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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木成林,誰與陌路
莫奈何之莫路
未知樹
俞夢安:
那一年我躺在醫(yī)院白色的病床上,空氣里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他們說我的臉上有種蒼白而透明的病態(tài),直到現(xiàn)在都無法褪去。
我是俞夢安。
那時,我二十二歲。自以為盛大的愛情在對方冷淡出口的一句話中不堪一擊地碎了,我敗得一塌涂地。那個人站在彼之云端看著我傻傻地將自己推到塵埃里,冷眼旁觀。于是我便知道,愛情沒了,連憐憫都是多余。
從此,我的左腕上戴了一串佛珠,檀木淡淡的香氣和木頭獨特的溫?zé)嶙屛野捕ā?br> 我在淡北路盤了店鋪,開了一家叫做“奈河”的酒吧。
木制的橋鋪在小池上,池底有三兩盞燈,潔白的光線。人從上面走,水面有些顫動,光線從水底折射上來,一點點漾開,有種淺淺的憂傷。
從跳騷市場淘回來的碩大的紅色沙發(fā),清洗干凈后除了不起眼的地方被煙頭燙破的殘缺,依舊是光線明亮的。白色的墻上有水粉涂抹的大片蓮花,隱遁在幽暗的葉子里,有種詭異的美感。
因為地上鋪著黑色的大理石,穿著高跟鞋的女子走在上面有空靈的篤聲,清晰擲地。每一步路都是如同一種宿命,沉重的,明確的,必然的。
我的生意做得不冷不熱,但絕不喧囂。我用老式的唱片機放七十年代舊上海的歌,有時是愛爾蘭的安魂曲與蘇格蘭風(fēng)笛。穿著旗袍的女子頭發(fā)挽成了越南髻,唱著從未聽過的懷古曲風(fēng),宛如夢囈。
“奈河”的聘請調(diào)酒師的啟示單被放在我的面前,顯然是從外面的墻上剛剝下來的。我抬眼看眼前的少年,很年輕還很帥,是小姑娘喜歡的類型。
他嚼著口香糖問我,你們這里要人?
我點了點頭,你要試試嗎?
他也不廢話,徑直走進吧臺,熟門熟路地倒酒榨汁,放在錐形的金屬容器里,先是輕輕搖勻,然后用力晃動,一點點地倒在玻璃杯里,三分之一的分量。在重新榨汁用了不同的果汁,和先前容器里的混在一起,加了少量的酒然后重復(fù)搖晃,倒在酒杯中又是三分之一。成了一杯雙色的雞尾酒,很漂亮。
他舉到我面前,嘗嘗。
我搖了搖頭,我不會喝酒。
然后在他不可置信的眼光中我叫來了酒吧的主唱瑪雅,推到她面前,你嘗嘗味道。
她似模似樣地端了起來,輕輕沾了一口,很享受似的點了點頭,然后一仰頭就喝完了。臨走還拍了拍我的肩膀看著那少年說,你淘到寶了。
他輕輕笑了一下,我對他伸出手說,我是俞夢安,很高興能夠合作。
我是莫路。
談好了時間和條件,我們聊了一會兒,知道他原來在另一家酒吧工作,有人挑釁他抄了一瓶酒就打到那人頭上,就被辭了。
你猜猜我當(dāng)時說了什么?他回想起來饒有興趣。
我搖了搖頭,聽見他說,浪費了一瓶好酒。
我就嘩嘩的笑了,問他為什們到我們店里?
他就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說,這兒挺好安靜不混亂。
后來他來上班之后我就發(fā)現(xiàn)生意好了些,特別是小姑娘,三天兩頭往這兒跑,好不熱鬧。不過莫路很少搭理她們,有幾次我還聽見幾個女孩兒在那兒議論,他好帥啊,又很冷酷!
哎,現(xiàn)在的孩子……
不過有一個是例外,她叫林忻,他叫她忻生。她好像是個高中生,挺活潑的,每次都和我興沖沖地講她和莫路的相識。
你不知道夢安,當(dāng)時我和林先生鬧矛盾不讓他再婚,就讓朋友找人把我綁架一天,然后我就看見學(xué)校門口一個帶鴨舌帽的,拽著我就跑。我當(dāng)然跟著他,哎呀媽呀他一拿掉帽子我就傻了,這也太狗血,要是知道這么一帥哥我怎么也得抹個粉什么的。
她叫自己爸爸林先生,我于是知道她媽媽生病去世了,不過現(xiàn)在的她和自己的后母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好了。
后來我知道,她和莫路開始談戀愛。
林忻:
二月十四,雪,情人節(jié)。
我收到最美的一束花,其實是最普通的紅玫瑰,但是莫路送我的第一束花。
那年我十七歲,一個不該輕易言愛的年紀。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們的愛情也許不會有好的結(jié)局?墒菑氖裁磿r候開始我的心里駐扎了一個他,深深地,一動不動,像一座大山。
他只要牽著我的手,我就忍不住沉淪,哪怕是一個黑暗的長滿荊棘的深淵,帶著刺痛,我也義無反顧
我們偶爾會爭吵,然后再彼此交流不再有隔閡,我只一直以為這樣下去就好,一條路上有些曲折,辛苦一點就會過去。
他是莫路,從我第一眼見到他,他拿下鴨舌帽的那個瞬間起,我就再也忘不掉那張臉,我的心跳突然之間就漏了一拍,然后它繼續(xù)有規(guī)律地跳動,但我知道從那以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呢,好像我的心被誰狠狠地抓了一下然后再松開,一下子充滿了血液。
可是我們吵架了,是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分歧。那是高三的寒假,我的期末考試考得很差,其實是可以理解的,別人都在很努力地學(xué)習(xí),只有我總是擠出時間去見他。那天拿了成績單之后我有些苦惱,在林先生心目中我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這樣的分數(shù)他一定不會開心。我去見莫路打工的酒吧找他,他在“奈河”做調(diào)酒師。
他只是隨口問了一下我的成績,但聽了之后的莫路眉頭的那個“川”字就一直沒有平下去,他不開心,我不知道為什么,我以為他并不關(guān)心我學(xué)習(xí)。
我記得他之后輕輕地說了句他喜歡北京。我覺得那一句根本就是毫無頭緒。突然冒出來不知他的意思,但他顯然沒有解釋的耐心。
林先生幫我請了一個數(shù)學(xué)老師,寒假的每天晚上都要輔導(dǎo),可是我看到那一大堆試卷就頭疼,我趁著老師去洗手間的時候給莫路打電話,但通常無人接聽,偶爾也會聽到他的聲音,匆匆忙忙的幾句,很快就掛了。我覺得沒勁極了。
終于有一天周末老師要去有事給我布置了幾張習(xí)題卷,我偷偷溜了出去,去找莫路,我好久都沒見到他了,我很想他。
那天的酒吧很忙,他正在和一個顧客說話,見我來了很驚訝,你不是要補課嗎?
我做了一個鬼臉,我想你了,就偷偷跑了出來。要是以前他一定會寵溺地摸我的頭說我太淘氣,但是那天他輕輕地推開我說,你看見了我很忙,你快回去吧。
我瞪大了眼睛望著他覺得心里什么東西碎了。我聽他的話回家了,不久以后就開學(xué)了。
林先生的話就多了起來,忻生啊,你要好好努力才能考到好的大學(xué),你媽在天上才會放心。
他把我媽都搬出來了,我只是輕輕地點頭,好的呀。但我很難過,莫路開始不接我的電話甚至故意停機,我去“奈河”找他,女老板總是告訴我他不在,他故意躲我。我們的愛情在一年的風(fēng)華里經(jīng)歷了萌芽到凋零的過程,終究逃不過湮滅的結(jié)局。
我開始克制自己不去想他,但是在最難熬的時候我會拿小刀在桌肚里刻他的名字,一筆一劃,那是我寫的最好的兩個字,用手指撫摸木板,千瘡百孔如同我的心。
有時候我很生氣就罵他,莫路你個混蛋!罵著罵著眼圈就紅了,但我不恨他,他不要我了傷了我那么深我卻怎么都恨不起來,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迎來了下學(xué)期的期中考試我的成績提高了不少,林先生鼓勵我再接再厲,我還是那句話,好的呀。
放了月假我去“奈河”,我對那個喜歡把藍色郁金香別在發(fā)梢的女老板說,夢安,我很想他。她朝我投來了正兒八經(jīng)的一瞥,深切的同情。她說忻生啊,你知不知莫路辭職了。
他辭職了!我連最后的聯(lián)系都被切斷,但我還是微笑著對她說,我不知道呀。那個微笑一直被我保持到家里,我打開水龍頭往自己頭上沖水,閉上了眼睛好像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洗完澡出來后已經(jīng)很久了,我看了看時間決定關(guān)機睡覺,但是屏幕上顯示著未看的信息,一打開我就愣在那兒了,是他的口氣,還是那么強硬霸道,給我好好學(xué)習(xí)少在那里胡思亂想,不然小心我滅了你!
來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趕緊打過去,心中的希望蓬勃地滋長。
但是令人難過的是那端的聲音不是他的,我真想找塊豆腐撞死。
我有些失望直到那人喂了兩聲才反應(yīng)過來,我聽到自己顫著聲音對他說,我找莫路。
莫路?他不在,你是他妹妹吧?
妹妹那兩個字他咬地特別曖昧,我有些尷尬。
他妹妹可多了你是哪一個。课易屗亟o你。
我慌忙說了句不用了就掛了電話。然后狠狠地罵了一句自己,林忻啊林忻,你咋就這么沒用呢?
我的學(xué)習(xí)開始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每天的時間被我安排的滿滿的,不允許自己留下一點多余的空閑和精力,我還是那么聽他的話,他叫我努力我就努力。
連林先生都看不下去,他拍著我的肩膀動容地說,忻生啊,學(xué)習(xí)固然重要也要保重身體啊,你要是搞垮了身體我怎么對得起你在天上的媽呀。
我總是笑著說,好的呀。
高考很快就來了,鋪天蓋地,塵土飛揚。
我從考場出來的那天,精神已經(jīng)極度透支,但我還是給林先生一個大大的擁抱。那幾天他陪我甚至比我還要緊張,而且晚上還要出差,亦是十分辛苦。
他上車離開前還不忘對我說,晚上約幾個朋友好好放松一下,這段時間你累壞了。
我沒有聽他的話約朋友出來,而是一個人去了一家刺青店。我要做一件密謀很久的事情。老板是個大胡子,他們叫他坤哥,我看見他的身上布滿了紋身,好像一個□□老大。
但他不兇挺熱情,小姑娘你要紋個啥?
我把左手遞給他,幫我刺“WL”在手心。
他挺意外,你還真奇怪,人家都刺肩膀后背的你刺手心,還有“WL”啥字?
我撒謊,臉不紅心不跳地蹦出兩個字,勉勵!
只有我知道那兩個字于我而言意味著什么,他是我愛的人。
有人對我說,把手握成拳頭大小就如同心臟,我把他刻下在手心好像刺在心里最深處,與我的血肉連在一起,我要我們一生都有關(guān)聯(lián)。
于是我確信自己在愛著,疼著,痛著。
他是我心上的一根刺,好像手心的字母碰到了就隱隱地酥癢。猜不透,看不透,想不明,愛不夠。
我把信用卡插在吧臺的讀卡機里,夢安問我要什么。
我一拍桌子,來瓶XO。
她白了我一眼,送我兩個字,敗家。
我哼哼不理她,她又說這酒酒勁大,你可不要醉了。
我豪氣沖天地沖她大喊,我不要你管!
我本來就是來買醉的,用我的方式逼他出現(xiàn)。我一杯杯地灌自己,嗆得咳了起來,夢安往我的杯子里加冰,一邊還問你要喝高了你爸不來找我算帳啊。
林先生出差,她老婆也就是我后媽回娘家安胎,沒人管我。我一邊說一邊四處看,我看不到。跟自己賭氣繼續(xù)喝,后來那瓶酒快喝完的時候我已經(jīng)醉的厲害,恍惚中聽見夢安喚我的聲音,后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我做了個好夢,我夢到他了,還聞到他身上肥皂的味道,如果可以我寧可自己永遠不要醒過來,守著我們的地老天荒。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夢安的床上,走出房間看見她坐在沙發(fā)上看一部黑白片,無聲的電影。我走路幾乎沒有聲音但她還是察覺到了,頭也不抬地對我說,桌上有醒酒藥和白開水,自己去刷牙然后吃藥。我覺得她帥呆了。
我吃完藥回到客廳的時候,電影已經(jīng)放完了,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她回頭問我,肚子餓了吧我去煮面,你是加火腿腸還是荷包蛋?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終于問了一句,他昨天沒有來嗎?
她明知故問,你說誰?
我轉(zhuǎn)身要走,夢安的聲音傳來,你不要找他了,他若不想讓你找到你自然找不到,除非他自己出現(xiàn)在你面前。
我覺得我的心臟和手心一陣陣地疼。
那個暑假我哪兒都沒去,整日整夜的窩在家里。后來成績下來了,一本還不錯的分數(shù)。林先生開始眉開眼笑,我總算對的起你天上的媽了。
他開始跟我琢磨,要不就報上海,離家近點兒我放心。
但我的腦袋里卻突然閃過他曾經(jīng)漫不經(jīng)心的一句話,我喜歡北京。
他喜歡北京!
于是我想都不想就是,我要去北京。
林先生想了一會兒說,好的,我找人打聽打聽那兒的學(xué)校。后來一系列繁雜的程序,只等九月份的報到。
我把手機拿出來翻他給我的最后一條短信,但是那些祝賀的短息將它沖了,我找不到了。
還有,我要走了。
俞夢安:
九月的時候空氣里總是有著淡淡的香氣,可是我不知道是哪種花發(fā)出來的。
我坐在酒吧的地鐵上翻著手機玩連連看,就接到了忻生的電話。我只是聽說她考了不錯的學(xué)校,她這個暑假沒有來“奈河”,應(yīng)該是有很多事要做。
那頭她的聲音傳來,夢安,再過幾天我就要去報到了,去北京。
我們就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過她一直沒有提到那個人的名字,我知道那是一個強迫自己遺忘的過程。這個任性的孩子,當(dāng)然莫路亦是任性的,他們的性格其實很像。
我當(dāng)然知道莫路在哪里,當(dāng)然知道他還愛不愛她,但我不能說。雖然好幾次我都想要告訴忻生事情的情況,到關(guān)鍵時候我還是強忍住了,因為我答應(yīng)過莫路不能說。
我對她說,忻生啊,你要照顧好自己,我總覺得你還是個小孩子。
她說,好的呀。聲音很輕快,我猜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一定是帶著笑容的,不然一不小心她的悲傷就會全部泄漏,我知道她有多難過。
然后我說,再見。
還記得那天她在“奈河”醉酒,莫路一直隱遁在黑暗里,無聲地窺視著她的臉,直到她醉了,輕輕抱著她,好想抱著一個陶瓷娃娃,動作那么輕柔。
我對他說,你這又是何必?為什么不出現(xiàn),你該知道她為什么喝這么多酒。
燈光下,他輕輕展開她的手,里面兩個鮮活的字母發(fā)出清冽的光,我聽到眼前少年的嘆氣,其實他很少嘆氣的,只是他們吵架以后我總是能聽到這樣的聲音。一點點憂傷,一點點無奈。
他把忻生抱到我的床上,然后去買了醒酒藥燒了水,轉(zhuǎn)身對我說,你照顧好她,醒了就讓她吃藥,還有不要告訴她。
我攔著他,既然放不下就不要走,讓她做個好夢,醒來后第一眼看見你,這樣才好。
莫路的臉上有一層淺淺的陰影,他說俞夢安,你不懂的。
第一次,我看見這個大男孩不像是個少年,而是一個男人,為情所困偏偏又有難言之隱的男人。所以我點了點都說好的。
林忻:
我走的那天太陽有點烈,我戴了一頂大大的帽子在火車站和他們分別。林先生本來要送我去的,但我總覺得他老婆這幾天要生了,不放心就不肯讓他送,而且我是提前一個星期走的,人少一些還可以熟悉熟悉那邊的情況。
我用力地擺手火車嘟嘟地要開了,我的目光散落到各個角落里,心存最后一絲奢望他的臉能夠出現(xiàn)在某個站排后面,但我找不到他。
我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林忻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他早就不屬于你了。
我把腦袋耷在桌子上,眼睛不經(jīng)意地向上一瞥就嚇得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他就站在我的對面,好像又瘦了一些不過更帥了。我把眼睛睜得大大的,有液體冒出來他的臉開始變得模糊了,可是我不眨一下,也不敢用手去揉,我害怕一閉上他就不見了,就像上次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想自己那個時候的表情一定是難看極了,所以他才不得不到我的面前來把我的臉埋在他的懷里,不讓我的眼淚暴露在眾人的視線里。我可以聞到他身上久違的肥皂的味道,那一瞬所有隱忍下來的感情全部絕提。
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丫頭,你為啥一看到我就哭?
我抬起頭推開他但他力氣太大我根本就是徒勞的被他圈著,我對著他的唇猛地咬了一口,他吃痛地叫了一聲,你還真能下得了手?
但他一點也不生氣,只是在我的身邊坐下。
我說你來做什么,你不是不要我了?
他說怎么會,我不是怕你高三打擾到你學(xué)習(xí)嘛。你看看自己考得多好,要是按照以前那樣發(fā)展肯定考不上大學(xué)。
我的聲音啞啞的,那你為什么暑假不來找我?
他說我去找你了,可是沒讓你知道,我知道你在你的房間里有時可以看見橘黃色的燈光,印出你的影子在窗簾上。但我不能讓你看到我。
為什么?我問他,這樣的情況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在地下賭場幫人家打斯洛克,進一洞壓上的可能是幾千甚至是幾萬,和□□沾邊的事,你一定不會讓我去干。再說了,就是你同意了,萬一那些人找你的麻煩怎么辦?
你要錢做什么?我急急地問。
他吹了一聲口哨,陪你去北京啊,那邊用錢多,我賺了不少,你放心用我養(yǎng)你啊。
我的心里早就樂開了花,但我還是跟他賭氣,誰要你的錢,林先生給了我足夠多。
要外人的錢干啥?咱自己有錢我照顧你,不然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上京被人拐了我都不知道。
我就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給沖地發(fā)瘋了。
他說你累了就睡吧。
我就真的睡著了,在他的懷里,淡淡的檸檬香氣,那是我最安穩(wěn)的一覺。
火車開往北方,還有更多的路是未知的,但我只要這樣就好。
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寫于2010.7
江蘇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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