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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了臘八,白玉堂就開始為了除夕忙開了。“展小貓,論沉穩(wěn)或許我輸你三分,憑好心也許遜你一毫,比刀劍我們不分軒輊,但是,哈哈,若是說到做飯,你就乖乖認輸吧!”白玉堂想到得意處,旁若無人地哈哈大笑起來,驚散開封府后院棲鴉雜雀無數(shù)。
平心而論,廚藝一道,展昭這個門外漢的確萬不是白玉堂的對手。玉堂自小長在大富之家,山珍海味,什么沒見過,什么沒嘗過,待到長成,游歷江湖,白衣怒馬,信手千金,更是大江南北的美食都見識了遍。嘗得多了,見得廣了,不僅舌頭養(yǎng)得刁,對于料理之道,也有了不少體會。有時不得已自己下廚,雖然沒怎么練過,竟然也有模有樣。
十一月末,展昭為捕流寇遠涉漠北,預計小年夜方能返回。玉堂打著護衛(wèi)包大人的名號,好說歹說總算名不正言不順地賴在了開封府,想著伊人遠歸,除夕之夜燒一桌好菜,與展昭酒酣耳熱之際,爾汝情動之時,不由得俊面飛紅,眼角流光,端的透出一抹媚色?上Т藭r正值辰未之交,開封府眾人忙于公務,雜役們則早就領教了白五爺?shù)膮柡,平日里遠遠回避,院中那莫名春色竟無人能賞。
玉堂年少華美,若是故意討好人,大概頑石也要動心。這不,幾天工夫,開封城內(nèi)幾座有名酒樓的主廚,就都成了白五爺?shù)淖霾藥煾,絕活秘技爭相傳授。白五爺也不貪心,單單講明了只學魚肉料理。第一樓的鯉魚焙面,攬月閣的松鼠鱖魚,醉瓊樓的香辣鯽魚,甚至御膳房的糟溜魚片,半個月工夫,白五爺都一一學了個八九不離十。好容易到了小年,展昭按時返回,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分毫無傷,白玉堂提著的心好不容易放下。不成想,當夜展昭就發(fā)起了高燒。抱著半昏迷的展昭,感受著他滾燙的溫度,白玉堂緊盯著仔細診脈的公孫先生,希望他開口,又怕他開口。“展護衛(wèi)此病,是風寒入體所致,暫與性命無妨。”“呼——”白玉堂不禁長出了氣,“但是,展護衛(wèi)本身脾胃虛寒,肺部舊傷也有復發(fā)的跡象,這藥治其一卻傷另一,卻是極為難下,需要慢慢調理才是!卑子裉脛偡畔碌男挠痔崞穑浟俗阕闳摷埖淖⒁馐马,才放公孫先生離開。
展昭此病,來勢兇猛,足足5天工夫,才總算退了燒,人也逐漸清醒過來。睜開眼,不出意外的,看到白耗子一張放大的笑臉!肮珜O狐貍天天說你會醒,今天總算沒騙我!闭f著,起身倒了杯熱茶,一手小心地摟著展昭半坐起身,一手把茶盞湊到展昭嘴邊。就著玉堂的手喝了幾口茶,嘴里與茶葉迥異的味道讓展昭一愣,抬眼看著玉堂,發(fā)覺自己幾乎完全被抱在玉堂懷中,不由得連耳根都紅了,使勁掙扎了幾下,“玉堂,讓我起來!碑吘故遣√摿说纳碜,展昭的全力掙扎在玉堂看來不過是輕輕的扭動,而那短短幾個字,虛軟的聲音更是把懷中人的虛弱暴露無遺。
“這川貝梨汁可是我燉了好久的,快多喝點!庇裉米詣雍雎哉拐训脑,仗著氣力,硬是又喂了懷中人半盞,“好啦,你醒了就快往里挪挪,一個人占了那么大一張床,害白爺爺都睡不成”話雖不客氣,手上卻是輕之又輕地把展昭往床里略微推了推,扶他躺好,緊接著人形鼠便欺身上床,占著床邊一沿,手上摟緊貓兒,頭倚著貓兒頸窩,閉眼睡去!澳恪闭拐芽粗矍斑@平日一條絲絳配錯了也不肯見人的老鼠眼窩青黑,腮上布滿細密的胡茬,心倏地一軟,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畢竟是大病,沒多久,展昭又朦朧睡去,懷抱如此溫暖,還發(fā)著低燒的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地貼上去,如乖巧的貓兒,微微蜷著,玉堂睜開眼,眼底噙著掩不住的笑意,把被子往上攏攏蓋緊兩人,終于放心睡去。
玉堂五天來衣不解帶寸步不離,這一覺竟不知睡了多少時辰。睜開眼,已是掌燈時分?磻阎斜е淮裁薇,貓兒卻不知去向,不由得一驚,一躍而起,就待沖出房去。門被輕輕推開,熟悉的藍影閃入,看到白玉堂,不禁微笑,“醒了?餓了沒?”“你還沒大好,怎么到處亂跑,外面冷,也不加件衣裳!”說著把貓兒摟入懷里,輕搓他雙手。貓兒難得的沒有推拒,溫順地倚著他,令玉堂心跳如雷!靶蚜司秃,沒見過你那么貪睡的耗子!”仰起臉,眼角微紅,卻帶著明媚笑意!安贿^就占了你床個把時辰,不至于那么小氣吧。”
“今天除夕。”
“除夕——你說,今天除夕?!”耗子頓時跳起來,‘這么說,我豈不睡了一天還多?!’暗自忖著,打量眼前人比之初醒似乎更加蒼白的臉色,不禁著惱‘怎么就睡得這么沉了?害得貓兒還沒大好就要擔心——等等,貓兒擔心我?他…… 他……’白玉堂的臉色忽陰忽晴,仿佛打翻了調料鋪,最終,停留在白癡的笑容上,而這笑容,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今天廚子們都放假了,包大人,公孫先生和王朝馬漢他們也都回家了,這個院子只剩下你我,我煮了飯,要一起吃嗎?”決定無視眼前人那愈見詭異的笑容,展昭飛快地說完,想著費了好大口舌外加若干保證才讓開封府眾人一步三回頭地回家過年,不由一陣心虛,臉上一紅。 “要,要,當然要,我快餓死了!卑子裉每粗拐盐⒓t的臉龐,不飲自醉,早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等展昭轉身出門端飯,才猛然想起來,‘展昭,展貓兒,你 ——可會燒飯?’
蘿卜燒白菜,白菜炒豆腐,豆腐燴蘿卜……看著眼前三盤菜,玉堂欲哭無淚了:‘小貓兒,我知道你在廟里呆過,那也不至于年飯吃齋吧’!罢拐,這……這恐怕不夠兩個人吃的!彪m然感動于展昭替自己做飯,但是,生存大計還是讓白玉堂把這個問題問出口。“當然,還有一道魚呢! 說著,去端了一個大鍋回來!澳闱皫滋焯^勞累,我煮了魚粥,不妨多吃點,也算年年有余吧”,說著,給白玉堂盛了一大碗。舀了一勺入口,白玉堂剛才的滿心喜悅和浪漫溫馨頓時都化成了泡沫,“你……你可知道魚粥要怎么做?”“把魚放到粥里煮啊”看到勺子上橫七豎八的若干魚刺,白玉堂只能為那條慘遭毒手的黃河鯉魚默哀!咸,這種飯,可千萬不要年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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