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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我們?yōu)榈牟贿^是一些奮斗的過程罷了,一些事,一些必然。
內(nèi)容標簽: SD 正劇
 
主角 視角
花形透
互動
藤真健司

其它:花形透,藤真健司,花藤,SD,灌籃高手

一句話簡介:Something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1602   總書評數(shù):3 當前被收藏數(shù):6 文章積分:221,78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幻想未來-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18163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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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ething[SD/偽花藤]

作者:木槿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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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mething


      Something
      [SD/偽花藤]

      這是一個名人盛行的年代。只要從事于某個活動,總會有些人嶄露頭角,成為其中的佼佼者。我——花形透,基本是沐浴著這些“名人們”的光輝長大的。雖然自己也不差,但永遠有人比我更好。更可怕的是,那個人永遠是最好的,無論我怎么努力。
      不知是不是上帝天生眷顧一些人,讓他們生來就比別人強,以至于他們身后的人奮斗的再激烈,也只能看著他們的背影。仿佛是注定般他們會在一群人里脫穎而出,會給身邊的人帶來震撼。
      我這樣說是因為我相信這類人的存在。而且很多事實已經(jīng)證明,他們確確實實存在于我們身旁。
      好比說打籃球,就時?梢月牭揭恍┟郑瑒e人反復地提起。當不知情的人用疑惑的語氣問他們是誰,說話的人則會露出美國人不知道華盛頓法國人不知道拿破侖的表情:你連他也不知道?他可是中學著名的選手啊,你居然會不知道?他們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笑你無知后,接著會滔滔不絕講起這些人的光榮事跡。
      我剛開始的確不知道。我只是反反復復聽一些人說著三井壽、牧紳一、藤真健司……等等。后來都知道了,聽的不僅可以把他們的名字背下來,甚至他們的身高,體重,球衣球鞋的顏色樣式號碼都了如指掌。這其中不乏那些超級球迷的努力。我原本加入籃球隊只是為了鍛煉身體,從未打算了解這些籃球名人,更未想過某天像某某人一樣大吼著稱霸全國——當然這個人是否存在是個問題。每天打籃球總會聽到很多人把這些名字提到很多次,于是,即使本想與世無爭,也總?cè)滩蛔谂拇蚧@球時想象自己與這些人合作、或競爭的模樣。

      打籃球時間長了,也見識了很多人為了籃球奮斗努力的過程,期中不免受到勉勵和刺激,于是對籃球的熱愛日益加深。我發(fā)覺除了解數(shù)學物理化學題之外看一個球體快速旋轉(zhuǎn)、翻轉(zhuǎn)、拍擊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倒是有人說,我可以進一所在籃球方面不錯的學校。
      之后,國中畢業(yè)之后我選擇了翔陽中學。沒錯,選擇翔陽一方面是為了打籃球,畢竟自己很喜歡。翔陽有很多的高手,可以與他們切磋是幸事。但若說我真正為了什么而選擇翔陽,大概是因為翔陽的校服給人很清爽的感覺。但這些是次話了。

      翔陽,籃球比賽一直以來都位居第二,而第一,好像永遠是海南。海南海南,第一是海南嗎?第一是海南。所以給人一種感覺,若說參加什么什么籃球大賽,好吧,我們的目標是第二——因為海南永遠是第一。
      所以那些不服輸?shù)膶W長們在第一天就緊握拳頭吼著我們要當今年的第一。∪昙壍膶W長們一個個殺氣騰騰,氣勢之強仿佛要掀開籃球館的房頂。而我們一年級的用一種難以接受的眼神接受他們的激情,我們很難被他們所感染?赡軟]有經(jīng)歷過失敗的人不知道失敗后應該用怎樣的狀態(tài)迎接下一次挑戰(zhàn),沒有拼搏過的人更不能體會一直位居第二是怎樣的感受。
      一年級的一片沉默,除了一個人。

      翔陽籃球隊的隊員很多,所以籃球館建的很大,但即使如此,在眾人填充下也顯得很狹小。每個人的表情都看不清楚,但總有人會被特別得注意。就是這個人。
      對,這種人可以被稱為佼佼者。他就是被上帝所眷顧的,有資本當佼佼者的人。
      明明也是一年級的,個子不高,幾乎用同樣的語氣和學長們喊出“我們要當?shù)谝弧钡目谔枴?br>  學長們顯然對這個新來的、卻斗志昂揚的小弟弟很感興趣。我也有點好奇,于是用眼角的余光多瞥了他兩眼,只覺得他眼中流露著讓人炫目的神色。新人往往有很強烈的表現(xiàn)欲望,也有足夠的激情步入開始的階段。翔陽的學長們都清楚這個道理,他們都知道只有能留到最后的人才是值得關(guān)注的、真正值得去被感興趣的。所以他們也是一樣,多看了那個一年級兩眼,接著進行下面的工作。
      學長們開始點名,要求每個人報出自己的姓名年齡身高和體重。輪到他了,他說他叫藤真健司。聲音剛落,便聽到前后左右發(fā)出驚訝的聲音。
      藤真健司?
      無論是學長,還是三腳貓的教練,還是懵懂的一年級,表情都是從驚訝變得欣喜。剛剛已經(jīng)從他身上轉(zhuǎn)移走目光的眾人又把全部的注意力落回他身上。我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最后意識到他就是國中籃球里的名人。之一。
      而藤真健司充滿陽光和斗志的臉笑的愈發(fā)燦爛了。

      果然就像漂亮的女孩會受到更多的稱贊,優(yōu)秀的人才總被人關(guān)注的更多。當?shù)弥@個學生時藤真健司,而接下來的幾天藤真健司杰出的表現(xiàn),令教練對這個籃球名人格外感興趣,學長們也不把藤真當一年級的小弟弟看待——他的籃球技藝完全可以讓他贏得學長們的尊重,而一年級的反而不敢接近他。
      我想翔陽能擁有一名這樣的人才絕對是幸事,看來翔陽距離得第一的目標更近了一步。聽一位學長說,翔陽籃球隊因藤真健司的加入居然在開學興致就達到了如此地步時罕見的?磥砻、外加能力帶來的效果是顯著的。不然,結(jié)果會是,學長們只把藤真健司當做一般的一年級看待,除了都認為他很努力。
      是的,他的確在很努力地練習。開學幾天,在籃球館里的練習他好像是最認真最賣力了,卻是笑的最開心的。我真的很費解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讓他如此開心。教練愈發(fā)地重視他,學長們也偶爾把他叫過去和他們一起打練習賽——這對我們來說簡直是奢望。
      藤真健司,他總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尤其是當他發(fā)揮出籃球技藝時,帶來的效果是驚人的。于是開始的這幾天,幾乎所有人都是在藤真健司帶來的震撼里度過的。
      他每天都被指定去和某某某學長一對一,然后再眾人的注視下精彩地擊敗對手;或者平時做一些基礎訓練的嫻熟程度;也或者是教練把他拎到一大堆器械中間做一些奇怪的練習。
      藤真很厲害,但絕不是最厲害的,但在我們之中,他是最厲害的。學長們贊賞的目光肯定了這一點。如果用某位學長的形容,便是,身高不占優(yōu)勢,卻能做的如此完美,是不可思議的。

      藤真健司在籃球館所有的時間基本都和學長們呆在一起,明明是一年級的距離一年級的卻很遙遠。這讓我很容易想到關(guān)于——到了一個新的環(huán)境結(jié)交新的朋友的問題。而這,我就不想關(guān)心藤真健司的“男人的友情”了。我感到很欣慰,男人與男人之間交朋友就是比女人之間簡單。比如說,女人交朋友前提條件是喜歡用同一牌子的香水?而男人之間完全可以說幾句話就變成死黨。今天早晨我絆了長谷川一腳,害得那看上去乖巧的“同僚”摔得仰面朝天,事后我卻和他形影不離;還有比如高野路過拍了我的肩膀說“我叫高野,請多指教”,我和他就可以一起玩一對一。
      男人的友情就是很簡單,像夏天一樣,陰晴不定,但總是熾熱地讓人感到力量。
      而藤真健司,好像離我們很遠。這大概就是身為佼佼者的悲哀之處吧。當我和一群好友在休息時聊的興高采烈(雖然我們看上去顯得很內(nèi)斂),藤真健司卻悲慘地被教練召喚,去和某位學長玩一對一。這時候我們總會不約而同把目光朝他們望去。
      我清楚地看到,教練喊藤真健司的名字時,他正朝我們這個方向看著,而這一刻我們也把目光轉(zhuǎn)向了他,隔著鏡片,我看到他的目光里有一絲疲憊,還有……要我把這種眼神稱為“與我們交流的渴望”嗎?還不至于。因為在下一刻他馬上又露出對籃球的狂熱了。

      運球,攻擊,躲避,轉(zhuǎn)身,躍起,拋球。幾個動作一氣呵成,當我們還沒反應過來時球已經(jīng)無比精準地進籃。教練很滿意,說不錯,藤真同學,明天可以和某某學長對抗了……
      這時我才發(fā)覺藤真居然悲慘到被教練定格在三年級里,一次一次地一對一,實際上是檢驗藤真到底在哪個層次,能力在誰和誰之間。但我覺得這實在是個白癡的練習,耗體力耗時間不說,反正沒意義。而且事實也映證了我的想法,這個教練不久后就了無音訊了,但讓人費解的是,不少學長們都因此很傷心。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藤真健司累的全身都濕透了,肩膀也耷拉下去了,胸口起伏的程度也是我們中最大的。這時候教練終于肯放過他了。藤真應了一聲,甩了甩頭發(fā),水珠四濺。
      我明明和長谷川他們聊天,卻把心思放在這從來不搭理一年級的藤真身上(這大概就是佼佼者容易吸引人的目光吧,沒想到我也被他吸引了)。望著他走到球場外在一堆水杯中找自己的杯子,最后發(fā)現(xiàn)杯子早就空空如也,只見藤真發(fā)出無聲的哀號——舉起左手,仰面扶上額頭。這讓我愣了一下,我本以為藤真健司自以為厲害一直以來故作矜持,但沒想到他會做這種頹喪的動作。然后他把自己的杯子放回原處,拿起旁邊的杯子——那是高野的。

      能分我點嗎?站在墻邊的藤真健司就這樣,與我們想象反差極大地舉起高野的杯子露出懇求的表情:能分我點嗎?他再一次提高聲音問,末了望了望杯子上貼的標簽,再次抬頭,朝他根本不知道高野在哪兒的方向問:
      高野同學?

      高野剛才還跟我說藤真健司故作厲害不理一年級的去和三年級的一對一,實在是讓人不爽,結(jié)果就被如此詢問了。令高野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而藤真健司不客氣的程度也和他打籃球的程度一樣令人望塵莫及,他說既然高野同學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謝謝你啦……接著把高野的水倒了一半給自己,開開心心咕咚咕咚灌了起來。而高野徹底僵住了。

      或許我們不應該反反復復犯一個通病,當?shù)搅艘粋新的環(huán)境里,對不熟悉的人,做著習慣性的猜測——那個人的性格是怎樣的,那個人是否值得我們注意、是否值得和他做朋友。于是自然而然就把自己的想象和那個人的外表定格在一起,相信那個人就是和自己想象的一樣。
      這是一種自以為是的行為。當我們把藤真健司定格為“傲慢仗勢自以為厲害矜持冷漠”的佼佼者,并漸漸形成印象時,卻被對方過于隨便的禮節(jié)打破了。大概是藤真離我們遠了些吧,所以一個星期以來,都沒有真正認識他。所以想到之前掛在藤真身上的形容詞,就不免有些慚愧了。但藤真依然離我們挺遙遠——因為他又被教練拎過去和某某學長對抗了。
      而這一情景已經(jīng)成了我們準時的“欣賞時刻”。幾乎每次對抗藤真都像在表演,而我們就是觀眾,欣賞他的表演。不過這次有點不一樣,之前藤真和學長們對抗百戰(zhàn)百勝,這次卻輸了。藤真的輸仿佛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心里有些驚訝,可接下來就是竊喜了。
      學長就是學長,能力不能低估。他說,藤真一直和我們做練習,一年級的基礎訓練也很重要,藤真應該和一年級的一起練習。教練想了想便同意了,這時藤真露出欣喜的神色,然后朝學長感激地看了一眼。向來溫和的學長好像也回應了他的感激。
      這就讓我懷疑把藤真放回一年級這件事有詐?刺僬娴谋砬,放回來是如愿以償;而學長實現(xiàn)了他的愿望——難不成藤真做過請求?
      當我想到藤真想和我們一年級的好好訓練,不知怎么的心里產(chǎn)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我們練習了一個小時的基本動作后,教練說現(xiàn)在分組練習,稍稍對抗一下能提高技藝。這倒是第一次要求一年級的一對一。長谷川開心地說終于可以小小地“實戰(zhàn)”一下了,而接下來一年級都苦惱起來——分組的問題,如果對方和自己能力差不多,玩起來會很有意思;但如果很不幸地和比自己厲害得多的人分在一起……比如說藤真健司,那這樣的一對一簡直是讓人受刺激。
      說來說去,說到底是整個一年級的人,和誰一組都沒關(guān)系,只要不是藤真健司。我親眼看到幾個一年級的想跪拜“籃球大神”以得保佑。而藤真沉默著、但卻面帶微笑地拍著球。
      我和小南分到了一起,小南個子不高。這樣的身高差對我來說太具優(yōu)勢了。但我感興趣的是不知哪位悲慘人士和藤真健司一組——我把目光轉(zhuǎn)向藤真健司的方向,只見藤真對面的男生臉上寫滿了“悲劇”。
      小南對我說不必客氣,盡全力來吧。他堅毅的表情一瞬間讓我感到充滿斗志?晌疫沒運球,突然有人拽了拽我衣服的下擺。我轉(zhuǎn)頭,看到了臉上寫滿“悲劇”的男生。他對我說藤真健司太厲害,他光是擊球就讓他不能思考,希望能和我換一下。
      我把目光拋向藤真,他還是剛才的姿勢,拍球。他好像注意到我的視線,忽然抬起頭望向我,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我把目光落回“悲劇”男生的身上,說你可以趁此機會做一個大提高啊。結(jié)果對方臉上的“悲劇”變成了“崩潰”。

      不知怎么的我就答應了他的請求。小南笑著說沒和我比拼真是可惜呢,然后他帶著古怪的微笑看著我朝藤真健司的方向走去。

      和藤真比賽,第一就要做好輸?shù)男睦頊蕚,而且有可能輸(shù)暮軕K。當我靠近藤真時,第一感覺是——他真的不高。這樣的身高在比賽中幾乎沒優(yōu)勢。他看我過來了,再次把目光從球上移開,望著我,露出友好的微笑:
      你好,我叫藤真健司,請多指教。
      他伸出手,習慣性地,我抓住他的手表示回應。請多指教,我說。這時藤真健司笑的更開心了。問我們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嗎?
      我曾經(jīng)想象過我與某位強者對抗,但沒想到來得這樣快。藤真健司就在我面前,國中籃球的佼佼者,一個星期以來我見證了他的能力。如今我就和他比賽——他現(xiàn)在拿著籃球,問我你來攻擊還是我來?
      我說你來。
      藤真健司還是微笑,稍稍點了點頭。我想,我若說我來未免有些欺負他個子矮,因為我投球還是很準的,完全可以憑借身高把球拋到他夠不到的地方,到時候我很有可能就成為“打敗藤真健司的一年級第一人”,但這種贏法實在是毫無意義。
      藤真說那好吧,然后向后退了幾步。這樣一來,他面前的景象就成了籃球架,還有我。
      剛才還帶著笑意的臉在擊球的那一剎那,全部收斂了。反差之大、之快,讓我感到身上一涼。這么近的距離,我才發(fā)覺藤真原來是左撇子。習慣了別人用右手,如今藤真卻用左手將籃球擊打的砰砰作響,讓我感到很古怪。這時候他身體前傾,我知道他要沖過來了。
      那么他現(xiàn)在,應該是以極快的速度跑過來,趁我不注意,突破我的防守,然后跳起來,投球……對,應該是這樣。于是我向后退了一步,藤真在我面前一頓……
      要突破防守嗎?
      沒想到藤真居然也后退了一步,接著跳了起來,擺了一個明顯要投球的姿勢。我趕緊跳起來想擋住他,藤真把球拋起來。
      我發(fā)覺這個球拋的很高,到了我根本無法碰到的地步,然后籃球穩(wěn)穩(wěn)進筐。

      藤真心滿意足地落到地面,抬起頭朝我微笑。我一瞬間感到藤真那一球是嘲笑我“個子高又怎樣”。雖然高中第一球就輸了,有些不快,但對方畢竟是高手,也沒什么好說的。有句話是“死在高手手里是光榮”,那么現(xiàn)在的情況是“花形透輸在藤真健司手里是理所應當”?
      想到這兒我自嘲地笑了一聲。藤真看我笑了露出一絲疑惑,我搖搖頭,告訴他我沒什么別的意思,只回答他你很厲害。
      我想我說的很誠懇,因為藤真毫無雜質(zhì)的笑表明了這一切。人,無論什么時候被人夸贊能力,都會很開心。包括藤真健司,雖然他得到的夸贊已經(jīng)太多了。
      要接著來嗎?他問我,又做出了要進攻的姿勢。
      那就來吧。我說。

      我高中生涯里第一次一對一,輸?shù)母裢鈶K烈,我和藤真對抗了不下十次,但每一次,不是藤真進攻時成功地投籃,就是他防守時從我手中偷走了球接著進籃。
      藤真健司對我一點也不客氣。我本以為厲害的人應該是不露鋒芒的,這樣的小比賽沒必要在意。但藤真卻很認真。后來他說,無論什么樣的比賽都是比賽,都有輸贏;無論對手是怎樣的都是對手,認認真真、尊重對手地好好打一場,是理所當然的吧。

      打完這場小比賽后,藤真笑著說你也不錯,整體很好呢。然后藤真和我的關(guān)系親密了不少。第二天在籃球館門口遇到藤真,藤真笑著和我們打招呼,讓高野再次僵住。當藤真感謝高野你的水解了我燃眉之急真的很謝謝你啊。我發(fā)覺高野只是茫然地答應著。
      果然,只有近距離相處才能真正認識一個人。藤真健司是個很好的人,善解人意,通情達理,很好說話。又是一個星期之后,他便我們一年級“混”在一起了。終于聽到有人說藤真健司不像想象的那么冷漠嘛。這是個很好的進步;蛟S這稱不上進步或是成就什么的。因為藤真本來就是很好的人。
      他可以一天到晚微笑著面對每個人,對任何人都很熱情;他也可以讓沮喪的人不到一分鐘之內(nèi)笑起來;他可以用很幽默的話讓所有人很開心;他也可以在打籃球時給人力量。
      以至于隊長搖搖頭說這小子的人氣比我都高了,看來下一任隊長他很有希望啊。但隊長還是自憐地嘆了一口氣,說以后可以放心退休了!

      而我和藤真的關(guān)系也一直維持著,這樣維持著讓我感到很不錯。藤真待人沒有隔閡,而且很真誠坦然。他總是時不時給人小小的激勵,卻又很安靜,給人一種一直推著別人前進而自己什么都不想要的錯覺。這一切讓我覺得他簡直是個完美無缺的人。漸漸地親密,藤真偶爾會跑到我的教室里問我數(shù)學題;或者和我沒事在一起閑聊;我覺得藤真花在我身上的時間比較多。所以我是藤真比較親密的朋友嗎?我想是的。當我每次這樣想,我會感到很欣慰,進而我就會想到我和他第一次對抗,如果沒有那次對抗,只怕我們只是一般的隊友。
      除了練球,藤真會和我們呆在一起,一般都是聊籃球。他說他除了打籃球也喜歡棒球,不過說來說去他說最喜歡的還是看漫畫。他問我為什么參加籃球隊,我說是因為喜歡,因為鍛煉身體。而這個問題問道長谷川時,長谷川的臉頓時一臉深仇大恨——打敗三井壽!他緊緊握著拳頭。藤真便拍著長谷川的肩膀,露出堅毅的表情:對,我們要打敗對手,稱為第一,我們要稱為最強的球隊,每個人都是神奈川最強的隊員!
      這讓我們紛紛被感染了,我感到熊熊的火焰從以我們?yōu)橹行淖詈鬅榱苏麄籃球館。

      之后藤真成為了翔陽的正式球員,他是唯一一個能在一年級就成為正式球員的人。一年級們羨慕的眼光不用多說,藤真自己也很驕傲。他說能當正式球員參加比賽他很開心,他很期待能在比賽中獲得名次。
      學長們說有藤真加入這次拿第一很有希望啊。陵南不在話下,更何況其他中學,總之最終對手還是海南。
      反反復復的訓練讓時間變得很快,聽著拍球的聲音,全國大賽來到了。藤真作為正式球員和三年級的學長們上了場。而我和其他一年級的,唯一的任務是每人買兩瓶汽水,喝光,然后在觀眾臺加油鼓勵。
      所有的球隊上場都殺氣騰騰,他們穿著白色、紅色、深藍色的球衣,我覺得那種顏色很激烈,但當看到翔陽的綠色時,清爽的感覺就迎面襲來。我想起我當時選擇翔陽是因為他們的校服,我覺得我完全可以把翔陽的校服、隊服作為我選擇翔陽的理由了。

      籃球場上的燈光很耀眼,但我覺得藤真身上散發(fā)的光芒更耀眼,他活躍的姿態(tài)和充滿自信的表情說明他有一身的力量等待著釋放。運球,傳球,進攻,投籃。我發(fā)覺他的動作要比訓練時更具力量。果然,只有到了真正的戰(zhàn)場,才能發(fā)揮真正的力量。
      我看到藤真,不僅和隊友們相互協(xié)助著得分,我還看到他在說些什么,雖然聽不到,但他每次開口之后,學長們的表情總會有所變化,變的更加有斗志。
      難怪隊長會說他將來可以放心退休了。

      幾場比賽打下來,十幾個球隊,五個勝者,五個敗者。翔陽還是位居第二,第一依然是海南。海南的隊長哈哈大笑著說三年全勝!看來他們是毫無遺憾了。海南也是一年級的、超級新人牧紳一在這次比賽中也嶄露頭角。然而翔陽的學長雖排在第二,可以進入全國大賽,卻忍不住流淚了。而藤真,靜靜地站在球場的一角,直到隊長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說了幾句話,然后兩個人肩并肩去領獎。

      隊長說,沒關(guān)系,翔陽有你在,一定可以打敗海南。

      我頭一次在球場外感到心酸的滋味。看來只有親身體會才能理解勝敗帶來的感覺。
      后來翔陽參加了全國大賽,結(jié)果一般。因為翔陽很強,是神奈川最強的球隊之一。但不是最強的。
      藤真說他要把翔陽變成最強的球隊,他相信可以。他沒有說這個過程可能會很艱難。他只是說他一定要實現(xiàn)。

      經(jīng)過這幾場比賽,藤真真是愈發(fā)地受歡迎了。不僅是籃球隊的人歡迎他,他的名氣揚到校外。還有很多學校的女生們。
      說到女生,我就覺得無奈了。我真不理解為什么只要有學校,就有花癡。那些女生沒事就到籃球館看我們訓練。不,確切地說應該是看藤真訓練。我承認藤真確實很帥氣,受女生喜歡是理所應當?shù)。但藤真的反應讓我始料未及。當一個女生紅著臉問我能和你握握手嗎,藤真瀟灑地甩了一下頭發(fā),接著露出燦爛的微笑:當然可以。當藤真身邊縈繞的粉紅色氣氛逐漸升溫時,籃球館的每位都掉進了冰窖。
      有人對藤真說那些花癡女生們你不用管它。但藤真卻說她們很可愛啊,傷害她們多不好。于是接下來藤真在眾目睽睽之下,每天按時整理女生們送來的毛巾便當?shù)鹊取灾劣谧屓藨岩商僬婕沂欠衲苎b得下這些東西。
      我問藤真這么多女孩喜歡你,你有喜歡的女孩嗎?藤真望著我一愣,接著搖搖頭,闔上了眼睛,說自己并沒有喜歡的女孩子,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去喜歡女生。我說既然如此你為什么收女生們的禮物。他回答只是不想拒絕別人的好意。
      藤真告訴我國中時有個女生向他表白過,他回絕了。結(jié)果那個女生哭著說“你找籃球當你的女朋友吧!”我想到那樣的情景還是能理解那個女孩的,我也覺得那個女孩很可憐。我想藤真是用怎樣的表情回答她的呢?想了半天,我覺的藤真只能是笑著說“抱歉,不行啊”。藤真是笑著的,那個女孩應該會更傷心吧。
      藤真擺弄著巧克力——那是一分鐘前收到的。我說藤真你這樣說很容易讓人覺得你不喜歡女孩啊,這樣不好。我覺得男人畢竟是要成家立業(yè)的,男孩喜歡女孩一般是理所應當?shù),說不喜歡女孩……不好。這時候藤真問我你喜歡女孩?我說我也不是很喜歡,但將來會喜歡。藤真眨眨眼睛,說嗨,我真的不喜歡她們,只是覺得她們很可愛。
      我說了一句話馬上就后悔了,因為這句話讓我感到很尷尬。我說你不喜歡女孩難道將來要喜歡男孩嗎?結(jié)果藤真就笑起來了,說行啊。我知道他是開玩笑的,這時候藤真指了指身旁的籃球,說既然女孩不喜歡,萬一男孩子喜歡不上,那就喜歡籃球好了,找個籃球當戀人也不錯。
      我不想和藤真再這樣胡攪蠻纏,我不知道除了籃球以外我和藤真聊其他無聊的東西,要是被隊長看到了是怎樣的后果。我覺得藤真除了在籃球方面,生活上還是很隨便的。大概只有籃球能讓他這樣有激情。這樣一來就讓我想起開學不久,好奇藤真為什么總是笑的最開心的,或許這是籃球帶給他的吧。而且只有在打籃球的時候,才會看到藤真笑容收斂,然后……“惡狠狠”地打球。
      藤真慢慢拆著手里的巧克力包裝,粉紅色的玻璃紙在陽光下照的亮晶晶的,然后白色的巧克力從粉紅色的紙里露出一個小角,煞是可愛。
      然后藤真掰下一塊,遞到我面前,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東西讓我思緒斷了。我嚇了一跳向后一仰,語無倫次地問藤真你干什么啊?藤真莫名地眨眨眼睛,說:喂你吃啊,你不吃?我說吃可以,你給我就好了啊。藤真望著我突然又笑了,他說哎呀哎呀花形透你臉紅什么,你要這樣我萬一真喜歡上你怎么辦吶?
      我無可奈何地說藤真你不要這樣開玩笑。

      我對情感的問題很敏感,也往往避免著談論這方面的問題。我覺得我和藤真討論這個問題一定是當時我腦子壞掉了。沒想到藤真居然順著說下去。最后甚至說出至今我想想都頭皮發(fā)炸的話:
      我萬一喜歡你怎么辦?
      我當時真后悔為什么沒坐在單杠上,這樣摔下去還能讓自己清醒清醒。偏偏和藤真坐在樹下,想到這情景,我就汗毛倒豎。
      我說,我還有數(shù)學題需要做,我先回教室了。藤真問他可不可以一會兒去我的班級問幾道題。我怔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怔),藤真就問我有沒有時間。我說可能沒時間吧。他遺憾的表情一閃而逝,然后點點頭,笑了:那好吧,改天問你吧。
      其實我有的是時間,我也沒有數(shù)學題要做。我只是突然想離藤真遠一點。
      不是我把藤真的話當真了。因為有時候和藤真太過于親密讓我感到不習慣。

      這一眨眼我和他都已經(jīng)成為二年級的學生,去年三年級的學長們都揮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奔向大學和社會了。藤真理所應當眾望所歸地成為了翔陽的隊長,兼教練。
      我和藤真除了入學的第一個星期、平時的假期,幾乎是形影不離。雖然長谷川、高野他們也和我們形影不離。但真正讓我感到恐懼的是,若有一天長谷川、高野他們請假不來,我倒不覺得少些什么,反而是有一天藤真無故不來,我居然一天魂不守舍似的!
      藤真呢?藤真怎么了?我問高野,高野的臉頓時黑了,他沖我大叫:喂喂你已經(jīng)是第五次問我這個問題了我不是說了嗎藤真今天家里有事情需要他處理所以他請假了沒有來!他一口氣說完的后果是氣喘吁吁,然后到一旁涼快去了。
      我想我是不是過于關(guān)心藤真了。我盡量把這種關(guān)心歸咎于藤真是我們翔陽的隊長,少了他不行的原因。結(jié)果小南打趣地說花形你也真是的,一日不見藤真如隔三秋啊。他微微上揚的語氣分明是調(diào)戲:為什么不給他打電話呢?
      我說藤真做事向來周全我沒什么好擔心的。但我還是給藤真打了電話。
      沒想到當我聽到他聲音的一剎那我居然安下心來了。

      藤真隊長,兼教練,每天帶領我們訓練,打練習賽。我越來越覺得看藤真打球是種享受,更何況我已經(jīng)可以和藤真并肩作戰(zhàn)——我已經(jīng)成為正式球員。我現(xiàn)在覺得世事變的那樣快:兩年前我覺得我和藤真健司沒有任何瓜葛,我只能想象著和他比賽;一年前藤真健司和我同處一個籃球隊,我認為他身為佼佼者會永遠離我們很遠;如今,他對我說他很信任我,他說花形,我們籃球隊現(xiàn)在沒你不行。
      而且我需要你。
      我從不認為我的存在能帶給藤真怎樣的激勵。藤真應該是那種——無論有沒有臂膀都能活下去的人。所以他說“我需要你”我并不想接受。但我發(fā)覺“我需要他”才是真的。
      藤真無論單打獨斗還是團體作戰(zhàn),他都是核心,他都可以勝利。獨立時,他有足夠的能力去拼搏;合作時,他便是黏合劑,讓幾個毫無關(guān)系的人變成銅墻鐵壁。

      藤真又對我說,花形,我相信你,你是翔陽的支柱啊。
      我突然想笑,翔陽的支柱本應是藤真,他卻這樣說,更何況,雖然我的技藝不錯,但我怎么能和藤真相比呢?
      藤真又說,花形,我沒你不行。
      為此,我盡力拍了兩下球。我不知我打球到底是為了自己呢?還是為了翔陽的第一呢?還是為了藤真希望翔陽變成第一呢?還是為了藤真呢?
      管它呢?傊夷艽_定我的感覺,當我做的很好時,藤真會很高興;當我看到他很高興是,我會很滿足。

      還有一個可以確定:藤真并不需要我,他說的需要不過是鼓勵。
      但我會為了翔陽的第一而拼搏。

      藤真總是在我們背后說著“再努力一下”“我們馬上就可以勝利了”“第一一定是我們”“我們不是說好要贏的嗎”“我們要打起精神”……等等鼓勵的話。
      藤真很喜歡說“我們”,所以,藤真需要的應該是翔陽,而不是翔陽的某個人。
      練習、練習、練習、為了第一而練習、為了打敗海南而練習……當這些漸漸把兩次全國大賽的時間填滿時,我們的斗志越來越高昂,我越來越想?yún)⒓舆@場比賽。
      長谷川成為了我們之中最努力的,藤真說要讓長谷川上唱—導致長谷川接下來的瘋狂練習以至于長谷川幾年沒有拉傷過的肌肉被拉傷了。他卻說沒事,等好了之后我會更強。三年級的學長說這是最后一年!拼了!
      藤真又對我說,我相信你,我需要你。
      我突然笑了,但我知道我笑的不自然。藤真微微怔住,他又說了一遍我需要你。我只好告訴他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為翔陽爭得第一。

      我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一位學長說,時間本來就過得很快,因為人生很短暫,所以要抓住每一秒用來拼搏。我同意他的看法。藤真呢,也一定是這么看的,不然他不會那么努力。

      選拔賽,我們面臨的第一個對手便是陵南。陵南這次氣勢龐大了不少,比去年看上去更強了。魚柱純旁邊站著一個高高瘦瘦頭發(fā)聳立的男孩,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這樣的微笑讓我想到了身旁的藤真,因為藤真也是這么笑著的。一瞬間我便感覺到這個男孩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焰。
      男孩不出所料的厲害,他叫仙道彰,一年級,超級新人。
      我負責盯魚柱,這個身體龐大的家伙還是那么難對付;對抗仙道彰的藤真也很吃力,仙道彰不僅比藤真高,而且身體的靈活性、技藝也無次于藤真。這兩個人都露出斗志昂揚的表情,顯然都沉浸在斗爭的歡樂中。
      所以我說,藤真并不需要我,他無論單打獨斗還是團體作戰(zhàn),他都是核心,現(xiàn)在他需要的是翔陽。
      魚柱把我的球搶走了。
      藤真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我——僅僅一瞬間,接著追球去了。我知道,藤真認為魚柱能把我的球搶走,根本是不可能的,但不可能發(fā)生了。
      球又回到了翔陽手中,藤真從我身邊沖過,朝我喊道:
      花形,我們要打起精神來!
      明明是我們領先陵南七分。

      藤真跳起來,和以往一樣,以漂亮的姿勢進球。可魚柱純巨大的身軀絕對是個麻煩的對象。藤真是把球扔進了籃筐,但代價很大。
      我當時只是愣住了,甚至不知道要做什么。魚柱純從地上爬起來,遮擋視線的身軀移開后,我看到了面色蒼白的藤真。他臉上的汗多的不正常。
      隊長,你怎么樣?!長谷川急了。藤真勉強被人扶著站起來卻搖搖晃晃狠狠地摔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低響——我感到震耳欲聾。藤真望著四周圍上來的人群,想努力撐出一個微笑,結(jié)果沒叫出來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醫(yī)生過來只是說藤真?zhèn)暮苤兀荒鼙荣惲。藤真好像想反抗,結(jié)果長谷川說對隊長你放心吧我們能行。催著醫(yī)生把藤真抬走。我?guī)兔Π烟僬嫣蠐,藤真抓住了我的手腕?br>  我望向他。

      你的臉色好白啊。他說。
      花形,我們得贏啊,翔陽不能沒有你。
      我需要你啊……

      我需要你啊……
      我只覺得大腦里轟隆轟隆地響著。

      學長們大吼著說要把藤真的一份算回來!我們不是五個人,是六個人!我們六個人一定能贏!我們翔陽一定能贏!
      我只記得后半場我們打得很瘋狂,到底為了什么,翔陽的第一?為了藤真希望翔陽稱為第一?為了藤真。
      然后我們贏了。

      小南對我說,看來藤真對你說“我需要你”真的很管用啊,花形你下半場的表現(xiàn)太棒了……我卻不知為什么眼睛前一片水霧迷蒙。
      小南什么也不知道,他以為藤真那是簡單的鼓勵,藤真是真的需要我。藤真的確是核心,但核心也是需要力量的,這個力量來自外界,來自翔陽、翔陽的隊員,以及我。

      之后我說我想去醫(yī)院。長谷川搖搖頭說他也想去但沒辦法,去了之后只能遠距離和藤真打個招呼,所以聯(lián)系主要通過電話。我問他為什么沒辦法,長谷川搖搖頭說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藤真的病房卻被圍得水泄不通,一群女生,穿著各色各樣的校服,擁堵在門口。我借助身高的優(yōu)勢看到里面躺在病床上的藤真笑的燦爛,右手接過女孩們的巧克力、鮮花、水果、和便當。我想我是進不去了,于是把自己帶的禮物放回口袋,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等這群熱情的女孩們散去再進去。
      于是不知過了多久,我發(fā)覺天色漸漸暗了,女生們才慢慢散去。我看到最后一個女生離開了病房,帶著一臉的心滿意足,我從椅子上站起來。

      推開房門,看到藤真面朝窗外,一抹夕陽的紅色落在病床上。他聽到聲音轉(zhuǎn)頭朝我一笑。我也努力地還他一個微笑。
      我朝病房里掃視著,看看哪里還有自己可以落腳的地方。后來我發(fā)覺我根本無處落腳,這里早就被女生們的禮物堆滿了。
      你可以坐在我的身邊。藤真說。他朝床的邊緣移動了一下,但這讓他的臉色突然差了。我便聽從了他的建議。這樣近,讓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蒼白的臉色。
      他說你終于肯進來了?
      你知道我在外面?我問。他點點頭,我知道你會來的。
      你知道我為什么剛才不進來?看到藤真清新的臉,我突然想開個玩笑,就這樣問他。他當然不知道為什么,所以搖搖頭。我告訴他,因為女生們很可愛,我們不能打擾她們的好意。
      藤真“哈”地笑了出來,笑了一會兒,突然他雙手握住我的手,問:來的話得帶點東西吧,沒有禮物嗎?白巧克力?
      我搖搖頭說沒有這種東西,但是我?guī)淼臇|西你絕對喜歡。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薄薄的照片,遞給他。藤真望著照片安靜了好一會兒,終于露出欣喜的笑。
      那是翔陽和陵南比賽的結(jié)果,小南用相機把它拍了下來,紅色的點聚集成兩個數(shù)字:79,63.

      你們很厲害。藤真說,目光忽然柔和了:
      我需要你們,我需要你;ㄐ瓮浮

      藤真抱住我時我一點也沒有預料之中的驚訝、或是大腦空白,相反的,很坦然,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當我雙手放在他背上時,覺得藤真真的不高。
      我說,我需要你們,我需要藤真健司。
      我聽到藤真在我胸口發(fā)出低沉的笑聲。

      選拔賽,我們還是第二,第一還是海南。這是第十幾年了?好像無論怎么比結(jié)果永遠是第一海南,第二翔陽。牧紳一和藤真健司兩雄割據(jù)神奈川的時代由此打開。在全國大賽上,翔陽取得的成績還算不錯。但沒有成為神奈川的第一,藤真很失落。
      畢了業(yè)的學長來看過我們的比賽,學長們說他們每一場比賽都看了,他說我們表現(xiàn)很好,比他們當年好得多?蛇@只是安慰罷了。
      我記得比賽結(jié)束的那天藤真沒有出現(xiàn),他說他不想來。我們都知道他為什么不想來,所以沒有多說什么。藤真說你們?nèi)タ窗,看完了把結(jié)果告訴我。然后他就離開了。
      長谷川說藤真實際上是個很脆弱的人,看他這樣,顯然在逃避。我說我現(xiàn)在去看也會感到難受,更何況藤真是我們的隊長和教練,他的壓力更大。長谷川笑笑說我們還得堅強。他抬起頭望著藤真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語道:藤真也只有在打球的時候會顯得冷漠啊……

      回到學校后,面對的自然是同學們敬佩或略有遺憾的目光。他們說我們做的很好啊,畢竟是神奈川的第二,而且也是打進過全國大賽的隊伍。
      藤真說我們明年再來,不信打不贏海南。

      有人說翔陽這支隊伍,是一次次被海南拍死,又一次次活過來屢戰(zhàn)屢敗的隊伍。當然,這句話是針對海南和翔陽來說,沒有第三支隊伍。但就算如此,我們也不會說,翔陽在大體上是常勝的隊伍。能說常勝資格的隊伍,只有現(xiàn)如今牧紳一領導的海南。
      藤真在比賽之后,變得安靜了。這讓我感到不習慣。雖然籃球隊的都挺低落,但大家都很快打起勇氣來了——因為藤真的話又使他們恢復了信心。但實際上,藤真是恢復的最慢的——這讓我隱隱有些憤怒。藤真在安慰、給別人打氣方面很擅長,卻不知道怎么讓自己從陰影里走出來。所以當藤真遠離我們的時候,他的孤寂就更加明顯了。
      我不想說藤真走在我前面,身后的影子又落寞的感覺。這不像是藤真的個性。藤真之前倒是跟我說過,他說好不容易打到全國大賽,卻沒有取得好成績,他真的很遺憾。可我認為這不是他遺憾的理由。

      我從背包里取出一個籃球,在地上拍了兩下,然后雙手接住,朝藤真扔了過去。如果藤真沒注意到,如果我扔的足夠準,籃球應該能砸到藤真的后腦勺上。不知藤真會有什么樣的反應呢?
      然而藤真就是藤真,聽到籃球的聲音就馬上集中精力了,所以當籃球飛過來時,他連頭都沒轉(zhuǎn)只是稍微側(cè)身就抱住了球。藤真慢慢把目光轉(zhuǎn)向我,目光疑惑著。我本打算說“讓你好好清醒一下,別總想已經(jīng)結(jié)束的比賽”,轉(zhuǎn)念一想,還是改了口。我微笑著問他:
      想不想出去玩?

      這個主意是我臨時想到的。我記得郊區(qū)有一個地方很漂亮,那里有一條閃閃發(fā)亮的河,還有柔軟的草地,以及很多很高的樹木。我以前經(jīng)常騎單車去哪兒閑逛——確切地說應該是做數(shù)學題,畢竟那兒很安靜。
      但藤真把我說的出去玩玩理解成去游樂園坐過山車摩天輪旋轉(zhuǎn)木馬。所以他笑笑說:你敢去鬼屋嗎?我聽小南說游樂場新開了一家鬼屋,很刺激呢。
      最后我還是按照我的想法把他帶到了我想的那個地方。

      藤真沒有騎單車,于是理所應當坐在我的身后。我說那里可不近,我?guī)е銜芾郯 L僬嬖谖疑砗笮ζ饋,說我知道花形透你絕對樂意帶著我。
      他靠在我背上的感覺,讓我忽然想起在病房藤真那個擁抱。不過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反倒覺得那個擁抱……沒有真實感。以至于讓我懷疑那是不是真的。而且從那一刻以后到昨天,我感到我和藤真的關(guān)系也沒什么太大的變化,除了越來越不想離開他。
      若說我對藤真有什么變化,便是,我相信藤真說的“我需要你”是不含任何雜質(zhì)、純純粹粹的真理。所以當藤真低落時,我認為我又必要、而且是本能地想幫助他。于是靈機一動帶藤真來了這里。
      這里真的很漂亮呢。藤真說,坐在草地上,望著前方閃閃發(fā)亮的河。我把單車扔到一邊,坐下后終于感覺累了,忽然不想說話了。我本以為藤真會說些什么,可他也什么都沒說。

      過了很久,真的很久。藤真忽然自言自語起來,我聽到他說“這樣壓抑著也不是辦法,而且很難受”。話音剛落,藤真“呼”的站起來,朝著面前的河大喊大叫起來。我沒有太多驚訝,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且很多事情,都是因為過多的沉默到最后爆發(fā)。
      長谷川說的沒錯,藤真本來就是個很冷漠的人。但我覺得給一個人定格實在是沒必要,因為人的性格根本不是靠幾個詞就能定義的。所以我不會說藤真有雙重性格。我現(xiàn)在只想看他大吼大叫,說他冷漠也行,沒風度也行,說他平時裝的溫柔文雅也可以,反正他是個自由的人。
      大概是喊累了,不然他會接著喊。他氣喘吁吁地坐回原處,歇了一會望向我,又露出了笑臉:謝謝你啦,花形透。他的聲音已經(jīng)嘶啞了,看他一臉疲憊偏偏又笑著外加他的聲音,我居然忍不住大笑起來。
      藤真望著我笑完。目光漸漸收斂,就像以前一樣犀利而充滿光輝,雖然看上去有些嚴肅了。他說,花形,你真是個可靠的人。

      末了他張開手臂躺在草地上,半開玩笑地說,完啦完啦,沒你真不行了,你說我將來怎么辦啊……我說我又不會沒,你擔心什么。
      藤真忽然沉默地望向我,這時候我站起來了,走到一旁去扶起被遺忘的單車。藤真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我背對著他。我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回應他剛才的目光,正常的情況應該是我和他對視?晌液孟癖灸芩频囟汩_了。
      單車站穩(wěn)了。我突然覺得,我應該在我和藤真的關(guān)系里找到一種平衡。說白了,我和藤真之間的關(guān)系就是最親密的男人的友情,其他什么都沒有。我深深相信著這一點。
      畢竟我知道,無論藤真是不是有這種想法,一旦沒有這種平衡了……——我一定會后悔。

      又是數(shù)學題和籃球充斥著的一年。三年級的學長們淚流滿面說我們永遠不會忘記你們的我親愛的學弟們啊……然后和上一屆一樣,飛往四面八方了。而我們這些一年級的小弟弟如今也變成三年級了。籃球館也多了很多新面孔,一臉稚氣未脫的少年,穿著翔陽的綠色站成幾排,好奇又驚訝地望著我們。
      我站在一旁,心想原來自己當年是這樣啊。這時藤真說著籃球隊的事情,內(nèi)容和上一屆隊長無二。藤真講到了關(guān)于打敗海南當神奈川第一的事情,我發(fā)覺我內(nèi)心居然有種奇怪的力量沖擊著身體。我把目光轉(zhuǎn)向其他長谷川高野他們……果然,三年級的所有學生都殺氣騰騰,氣勢之高仿佛要掀開房頂,而一年級的則以難以理解的目光望著我們。
      沒有經(jīng)歷過失敗的人不知道失敗后應該用怎樣的狀態(tài)迎接下一次挑戰(zhàn),沒有拼搏過的人更不能體會一直位居第二是怎樣的感受,F(xiàn)在我們的確理解了當年三年級的心情。我知道,面對著一年級的小弟弟們,我就算告訴他們,我們?yōu)楹稳绱硕分景簱P的原因,他們也不會理解的。畢竟這要親身體驗,而早晚他們會體驗到的。

      藤真喊出我們要做第一的口號,所有人都附和著。一年級的聲音雖然響亮,但沒有激情。我正想著有沒有一個新生能像當年的藤真一樣,發(fā)自肺腑地說“我們要做第一”。那么那個人必然是眾人之中的佼佼者。而天不負所望,這時我聽到一個聲音格外的響亮。
      這個少年也不高,也許他和藤真一樣,國中年代是個新星。然而我問了幾個一年級的,他們都說沒有聽說過這個人。我告訴藤真,這個少年要特別注意一下。末了我加了一句,這個人和你很像。藤真笑了,說你也這么覺得?他把目光轉(zhuǎn)向那個少年,臉上露出溫和的表情,說,這個少年雖然在國中不突出,但是個天才——是用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外加百分之一的聰慧塑造的天才。

      藤真說這是最后一年了,必須打敗海南,不然他會遺憾一生。藤真從開學之后就仔細研究海南的每一位有可能上場的球員,尤其是牧紳一。他陷入了一種收集資料的狂熱里,在我看來,藤真如果再偏激點,他一定會向海南派間諜。而其他的隊員,包括我,也都不知不覺陷入這樣的狂熱中。長谷川說,這次是非要打敗海南不可了。
      藤真說,一定要打敗海南。

      最后一個夏天來了。望著密密麻麻的學校,我不知道翔陽面對的對手將會是誰。時間漸漸地流逝,球隊們仿佛是沙子一樣,從篩子里落下的落下,留下的留下。最后,湘北,和我們畫在了一條線上。
      藤真說湘北這樣的球隊還不夠資格和我們對敵。所有人都認為打敗湘北易如反掌,湘北算什么,打敗海南是翔陽唯一的目標。
      湘北,被稱為大猩猩的隊長大吼著“稱霸全國”;一個紅毛的小鬼傲氣十足地在球場上跳來跳去;還有一個黑頭發(fā)的據(jù)說是超級新星的流川……什么的;還有一個個子很矮的,和藤真一樣也是控球后衛(wèi)的人;另外還有長谷川一直叫著要打敗他的三井壽。
      海南,一定要打敗海南。

      我想對付這樣的球隊還不在話下,勝利女神的微笑只有在我們和海南對抗時轉(zhuǎn)向另一方,翔陽還從未輸給過別的球隊!
      藤真在一旁自信地望著我們?吹剿淖孕,有時候比他的微笑感到更有力量。開始我們打的很輕松,以至于對方亂了陣腳——看來我們必勝了。當我一球一球地進框時,對方紅毛的小鬼站在我面前指著我說“我一定要打敗你,戴眼鏡的!”真是莫名其妙。
      和湘北的比賽,注定我們會贏。我從來不敢想象我們會輸給湘北,而且從來沒想過我們會輸給湘北,輸給湘北……
      不。
      怎么可以輸給湘北。

      但是我們的確輸了。

      那個夏天,仿佛是天空劃過一道霹靂,震碎了翔陽的一切,震碎了藤真的一切,我的一切。
      湘北的紅毛小鬼隨便程度讓人望塵莫及,一邊叫我“戴眼鏡的”,一邊不知死活地喊藤真“候補的”,一邊瘋狂地犯規(guī)。就這樣一個瘋狂的人,活生生地把翔陽拉到了崩潰邊緣。還有其他人。
      我看著他們幾乎可以稱為“問題”的打球方式、行為方式,只感到脊背發(fā)涼。
      藤真也被拖到了崩潰邊緣。我是第一次,第一次看到藤真驚慌失措的表情,他瞪大眼睛無主地望著。記得以前和海南戰(zhàn)斗時,即使被海南領先十幾分,藤真也會平靜地、充滿鼓勵地說“還有時間”“我們還沒有輸呢”“再進一球”“慢慢來”的話,然而現(xiàn)在……

      當我們在這場比賽開始前幾秒,都一直想著如何打敗海南,卻被眼前的湘北打敗了。我記不清我們有多悲傷,藤真只說了“真的很謝謝你們”。

      真的,沒想到輸?shù)哪敲纯臁?br>
      有人說,藤真的時代結(jié)束了。這是真的結(jié)束了。有人說,藤真是輕敵了,沒想到湘北這么強。還有人說,翔陽好可憐啊,前有海南王者擋路,后有湘北小弟弟夾擊。
      別人的評價我不想多說,我只記得藤真很傷心。

      退場后,在休息室,藤真對我們說,我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你們先回去吧;ㄐ,你留下。他最后加了一句。
      我知道藤真什么事情都沒有,我能猜出他要做什么。幾乎是本能的,我走到他身旁,雙手搭在他肩膀上。
      然后看他失聲痛哭起來,全身顫抖。我也只能抱著他不至于他跪在地上。那天我才真正體會到,汗水和淚水的味道原來一樣。

      藤真大概是一個月之后,才慢慢恢復了精神。說,這只是人生的一個階段罷了,又失敗也有成功,我們都應該樂觀面對。藤真說是啊,有時候結(jié)果并不重要,快樂的是過程。
      藤真本不想去看別的球隊比賽,但最后,還是在籃球館的角落里看到他了。他看上去面無表情的,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還是和以前一樣,當藤真冷不丁出現(xiàn)在某處,某處早就有可愛的女孩們等著他了。一個女孩羞答答地伸出手問我能和您握手嗎?藤真顯然沉浸在球賽和思考中還沒反應過來,所以愣了一下?上乱幻耄僬鎱s笑的格外燦爛,瀟灑地伸出手:當然可以。
      籃球場的角落又飄起了粉紅色的泡泡。

      我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一旦想到翔陽的失敗,無論是什么樣的失敗,總會感到無邊的愁悶。藤真也看出我的情緒,他和以前一樣,用力拍著我,說著一樣的話:
      打起精神來啊。
      我承認我是汲取著藤真的鼓勵才不會因失敗感到太多痛苦。

      不過這些都是人生的階段罷了。真的,我們盡力了,我們做的真的不錯。海南雖然品嘗著勝利的果實已有十幾年,他們的快樂時固然的;而我們,翔陽,嘗到的并不一定是苦果。
      畢竟我們奮斗過。至少我們還有隊友。

      藤真說,我們還有冬季賽,所以我不打算退休,所以,花形透,你愿意和我一起再拼一次嗎?
      我說當然樂意。
      藤真伸出雙手搭在我肩上,忽然笑的奸詐而且露出充滿惡作劇的表情:
      好吧花形透,你這輩子就別想和我絕交了,你這輩子都準備好當我最親密的朋友吧,我告訴你,你想甩也甩不掉。

      這句話有些出乎意料,藤真這句話讓我印象里很多感覺都消失掉了。我覺得這很值得,因為那些感覺并不是真的。
      我想到了男人的友情,打?qū)Ψ揭幌,說一句請多指教就能成為死黨的友情。男人的友情就是很簡單,它可以很親密,也可以疏遠,它受努力和情感共同支配。就像我和藤真一樣。我愿意和他親密無間,愿意自己在看不到他的時候著急,也愿意用一些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情。
      而且,不僅我和藤真,其他人,長谷川,高野,永野……還有翔陽所有的隊員和同學,都是如此。

      我很喜歡藤真,我喜歡藤真維持在一種平衡里。我想起那時和藤真一起在郊區(qū)的草地上,我躲開他的目光是正確的選擇,我的決定也是無誤的。

      沒必要期待什么可能發(fā)生的事情。我想。

      在翔陽奮斗了三年,如今也快到尾聲了。翔陽的三年,我想這應該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吧。籃球讓我們聚集在一起,度過了一個充滿痛苦和快樂,艱辛與成就的一千多天。人的生命里有很多必然,當我們選擇了,就會發(fā)生必然。
      就像我必然認識了藤真,認識了籃球隊;必然與籃球隊的同學們一起奮斗。

      藤真對我們說我們將來各奔東西了也不能忘了彼此啊。
      那當然啦!作為隊友,對隊長的話向來聽從,總會用底氣十足的語氣回答。
      明明是柔軟的草地安安靜靜,幾個大男人一聲低吼嚇的旁邊的女生都跑掉了。

      藤真手里又擺弄著巧克力,長谷川說哎呀呀藤真還那么受歡迎,我從來沒得到過女生的巧克力呢……
      藤真冷笑著說這就是你的,我扣下了。
      長谷川一臉被雷擊到得表情,藤真解釋說,可愛的女孩子的好意當然不能拒絕,但是一心想著女孩子還能好好打籃球嗎?所以我先留下,到時候分給你們。長谷川聽了欲哭無淚。
      高野說難怪了,我這么帥一直接不到女生的巧克力,原來是隊長你在使詐啊……
      藤真呵呵地笑起來。

      藤真把它掰成好幾塊,然后拿起來,把手伸到我們面前,向我們每個人遞過來。我們頓時愣住,大叫著藤真你干什么啊。
      藤真莫名地眨眨眼睛說,你們臉紅什么啊,我還沒有女朋友呢,我萬一喜歡上你們怎么辦啊……

      于是我們?nèi)w僵掉。

      我想到了三年前我們都不知道彼此,三年來我們?yōu)榱吮舜硕鴬^斗,三年后我們還會念著彼此。
      當我想到這些,我就會感謝生命中的必然,因為這種必然是多么美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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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Some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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