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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球
序章
“嫣兒,快來!”
“哇!好多的氣球!”
“嫣兒,你相信嗎?氣球可以把你的思念帶給遠方的人。”
“真的嗎?”
“當然啊!等我們以后分開了,嫣兒想我的時候,就可以放氣球,我看到了氣球,就知道你在牽掛我!
“我們不會分開的!我們說好的,是一輩子的朋友!
一
“嫣兒,快點!你看,周圍人都走了,就剩你一個了!天天都這么晚,急死人了!”許曇在一旁抱怨。“誰說的,喏,旁邊不還一個嗎?”許曇望望我旁邊,餓,確實還有一個!澳闱昂笞笥宜膫人,就剩一個了,你有什么好說的?”“知道了知道了!蔽野褨|西胡亂裝進書包,拎起來趕快走,不然會被許曇這個丫頭煩死的。許曇還在抱怨:“你看看你,天天都這個時候,我怎么受得了。俊蔽野琢怂谎郏骸拔矣譀]讓你等我、”許曇氣得差點跳起來:“柳嫣同志,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就好比我給你一塊糖,你吃下去以后說你有沒讓我給!蔽医恿司洌骸拔也幌矚g吃糖。我喜歡吃。。。。。!薄扒煽肆Γ 痹S曇和我一起說出了“巧克力”三個字!皩Γ有,我喜歡吃德芙的,金地的也能湊合。嘖嘖,好吃!”我在一旁陶醉,許曇則是受不了我:“就知道巧克力,有巧克力就不要命了!”
許曇是我的朋友,從小到大的朋友,曾經(jīng)發(fā)誓永遠不離不棄的朋友。她陪著我,一起上幼稚園,一起上小學,一起上初中。今年,我們初三。類似于剛才這樣的事情,幾乎是天天都要發(fā)生的,每天許曇走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像個怨婦一樣的抱怨。沒辦法。∵@么多年了,我也習慣了。這并不影響我們的友情。我們關(guān)系很好,不,應(yīng)該說很鐵,雷都劈不開我們,每天和膠一樣粘在一起。我們并不覺得互相厭煩了,一直都是這樣在一塊,從沒有分開過。我一直天真地認為我們會一直這樣,到永遠。
二
一大早,電話就響了起來,是許曇的電話。我極其不情愿的接了電話:“曇小姐,請問你知道現(xiàn)在幾點嗎?”“8點了!”許曇在那一邊答道!敖裉煨瞧趲啄阒绬?”我接著發(fā)問!靶瞧谔!笔前。∫恍瞧谝还簿推咛,我們初三上六天課,好不容易放一天假,還有山一樣的作業(yè)。我費力地從書山中爬出來,睡會覺,許曇啊許曇,你不覺得煩嗎?盡管如此,我還是壓著火,心平氣和地跟她說話:“曇小姐,您還知道是星期天。俊薄爸乐,我知道是星期天!痹S曇才不管我樂意不樂意呢,一個勁地給我說話,“你快起來!”“為什么?”我極其不解以及憤怒,不讓我睡覺的人,我跟她拼命!“陪我去買書啊!蔽业!好不容易逃出了老師的魔爪,可又掉進了這丫頭的坑里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叫道:“你神經(jīng)!你竟讓我犧牲來之不易的睡覺時間去陪你買書?你發(fā)燒吧!天天就知道學習學習學習,都快成bookwor m了!”許曇沒好氣地說:“我又不像你,不學習也能進年級前三的殿堂,early bird catches the worm?蓵缘?”我不跟她廢話,笨鳥才先飛呢!我又不是笨鳥。再說,實在不行我就不飛了!安蝗!”“55555~~~~柳嫣你太過分了!你怎么能因為睡覺而不理我呢?5555~~~~~你還有良心沒有。俊庇謥磉@招,我最受不了她哭!昂煤煤茫トト!蔽覠o可奈何的硬著頭皮的答應(yīng)了!昂,八點半,靈泉書店見。88!”許曇立刻出了太陽,交待好時間以后為防我反悔立刻掛了電話。餓,我無語死。這種虧,我吃也不是兩回了。古人說的好,吃一塹,長一智。柳嫣啊柳嫣,你吃了這么多塹,什么時候才能長一智啊?
三
黑板上總有一塊地方是屬于中考的。今天已經(jīng)是倒計時5天了。全班籠罩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大家全都生活在中考的陰影下。因為中考,我這種玩世不恭的人也開始把自己深深地埋進書堆里去了。對我來說,目標不是Y中,而是實驗班,更準確地說,是最好的那個實驗班。Y中是我們市最好的學校了。每年Y中都會有一大批學生考上清華北大這類高校。Y中有兩個實驗班,一個是中考時全市前50名,他們可以直接進入這個班。還有一個班,是入?荚嚨那50名。而我的目標是前者。我并不想給自己這么大的壓力,這么高的目標也不是我定的,是爸爸。他說,上了這么多年的學,考這個班沒有問題的。對他來說是沒有問題,又不需要他考?墒菍ξ襾碚f那可就有太大的問題了。全市的前50名。】磥,我只能加油了。
今天似乎有些奇怪,是很奇怪,許曇沒來。馬上就要中考了,她怎么不來?是不是生病了?我的心中打著一大串的問號。這一天,我都沒怎么聽課,心中一直掛念這許曇。晚上一到家,我就立刻打她手機,關(guān)機。打她家里電話,沒人接。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有些緊張。但卻怎么也聯(lián)系不到她。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xù)到倒計時3天。許曇來上學了。我一看到她就問她怎么回事。許曇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說,哪怕是我生氣了。
我生氣是件很恐怖的事情。要知道,我的脾氣很好,不,是極其的好。可以說,世界上幾乎是沒有什么事能夠讓我生氣。從小到大,我都從來沒有生過氣。但這次,我是真生氣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呀!她“失蹤”了兩天,我多擔心她!可是她為什么不說呢?為什么瞞著我呢?我簡直是無法理解。
我不和她說話,一直不理她,一直到中考結(jié)束,我都沒有去理她。中考后查分,我考得還算是不錯的,反正進那個實驗班是沒有問題的,而許曇的成績也很不錯,出乎意料的是,她沒有去上Y中。我很驚訝,讀了這么長時間的書,不就是為了考學嗎?她怎么不上Y中?她要輟學嗎?
而正當我驚訝的時候,許曇給我發(fā)了個短信,約我出來見面,并且是務(wù)必要來。我的眼皮一直跳啊跳,總覺得要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四
許曇把我約到了巧克力吧,餓,我們這么多年去得最多的地方。我們坐在兩面,沉默。良久,許曇打破了我們之間的沉默,開口了:“嫣兒,你不是一直耿耿于懷我沒有告訴你那幾天我到哪里去了嗎?”我抬起頭,不再對付我的巧克力,冷冷地望著她。許曇不再等我開口,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去了N城!盢城?這個答案倒是讓我意想不到,她怎么會去哪兒?去哪兒做什么?許曇看出了我眼中的驚訝,繼續(xù)說了下去:“去N城考學!笔裁?考學?不是在我們城考的嗎?怎么到了N城?“我媽媽說N城的教育比我們這兒好,升學率也高出了很多倍,所以讓我到N城上學。我已經(jīng)考上了那兒的高中,我的戶口也遷了過去。我以后要在那兒上學了!笔裁?我抖了一下,她要去N城上高中?難怪,她不填Y中,難怪,她一直不肯說那幾天去了哪里,原來是這樣。可是,我們要分開?我一直沒有想過我們會分開,我覺得我們大學都不會分開的,我們可以考一樣的學校!可是為什么,她為什么要去N城,就因為升學率高?那就可以撇下我嗎?我依舊是冷冷地望著她,一言不發(fā)。而許曇,此刻已經(jīng)是兩眼淚汪汪了。她一邊哭一邊和我道歉:“嫣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也不想離開你,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吘惯@種事情,我媽媽說了算的。你原諒我,好不好?”許曇已經(jīng)幾乎是哀求了。而我根本不為所動。我不了解,我不想了解,我也不愿意多了解。我沖動地站了起來,說:“既然要分開,何必又相識呢?許曇,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闭f完便轉(zhuǎn)身走了,留下許曇一個人孤獨的流淚。其實她并不孤獨,因為我,在轉(zhuǎn)頭的一刻,早已淚流滿面。
五
許曇明天要走了。我早就知道了。全班都知道了。所有的人都要去送許曇,她的人緣很好的。唯獨我不要去。我很她。恨她不守諾言,離我而去。我不要認識她,我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不認得,不曾認得。沒有昔日的相識,就不會有今日的別離。
許曇走了,在上飛機的時候她一直在張望著,她希望嫣兒回來,希望嫣兒原諒她?墒且恢钡阶詈箧虄憾疾辉鴣。
夕陽拉長了我的影子,我來到了兒時和許曇一起放氣球的地方。我買了一大束氣球,一個人放了它們。氣球飄啊飄,飛上了天,也帶走了我的思念。
銅色的天空下,終于只剩下我一個人在走,漫天的氣球,終于只剩下我一個人在放。注定,一個人,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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