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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島,地處海王類出沒的偏僻海域,甚至沒有名字,唯一顯眼的標(biāo)記就是島中央那座煙囪一樣的山峰,紅發(fā)海賊團會選擇這樣一個小島露營,完全是因為它渺無人煙,當(dāng)然,更準(zhǔn)確的理由是家里那位船長的酒癮又犯了。
香克斯嗜酒如命,這在偉大航路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當(dāng)鷹眼出現(xiàn)的時候,他已經(jīng)連著喝了幾天,除了滿身酒氣外,就是宿醉留下的頭痛,可鷹眼帶來的懸賞令卻他整個人轉(zhuǎn)眼間變得無比精神。
紙上的少年有一張令他懷念的臉,雖然已經(jīng)長大,但那樂天開朗的笑容還是一點也沒變,更何況還帶著他親手相贈的草帽。
“我說過他一定會來吧,哈哈哈!毕憧怂剐Φ煤艿靡猓f啊,雖然這在偉大航路是個稀松平常的金額,可對于最弱的東海來說,卻是非常罕見的數(shù)字,路飛果然不簡單啊。
鷹眼靠在樹干上,聽著眼前這男人又開始滔滔不絕講述東海的那段舊事,雖然每一個細節(jié)他都已經(jīng)聽得耳朵長繭,唯獨這次才覺得故事中的主角有了真實的輪廓,這完全要歸功于與草帽小子在海上餐廳巴拉蒂的偶遇,當(dāng)然還包括他那個圍著綠頭巾的三刀流劍士。
“喂,鷹眼,你在想什么呢?”香克斯突然湊到他跟前,自己剛才那番長篇大論不但沒有被打斷,對方聽得似乎還很用心,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啊,想當(dāng)初只要開口提起東海都會被一記眼刀堵回去,今天是怎么了?
鷹眼慢慢喝著酒,把目光用極其緩慢的速度拉回到香克斯身上,這個過程就像在完成一場演出,優(yōu)雅得令人嘆息。盛著腥紅液體的酒在杯子里晃動,映著香克斯不羈的神情,讓鷹眼不由得想起他們決斗時的情景,勝敗與否如今已不重要,重要是的他永遠都不可能再跟缺了左手的香克斯比試,即使如今他的實力更勝從前。
“我遇見了一個很有趣的人,”鷹眼低低地說,聲音聽起來很飄渺,“或許有一天他會成為我最大的對手!
香克斯大為意外,這句話出自世界第一劍豪之口,分明就是給對方的最高贊美,他不免好奇:“真難得你會出說這種話,他是誰?
“一個值得我去期待的的人!柄椦巯氲搅肆_羅亞·索隆的眼神,如同羅剎一般充滿殺氣,雖然自己很輕易的贏了他,可對方顯然并沒有就此認(rèn)輸。
香克斯盯著他的臉,冷不丁迸出兩個字:“新歡?”
鷹眼挑挑眉,居然也應(yīng)道:“沒錯!
香克斯毫不在意地拍著他肩膀哈哈大笑:“如果你覺得寂寞,就加入我的海賊團嘛,至少不用一個人坐著棺材船在海上游蕩!
鷹眼很想說如果你沒有失去左手,我至少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無聊,可看著香克斯笑得沒心沒肺的模樣,他只能低頭默默喝酒。香克斯知道這個建議絕不會得到回答,因為在他第一次提起時,鷹眼就給予了非常否定的答案,而同樣的話他不會重復(fù)第二次。
這個男人似乎一直很神出鬼沒,坐著棺材一樣的小船,船頭再點著兩只泛青光的蠟燭,這幾乎已成了他的標(biāo)志。香克斯很奇怪,在沒有指針就辨不清方向的偉大航路里,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找到自己的?好像不管他在哪里,這個男人都會神奇的出現(xiàn)。
堂堂四皇居然在七武海眼皮底下無所遁形,這對海賊來說多少是種恥辱?上憧怂共⒉辉谝膺@些,除了那少得可憐的挫敗感外,他丁點都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如果他不愿意被人發(fā)現(xiàn)蹤跡,就算是世界政府出動,也無能為力。
只有鷹眼是特別的。
從很早很早開始,他就已經(jīng)是特別的了。
香克斯盯著眼前男人冷峻的臉,古怪得笑著,換來對方訝異的眼神:“你干什么?”
“我在想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毕憧怂拐碇觳苍谒磉吿上,碧藍碧藍的天空裝進他眼里,像海洋一般深邃廣闊。
“那天羅杰船長剛剛被公開處刑,羅格鎮(zhèn)里聚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海賊,大家都因為船長臨終的話爭先恐后奔向大海,這里面也包括我。”他的目光不自覺回到遙遠的過去,“我坐船回到了西海,只想在起程之前再看一眼自己的家鄉(xiāng),沒料到會在那間小酒館里遇到你!
“那天我們都喝醉了呢,連怎么出得酒館都不知道,第二天醒來時就發(fā)現(xiàn)衣衫不整地躺在旅館里。哈哈哈哈,我還記得你當(dāng)時的表情,活像大白天看到鬼一樣,實在太有趣了!
“……”鷹眼無言以對。
香克斯倒是很享受他臉上的尷尬,故意問道:“你說那天晚上我們究竟做了什么?”
這個問題就跟在餐館大吃一頓后問老板能否免費一樣欠揍,鷹眼頭痛地看著這個嬉皮笑臉的男人,實在不知道該拿他怎么辦。
“已經(jīng)過去二十年了呀,”香克斯長嘆一聲,風(fēng)徐徐吹起他的發(fā),溫柔地覆蓋在草地上,“米霍克,等再過二十年,你說我們會怎么樣?”
鷹眼驚訝于他語氣中的黯然,每個走在偉大航路的海賊都明白,未來對他們來說是一個虛幻的詞語,支撐生命的是夢想,只有今天活下去才是重要的,誰也無法預(yù)料二十年后的人生,可有一件事鷹眼卻非?隙。
“如果還活著,我和你就不會有任何改變!
香克斯一愣,隨即會心地笑了。
真是不錯的答案呢,如果還活著……他們都是這片青海風(fēng)口浪尖上的人物,雖然走著兩條完全不同的路,但最終的目地的永遠都是同一個地方。
“米霍克,原來我們離得這么近啊!
鷹眼居高臨下看著他,自然而然低下頭:“你說得沒錯,不管二十年還是三十年,只要你回頭,就會看到我站在那里……”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最終消失在兩片緊貼的唇間,隨之傳來的卻是貝克曼充滿惡趣味的聲音:“喲——船長,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這座島的記錄已經(jīng)好了,我們什么時候出航?”
他神情悠閑地看著那兩個石化的男人,又加了一句:“航海士說記錄可以保持一天,所以不用著急,你們繼續(xù)!币贿呎f著,一邊揮揮手走了。
香克斯大笑著捶地:“米霍克,你現(xiàn)在的表情太像那個時候了!”
鷹眼唰得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走,香克斯坐在草地上笑瞇瞇地問道:“咦,這就要走了嗎?”
“……”
“至少得做完想做的事情嘛!
“……”
香克斯苦惱地看著眼前這個沉默的男人,開個玩笑而已嘛,至于臉這么黑嗎,大不了自己回船上去就是了。他拍拍身上的草屑正準(zhǔn)備站起身,一只手卻突然伸來捏起他的下巴,抬眼就對上鷹眼充滿桃釁意味的笑容:“你要為你剛才那句話負(fù)責(zé),香克斯……”
夕陽漸落,天色呈現(xiàn)出黃昏特有的燈靜,濃淡不一的晚霞抹滿海平面,給雷德·佛斯號渡上了一層鮮艷的金紅色。
貝克曼叼著煙坐在船欄上,遠遠就看到鷹眼抱著香克斯向這里走來,晚光沿著他的腳步灑了一路。相比船員們驚慌失措的叫聲,他這位副船長卻淡定的很:“喲,鷹眼,我們家這位白癡船長怎么了?”
鷹眼瞥了他一眼,徑直走進船長室,船醫(yī)見狀提著藥箱就想跟過去,被貝克曼一把位。骸澳阆脒M去找死嗎?”
“可是船長他……”
“我想他好得很呢!必惪寺旖浅镀鹨荒ㄐθ,順便在船長室門口掛上“閑人勿擾”的牌子,大聲說道,“大家,準(zhǔn)備起航啦——”
“鷹眼還在里面呢!”船員們指著船長室異口同聲叫道。
“宿醉再加上體力透支,看來我們船長被折騰的夠嗆啊,”貝克曼吐著煙圈,神情就像在等看一出好戲,“不知道這次他會在船上呆幾天!
“你說什么,鷹眼要留在雷德號上?!”又是異口同聲。
“副船長,你開玩笑吧!”
“對方可是七武海,是我們的死對頭呀!”
“不要啊——”
夕陽已完全淹沒在海平面,劍光在船體駛過的水痕上閃爍,伴隨著雷德號上的抗議聲和吼叫聲一路遠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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