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av成人无码久久www,爽爽午夜影视窝窝看片,午夜亚洲www湿好大,十八禁无码免费网站 ,使劲快高潮了国语对白在线

文案
人在世間,愛欲之中,獨生獨死,獨來獨去,苦樂自當,無有代者
內(nèi)容標簽: 時代奇緣 輕松
 
主角 視角
謝值南
君彧
配角

其它:無

一句話簡介:輕松小白

立意:在大好年華享受愛情如花鮮美

  總點擊數(shù): 334   總書評數(shù):0 當前被收藏數(shù):1 文章積分:123,459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10323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支持手機掃描二維碼閱讀
打開晉江App掃碼即可閱讀

南山影

作者:一笑西風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為收藏文章分類

    1


      值南下班回家,電梯驚魂的時刻,正好有個男人在身側(cè),無比迅捷沉穩(wěn)地,像傳言中一樣,幾秒之內(nèi)已按下所有的數(shù)字鍵,可電梯并未能如傳言中的一般停在某個樓,而是,“哐鐺”一聲落了下去,不知停在了哪一樓。
      還好,他們也僅是片刻的慌張,并未受傷。
      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氣,她才發(fā)現(xiàn),電梯里只有他們倆。
      面面相覷之后,男人自嘲的開口,“真是幾十年難得一遇的好日子,今天買彩票一定能中獎!”值南無心戲虐,眉頭微皺,“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出去。”找到了應急電話,她迅速撥出去,“3號樓1單元電梯故障。請一定快點來修!

      男人不動音色的打量了她一眼,素色高腰魚尾套裝,高聳的發(fā)髻,光潔的額,白皙的臉,僅有的裝飾是手腕上的一塊精致的表。一看就是一高階白領(lǐng),骨子里透出來的淡漠,讓身邊三尺之內(nèi)都沒有暖意。也是,在如此驚險的時刻,她既沒有失控般的尖叫,也沒有劫后余生的喟嘆。
      他無聲的笑了一下,“住哪一樓?”
      值南終于對上男人漆黑烏亮的眼睛,淡淡一笑,“23樓。我們這樣遇見的機會想必以后不會太多!
      男人微微笑了,抿起的唇有好看的弧度,“也不一定,有時候真是聚散不由人。”
      值南不想就這個問題,和電梯里偶然相逢的男子作無謂的談論。在這愛情與食物一樣快餐、便利、速食的時代,遇見了,相戀了,也不過是三個月,上床,下床,分手,再見。
      電梯很快有人來修,但結(jié)論是,至少得一個小時才能修好。值南無奈扼腕,拎了拎手里的包包,鼓了鼓勇氣,決定爬上去。剛抬腳,身邊的男人也邁開腳步。他在前,她在后。于是,寂靜的樓梯里只有沉穩(wěn)的“嗒嗒”和細銳高跟鞋的“叮叮”聲,交錯而落,此起彼伏。
      到了10樓,值南已是氣喘噓噓,望了望前面的男人仍是一份氣定神閑。她挺了挺背,“再買房子我一定要買10樓以下。”
      男人又無聲無息的笑了。
      很奇特的是,他們都停在了同一層。
      男人揮揮手里的鑰匙,笑容更大了,“我也住23樓。”
      值南至此相信,果然聚散不由人。但她還聽過一句話“聚散終有時,再見亦無期”。她狡黠地一笑,無謂的抿唇轉(zhuǎn)身開門。

      也不知是哪一天再次偶然的相遇,或是哪一天誰多說了一句話,又或是哪一天不得已家里的燈突然壞了,大晚上的只好去敲了隔壁鄰居家他的門,他好脾氣的來修了,臨走還特意留了姓名和電話。又或是哪一天她去他家借了紅酒開瓶器,還是哪一天他好心地幫她挪車位。。。。。。
      直到有一天他微醉的回家,居然敲了她的門,看著他微紅的臉龐,領(lǐng)帶半散半開邪邪地望著她笑,她才突然意識到,什么時候他們居然這么熟了!
      把他扶上沙發(fā),幫他倒過一杯檸檬水,值南剛準備離開,男人一把拉過她,摟過她緊膩的腰,唇擦過她白皙的頸,“謝值南,你好像從未正眼瞧過我一眼!”
      值南任他摟著,微皺眉,淡淡地回他,“君彧,你愛慕者眾多,好像也不差我這一眼!”
      倒不是她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把戲,一是她沒那個時間,二是她沒那個閑情,每日活在老板眼皮底下,任是每周上七天班,她還覺得時間不夠。長袖善舞,并不是人人天生擅專,想當初,她從小小一名國企雇員,跳到擔保公司,再到四小銀行,再到投行,步步跳躍,也是步步艱辛。
      她悄悄挪開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臉,“君彧,我給你兩個小時醒酒時間,需要哪位女友,我可以幫你打電話。”
      君彧微瞇著眼看她,“哪位女友我也不需要。我今天就是賴在這兒了!”其實,君彧并沒有醉,他忽然就是很雅興地想逗逗謝值南。這個長得嬌俏如柳卻淡漠似煙的女人,是哪一刻呢?是哪一刻一個微笑的側(cè)臉,淡漠的唇角,還是那雙大部分澄明如澈讓人無所遁形,卻靈光閃現(xiàn)的雙眸,是什么?仿佛就在那恍惚的一瞬里,像夏季的風熨過冬天的樹葉,像冬天的暖陽淋漓在夏日的暑氣上。怔怔地看她,帶著三分的研盼,三分的好奇,三分的醉意,于是九分的虛迷。
      “不行。我從不收留喝醉的男人!”不容忽視的堅定。
      君彧拾起身旁的西裝懶散地搭在肩頭,朝門外走去。手搭上門把的時候,他微側(cè)了頭看她,“謝值南,你對自己真苛刻,從不給自己機會!
      值南笑了,“機會太多,人就很容易陷進去時刻盯著機會而忘了自己!”

      26年的生命她沒有男人,一樣過的很好。母親每月于深山禮佛,用半生的情深,半生的恨教會她看透生命無常。愛與恨都不過是浮世歲月里的寂寂灰塵,浮起來,再落下去。
      她享受現(xiàn)在,百平有余的公寓,五十萬的年薪,一輛不大不小的謳歌,她的悲喜里從來都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便無需累及他人。
      母親去世的噩耗傳來,她忘記了哭。只知道一顆心硬生生地被劈成了兩瓣,然后被人緊緊捏住般,透不過氣。麻利的去料理后事,一個月之后回到家,已是半條命。她早知道的,人生一世,不過浮生一夢。
      在家昏睡了三天之后,突然被人從外破門而入。君彧一臉悠切的目光,讓她突然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她澀澀的沖他一笑,是真的全無力氣。
      君彧看見那個笑容不知怎的,就是莫名的怒恨不已。

      自此好似足足一個月君彧再未以任何理由來訪。
      若不是生病,她想她真是沒有機會敲開那扇門,她披散著發(fā),裹著真絲睡衣,靠在他的門邊,懨懨地說,“君彧,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買點藥?”
      如火的熱,夾雜著如冰的冷,渾渾噩噩中有一雙溫暖的手,撫去她一身的寒涼,一身的濡濕。像兒時母親溫柔的撫觸,她使勁往那里貼了貼。夢里看見一張似曾相識的臉,想看清卻又被云霞和光芒耀了眼。
      終于醒來,君彧深邃焦灼的眼眸一下子撞擊到她堅硬的心里,隱隱的酸,淺淺的疼。
      一碗白粥,細膩的濃香,乳白的米油浮浮地蕩在碗中央,輕飄飄的香和暖。
      她終于認真的抬頭看他,“你煮的?”
      君彧像是被她的眼神灼燙到了般,愕了一瞬,訕訕笑道,“第一次弄,味道不怎么好。我知道!

      到底是身體的脆弱讓一切有機可乘,還是一剎那的溫暖消融了凜冽的冬雪,她已無從辨清。女人終是軟弱的物種,她在心里暗笑自己。雙手已緩緩攀爬上他的頸,環(huán)住,不知是誰先開啟了那個吻,自此一發(fā)不可收拾,點點星火,燎原之勢。
      但君彧除了她生病的那晚,從不在她的家里留宿。
      她也是,有時會去他的家。但一身的黏膩她總是回家才能洗的自在清爽。
      他們從不開口說愛,她很享受現(xiàn)在。沒有負擔,沒有煩亂的爭吵,沒有爆裂的脾氣,沒有牽扯著的人情世故。
      有一次,君彧摟住她,熱熱的呼吸燙在耳后,語聲輕啞,“謝值南,你究竟是人是妖?”明明此刻擁著的是切切實實的嬌軟,可不知會在哪一刻,一夢醒來卻只有孤枕涼裘,擁著的也只是那一抹余溫,仿佛有她身上融入過來的清冷余香,久久不散。

      值南坐在母親的碑旁,添一掌新土,放上清艷白菊,喃喃的和母親絮語,“媽,如今只有我來看你,不知我死后,那靠在碑旁的又會是誰………誰替我青山埋骨………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嗎?可是我怕他有一天嘗到這人生百苦,會忍不了………”

      一打開門,居然是君彧捧了嬌艷的藍玫瑰,值南接過放在桌旁,掃了他一眼,“君彧,這不過年不過節(jié)的。怎么突的想起送花了?”
      君彧把滾燙的唇貼在她的耳畔,咬在她豐潤的耳珠上,不羈的笑,“我想看到我的女人,驚喜的笑容,可惜……”
      值南只覺腳步虛軟,連嗓音也不似是自己的,“我從來……不………”灼熱的吻吞沒了后面所有的尾音。
      她熱烈的回應了他,她想,也許,有個孩子,只是她自己的孩子,也許………

      盯著驗孕試紙上那兩個鮮紅的杠,值南有一剎那的失神。小小的算計,終于迎來了她想要的結(jié)果。
      于是,辭職,賣房,換號,搬家,無聲無息。說是搬家,她也只是帶走了四季衣服,一應家具全留給了買主。猶豫了片刻,她還是帶走了那偶然一次君彧不知從哪出差帶回給她的一把木琴。帶上門,再環(huán)顧一遍,匆匆走出,終會有新家的,一切又都是嶄新的開始。

      從沒有想過會在一個女人手里載上兩次,一遍遍,一天天撥打手機,永遠只是暫時無法接通,暫時無法接通………君彧得知隔壁的女人無聲無息的搬了家的消息,已是十天后。在得知的那一刻,看著她家房子新主人陌生的面孔,他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狠狠的狼狽,眼睛里閃過迷茫、麻木與譏諷交疊,但又很快散去。
      呵,俗世里的紅男綠女,此男彼女,不正是這般,人潮擁擠,一沖,就散了,在時間的長河里,不過是你來了我走,我來了你去。

      懷孕七個月的時候,因為腳腫的厲害,值南只好請了個鐘點工,幫她做晚飯和雜事。她沒有錯過保姆疑惑的目光,但也懶得解釋。
      好在保姆盡心盡責,從不過問家務和孩子以外的事,十個月生產(chǎn)在即,她咬咬牙居然忍過來了。一聲啼哭,護士告訴她是個男孩,她伸手捂住眼睛,掌心里一片潮濕。那是她的孩子,那將會是她在這個世上,這輩子,唯一的牽連。
      孩子六個月的時候,值南又去找了工作,還是百平多的房子,簡單的家具,換了一輛歌詩圖。所有的事要靠自己,但從沒有如此的明媚靚麗的心境,只要一看到寶貝兒胖糯的小手,紅潤的臉頰,她就又像吸了陽光和雨露般,渾身都迸發(fā)著力量和勇氣。
      小熊一歲生日的時候。值南給他買了一個大大的芝士蛋糕。幼小的孩子只是用手和稀泥般攪碎了一身一地的蛋糕泥。值南便叫開保姆,自己細心地給他洗澡,換衣,仿佛那是比工作還要認真和細心的事。
      小熊兩歲的時候,值南給他買了一個大大的翻糖蛋糕,看著那可愛的卡通小熊鮮明生動地立在最高層,小熊揪著那個卡通熊拽下來就往嘴里放,值南便覺得四月的暖風吹進心里,再無陰霾。
      小熊三歲的時候,值南給他買了一個機器小火車?蓯鄣男』镒,每天嘴里都“嘟嘟”有聲。晚上,值南在書房里做文件方案,聽到外面保姆和小熊戲耍玩鬧,屋子里明明是喧囂有余,值南卻覺得萬物寧謐。日子像一江春水,流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濕漉漉的亮瑩瑩,晶燦燦。

      周末的動物園,看動物的果然比動物還多。
      從城東到城西,索性不遠。停了車。從后座上抱起小熊,在人潮如海的動物園里一邊走,一邊逛,很難得的周末,值南不想把這么歡愉的周末都奉獻給工作。索性,錢夠,就知足了。大熱的天,人又多,小熊玩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又餓又渴似地,一會兒要喝奶,一會兒要玩具,一會兒還要釣魚。平日不大帶出遠門,值南這才知道熊孩子原來事這么多。到最后,孩子也乏了,她也累了。只好返回停車場,可是她的車卻被另一輛車別在角落里,想走也走不了。車門打不開,她背著包,抱著孩子,急的鼻子上一顆顆珍珠似的汗,急落落的掉。
      一個男人走過來,好心的問是否可以幫忙。

      兩兩相望。值南暗呼流年不利。君彧也只是一剎的驚異,隨即眼神溫潤,柔和一笑,“真不巧,在這里遇見你,需要我?guī)兔?”邊對著身邊另一美貌女郎,“你先上車吧。碰見了一個老朋友!
      值南安撫地拍了拍懷里的孩子,心里千軍萬馬、戰(zhàn)鼓擂擂的跳,“謝謝。如果能幫我開出來最好,實在不行,我在這里等等就好了。”
      君彧審慎地看了看她,微微皺眉,“就只有你們倆嗎?你………?”
      “老公正好出差了。平日不大出門的!敝的厦銖娦α诵。
      君彧身邊的那個美貌女郎沒有上車,站在她身邊,神色溫柔地說,“要不讓君彧試試能不能開出來,我去幫你叫保安吧!”
      君彧點頭,值南不知是熱的,還是貼著懷里的小火爐熱上加熱,后背已是濡濕一片。
      終于把車倒了出來,君彧指了指她手里的孩子,“你確定能行?要不我?guī)湍闼突丶!?br>  值南連連搖頭,恨不得立刻逃離,抱緊了孩子說,“謝謝,謝謝,我自己就可以的。太麻煩你了!
      君彧把頭往孩子跟前湊了一湊,嚇得值南趕緊后退了一步,全身被烤焦般熱辣辣,“不用,不用!
      “你看,他睡著了!”
      值南看著懷里的小熊,微微張著小嘴,柔軟絨密的頭發(fā)已被汗水打濕了,蜷在腦袋上,懶懶的趴在懷里,像一只剛洗了澡的熊,真是睡的很香。手臂已經(jīng)差不多麻木的要斷掉了,她頓了一頓,說,“好吧,謝謝你………不過,你女朋友………”
      君彧打完了電話,“哦,她沒事。自己也可以開!
      一路上,君彧只打開了一點點窗戶,讓風柔和的吹進來,軟軟的吹在值南和孩子身上。夏日炎熱,明晃晃的太陽都已被擋在了茶色的窗外。
      值南想開口說些什么。只聽得君彧問,“孩子幾歲了。”值南額頭跳了跳,答,“剛剛2歲!
      君彧笑說,“謝值南,你當時是包了牛郎,還是一只腳踏兩只船?怎么那么著急著就跑了?”
      值南撫了撫孩子額間濡濕的發(fā),看著窗外,“什么年齡就做什么事,18歲談戀愛,25歲結(jié)婚,28歲當然就是生孩子當媽!
      君彧笑著搖搖頭,不置可否,“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你從前甚至沒打算過結(jié)婚吧?”
      值南低眉抿唇,“人是會變的。”
      “老公是哪里人?”
      值南只覺得腦子里亂哄哄的響,怎么就讓他送了呢,原本就不該送的,真是庸人自擾,多此一舉,邊快速反應, “噢,他是本地人………”,頓了頓, “他援疆去了!
      “還在原來的單位上班嗎?”
      “不了,換了工作!
      到了樓下。值南利索的抱孩子拎包,謝過,說,“就不請你上去坐了,家里實在是有些亂!
      君彧就那樣看著她,眼睛里像是壓抑了一絲絲的失落和一點點兒的挫折,值南沒有看他,扭頭和他說,“那,就這樣,再見!
      什么叫做賊心虛,如今是真真切切體會了一番,果然,如此不好受。
      誰知君彧一只長臂伸過來,拉住了她的胳膊。她只覺得仿佛是溺水般的窒息,心慌氣短。
      君彧嬉皮笑臉的說,“你的鑰匙!“
      她緊了緊懷里的孩子,拔腳就走。
      “你逃什么?“君彧那仿佛要洞穿了什么的眼神,看得她眼皮一跳一跳的。
      值南接了鑰匙,鎮(zhèn)定片刻,淡淡回道,“本不該再見的。以后我們還是別說再見了。就此一別,此生無期,這樣不好嘛?“
      值南有好幾天都在恍惚中度過,左眼皮自那天開始跳了之后,時不時再跳幾下,擾的她心煩意亂。她想,并沒有留下電話。應該是不會再見了,也不用搬家了。搬了一次家,實在是折騰,況且已經(jīng)不是她一個人了,保姆,小熊。她決定不再想。

      一天的傍晚,看著一個男人靠在一輛車上仿佛等人,那身影仿佛君彧。但是她相信自己是看錯了,兀自往前走,百米之遠便是家了。
      君彧擋在她前面。
      她冷冷的抬眼看他,一句話也不想說。
      “謝值南,真巧。我們又遇見了!
      她看他,卻并不說話,繞開他的身子,再往前走。
      他拉了她一只手臂,又是莞爾姿態(tài),“不是巧合,我在等人。不是等你………但你還欠我一樣東西!”
      值南醞怒,冷笑,“自分手,便兩不相欠。我好像從不欠你什么?”
      “不,你欠我一個分手儀式!本龔従復鲁鲆豢跉,裹了一絲絲笑意,”我們好像從沒提過分手。既沒提過,那就還算有效。你私自背叛,結(jié)婚生子,都是無效!
      這次值南終于正眼看他,他鬢角的一粒微小的痣也不知是生氣抑或是執(zhí)拗倔強,由著眼睛的上挑而微微帶起了小小的蕩漾,帶起了兩分的暖意。他最好看的唇,以前總是微微上傾帶著高傲的譏誚與不屑。那時他是多么自負孤絕的人,從不曾被人無聲無息的拋棄過吧!就是拋棄,也只有他拋棄別人,哪里容得了被別人拋棄。是了,是了,是她做的不好,是她忘了,早該做出一副小女兒之態(tài),去奮力討得他的歡心,他的薄憐,哪怕是裝裝樣也好。真是失策。
      這回學聰明了,值南勉力擠出一絲可憐,心下好笑,瞪大眸子,彎了唇,“君彧,求你放過我吧。以前你女友眾多,我只怕是其中的一個,我憤懣,我苦楚,我傷心,我嫉妒,我吃醋,我發(fā)狂的喜歡你,可是你不喜歡我,求你,放過我吧!”演戲是吧?十八歲的時候,也翻過瓊阿姨的《月朦朧鳥朦朧》,修辭,語調(diào),深情,一應拈來,看來也不是那么難演。她想,他總該滿意了吧!

      君彧深深皺了眉,認真的說,“我從不像你,能左右逢源,腳踏兩只船。一段情本應只跟一個人!”
      值南真是拿他沒辦法,F(xiàn)在不是他們討論是否一腳蹬兩船的時候,是該利利索索麻麻溜溜地把分手搞完了。也許男人就是這樣,永遠要求主動權(quán),永遠掌握主動權(quán),由不得別人來說分手,那簡直比死了還痛苦。戀愛的時候他說做我女朋友吧,然后滿意地看到小女孩一臉憧憬如花的笑,結(jié)婚的時候他說嫁給我吧,然后滿意地看到大姑娘一臉饜足幸福的笑,分手的時候他說,我們分手吧,然后滿意地看到一女人滿臉梨花含雨悲愴的不舍。也許,這時,男人才算是,千帆過盡,斜輝脈脈,我自獨然前行,前面,風景無限好,早擺脫了早好。
      值南無奈地嘆息,“君彧,該說的我說了。我們沒必要現(xiàn)在來討論這個……而且,你也是好說好散的人,別讓我……”她吞了后面的話,不想說的更難聽。
      君彧不舍不棄,死杠上了般,“讓你怎樣?”
      值南深深呼吸,緩緩吐出,“別讓我瞧不起你!”
      “媽媽,媽媽……”一個胖嘟嘟的小男孩扭著身子跑過來,一把撲在她腿上,抱著她的大腿。
      果然是,關(guān)鍵人物從不來不會缺席任何一個重要場合。
      小男孩,瞅了瞅媽媽,又拿毛茸茸的眼睛瞅了瞅身邊那個高大的男人。
      保姆不知從哪竄出來,跟在后面喊,“小熊,小熊,媽媽在談事呢,……”然后愣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說,看看男人,看看小熊,六分肖似的臉孔。到底是拉了小熊走,還是跟著值南小熊一塊走?
      君彧彎下腰,低著頭,看著這個毛茸茸的毛孩子,溫柔地笑了,“小熊,你叫小熊是吧?”
      孩子乖乖地點了點頭,一雙潮濕干凈的眼睛看著他。明明是柔軟的仿佛琥珀一樣的眼睛,卻看得他仿佛心里像扎了刺般的,密密的疼,又仿佛是酸,說不出來的,就是扯著心臟的某一處,糾纏著攪動著,他寵溺地摸摸小熊的頭,聲音里是他自己都不信的軟和柔,“小熊都長這么大了!”語氣里滿是夸張的不信,“天黑了,快跟媽媽回家吧!”
      一般,跟小孩子說話,他要么只聽到前半句,要么只聽得到后半句。此時的小熊一定是世界上最聰明伶俐的熊,他掰著胖乎乎的手指,豎起三個指頭,軟糯的童音,卻無比清晰,“嗯,我三歲了。家里有大蛋糕。你想不想吃?”
      謝值南只覺得天地之傾覆,也不過是一瞬間。立即拉了孩子的手,抱起他,迅速走掉。
      君彧看著她匆匆走掉的背影,男孩趴在她的肩上,仍然扭頭用那雙潮濕明凈的眼睛揪著他。
      有什么電光火石一閃,3歲,3歲,3歲。。。。。。。仿佛是頓時,天地間一片清明,卻也在剎那間臉白如雪,那雙深邃的眸子陡然之間變得幽暗晦冷。

      值南在家里走來走去,保姆看著她焦急的模樣,不禁問,“怎么了,今天還去上班嗎?”
      值南揮揮手說,“這兩天別帶小熊下去玩。外面天熱!
      保姆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只點頭稱好。
      掀開窗簾,早上的小區(qū)安靜如斯,掃地的老人托了長長的笤帚,“唰唰”的掃過小廣場那長長的臺階。樹上幾只喜鵲,你爭我啄,喳喳的叫著,太陽已經(jīng)高高地掛在湛遠的天空,樹下有斑駁的樹影,一個男人,半曲了腿,微微拱腰,靠在車上,目光朝著掃地的老人。不緊不慢,不疾不徐。
      值南去洗了臉化了妝回來掀簾再看,男人好像連姿勢都未變過。
      吃了早飯。哄了會孩子,值南是真的著急了。
      隔三差五的跑來,這已經(jīng)是第幾天了。她也不記得了。但這樣,長久也不是辦法。她咬了咬牙,臨走之前,拿綠色的眼影使勁描了描眼睫,盡量看起來猙獰可怕。壯壯膽也不錯,嗨,她幾時怕過人!不過,這回真的是,偷了人家的東西,總之是她理屈。
      走下去,果不其然,男人一臉靜肅地擋住了她頭頂?shù)年柟,她微微抬頭,“君彧,你這是擾民!”
      君彧閑閑地笑了,“我一沒有打電話,二沒有破門。怎么算是擾民?頂多算是戲里深情的男主角,日復一日,在這兒等著變心的女人回頭!
      “孩子爸爸馬上就回來了。你這樣……終歸不太好。”說的跟真的似地,連她自己都要信了。
      君彧又笑了,“是那個援疆的爸爸嗎?終于肯回來了?他還真是瀟灑,舍得讓你們娘兒倆獨自生活,放著這么美的女人,3歲的兒子,援疆去了!“他伸手去碰她的臉。
      她堅定地打掉了他伸過來的手。
      或許君彧的耐心也用完了,他用力捏著她的胳膊,扯了她,一把塞進車里,飛馳而去。
      “你告訴我你都干了些什么?“他猩紅的眼眸,仿佛會在下一刻爆裂,是真的想罵人,但看著她微偏過的頭,黑色的發(fā)旋,靜默的樣子,終是忍了罵人的話,”你把小熊的血樣給我,我自己去檢測,或者是你告訴我。你選一樣!”
      值南硬了頭皮,已經(jīng)豁出去了,“我不會告訴你任何關(guān)于孩子的事,如果你想求證。你可以自己去。還有,我想再提醒你一遍,我們4年前就分手了。沒有半分糾葛。如今這樣,真是有點兒好笑。不要一直把自己看的如此重,生活里缺了誰,地球照樣轉(zhuǎn),生活照樣過。百年之后,任是舍不下什么,都會是自己一個人走!

      車一路瘋狂的疾馳,值南只覺得早上咽下去的東西,下一刻一定會奔涌而出。她扶在車門把手上,緊蹙著眉頭,“停車,停車,君彧你瘋了嗎?“
      拎著八寸的高跟鞋,在車來車往的高架上,看著一輛輛車近了又遠去,停下過探疑的目光,但旋即又趕緊搖頭走開。她差點瘋狂地笑出眼淚,保不準人家把她當了精神病患者,綠色的眼影估計更像鬼。這個瘋狂的男人就這樣把她扔在這高架上,也好,也好。純屬,自作自受。
      上午的陽光打在臉上熱熱的,白色的連衣裙已經(jīng)沾染上了不少灰塵,走了一段,她赤腳就地坐在路邊一處鋪了臺階的花圃邊?粗鴣韥硗能嚕h來飄去的云,看腳邊那些忙碌的螞蟻,馱著一點點小小的食物,匆忙地奔走。
      不知過了多久,走的時候沒有帶包沒有帶手機,她只能這樣坐著。
      午飯也沒有吃。她只是不明白,誰不是稀里糊涂的過著,為何非得那般清醒呢?求得了結(jié)果又怎樣,她還是喜歡一個人,不用為誰負責的活著,不用為人情世故所累,如果這個世上還有牽絆,那便只有小熊了。記得長大的時候,問起母親的經(jīng)書,那里都寫了什么,母親冷深的眼睛,冰涼的答,“那么密密麻麻的經(jīng)文里,我也就只記下了一行小字,人在世間,愛欲之中,獨生獨死,獨來獨去,苦樂自當,無有代者!
      準備招輛車,怎么也得先回去再說。一輛車停下?戳丝此荒樒v的神色,猩紅的眼睛,值南拉開門,坐了上去!熬龔,你到底想怎么樣?這里一沒有財產(chǎn)糾紛,二沒有感情糾紛,你想怎么樣?你說吧。我很累。”
      “我也很累。給我一個月的時間,陪小熊。一月為期。到時候,你不趕,我也走。到時候我是結(jié)婚還是生子?就與你不相干了!
      她無奈地低頭,答,“那就一月為期。要擬協(xié)議嗎?”
      君彧靜了靜,片刻,露齒一笑,“你定!
      望著他自如的神色,與早上判若兩人,值南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像是被人算計了,但是本來是她先算計他的呀。

      從來如果一個女人,她愛吃甜的,你偏說甜的不好,血糖會高,她肯定不聽,反正橫豎覺得是你不疼她。如果她愛吃咸的,你偏說咸的不好,血壓會高,她偏不會聽,反正橫豎覺得你不愛她。那就只有她愛吃甜的就讓她吃,可以拿了咸的,說我嘗過了味道不錯,要不你也嘗嘗,于是她就歡天喜地覺得十分受尊重,也十分受用。于是,慢慢的,哎,你發(fā)現(xiàn),她不愛吃甜的了,反而愛和你一起吃咸的。
      君彧,倒沒有琢磨出這么大的道理來,他只是想,硬的不行,那就軟的吧。別無他法了。他見過那樣一個女人,電梯從12層高往下掉的時候,她也只是攥緊了手,沒有發(fā)出一絲的聲音。
      他像旅行一樣,拎了兩身自己的衣服,說來就來了。值南倒也沒有別扭,收拾了書房給他。
      保姆猶疑的目光,值南只好說,“就是,熊爸爸回來了!”
      自熊爸爸來了后,保姆都覺得自己的飯碗要被搶了,他會燒得一手好菜,圍著圍裙的樣子,真是養(yǎng)眼又好看,他還能陪著小熊一塊玩火車,甚至搬了成山成堆的玩具來,他還能把壞了的水龍頭又修好了。小熊一開始還叫“叔叔,叔叔……”不知怎么的,有一天,小熊對著《咔哇熊的春天來了》一本童書時,拉著君彧的手指頭,指著一只大熊,說“爸爸,爸爸。”于是,自此改口叫了爸爸。

      值南每天忙碌于單位的工作,也是為了避免更多相處,好在小熊有人看,于是每晚十點準時回家。家里還留著燈,暖暖的橘黃的光,十分安靜。在她的那張大床上,小熊已酣然入睡了。她最受不了的是每天晚上洗澡的時間,生生覺得家里多了一個人,就是十分的不方便。穿多了,熱,穿少了,又怕有誤會。晚點回來,也好。
      書房的燈也亮著,虛掩的門能看見君彧撐著額頭,在低低地打著電話。
      她沖了兩杯牛奶,自己喝掉了一杯,幫他端了一杯,進屋看到滿桌滿地的文件,一大箱的書,她怔了一怔,“君彧,別忘了,還有三天就是一月之期!
      君彧抬頭看了她一眼,“我沒忘啊,我也需要工作,我只是把白天的時間用來陪小熊,晚上用來工作。不像你,你真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
      值南慚愧地低下頭。她是后悔過,單親的苦她也吃過,但這后悔總是在看到熊娃娃的臉后又消失殆盡。
      他喝掉牛奶,嘴巴上沾了一層白白的奶膜,像極了小熊偶爾頑皮的樣子,他揚頭撫額輕笑,“假的,假的,可過著過著我怎么就覺得真的似地呢?”她抽紙不自覺輕輕拭去他嘴角上的奶膜說,“那是因為你一直站在鏡花水月里?墒强倳行训囊惶!
      他卻扯了她,抵在狹窄的桌子后,輕喃,“總比沒有月的好!币魂嚰诧L碎雨的吻,他的手不知何時已伸進了她衣服的下擺。漸漸灼熱的空氣和后背上一雙游移描摹的手,讓值南瞬間清醒,她使勁掙開來,輕輕喘息,奪慌而逃。一月為期,他是想賴著不走了嗎?匆匆裹了裹衣服,抽身離去,還是劃清界限的好。她想到:有了熊爸爸的小熊不知會不會再適應沒有熊爸爸的日子,她一直在想,當初讓他住進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從防疫站出來,她把孩子丟給他,“我去上班了。你是陪他,還是去上班?”
      君彧抱著小熊,如今已有溫柔父愛的小熊,已經(jīng)不怎么稀罕媽媽了,剛打了針,軟軟的像只無尾熊一樣黏在君彧的身上,哭花了一張小臉,“我要爸爸,我要爸爸!本龔f,“你去上班吧!
      晚上回到家,已是一大桌豐盛的晚餐,他解下圍裙,看著她愣怔的神色,說,“整整30天,我記得。好聚好散,上次都缺了一個分手晚餐。今天權(quán)當是補上了。你看,做飯,煲湯,我為此準備了好幾年!闭f完,一記意味深長的笑。
      值南瞄了他一眼,有種莫名的隱隱的不安。
      艷燭,紅酒,有輕浮光影斑駁在他純棉白色的袖衫上,像是楓葉的顏色,緋緋的橙,暖暖的光,輕淺流動。酒過,三杯,便是她的極限了,她輕抿了唇說,“君彧,愛過了就好。”
      她說“愛過了”。那樣一個人,清淡的如同白粥一樣的,若不知內(nèi)里的濃香,斷沒有品嘗的欲望,若不是他執(zhí)拗的惡搞的想要一個分手,怎么會處境于斯,是美妙,卻也——是折磨。此刻,她說愛過。他好看的唇終于又有了一個絕美的弧度。
      原來謝值南的三杯之限也是她酒量的極限。他抱起她放在床上,她微紅著臉,抵住他緩緩靠過來的身體,毫無力量。她啟唇,輕軟嗓音,早沒了曾經(jīng)的篤定,“可不可以一切等明天再說?”
      他笑了,得意飛揚的眉角,“不,就現(xiàn)在……以你與我,還之于你!
      吻落,風止,心動。
      緯紗縵縵,極盡纏綿,溫柔入骨……
    插入書簽 

    ←上一篇  下一篇→
    作 者 推 文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
    關(guān)閉廣告
    關(guān)閉廣告
    支持手機掃描二維碼閱讀
    wap閱讀點擊:https://m.jjwxc.net/book2/5353551/0
    打開晉江App掃碼即可閱讀
    關(guān)閉廣告
    ↑返回頂部
    作 者 推 文
     
    昵稱: 評論主題:


    打分: 發(fā)布負分評論消耗的月石并不會給作者。

    以上顯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條評論,要看本章所有評論,請點擊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