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鳥

　　Hikaru！Sai！

　　感覺到這兩個字在頭腦中不停交織的光，第n次閉上眼，試圖進(jìn)入夢鄉(xiāng)。

　　“始終不同呢，我與他�！钡偷偷某烈髦杌枞凰�。

　　“光，快過生日了，想要什么禮物？”光的母親一臉開心的表情遞給兒子一片吐司面包。

　　“安眠藥……”

　　“�。俊�

　　“我開玩笑的，隨便。最好給我錢，多少不限！”

　　“你這孩子……”

　　陽光，很燦爛，青空上沒有一絲云，一只灰鳥從頭頂悠閑的飛過，留下一聲長鳴，光瞇起眼睛，看著那只鳥飛遠(yuǎn)。

　　“會有什么事發(fā)生么？”新的一天開始了。

　　“阿光，你聽說了么，后天棋院組織我們?nèi)r洞一日游呢！”

　　和谷一臉興奮的跑過來。

　　“啊，是嗎。全部都要嗎？”

　　“怎么，不感興趣——你發(fā)燒啦？一幅沒有精神的樣子�！�

　　“沒有，晚上沒睡好而已�！�

　　明天的明天，即是后天，后天的前一天即是明天，今天……

　　頭腦中不停盤旋著這般無意義的的句子，光看著母親將水壺，餅干巧克力等的東西一樣樣放進(jìn)旅行包。

　　“記住，餅干不要吃太多，會嗆。水喝完就麻煩了，外面的生水不要喝啊，會拉肚子的。”

　　“媽，我后天才去，你這么急幫我收拾東西干嘛啦——”

　　“對哦，唉，反正遲早都要收，早點(diǎn)做好才放心嘛！你這孩子毛手毛腳，太讓人不放心了。我這眼皮從今早就一直跳到現(xiàn)在，總覺得有事發(fā)生哩！”

　　“我會有什么事？你總是這么羅嗦煩人呀�！�

　　“好好，我不說了，東西放這，到時記得拿，我下去了。一會記得吃飯。”

　　“嘭！”門關(guān)上了，留下一屋沉寂。

　　巖洞，奇石，暗流，探險…………

　　光靠著巖壁站在一旁，看著其他人一臉驚奇的表情，開始后悔不該來。最近一直睡眠不足，好累呀。

　　半閉著眼睛想休息一下，卻不小心睡著了。

　　醒來是因?yàn)轭^頂有水滴下來，驚覺四周已是一片安靜，沒有半點(diǎn)聲。

　　光考慮一下也沒有決定么不要繼續(xù)往洞里走，或者先出洞去看看？說起來，這樣半站著也能睡著真是厲害！到底睡了多久？算了，還是走出去再想吧。
　　把背上的包往上晃了一晃，隱約覺得多了點(diǎn)什么，幻覺么？對了，剛才好像有做夢，但夢到什么，居然全忘了，真是……

　　一路抱怨著和谷伊角的無情，竟把如國家級保護(hù)動物般“珍貴”的重要人物拋在黑暗中，自個兒享樂去了。想到這里，他猛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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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為什么我老是被人拋棄？”光憤憤的甩了甩手，向洞口跑去。
　　洞口沒人，走回旅行車停放的地方，司機(jī)正在打盹。

　　“你這么快就回來了，不好玩么？”聽到響動，他坐直身子好奇的問道。

　　“我只想回車睡覺�！闭f著光坐回自己的位子，但閉上眼，又不怎么想睡。那吃點(diǎn)東西好了。

　　伸手往袋里翻餅干，無意中觸到那個放護(hù)身符的袋子，發(fā)現(xiàn)里面鼓鼓的還有什么……好奇的打開一看，居然是顆棋子大小的圓球狀白色石頭。光光滑滑的，光拿起它對這日光瞧了瞧，發(fā)現(xiàn)中間似乎紅紅的有幾點(diǎn)血跡。

　　“殺人片看多了么，紅斑點(diǎn)就是血跡，睡覺就是夢游殺人？”
　　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拿起水瓶準(zhǔn)備喝，不小心濺幾滴在那顆石頭上，居然“怦怦”的感到它在跳動，暖暖的似乎有了溫度。

　　一定是我睡昏頭了。光下著結(jié)論，把石頭放回包中。閉上眼仿佛要停止了思想。
　　一定是和谷多事方進(jìn)來的，嗯，一定。

　　一條凄清的河，什么也沒有，河水靜靜的流著，光看到自己站在河岸邊，在做夢吧。
　　然后，隱隱的傳來簫聲，光看見了那個在夢中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的人。

　　“sai……sai��！是你吧��！”光大叫著，管它是不是在夢中。

　　冰白的衣袂在空中輕輕飄動，嘴角一抹輕笑，簫聲瞬間化為凄厲的鳥鳴，接著，光看到了那個人慢慢向天空升去，陽光穿過他的身體射過來，然后，他的身體開始粉碎，如櫻瓣瞬間狂散……不消一刻，白色的身影，無影無蹤。

　　伸出去想要抓著什么的手也靜靜定在那里，光一動也不動，良久，他發(fā)現(xiàn)有什么發(fā)亮的東西向自己飄來。手中一陣灼痛，再張開手時，發(fā)現(xiàn)那玩意竟是那顆石頭。

　　“sai……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告訴我什么嗎？是什么意思？！你回答我呀�。　�
　　使出全力呼喊，換來的是蘇醒后淚流滿面的自己。
　　車內(nèi)空無一人，司機(jī)也不見了。感到手中有了什么，光發(fā)現(xiàn)自己那顆本該在背包中的石頭，此時正在手中。

　　不是幻覺，真的感覺到它在手中跳動呀！
　　一種喜悅開始在心中蔓延。

　　沒有和大隊人馬去吃大餐的光以最快的速度沖回家，將那顆小石頭放在一只淺淺的小碟子里，靜靜的端詳著。

　　“總覺得它比第一眼看見時長大了點(diǎn)呢。”完全沒有根據(jù)的，光拿來水滴了幾滴下去，果然，石頭是在水面上打轉(zhuǎn)，慢慢的水消失了，球則像是被剛磨過一般，光滑柔亮。
　　佐為，我相信，我快可以與你見面了！！
　　光趴在桌上，定定的看著那顆石頭。

　　今天凄清的河起了白霧，不再是一無所有，我有了希望，我可以明顯感到它的跳動了。

　　今天，河上的霧又濃了，我?guī)托∈瘬Q了一只天藍(lán)色的小碟，它又長大了。

　　今天…………

　　光一天又一天的在布滿灰塵的窗玻璃上寫著這些類似觀察日記的文字——我會等到那一天的，河上的白霧變成你……佐為！光堅信。

　　這些日子，除了注視著小石的“成長”，似乎沒有其他的任何事可以引起光的興趣。窗玻璃寫滿了，光拿起了藍(lán)色的蠟筆寫在房間的墻上…………

　　“光，下來吃飯吧�！�
　　“噢，好�！�
　　“光，媽媽明天有點(diǎn)事，晚上再給你慶祝生日，好嗎？”
　　“啊，不用了�！�
　　“對了，你表姑的小兒子，還記得嗎？到現(xiàn)在五歲多了還不會講話耶，他們家今天一家子都很忙，想讓那個孩子在我們家呆一天，早上他們會送他過來，記得好好相處哦�！�
　　“是啦是啦……知道啦�！贝藭r的光完全沒心情聽這種事。

　　吃過飯又回到房里，光仔仔細(xì)細(xì)的看著那只石頭，已經(jīng)長得很大，有兩顆棋子的大小了。
　　光把碟子放到窗邊，凄清的月光照著小石頭，里面的點(diǎn)點(diǎn)血跡耶越發(fā)清晰。

　　不知為什么，光居然忽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幾滴鮮血滴在了白色的石頭上。

　　睜大眼睛，光注視著小球是否有什么反應(yīng)，但半天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墒�，忽然石頭開始劇烈的在碟子中亂竄，血一下子消失了，代之以一縷淡淡的青煙。
　　光一時慌了手腳，不知所措的想阻止一切，卻發(fā)現(xiàn)石頭的顏色開始變了。

　　“完了……完了——我把一切都弄砸了嗎？”光抱住頭不敢再看那顆石頭，心口一陣陣劇痛，最終他走出了房間，蒙著頭到客廳，去睡了。
　　只是太害怕而不敢面對，他真的不敢去看了。

　　翻來覆去的折騰了一夜，天快亮的時才睡著。
　　媽媽會送我什么，和谷會送我什么……不停的亂七八糟想一通，甚至幾年前在商場里見過的一只賽車模型的開關(guān)在什么部位這種問題都想個遍，終于勉強(qiáng)睡著了。

　　猛的一睜眼，發(fā)現(xiàn)眼前坐著一個小男孩正要大叫才想起媽媽昨天的話。
　　“你到了很久了嗎？”
　　“叫什么名字，幾歲了？”自認(rèn)為是不大喜歡小孩的光對眼前的小孩倒是蠻有好感。他頭發(fā)很長，在身后扎了一個辮，全身白色的裝束——很像呢。
　　半天不見回答才記得他是不會講話的，唉，在客廳睡一夜全身都痛，回去補(bǔ)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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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里猛地一怔，還是不敢回房間，如果明知回失去一切，還不如，立即逃避不去面對。
　　“哥哥拿點(diǎn)東西給你喝，你自己隨便玩玩吧�！惫庵逼鹕碜油鶑N房去了。
　　回到客廳卻不見了那小孩，廁所，門廳，走廊和陽臺都找遍后，光神經(jīng)質(zhì)的沖回了自己的房間。
　　門開著，完了，光只想到這兩個字。

　　窗開著，白紗窗簾輕輕飄動，桌上的碟子還在，但已空無一物，小男孩的手還維持著舉在碟子上方的姿勢……

　　一滴淚滑過臉頰，光站在那里，完全失去了行動的能力，眼前一片模糊，朦朧中有人走近，他一動不動。

　　“光，你還是老樣子呢。”熟悉的口氣，卻是稚嫩的聲音，光抬起頭，那個曾經(jīng)令自己不能忘記的笑容，又卻是陌生的臉龐。

　　“你……你，你是誰？”

　　“你不是不會說話的嗎？還有我比你大，你應(yīng)該叫我……”光激動的說著，他急于要一個答案來確認(rèn)他的猜測是否正確。

　　男孩伸出手，把手掌攤開，那顆石頭，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光彩，變成普通的灰色。

　　“不高興我回來？我是誰你不是早知道了么？把我的魂帶了回來并細(xì)心照顧，我與這個身體合一的機(jī)會只有十萬分之一，你幫我提高了十分之一，還有……”光聽到這里仍有點(diǎn)云里霧里：“我?guī)湍闾岣邘茁剩课沂裁匆矝]做呀，這都是騙人的吧�！�

　　“你的血……謝謝你，光——你還沒說歡迎回來哦，還需要我對身份的證明嗎？”

　　“不……不用了！我……我相信了！你回來了——佐為!”

　　“生日快樂！”

　　“我已經(jīng)很快樂，不奢求更快樂！”

　　管它一切是否真實(shí)，管它是否都有理由，我都不愿意多想。因?yàn)楝F(xiàn)在的現(xiàn)在，頭腦中除了狂喜已無他物，光突然拉過棋盤，道：“我們下棋吧，一直下到以后的每個明天……”

　　“奉陪到底。多少局都沒關(guān)系……”幸福的笑容漾開。

　　天空中飛過的灰鳥，這一次，又會有什么事發(fā)生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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