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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記憶【96中心】
『Chapter.1』
翻開記錄時只剩下塵埃落定的淡然,時光破碎的剪影將她的視線分隔成寂寞的鏤空圖案,她看得見在光下飛舞的塵埃,寂寞如斯。
“霧守大人,請過目!
面前突然遞來的文件上簽著熟悉卻陌生的字跡,在暖陽下泛著金色弧度,庫羅姆低垂著眼簾,眼角掃過那個日期時有諷刺的光從眼底一遛而過。從日期來看命令一早便寫好,被人藏著掖著到了這時好象突然夢醒般的跑來將它交給真正的執(zhí)行者問是否要執(zhí)行的意見。不必多想就明白定是內(nèi)部的明爭暗斗引起的后果。
陽奉陰違。
庫羅姆心中冷冷的想道,旋即她又想起那棕發(fā)青年簽字時緊鎖的眉頭,蒼白的手指用足以捏碎筆的力道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他定然也是知道的吧,每一份經(jīng)由他手的文件如果不是親自交與下任務(wù)執(zhí)行者,那么中途必然會如熱手的新聞般被家族高層一一閱覽般,特別是,庫羅姆低聲的呢喃,長老會。
黑手黨內(nèi)部的爭斗讓少女有些疲倦的感覺。這已經(jīng)是和平的時代了,強大的實力在戰(zhàn)爭時期舉足輕重的地位早已被不知不覺中限制住了手腳,優(yōu)秀的政客才是和平舞臺上的主角。庫羅姆不善言辭,她的首領(lǐng)過去亦如此。
少女從椅子上站起,她記得似乎已經(jīng)有很久沒有看見過他舒心的微笑了,是不是一旦入了局,就連快樂的資格也會被剝奪?
窗外的天空很藍,有浮云緩緩移動的影子,就像庫羅姆此刻在越飛越遠的心緒。一身黑色西裝的人看著她表情里有幾分冷漠,他遞文件的手上
有層堅硬的繭,那是常期拿槍的手,堅毅而有力,當他站在你身旁時是安心的,當他站在你對面時卻是心驚的。而這槍口又是對準誰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許還有人知道,不過他們已經(jīng)說不出口了,也說不了了。
站在窗邊時會看見反射在落地式窗上的人影,帶著幾份蕭索的模糊,庫羅姆的手放在身側(cè),她的手上也有層繭,但很薄就像是層保護膜包裹著白皙肌膚,這雙手給人很溫柔的感覺,就像看見她的第一眼時她給人的印象,如同柔美的白蓮在清池中搖曳。但有更多的人知道,那雙白皙的手擁有著何等的力量,揮舞三叉戟血戰(zhàn)于沙場,幻影地獄浴火而來,纏繞火柱的蓮花朵朵綻開,恍如復仇女神移步生蓮,婷婷走來。
而就在這樣一雙柔美與堅忍并存的手上,她的右手中指上,有一枚戒指,一枚平淡無奇的戒指。它也有個很普通的名字,霧之戒。
庫羅姆沒有去接,相反,她垂下眼捧著熱茶,那熱氣裊裊旋繞而上,氤氳著她的眼。她的目光落在戒指上。庫羅姆淡淡的問道∶“BOSS,還在會議室?”
彭格列向來是分成兩個派系的,目前黑手黨內(nèi)部的最新的消息是彭格列的兩個派系分別是由以澤田綱吉為首的首領(lǐng)派,和以家族中的長老會為主要核心的守舊派。歷代黑手黨首領(lǐng)的上任都意味著新一輪勢力洗牌,表面上和和氣氣的,暗地里思考的則是如何把對方連皮帶骨的一并吞下。自綱吉上任以來兩派系之間的關(guān)系就始終處于僵局的狀態(tài),家族中的長老對于這個年紀輕輕剛出道便身居意大利黑手黨教父這等高貴地位的年輕人頗有不滿,而澤田綱吉凜利中帶著溫柔的處事的手段也被冠上了優(yōu)柔寡斷之稱。當然澤田綱吉那派人也不是吃素的,至少他的守護者們不是。好在雙方也念在是同一家族的,起內(nèi)哄的話豈辦是白白讓人看了笑話,四周那群如狼似虎的非友非盟者便足以讓人心寒得無法安然入睡。
十代首領(lǐng)再三思考下決定以會議的方式和平解決,而這會議一開便常常是半天。一開始守護者們也都會跟著去,但在經(jīng)歷過多次雙方一語不合,拍案而起,戰(zhàn)火橫飛,彭格列百年基業(yè)差之分毫便要毀于一旦的慘痛損失后,守護者們,就被禁足了。同樣的參會的長老人數(shù)也由七人銳減至三人。
三比一,看似好象是占了大便宜的長老會每次派出的人卻都會毫不猶豫的沖去買三十份保險。一方是年過半百的優(yōu)秀政客,一方是年輕的新一代家庭高手。打起架來孰優(yōu)孰劣,一目了然。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澤田綱吉也特別為他們每人買了五份,受益人∶澤田綱吉。
從辦公室里走出來時庫羅姆神情漠然的近乎平靜,而她的口袋里放著的文件卻讓她的內(nèi)心無法平靜。她在門口停留了會兒,沒有猶豫的向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里的規(guī)定過去是這樣安排的,周一討論,周二冷戰(zhàn),周三吵架,周四直接搬桌子掄椅子開戰(zhàn),周五周六周日表面上是停戰(zhàn)休息,實則為各自處理不同勢力派來的暗殺謀害以及,工作。在會議室門口庫羅姆毫不意外的看見嵐守的手下筆直的站在門口當門神,長老護衛(wèi)站在他們的對面,兩方怒目互瞪,手上的槍早就已經(jīng)集體上膛。
庫羅姆想起最后一次參加會議時嵐守雙手滿是炸藥的情景。自從守護者被禁足后,他們索性把會議室外設(shè)為新一輪戰(zhàn)場,雖然這樣做了以后會議室的家具就沒有出現(xiàn)過意外事故,但開完會議后的首領(lǐng)長老出來時往往會失聲驚呼∶“又是哪個家族進攻了?”
嵐守部下和長老護衛(wèi)齊聲回應(yīng)道∶“報告首領(lǐng)(長老)大人,是來自政府的軍隊,但請不用擔心,屬下已經(jīng)成功擊退敵人!
首領(lǐng)和眾長老向沒了窗戶的窗口外遙遙望去,沒有接收到會議結(jié)束消息的嵐守部下正在和,恩,好象是長老護衛(wèi),對架?
“不不不,大人您看錯了,那其實是冒沖嵐守部下(長老護衛(wèi))的政府逆黨。”
“…”
“…”
其實都一樣,結(jié)束回憶的庫羅姆淡淡的想著穿過兩排列隊中間的空隙,當著所有人的面,開門,進入。砰的一聲,沉重的門激起空氣的逆流打在門口眾人的臉上,滿臉灰塵。
對于突然闖進會議室的庫羅姆,綱吉揮揮手沒有讓人將她趕出去,反而給她搬了個座位,長老們也沒把這個霧守放在眼里,看見她坐下只是冷哼了聲,又回頭繼續(xù)對澤田綱吉冷嘲熱諷的批評起來,綱吉平靜的反擊著。面前的人唇槍舌戰(zhàn)著談?wù)撝牪欢膊幌肼牰氖虑,到了耳畔就連風聲也消散成無聲!澳氵@也算首領(lǐng)?老子見過的慈善家都沒你這樣的!”
坐在右手側(cè)的長老突然拍著桌喊道,年數(shù)已高卻依舊黑白分明的眼里是滿滿的不贊同。靜如萬馬齊喑。沒有窗的房間里暖色的燈光渲染出冰冷的錯覺,年輕的首領(lǐng)沒有說話,緊抿著唇。他的目光同樣冰冷的注視著全場最后落在手上,他自己的手。勾畫著蒼白有力的感覺的手纖細得如學者的手。是可以給予拯救也可以是毀滅的手。
被目光注視過的人們都感到一陣涼意從背脊躥上,透骨的寒意。他們第一次從面前這個首領(lǐng)身上體會到震懾感,從未有過的震撼。這種情形很像是一群狼在沉睡的獅子面前生活的久了,漸漸遺忘他們身邊還有只雄獅,即使是沉睡的獅子,也是獅子?诔鐾缘拈L老楞了下扶著椅子緊張的向四周望去,沒有人看著他,就像他們與他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無形的一層玻璃都會將這一切完全隔離。他感到憤怒,無奈。每個人都覺得他完了,對于兩種人他們完全沒有興趣,一種是沒出世的人,另一種便是將死之人。他無疑是后者。
就在這種時候,有人開口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和平時代了,武力不能代表一切!彼腥送,少女坐在角落里,她的神情似在沉思,仿佛剛才的話只是沉思者一閃而過的靈光。這句話雖然說得沒頭沒尾卻是給那長老解了圍,其余的長老們臉色很難看的看著她,隱隱有怒火在他們看盡滄桑的雙目里燃燒。
庫羅姆忽然抬頭,手搭在扶手上冷冷回望過去,她是聽不懂那些繁瑣的語言下的含義的,但她聽得出他們對于澤田綱吉的敵意,毫不掩飾的輕蔑,以及,他們的冷漠,對生命,對同伴。輕咬著下唇庫羅姆剛想再次開口,有人卻扶著她的肩柔聲道∶“你累了,庫羅姆。”
澤田綱吉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那雙蒼白有力的手扶在她的肩上。聲音溫和卻又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寒冰融化,冷意散盡,他看著自己的霧守,金棕色的瞳里有深深的疲倦。
究竟是誰累了。四周又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帶著嘲諷,庫羅姆只能從綱吉的手掌里感覺到尚在人間的暖意,順著指間流向心底。其實這世間本就是冷的,暖的只是人心,可以給人予溫暖的人心,澤田綱吉便是這樣的人。只不過,人心的溫暖畢竟是有限的就像是燭火也只能照亮一方凈土,而無法穿透那遙遙黑夜。澤田綱吉的溫暖再多,也無法感化這個冰冷的世界,消融黑暗世界里無情的秩序。
庫羅姆看著他半響后垂下眼,就像多年前那般溫順的點頭,起身離去。
“我去外面等您,首領(lǐng)!
一直到踏出門口她都可以感覺到身后的寂靜里有雙眼睛在望著她,有深深的歉意沉淀成一聲輕微的嘆息。
——這是一場盛大的劇幕,導演還在策劃著劇本,演員卻已經(jīng)離開了。
——沒有起始的落幕下誰又聽見了誰的呼喚。
去首領(lǐng)辦公室的路上不時有人看見她后很恭敬的上前,他們對她說∶“早安,霧守大人。”在他們深色的眼瞳里明明滅滅的光火中映出她冰冷的視線,隨后庫羅姆長長的風衣邊角擦過他們的身側(cè),留下孑然一身的影子被日光拉長。
走在年代已久的長廊里,從深色的地毯下庫羅姆聞到了有什么在漸漸腐朽的氣息。
終有一日,這個在黑暗世界里生活了幾個世紀的家族也會隨著時光荏苒變成不可說出口的往昔。長廊的中間有一扇窗戶,可是卻緊緊的閉著。像是害怕陽光的進入會讓內(nèi)部早已開始消逝的輝煌永遠的離去,他們小心翼翼的守護著黑暗。
庫羅姆想起那些不久前被她出口反擊的長老,驀然覺得他們很可憐,就這樣生活在黑暗里,把所有青春和時光都交給了家族,到最后只剩下干枯的軀殼。
站在窗前庫羅姆伸手去推窗,窗關(guān)得很緊。
她猛得一撞,陽光傾斜而下,恍惚了她的眼。有帶溫度的液體就這么落了下來。
黑暗的影子消失在她的眼中,光芒卻刺得她流淚,庫羅姆下意識的抬起左手去遮住直射眼睛的陽光。右手放在風衣的口袋里,她可以感覺到質(zhì)地光滑的文件表面的冰冷觸覺,稍許用力捏住那薄薄的紙張,那是很真實的感覺。向前伸出手時,籠罩在陽光下她覺得自己快要消散了。
『Chapter.2』
庫羅姆。輕輕的,是誰述說著往昔的紛飛年華,在洪荒的盡頭成了遺失的蒼茫。
庫羅姆。緩緩的,是誰帶著安寧走入繁華盡頭,在滄海遺落的時代里輕柔微笑。
庫羅姆。靜靜的,是誰選擇沉寂于遺忘的時代,在灰飛煙滅間安靜的呼喚汝名。
我的名字是庫羅姆,庫羅姆·骷髏。
安靜而憂傷的名字,我的首領(lǐng)曾這樣對我說過。夕光從教堂頂部的彩繪玻璃里扭曲著射進來,鋪撒在地面上留下一地斑駁的影子,我籠罩在晦暗的光明里對他微笑,BOSS,可我聽見的卻是你內(nèi)心的悲傷如泊泊泉水般流淌啊。
圣天使的羽翼被光所包圍,而站在圣像下的他卻沉浸于黑暗的寂靜里,寂寞的,安靜的,悲傷的微笑。巨大羽翼投下的陰影禁錮著他的靈魂,我突然憶起很多年前初次遇見他時那雙明亮的眼眸。
一恍神后看見他在我面前揮著手問我,怎么了,庫羅姆。
我看著他深邃如無垠夜空的眼睛靜靜的低頭,沒什么,BOSS.
過去是未來不可分隔的存在,過去卻不需要未來。
推開門時正是傍晚時分,站在門口還未進門我便聽見時鐘敲響的聲音,生銹的鐘擺緩緩擺動,仿佛相隔一個宇宙般遙遠的走過十一點最后的一個一秒。
“ 啪嗒、啪嗒 、啪嗒 …”
一,二,三…十二。
十二點。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生活在何等的時代里,那些過往的年華已如枯葉般老去,尋覓時只留飄落時透明空靈的休止符滯留在半空。漆黑如沒有星光的夜的客廳,冷寂一室。
坐在寂靜的客廳里,我打開CD播放機,在柜子里尋了半天卻都沒能找到半張碟片。這時我才想起,這房子是屬于歷代霧守的,自從上任霧守離開后新搬進來的自己除了日常品和食物,什么也沒帶進來過?諘绲姆孔,孤獨的我。蜷縮在沙發(fā)的一角月光如水撒滿我面前的空間,但我卻依舊身處無限黑暗之中。所有人一直都覺得我是因為骸大人而答應(yīng)成為霧守的,只有兩人知道,其實真相有時并不那樣復雜,卻也不是那般簡單。
身處明亮的幻境中,立在樹下的修長身影,淡粉色的花瓣落在他的肩上,映著他明如秋水的雙眸,富有磁性的聲音低沉如大提琴緩緩奏起,
他說∶“你可以選擇的,庫羅姆。”
“你可以離開的,庫羅姆!
“你,也可以逃避,庫羅姆!
說完最后一句后六道骸卻先笑了起來,扶著右眼笑得好象很開心又很凄涼的樣子。落花在泥水里漸漸沉淪,永遠明媚的天變得陰沉仿佛是暴風雨來臨的先兆。
我靜靜的聽著他的笑聲在沉默中泯滅,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把逃避當笑話,亦或是曾經(jīng)有過的真實。等到風平了,花落了,光線疏影將他的臉龐映得模糊。他的眉一舒一展,似是嘆了口氣,道∶“天地如棋,人在局中,誰能選擇?”
既然本無多余選擇,那么一旦選擇里就不能回首。
那年,落了一地的繁花,揭開了一世的繁華。
澤田綱吉望向我時眼神莫名的有些哀傷,我以為他是在擔心骸大人,無措的想解釋骸大人沒有拒絕當霧守,他很好。低頭看見手上的戒指時一陣苦澀卻涌上了喉嚨口,我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么,聲音有些干涸的道∶“我是你的霧守,BOSS.”
毫無修飾的一句話,沒有嵐守忠心耿耿的誓言,沒有雨守明朗的微笑,晴守氣魄非凡的回應(yīng),云守高傲的霸氣。我只站在那里低著頭,小聲的回答了句連自己都覺寒酸的話∶“我是你的霧守,BOSS.”
他望著我,目光內(nèi)疚而無措,我不知道他是因我還是骸大人而變得如此不安。我問過骸大人,為什么他不出現(xiàn),過了很久當我以為他永遠也不會回答我時,他永遠帶著優(yōu)雅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庫羅姆,你才是彭格列的霧守。
綱吉依舊望著我,他的眼底分明有一絲期盼,但是我永遠也無法成為他所期盼的人,只會帶給他失望的回答。我們對視著,良久,他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無比熟悉的火焰燃起,在橙色的火光下,我看見他逐漸變得冷靜的眼神。溫柔與威嚴并存的火焰讓我脫口而出道:“您一定會成為一位優(yōu)秀的首領(lǐng)的,BOSS.”
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我輕輕的點頭,像是承諾,又像是約定。
“你也一樣!蓖nD了會兒,他繼續(xù)說道,聲音平靜的繼續(xù)說道:“成為,優(yōu)秀的霧守,一定會的!
他低聲的說完了所有的話。那天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然后我們都沉默了,直到,嵐守走過來用眼神瞥了下身后。澤田綱吉深吸了口氣,看看我,又看看嵐守,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走去。我們望著他的背影感覺有什么在改變,卻說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你說你永遠不會改變。
——歲月流逝如溪水,若干年后的你,卻早已不是我記憶里那個當初的你。
燈光,目光,月光。
絢目的,炙熱的,冷冽的。
所有的光都集聚在我們所處的舞臺上,而我們則注視著他,我們的首領(lǐng),唯一的首領(lǐng)。澤田綱吉在所有的光芒中維持著最奪目的光芒站在我們的面前,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他的聲音傳到會場的每一處角落,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今日,我將成為彭格列的第十任首領(lǐng),我在此發(fā)誓,無論彭格列過去如何,從今天開始我將帶領(lǐng)彭格列走向繁華,帶領(lǐng)整個黑手黨走上最巔峰的黃金時代!”
“愿彭格列榮耀永存!”
氣氛到達了巔峰,所有人都在高呼,像是一鍋沸騰的熱水。連空氣都沸騰了,震耳欲聾的聲音直沖云霄,大地為之懾動,天空為之震撼。
整個世界好象只剩下人們的聲音,被這熱烈的氣氛所鼓舞,我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和其它守護者一同走到綱吉身后異口同聲的高呼:“愿彭格列榮耀永存!”
『Chapter.3』
碰!
撞門進入的人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屋內(nèi),退了二步,向門口的金屬牌望去。
彭格列嵐守辦公室
沒錯,這的確是自己的辦公室!恢復正常思維的獄寺隼人很肯定的點點頭,整理了下衣領(lǐng)再次走入自己的辦公室。庫羅姆看著獄寺氣勢洶洶的走進來又退出去,過了會兒又再次闖了進來。恩,除了衣冠整齊點,沒有什么變化了。當然,庫羅姆不會認為獄寺就是為了整理儀容而特別退出去的,她又不是首領(lǐng)。所以在獄寺開口呵斥她前,手一抽變魔術(shù)般的拿出份文件。
“你…”
聲音沒了,怒氣消了。
獄寺拿著簽有彭格列首領(lǐng)名字的文件端賞了半晌,一直等到庫羅姆以為他睜著眼睛睡著了的時候。獄寺突然冒出一句∶“十代首領(lǐng)的簽名依舊很有藝術(shù)感啊!
“…獄寺先生,你能不能先把任務(wù)看完!
酷暑的午后,坐在冷空氣實足的屋子里小睡一會兒對于庫羅姆而言是件誘惑力很大的事。在睡意朦朧中她想起昨夜失眠到凌晨三點的那段無聊而寂默的時光,睡一會兒應(yīng)該沒事吧。庫羅姆半閉著眼睛靠在沙發(fā)上,完全忘記了辦公室的正主還在一旁站著。
獄寺隼人是一個可以給人安全感的人(綱吉語),可以信任的人(山本語),極限弄不懂的人(了平語),笨蛋(藍波語)。六道骸和云雀沒有給過獄寺他任何的評價,前者沒這個想法后者不屑,好象在這兩人的眼中除了對方以外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可以入得了他們的眼了。
庫羅姆聽見過很多人對于她身邊人的評價,獄寺也僅僅只是其中一個。這個女孩仿佛擁有一種與眾不同的魅力,可以讓人對她敞開心扉。她坐在你面前安靜的望著你,靜靜的聽著所有的一切。這是一個絕好的聆聽者。遇見她的人可以滔滔不絕的講,卻可以至始至終聽不見半點不滿,看不見一絲不耐。她聆聽時清澈的雙眸讓人看不見她的想法。我是怎么認為的呢?庫羅姆思考著這個問題沉入夢境。
“沙沙、沙沙…”
筆尖摩擦的聲音是庫羅姆醒來時聽見的第一個聲音。
“醒了?”一杯水被遞到她面前,庫羅姆還有些睡意的道著謝,伸手去接。
“BOSS!”
澤田綱吉趕緊接住水杯,一臉好笑的看著庫羅姆,頗有些無奈的問∶“我很可怕。?”
搖頭。
“那你就是很奇怪為什么我會在這里?”
這是很正常的想法吧。庫羅姆喝著水想。
“其實也沒什么,你就當是我是在巡視下屬工作情況吧!
獄寺從書桌后抬起頭飛快的接了句∶“十代首領(lǐng),您工作辛苦了!”
面對庫羅姆望過來的目光,聽見獄寺回答的澤田綱吉差點沒把飲料噴出來,即使綱吉并不覺得扔下工作躲在下屬辦公室里是件很嚴重的事,但面對嵐守充滿真誠的回答他還是覺得有些臉皮發(fā)燙。
庫羅姆靜靜的望著綱吉有些尷尬的把冰鎮(zhèn)飲料放在桌上,而他的面前,正整齊擺放著各類小吃點心冷飲,應(yīng)接不暇。
其實綱吉誤會了庫羅姆的意思,作為一名同在工作時間睡午覺的不務(wù)正業(yè)人士,庫羅姆無非就是想要說,好巧,我們同病相連哎。
里包恩推門進來時,正好看見這樣一幅情景∶獄寺正伏案埋頭苦干,綱吉端著茶水翻看雜志,庫羅姆品嘗著小西點不時的抬頭回答綱吉突然冒出的問題。
庫羅姆。綱吉看見里包恩后立即合上書對庫羅姆使了個眼色,少女會意的端起一杯早就放好冰塊的咖啡遞到里包恩面前。
黑衣的殺手冷俊的表情沒有改變,看都不看散發(fā)著一絲絲沁人心脾的涼氣的咖啡,直徑望向站在獄寺桌旁裝模做樣的首領(lǐng)。
察覺到直入骨髓的冰冷殺意的綱吉咳嗽了下,直起身子,笑著望向問外顧問冰冷的黑色眼睛∶“這可是上好的咖啡啊,連看都不看,要不是今早看見你還在喝,我還真以為你終于把那個持續(xù)了多年的習慣改了!
“哼,習慣要是改了就不是習慣了,費話不要多說,你在干嘛。”
繼續(xù)拿哄庫羅姆的借口出來騙里包恩,給澤田綱吉十條命都不愿去嘗試一下。
某次澤田綱吉私下里信心十足的說∶“只要里包恩的手槍只有十發(fā)普遍子彈,只要地理位置足夠?qū)挸,只要光線足夠明亮,只要列恩不在里包恩身邊,只要里包恩近視眼外加八百度散光,只要我有十一條命。我就有足夠的信心,成功逃跑!
庫羅姆看看里包恩,看看綱吉,又看看獄寺,最后看著咖啡。
“BOSS,這?”
綱吉不動神色的接過咖啡,走到里包恩面前。
昔日可以坐在肩頭的小嬰兒的身影像是從不曾出現(xiàn)過的幻影,面前的男子身材修長容貌俊美,任何與年幼嬰兒有關(guān)的影子都已經(jīng)無法找到了。
這是一個散發(fā)著成熟魅力的青年男子,綱吉想見過這樣的他的人即使是看見他再次變?yōu)閶雰耗右矡o法再將他成年的身影從記憶里抹去了。
有一類人,他們即使是在逆境中依舊可以保持著自己獨特的氣質(zhì)和風韻,他們不會無措,也永遠不會狼狽,里包恩無疑便是這一類人中的一位。而作為他的學生,澤田綱吉無疑也傳承了這一特別。
“我現(xiàn)在要回去工作了,你要跟來檢督嗎?老師!
澤田綱吉說得很誠懇,如果不是最后那句特意拖長的尾音,看著他清澈的眼睛十有八九都會被騙。
庫羅姆和獄寺暗地里紛紛倒吸一口氣,迅速進入緊急情況應(yīng)對狀態(tài)。
里包恩卻沒有發(fā)火,他看著昔日的學生明亮的眼眸目光里閃過一絲不知名的神色,隨后緩緩伸出手去接過了咖啡。綱吉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里包恩看起來有些高興的問∶“你不是請我喝的嗎?后悔了?”
“哈哈,哪能啊,那個什么!本V吉回頭把正神游天外的庫羅姆拉回現(xiàn)實,“你來下,庫羅姆。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一個勁的和少女使眼色的首領(lǐng)終于把庫羅姆拉回現(xiàn)狀,然后自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少女低頭緊緊跟上。
又是走在空寂的長廊上,淺色的大理石上清脆的腳步聲交錯著想起,庫羅姆盡力想保持和綱吉同樣的步伐,卻總是慢了半拍。
“你看過文件了?”澤田綱吉神色不變的問道∶“你認為如何?”
庫羅姆心下漏了一拍,勉強的回答道∶“骸大人越獄不是一二次了。”
“但這次卻是在復仇者監(jiān)獄!”
“六道骸的出逃消息幾乎被全面封鎖,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沒等庫羅姆回答,他繼續(xù)道∶“有一個六道骸,難保不會有第二個六道骸。為了完全斷絕有其余人想從復仇者監(jiān)獄逃跑或者是劫獄的念頭他們定然不會傻到去告訴所有人,六道骸從水牢逃了。這就等同與在打自己耳光,告訴眾人其實所謂的復仇者監(jiān)獄也就是豆腐渣工程,要來打的要想逃的盡管去好了,固若金湯也就是騙騙三歲小孩的!”
澤田綱吉言詞犀利,語氣諷刺。聽得庫羅姆有些快跟不上的感覺∶“既然他們這么忌怕骸大人,那么…”
“對他們來說只有死人才沒有危險!
綱吉神色不變的淡淡道。不可置信的目光從少女的明眸中射出,綱吉停下看著她,目光平靜卻如同深淵般看不見底。
“他們知道六道骸逃獄成功的事瞞不過我們,所以他們索性和我們攤明,這事如果彭格列插手,就是和整個黑手黨為敵!這樣一來我們原本就受限制的搜索行動就一定要暫停了!
“那我們就可以扔下骸大人不管嗎!”庫羅姆突然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大喊,綱吉有些意外的看了這個一向柔弱的少女一眼,晶瑩的淚珠如世上最美麗的鉆石閃爍著動人心魂的光芒,庫羅姆緊握著拳,撇過頭躲開綱吉的注視。
“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朋友!绷季茫瑴睾统领o的緩緩聲音響起,少女回頭驚喜而詫異的望著微笑的首領(lǐng),澤田綱吉笑著看著她∶“絕對不會!
空寂的長廊里有一種高貴的人類精神在黑暗里散發(fā)出明亮的光輝,棕色的發(fā)擦著他的額角飛揚,金色的光從他的身后打開的窗戶外撲天蓋地的涌來,仿佛是圣天使展開的雙翼,淚水終于順著庫羅姆的臉龐劃落,她靜靜的聽著首領(lǐng)平靜的說∶“庫羅姆,只有你知道骸在哪里,只有你能找到他,而獄寺君將會暗中幫助你!
面對少女有些不解的目光,他略有些自豪的回答∶“我在昨天會議后不是給了你一張寫滿奇怪符號的紙,要你今天去交給獄寺嗎!
庫洛姆恍然大悟。
滿意的看著少女漸漸堅定的神情,澤田綱吉轉(zhuǎn)過身深深的吸了口氣,道∶“現(xiàn)在我以彭格列首領(lǐng)的身份命令你,找到骸,然后,做為朋友,我拜托你,帶著他永遠的脫離黑手黨!”
溫暖的光華中,她看不清他的眉宇間是何等的擔憂,看不見他的嘴角有苦澀的微笑。
庫羅姆深深的低下小巧的頭顱,強忍著內(nèi)心的激動與悲傷,她感覺自己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遠離這里,遠離面前年輕的首領(lǐng),遠離黑暗的世界,她開始不舍但卻依舊聽見自己的聲音在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庫羅姆·骷髏,接受任務(wù)!
少女最后的聲音在風中飛揚翻轉(zhuǎn)落在澤田綱吉的心底,他望著一覽無遺的晴空,內(nèi)心無限復雜的情感在一瞬間喧騰著涌現(xiàn)在腦海。在無聲吶喊里漸漸消失,一同遺忘的還有那些曾視若珍寶的記憶。
他知道,從自己做出決定的那一刻開始,澤田綱吉就已經(jīng)消失了,轉(zhuǎn)身之后,這世上將只有彭格列十代首領(lǐng),黑手黨最年輕的教父。
“最后一件事!蹦贻p的首領(lǐng)冰冷的開口∶“從現(xiàn)在開始彭格列的霧守,不復存在。”
長久都沒有回應(yīng),他緩緩轉(zhuǎn)過身,躺在大理石上的戒指安靜的閃爍著光芒,如同末日帝國最后的輝煌一般沉靜的安詳。
『Chapter.4』
黃昏,最是壯美的黃昏,最是悲壯的黃昏。
日落之后,何處又將是游子最終的歸宿?
何時又將是天涯路的走到了盡頭?
血紅的落日在地平線的彼端下沉,星辰從天的另一端涌出,像晶瑩的淚水撒滿夜空。
“走吧!豹z寺回頭向庫羅姆說道,兩人遠遠望著沉睡在夜色里的彭格列總部。
晚風帶著海水的澀淡吹來,銀色的發(fā),深藍色的發(fā)在夜色里劃過優(yōu)美的弧度。
身處彭格列總部的人不知道,在那樣的一個夜晚有人遙望著他所在的地方,許下深沉的祝福。
也許擁有數(shù)百年歷史的城堡會在風中傳來的聲音里聽見,但它已經(jīng)太老了,永恒在它眼中也僅僅只是一瞬。
又有什么能讓它永遠的記住呢?
即使記住了,誰又會聽見它的低喃?
微風吹過,掩住了百年的寂寞。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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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后記:
對于這篇文我是按著對于十幾年后的變化來寫的,F(xiàn)在的綱吉等人在我們眼中可以說只是一群在成長的孩子,十年后,我們卻隱隱窺見了黑暗世界里的紛爭,但在還未看清前,視線又被轉(zhuǎn)移了,從那時我便在想,十年后的綱吉會是如何的呢?二十年后呢?
對于最后不完美的結(jié)局,有人問為何不可以圓滿,六道骸歸來,家族團結(jié)。是的,這是完美的結(jié)局。但卻絕對不是好的結(jié)局,請記得這是一個何等的世界,黑手黨的世界里確實需要溫暖,綱吉確實可以給予眾人希望,但他能堅持多久?誰又能保證,渴望光明的人會永遠追隨光明?
我對于綱吉的設(shè)定可以說是變化最大的一個,有人說這是黑化,我不反對,但我可以告訴你們這變化的另一個名字:成熟。
綱吉是彭格列的首領(lǐng),他的肩上肩負整個家族的命運,這樣的他可以溫和,但絕對不會為個人的情感而出賣整個家族的利益,我很私心的讓他變得更理智,更冷酷。
全文是以庫洛姆為視角來敘述的,簡簡單單的一件事,就像沒有半點波折的一段路程,但我清楚,所有的波折從未消失過,失去了霧守的彭格列會如何?下定決心的十代首領(lǐng)又會如何?一切的大起大落在平淡的故事里沒有出現(xiàn),但結(jié)尾里,我留下了空白。
我留下的是一個未完的故事,我期待有人告訴我下文,但我又希望,結(jié)局永遠不會到來。
庫洛姆的性格我不知道其它的人是如何理解的,但我的理解已經(jīng)不是現(xiàn)在的時間點了,依舊是十幾年后,庫洛姆在現(xiàn)在的時間點可以軟弱,可以被認為是最平凡的一員。但在本文里,在十幾年后,她又會如何?
這世界上最令人心顫的不是強者的橫空出世,而是弱者反抗之時,我真心的期望著這樣的庫洛姆,期望著她的成長。但也不是完美無缺的,就像文里那樣,她會開開小差,會跟著綱吉一起在reborn面前開開玩笑,會在儀式上緊張。普通女孩的一面她保留了,但她也成熟了。
我是旁觀者,我看見的也只是看見了,感動了也只是感動著。也許最后究竟會是如何只有那些人們知道,當他們回首時,看見的是一場在時光中沉淀的迷離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