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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轉(zhuǎn)
流轉(zhuǎn)
又是一年春來到,桃花島上桃花開得炫目燦爛。
這是一個好日子,桃花島島主女兒黃蓉即將下嫁北丐洪七的得意徒弟郭靖。東邪黃藥師的面子大,郭靖的仁厚更是引得眾多賓客上島祝賀。黃藥師雖不喜這些繁文縟節(jié),但獨女大婚,身為父母總望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因而對桃花島上的熙熙攘攘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洪七公經(jīng)周伯通慫恿,跟黃藥師扯皮半天,加上黃蓉的旁敲側(cè)擊,黃藥師無奈取了桃花島上的桃花釀出來痛飲一番。他老叫化拍著周伯通的肩膀,大加贊許:“好酒啊好酒。”他向正站在亭子中不知想什么的郭靖招招手,愛徒并沒有看見,他又喊了他幾聲,郭靖這才回過神小跑到師傅身邊問道:“什么事,師傅?”
“我說靖兒啊,你發(fā)什么呆呀你,都要成新郎官了還這么愣頭愣腦怎么行?黃老邪那個眼睛挑得很,要是看你不順眼可是隨時發(fā)難的。”洪七公語重心長,周伯通連連點頭,大有同感:“就是就是。黃老邪小心眼得很,做兄長都被他擺了好幾道,你現(xiàn)在娶了他的女兒,同樣的鬼靈精,可有你苦頭吃的,兄弟!”
郭靖笑著說道:“蓉兒不會的,黃島主俠士風(fēng)范,你們多慮了。”
洪七公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頗欣慰地說道:“哎呀呀,我這個傻徒兒口齒伶俐起來了,不錯不錯,八成是蓉兒那女娃子教的吧。”郭靖撓撓后腦勺,但笑不語。洪七公這才想起自己叫他來是做什么,趕忙獻(xiàn)寶似的搬起酒壇:“來來來,靖兒。好好嘗嘗,這是桃花島的佳釀啊。蓉兒和老頑童好不容易才從黃老邪手指縫里摳出來的,快快快,嘗嘗!
既然是師傅邀飲,郭靖欣然應(yīng)之,他本是蒙古出生,飲酒自是一派豪邁,當(dāng)下就著壇口豪飲一番。放下壇子后用手背抹了抹嘴邊的酒液,把桃花釀還給洪七公。洪七公眼巴巴地等著郭靖給個評價,誰料這傻徒弟什么都沒說,反而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師傅,你怎么啦?我喝太多了?”
“不、不是!焙槠吖珰鈵赖嘏牧伺乃哪X袋,“你喝了好酒也沒個好壞之說?”周伯通在旁邊咋咋呼呼的,嚷嚷郭靖不厚道,喝了別人的酒還擦擦嘴巴當(dāng)沒發(fā)生過,他已經(jīng)完全認(rèn)定桃花釀是他的了。
郭靖不明其意,奇道:“這、這不就是酒嗎?”
“哎呀,才說你變聰明了你又傻回來。唉唉,桃花釀可是桃花島的招牌之一啊,十年一壇,你喝的時候難道沒有整個人都像是重新投胎一樣?”
郭靖還是不解,他只覺得這就和他在大漠喝過的那些酒差不多,有點嗆而已。
這下子連周伯通都看不下去了,又開始噼里啪啦地打起這個兄弟,一邊打一邊罵:“怎么可能差不多,明明就該有桃花的香氣!不然怎么叫桃花釀!你的那個什么大漠除了草還是草,有桃花嗎有桃花嗎!笨得跟豬一樣!”周伯通想到什么罵什么,沒有注意到他最后一句罵語出口時候郭靖阻擋的動作滯了滯。
『豬一樣……』有人在很久之前就這樣罵過自己,那個人……
“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就更傻啦。要不蓉兒那小女娃肯定整得你哇哇大叫!焙槠吖珦踝夂艉舻闹懿ǎ謱刚f道:“靖兒啊,再怎么說,江南的酒和蒙古的酒怎么會一樣呢?你不會連舌頭都傻掉了吧?”他好心地要掰開郭靖嘴巴看看,郭靖卻忽然說道:“我以前喝過很好喝的酒。”
“哦?”洪七公眼睛都亮了起來,“比這還好喝?”
“嗯,那是我喝過最好喝的!惫傅难凵褡兊蔑h忽起來,那是想起往事的征兆。
“快說快說,在哪里在哪里?”洪七公一聽有好酒,心癢難搔,連連催問是哪里的。郭靖想著想著,才慢慢地說了出來:“一個普通的村落!
普通的村落?洪七公和周伯通納悶地互看一眼,這講跟沒講還不是一樣?
“靠近宋境的地方,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楊大叔楊嬸嬸都還在。
那個時候,康弟……也在。
那個村落叫什么名,他已經(jīng)忘記。
那個酒館叫什么名,他已經(jīng)忘記。
喝的酒是什么名,他已經(jīng)忘記。
他能記得的,只有那個時候,坐在他身邊的人。
黑衣布衫,眉目飛揚,淺笑研研。
他為他倒酒,他與他干杯。
兩人歪歪斜斜走回家的時候,他笑著喚他『大哥』。
那是他第一次那么喊他。
猶記得稻花黃,暖風(fēng)吹。
酒意蒸騰,幾疑那是一場夢。
但他笑意燦爛,喚他一聲又一聲。
于是,那天的酒,便是天上人間,再尋不得的佳釀。
沉浸在過往思緒中的郭靖,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往事歷歷化為唇邊的只是一個稱呼。
康弟。
洪七公皺起眉頭,他距離他近,聽見了這聲呼喊。這個稱呼的背后代表的是什么樣的人,他很清楚,但是這個稱呼對于郭靖的意義卻并不明白。只是,他隱約了解的是,在郭黃大婚在即的日子,這個稱呼并不是個可以讓人輕松的存在。
擺了擺手,洪七公決定忽視這個問題,他拉過旁邊還在一愣一愣的周伯通,說郭靖那傻徒兒什么都不懂,給他喝也是浪費,不如另外找個地兒自得其樂。他走開的時候回頭看了看還在發(fā)怔的郭靖,快要成親的人,他的眉目卻茫然得像是找不到路的少年。
他在等著誰?
洪七公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事實上,這個世間如果還有什么可以難倒北丐的,就是這啰啰嗦嗦的情情愛愛。搖搖頭,洪七公還是決定快快離開這怪怪的徒弟。
雖不明白師傅為何不耐離去,郭靖還是聽話的沒有發(fā)問,而是站在原地,只想著那天那酒那人。
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久,時光流轉(zhuǎn)得無聲無息,卻將記憶中的人,獨一無二的人,打磨得清晰一如昨日。
好像他的呼喚還在耳邊,好像回過頭就能看見落英繽紛中,長身玉立的他。
郭靖忽地抬起頭,四處張望,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只是覺得如果這樣不停地找著或許就真的可以找到……可是,那么重要那么重要的人,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不見了。
他又想起更早以前,楊康扶著他一步步回去的時候,他搭著康弟的肩膀,眼里是一截白皙的后頸,還有輕輕跳動的脈絡(luò)。
很鮮活很生動的,還活著的康弟。
他還記得他笑著跟他道謝,康弟低垂著眼睫說我才不會謝謝你,卻將環(huán)著他的腰的手緊了緊,于是他笑得更開懷了。因郭靖瞧得真切,康弟本是陰郁的眉間化成了一縷春風(fēng),漾到明麗的眼梢便是淡淡的風(fēng)情。明明是他拖著他,郭靖卻有種楊康等著自己,等著自己帶他回家的錯覺。
所以,郭靖一直以來,都想帶著楊康回來;夭坏竭^去也沒關(guān)系,回不到牛家村也不要緊,回不到他身邊也心甘情愿,只要他回來。
鮮活地、生動地,回來。
而不是那塊冷冰冰的靈牌。
蓉兒說過,內(nèi)心澄明的人,才能坦然面對死亡。
可是郭靖太笨了,笨得跟豬一樣。
他只知道他的康弟不見了,他怎么找都找不著他,那他要怎么帶他回家?
緩緩伸出手,郭靖捂著胸口,刻著康弟名字的匕首被放置在最接近心跳的地方。
一次次在冰冷的太湖底下尋覓,尋到時外鞘早已侵蝕,名字早已斑駁。
仿如早已煙消云散的過往。
此后,再不會有世間佳釀,再不會有春風(fēng)一笑,再不會有朗朗呼喚。
要的,求的,就只能在夢里,一遍又一遍的,反復(fù)出現(xiàn)。
夢里的康弟,隔著輕云薄霧望去,只不過是個尋常人家的少年
于是,任憑歲月如何輾轉(zhuǎn)反側(cè),時光如何悄然換轉(zhuǎn)。
少年眉目依舊地站在花明柳暗處,靜靜地等著。
等著他的大哥,帶他回家。
那該是多么美好,美好的……
完
PS
反正RP無緣由嘛- -
來來來,上歌詞:
你信不信一見鐘情這樣的愛情
你信不信永遠(yuǎn)的愛情
我有時候感到懷疑有時卻相信
當(dāng)我又忽然想起你
青春流轉(zhuǎn)愛情流轉(zhuǎn)流轉(zhuǎn)
舊地重游的我
看著人群之中像你的背影
還有流淚無解情緒
為什么閉上眼 吻的新伴侶
希望他會是你
為什么遇見 良辰和美景時
希望身邊有你
也許你有一天能忘記你
在下一個世紀(jì)就怕轉(zhuǎn)身又遇見你
怎么你阿看不清楚
你啊變得看不清楚
你不曉得我在哪里。
你會在哪里,我看不清楚。
我在牡丹亭里等你,凄凄慘慘,弄不清楚到底想如何。
我到底想怎樣
是誰輕唱起原來姹紫嫣紅開遍
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良辰美景奈何
賞心樂事誰家院
我又忽然想起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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