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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最近晴明大人召喚來了鬼域之主...”
座敷細細軟軟的手輕輕掩住了唇,小聲和山兔嚼著耳根子。
“嗯,我來想想...”
山兔轉了轉靈動的眼珠,乖巧可愛地歪了歪頭,故作沉思的模樣簡直讓人忍俊不禁。
顯然,此刻路過的晴明就放任自己笑了出來——
“在聊什么,山兔、座敷?”
“啊...晴明大人,我們就在說新來的鬼童丸大人...”
座敷下意識回答了晴明,隨后便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她居然...她居然承認了她方才在背后議論鬼域之主——這...這!
“沒事的,他其實性子沒有傳聞中那么壞的!
提到鬼童丸,晴明神色柔和了許多,他仿佛看穿了座敷的懼意,緩緩安撫了她。
“那...那就好,我...我和山兔大人先去做委托任務了...”
斷斷續(xù)續(xù)地憋完了話,座敷拽著山兔就溜了。
晴明不置可否地偏了偏頭。
很顯然,座敷沒有相信他的話啊。
但他說的的確是實話。
當年的誤會,在師兄被流放到鬼域后便解開了。
師父在后悔,他也在后悔。
可惜,想挽回卻見不到師兄了。
現在終于有了機會,他自然是很開心的——縱使師兄似乎并不這么想。
*
鬼童丸垂眸撥弄著細細的腕子上纏繞著的鎖鏈,端詳著上頭印刻的名字,微微有些怔愣。
被主人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還是傳到了他耳朵里,紅發(fā)少年乍然抬眼。
那雙剔透的紅瞳中清晰地映出了陰陽師的身影。
“是你啊,我的師弟。”
后面四個字的咬字鬼童丸刻意帶上了些變奏了的語調,晴明恍若未聞地笑著走了進來,將房間主人那在回答語氣中顯而易見的拒絕完全忽略。
“是啊師兄,住著還習慣嗎?”
見對方并沒有如他的意退出房間,鬼童丸也懶得再去趕人,他有些倦倦地半垂了眼睫,纖長的手臂擱在了桌上,有些懶懶地支著下巴。
“師兄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成年已久的陰陽師自來熟地坐在了鬼童丸的對桌,細細的端詳著師兄的模樣。
他說的“一樣”不僅指的是動作,包括身形,乃至容貌,如今的鬼童丸仍然與當年他印象中的師兄一模一樣。
雖然同為半妖,但或許是由于師兄血脈中擁有著修羅鬼的傳承,同時又因為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呆在那暗不見光的鬼域,可能還有他源于血脈的力量過于強大而導致無甚敵手的緣故...師兄一直還是他記憶中那個纖細漂亮的少年模樣,只是變得蒼白了些。
蒼白了些——
陰陽師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忙詢問道。
“師兄,你身上的術還在起作用嗎?”
鬼童丸漫不經心地撥弄著一朵不知從哪兒折來的花,淡漠地回了晴明的問話。
“在啊!
“那——”
你是不是會很痛?
是不是心臟會很疼?
那你...
白發(fā)的陰陽師有許多想問的,但最終還是沒能開得了口——在他和少年對視的剎那,他在對方的眼中,絲毫沒有見到自己的影子。
他漠視了他。
他想從他眼中看出一絲過往的情誼,哪怕是絲毫的恨意也好。
但是沒有。
一點都沒有。
“...師兄是第一次以這種形式來京都吧,有什么不適應嗎?”
他只得換了種說法。
“你指作為‘你的式神’?”
紅發(fā)的鬼域之主語調微微上揚,似乎并不在意。
“...是!
陰陽師不得不承認,方才自他師兄嘴里聽見“你的”二字,他著實心底有一絲隱晦的波動。
他早在少年時期便知曉自己對這位師兄的情感有些過于濃重,但只有在此刻,他才意識到,對方對自己的影響有多大。
“很好啊。真是很有趣啊!
鬼童丸漫不經心地隨口應了一句。
“...那就好!鼻缑髂瑖@了口氣,他躊躇了好一段時間,終究還是開了口,“疼嗎?師兄,有什么可以緩解的嗎?”
聽聞此言,鬼童丸似乎乍然來了興致,他淺淺淡淡地撇了晴明一眼,眸中亮了些神采,蘊著絲不明的意味。唇角微揚,似笑非笑。
“你說呢?我的好師弟!
已然成為青年的陰陽師并沒有答話。
他沒有絲毫動作,似乎正在發(fā)怔。
鬼童丸盯了他半晌,發(fā)現他始終沒什么動作后,略感無趣地收回了目光。
但就在他收回目光的剎那,他感受到了一個帶著絲暖意的懷抱——與他自身的冰涼絲毫不同。
他聽見他說:
“當年,對不起,師兄!
“...師父也欠你一句,對不起!
“...我都知道的。”
那團火熱,似乎像極了曙光,逐漸在他這個被陰暗寒冷的鬼地浸染透徹的靈魂深處點亮了一處角落。
“沒關系!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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