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帶的鑰匙
　　毛蕓香 新斯明

　　毛蕓香遛狗回家，出了電梯門，看見對門蹲著一個小姑娘，手機熒光映在臉上，看著怪瘆人的。
　　狗富貴（毛蕓香養(yǎng)的薩摩耶）汪汪挺應景地叫喚了兩聲，有點恐怖片那味兒了。
　　毛蕓香趕緊把樓道燈打開，試探著對那小姑娘說道：“你在那兒干嘛呢？”
　　新斯明打游戲正嗨著呢，被樓道燈一閃，控制的小人血條見底了，彈出了復活選項。
　　聽見人聲，新斯明摁熄屏幕緩了會兒，挺光棍地說：“我忘帶鑰匙了�！�
　　狗富貴想往那邊蹭被牽住了，毛蕓香看那小姑娘穿著市二中的校服，背著看起來有點沉的包，便邀請她道：“要不要來我家坐坐？”
　　“不了吧�！毙滤姑鞔蜷_手機轉(zhuǎn)移視線，又彈出了一個手機電量不足20%的提醒，“……那個！”

　　毛蕓香打開門正換鞋，只見那小姑娘風風火火沖過來，四目相對，毛蕓香發(fā)現(xiàn)這個小姑娘比她還高一個小腦袋。
　　“哇噻，你有一米七么？”毛蕓香發(fā)出由衷的驚嘆，蹲著的時候真沒看出來。
　　新斯明很高興被人夸身高，得意洋洋地說：“我去年體檢就有一米七二了�！�
　　毛蕓香換上很可愛的毛拖，比新斯明又矮了一小節(jié)。
　　毛蕓香比了比，心痛地捂住自己的心臟，轉(zhuǎn)頭抱住來觀望的狗富貴，哼哼唧唧：“崽，你麻麻好矮。”
　　狗富貴也嗷嗚嗷嗚細碎地嗚咽，顯然已經(jīng)習慣主人的造作。
　　漫長的一分鐘后，毛蕓香恢復正常，一本正經(jīng)地對站在門口石化的新斯明說道：“進來吧不用換鞋，家里幾天沒搞衛(wèi)生了，到處都是狗毛�！�
　　狗富貴心有所感，跟著主人尾巴搖的飛快，毛蕓香道：“傻狗，說你掉毛呢，這樣下去你會禿的曉得吧？”

　　新斯明內(nèi)心從震驚，到姨母笑，再到加入其中，只短短過玄關(guān)的時間。她半蹲下來，茍富貴好奇地在她身邊嗅嗅嗅，新斯明探出手摸摸茍富貴的頭，茍富貴便坐下來享受地讓她撓。
　　毛蕓香倒了杯水放在新斯明旁邊的茶幾上，“看來茍富貴很喜歡你。”
　　“茍富貴？”新斯明疑惑道。
　　毛蕓香走到側(cè)面蹲著捋茍富貴的身子，“它叫茍富貴，名字好聽吧，我起的。”
　　新斯明笑出來兩個甜甜的梨渦，喚道：“茍富貴，茍富貴！”

　　毛蕓香覺得小姑娘挺可愛，頭發(fā)扎成馬尾在后腦勺晃晃悠悠，不短不長，碎發(fā)在額前垂下，漏出一雙好看的狐貍眼，皮膚白到發(fā)光，襯出唇的殷紅，鼻子長得恰到好處，一顆小小的痣在鼻尖尖。
　　毛蕓香戳戳她的臉，由衷贊嘆：“你皮膚好好喔�！�
　　新斯明愣了愣，瞪大了眼睛，眨了眨，不一會兒就感覺自己臉部和耳朵的溫度在升高：“啊，嗯，謝謝�！�
　　毛蕓香用指腹蹭了兩下，便起身說：“我看看家里還有什么吃的。”
　　打開冰箱摸出幾盒酸奶，茍富貴馬上就拋下給她撓癢癢的人，在毛蕓香眼前搖尾巴。
　　毛蕓香不管它，只對小姑娘說：“把包放下吧，看起來挺沉的�！�
　　新斯明摸摸臉和脖子，站起來，褪下包，掃視了一下，問：“放…放哪兒？”

　　毛蕓香把包安置在玄關(guān)柜子上，提醒道：“走的時候記得帶噢�！�
　　新斯明點點頭，又想起了手機還在包里，拿出來手機，又問：“有充電線嗎？”
　　毛蕓香在沙發(fā)旁扯出充電線：“這兒，你看能不能充�！�
　　新斯明試了一下，屏亮了顯示在充電：“可以，謝謝�！�
　　毛蕓香躺在沙發(fā)上，像往常一樣開始刷劇，“嗯，不用客氣。”
　　招招手喚茍富貴，“來崽，陪我看電視�！�

　　毛蕓香把先拿出的酸奶遞給新斯明，“給你，快喝了不然茍富貴會眼巴巴看著你�！�
　　又撕開酸奶，茍富貴立馬跑了過來：“呦呵，剛叫你看電視你都不帶動的，我一開酸奶你就一溜煙地來了呀，啊？喝吧喝吧�！�
　　新斯明喝了幾口酸奶后，也撕開蓋子，喝完一杯的茍富貴聽到聲音，又跑到她面前，新斯明把酸奶遞到茍富貴嘴邊，狗富貴眼巴巴看著主人。
　　新斯明也挺疑惑的，問：“怎么不喝呀。”
　　毛蕓香說：“它在等口令呢，喝吧�！�
　　茍富貴才開始喝。
　　新斯明說：“它好聰明啊�！�
　　毛蕓香找出片源播放：“才沒有笨死了，我教了好久才學會�！�

　　毛蕓香找到眼鏡帶上，“你坐嘛，別那么拘束，我家很隨便的，別管茍富貴，它粘起人來沒完沒了。”
　　“嗯，”新斯明應下，隔了一段距離坐著。
　　一起看了一集，這是一部懸疑恐怖片。內(nèi)容很帶感，說的是一個城市被莫名的力量封閉起來，人群瘋狂地互相攻擊，發(fā)泄自身的恐懼，有一群年輕人組隊探索離開這座城市的方法，發(fā)現(xiàn)整座城市被人類創(chuàng)造的智能系統(tǒng)控制了。
　　一陣歡快的鈴聲打破了緊張的氣氛，毛蕓香按下暫停，“我去上個廁所。”
　　新斯明拔下手機電源，接通電話：“喂，媽�！貋砹�，我在隔壁一個姐姐這里�！藕�，我馬上�！�
　　毛蕓香廁所里出來，看見新斯明背了書包，“要走了嗎？”
　　“嗯，”新斯明點點頭，“我媽回來了�！�
　　茍富貴也跑過來，送送剛認識的朋友。
　　新斯明摸摸狗頭：“我走嘍。”
　　“拜拜�！�
　　“拜拜�！�

　　門開了，新斯明走了出去，毛蕓香忍不住說道：“下次再來玩找茍富貴玩呀�！�
　　新斯明笑著點點頭，“好”，又揮揮手，“拜拜”。
　　門關(guān)上了。

　　毛蕓香和狗富貴四目相對，“走，陪我看劇去！這次你跑不掉了！”

　　新斯明敲了敲自家門，新媽一看見自家孩子就忍不住抱怨：“怎么連個鑰匙都不帶，去人家家里怪麻煩人的。”
　　“那姐姐人挺好的，家里有一只好可愛的狗，我和她玩了好久。”
　　“你玩狗了？快去洗澡！臟不臟啊你�！�
　　“……媽。”

　　洗完澡出來，新斯明翻開作業(yè)，寫完了題，看著日歷上標示的時間，嘆口氣。打算上床睡了，關(guān)燈的時候看見今天早上落在桌上的鑰匙，放進了書包里。

　　第二天，毛蕓香遛狗上電梯，眼看趕不上了，結(jié)果里面有人把電梯門打開了，趕緊上去后發(fā)現(xiàn)，原來是昨天的小姑娘，毛蕓香笑著和她打招呼，“嗨嘍，謝謝你呀�！�
　　新斯明的心情愉悅指數(shù)直線上升，“不客氣！茍富貴你好呀�！�
　　“你好你好！”毛蕓香應和。
　　電梯開了，在樓道口，毛蕓香笑瞇瞇地問：“今天你帶鑰匙了嗎？”
　　新斯明眼睛亮了，裝作被提醒到的樣子，“啊，我忘記了！”
　　感覺自己有點浮夸，補上一句：“我昨天作業(yè)太多了�！�
　　毛蕓香笑瞇瞇的說：“和我家茍富貴一樣傻乎乎的，來我家吧！我是不會忘記鑰匙的�！�

　　和昨天一樣，進了家門就開始酸奶投喂。
　　毛蕓香趁機打聽，“你是市二中的嗎？”
　　“對，市二中高三一班的�！毙滤姑鞔�，她咬咬唇，像是下了個決心，“那個，姐姐，明天我籃球隊比賽，你能來嗎？”那雙狐貍眼里流露出期盼的光。
　　“…什么時候�！�
　　“下午兩點�！�
　　“時間倒是沒問題，可是學校不是內(nèi)部比賽嘛，我沒有辦法進去呀�！�
　　“沒事，我來接你。…姐姐，加個微信好嘛�！�
　　成功要到姐姐微信后，把自己的真名打了上去，發(fā)送驗證。
　　姐姐的頭像就是茍富貴，昵稱是MAO，朋友圈啥都沒有。
　　毛蕓香加上了小姑娘，“新斯明？”
　　“對的�！�
　　MAO-我通過了你的驗證請求，現(xiàn)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MAO-我叫毛蕓香，很高興認識你

　　新斯明的頭像是網(wǎng)上有名的橘貓表情包，昵稱小新，朋友圈有很多自拍，毛蕓香順手點了幾個贊。
　　“別…別點啊�！毙滤姑魅跞醯胤纯埂�
　　“我看著可愛嘛，不可以嘛。”
　　“……唔�！�

　　小新-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MAO-是嘛，你不高興認識茍富貴么
　　小新-也高興
　　小新-茍富貴很可愛
　　MAO-那我不可愛嗎

　　“可愛�！�
　　“嗯？”
　　“我說你可愛�！�
　　“我知道，不過還是謝謝你啦，你也很可愛呀�！�

　　毛蕓香又打算看劇，想了想問新斯明：“你陪我看劇不太好吧，你是個高三的學生耶，你要不要去書房學習？”

　　“啊，可以嗎？”
　　雖說電視很好看，但是老師發(fā)下來幾張試卷明天就要檢查，新斯明已經(jīng)計劃今天晚上熬夜了，如果現(xiàn)在就可以寫試卷的話，今晚可以正常睡。
　　“可以呀。”
　　毛蕓香把新斯明帶到書房就去看劇了。

　　在書桌上坐下，細細打量書架上一層層的書籍，大多是醫(yī)藥類。
　　姐姐原來是個醫(yī)學生。
　　默默把試卷寫完，時間差不多到媽媽回家的時候了。
　　跟姐姐道別，提醒明天的籃球比賽一定要到。
　　毛蕓香笑著答應。

　　第二天，毛蕓香開她的奧迪去了市二中，小朋友在大門口等著，一下車就被眼尖的新斯明認出來了。
　　新斯明穿著籃球服，小跑到毛蕓香眼前，“姐姐，我們走吧�！�
　　拉起她沒拿鑰匙的手，快步走進市二中，走到體育館，把她安置在班級的前排，“我去了？”
　　“你加油！”
　　“嗯，我會的�！�

　　毛蕓香沒想到新斯明打球這么猛，從開始的興趣缺缺，到后來全身心地投入為新斯明打call，最后一球，新斯明投進籃筐，全場沸騰，在隊友的簇擁下，她的眼睛閃閃地在看臺尋找姐姐的身影。
　　毛蕓香揮揮手，新斯明便開心的笑起來。
　　解散后新斯明直直走向毛蕓香，她身上都汗?jié)窳�，卻抱著毛蕓香不肯撒手，頭靠在毛蕓香的肩膀，洇濕了一塊，“我好累呀。”
　　“別鬧，快去換身衣，會感冒的。”
　　“我想回家洗澡�！�
　　“那我去開車�！�
　　“我沒帶鑰匙�！�
　　“去我家�！�
　　“好�！�

　　上車的時候，新斯明看見校門口以前常為她帶礦泉水的女孩，利落地關(guān)上了車門。

　　新斯明洗了澡換上毛蕓香的衣服，是毛蕓香在網(wǎng)上買錯碼子的一身衣，新斯明穿起來倒是恰好合適，一套港風襯衣和牛仔褲，看起來成熟了很多。

　　毛蕓香也換了衣服，簡單的白T，“我正打算去遛狗，一起去么？”
　　“去，我來牽富貴�！�

　　在河邊，風緩緩吹。
　　毛蕓香問：“你為什么邀我去看籃球賽？”
　　“我覺得你會答應�！�
　　“呵呵，人小鬼大�！�
　　“我不小了，十七了�！�
　　“十七也還不是未成年？……新斯明？”
　　“嗯？”
　　四目相對。
　　“那個女孩是誰呀？”
　　新斯明眼神躲閃：“哪個哪個女孩？”
　　“嗯？你說呢？”毛蕓香把她圈起來，壓在護欄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對新斯明來說，這個姿勢并沒有什么威脅，反而有一種投懷送抱的既視感，也覺得姐姐仗勢欺人可愛。
　　狗富貴汪汪兩聲刷一下她的存在感，卻沒有人理她。
　　“做我女朋友�！�
　　“啊？”
　　“做我女朋友，我就告訴你。”
　　“……那算了，未成年人不配有愛情�！�
　　毛蕓香撤開，“回去了�！�
　　“為什么？”新斯明追上去，“你不喜歡我嗎？”
　　“小朋友怎么這么自戀呀，我什么時候說我喜歡你�！�
　　“那你怎么…什么都答應我？”新斯明語氣里泛了委屈。
　　“因為你可愛呀�！�
　　“……”

　　此后，新斯明每日都敲響自己家對門。
　　“我沒帶鑰匙�！�
　　“進來叭，你去遛狗喲�！�
　　“好�！�

　　放假的周末，媽媽上班后新斯明就帶著書本去對門。
　　“我一個人，復習不下去�！�
　　“讓茍富貴去書房陪你�！�
　　“好。”

　　快中午了，新斯明出書房想叫毛蕓香去吃飯。只見毛蕓香在沙發(fā)上睡得正香，對著茍富貴“噓噓噓”，悄悄走到她旁邊，慢慢慢慢俯身印在她的唇上。
　　心臟忽的顫動，渾身酥麻，在唇上一點一點地廝磨，忍不住一次次加重力道，用力吸允，直到一只手推開她，她委委屈屈，狐貍眼泛紅，顯然是動情了：“我還想要�！�
　　“別鬧，”毛蕓香驚詫自己的聲音這么嘶啞，唇又被封上，許久后，才分開。

　　“我滿十八了�！毙滤姑髡f。
　　毛蕓香清清嗓子：“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剛才。以前我喜歡過公歷的生日，現(xiàn)在我覺得陰歷挺好的，可以提前兩個月成年。”
　　毛蕓香覺得自己撿了一個活寶，捂著肚子笑：“滾蛋啊你�！�

　　新斯明公歷生日到了，很遺憾的遇上了上課，毛蕓香送了個蛋糕到教室，新斯明沒敢搞事情，只悄悄地在她上車的時候印了個吻。

　　馬上就高考了，新斯明很緊張，一進到對門就抱著茍富貴說：“崽，你媽咪好緊張啊�！�
　　毛蕓香逗笑了，“行了啊你，富貴這些天見著你就躲。”
　　“可是我真的緊張。”
　　“唔，考完有什么打算沒�！�
　　“有，”新斯明神情莫測，“吃了你。”
　　“……那你打算清蒸還是紅燒？”
　　“我都愛�！�

　　考完后，新斯明長舒口氣，去了謝師宴，然后是玩得好的小聚會，快結(jié)束的時候毛蕓香打電話問需不需要專車服務，新斯明立馬上報了地點和包房。
　　新斯明喝得有點小高，有幾個男生蠢蠢欲動，紛紛上前搭話，新斯明不喜，借著上洗手間的由頭，出了包房，不一會就接到毛蕓香的電話，說到了。
　　“你在哪里？”
　　“傻乎乎的？喝醉了？”
　　“香香…”
　　“……”
　　“我好困�！�
　　“那就回家吧。”
　　“嗯，今晚還來得及清蒸么。”
　　毛蕓香掛了電話，看著眼前醉醺醺的小朋友，“還想著清蒸吶，別人不把你給吃干抹凈了�！�
　　新斯明耳邊真切的聲音嚇了一跳，接著又傻乎乎的笑，露出了小梨渦，“香香我好想你，我要抱抱�！�
　　“我們回家了好不好�！�
　　“好�！�

　　跟包廂里的人道別，找到車子，一個女孩沖了上來質(zhì)問：“你是誰？新斯明已經(jīng)醉了你要帶她去哪兒？”
　　毛蕓香覺得這個女孩有點眼熟。
　　新斯明皺著眉頭一臉厭惡：“你煩不煩��？這是我女朋友！你…”有多遠滾多遠行不行��？
　　毛蕓香扯住新斯明，示意她不要開口說話。她看得清楚這女孩真的挺擔心，“我是毛蕓香，市醫(yī)院腫瘤科實習醫(yī)生，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我電話，我的電話是***，你放心，我會把新斯明安全送到家的�！�
　　隨即，毛蕓香把新斯明送上車系好安全帶，然后駕車回家。
　　電梯里，新斯明像是沒骨頭一樣貼著毛蕓香，“我今晚不能回家，我一身酒氣肯定會挨罵的�！�
　　“那怎么辦呀�！�
　　“去你家�！�
　　“不行，你熏著我家狗了�！�
　　“哼，可惡的女人�！瓗一丶衣��！�

　　毛蕓香禁不住軟磨硬泡帶新斯明回了家，新媽打開門扔垃圾時看見對門換鞋那人的側(cè)影有點像自家孩子，正想去一探究竟，門關(guān)上了，新媽揉揉眼睛，覺得自己肯定是看錯了。
　　進門便聽到自己手機在響，“哎女兒啊，我剛…不回來了，在同學家，…哦。好可以可以，注意安全啊�！�

　　對門，毛蕓香看那小盆友謊話張口就來，都不帶打草稿的，一下子就搞定了外出住宿合法問題。
　　“你可真能忽悠�！�
　　“多謝夸獎�！�
　　“哎，我發(fā)現(xiàn)你臉皮越來越厚了�！�
　　“向你學習�！�
　　“那女孩是上次那個？”
　　“對，她說她喜歡我，然后天天堵我，問我有沒有對象，如果沒有的話就要在籃球賽場上當眾向我表白。我就沒見過這么討厭的人，跟個狗皮膏藥似的撕也撕不掉�！�
　　“所以，你就為了甩掉她找上了我。”
　　好的，我要開始生氣了。毛蕓香想。
　　“哪有，為了甩掉她我干嘛再去找麻煩，香香寶貝香一個�！�
　　“……”
　　“我去洗澡，一起么？”

　　愉快的假期開始了，而毛蕓香開始忙到不見人影，帶崽的任務交到新斯明手里，有一次遛狗的時候碰見了趕著去廣場跳舞的新媽。
　　新媽還不敢認，牽著狗繩的有點像自家孩子。
　　在新斯明給富貴鏟屎的時候，震驚得差點說不出話：“……你！你站�。　�
　　新斯明一回頭：“媽？”
　　“你不是去玩了嗎？這是誰家狗啊？”
　　“是啊，遛狗玩啊�！�
　　“能不能給我省點心，你要是被咬了多不劃算啊�！�
　　“媽，您別管這么多行不行啊�！�
　　“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現(xiàn)在是翅膀硬了是不是？走，這是誰家狗，退回誰家去！”
　　“媽！…你該干嘛干嘛去，富貴我們走。”
　　新斯明牽著富貴一溜煙跑了。

　　敲敲門，毛蕓香開門，“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被我媽看見，我就帶著富貴跑回來了，你復習得怎么樣？”
　　“還行，就是有點餓�！�
　　“我給你下碗面？”
　　“好呀，讓我嘗嘗你的手藝。”

　　毛蕓香吃得很香，“你媽那邊怎么辦？”
　　“不怎么辦呀，不就是遛狗么，我又沒在家養(yǎng)狗，她討厭寵物也要有個限度好嘛�！�
　　“我不是說狗，我是說，我們。我們的關(guān)系要被你媽發(fā)現(xiàn)了該怎么辦呀？”
　　“……”
　　“而且，我們還住的這么近�！�
　　“……”

　　還好在新媽察覺到點苗頭的時候，新斯明得去警察學院報道了，軍事化管理，還沒開始學習生涯就開始想毛蕓香了。
　　在去報道的前一天晚上斯明找借口賴在毛蕓香家里，新媽只覺得兩個丫頭要好得有點過頭。
　　好好地溫存了一下，向來死鴨子嘴硬的蕓香紅了眼睛，附在新斯明胸口上，“…我舍不得你。你要去好久�！�
　　“我過年就能回來了，你等我好不好，不可以喜歡別人。我也不會喜歡別人的，因為我心里裝滿了你�！�
　　“好。”毛蕓香親親她鼻尖上的痣，“你就是個小狐貍�！�
　　“那你是什么，大尾巴狼？”
　　“……哼嗯，我就是只雞。別折騰我了，明天還得開車送你。”
　　“…唔。再親一下�！�

　　時間匆匆過，小狐貍變成了老狐貍，一雙銳利的眼睛勘破許多迷案。眨眼間，她們在一起已經(jīng)十年了，茍富貴成了一只不愛動彈的老狗，新斯明還是堅持去遛它，回來后，看見長發(fā)的知性美人靠在門邊玩手機，“怎么不進去？”
　　“忘記帶鑰匙了。”
　　新斯明就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我當初追你的時候，老是騙你忘記帶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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