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世界和平的時候，超級英雄們有時會覺得無事可做
　　“無聊，真是痛徹心扉的無聊�！盩ony仰面躺在沙發(fā)上，隨手按著遙控器翻著電視頻道�！安⒉皇钦f期待外星人入侵，不過好久不活動，我的戰(zhàn)甲都要生銹了�！�
　　鋼鐵俠站起身，走到正在擦拭槍械的Bucky身邊，居高臨下意有所指地望著冬日戰(zhàn)士的左臂。
　　“你不擔(dān)心你的手臂會生銹嗎？”
　　“oh Tony你忘記了嗎？還是多虧你幫Bucky卸了九頭蛇的鐵手，T\'Challa才會給他重新做了一只振金手臂。不會生銹的�！盨teve端著馬克杯走來，將盛滿熱牛奶的杯子遞給Bucky，輕描淡寫對Tony說。
　　Tony聞言，翻了個白眼�！皝碜阅信笥训膱髲�(fù)？別以為我會輸，Jarvis，調(diào)出全息畫面，讓他們想起來曾經(jīng)是怎樣聯(lián)手打我一個的……抱歉，我是說Friday�！�
　　“其實即使是當(dāng)年那個手臂，我想也不會生銹的�！币妱莶幻頑ucky忙裝作漫不經(jīng)心岔開話題。
　　“畢竟Steve和我，經(jīng)常做一些有益于身心健康的運(yùn)動�！�
　　話一出口，屋內(nèi)瞬息安靜了下來，方才或是喝酒或是保養(yǎng)武器或是下棋健身的復(fù)仇者們?nèi)客Ｏ率种械幕钣嫞心抗恺R齊集中在美國隊長和冬日戰(zhàn)士所在的方向。
　　“他是說出來了嗎？我是說我該恭喜他們出柜嗎？”鷹眼俠緩慢咬了一口小餅干，低聲詢問身旁一臉恍然大悟的Natasha。
　　看到周圍人表情的冬日戰(zhàn)士只想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他慌亂地望了Steve一眼，對方并沒有意圖澄清的跡象�！安�，我是說，真正意義上的運(yùn)動，sport，athletics，game，exercise——總之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
　　“他怎么知道我們在想什么，他這是欲蓋彌彰嗎？”Rhodey走到Sam身邊坐下，視線依舊鎖定一臉尷尬的當(dāng)事人，詢問。
　　后者搖了搖頭，嘴角勾起欠欠的笑。
　　“Bravo。”并且吹了個口哨。

　　2 在以往的舊時光中
　　在Steve還是個豆芽菜的時候，平時除了畫畫，他最喜歡的就是打棒球。身體狀況不能從事劇烈運(yùn)動的Steve心中卻有著“認(rèn)真鍛煉換來強(qiáng)健體魄”的期待，所以堅持運(yùn)動一直是弱小Steve的一個執(zhí)念。
　　之所以選擇棒球，是因為時至今日依然在他腦海中無比清晰的那副畫面：套著不合身的大大球衣的小小Bucky站在他窗下笑著向他揮手，陽光溫柔地籠罩在Bucky周身，他的笑容如同當(dāng)時陽光一般和煦。
　　那一瞬間Steve覺得，穿著布魯克林道奇隊球衣的Bucky，真的閃亮極了。從那之后，Steve就愛上了棒球。
　　Bucky總會叫上Steve一起玩，哪怕只是投投球什么的。Bucky知道Steve因為哮喘不能劇烈跑動，所以從來將Steve安置在投手區(qū)（“別傻了，無法跑壘你還可以做一個優(yōu)秀的投手，不給擊球手跑壘機(jī)會的那種�！保５玈teve總是投不好球，出手之后球總飛得松松軟軟，要不很容易被擊出，要不根本到不了本壘。沒有人愿意和Steve一個隊玩，只有Bucky會在大家排擠Steve的時候，拉著小Steve到另外的場地練習(xí)。
　　雖然彼時Bucky已經(jīng)是隊中不可或缺的頭號人物，但在Bucky的思維里，Steve才是比任何都重要的存在，在他心中“1”[注1]永遠(yuǎn)都只是Steve，只要Steve在，Bucky寧愿做捕手或是內(nèi)野，也要將投手位留出來，讓Steve參與進(jìn)來。
　　——不過Bucky從來不做外野手，因為他覺得外野距離投手區(qū)仿佛到世界盡頭一樣，他不想離Steve那么遠(yuǎn)。

　　3 不，這次玩些不一樣的
　　“所以，注射血清之后我用盾那樣得心應(yīng)手，也大概歸功于Bucky從小一直拉著我練習(xí)投球的緣故吧�！泵看握f起往事，Steve總是一臉驕傲，絲毫不吝惜對Bucky的贊美。
　　Sam戴好頭盔，原地跳了兩下活動腿部肌肉，習(xí)以為常地?zé)o視掉籠罩在Steve和James之間仿佛屏蔽所有般獨(dú)一無二的氛圍。
　　“我說我的四分衛(wèi)，停下不合時宜的棒球話題吧，還有5分鐘上場，難道你現(xiàn)在不該擔(dān)心Hulk對你來一個史無前例空前絕后的擒抱嗎？我打賭某位富豪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攝影機(jī)，等著看你笑話�！闭f著他指了指賽場對面橫沖直撞“熱身”的大塊頭，以及悠閑坐在遮陽傘下、拿著戰(zhàn)術(shù)板一臉洋洋自得的“這個基地都是我建的你們都得聽我指揮”的Tony Stark。
　　時間回到一小時前。
　　“其實球類運(yùn)動都是這樣——投出、跑動、接住�！痹诮忉屒宄坝幸嬗谏硇慕】档倪\(yùn)動”其實是指棒球之后，談?wù)摰脑掝}逐漸傾斜到了比賽上面。
　　“不，你要將橄欖球排除在外。橄欖球值得你所有的尊重，它和棒球不一樣，甚至說它比任何運(yùn)動都富于力量和美感——沖撞、擒抱、壓制，如同呵護(hù)情人一般守護(hù)懷中的球。橄欖球簡直就是和平年間的戰(zhàn)場�！�
　　“哦算了Tony，你什么時候開始關(guān)心橄欖球了？”
　　“或許是從我發(fā)現(xiàn)買一只球隊能夠輕松愉快為團(tuán)隊賺取史無前例的津貼開始。”鋼鐵俠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眼中的狡黠在墨鏡后面一閃而過。
　　“又或許是從我發(fā)現(xiàn)了打發(fā)無聊時間的方法開始。誰知道呢�！�

　　4 可無論如何，我只能看到你
　　開局之后鋼鐵俠發(fā)現(xiàn)，想要看美國隊長的笑話，好像不如想象中那么容易。
　　“他總能在最后一個瞬間將球傳出，而James總能萬無一失地接住，不論在什么位置，不論有幾個人圍著他——就好像他們事先知道對方想什么一樣。”
　　“命中注定，一體同心�！毕抡n之后從皇后區(qū)蕩過來的Peter一進(jìn)場地便聽到Clint和Tony的議論，順口搭了句話。
　　“不，我更想聽到‘Hi Stark先生我來了’，而不是什么不明所以的奇怪形容詞�！�
　　“Hi Stark先生我來了�！�
　　“好孩子�！盩ony順手揉了揉Peter被風(fēng)吹得亂糟糟的短發(fā)。
　　“我倒是覺得Peter形容的很貼切�；蚴钦f你還有更恰當(dāng)?shù)脑~語來形容？”
　　“為什么一定要形容？難道我們?nèi)粘？此麄凁ゐず�不夠，所以一定要為這種超越時間和空間的‘純潔友誼’下個定義？”
　　“那……Stark先生，我不明白，一開始何不將他們分在不同陣營？”
　　“你不會想看到的，”Clint搶在Tony之前答了話。
　　“將對方擒抱之后卻不起身反而含情脈脈與對方對視這種場面，”Clint聳了聳肩，“你不會想看到的。”

　　5 這可以成為一個美妙的開始
　　Steve走進(jìn)更衣室，除掉頭盔脫掉球衣，突然聽到Bucky的聲音從角落中響起。
　　“你覺得我們會違反更衣室規(guī)則嗎？”
　　Steve回過身，Bucky Barnes倚靠著柜門坐在陰影中，Steve有些看不清Bucky的表情。
　　“什么更衣室規(guī)則？”
　　“你知道的，前兩天你我一起看的那個劇集里面說的：No mates, no mums[注2]�！�
　　“別傻了，更衣室怎么會有這種規(guī)則�！�
　　“如果有，你說我們會違反嗎？”
　　Steve停下手中的活計，他似是思考了一下，便沒有任何遲疑地走到Bucky面前。是時美國隊長已將厚重的護(hù)具全部除去，赤//裸的上身因為方才比賽中劇烈地運(yùn)動而沁著晶瑩的水汽。他蹲下身保持和Bucky一樣的高度，注視著Bucky的眼睛。
　　“Buck，告訴我，你希望我違反嗎？”
　　Bucky感覺有些口干舌燥，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這是你的事情……”
　　最后一個單詞的尾音還困在喉中尚未完全發(fā)出，Bucky便被Steve傾身向前的吻占據(jù)了全部。
　　良久，在結(jié)束了纏綿的深吻之后，Bucky意猶未盡地閉上眼睛，額頭抵上Steve的，調(diào)侃道：
　　“幸好我們沒有走上職業(yè)球員的道路，不然看起來你我之中注定有一人要結(jié)束生涯了�！�
　　“那也沒關(guān)系�！盨teve純凈、正直、代表美國形象的端正面龐上難得落著一絲狡黠的笑容，他吻著Bucky的唇角，笑著說：
　　“屆時我們就會有更多的時間，做一些有益于身心健康的運(yùn)動�！�

　　6 但其實這才是結(jié)束
　　“最近睡得好嗎，Steve？”
　　“謝謝你，還不錯。你知道其實我并沒有什么問題，畢竟我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和失去的人，并且可以說是已經(jīng)死過一次。”
　　“但這次不一樣。失而復(fù)得后再次失去，有時候會給人更致命的打擊�！�
　　“可你知道的，我并沒有這個時間。地球一下消失了一半的人，有太多事等著我們?nèi)ソ鉀Q�！�
　　“Captain，這正是你的問題所在：你在忽視自己的情感�！�
　　“這沒有什么不對的�！�
　　“雖然我想說人應(yīng)當(dāng)正視自己的情緒并處理掉它，但如果這沒有為你帶來不好的影響，那你可以這么說。你知道自己已經(jīng)陷入了麻煩，不然你為什么會到這里來？”
　　“我不認(rèn)為那些是麻煩�！�
　　“你出現(xiàn)了睡眠障礙，甚至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Steve，你認(rèn)為自己前不久還在和你的同伴們打球。可你看看周圍，Tony Stark、Peter Parker、Sam Wilson……他們誰還在這個星球上？”
　　“我能夠分辨出真實與幻覺，只不過有時候需要一些時間�！�
　　“那你現(xiàn)在能分辨得出嗎？Steve，接受現(xiàn)實吧，沒有什么‘更衣室規(guī)則’、‘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活動’或是纏綿悱惻的親吻，在我最后一次叫你名字之后就都結(jié)束了。我消失了，你要接受�！�
　　黑暗中Steve睜開眼睛，前情種種在腦海中不斷閃回。頭腦雖然在混沌中分不清真實與虛幻，但此時他卻比之前任何時候更加堅定。
　　“Bucky，我永不接受�！�

　　End

　　注1：棒球比賽中投手用數(shù)字1表示
　　注2：出自美劇[Ballers]，這句話當(dāng)時的語境是：不搞隊友，不搞隊友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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