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她？"
　　馬路對面的女孩的身材姣好，穿著一身粉色連衣裙，長發(fā)披肩，是典型溫婉型的女孩子。
　　付年又問，"還是說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身邊的男人卻無心理她，匆匆把輪椅掉了個頭，滑走了。

　　"唉，你等等我呀"，崔總真不愧是崔總，坐著輪椅都比別人跑得快，付年一邊心里腹誹，一邊匆忙追上他。
　　崔進遠過了轉(zhuǎn)角、馬道看不到的位置才停下。

　　原來是認識的人啊。
　　付年知道了。大約是喜歡的人，不然也不至于這么躲著。

　　崔進遠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冷聲道，"別瞎想，不關(guān)你事。"

　　嗯嗯嗯，她敷衍點頭。我巴不得你躲著。白月光什么的，既然您都結(jié)婚了，有多遠就躲多遠吧。

　　"走啦，阿姨可是說了，讓你陪我過來逛街買衣服。"

　　崔進遠臭著臉不說話，付年對于他這個樣子已經(jīng)接受良好，山不過來我就過去，笑嘻嘻的蹭過去給他輪椅推著走。

　　"唉，你放手，我自己來。"
　　"別呀，今天你付錢，您是金主，我伺候您。"崔進遠被她推得一個趔趄。
　　"……付年，放手!"
　　"哎，好的好的。"
　　………………

　　這兩天國慶放假，商場人還挺多的，這年頭顏值高的不少，奇裝異服走在大街上的人也不少，現(xiàn)在人普遍接受良好，但是這樣人從面前走過，還是過回頭看一眼，所謂回頭率。

　　付年跟崔進遠這一對，一個顏值出眾的美女，一個氣質(zhì)不凡的輪椅哥，走在一塊回頭率也不少。

　　商場一樓北門邊搭了個演出臺，幾個工作人員搬著東西進進出出，似乎在準備什么活動，搬運的牌子依稀有"國慶"兩個字。

　　一樓縱目看去的商鋪好多掛了各式各樣的牌子，滿是國慶節(jié)的氣氛……

　　付年有意在一樓慢悠悠的逛逛，崔進遠已經(jīng)不耐煩的滑到無障礙電梯旁邊，"走了。"

　　……
　　"還沒逛完？"
　　"快了快了"付年左手一件淺藍色襯衫，右手一件米色長裙，期待的問崔進遠，"哪件好看？"

　　崔進遠死氣沉沉的抬起眼皮，隨手指了一件，"這件"。

　　"這件好像有點顯胖，"付年比著兩個衣服，小聲咕囔，"都試試吧。"

　　崔進遠仰倒在輪椅上，她根本不需要他的意見。

　　店員憋笑，"先生，那邊開辟了男士等候區(qū)，不然去那邊等等？"

　　崔進遠跟著店員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用玻璃門開辟出了的一小塊地方，或坐或靠的待了大約十個男士，年紀或大或小，無一例外都是一臉生不如死。

　　崔進遠收回目光，保留最后的倔強，"不了。"

　　女聲格外嬌俏，"啊，東西買太多了，好像帶不回去了。"

　　店員，"可以……"送貨上門。
　　"那就這樣吧"，付年望向他，崔進遠深呼一口氣，"多的可以放我輪椅上，走吧。"

　　來時回頭率是百分之四十，現(xiàn)在回頭率夠八十了。崔進遠繃著臉，跟兩個拉拉扯扯的情侶錯開。
　　女孩子扯著男生袖子，"看人家，多疼女朋友，自個都殘了，輪椅上還放女朋友的購物袋，啊啊啊，你呢，你呢!"
　　……
　　付年聽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聽著她欺負殘疾人一樣，"謝謝你啊。"

　　崔進遠動了動臉皮，吐出兩個字，"不謝。"
　　……
　　"阿遠"一聲驚訝的聲音不遠處傳來，"真的是你。
　　"
　　付年抬頭看，穿著粉色長裙的女生跟她同伴，就是馬路那崔進遠躲著的疑似"白月光"的那位。

　　崔進遠僵住了，"書沐。"
　　"阿遠，好久不見，你的腿怎么樣。""白月光"滿臉擔憂，"你出車禍后，大家都去醫(yī)院看你，當時你還沒醒，可把我們都嚇壞了。"

　　"還……還好"崔進遠尷尬的把手放在腿上，抵著放在腿上包裝袋輕輕"吱"了一聲。
　　"……"
　　"阿遠，這位是？""白月光"看向一旁看戲的付年。
　　不等崔進遠介紹，付年主動打招呼，"你們好，我叫付年，阿遠的對象。"

　　"對象……阿遠，在學校的時候也不給我們介紹介紹，真不夠意思。""白月光"淺淺笑著，跟崔進遠打趣。

　　崔進遠只好尬笑，"哈，哈"
　　倒是付年接著話，落落大方道，"也不是故意瞞著你們的，那會子還沒有確定關(guān)系，也是因為車禍，我們才發(fā)現(xiàn)不能沒有彼此，珍惜當下，決定在一起的。"

　　話一說完，"白月光"跟她同伴臉色都很奇怪，還有點嘲弄，她同伴剛想說什么，"白月光"打斷她說，"那很好呀，阿遠是個很好的男孩，你跟他可能認識不久，其實相處久了你會發(fā)現(xiàn)他真的是個很細心很溫柔的人。"

　　付年笑著附和，"是啊"。

　　"白月光"看著她，"車禍發(fā)生后……你能陪阿遠走出陰霾，可真是太好了，祝福你們走到最后，要是結(jié)婚了，可不要忘了給我發(fā)張喜帖。"
　　"白月光"同伴在一旁意味深長的笑了。
　　"哦，好呀，其實我們已經(jīng)領證了，只等阿遠腿再好上一點就辦婚禮。"

　　"……什么!你們結(jié)婚了？"
　　"嗯"付年點頭，崔進遠聽不下去她在胡言亂語，扯著她的衣服到另一邊，"書沐，我們就先回去了。"

　　"那……有時間再聚"。
　　"嗯"崔進遠倉促點頭。
　　"白月光"笑了，"那下次可不能躲著我我們啦，到時候再約，不見不散哦。"
　　付年一旁插話，"下次一起啊，不見不散喲。"

　　"……"
　　"她是誰呀？前女友，還是你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別管我的事，"崔總自己操縱著輪椅，一個人孤傲的走在前面，跟剛剛碰到"書沐"時手足無措的簡直不是一個人。

　　付點心里逼逼，又看他背影也遮不住的購物袋覺得好笑，跟上去。
　　"聊聊嘛，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對你什么都不了解。"
　　"你不需要對我多了解"，崔進遠孤傲的表示，"我跟你結(jié)婚因為什么，你別忘了就是。"

　　"結(jié)婚原因是結(jié)婚的前提，可是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結(jié)婚原因自然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個女人應該是無法忍受自己丈夫心系其他人的吧。"

　　"……"崔進遠嗤笑，"跟一個殘疾人結(jié)婚，這段婚姻你打算保持多久。"

　　"我沒有跟你說過嗎"付年停下腳步，催進遠的輪椅不停就要向前滑去，被她抓住把手，"我這方面還挺傳統(tǒng)的，結(jié)了的婚不到過不下去，不想離婚。"

　　背對著她，崔進遠諷刺的笑了，"什么叫過得下去，什么又叫過不下去，沒有感情基礎，對象又是個殘疾人，你有什么理由不離婚？付年，據(jù)我所知，你應該不缺追求者吧。"

　　付年表情很平淡，"還行吧，追我的男孩子也就從A大北大門排到東大門，但是我沒有剛剛的女孩子幸運，沒有一個長得又帥的，學習又好，能力又強，還賊有錢的人追我。"

　　"殘疾人在婚戀市場是沒有行情的。"

　　付年作思索狀，"滿分100分嘛，殘疾是要扣個5分，那你總分95分，一路領先于其他男生，我沒理由不選你。"

　　前面半響沒了聲，付年探頭過去，崔進遠紅了眼，狼狽扭過頭。

　　"嘖，"付年說，"你喜歡她，人家不喜歡你？"
　　付年以為他不會回答了。

　　"很久前就喜歡上了，追了很久，本來說……國慶給我答復。"
　　崔進遠沉默下來，后來的事情付年大致也知道了，她跟崔進遠領證也差不多一個多月了，期間有些朋友同事上門問候，沒有一個叫什么"書沐"的。

　　可憐的崔總吶，本來好好一個人生贏家，一場車禍，愛情也沒了。

　　"虛假的愛情，不要也罷"，付年拍他肩膀，振振有詞，"如果一個女人因為外在的原因離開你，說明她不夠愛你，況且你還因禍得福，娶了我，多么幸運啊。"

　　付年靠近崔進遠的耳邊，"你對我來說，是完美的結(jié)婚對象。"長相帥氣，多金，而且還殘了，以對方的傲氣，很難接受其他人靠近他，大大減少了他出軌的可能。

　　可惜崔進遠理解岔了。
　　停下輪椅，用發(fā)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她，"付年，你敢做出什么混賬事，你就完了。"

　　"……？"
　　付年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

　　……

　　回到家，"阿姨，我們回來啦。"

　　羅云鳳女士看到兒子跟兒媳大包小包的回來，幾乎是喜極而泣，從崔進遠車禍截肢以后，一直是死氣沉沉的，現(xiàn)在能出去走走實在是太好了。

　　照常關(guān)心了幾句，崔進遠都淡淡的答了，羅云鳳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付年去翻她的購物袋，"阿姨，給你買了一條裙子，阿遠挑的，快來看看喜不喜歡。"

　　一條米色的連衣裙，羅云鳳膚白微胖，很襯她。
　　羅云鳳瞧一眼兒子，他也在望著那條裙子，沒反駁，實在高興，"唉，來了。"

　　"綢緞的料子，顏色又好看，當時看到就覺得阿姨穿起來一定好看。"
　　"是好看，那我，去試試。"

　　"我先回房了。"崔進遠說。
　　付年等羅云鳳試完衣服，果然好看，把她夸了一頓，才回房。

　　時間不早了，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洗澡護膚程序弄完之后，想了想，抱了一床被子到崔進遠門口敲了門。

　　"誰啊"。屋里崔進遠問。
　　"你老婆呀。"

　　"有事說?"屋里挺安靜的，估計崔進遠已經(jīng)洗漱好，不想給她開房門了。

　　付年威脅他，"你不給我開門，我就自己進去了。"
　　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之后，付年決定先下手為強，雖然"白月光"明顯不喜歡崔進遠，但是萬一呀，萬一她經(jīng)歷過社會上男人的毒打后，又明白了崔進遠的好那可怎么辦。

　　屋內(nèi)安靜半響，傳來金屬相碰的聲音，"等著。"

　　門剛拉開個縫，付年就抱了個被子擠進去了。

　　崔進遠沒反應過來，付年已經(jīng)把被子放在床上，"你干什么？"

　　"和你一起睡呀"，付年扭頭拋了個媚眼。

　　"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趕緊回去。"

　　催進遠臉色沉下來，操縱輪椅到床邊，去搶她的被子。

　　"我不，"付年扯著被子，可惜力氣沒他大，索性也不搶了，直接翻身倒在床上，"你拿走吧，我今晚跟你蓋一床被子。"

　　她穿深藍色絲質(zhì)長裙，露出白藕般的一截小腿，腳趾雪白，連腳底板都是淺淺一層粉。波浪長發(fā)像海藻般鋪撒在床上，她抱著臂，就這么歪著頭看他。

　　憑心而論，正常男人都受不了。

　　崔進遠除外，他已經(jīng)不是一般人了，他只覺得生氣，"別拿我取樂，滾。"

　　"好哇，你果然心還是人家身上，"付年一個翻身坐起來，控訴他，"你今天碰到她之后一直魂不守舍。"

　　崔進遠只覺得荒唐，"不然呢，我追了她三年，人盡皆知。"

　　付年覺得哪里不對，"人盡皆知……你朋友都知道你一直喜歡她？"

　　"不然呢？"

　　"啊……啊，我今天還說我們早就處對象了。"付年仰倒，"怪不得她們在笑。"原來早社死了，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別鬧了，快回去。"崔進遠滿身疲憊，驕傲如他，截肢后出現(xiàn)他公眾場合已經(jīng)是很大挑戰(zhàn)，又碰見喜歡的人，心中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不回去，我是你老婆睡你床上有問題嗎。"付年迅速躺好，用被子蓋住臉，"你洗漱過了吧，快點上床睡覺吧，今天逛街累死了都。"

　　"付年!"崔進遠叫她。
　　裝睡，不搭理。
　　"付年……付年"崔進遠扯她被子，撒手任掀，就是不醒。

　　最起碼僵持了半小時，付年都無動于衷，崔進遠只隔著衣服推推她，顯然無用。

　　"吃虧的是你"。崔進遠憤憤，他簡直想不明白付年的腦回路。
　　他掀了被子蓋住付年的臉，又關(guān)了燈，等空氣都安靜下來，他小心的撐著床頭柜，依靠著一條腿，把自己的身體移動到床上。他截肢的時間也不算久，這一步做的還不是很熟練，他控制不住回頭看向了床另一邊。

　　床另一半靜悄無聲。

　　他在黑暗中慢慢的把自己的身體擺正，等可以靠在床頭，他才松一口氣，腦子里又不可抑制的想到了方書沐。
　　方書沐說來看他的時候他沒醒，其實他醒了，聽她在同學們面前撇清他們的關(guān)系，說他們只是要好的朋友而已，他就什么都清楚了。

　　況且人生在世，人之常情。

　　崔進遠緩緩呼出一口氣，心里被極大的悲慟侵蝕。

　　黑暗中，一雙胳膊搭在他身上。

　　"付年!"

　　付年懶懶的，她也有些困了，"昂"。

　　知道他要說什么，"別說了，你就是叫破喉嚨，我這手也不會放的。"

　　"你這是何必呢，追求你的人，也不乏有錢的，長得好的。"

　　付年有點不耐煩，兩個爪子都移到他身上摟著，這人真是榆木腦袋，"早說了，你是我可選范圍內(nèi)的最優(yōu)選，而且我對婚姻非常忠誠，你既然娶了我，就要跟我過一輩子，不喜歡我沒有關(guān)系，但是也不能喜歡別人。"

　　付年的一雙胳膊緊摟著他的脖子，兩個人就隔著一床被子。崔進遠的教養(yǎng)告訴他，這不是什么合適的距離，他推了兩下，付年抱的死緊。聽到她這番說辭，崔進遠皺著眉，纏著他過一輩子，豈不是每晚都要被她這么折磨，一想到今晚攔一次明晚還來，后天還來，天天來，一直來……推拒的手不自覺松了力道。

　　反正吃虧的不是他，崔進遠對自己這么說。
　　……
　　一整夜睡得都不是很好，身上的人跟八爪魚一樣，睡姿極差，一開始還有所顧忌，把腿縮回去，睡到半夜就極其猖狂，腿直接架著他腰上。

　　身上也很香，頭發(fā)也很香，崔進遠有時側(cè)一側(cè)頭，就能直接埋她頭發(fā)里。離得近了，她的頭發(fā)還能戳到他睡衣里，癢得他睡不著覺。

　　但是心里也很放松，這種被緊摟著，被需要的感受，確實讓他放松下來。在截肢后，他產(chǎn)生了強烈的自己自我厭棄感，他厭惡這個像廢人的身體。

　　"還睡嗎"付年闔著眼，仍然保持著剛睡醒的姿勢，臉頰被他的胳膊擠壓的鼓起，看上去很好摸。

　　崔進遠看了一眼就移開，"起。"卻沒有動作。

　　付年嘟囔著，"你先動一下，壓著我頭發(fā)了。"

　　崔進遠輕咳一聲，手臂支撐著，從床上坐起來。

　　他穿著看上去就很滑的綢緞睡衣，付年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靠上去就覺得很滑，從床上坐起來，衣襟開了好大一個口，發(fā)絲凌亂。

　　說實話，付年真搞不懂，"白月光"為什么不喜歡他。
　　"你現(xiàn)在不能動吧?"
　　"……？"
　　從床上彈起來，捧住他臉頰，對準了，壓下去。
　　床被迫承受了如此巨力，震得崔進遠眼冒金星，付年吧唧一口，正中。

　　"你!"
　　離得好近，付年沒忍住，又吧唧了一口，唇粘在上面，輕輕咬了一口。

　　……
　　早飯是付年愛吃的小混沌，她一口一個，吃的正香，這個羅女士知道她喜歡，特意叫人煮的，他倆下來的遲，羅女士正巧吃完了，不打擾他倆相處，跟小姐妹一起出門了。

　　羅女士剛走，崔進遠放下勺子，"我對你是不是太好了?"
　　"一般般吧，不過保持現(xiàn)在就好。"
　　"什么?"崔進遠以為自己聽錯了。
　　付年擦擦嘴，"我說你現(xiàn)在就挺好的，別抗拒，接收我，再過十個月我們孩子都有了。"

　　崔進遠鬧了個大紅臉。
　　"你!"

　　"你什么時候上班呀?"付年機智的轉(zhuǎn)移話題。
　　崔進遠不想理她，付年就自說自話，"阿姨說你今天第一天回公司上班，那作為總裁的小嬌妻要做什么呀?"

　　崔進遠還是不說話，不理她，并且準備移動輪椅離開。
　　"哎呀，要不要小嬌妻給你個離別吻呀，中午送個愛心便當，晚上再接你下班?"

　　話音剛落下，大門就被啪的關(guān)上了，崔進遠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今天別讓她出門，車庫里面車鑰匙都給我?guī)稀?

　　付年笑的不能自抑，崔進遠太可愛了叭。

　　……
　　付年收到了一挑條微信通知，"方書沐"請求添加您為微信好友。

　　這動作也太快了吧，付年挑眉，除卻崔進遠給她微信號的可能，她加上的崔進遠那邊的朋友就一個叫宋文的男人，宋文是崔進遠的大學同學兼好友，時常來看望崔進遠，當時說加個好友方便，付年就跟他留了聯(lián)系方式。

　　付年點了同意，下一條方書沐的消息就發(fā)過來了
　　。
　　"付小姐，我們商場遇見過的，我是阿遠的大學同學。"

　　付年窩在沙發(fā)上，打字回，"你好啊，請問有什么事嗎？"
　　"……"

　　十二號。
　　付年頭罩著被子，趴著床邊上，"今天你大學同學兒子滿月酒？"

　　"嗯，你怎么知道？"
　　"我也要去。"付年迅速從床上彈起來。
　　"還早的很。"
　　"我要，艷壓群芳。"付年含著牙刷含糊不清道。

　　路上，崔進遠尚未開口問他怎么知道今天他要去參加滿月酒，付年就不依不饒道，"你也太過分了吧，都不帶我，也不告訴我，太過分了啊，我竟然還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

　　崔進遠頭疼道，"也不是關(guān)系很近的朋友，普通同學，本來不打算去的，正好有點工作上的交集。"

　　"那好吧，你待會千萬千萬不能看她。"

　　"不能看誰。"
　　付年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崔進遠反應過來。
　　"……不看。"
　　"你要是看你就完了"，付年碎碎念，"我就，我就把感冒傳染給你。"
　　說完，付年怒打一個噴嚏表示嚴重性。

　　崔進遠好氣又好笑，"知道了。"

　　到地方后，果然付大美人是艷壓群芳的那一個，老同學都紛紛祝賀崔進遠怎么找到這么個大美人，背地里卻有好些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什么。

　　付年能想到，無非崔進遠之前追求方書沐那些事么和崔進遠車禍腿殘的那些事。

　　但付年不在乎，一來，照她來看，這些人遠不如崔進遠有魅力，二來，她也不在乎催進遠的往事，她就是來宣布主權(quán)的，以后休想有人再把他跟方書沐扯到一塊去。

　　是以，一整晚付年都是驕傲的仰著脖子，哎，等等，"啊切～"
　　"崔進遠啊……我鼻涕快掉了"付年仰著頭泫然若泣。
　　崔進遠拿了一包紙遞給她一張。"你怎么隨時帶著呀？"
　　崔進遠摸了摸鼻子，"看到了。"
　　回去路上，付年靠在崔進遠身上，想起來一件事，"阿姨說給你訂做的假肢是不是快到了。"
　　崔進遠一僵，隨即又放松了，"后天到。"

　　付年高興的說，"那后天你是不是就可以站起來了?你有多高��？"她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截肢了，一直沒有見過他站起來的樣子。

　　"沒那么快，還要康復訓練一段時間。"崔進遠似乎也被她的快樂感染了，笑了下，"我，以前183。"

　　他笑得真的很好看，付年問，"崔進遠，生個孩子不？"

　　崔進遠臉一紅，笑意收了，又藏不住，慢慢勾起了，"不行，再等等。"

　　"等到什么時候��？"

　　"等我能站起來的時候。"

　　"啊，天氣轉(zhuǎn)涼了知不知道，晚上分開睡好冷啊。"

　　"……"
　　生活在碎碎念中過去，也許明年他們就有個孩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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