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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城賓館
【長城賓館】
李宇離開賓館后,萬東洗了個澡也離開了。
他走出去的時候回頭望了望賓館的名字,他覺得那個房間味道太差了,隔著李宇的頭發(fā),都能聞見一股刺鼻的劣質香煙味。
他記得第一次和他去賓館的時候,那個狹小的房間里,連衛(wèi)生間都是壞的,而他們火熱的像螞蟻一般,什么不問的便滾在了一起。
導致他帶著他的精籽走了十幾公里才回到家。
就像是他感覺李宇一直在他身旁一樣。
既然這樣,那我也無話可說。
賓館里,李宇看著他的眼睛誠懇真諦。
他的手上拿著他的病例。
好一個無話可說。
萬東的聲音有點顫抖,畢竟他不斷的低燒了一個多月。
我沒有。
真的。
李宇沒抬頭,只是狠狠的抽了口快要燒到手指的煙頭,扔到地上踩了幾腳。
我一直都保持衛(wèi)生。
那么是我的事咯?
萬東的聲音不由得拔高了幾度。
那我可不知道。
你上次不是還跟那個姓靳的搞過嗎,你搞了這么多,我知道是哪一個。
李宇吸了吸鼻子,他有點不想看他。
似乎一看到萬東,他就會發(fā)起瘋來。
呵,你管不著。
我管不著,我管不著你有本事別把我叫來。
你他媽的把我掰彎了,拍拍屁股就想跑?
沒門。
那你就亂搞?
誰他媽亂搞,他是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可真多,多得都染病。
他媽的。
萬東低聲罵了句媽的,空氣便冷了下來。
打算怎么辦?
能怎么辦,等死唄。
要不我給你錢你去看病吧。
看病,這玩意兒能他媽的治好?
..…總比不看強吧。
李宇有些為難。
要不在我死前再跟我來一炮?
萬東突然清了清嗓子。
不要,你太臟了。
.…滾你媽逼。
哈哈。
你他媽的不上來這逼逼什么。
我這不是來看看你嘛。
看我什么時候死?
差不多,趕明兒我就給你買個花圈去你墳頭給你哭墳去。
別他媽的貧,我就問你干不干。
不干,想活。
那行,你活,我死。
萬東。
李宇忽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他只覺得身下一陣風而過,自己便被壓在了床上。
分手是我的不對。
對不起。
李宇把腦袋搭進他的脖頸里,舌頭打著圈舔著他的鎖骨。
對不起。
萬東懷疑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不然一向牛逼哄哄的李宇怎么會跟他道款呢。
畢竟分手的時候,他可是拽的二五八萬呢。
萬東,我跟你玩夠了。
他好像是這么跟自己說的,和夢里的李宇說的一模一樣。
對不起。
萬東覺得領口有些潮濕,大概李宇哭了。
不知為什么,他似乎有了種安慰感。
一種原來你也會為我哭的欣慰感。
如果在這么持續(xù)五分鐘,就原諒他吧。
萬東確實是這么想的。
可是他卻推開了他,目光冰涼。
要么干,要么滾。
一開始李宇還嬉皮笑臉的跟他周旋,可是后來他也累了,也安靜了下來。
他坐在床腳,這間房間他還記得,是他帶他來的第一個屋子。
雖然十年之間他們換過無數(shù)個賓館,但是不知道為何,萬東還是喜歡這種古舊還有些破爛的房間。
李宇出神的看著他。
他出神的望著窗外。
窗外是條黑暗的小街,在哈爾濱出了名的亂。
時間似乎都在靜止,太長的一段時間里,彼此都沒有說話。
最后,李宇終于打破了寂靜。
他用手摸了摸他的手。
東啊。
我走了。
門關上的那一刻,萬東有點絕望的覺得,整個世界都把他封閃起來子
世界都把他封閉起來了。
于是他洗了個澡,覺得自己重獲了新生一般,也打開門,走了出去。
半夜的寒風冷的直叫人喊娘,萬東裹了裹衣領,回過頭去,看那座賓館。
長城賓館的四個字獨立在寒風之中。
有種說不出的遺憾。
那一晚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可是在家里窩著等了好久,最終還是沒死成。
他去醫(yī)院復查,大夫居然跟他說因為看病的人太多,他變把他和另一個人的病例寫混了。
弄錯了。
他有些無語,又不能說什么。
他有點嘚瑟起來,開始了新的生活。
他想過去找李宇,可是后來發(fā)現(xiàn),他怎么也記不得他的地址了。
于是這件事就這么算了。
一直到他參加同學婚禮的,他不經意的問起他來,才知道他早就已經死了。
他怎么死的啊?
他有點戰(zhàn)戰(zhàn)兢兢。
還能怎么死啊,好像是幾年前就得了那種病,后來就躲起來了。
再后來,就死了唄。
這種病又治不好,說不定那天就死了,你說他怎么就這么想
不開去做GAY呢。
聽說他是喜歡上一個男的。
同學的眼神掃過了他,接了話,卻發(fā)覺氣氛有些沉悶,便和他撞了撞杯子。
來,喝酒。喝酒。
萬東迷迷糊糊的喝了很多,最后攤到在桌子上,被新男友鄭彗給抬了回去。
大概就是這么巧,他又被扔進了那間賓館,彗把他的衣服脫了下來去洗,把他一個人扔在床上,靜靜的發(fā)著呆。
賓館里新?lián)Q了暖氣,空氣在玻璃上遇冷化成了水珠,一點兒一點兒的往下掉。
他想起那個晚上,李宇抱著他哭了好久,他說,萬東,對不起。
他忽然想起來之前和他搞錯了對象的病人,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可憐起他來。
那個醫(yī)生把另一個病例拿給他看了眼,病例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字,李,宇。
當時的萬東有些不懷好意的笑起來。
笑的很大聲,那種刻意的帶著恨意的笑聲。
男友彗一邊抱怨著衛(wèi)生間的水管寧不上,一邊探著身子走了出來,就看見低頭啜泣的萬東。
他那時候邊哭邊笑的,怪嚇人的。
彗跟鄭何說的時候,嘆了口氣,后來我把水管修好再之后出來,他就不見了。
我一個人從那出來就碰到了你,醉醺醺的問我,長城賓館在哪。
哈哈。
鄭何像聽故事似的笑了笑,他吸了口煙,把灰彈了彈,一副深不可測的表情,彗,你猜那個姓李的,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有病的。
【全篇完】
靈感來自【長城賓館】駁倒樂隊,真是首好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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