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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
姜恩出生的時候,正值五月,梨花滿樹滿樹的開著。隔了兩年,姜芝也出生了,在姜芝出生的那一天,姜父的礦工隊不幸遇難了,山體坍塌,無一幸免,所以姜芝出生時,沒有人是歡迎她的,鎮(zhèn)里的老人把她視為災(zāi)星,姜母整日以淚洗面,卻還是要打工養(yǎng)著兩個孩子,有時候累極了,惱極了,自己打著自己的肚皮,怪自己不爭氣生了兩個女娃娃,對兩姐妹態(tài)度愈來愈冷淡,這樣姜家在閑言碎語中過了八年。
姜恩八歲那年,姜母死了,毫無兆頭的就走了,兩姐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早上起來看見姜母怎么也喚不醒,才發(fā)現(xiàn)沒了呼吸。
鎮(zhèn)子里帶人過來處理尸體,姜恩哭的撕心裂肺,抱著姜母的身體怎么說也不肯放手,哭著喊著「母親,你醒醒你醒醒」,而姜芝站在一旁耷拉著腦袋不哭也不鬧,看不清神情。
處理完了母親的事后,姜恩很快意識到自己將要成為家里的頂梁柱,要對妹妹負(fù)責(zé),要照顧好姜芝,晚上睡覺,姜恩抱著姜芝讓她躺在懷里,唱著搖籃曲,只當(dāng)以為是白天被嚇壞了傷心過了頭,她拍著姜芝的肩膀喃喃道「芝,以后我們兩姐妹就相依為命」姜芝抓著姜恩胳膊的手用力緊了緊,腦袋往姜恩胸脯上蹭了蹭,臉頰慢慢上了紅暈。六月的夏夜,蟬鳴不斷,在姜恩的搖籃曲中,穿著單薄衣服的兩姐妹相互抱著滾燙的軀體入眠。
一眨眼,十年過去了,兩姐妹都已長大,姜恩容貌艷麗,發(fā)育良好,姜芝容貌清秀卻瘦瘦巴巴的,鎮(zhèn)子里追姜恩的男人越來越多,姜芝也越來越被忽視,有時候姜恩看見妹妹悶悶不樂總打趣著問她是不是想談戀愛了,但姜芝總說「我只要姐姐,姐姐就只是我一個人的」這時候總能讓姜恩笑的樂開了花,嗲罵著「傻孩子」。
姜芝有個癖好,那也是姜恩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那天她傍晚回家,在后院里發(fā)現(xiàn)了只被刨開肚腸的小兔子和青蛙,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姜芝拿著帶血漬的小刀站在她身后甜甜的對她笑道「姐姐你回來啦」
姐妹兩從小到大一直是睡在一起的,尤其是夏天,姜恩穿著短衫在鋪上,姜芝總喜歡將手放在她發(fā)育良好的胸脯上,有時候不顧姜恩的惱怒,蹂躪幾下,姜芝這時再看看自己的,垂下眼眸,眼下一片陰霾,她不住地問自己「是嫉妒嗎,嫉妒姜恩的貌美與身材嫉妒他被那么多男人喜歡」她止不住的想要自己不去想,她搖搖頭對自己總說「不是的,我這么愛她,姐姐便是我的一切,只要她一直是我的」。
直到七月初,姜恩帶回來一個男人,她告訴姜芝那是她喜歡的人,叫沈衛(wèi)安,姜芝仿佛一個晴天霹靂,滿眼的不可置信,眼淚嘩嘩的就往下流,像是遭到了背叛,她哭著喊著跑了出去,嘴里喊著「怎么可以這樣,你這個騙子」。姜恩帶著沈衛(wèi)安出去找她,兩人分開走的,沈衛(wèi)安走到半路,便撞見了蹲在樹下抱著膝蓋的姜芝,他看到姜芝的身體在顫抖,想上前安慰,猛的姜芝一抬頭,對著他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微笑「哥哥,我們一起回家好嗎」,姜芝的臉童真無暇,笑起來像初生的嬰兒一樣純潔,他沒注意到她背后的小刀,在陽光下散著的光。
姜恩回到家中,看見姜芝已經(jīng)坐在屋內(nèi),提著的心臟終于懸了下來,「乖芝,還知道回來啊,衛(wèi)安呢」,姜芝背脊僵了僵,垂眸看不清神色「我讓他先回去了」說著把玩起手里的小刀「姐姐晚上我要出去一會,可以嗎」
姜恩雖疑惑卻還是同意了「那早點回來」
晚上,姜芝出門,來到沈衛(wèi)安尸體處,才17歲的瘦弱身體,擺起一個成年人格外的費力,姜芝四處打量著,眼神瞇起眼里閃著寒光,最后江尸體投擲河中,回家前,姜芝從市場買了根粗麻繩回家,風(fēng)呼呼的吹著,草叢里鳳仙花顏色鮮紅格外艷麗。
晚上
在姜恩睡著之后,姜芝偷偷的爬了起來,拿出晚上買的粗麻繩,小心翼翼的把姜恩的雙手雙腳捆住,姜芝脫掉上衣,久久凝視著姜芝的臉,眼里是濃濃的癡迷,她整個人壓覆在姜恩的身體上,她胸前的柔軟,讓姜芝忍不住的淪陷,她聞了她的唇。
「選我還是選沈衛(wèi)安」稚嫩的童聲把姜恩從夢中拉入現(xiàn)實,她陡然驚醒,望著伏在自己身體上的妹妹,望著她的笑容,姜恩后背直冒涼汗,眼神驚恐,她扭動著掙扎著讓姜芝松開她「姜芝你想干嘛」
「選我還是選沈衛(wèi)安」姜芝低著頭,抿了抿唇,耳邊充斥的姜恩的責(zé)罵,她心臟巨縮,好像只能聽見自己脈搏薄弱的跳動聲,她拳握得緊緊的,抬頭,眼底一片冰涼「你說過你只愛我一個的!」姜芝歇斯底的吼著,眼底的淚水從她猙獰郁戾的臉龐劃下,低落在姜恩的嘴中,「沈衛(wèi)安死了」話畢,在姜恩一臉不可置信中,她揚起手中的刀刺了下去。
一切好似又回到了平靜,耳邊是姜恩還為死透的嗚咽聲,嘴里念叨著的聽不清是什么,垂死的手用著最后的力氣向姜芝砸去,眼底猩紅得滿是恨意。
沒一會,姜恩沒了動靜,在黑夜里安靜柔和的像一個安靜的月光女神。
撲面而至的血腥味,姜芝太陽穴一震一震的,看著被染臟了的白色床單,她麻木的站的,魔怔般了的看著床上的人「姐姐,你怎么不動了不說話了呀」姜芝抱著她哭了,哭的撕心裂肺。
但你說她后悔嗎?可不一定。
姜恩被分了尸灌在塑料袋里被姜芝縫進了一個□□熊的娃娃里,這只□□熊是姜恩送給她的第一只玩具熊也是最后一只,平攤在床上的熊和七歲時的姜芝差不多大。就這樣姜芝日日夜夜捧著這只裝著姐姐尸體熊,就好似她還在自己身邊一樣。
過了幾天,鎮(zhèn)里人來尋沈衛(wèi)安的下落,姜芝只答「他和姐姐一起出鎮(zhèn)去城里了」
次日早晨,姜芝意識到縫在娃娃里的尸體開始腐爛,發(fā)了臭味,她望著□□熊,像是望著姜恩,眼里不存在意思變化,始終平靜,她撫摸過□□熊烏黑的眼珠,涼涼的,「和姐姐的胸脯是不一樣的溫度呢」姜芝低語道。
沒多久,她便把這只熊扔了,扔在了同沈衛(wèi)安一樣的湖里。
又過了一個月,鎮(zhèn)里在湖里打撈的漁民撈出來沈衛(wèi)安尸體,整個人在水里泡的發(fā)漲已面目全非,隔天,發(fā)現(xiàn)了從□□熊里散落的姜恩的碎尸,警察找到姜家,發(fā)現(xiàn)姜芝早已不知去向,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就像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有誰能記得起姜家還有個姜芝呢。
案子一直毫無頭緒,九月將至,A市的新聞報道里講述著「17歲失足少女在巷子口被奸殺,確認(rèn)死者為姜某,原本花季年齡去為何……」主持人望著鏡頭,嘴里念叨著的什么已經(jīng)聽不清了,只是想在這個霓虹閃耀,紙醉金迷的城市,姜芝的死也只是支持人的一句臺詞,也只是人們茶余飯后的論壇,時間久了,就遺忘了。
灰色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這夢幻般的繁華絢麗也只還被籠罩在一股子灰暗之中。
看著姜芝最后的模樣,瘦削的身體裸露,已被凍得僵青,脖子上的缺口顯得格外觸目驚心,在最后一刻,她在想什么呢,她后悔她所做的一切嗎?不,她不后悔,重來一次姜芝還是會殺了姜恩,只可能她不會選擇來A市吧,她對姜恩的感情包含了太多,嫉妒,依戀和瘋狂的占有欲導(dǎo)致她的極端偏執(zhí),那說她無辜嗎,肯定不是,那你說那些個閑言碎語指責(zé)她的鎮(zhèn)民,他們有罪嗎?
那最后的最近,也只是她的一直想要的解脫罷了。
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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