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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挑,信》,5個人時的信樂團曾經(jīng)出過的一張2CD裝精選集。那時,取名《挑,信》,只是因為和挑釁同音。
今天四月,剩下了4個人的信樂團開始了《挑信風(fēng)暴信樂團主唱爭選大賽》。把逗號去掉,以前的“挑,信”改成了現(xiàn)在“挑信”,意思是挑戰(zhàn)阿信。12日星期日,我們來到了比賽的第一站——天津。
常常聽同行抱怨藝人的工作辛苦,作息時間不規(guī)律,但對我來說,最主要的是漂泊。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一場演出時間的?,來不及去留意什么,已經(jīng)在去下一個地方的路上了。好在我們是個樂團,互相認識很多年,并不寂寞。但如果只是一個人,我想日子會很難過。
當天中午在天津的音樂電臺有個通告,所以顧不上吃飯,一行人匆匆忙忙總算準時到達了目的地。和DJ做了簡單的溝通,就開始了節(jié)目。
開場還是從那個離開的人開始。俗套,卻每次都不能免俗。曉華提起以前曾兩次遇到過他,有生之年終不能幸免的狹路相逢。現(xiàn)在還清楚地記得當時他臉上的錯愕,似乎還閃過了一絲驚慌。然后,轉(zhuǎn)過臉帶人離開。不知道是我多心,還是他有意,擦身而過時,他的眼神在我身上似乎有那么一刻的停頓。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他越見消瘦的背影時,也生出幾分落寞。不管他帶了多少隨行的工作人員,不管他身后有多少癡迷的粉絲,在我們四個面前,他總是形單影孤的一個。也看過他的一些采訪,提起過去,都是云淡風(fēng)清的過眼煙云。可當有一天面對面相遇時,還是介懷,還是在意,所以選擇回避。其實放不下的又何止是他一人,否則為何向他伸出手的是曉華,現(xiàn)在提起的依然是曉華。
腦子里突然浮現(xiàn)出武俠小說里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描寫,成人童話里的追求,在現(xiàn)實生活中,仍是我們到不了的境界。
DJ就在這時說了一句,其實都過去了,大家還可以是很好的朋友。麥克補充道,曾經(jīng)的朋友。簡簡單單的曾經(jīng)二字,把一切劃進了過去時。
節(jié)目中忘了是哪個用老夫老妻形容了和他的關(guān)系。很久前見過一對離婚的夫婦,雖然已再無嫁娶關(guān)系,說話時卻依然有著夫妻間特有的默契。只是前夫前妻的身份已成定局,畢竟還要另尋新歡,而這種默契也將被現(xiàn)任取代,所以當天節(jié)目的話題引申到了新主唱身上。
沒有主唱的樂團是尷尬的,沒了阿信的信樂團是很尷尬的。信樂團迫切需要一個主唱,只是找一個新主唱代替他又談何容易。無論是誰都會被拿來與過去的他做比較,而他給的起點又太高。太多次的失望,我已經(jīng)不再期望什么。
電臺的DJ問我們幾個對新主唱有什么希望,會不會接受模仿。曉華回答說:阿信就是阿信,他的聲音是無可替代的。
自己孤身離開樂團的時候,刻意不和他們聯(lián)系,不和他聯(lián)系,想要斷絕所有和他有關(guān)的聯(lián)系。某天夜里,我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夢到跟了自己許多年的小紅突然發(fā)出人聲問自己:我想念他的聲音,你呢?無言以對,夢也就醒了。再難入睡的夜晚,我卸下所有偽裝捫心自問。
我思念的又何止是他的聲音。
于是,我回來了,他卻走了。媒體前的相互袒護,汗水淋漓的擁抱,消除不和傳言的激吻,火星演唱會上練習(xí)了三個月的合唱……發(fā)生了,不可收拾了,冷戰(zhàn)之后,以他對所有人的不告而別結(jié)束。曾經(jīng)那么親近,現(xiàn)在形同陌路。DJ說我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抬起眼看她,那首歌不是寫分手的情侶嗎?
《死了都要愛》里,我?guī)退蝾I(lǐng)帶的一場戲。他曾笑著說,如果我女朋友也像你這么賢惠,我就娶她。但是他現(xiàn)在說不肯結(jié)婚,愛情也很虛假。不留一點余地,與過去的所有都斷的徹徹底底。
節(jié)目期間,DJ還問起我們有沒有來過天津。去年來過。去年確實來過,很久前就來過,好幾次。那時他還在……
節(jié)目的最后,DJ讀了一條聽眾發(fā)來的短訊,短訊里寫出了他對信樂團新主唱的要求:第一,男女都可以;第二,要會飆高音;第三,能寫好歌;第四,能讓粉絲像過去一樣愛信樂團。
飆高音,會寫歌,能讓所有人像過去一樣愛我們。短訊里說的是誰?誰又全部符合這些苛刻的要求?原來用他的擅長去要求新主唱的,不止我一個。
做完節(jié)目,然后新聞發(fā)布會,接著又趕到演出場地,調(diào)試設(shè)備、與六位選手溝通、排練,本來七點鐘的演出,快八點才放人進場。
演出開始,信樂團先負責(zé)熱場。《One night in BeiJing》、《離歌》、《天高地厚》,都是信樂團的老歌,隨手即可拈來。站在臺上卻莫名就懷念起過去的日子,只要負責(zé)演奏就好了,不像現(xiàn)在,趕鴨子上架般地獻音。曾經(jīng)五個人演唱的《天高地厚》,現(xiàn)在也被迫變成了四個人,再賣力地彈奏也掩飾不了高音部分的缺憾。
接著,選手們分別上場。不抱希望,所以不會失望。一直在心里對自己強調(diào)不要把他們和他放在一起比較,可似乎又做不到。
選手們一個接著一個上場,又一個接著一個下場。坐在評委席上的我突然就有個念頭,《挑信風(fēng)暴》這個名字,我一直以為是取自挑戰(zhàn)阿信,現(xiàn)在突然覺得也許自己錯了。挑信,或許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它也可以是挑選另一個阿信的意思。
我們不要第二個蘇見信。忘了誰這么說過,但事實卻應(yīng)驗了這句話。從六個選手中勝出的六號,無論是身高還是身形,外形上沒有一點像他。也好,沒人可以像他,沒人可以是他。最后,六號選手和我們幾個合唱《不死心還在》。演出時,曉華讓出中間的位置和TOMI背抵著背站在一起彈奏。曾經(jīng)非常熟悉的一幕……
他在時,也會和我背抵著背,忘情地拔弄著手里的空氣吉他。然后他飆他的高音,我炫我的琴技。他唱歌時熱力四射,又跑又跪,常常引得全場尖叫連連。其實,被他吸引目光的,被他點燃情緒的,又何止是坐在臺下觀眾席上的歌迷。他演出時愛出汗,只是從身邊經(jīng)過,就能讓人感受到那高熱的體溫。所以抵過的后背,常常是一片溫?zé)岬暮節(jié)瘛K菚r不像現(xiàn)在這么瘦,寬大的背,靠起來很踏實,很舒服。
記憶開始信馬由韁,失去控制。他指尖的煙味,他懷抱的溫度,他嘴唇的觸感,他肩膀上的突起,他頸窩處的凹陷……有些東西印象太深,刻在記憶里,怎樣都忘不掉了。
離開天津的路上,我坐在車窗邊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五個人造就了信樂團,可誰又讓信樂團走到了今天。是我,還是他?如果我沒有離開,他沒有退出,如果一切沒有發(fā)生,我是不是還可以在他唱歌的時候站在他身后為他彈吉他。
“CHRIS!盡ICHEAL從后面拍我的肩問:“你覺得今天哪個好?”
腦海中六個選手的樣子接連浮現(xiàn),高音、破音、長處、失誤。他們的高音統(tǒng)統(tǒng)沒他高。這個想法一經(jīng)想起,就再難忘掉。那個細長高挑露著孤單寂寥的背影,也怎樣都揮散不去。
我回過頭對MICHEAL笑了笑,說:“6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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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標題的讀音是:tiao3xin4,tiao1xin4
小紅:CHRIS的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