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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2.21(評于《兩個人的車站》第43章)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個怪胎。六歲的時候開始思考生死的問題,晚上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盡管窗外通宵都有霓虹燈的光亮,大腦卻無法停止地運轉:“什么是死亡?一片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黑暗里什么都沒有?那我在干什么?在永遠地毫無知覺地飄?就像在黑暗的宇宙空間一樣?……”
所以,我從小就對那些展示“永恒”概念的關于宇宙的紀錄片、科普片、科幻片非常敏感,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至今仍是;也從很小的時候開始養(yǎng)成輕微失眠的習慣,每天上床后不“思考人生”半個小時以上決不可能入睡;周圍一片漆黑或一片寂靜的時候,反而更不可能入睡(據(jù)說,這是一種典型的都市。浚。
可見,我從小就是個過度敏感的女孩,偏偏這種敏感只為我?guī)砝Щ蠛涂謶郑鴽]有多愁善感的美感。
也就是在每天夜晚的這些“思考人生”中,我開始慢慢摸索我的信仰。
我信仰靈魂、輪回,因為這讓我不必害怕死亡。心理學的“恐懼管理理論”說,人的所有行為,皆出自對死亡的恐懼,吃飯、睡覺是因為這種恐懼,讀書、工作也是因為這種恐懼,甚至生衍繁殖也是因為這種恐懼。
慢慢長大以后,我開始信仰愛情,因為這(或許)能告訴我活著的意義。
活著,可能不是為了逃避死亡吧?(真這樣,我也不打算繼續(xù)提心吊膽了,死了干凈。
活著,也不是為了民族富強、國家繁榮、實現(xiàn)共產(chǎn)主義和全人類的解放吧?(說實話,那關我什么事?)
后來,(恩,大約十三、四歲的時候吧,不很早也不算晚~)文字的世界告訴我:活著,可以是為了“愛情”。為了讓另一個人找到你,陪著你,然后兩個人一起享受互相依賴、互相溫暖的生活。再然后,哪怕一起變老、死亡都不可怕。
活著,是為了讓另一個人能找到你,愛上你,天天看著你,微笑,想盡辦法讓你幸福,也微笑,從此相依相伴……——想著,都覺得幸福。知道了生存的意義和目標,擁有了繼續(xù)蠅營狗茍的勇氣。
什么是信仰?這就是信仰啊。為什么信仰就非得偉大?無私?高尚?甚至虛無縹緲?它能給我提供生活的動力和信心,這不是信仰還是什么?
所以我不明白啊。為什么有些人愿意為了金錢、事業(yè)或者生命而放棄愛情,難道對于他們而言,一切行為還是為了避免死亡?活著,只是為了能繼續(xù)活著?多么可笑而可悲?再努力,又能“繼續(xù)”多久?早晚歸去。
然而我明白,為什么有些人愿意為了親情、友情而放棄生命。因為愛情不是唯一的信仰,他們信仰的是另一種值得信仰的東西。其實,是一樣的吧?如果愛上了一個有血緣關系的人,就是親情;如果愛上了一個同類的人,(不指性別,包含太廣,各自定義)就是友情;如果愛上了一個唯一的人,就是愛情?
如何能分情親情、友情還是愛情?如果我是煙輕,如果雨濃是血緣至親,難道我就能因此而不愛?或理智地只是疼愛?荒唐。愛了就是愛了。星煬由始至終沒有讓他們說出什么:“我對你只是親情,只是哥哥對弟弟的愛。”——真實慶幸。不耐煩聽什么“白馬非馬”的繞口令。
如果我是煙輕,如果我對王燁只是友情和同病相憐的憐惜,那也決不應該是因為我們是同性,只是因為對你的愛還沒有達到唯一的程度。
愛了就是愛了,誰耐煩管這份愛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一樣是生死相許,一樣是奮不顧己,一樣是撕心裂肺的痛攪和著撕心裂肺的甜蜜。
活著,不是為了世俗的功成名就,所以不害怕偏激的眼光,朋友的歧視,社會的打壓,等等一切。即使“做你的狗”都是一件溫馨的事情,根本談不上什么有失尊嚴。
活著,不是為了生存和種族的延續(xù)(據(jù)說是生命不滅的另一種形式?),所以不在乎什么血緣什么倫常什么社會規(guī)范,是親兄弟也罷,不是也無妨,我們都是彼此的信仰。
所以啊,煙輕、雨濃、王燁,或者說星煬,你們是否和我有一樣的信仰?活著,就是為了找到一個人,和他分享愛情,并廝守終生。
如果有一天你愛上了我,不必告訴我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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