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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
。ㄒ唬
又是十二月的冬天。
剛入冬的城市已經變得十分寒冷,吹得樹葉沙沙響的風穿過街道,襯得萬家燈火通明的小巷子格外溫暖。
暗沉沉的公寓里,盛望難得地沒有工作,窩在帶毛毯的沙發(fā)里看手機,瞇著眼睛,手指在屏幕上點點按按。
高天揚:盛哥,我沒記錯的話你生日是在最近吧?正好,我們過段時間準備同學聚會,要不要一起把生日過了?
這手我不要了:行啊,我這兩天休假。
高天揚:我們準備去曦哥和林哥那個“當年”燒烤店,順便去看看附中。你是在北京吧,趕過來沒問題?
這手我不要了:嗯,我乘飛機。
高天揚:機票錢呢?要兄弟我給你報銷嗎?
這手我不要了:......
這手我不要了:你這是當江添不在我就一窮二白了??
高天揚鉆回同學群,三下兩下安排好了聚會。
盛望不得不為這人的游樂能力折服。
。ǘ
說起來,這房子確實空了挺久的了。
自從江添兩個月前不聲不響地飛去國外做項目以來,這間不算寬大的公寓里就只剩下兩只望仔眼瞪著眼過日子。
正想著那貓兒子,盛望就感覺腳踝被什么東西蹭了一下,毛茸茸的,蹭了幾下后那東西便肆無忌憚地賴在他的腳上。
盛望往下一瞥,正好瞅見貓兒子眨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盯著他。
于是一人一貓無聲地僵持了幾秒。
盛望彎下腰,把貓兒子攬進懷里,又癱回了沙發(fā)里。他隨手拿起了茶幾上的一只玩具布老鼠,邊撫摸著軟趴趴的貓,一邊苦笑道:“你說你爸他啥時候回來?都單親那么久了,你準備什么時候回歸雙親家庭?”
那閉著眼的貓兒子懶洋洋地叫了兩聲,好像也在表達不滿。
(三)
兩天后,江蘇。
盛望剛下飛機,拉著笨重的行李箱走在機場里。
其實他本來在平板里下載了幾部電影,準備在飛機上看的,但沒料到那些恐怖電影過了幾年還是同幾個套路,盛望太無聊,沒抵住困意就睡著了。
致使他現在走在航站樓里,還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他迷迷糊糊地走了很久。
忽然,盛望感覺到有人從后面拍了下他的肩。
他猛地一回頭,卻看到附中的那群人一個不差圍在一起,還有趙曦和林北庭。
“盛哥,不是說我們來接你嗎?”宋思銳笑著搶走了盛望手里的行李箱,“你這行李是準備長期住在這了?”
“哎盛哥,看到我們難道不驚喜的嗎?”高天揚攬著他的肩打趣道。
小辣椒和小鯉魚立刻和他們站開了一條楚河漢界。“我可沒有,別看我,都是他們偏要給你什么驚喜,才拉著我倆過來的!毙±苯份p輕打了一下高天揚說。
“哎盛哥,話說你找到住的地方沒?”高天揚一臉諂笑地看著盛望,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拿出一張酒店房卡來。
盛望沒回答,默默地看著這群人吵吵嚷嚷地搭話,好像他們不是已經二十好幾的成年人,又回到了高中那時十幾歲的穿著寬大校服眼里有光的少年。
自己也工作那么長時間了,認識的人數不勝數,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也就只有附中這一幫子人,說不出有哪里特別的,或許是因為互相見證過彼此青春最美好的樣子,如今闊別多年,見面仍相見如故,來日方長。
。ㄋ模
盛望最終一個人回到了白馬弄堂。
他往門上輸入了一串多年沒換過的數字,開門后,屋里飄散的消毒水味和八年前一樣,和那之后的每一年都一樣。
只是有時候它讓人感覺絕望而清冷,有時候它又讓人感覺溫暖而確真。
但現在它不過是一間老房子而已。
盛望邊換鞋,邊感嘆著時間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它總能沖淡那些曾經令人耿耿于懷的記憶,讓人再回想時只是微微一笑——就略過了好多年。
略過了好多遺憾過后又歸于圓滿的東西。
看著屋里的一片狼藉,盛望心說果然是久無人居的老房子。
盛明陽幾個月前就出差了,一時半會回不來,還不知道在哪個天涯海角奔波。
老同志是真的不會打理房子,盛望抹了一把灰蒙蒙的墻壁,手指上立刻蒙了一層灰。
他撣去了手指上的灰塵,并沒有想打掃房間的樣子,轉身打開了自己房間掩上的房門。
沒想到這里好像和客廳是兩個世界。
窗戶被擦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地上的水還沒干透,好像剛被人拖了百八十遍;就連床上疊成小方塊的被褥都換成了應季的。
就好像有人知道盛望要來,提前去把一切都打點好了一樣。
盛望不以為然,以為是老同志費盡心思找人搞了這一出。
。ㄎ澹
“盛哥你到哪了?”電話里傳來的是高天揚咋咋;5穆曇,“我們就在‘當年’門口,你還記得怎么走的吧?就這里,左轉,再直走一段路,再......”
盛望穿梭在人群間,聽得煩躁,啪地掛了電話。
他關上手機,抬頭看見了一個招牌:“當年燒烤店”。
門口有個穿風衣的人剛剛被猝不及防地掛了電話,拿著手機擺弄著。
“我到了。”盛望有些好笑。
還沒等他笑完,就被一群“惡狼猛虎”一般的人抬進了店里。
“盛哥你來了!快來吃!今天你可是壽星肯定得喝上幾杯吧?”宋思銳嘴里還嚼著雞翅,拎著兩瓶酒晃晃悠悠地飄了出來。
“今天添哥不來總算不用吃狗糧了,碰一杯!”有人已經開始胡亂碰杯了,就好像當盛望這個壽星不存在。
包廂角落里,趙曦挽著胳膊倚在墻上,笑著看著這群小孩似的大人胡鬧。
“曦哥,挺久不見的了,”盛望走了過去,遞給趙曦一支烤翅。
“害,”趙曦笑意更深了些,“你可別忘了,你和江添還欠我跟林子一頓撮合飯。”
盛望愣了愣,才想起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行,“他眨了眨眼,“等江添回來的!
趙曦目光復雜地盯著他,好像想說什么又不能說。
盛望看著他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哭笑不得。“曦哥,你這是想讓我再被好奇心扼住咽喉一次?”
“沒什么,”趙曦推了一把盛望的肩,“等會你就知道了!
盛望不明所以,又拿走了兩串烤肉。
高天揚捏著一個搖晃的啤酒杯走了過來,“盛哥,這馬上就快十二點了,你又要老一歲了,要不趁這時間玩會憋七?”
又是憋氣,這個貫穿始終的游戲。
“行啊,”盛望反常的積極。
“來來來!”宋思銳搖頭晃腦地拿著一堆真心話大冒險的卡牌放在桌上!伴_始吧!”
就在同時,盛望大衣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通知驚了驚,立刻點了接通。
“望仔,”電話那頭是熟悉的江添的聲音,“你......出來下。沿著三號路一直往前走!
于是還沒開始的憋七游戲宣告結束。
高天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他調整好自己超長的反射弧,盛望已經不見人影了。
。
江蘇的天氣比北京要暖和許多,但盛望只穿了一件毛衣,走在初冬的小風下還是顯得有些單薄。
他期待又緊張地往前走,感受著三號路的每一絲每一毫。
三號路真的很長,盛望走了很久,就好像沒有盡頭。街道兩側的梧桐樹落葉還沒有掉光,隨著月光在在空中搖曳。四周一片黑暗和寂靜,只剩幾家還在營業(yè)的夜宵店亮著燈。
忽然,有人把一件毛呢大衣披在了盛望身上。還沒等他回頭,就聽見身后那人啞聲說:“望仔,冬天了只穿這么點,你不乖啊!
接著江添吻上了盛望的脖子,在無邊的黑暗里,溫柔又張狂。
我在三號路的盡頭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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