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清還在家那邊，和明一起。她研究生剛畢業(yè)，等出國。

　　她和明從小就是好友。明家境不好，畢業(yè)就上班了，她們都是２５，可明從沒戀愛過。

　　她們已經(jīng)有四五年沒怎么見面了�？赡歉星槭墙忝靡粯拥摹Ｃ刻烀飨铝税嗑秃颓宄鋈ク偼�，好象回到了高中時代。

　　明有兩個同事，林和平。他們很小，只２１。是那種不好好學習的學生。家里有點小門路，就進了政府部門。高高大大的個子，青春的臉色，開朗的性格，十分簡單。

　　林是明的搭檔。所以順理成章的，就成了四個人的出行了。象所有本地的男人一樣，他們也有摩托車。正是夏天，晚晚他們出行�？偸橇趾兔饕粚�。而她就和平一起了。

　　清和明只當他們是小弟弟，所以根本不在意形象，十分放松，玩得分外投入。

　　因為想到出國后不知何時才再見面，她們的玩好象有種揮霍的感覺。

　　白日放歌須縱酒。

　　一次游泳從水中出來。清甩去長發(fā)上的水后，抬頭。不經(jīng)意看見平的眼神：驚艷，還有一些別的。那是她很熟悉的，因為她曾被愛過，見過愛她的男子眼中的神色。她認得。

　　那以后，她才發(fā)覺她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平也是一個很好的男孩。但也只是一個男孩而已。

　　走前的最后一晚，他們?yōu)樗托�。大家喝多了。還是一樣只講笑話，他們一向只說開心的事�？墒沁�是喝多了。是她們喝多了。

　　在摩托車上，在平的后面 ，她伏在他背上，頭一次抱緊他的腰，好暖的，好結實。

　　平說：“去哪兒？送你回家？“

　　清說：“不。去廣場。”

　　平說：“風大嗎？冷嗎？“

　　清沒有答。她只是靠在他耳邊，輕輕地念起《再別康橋》。

　　林和明的車也跟上來了。

　　到了，清有點暈。轉眼不見了林和明。只有平輕輕扶著她。那樣溫存。

　　他讓她坐下。是一叢花。

　　清說：“我明天就走了�！�

　　平說：“知道�！八恢睕]怎么說話，他難過。她看得出來 。

　　無言。

　　清忽然一陣沖動，說：“我想送你一樣禮物。你閉上眼。“

　　平看看她，合上眼。

　　清湊過臉去，那樣近的看他，光潔的皮膚，好可愛的。她不是不喜歡他的。

　　她也合眼，吻在他的唇上。

　　他僵了，沒動。是他的初吻吧？她想笑，可是眼里涌出淚。

　　她突然起身，立起：“走吧。”

　　平迷惑了，什么也不敢問。一切是夢吧？

　　他們找到林和明。他們送她們回清的家。

　　看著他們遠去。

　　明說：“剛才林說他想和我結婚�！�

　　清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之間的不一樣的感覺�？伤私饷髁恕Ｃ魈毩�，太理智了。她不會接受他的。

　　明忽然說：“可是今晚我想和他在一起。因為他馬上要調走了�！�

　　清說：“想做就做吧。何必考慮那么多？人生能有機會放縱幾回呢？你把自己管得那么緊，又能怎么樣？喜歡他就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有一晚。天不會塌的。我會給你媽打電話說你在我家�，F(xiàn)在，快打他傳呼�！�

　　林很快出現(xiàn)，帶走了明。

　　清獨自睡下時，心里不是不難過的。

　�。� ＊ ＊

　　早上明回來時，臉色不好。她坐下半天，才說：“昨晚我們在他那兒看ＶＣＤ。他抱著我就在沙發(fā)上睡了。”

　　清什么也沒說。只是躺在被窩里。

　　明也躺下。過一會兒，她說：“他吻了我。我的初吻�！�

　　“他要和我那個。其實我早準備好了的�！� 明笑著笑著，忽然哭了，眼淚大顆流下。清呆了。和她認識了十幾年，明只是在每年她的父親忌日會有淚痕。

　　她說：“可是，可是我不能。我做不到！我以為我愛他愛到可以不計較一切的把自己給他。我不會嫁他，因為他不會有大作為。我自私。原來我最愛的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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