣,有司人等皆素手無策。
孫陽自告曰:“此女來歷不明,千島湖之夜,當極為兇險之時,菩薩救吾。今日之法,唯此一法耳!
遂驅(qū)車至門頭溝,登潭柘寺,見彌勒殿上熠熠生輝,急至,見楹聯(lián)金字閃閃曰:“容天下難容之事,笑天下可笑之人!
孫陽見字,心中忽有所動,遂放心中執(zhí)念而返。
回城,聞九門提督勘驗宋前婚房,于床下得骷髏十具,于壁廚中得二十具,于花廳夾層中得二十具,于花園中得三十具。
消息一出,京師嘩然,舉國通緝。
然久不獲。
輿情洶洶,孫陽乃重登潭柘寺,于菩薩像前燒香禮拜,傾訴愿望畢,起身,又繞金尊三匝,口念菩提之句。
三圈已畢,忽一柘樹葉飄然而至,落于腳下。
孫陽撿拾之,見葉上紋理甚明,似圖類畫,詳視之久,不明所以。又見一點,如墨似漆,點綴其上,乃悟此為地方輿圖也。攜歸,詳照各省輿圖,乃知圖中所示為西川之地,墨點處為一高聳山峰也。
有司人等聞言,俱持械具同往,摩拳擦掌,力主速拿女歸案。
及至西川,目之所及,皆是茫茫曠野,低頭草色青青,舉頭悠悠白云。地上不見人影,谷中不見獸跡。自晨至暮,一無所獲。眾人埋怨,口中不滿之聲不絕于耳。
孫陽自念,菩薩所指,必無差謬,今不能者,必是不得法要耳,遂坐地結(jié)跏趺,冥思一周,豁然醒悟,起身言曰:“此地人跡罕至,必不有人。既無人,則彼女必非人。”
眾人聞言,皆駭,問女何物。
孫陽極目四望,心神忽動,“我知之矣,彼女必為草精。”
眾人益駭。
有司之人慣與匪人照面,膽素壯,曰:“既為草精,茫茫曠野,如何尋之!
孫陽自懷中出柘葉,隨手高拋。柘葉飄飄然至一山坳處,停于半空。眾人尋至,見淫羊藿一株,高數(shù)丈,姿態(tài)盎然,迎風招展。
眾正訝異間,忽見柘葉中有金光射出,覆蓋植株,晃晃朗朗,逼人眼目。
及睜眼,見一女子赤身臥草叢中,孫陽審視之,正是章宇薇也。
女見人,無慌亂之色,媚眼如絲,胸挺如瓜,嬌呼眾人姓名,每呼必中,似前已識之。
中有一男子不勝蠱惑,腳下無根,前撲女身,女遂抱之翻滾,至一懸崖邊,女忽松手,男墜萬丈深淵,鏗然有聲。如是者三,孫陽等束手無策。
孫陽咬牙厲聲叱之,“淫羊藿者,□□蠱惑人心也,今汝禍害百余人,死期至矣!
章宇薇大開雙股,以難堪處示人,狂笑曰:“方今世俗澆薄,君不聞,漢家九百六十萬國土,處處都是錢做主。吾要宋前精氣,不如要其金錢,斷其所望,其人必死!
孫陽曰:“天意何至于此!女者本陰人,折辱華夏好男兒若此!”
言畢,盤腿而坐,口念金剛伏魔經(jīng)。
柘葉中忽有金劍而出,徑往女身,穿喉而過。
至此,大案始破。男子始知女子心腸惡毒若此,婚嫁豪禮之風遂止。
。ㄈ耐辏
作者:道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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