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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y do you hesitate.
千歲隔著飛機的玻璃看著窗外月光下風起云涌,張開了嘴小聲贊嘆。左手邊的橘捧著雜志看得百無聊賴。
集訓的目的地是北海道。似乎監(jiān)督突發(fā)奇想,意圖在冰天雪地中訓練南方孩子的意志力。到達日高的時候他們看到深藍的海,還有不同于九州的清涼空氣。年過花甲的漁民從深邃的藍色中鉆出,手捧肥碩的魚。為網(wǎng)球部帶路的年輕人說他今天早上決定上東京當演員。千歲雙眼閃動著感嘆聆聽,橘在一旁微笑,眼神不以為然。
集訓中心鄰近日高的一家農(nóng)場,他們抵達時天已微亮,清新的味道中空氣濕潤可人。監(jiān)督說這里出產(chǎn)的牛奶足夠你們喝,不必客氣。橘瞥一眼千歲的身高,笑聲從鼻子里鉆出來,千歲看著他說長得高不是我的錯,桔平你趁此多喝些牛奶。橘說我不想再長高,只是覺得你再矮一些會更加可愛。
網(wǎng)球訓練基地地處偏僻,此次被監(jiān)督撿到便宜,省去不少租金。但是孩子們集訓之余無處可去,最多去隔壁牧場和牲畜打情罵俏。
大丸隨身帶來的游戲機是二年級宿舍里面最高級的現(xiàn)代化娛樂設施。橘雖然覺得有些悶,卻喜歡這樣的清凈。千歲更是如魚得水,恨不得和冷冰冰的泥土合為一體徹底回歸大自然。
集訓初時日程殘酷,連平日游刃有余的二翼也都累到天天吃了晚飯洗洗刷了倒下就睡。千歲在最初一天都沒有缺席,就是因為他沒有多余的體力拖著每只6公斤重的木屐去山林里調戲北海道本地強勁的山貓。不過到后來孩子們體力增強,加之北海道農(nóng)場還有漁場的豐富食物產(chǎn)出把他們喂飽,情況日漸好轉。于是千歲開始隔三差五地失蹤,出現(xiàn)的時候雞窩一樣的頭發(fā)里面會沾上不同的特產(chǎn),橘記得最初是矢車菊,在那之前是蒲公英,后來是銀杏葉,再后來是山貓棕黃色的毛發(fā)。
每次都是橘伸手把千歲頭上的特產(chǎn)拿掉,那個時候千歲會像貓一樣乖順地微微低下頭,眼神澄澈地看他。橘會真誠地回望,頭偏過的角度恰適合接吻。然后千歲會說,謝謝,桔平,謝謝你等我。
橘是唯一一個等待千歲回來練習的人。經(jīng)常連監(jiān)督都嫌千歲回來太晚,先開車出去吹海風。
待千歲換上運動裝、在夕陽中的球場上打球對橘來說是一種至高的享受。人生難得覓得如此彼此對等的對手。球場上的千歲有他平時沒有的張揚,自然而狂野、奔放而不羈。橘想這一切都是他發(fā)自內心的表現(xiàn),千歲和他一樣在享受比賽,他的眼神尖銳,嘴角帶著屬于孩子一般純粹的歡樂。硬質網(wǎng)球擊打在球拍上的沉悶振動足以激發(fā)彼此的興奮,或許橘在無意間和千歲一樣沉浸在網(wǎng)球較量的官能享受之中。
橘已經(jīng)想不起自己何時認識了千歲,他仿佛是在網(wǎng)球比賽之中突然察覺這個對手的存在。自己過去向來目中無人,正眼看他的時候似乎已經(jīng)和他交手不下數(shù)次。千歲最初的時候叫他“喂”,后來直接改口叫“桔平”。在神奇的心理交匯后橘默許了這個稱呼,千歲敏感地領會了他們之間的默契,他經(jīng)常在走神很久之后指出很要領的東西,這讓橘老是懷疑他不是人類的孩子。千歲對此以輕描淡寫的聳肩作為回答,橘卻是把眉頭皺的更加深重。自己眼前這個身高超出同齡人許多的男孩子,如同棲息于山林深處的生靈一般,像是徹悟了很多,如浮云一般飄忽不定。橘在心中悄悄認定千歲和凡人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是即使伸手也無法觸及的存在。
或許也正因此橘才熱愛和千歲打網(wǎng)球。比賽中千歲看上去才更像人類。打球的時候千歲才會像同年齡的少年一樣有情緒的起伏,為勝利高興為失誤懊惱。只有在打網(wǎng)球的時候橘才有能力把一直不知去向的千歲留在自己所生活的平面上。一場比賽就如蜉蝣一生,流光溢彩稍縱即逝。
橘把最后一個決勝球打入千歲一邊的球場之后朝他咧嘴笑。網(wǎng)球鈍重的落地聲音讓千歲有些訝異,但隨即瞇上眼笑著贊許,漂亮,桔平。運動后汗水從少年泛紅的小麥色皮膚上滾落,碎裂在球場上。注視千歲此時性感的薄薄嘴唇是橘每天必做的事。
春假臨近尾聲時集訓也最終結束。臨走前一天農(nóng)場和漁場的主人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拮據(jù)的和式榻榻米桌上放滿了各式山珍海味,宇野木和仲村看到這場景開始不知所謂地悄悄流淚,說,我們其實訓練一直很偷懶你們不必如此款待我們。橘坐在桌子一頭冷眼旁觀,他在身旁一群吵雜的中學生中始終沒見到某個似乎隨時會灰飛煙滅的身影。
晚上千歲在窗臺外出現(xiàn)的時候橘正望著星空中細細月牙發(fā)呆,看到千歲在月光下的身影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好在其他部員都已睡去,除了橘自己心臟咯噔了一下沒有再大的騷動。
橘打開窗戶后側了身子想讓千歲進來,卻看見千歲招手,輕聲說,桔平,我?guī)闳好地方。
千歲的手指冰涼,鼻尖凍得發(fā)紅。橘后悔臨走前沒有多拿一條圍巾替他圍上。千歲帶他爬上附近樹林中最高的樹,坐在粗壯的樹干上時手指終于漸漸暖和。他說這里能看見大海上的日出,然后閉上了眼睛。此時日出未至,周圍還是一片黑暗,海面上反射著的,依舊是來自月亮微弱的銀色。
橘并排坐在千歲旁邊,沒有問為什么看日出卻把眼睛閉上,千歲不用眼睛也能看穿很多東西。跟他不同。他這么想著,扭頭看千歲的側臉,鼻尖和耳根依舊紅紅的,眼睛靜靜地閉著,安寧得好像死去一般。摸上去的溫度,——也和死人一樣,冰冷冰冷。
千歲你究竟是不是人類的孩子。
千歲聽到橘輕聲嘟噥后狹長的眼眸微微睜開,依舊笑的似是而非。挫敗感之中橘不得不自己努力湊近想看請他的意圖,左手劃過千歲清冷的頭發(fā)還有臉頰,捕捉到的卻只有黎明時分濕潤干凈的味道。那個時侯他突然想到吻他。四下皆寂,面前至近距離處的這個男孩一如往常一般難以捕捉。東邊的天色微微滲出溫暖的黃橙色,溶在群青色的天空中還有千歲墨藍色的頭發(fā)上,妖冶無比。然后千歲眼中的笑意漸漸退去了,剩下不緊不慢的等待,這讓橘越發(fā)焦慮。這個男孩子總輕易將他看透。這個妖精一樣的男孩子,這個隨時會消失的男孩子,這個他無法抓住的男孩子,只在打網(wǎng)球的時候短暫停留的男孩子。
東邊的金色漸漸溢出,帶著些許暖意,但橘卻只覺得害怕。
他停頓在吻上千歲的唇之前那復雜的距離,很久很久,然后轉頭望向海面上升起的橙紅色太陽,說,千歲,是海上日出。隨后假裝對他臉上隱約失落的表情視而不見。
若干分鐘后,身著睡衣披著羊毛衫的監(jiān)督吧他們從樹上吼了下來,并親手把他們遣送回了寢室。
然后早晨他們坐飛機回了熊本。
這是他們初中二年級時發(fā)生的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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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風了
我要死了誰來殺了我
文章里加入了很多個人愛好
比如說日高是龍虎的老家
那個老漁民其實是龍虎的爺爺
給網(wǎng)球部帶路的那個說要去當演員的小伙子其實就是龍虎XDD
對不起orz
然后說
對不起我把橘前輩寫成了悶騷色狼
還是有賊心沒賊膽的那種orz
不過誰讓千歲沒事兒就那啥啥的orz
(OK其實最色的其實是我吧)
不小心跳過了二翼最糾結的“打眼”事件
乃們兩個等到高中反正能繼續(xù)糾結的
其實千歲去了大阪之后也能繼續(xù)糾結的
于是總之就請不要大意地糾結吧orz
PS:題目來自最近聽的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