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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說
靈山來了個新人,似乎吧,那是個人類。
那日在靈會宴,那個人類就在眾目睽睽下掉進了靈池里,刷的一聲,周圍的天君們的衣袍全部沒有幸免。
哦,除了白澤圣君外。
為什么要叫他人類呢,這是他自己說的,他是個人類。
真新奇,大荒里沒有像他一樣的種族。
生命極短,不過眨眼間,卻又極為的被天道規(guī)則眷顧著。
掉進靈池的人類叫不回,我問他這個名字的意思,他告訴我因為他想留在這里,他不想回去了。
我不是很懂,但是我很贊同,大荒很好,誰不想在靈山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呢。
大荒之下,百□□州,那日的靈會宴里,白澤圣君親自賜座,給了不回一個位置,現(xiàn)在大家都叫他不回天君。
真是好運氣,我也想要白澤圣君賜的座。
不回表示很無語,他說:可你已經(jīng)是圣君了啊。
我搖了搖頭,反駁他:那不一樣。
那可是白澤啊。
一劍破九州,染血不沾的神獸,當今五主之一的圣君啊。
不回無語的看著我,說:你也是啊。
不不不,那不一樣。
我極力的反駁。
我從未見過像不回一樣的生命,他很有趣,所以我在他身邊待了一段時間。
有一天他對我說:我要去大荒看看。
我點了點頭,對他祝福了一句。
他皺著眉:你就沒有其他什么了嗎?
嗯?還要什么嗎?于是我將我的發(fā)帶給了不回:可以當打手。
不回被噎住了一樣,似乎很生氣:我這么一個柔弱女子你不應該說陪我一起嗎!
我:???
我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驚訝的說:你和天華仙君一樣的性別?
不回:......
天華仙君是位責任心很好的仙君,他在聽說這件事后先是哈哈大笑三聲,拍著椅子嘲笑我。
然后安慰不回:他一向這樣,分不清男女。
我有點點委屈,天地初生,他們誕生后都是沒有性別這一說的,分不清也很正常啊。
天華翻了個白眼:白澤圣君就從來沒有搞錯過。
我:......
不回原諒了我,但要我和他一樣變成女子游歷大荒。
我同意了。
我也有許久沒有出門了。
我們從靈山下來,穿過了溺水湖,走過了白鹿森林,然后看見了人煙。
這是一處森林部落,居住著白鹿一族。
白鹿世世代代守護著這片森林的邊界,從來沒有離開過。
這里的族長招待了我們,作為回報,我和不回留下了一顆洗髓的果子。
我看見,部落中有許多孩子不能成人形。
我們露宿在了野外,其實我隨便什么地方都可以,但不回似乎不太習慣。
不回坐在樹下,我靠在樹上。
我從來沒有這樣看過天空,一時間看得久了些。
他們?yōu)槭裁匆≡谀睦锬兀?br> 我低下頭,回答不回:這是責任,森林庇佑他們,白鹿自然也要守護森林。
不回笑著說:錯了。
我疑惑的看著他。
因為那是家啊。
家?那是什么?
不回沒有回答我,我們再一次出發(fā)了。
我們渡過了洛河,遇見了了往靈山而去的神女。
神女告訴我們如果要去大荒看看,不要去東暮海邊。
他說,東暮海的龍族和鳳族又打起來了,那一片基本上廢了。
不回問:沒有人管嗎?
神女說:本來就是兩族的皇看不慣對方,又怎么會管。
神女說完飄走了。
我們離開了洛河,周圍的土地開始平曠起來。
我看向左右兩邊,一邊是高聳的山巒野一邊是廣袤的平原。
不回毫不猶豫選擇了平原。
洛河的水往下流去,他說這樣的地方才會孕育生命。
在平原上,我撿到了一只幼崽。
不回瞧著想帶著他一起走。
我告訴他,養(yǎng)不熟的。
不回笑著將幼崽抱起來。
我只是希望他能活著。
好吧,我是說不過他的。
這樣我們中間又多了一個幼崽。
我們不得不在他餓得時候給他找食物,說實話,我想將他丟了。
這太麻煩了。
但不回是不會同意的。
我只能將這個想法壓下。
我后悔把他撿起來了。
幼崽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拽著不回的衣角跟在他后面。
不回也讓他拽著。
圣君!
我下意識的左右尋找著白澤圣君的身影,然后看著眼前冒出來的火神愣了一下。
哦,好吧。
我在大荒呢,白澤圣君怎么可能會在這里。
火神看見我們很高興,一直一直說個不停。
主要是不回在和他說。
火神離開的時候,看了幼崽一眼,然后送了他一顆火栗子。
嗯,可以吃的那種。
味道還不錯。
不回告訴我,在往南下走就到了炎部了。
他說不知道這里的生靈會是怎樣的。
他很期待。
我看見幼崽的手抓住不回的衣角緊了緊。
然后他也看向了我。
我們對視了幾秒鐘,幼崽移開了視線。
火栗子可以吃。
我告訴了他。
我拒絕了不回想去炎部的想法,至少我不能去。
神明不能踏入他人生靈之地,這是挑釁。
我告訴他。
我會在這里等他回來。
我在草原上等了他十日,然后看見了不回。
不回面無表情的背著幼崽回來了。
我沒有問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將他臉上燒灼的傷口治愈了。
不回抱著幼崽說,你知道的,對嗎。
我點了點頭。
但我說的也是事實。
我沒有問那十日發(fā)生了什么,于是我們再出發(fā)了。
兩人之間多了一個名為不歸的孩子。
他開始和我們說話了,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噠。
我們在一片樹林落了腳,不回去摘果子,不歸想跟著去,被不回趕到我這邊。
一陣疾風,眨眼,不歸不見了。
我:……
我拉著著急的不回往景山去。
我知道是誰,一只大鵬鳥。
我們趕到的時候,大鵬正戳著不歸的臉。
那樣子看起來有點可怕。
不回想也沒想,拿起發(fā)劍砍了上去。
我拉過目瞪口呆的不歸,在仙侍端來的水果旁坐著吃了起來。
被拔掉羽翎的大鵬要哭不哭的對不回念著自己的悔過書。
最后我們被趕了出來。
經(jīng)過這件事,不回對不歸看的跟緊了。
不回開始問我怎樣才能變強。
我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沒什么能給他建議的。
因為我從誕生起自是讓生靈畏懼我。
不歸開始長大了,不回給了我一種錯覺,我總覺得他似乎沒有那么有生氣了。
不回看了我一眼,然后說:我是人類啊。
然后我驚訝的看向了他。
不知不覺我們在大荒走了十幾年了。
不歸也長的和我們差不多高了。
我發(fā)現(xiàn)他很有潛質,如果是天衍圣君說不定會教導他。
畢竟天衍圣君一向好脾氣。
不過不歸拒絕了。
我們來到了東暮海邊,龍族和鳳族還在打架,我們遠遠的看上了一眼就離開了。
坐在深海的龍族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他朝我們的方向看了過來,然后被我擋了回去。
哎,其實偶爾來一來大荒也挺好的。
我吃著不歸摘的果子想。
之后我們去了北地沼澤,蜃靈仙住在這里他很高興的送了不回和不歸一顆蜃珠。
當時間繼續(xù)往前走的時候,它會幫你們留住記憶。
聽起來很有意思,但是蜃靈仙說我并不需要所以不會送給我。
真的很可惜。
然后我們去了洛河之下的一片土地上,這里有這豐富的食物與富饒的土地,我們在這片地方停留了很久。
不回每天都會出去,周圍的人似乎很喜歡他。
不過很可惜,我不能出去。
只能在這個房間里等著他們回來。
不回的身體的生氣又少了許多。
一天的晚上,不歸找到我他說:不回是神嗎?
我說:是的。
不歸似乎不相信:但他生病了,像我們一樣!
生病了?
我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幼崽。
不,他已經(jīng)長大了,甚至超過了我。
我突然意識到我忽略了什么。
我和不回的時間不對等。
我的壽命還有很長很長,長到我也不知道有多久。
但是,不回的生命要到盡頭了。
我回頭,不回就站在那里,微笑著看著我。
我想,我該回靈山了。
不回拒絕了我,他想留在這片土地上。
他說,他喜歡上了這里。
在之后我便回到了靈山。
我找到了白澤圣君,在靈山的深處,周圍的植物散發(fā)著綠色的光。
白澤圣君就在湖的旁邊,一身白衣。
看到我,白澤圣君朝我招手。
我走了過去。
該怎樣才能延長人類的壽命?
我問他。
白澤搖了搖頭。
他不會容許,這是錯誤。
這是錯誤。
不回不屬于這里,世界在修正。
我意識到了這一點。
規(guī)則在排斥他,這個世界也在排斥他。
可那只是一個意外,他沒有做錯什么!
白澤:所以世界在修正。
那天,靈山所有神靈都知道,我和白澤圣君吵了一架。
我很生氣。
我喜歡不回,但我留不下他。
天華仙君找到了我,告訴我:你可以試試讓他輪回。
我看向天華仙君,然后搖了搖頭。
天華仙君沉默的離開了。
我從未感受到時間如此之快,古未有書籍記載,八荒未有神靈能救他。
白澤說,這是正確。
我重新踏上那片土地,打破了規(guī)則。
不回躺在床上他的氣息很微弱。
早上好。
早上好。
事實上,已經(jīng)下午了。
不回笑著說:我要走了,我很開心。
我愣愣的看著他。
開心點,這一生我很滿足。
不回溫柔的說:我想改變很多東西,我想做很多事情,或許我將無法在繼續(xù)了,但我慢慢的埋下了種子。
終有一天他們會生根發(fā)芽,所以,我很開心。
再見,我親愛的朋友,遇見你是我的最幸運。
不回走了,這個世界沒有不回了。
不回不會回來了。
于是,我回到了靈會宴那一天,等待著不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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