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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修改了結尾的一點;把繁體字改成了簡體字
楔子
距離覆舟虛懷之亂已經過去三個月,時值七月初,星宗轄地內百姓正忙于夏收,各個世家和依附的宗派也都在重建毀于戰(zhàn)火的各類設施和補充招募子弟,一派繁忙有序景象。
“此次全仰仗宗使一行重新佈置護山陣法,老朽代表留神巖凈水堂眾弟子感激不盡!毙亲诹羯駧r下,凈水堂堂主張玄九正在送行前來協(xié)同佈陣的蒼蒼一行。許是經過戰(zhàn)亂磨練,不過幾個月光景蒼蒼已然稚氣全脫,領隊站在眾師兄前,舉手投足已是成熟穩(wěn)重!皬?zhí)弥骺蜌饬耍业却诵械脙羲蒙舷露αο嘀,雖短短數日但受益良多。”蒼蒼側身避開長者施禮,振衣答復,“此次布陣不僅關系貴派一方安危,也是星宗整體防線的一部分。靜霛師兄尚要留守貴派直至中元,屆時各脈連陣還要請山主多多費心! 山主,靜霛師兄,和蒼蒼話別不提。蒼蒼隨即率隊踏上歸途。
“總算所有的宗派護山法陣都確認完了!出來快兩個月,跑了近三十個門派,我做夢都在確認陣圖!”
“以前我還自認術法不凡,這次真是練到吐……”
“這次也是真正見識到宗主高徒的實力了,一個人干得比我五個還多!哈哈哈哈”
任務完成回家在即,一衆(zhòng)少年一邊趕路一邊閑聊。
“此行順利都是仰賴諸位師兄師姐!“蒼蒼接道,”説起來我們這一隊因為少年多,比起其他各路隊伍,不僅任務數量少,而且打交道的宗派世家首領也都是宅心仁厚術法精深之人。時日將近,希望其他各路也都要順利才好。“
……
……
七月十三夜
星宗浩星神宮內,顥天玄宿和天雨如晴對坐品茗。玄宿舉杯輕嗅,長睫微垂,“難得師妹今日通融,許我飲茶!
如晴難掩憂色:“惟望顥天師兄能為星宗上下珍惜自身”。
如晴與玄宿同門數十載,自然深知顥天玄宿一貫處事圓融。此番七月半布陣,興師動眾又極具冒險,與他行事風格甚至個人心性都大相徑庭,如晴猜不透全部用意,卻不免為玄宿未曾訴諸于口的部分擔心。
“星河劃界外圍五十里范圍所有建筑皆已拆除,村落已轉移完畢;星河陣圖以鎮(zhèn)天臺為中心已經演練熟悉,參陣眾弟子共計六萬五千五百三十六名,現(xiàn)盡數集結于星河劃界外待命;三十二路派出的弟子至今已確認全部一千零二十四個宗門法陣,無一錯漏……”
“那師妹還有什么不放心呢?”耐心聽完師妹把數月來所有細節(jié)準備依次重複,玄宿笑問。
“七月十四亥正初刻到十五日丑正初刻,短短兩個時辰內要以星河陣圖之力串聯(lián)星宗境內八成以上的護山法陣,層層疊疊首尾交通,借三七極變之數往復天行以成生生不息之效,這是星宗立派千載從未有人做過之舉!
“天之道八歲席卷天元掄魁,逍遙游以空無之氣海納血神之力,都是前所未聞之事跡,也未見師妹當初聽聞時如此遲疑!
“曠世之資一人爾,佈陣所需何止萬人,怎能相提并論?”
“一人之戰(zhàn),勝敗二分;一宗協(xié)力,以你之有余補我之不足,勝算更添啊。”
“一人所控,不過頭顱四肢,萬人所依,變數亦增!
“天機存于一線,我們不同于墨家,變數從來不是你我修道之人存心回避的問題。師妹是對你我的陣法推衍存疑,還是為弟子們的星河陣圖擔憂,抑或是對我登臺布陣這件事本身有所顧慮?”玄宿放下茶盞,如過往面對難題時一樣,探身輕拍如晴肩膀,“退一步講,此次布陣最直接目的是為了以最少的日常維護人力加持星宗的防護,避免重蹈覆轍讓血神從邊境直逼星河劃界而無人警備。倘若天意不使陣成,維持現(xiàn)狀當不是難事。” 看如晴依然秀眉緊蹙,玄宿自我調侃道:“放心吧,我忝為星宗宗主,承擔一次布陣失敗的這點勇氣還是有的。”
“師兄還有心思説笑,我就放心了!
“時近中元,尚有一事要拜托師妹!睆V袖輕揚,一個微縮陣盤已放于幾上。“起陣時我在鎮(zhèn)天臺上施令,請師妹憑此陣盤關注陣法進程。無論成敗,結束時入陣弟子大都疲敝,還要請師妹盡速妥善安置。”
“這是自然,無需師兄費心!
月過中天,幻海深處,顥天玄宿跪坐于丹陽侯的無字墓前!爸卣亲谝詠,這是我第一次來祭你。在我未能自省我的過錯前,我找不到資格來見你。一子行差滿盤皆輸,枉我平生自負謹慎,這錯謬竟是無法細數!” 玄宿雖然明知悔歉無用,但數月來反復自省,一遍遍重歷錐心之痛,終是忍不住剖白于墓前:“輕信墨家,錯一;少思莽為,錯二;貪功冒進,錯三;輕涉險地,錯四;攻防兩失,錯五;孤兵無援,錯六……”胸口綿密的悶痛因心神激蕩而變得尖銳,玄宿下意識單手重壓胸口,語速更快,喉間自白幾不可聞,“執(zhí)子之人錯著連出滿盤荒唐,連累師弟慘遭戮害,損宗門實力,陷宗門于危難。我今日此來,深知過不可補,錯不可諒,惟盡力以贖! 踉蹌起身,玄宿把最后一疊黃紙燃起,青煙中聲音更加恍惚:“后日中元,我恐怕……不會再來。地官赦罪,你無罪需赦,而我,罪無可赦!”
“師父——” 玄宿轉過身,就看到蒼蒼驚惶的臉。雖然在師兄弟面前是少年老成的掌門弟子,蒼蒼在玄宿面前依然只是那個十二歲的少年。
“蒼蒼是來拜祭你丹陽師叔的么?”玄宿錯開身,把碑前位置空出。
恭敬上過香,蒼蒼抓著玄宿的衣袖,“師父,蒼蒼害怕“。師徒兩人都回想起當日玄宿決定劫繭時相同的一幕,同是害怕,擔心相同的人,出于不同的原因。
“蒼蒼可還記得,上位者做決定時所倚仗的兩點?”
“師父講過,是時和勢。對時機的考量和對情勢的把握。”
“那蒼蒼現(xiàn)在的判斷呢?”
“蒼蒼明白,此次布陣借七月十四三七之數的天時以期事半功倍,而所求有三。其一,在現(xiàn)今人員不足的狀態(tài)下提升防御,震懾宵小,求星宗疆域穩(wěn)定。其二,此次演練,門中弟子各有其職,宗內所轄各派皆有所司,求宗門團結。其三,當日血神之亂星宗門戶大開,道域各派皆遷子民入星宗腹地,后或有尚未回轉原宗的。此次統(tǒng)一部署,來客、居民都逐一落實身份,求星宗內務無憂!
“是如晴讓你來找我的吧!毙扌@,“那你們的判斷呢?”
“是……蒼蒼是請教過如晴師叔后才來見師父的,”蒼蒼窘道,緊接著少年又鼓起勇氣,直面玄宿的問題,“三點所求固然有百利,但此刻也并非到了非做不可的關頭,況且?guī)煾赣诖髴?zhàn)中連番受傷尚未完全康復,此時開陣恐太勉強自己……”蒼蒼説完慌忙低下頭,才發(fā)現(xiàn)手中依然緊抓著師父衣袖,更是不知所措。
抬手撫摸蒼蒼頭頂,“我倒不知原來蒼蒼和如晴都如此擔心萬一我布陣失敗失了宗主顔面啊!币痪渫嫘ψ屔n蒼緩了神色,話鋒一轉,玄宿正色道, “門中目前當有不少弟子悲憤于我放過馳突孤雁吧。悲而不疏,日久則人心渙散,憤而生戾,不導則成患。把復仇的戰(zhàn)力化為守護宗門的動力,這是此陣第四求!
“雖然有的師兄弟暫時無法理解,但我相信他們日后定會想通。”
“放過馳突孤雁是我作為宗主代表星宗的決定。選擇也好退讓也罷,我不認為這個做法有錯,這與弟子們是不是理解無關。但是我依然有失責,弟子們的質疑合情合理。為師選擇此時布陣,不是為求理解,而是為求問責。”玄宿一向平靜的聲線終是染上了一絲自厭,“罪不至死之人身遭橫禍,元兇逍遙法外而此罪誰擔?身為宗主,不能庇護門人;身為師兄,不能護持師弟;身為道域高層,不能力拒兇徒于界外,” 玄宿停了一瞬,“我犯多條道戒宗規(guī),拖延至今未曾全宗公議只因大局未穩(wěn)。此陣之后,我自會給星宗上下一個交待!
蒼蒼圓目浸水,盡力睜大雙眼不讓淚珠滑落,心底大慟:罪無可赦,師父竟然給自己定罪到此!丹陽師叔之事,師父除了在下葬時曾仰天長哭,后日里一切表現(xiàn)如常,平靜表象下竟是如此自責!蒼蒼雙膝落地,小心拽著師父衣擺:“蒼蒼不敢勸說師父,師父的決定蒼蒼只有勉力支持。蒼蒼只想懇求師父記得,師父的身體是星宗最要緊之事,這也是,這也是丹陽師叔最在意之事!
拉起語無倫次的小弟子,玄宿彎下腰仔細拂去蒼蒼道袍下擺粘的塵土,溫言道:“蒼蒼當相信師父有作為星宗宗主的覺悟。蒼蒼也要記得,你是星宗執(zhí)事弟子,維護星宗的運行是你的責任。”
七月十四
亥初三刻,月華如練,星宗境內包括星宗護宗法陣在內的千余處陣法皆已完全觸發(fā),銀輝下隱約可見各式陣法斑斕微光。星河劃界外圍,六萬余名弟子分四象二十八宿排列齊整,靜待號令。鎮(zhèn)天臺上,顥天玄宿正冠振衣立于中心,目力所及之處星河燦爛法陣縱橫,入眼光影明滅皆化為清冷無波。天雨如晴坐于浩星神宮內,玉掌輕翻,法印起處微縮陣盤展開如一房間大小懸浮空中,星宗界內所有陣法悉數浮現(xiàn)。
亥正,起陣。
顥天玄宿腳踏七星,掌印交疊間淡金色氣流繚繞周身,鎮(zhèn)天臺上遍落星辰浮影。令旗逐道祭出,參陣弟子依令而行,法印迭起,身影交錯,星河陣圖緩緩鋪開,依九天星宿之序,繞鎮(zhèn)天臺流轉不息。星河陣圖的光影閃現(xiàn)于護宗法陣之上。陣出同源,兩廂融合,陣圖卷起護宗法陣的力量,依令旗指引,向轄地各方的法陣陸續(xù)卷去。
浩星神宮內,如晴緊盯星盤。隨著周圍法陣陸續(xù)連入,陣圖卷起的漩渦更加宏大。在連綴近1/2法陣后,陣圖依然平速旋轉向更外圍推進,按此進展,不需兩個時辰全陣便可連結完畢。
“不對! 這……怎有可能?!”依照常理,陣圖所牽連法陣越多壓力越大,而推進速度必然減慢,可是兩個時辰之限不僅是天時,也是弟子們全力支持陣圖的功力極限,這也正是此次布陣最大的風險所在。
如晴急忙推動輪椅趕到鎮(zhèn)天臺下。此時的鎮(zhèn)天臺早已完全封閉,遠望臺頂,河圖為底,星宿為相,陰陽流轉間三垣星官直落九天,傾萬千辰光從鎮(zhèn)天臺上緩緩匯入星河陣圖。
“浩星歸流,半式浩星歸流——原來如此,竟是如此!” 如晴雙目盡赤,雙手幾乎把輪椅扶手掰斷,“我早該想到你怎可能不留備招,卻沒料到你會決絕至此!” 招法入眼,天雨如晴終于明了顥天玄宿的全部盤算,佩服他的術法精深又嘆息他對自身的狠絕。星宗極招浩星歸流掌術一體,雖然威力冠絕道域,但是以血肉之軀借引、存儲、御使星辰之力,好比引洪水于淺塘,即便張?zhí)鞄煆蜕,功法對于心脈的損毀依然令人無法久戰(zhàn)。但是,倘若僅以肉軀為媒介,借星辰運轉之力直接推動星河陣圖,則似引江入海,雖然洪浪滔滔,若傾全部生機續(xù)一線心脈,尚可一賭。
痛,是顥天玄宿惟剩的感覺,堅持,則是他惟有的想法。以己身連結星辰和陣圖,是他在決定布陣之初就謀定的方案,面對的痛苦、風險和后果也都了然于心。身處陣中,惟一需做惟一要做只有堅持。玄宿已無心力去從陣圖力量的反饋估計陣法的進程,每分每秒心脈的破損、修補、斷裂、恢復,似是一場沒有終點的凌遲。汗出如漿,五感逐漸模糊,眼前是幢幢黑霧,耳畔只聞雜亂心跳,口鼻間只有越來越濃重的血腥之氣。一生信念,半世執(zhí)著,顥天玄宿孤身立于鎮(zhèn)天臺上,浩星歸流心法運行無礙,沒有一絲猶疑,沒有半點遲疑。
七月十五 子正三刻
“回稟師叔,陣圖進度已近2/3,陣圖中弟子一切順利未見異常! 蒼蒼見如晴回到浩星神宮,一邊急忙匯報,一邊小心觀察如晴神色。
“蒼蒼你曾言昨日你師父提點你最后一句,是要你謹記執(zhí)事弟子的責任?”
“是。作為執(zhí)事弟子,要維護……星宗的日常運行”
“倘若宗主暫時不能視事,你可有應對?”如晴忽然急色問道。
如被大石砸中,蒼蒼身形一晃,急于詢問如晴卻又想到身份責任,勉力穩(wěn)住。
深吸一口氣,蒼蒼雙手交疊身前,躬身敬答:“依宗規(guī),星宗為三垣共治,紫微主裁斷,太微平外務,天市安內政。作為執(zhí)事弟子,在宗主不在時需領總理協(xié)調之責。今日布陣聲勢浩大,必引來多方打探,太微垣協(xié)理的三位師兄已有多本應對策略。同時,我也建言諸位師兄借此機會對陣法進行測試調整,以畢全功。內務方面,無愧師姐已傳令所有未參陣弟子雙倍輪值布防。另外,我今日也已去信請托諸位外派附屬宗派的師兄弟暫緩回還,到前定返回日期后改為就地暗中監(jiān)理……”
“蒼蒼,你長大了!比缜鐕@了口氣,望著眼前雖然稚嫩卻強自鎮(zhèn)定的少年,“曾經,從老宗主到星宗剛入門的弟子,包括顥天師兄自己,我們所有人都默認丹陽師兄有一天會繼任宗主。從顥天師兄開始修習浩星歸流那日起,我們心照不宣地準備到現(xiàn)在,未料得天意弄人!……萬幸,天——亦憐人!蒼蒼,你終于長大了!”
“蒼蒼不想長大……蒼蒼相信師父,蒼蒼只有全力做好師父交待的事情!
痛的極致是什么?顥天玄宿一生絕大部分時間都與疼痛相伴,練功的疼痛,受傷的疼痛,心疾發(fā)作的疼痛。他自認意志堅定,卻沒想過有一天竟會因為疼痛而心生死念。
為了星宗,不敢惜此身,為了星宗,不能輕赴死。
顥天玄宿狼狽地跪趴在鎮(zhèn)天臺上,甚至已無力把身體調整成一個躺倒的姿勢。汗水,血水在身前匯成一灘,染紅散亂的髮梢。
神思早已昏沉難繼,惟憑一份執(zhí)著不停驅使功法流轉,維系心脈傳遞星流之力。顥天玄宿恍惚中意識似被漩渦吸引不知拋向何處,定神時竟仿佛看到了寄鯤鵬。心魔!顥天玄宿知曉這是大陣將成時主陣之人所面臨的魔考,而心魔如此輕而易舉地入侵也説明軀體已撐持到極限。無暇顧及身體狀況,顥天玄宿勉力振作精神,小心應對。
“宗主不問我此來是以哪個名字,哪個身份嗎?”
“來者是客,顥天在等先生自報家門!
“宗主不愿道破我的身份,是怕了‘墨家’這個名字?”
“可怕的從來都是人心,不是身份!
“哈,那我此番再來,宗主不先動手解決這個‘可怕’,防患于未燃么?”
“此番相見,你我對話未過三句,惡兆未現(xiàn)。因一己好惡而歧視,因為臆想而殺人,顥天雖不才卻不敢以一己之私強加于人!
“今日無怨,不代表往日無仇。宗主不想為丹陽侯報仇了么?”
丹陽之歿是顥天玄宿無法碰觸之殤。心神動蕩,顥天玄宿踉蹌一步,低頭掩去慘笑,抬袖擦去溢出嘴角的朱紅:“我不否認我憤怒于先生在丹陽一事中的做法,但是說到底,推波助瀾,隱瞞消息,落井下石,縱使是要報仇,尚有其他排在先生之前!
“宗主如此寬宏大量,不怕再次‘寡斷釀禍’么?”
幻覺中依然感受到心口炸裂的疼痛,顥天玄宿站立不穩(wěn),心知無法久持,但面對對方的詞鋒緊逼,反而愈加鎮(zhèn)定:“采取行動是決斷,靜待時機同樣也是決斷。倘若決斷錯了,做決斷者自當承擔后果,至于寡斷還是莽為,先生著相了!
“暢談一場,宗主不妨一猜我此番來意!
“自見面到現(xiàn)在,先生三次誘導顥天動手,其意已經明瞭了。”
“哈,我竟不知剛才所談是宗主心中所想,還是故意敷衍了!
“前次桃園渡口送別,顥天曾言謝。今日依然要對先生說一聲‘多謝’。”
陣成——離七月十五日丑正尚有一刻,星河陣圖終于連結起最后一個法陣,陣術洪流沖天而起,星漢銀瀑自天頂灌入。星宗全域為眾多法陣連成一巨大星盤,上耀星月,下映山河,銀波翻涌,彼此回蕩,終成生生不息之態(tài)。
“師父——”鎮(zhèn)天臺重新開啟的一瞬,一個身影迫不及待騰躍而上。鎮(zhèn)天臺中心一人委頓于地,月華般的銀發(fā)失去光澤盡染霜雪!皫煾浮鄙n蒼奔到近前,手抖得無法號脈,只能側耳趴于玄宿胸口。終于那幾不可聞的紛亂心跳聲入耳,蒼蒼緊緊抱著玄宿,淚水滂沱而下。
插入書簽
私設如山:
假設星河劃界是星宗神宮所在位置的山門。星宗轄域遠大於星河劃界
假設星宗轄域內政教合一,星宗為領導機構,地方上依托世家和附屬宗派協(xié)同管理。
假設星宗宗門內的內門弟子近十萬。
假設道域關閉仙島通道后,除了神君帶著神杖出道域,其他人全面在道域進行戰(zhàn)後重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