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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sper to you
初見時,銀白色的巨龍在天宇間翻騰,有金色游光在云層后若隱若現(xiàn)。如水月華傾瀉而下,映得金色沙漠迷離斑斕恍如夢境。
——這是沙的世界,這是夢的幻覺。
從尼羅河那來到的晚風帶著濕潤氣息,吹拂著撒哈拉沙漠的干燥。輕微的馬蹄聲由遠到近,濺起的金沙遮住馬蹄似是在騰空躍起,一路飛奔而去,唯留下淺淡的印痕證明曾有人騎馬經(jīng)過。
只是他走得太急,風一吹,那些唯一的痕跡也就都如被時光抹去,不留一物。
騎者似乎是沒有目的地的閑逛,可他的速度與心無旁騖的神情又看不出那種隨意的態(tài)度。
夜風從耳畔呼嘯而過,刮在臉頰上的感覺并不溫柔,但他卻覺得有莫名的興奮感在心底發(fā)芽,好象這風帶來的不僅僅是生疼的威猛感還有不知從何處吹來的神秘種子,直接埋在心底會長成遮蓋天空密林。
塞特覺得在這月下在這風般的速度里他找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感,正如他的名字。塞特,遙遠沙漠的風之神,風般的不羈,風般的迅猛。如若不是天邊的一道驚雷,他必會直到洪荒盡頭都不愿停下。
如同可以劃開天空的雷電大筆揮墨的傾斜在天際,在震天動地的響聲中塞特一驚旋即拉緊僵繩,突然的停頓讓馬猛得一愣不解的低鳴聲,主人輕輕拍著它的頭翻身下馬。塞特遙望遠方,遠處若隱若現(xiàn)的白光在蒼藍色里翻騰,然后漸漸散去。隨即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便是那海市蜃樓,曇花一現(xiàn)的景象。驚嘆在眼中一閃即逝,快過瞬間。
白龍有著美麗的青色眼睛,威嚴如王者蒞臨的目光從遙遠的天邊望向他,像是刻在天邊的精美得只屬于遙遠國度的記憶。蒼藍色眼睛的少年毫不猶豫的抬頭直視對方,直接迎上那銳利的視線。
彼時的塞特還只是少年,卻已經(jīng)擁有了超越一切目空一切的傲氣,冷冷的目光總會在蒼藍色中凝成一塊不可輕易踏入的冰冷之地。幾代帝王鑄就的輝煌化為威嚴的立于金色沙漠中古老的宮殿,歌舞聲染著恍然如夢的奢華的帝王氣息渲染王宮的每一處,他卻抱著雙臂站在遠遠的地方望向蒼穹,蔚藍色的天空倒映在他的眼里成一泓靜謐的湖泊水。
這樣的對視并未持續(xù)很久,突然響起的龍鳴聲帶動靈魂的共振,塞特在抬手去遮耳時卻看見,如同破碎鏡象般四散的晶瑩碎片,白龍的身影消失在遙遠的天穹。長長的尾音里有散不盡的情感觸動著心弦。但塞特知道,那是連伸手也無法觸及的存在,所以他只是看著,遠遠遙望直到連最后的一絲光線也消散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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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長,社長……”
海馬猛然驚醒,面前整齊攤開的文件讓他意識到現(xiàn)在還是會議途中。屬下們都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假裝沒有看見他的走神,或者說,是他在會議途中睡著了。
不知何時外面已經(jīng)開始下起連綿細雨,行人匆匆急行的身影從海馬公司的會議室里遠遠望去時便成一個個黑色的質(zhì)點,急急的趕往不知在何方的目的地。
室內(nèi)開著暖氣,過了會兒就有薄薄的一層霧氣覆在玻璃上,看不清的景色模糊得如同水墨畫描繪的世界。冰冷雨滴打在窗玻璃上發(fā)出好聽的聲音,叮叮咚咚奏著雨的旋律,和屬下匯報工作時呆板僵硬的語氣形成強烈的對比。海馬覺得又有些昏昏欲睡的困倦纏上自己疲倦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他隱隱聽見誰說話的聲音。不是屬下的,那個聲音是溫柔的帶著點淡淡哀傷像是劃過絲綢的水晶在落地時的心碎,似乎離自己很近,就在耳邊私語低喃,卻偏偏什么也聽不清。
很熟悉的聲音。
海馬猛得一驚不小心打翻手邊的咖啡,深色的液體立刻順著桌面向外蔓延?諝饫镲h浮著咖啡特有的香醇和苦澀,所有人都望向被打翻的咖啡,逐漸被咖啡染深的白紙映入眼中,腦海里似乎有什么被黑暗覆蓋住,比黑暗更深的色彩化為蟄伏的巨獸盤踞在那里,卻偏偏安靜得比寂靜更深沉。
他記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什么。
有人馬上起身遞上紙巾去搶救文件,內(nèi)心焦急萬分,這可是花了一星期才弄好的上半年年度總結(jié)和下半年年度計劃啊。好在這只是他在內(nèi)心里的吶喊。否則定會招來那位高傲的社長的冷諷。海馬看了他一眼,沉默的揮了揮手讓助理將備份拿來。會議繼續(xù)。助理看了眼桌上余留的咖啡又轉(zhuǎn)頭看向社長,海馬翻閱著文件抿嘴不語。遲疑了會兒助理還是決定在會議后再做清理。隨著他的轉(zhuǎn)身離開會議室,那些未擦干凈的污跡就那樣留在會議桌上,像是未干的淚水在塵埃中漸變成遺忘的烙印。
會議終是草草了結(jié),任是趕工趕了幾天幾夜大腦嚴重低微狀態(tài)睡眠極度缺乏的屬下也看得出,社長他,心不在焉。
向來是以工作為第一要旨的海馬社長在會議時睡覺,這樣的消息早就已經(jīng)超過茶余飯后的談資聊天的范疇到達令聽者悚然的可怕地步了。進進出出的人們都頂著社長辦公室里的詭異氣氛在心里默念,快點再快點。
站在辦公桌前的男人合上文件看了眼海馬,遲疑著是否要開口提醒。海馬看著電腦屏幕似乎忘記了他的存在。鼠標點擊的聲音和心臟跳動的響聲一起在耳邊放大,就在他準備開口時,海馬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那就這樣,你先去吧…”
話音未落,海馬從電腦屏幕前移開視線卻發(fā)現(xiàn)面前早就沒有半個人影了。電子門的燈還留著未暗的余光。門外剛剛以光速退出來的屬下正拉著領(lǐng)帶大口大口的吸氣,思考著這次自己又折了多少年的壽命。
現(xiàn)在,辦公室里安靜的只能聽見暖氣機運作時沉悶壓抑的聲響合著依舊下個不停的雨擊打窗玻璃時清脆悅耳的聲響,此起彼伏。海馬身后的是巨大的落地式玻璃窗,他透過玻璃看見遠處的天空陰沉得像是不會再有虹光破云而來照亮一方天空。他就那樣看著,忘記了時間的流逝,等到海馬把視線移回電腦上時,盛開的焰火要有多華麗就有多華麗。同樣是在工作途中開小差的亞圖姆成功破壞了他的攻擊連鎖還附加條留言:
『你現(xiàn)在還沒睡醒嗎?我聽說你今天在會議上睡著了!
在心里暗罵那幫子沒事就喜歡八卦傳流言的下屬,居然連在國外的亞圖姆都知道了!
〖與其關(guān)心這個你還是做好戰(zhàn)敗的打擊吧!〗
海馬狠狠敲下鍵盤,接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瘋狂反擊,亞圖姆看上去是游刃有余有條不紊的布著局卻也沒有再回過話。面前是與亞圖姆戰(zhàn)得接近白熱化的網(wǎng)絡(luò)決斗,身后是傾盆大雨細如銀絲連接起天與地,耳邊的聲音被雨聲覆蓋,但卻覺得其實什么也沒聽見,什么也聽不到。一場鏖戰(zhàn)下來兩人都有些疲倦,約定了下次的決斗時間就都準備下線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去。
好象突然想起什么,亞圖姆在關(guān)上電腦前發(fā)來一條信息問:『海馬,你這次怎么沒有用青眼白龍?』沒有等海馬反應(yīng)過來亞圖姆的頭像就突然變成灰色的離線狀態(tài)。
青眼白龍,你為什么不用它?
為什么不用?
海馬下意識的扶住額頭皺眉,隱隱有種記憶復(fù)蘇時頭痛欲裂的巨痛似潮水般一陣陣襲來。
青眼白龍。那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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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孩有些怯懦的看著他,寶石般色澤的大眼里有不解的迷惑。罕見的銀色頭發(fā)讓塞特覺得很熟悉,盡管如此但塞特管不了那么多直接用腰間的配刀斬斷牢籠上的鐵鎖,把女孩從牢里拉出來。
“你…”女孩很激動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有些僵硬的手顫抖著急忙拉住塞特的衣角想要說些什么。少年卻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反而是把她往外推去,示意她趕緊離開這里。
“我的馬就在附近,你騎著它敢緊離開這里!
“但是,我…”
沙漠的夜晚寒冷異常,即使白天是高溫難耐到了夜里卻依舊是可以來個幾十度的溫差,讓人體驗下從巖漿到冰天雪地的差異。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外衣的女孩怎么可能抵擋得住這樣的寒冷。塞特回頭看見她蜷縮在原地冷得直發(fā)抖,原本是批在肩上的發(fā)絲落下遮住了她的表情,卻遮不住凍得發(fā)紫的嘴唇。猶豫了下,塞特還是走回去不顧女孩驚詫的眼神把她抱起送上馬。
“快點走吧!
像是知曉主人的心意一般,駿馬低頭看了眼塞特,用頭輕碰了下他的手,低鳴一聲向遠處奔去。銀發(fā)的女孩拉著韁繩回頭看他,深色的披風在身后獵獵飛舞遮住了視線。一瞬間就有帶著溫度的液體從臉龐劃下,晶瑩如水晶,剔透如心靈。
“好好活下去!
晚風裹著未道出口的祝福飛散在空氣里,漸漸消彌成不存在的記憶。九天之上的冷清月華再次傾瀉而下,映照著他眼中的堅毅與孤傲。
她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彼端,她想要伸出手去,卻知道那是不可觸碰的存在。所以她最終只是遠遠看著,看著那抹蒼藍色消失在遙遠的地平線。她突然想起,他的名字,她依舊不曾知曉。
往后風云變幻的千年里,當記憶里熟悉的事物逐漸在風塵下被掩埋,撒哈拉沙漠里埋藏著時間的密碼,輝煌宮殿消失在歷史洪流里,苦澀難懂的神官文字變?yōu)榍Ч胖i團。那些悲傷的淚水幾乎渲染尼羅河里綻放得如火如荼的睡蓮。但就算是這樣,變幻了千年的風云卻依舊阻止不了星命的繼續(xù)…..
任是六合寂滅,四海逆流,星命依舊在繼續(xù),星辰的冷輝還會在無垠的宇宙里繼續(xù)照亮漫漫黑暗長夜。所以我才會等你,一直等待你我的重逢。
但,你要我如何來尋找你?如果,我不曾知曉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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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踏上決斗學院所在的島嶼時,海馬怎么也不會想到第一眼看見的景象竟會是這樣。不是光頭校長前來迎接時的和藹微笑,也不是那一大票性格各異的教師打著令人哭笑不得的歡迎牌。
十代猛的一提,長長的釣魚線以曲線的回轉(zhuǎn)姿態(tài)停滯在空中,末端是反應(yīng)慢了拍咬著餌的魚。
“喲,校董,早上好啊~”
海馬看了眼提著活蹦亂跳的魚走過來的游城十代沉默不語。看見有學生如此明目張膽的在上課時間翹課不說,居然還在海邊釣魚。海馬在感慨急需改進校規(guī)的同時覺得,決斗學園的生活真夠悠閑的。
就在海馬思考要如何改進校規(guī)時,突然從十代身后冒出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咕哩,咕哩~”
毛絨絨的棕色小精靈拍打著身后的一對潔白羽絨,對著十代就是一陣低語。
“?!什么,校長他們向這里走過來,明白……我先走了!校董!”
正準備開溜的十代突然被一個冷冷的聲音攔截住,腳下一滑差點沒站穩(wěn),右手拎著魚,左手把一大堆做案工具架在腋下回頭有些驚訝的看著海馬。
“校董你在說什么?這是羽翼栗子球啊,你不也有精靈嗎?校董”
你也有。
像是被大力一擊,海馬又覺得有些頭痛。為什么,你們都說了一樣奇怪的話。
最后十代還是沒能開溜成功因為半路突然出現(xiàn)的約翰讓他興高采烈的向?qū)Ψ綌⑹隽朔尼烎~經(jīng)過,之后正當他要給約翰看他的成果時微笑的校長就出現(xiàn)了。海馬沒說什么看著奔向教學樓的兩人眼睛的深處有暗色的沉淀,和校長去會議室的途中,所有人都對那條被光頭校長拎在手上的魚產(chǎn)生了極大的好奇。
據(jù)說那晚紅宿舍的晚飯多了條炸魚,來源不明。
海馬關(guān)心的當然不會是這些,回程途中一直在腦海里盤旋的是那位皺眉沉默許久的校長回答他的話!熬`是屬于另一個世界的生命,它們依靠與我們所在世界的決斗者簽定契約來共同分享力量,并且可以從它們所在的精靈界來到我們的世界,海馬校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的契約精靈,就是白龍圣少女,名字是,琪莎拉。”
飛機穿過云層,在如此靠近天空的地方,陽光有些刺目得讓人不得不閉眼。但就算是閉上雙眼,在黑暗中溫暖明亮的光芒射在眼眸上時還是可以感覺得到那光的溫度。就象有些事情就算已經(jīng)不能在記憶的塵埃里尋見絲毫蹤跡,但當忽然聽見呼喚時卻依舊會有莫名的情感順著胸口的左惻慢慢逆流而上,化為那聲或許就要喚出口的挽留。海馬在朦朧中似乎又聽見了那個聲音,溫柔的帶著點淡淡哀傷像是劃過絲綢的水晶落地時的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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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炬燃起時照亮身前的道路卻在身后留下比黑暗更深的影子,也許真的只有真正的光明才能創(chuàng)造出最純粹的黑暗。
模糊的人影在古跡斑駁的墻上映出鬼魅的幻影,虛幻得像是不會再醒來的一場夢。
一直在走,往前走。
他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解釋這一切,這大概是在夢里吧。奇妙的感覺。明明是自己的夢,自己的身體,卻什么都無法掌控就如同旁觀者般行走在夢里直到夢境的終焉。
停下時他透過夢里的眼睛看見仿佛是宮殿的輪廓,在陰影下看不清面前的人是怎樣的表情,但他的聲音里卻透著敬仰,或許還有一絲敬畏。
“塞特大人!
他聽見那人這樣說道,猛然察覺到這根本不是夢,這是他的前世。
古老埃及的記憶在三千年后的今世再次醒來,那個在王的夢里常常出現(xiàn)的金色沙漠在他的眼前緩緩展露出最初的模樣。塞特,那是他前世的名字,亞圖姆曾告訴過他的。王彎起的嘴角透著深邃,宛若夕陽色彩的瞳里有懷念的情緒在不經(jīng)意間就從呼吸里流露,一聲輕嘆落了一地寂寞。
即使如此,秉承科學理論的海馬并不對此感冒,盡管他記起過有關(guān)前世的故事。那些零碎的片斷在紛飛間化作煙花,短暫的綻放后就是永寂。
冷眼旁觀。
若他還醒著,海馬覺得自己真的有一大堆的理由去質(zhì)疑這反科學的現(xiàn)象。也許這樣的說法不太切確,因為他是醒著的,在夢中醒著。
他看見自己揮手讓侍衛(wèi)退下,這個動作讓他確信這的確是自己的前世而不是什么虛幻的夢,畢竟這個動作他太熟悉了,和自己揮退屬下時一模一樣。
推開刻著繁復(fù)似是文字的大門時海馬下意識的因為突然出現(xiàn)的強光瞇起眼,盡管這個動作有些多余。
視線在短暫的模糊后恢復(fù)了正常,他打量著室內(nèi),并不裝飾華麗的室內(nèi)卻很整潔,也很簡陋?恐覊Φ臅苌蠑[放著一疊疊莎草紙和書籍,它左側(cè)則是書桌,有沾著墨水的筆橫放在一張紙上。在正對著門的地方則是休息的床,不過那里已經(jīng)有人躺在上面了。
一旁的侍女注意到他走進來立刻從床邊起身向他行禮,頭埋得很低,“大人,她已經(jīng)醒了!逼鋵嵅挥盟f塞特或者說是海馬就已經(jīng)看見了,用右臂支撐起身體的銀發(fā)少女望著自己,明亮的眼睛里沒有畏懼直接對視著蒼藍色的眼瞳。
“是你嗎,救了我的人…”
“我的名字是,琪莎拉。”
少女的聲音清澈明亮像是她眼里不曾熄滅的光芒,點亮了海馬內(nèi)心的黑暗。世界在驟然間縮小,他伸手想要拉住開始急速倒退的景象,三千年的時光比光速更快的飛逝而去。他看見琪莎拉伸向他的手帶著和瞳里一樣如水般的溫柔,他聽見她呼喚他名字時帶著淡淡哀傷如劃過絲綢的水晶落地時的心碎般的嗓音。
琪莎拉。
你說你還記得,其實你早已遺忘,就像天邊你指給我看的云彩永遠不再會是最初的那朵。
尼羅河的層層波瀾在漫漫長夜里蕩漾,化不開的哀傷被封鎖在冰冷的尼羅河深處。千年歲月溯流而上是時光荏苒的流影從指間劃過,安魂曲在寂靜處飄渺而憂傷的奏響。清澈的河水反射著蕭瑟暖陽帶起的竟是冷冷的迷離之光。銀發(fā)的少女在金色的陽光里被寒冷包裹,微笑間模糊了身影。
我許下過諾言,說過會永遠在你身邊成為你的力量去挑戰(zhàn)命運的難題,會是你手中的利劍即使只世界剩下你我也依舊不離不棄。我堅守著千年風霜,再見時你卻將我遺忘。
剔透水晶劃落的剎那是紛飛的哀傷,是千年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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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無邊際的沙漠,炙熱灼人的陽光。海馬瞇起眼睛,說實在話,這里的景象也好,面前的人也好,都提不起他半點的熱情。望著遠處向自己走來的預(yù)言者,他不僅開始有些怨言。
“怎么,你不喜歡這里?”伊西斯依舊是埃及傳統(tǒng)的白色服飾。在埃及飛機場時,她看見海馬走下飛機時的神情是讓對方感覺被算計的了如指掌。
“你怎么會在這里?”稀稀落落的行人提著行李從他們身邊走過,臉上的神情是興奮的好奇仿佛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這古老國度里探訪神秘。伊西斯抿了抿嘴似乎有些笑意從眼底浮現(xiàn),海馬回頭正好對上從她頸間的千年眼反射出來的光線,恍熱大悟。
機場突然響起的登機提醒讓兩人停頓了下,伊西斯用眼神示意海馬跟上。盡管心里百般的不情愿,但海馬知道跟隨擁有預(yù)言之力的千年眼持有者絕對比一個人漫無目的的亂轉(zhuǎn)要好得多。這是聰明人都明白的二選一,海馬自然也不會低估伊西斯,雖然他可能會高估自己。
伊西斯選擇的地方是一家設(shè)計簡約的咖啡店,在靠近窗口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尼羅河粼粼水光恍如深藍色的絲綢在晨曦的包裹中寧靜詳和。耳畔響起的鋼琴聲并不影響預(yù)言者說話的聲音傳入耳中,蒼藍色的眼里有波濤的洶涌。
“你是說,是因為我遺忘了琪莎拉所以青眼白龍才會消失!
“可以這么說!鳖A(yù)言者黑色的瞳里有隱藏的陰影,和蒼藍色對視時閃過輕嘆的無奈。
“你還不明白嗎,琪莎拉就是白龍啊!
在天邊若隱若現(xiàn)的金光隨著白龍的消失開始暗淡。海馬閉上眼讓自己從眼前的幻覺里清醒過來,預(yù)言者冰冷的聲音卻是沒有保留的從耳邊傳來。
“三千年的時間,她已經(jīng)等了太久了……”
“就算是強如青眼白龍,但和人類定下的契約怎么可能敵得過時光的流逝!
幾生幾世都早已在三千年的歲月里成為了過眼云煙,孤獨守護著契約的精靈在漫長的等待里耗盡了力量,重逢時還未來得及聽見他喚自己的名字便沉沉睡去,黑暗里深埋著千年的哀傷。
流水般的鋼琴聲從靜默的時光間流過,長時間的沉默后海馬突然起身,椅子向后劃去發(fā)出的響聲驚動了一直望著窗外的伊西斯。
她看著,蒼藍色里猛然亮起的光芒讓她覺得無比熟悉,就像千年前對抗黑暗時他眼里明亮的火焰,燃得熱烈而靜默讓人深信只要是他就一定可以成功。
海馬看著預(yù)言者黑色的眼瞳,又像是在透過她看著更遠處。
“我要去找到她,無論她在哪里,是沉睡著還是醒著………”
所以,等我,琪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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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看見屋內(nèi)還亮著盞燈,海馬不易察覺的彎了彎嘴角。穿過門前的小道時他回頭看了眼前不久突然出現(xiàn)在花園里的薰衣草花,淡紫色的花朵淡雅得就像種植它們的人,銀發(fā)少女的身影從眼前一閃而過,海馬笑了笑開門走進屋內(nèi)。
不對,剛才是真的看見某個人了。猛然回過神的社長立刻回頭,白龍圣少女站在他面前笑得一臉溫柔。
“瀨人大人,您回來了啊!
剛想開口問為什么你在屋外的社長低頭看見對方捧著貌似是裝生日蛋糕的盒子。
“今天誰過生日?”有些時候海馬到是遲鈍的讓他的終生對手兼朋友的亞圖姆都忍不住想要吐槽。
琪莎拉的表情稍微有些尷尬,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開口道∶“那個,瀨人大人,今天是你生日,所以我去訂了蛋糕,還請了您的朋友…”
終于紅著臉說完的少女抬頭一臉期待的看著宿主大人的,額,驚訝的,不,應(yīng)該是……
伊西斯搖了搖頭看著琪莎拉道∶“哎,你以后要記得,讓海馬和亞圖姆見面就意味著要做好開戰(zhàn)準備了!辈坏貌徽f,伊西斯或許是這世上最了解海馬的人。
那場生日宴會雖說有些出乎主辦人意料的地方,但總算是順利辦完了。至于主角對于那一大票的親友團,DM學院的師生,甚至是從國外趕來的伊西斯一家子的例如,“為什么他們也在這!”之類的抱怨經(jīng)過集體其余人士的統(tǒng)一無視很快被抹殺在熱鬧中。
持續(xù)到深夜的宴會結(jié)束后海馬直接倒在沙發(fā)上,疲倦得讓他希望可以一直睡下去。朦朧中似乎聽見誰在他耳邊低喃,這一次他聽得很清楚。
“生日快樂,瀨人大人。”
盛開的煙花在琪莎拉背后的夜幕里綻放,她回頭時似乎看見了,海馬嘴角有溫柔的笑意在夜色里悄悄蔓延。
于是,她也笑了,同樣的溫柔。
在五色繽紛的夜空里,所有的夢恍惚般的虛幻,虛幻般的真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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