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全文
我叫初尚,據(jù)說是尚師父大年初一將從巖無山腳撿來的,師傅說叫初一好了,一年的開始,象征著希望,尚師父說,我是他撿來的,自然要隨了他的姓,尚初又不好聽,于是我便叫做了初尚。
尚師父將我撿來便扔給了師父,我的師父說來也是有些來頭的,天下醫(yī)家數(shù)誰問鼎,當(dāng)數(shù)巖無山,巖無醫(yī)仙—方念青。
我雖是師父和尚師父一同撫養(yǎng)長大的,可是我卻是拜在了方念青門下,認(rèn)他為師,所以我的師父也只是方念青,而尚師傅我之所以稱他為師父,是因為他也教導(dǎo)我,卻不讓我拜師。
經(jīng)過十幾年的刻苦努力,終于學(xué)有所成,在醫(yī)治好第十三位前來巖無山求醫(yī)的傷者后,我?guī)r無圣手的名號也傳遍了江湖。
七月初六,天熱的不象話,而我也在這天下了巖無山。
武林盟主齊嘯天親自接我下山,去醫(yī)治他久病的結(jié)發(fā)妻子,令我下山的原因也是這個,他能為了他的結(jié)發(fā)妻親自請我,此情便也值得我前去。
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我隨齊嘯天來到了武林盟,武林盟可以說是自意為武林正派的各大門派名正言順的大據(jù)點,可以說各個門派在武林盟都有屬于自己的小院子,可想而知,整個武林盟要多大!
用過午飯,我便來到武林盟女眷所在的后院,見到了臥床不起的盟主夫人,倚夢蝶,她也算是一代女俠,怎的落的如此境況。
抬手搭上她的手腕,細(xì)細(xì)診視,咦,我不禁詫異,她并不需要臥床,為何……抬頭對上倚夢蝶的眼眸……
“麻煩盟主幫我端來一盆清水”。
齊嘯天本是要吩咐手下前去,可能是覺察出我喊得是他,于是擋開手下,自己親自前去。齊嘯天離開后,我找了各種由頭支開了所有下人。
我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只是這倚夢蝶,偏偏是我那師傅不外傳的表親。
用齊嘯天端來的清水將整個房間都潑灑了一遍,又將所有窗戶統(tǒng)統(tǒng)打開,“讓不必要的人都離開吧,空氣不好”。
齊嘯天應(yīng)下,對倚夢蝶投去關(guān)懷的神情,如若我沒有聽倚夢蝶講的那些事,我肯定以為盟主夫妻和睦異常。
淡淡的看了一眼倚夢蝶身邊的侍女,“盟主,夫人身患頑疾,需仔細(xì)調(diào)理,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恐怕恢復(fù)如往,難比登天!”
倚夢蝶聽了我的話,本就慘白的臉色似乎更白了。
而齊嘯天愣著沒有說話,似乎再出神,不過痛苦之色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可是我怎么看都覺得看到了一絲如釋重負(fù),好像巴不得倚夢蝶再也醫(yī)不好。
“多謝圣手,如此,嘯天也知足了,調(diào)理之事還麻煩圣手了”。說吧,親自執(zhí)杯喂倚夢蝶幾口清水。
我此刻不知道要怎樣形容我的心情,不曾想我這趟下山的理由,卻是個笑話。“盟主客氣,您吩咐下人跟著我去抓藥便可,熬制方法和服用方法我待會會寫給夫人。”
他也知道我?guī)r無圣手出診從來是自己抓藥,齊嘯天似乎很是悲傷,派人隨我去了盟外抓藥,便拉著倚夢蝶說著些什么。
我抓的不過是些補藥,這也應(yīng)了我那句調(diào)理之言,齊嘯天看到這些藥也會更相信倚夢蝶是無藥可救了吧。
我開始討厭武林盟,便先讓隨我抓藥的伙計先回去,自己沿著瑤河慢悠悠的走著,我似乎是在思考人性為何會如此丑陋。
慢慢天色暗了下來,瑤河岸邊的人卻是越來越多,我才恍然,中元節(jié)的習(xí)俗,放河燈祭奠親人,緬懷親人。
走去小攤前買了一朵普通的蓮花燈,待放入瑤河前,突然想起我無人緬懷,我是尚師傅撿回來的,輕嘆一口氣,將手中的蓮花燈隨意的放入河中,便用它來祭奠我懵懂而不識人性的過往吧。
回到武林盟,已經(jīng)很晚了,門口有小廝專門候著我,畢竟對于齊嘯天來說,我是他請來的貴客,放我一人出行,已經(jīng)是不妥,派小廝等我也是常理。
小廝同我客套了幾句,便給我引路,去后院的客房。
去后院,必定經(jīng)過前院,此時的前院的房中,稀稀落落的亮著幾盞燈,雖然院中照明的燈一個不少,卻依舊是夜深人靜,再者今日是中元節(jié),讓我生生覺得有些恐怖,不禁拉緊了衣衫。
一陣陣風(fēng)過,本是夏季難得的清涼,我卻覺得像是陰風(fēng)陣陣,追緊了小廝的腳步。
我承認(rèn)我膽子很小。尚師父說我這樣小的膽子偏偏醫(yī)術(shù)學(xué)到精湛,真是想不明白。
哎,我怕什么,他便來什么。
在前面的小廝被紅衣鬼魅殺了之后,我被嚇昏了,不錯,兩眼一黑,直接無意識了。后來想想,真是丟人啊。
醒來的時候,我是躺在柴房草堆里的,想那紅衣鬼魅還不是嗜血無情的。可是下一秒我便否認(rèn)了我的自以為。
恍然之間,一把匕首橫在我的頸間。我甚至沒有看清他是如何進(jìn)了這柴房,如何拔出的匕首,僅在一念之間,我已經(jīng)感受到冰涼的匕首壓在我喉間的痛感。
依舊是那身紅衣,那黑鐵打造的面具遮住半張臉,我能感受得到他氣息有些紊亂,還有,此刻我的手正弱弱的抓著他的手腕,因此通過脈象,我可以肯定,他中毒了。
“你不能殺我!”我慌忙開口。
“為何?”。他淡淡的開口,似乎他現(xiàn)在與我討論的不是我的性命,而是一件毫無價值的東西,但我依舊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興趣。
“你中毒了!”
“你是大夫”。我以為他會有所反應(yīng),沒想到,他依舊是那種清淡的語調(diào),似乎他對自己的性命也毫不在意。
“對,我是盟主請來為盟主夫人治病的,所以我看的出你中毒了,我能解”。我說的極快,就怕他一個不高興,那匕首就深入我的喉間,因為此時我已經(jīng)感覺到他的不耐,匕首以劃破我的皮膚,有鮮血留下。
我敢肯定只要我說出此毒我能解,他便不會輕易殺了我,因為他絕對是解不了這毒的,尚師父的毒藥自然沒幾人能解。
果然。
“呵,齊嘯天會那么好心?那你說說我中的是什么毒?”
呼……他這樣問,說明這毒他自己知道,而且他解不了。
“夏花,這毒名叫夏花”。
他放下抵在我頸間的匕首,嘲諷一笑,“呵,春柳,夏花,秋葉,冬雪,尚思輕的四大奇毒,齊嘯天真是看得起我!
我剛剛放松下身體,準(zhǔn)備用隨身攜帶的細(xì)布擦拭傷口,可是突然間他的匕首重新抵上我的脖頸!
“你是誰”。
他果然是聰明的,尚師父的四大奇毒在江湖上基本可以說是無人可解,而我聲稱自己能解,而且我不可能騙他,所以我的身份自然重要。
“你不用如此,我手無縛雞之力,縱使你中了毒也是隨時可以將我殺死的,我既然說了能解,便會幫你解毒,至于我的身份,只是個無傷大雅的小角色罷了”。我已經(jīng)有把握他不會在此時殺了我了。
他放下匕首盤腿調(diào)息,進(jìn)來之前想必經(jīng)過了一場惡戰(zhàn)。
我處理好脖頸間的傷口,他也已經(jīng)站了起來,我想告訴他我現(xiàn)在就可以出去幫他配藥,可是他為什么,為什么點了我的穴道,我又一次毫無知覺的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不禁開心了起來,這房間的裝飾,這柔軟的床鋪,桌子上的八樣點心,樣樣都說明我又一次被當(dāng)成了貴客。
“尚公子可是醒了”。門外傳來昨夜那紅衣男子的聲音,語氣十分篤定,說著他便推門而入。
我迅速咽下口中的桂花糕,因為吞咽不當(dāng)而噎到了。我拼命的咳嗽著,咳的眼淚都嘩嘩的流下。
面前適時的出現(xiàn)一杯茶水,我來不及道謝接過便喝,窘迫的模樣讓我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沒想到巖無圣手是如此可愛之人”。
“可愛”?,還沒有人用這個詞形容過我,師父總說我乖巧,尚師父講我像個妖精,都和可愛沒有半分關(guān)系,再說了,這張及其普通的面皮也無關(guān)可愛。
他似乎也從未如此形容過他人,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初尚公子,何時配置解藥?”
我放下水杯,這才看清他的裝扮依然換了一身,銀色廣袖外衫倒是漂亮的很,只是面上那半塊黑鐵面具有些礙眼。早已猜到他會調(diào)查我,沒想到如此徹底。
“此刻便可配置”,我找來紙筆,寫出幾味藥材,遞給他,“每種一錢,碾成細(xì)磨拿給我”。
他接過紙張便遞給立在他身后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接過紙張瞬間便消失無蹤。
不出一刻鐘,男子便回了來,我剛還奇怪面具男為何不離開,原是用不著的。
“初尚公子現(xiàn)在可以配藥了,需要在下離開嗎?”
“不用”。我用的藥他也不可能知道是什么,所以我配藥時從不敝人。
我將藥粉放在一起,混合,滴上三滴隨身帶的清泉水,這種清泉水有奇特的治愈效果,而這清泉,在巖無山上。又拿銀針刺了手指滴上一滴我的鮮血。
解藥配好,遞給面具男,“那,吃了解藥,五個時辰后毒便解了”。
他撇眉,“五個時辰嗎?恐怕來不及了”,可他還是接過藥物一口吞下。
我看著他銀色的面具,突然覺得我不能和這個人再有牽扯,否則我將萬劫不復(fù)。
“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吃了解藥,也該放我離開了吧”。
他提唇一笑,“不行,我的毒解了才能放你離開”。
其實我也理解,他不放心我也是理所當(dāng)然,我瞬間釋然了,看著面具男的眼眸,說道:“那好,便等你毒解了我再走吧”。
他揚起嘴角,輕輕一笑,愉悅的神情和之前在柴房中天差地別,其實換了別人能有他那么好定力的人不多。我不禁開始猜想他的身份,這個讓我從一開始就遺忘了的事情。
他走到軟榻上坐下,執(zhí)起茶杯一口一口的飲著茶水,抬起頭看了一眼出神的我,緩緩說道:“你是不是在想我到底是誰?”
我轉(zhuǎn)過頭去看他,淡定的摸樣讓我心下一緊,黑鐵面具,紅衣,身后的黑衣男子,每一件都昭示著他的身份,是我太大意了,懊惱的搖搖頭,“我知道你是誰”。
“哦?知道我的身份還能為我解毒,初尚公子當(dāng)真不同與他人!”他喝茶的被子緩緩放在茶幾之上。
他雖然是平淡如常的語氣,可是我任然聽得出他沒有因為我知道他的身份而不快。
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他,不過能在幾個時辰就查得出我的真實身份,這天下也沒有幾個。
“教主在此莫不是為了武林盟?”我猜測著他的目的,而且我似乎能夠肯定。
他輕輕點頭,“不錯,武林盟殺我教徒,我已約了齊嘯天午時決斗,好好算一算這筆賬!”“嘭……”的一聲,他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的粉碎,瓷器的碎片扎進(jìn)了他的肉中,緩緩有鮮血流出。
我搖了搖頭,這些武林人士總是喜歡自虐,而我總是不忍看到流血的場面,接過黑衣男子拿來的藥和紗布,走到他身前,蹲下來,用竹鑷子輕輕將他手上的碎片一一去除,上了藥,又用紗布細(xì)細(xì)包扎。
“好了”。我有些不滿的說道。
我放下紗布,站起身來,卻被他抓住了手。我慌忙抽離,卻怎樣也無發(fā)掙脫。
我皺起了眉頭,帶著些怒意。“放開”!
“你做我的醫(yī)師可好?”他帶著些期盼的語氣令我放松了身體,原來是我想多了。
“我不會只為一人醫(yī)治!”我迅速的答道,生怕他看出異樣。
掙脫了他的手掌,我倒了一杯茶水飲下,剛剛有些慌亂了。
“或許教主應(yīng)該先考慮一下眼前的事,現(xiàn)在已是辰時,你中的夏花到申時才能全部解掉,而你在午時便要與齊嘯天決斗,你覺得你有把握贏他嗎?”我分析著他所要面臨的決斗,不知為何我突然不愿意他死,雖然他是武林正派紛紛討伐的對象,雖然他是魔教的教主。
他卻毫無擔(dān)心的笑了起來,看著我的眼神認(rèn)真而明亮,“不是還有你呢,你能解的了夏花的毒,也能解的了其他的毒吧,或許說,你本身就是解藥!”
我苦笑,真是太大意了,或者說是我一開始便低估了他。
我直直的看著他,平靜的說道:“教主果然不一般,是初尚疏忽了!”
他似乎因為我的語氣而不快,嘴角輕抿著。站起身朝我走來,我看著他逼近的身體,不自覺的后退。當(dāng)我的后背撞上窗帷時,我無路可退,我有些慌亂的看著他,他要干什么?
他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塞進(jìn)我嘴里一顆紅色藥丸,我知道,那是魔教的赤紅丹,解藥是教主的心頭血,而我毫無縛雞之力的人想要得到他的心頭血還不如選擇死掉。
我憤怒的撇過頭,雙手扒著他的胳膊試圖逃離他的鉗制,好有時間將還未融化的藥丸吐出。
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而我又掙扎的過于強烈,他身上散發(fā)出一種讓我有些恐懼的怒氣。我都不知道他在惱怒什么,明明我才是被迫吃了赤紅丹的人。
只見他用那只受傷的手將臉上的面具拿掉,他的臉毫無預(yù)警的放大,直到唇上印上了柔軟,我才驚恐的發(fā)現(xiàn)我被他吻了!
我張大的雙眼顯示著我的震驚,我扒著他胳膊的手緊了又禁,我都能感覺到我的指甲刺進(jìn)了他的肉里。
最終,那顆赤紅丹,在我口腔融化,融入了我的骨血,我這輩子逃脫不了面前這個人了!我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低著頭,因為此刻我想到了死亡。
“叫我未央,我的初尚!”他篤定的語氣讓我憤怒至極!
“不,我不會如你所愿,我不會成為你一個人的醫(yī)師,我寧愿死!”我憤怒的吼著,我用盡了全部力氣來宣誓著我的憤怒!
他一把抓住我拿著銀針刺向自己的手,認(rèn)真的看著我,“初尚,我是未央,夜未央!”他表情里的無奈和急切是我所不能理解的!
手里的銀針被收掉,我任由他抱著,因為我發(fā)覺有些東西是我所不知道的,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去。
他抱著我的手臂溫暖而有力,他像是抱著一件珍寶,而我就是那件珍寶。我搖了搖頭,我似乎想的有點多。
“我要離開!”我直視他的眼眸,說道。
我想逃,我害怕與這個人有關(guān)的一切!這樣的想法在我腦海中轉(zhuǎn)著,一刻不得安寧。
他沉默了很久,輕嘆一口氣,終于說道!拔遗c齊嘯天決斗之后便放你離開可好?”
我點頭,表示同意,我也知道,這是他最后的讓步,于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他好像終于松了一口氣,對著我輕輕笑起。攬著我的肩膀擁我入懷,“那枚赤紅丹,不是毒藥,如果我出事,你拿了我的扳指,替我守著未央宮可好?”
我又大意的忘掉了赤紅丹的事情,今日怎么發(fā)現(xiàn)腦子如此不靈活,懊惱的瞥眉,卻聽到他說讓我守著未央宮,未央宮便是那眾人口中的魔教。我為何要替他守著魔教?他又為什么要把未央宮教主的信物給我?
我看著已經(jīng)落在手上的那枚紫玉扳指,心中像是有一團(tuán)火再燒,燒的我心肺灼熱,似是要炸開一般。
我搖了搖頭,“不,我和你本無牽連,沒必要替你守著!”我語氣冷然,想必他聽得出我的想法。
耳邊傳來的輕笑,讓我心里一陣煩躁,他有些無奈的說道:“你我怎會毫無牽連!好了,去睡一下,午時隨我一起!
我躺在床上慶幸自己終于可以認(rèn)真思考下這些事情,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不能專心,而坐在窗邊的他偶爾會朝我這邊看上幾眼,眼睛里裝滿了深情,我有一刻真的以為我是他深愛的人。
不,他說赤紅丹不是毒藥?赤紅丹怎么會不是毒藥,我可是巖無圣手,巖無山方念青的徒弟,如果連赤紅丹都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還學(xué)什么醫(yī)!
可是他的懷抱如此溫暖,他的唇溫柔而火熱,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唇……不對,嘴角的觸感不對,臉上的觸感也不對,我驚訝的坐了起來,他……他是何時去了我的易容!
他看到我驚訝的表情,還有放在臉上的手,微微一笑,說道:“你替我上藥時,我偷偷去了你的面皮,你太專注,沒有留意我的小動作,而你臉上的面皮從來都不是整塊,也為我掩飾了許多”。
“不,不對,你到底是何時看穿我的易容?”我驚恐的問道,自認(rèn)為易容之術(shù)天下無雙的我,怎能受的如此打擊。
“也許是在拿匕首劃破你皮膚的時候……誰知道呢,也許一直都知道吧!”他有些出神,回答我的時候思緒像是飄到了遠(yuǎn)方。
我好像在他面前已經(jīng)毫無隱私一般,我的全部他都了解,為什么?他和我到底有怎樣的關(guān)系,我不明白,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腦袋亂的要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著的,只知道我醒來的時候躺在他的懷里。抬起頭,看他,他好看的眉眼彎彎的,唇色有些蒼白,卻不影響他的俊美。我像中了毒一樣又忘記了關(guān)于赤紅丹的一切,關(guān)于謎一樣的關(guān)系。輕輕吻上他的唇,那里有我想要的熱度。
主動變成了被動,他擁著我,親吻我,我迷失在他的體溫里。卻聽到他說道:“就快午時了,我們要出發(fā)了!”
我懊惱的推開他的身體,我這是怎么了,對一個下毒給我的魔教教主,發(fā)什么情!
武林盟中最高的建筑,便是武林盟的正殿,正義堂。我看著站在上方的倆人,有些失神。
齊嘯天一身黑袍,迎風(fēng)而立,不得不說,齊嘯天絕對是有大俠的風(fēng)姿,只是做的也許不是大俠應(yīng)做的事。
夜未央,白色錦袍不染一塵,發(fā)絲隨意的綁著,被風(fēng)吹得四散開來,像是風(fēng)中的神仙要隨風(fēng)飄遠(yuǎn)了一般,只見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而那笑意卻令人發(fā)寒。
我突然覺得他要離我遠(yuǎn)去了一般,不,我不想他死,我將這種心情歸結(jié)于我還需要他的心頭血來解赤紅丹。
摸著拇指上的那枚紫玉扳指,我皺起了眉頭,心里的那團(tuán)火又燒了起來,燒的我五臟欲裂。
而正義堂上方的倆人已經(jīng)開始的決斗,高手過招,招招致命,我雖然懂些套路,卻也是看不透他們的招式,只覺得似有幻影飄來飄去,看不清實體。
一口鮮血劃破天際,夜未央受傷了!
我驚慌失措的捂住胸口,我擔(dān)心他,非常擔(dān)心,我不要他有事,不要!
他稍顯不敵的身影讓我心中一緊,胸口本就翻騰的血液終于突破了壓制點,噗!血液吐出,我的腦袋卻清明了。
抬起頭看正義殿上與齊嘯天纏斗的夜未央,只覺得他沖我一笑,釋懷的一笑,一柄長劍刺入齊嘯天的胸口,而他卻像失了羽翼的蝴蝶跌落而下!
“不!”我驚聲尖叫!心痛的不能自已,我不要他死!“暗影,暗影,快去接住他!”
其實在我還未開口時,那名總站在夜未央身后的男子,暗影,早已沖了出去。
我跑過去按住夜未央的脈搏,恐懼襲上我的心頭!靜脈盡斷,血液逆轉(zhuǎn),無力……回天!我跌坐在地上,只得大口的呼吸著空氣,不,不要,未央,未央,你不要,不要……
我張著嘴說不出心里的話,夜未央,你好狠,夜未央,你太自私,留下我一人,我又豈能獨活!
慘淡的笑意溢上唇角,手中的銀針直刺動脈!
“初尚公子,現(xiàn)在只有你一人救得了主子!”暗影攔下我的手臂,嚴(yán)肅的說道。
哈,對,我是巖無圣手,巖無山方念青的唯一徒弟,如果我救不了他,天下在沒有人能救得了他!我激動的再次按上他的脈搏,可是,可是,我早已下過結(jié)論,無,力,回,天。我……不,我不能放棄!
拿起匕首劃破手腕,鮮血一滴一滴的滴入夜未央的嘴里,直到我頭暈倒地,暗影按住我流血的手腕。
我強忍著不適起針刺穴,夜未央,你不能留下我一人,我絕不允許!
夜未央殺了齊嘯天,早已有認(rèn)出夜未央的人上前刁難,之差一毫便要殺死我們。
當(dāng)我看到從后堂緩步走來的倚夢蝶,我笑了,看來今日不是我的忌日。
我沖她揚起一抹笑,便被暗黑吞噬了。
當(dāng)我再次看見光明,身處之地依舊是給夜未央解毒的那個房間。我迅速起身,右手的傷口已經(jīng)被包扎好了,來到夜未央所在的房中,看著他慘白的臉龐,心疼不已,手指輕輕點上他的脈搏,我驚喜出聲!
上天果然待我不薄,他死不了了!
巖無山本是座空山,方念青和尚思清住在了這里,這里才成了真正的巖無山。
方念青擅醫(yī),尚思清擅毒,他們二人收養(yǎng)的小徒弟名叫初尚,有一年天降大雪,雪漫及腰,巖無山來了一位求醫(yī)的少年,少年長相俊美,邪魅異常,他就是夜未央。
夜未央中的是赤紅丹,赤紅丹的解藥是未央宮教主的心頭血,可是未央宮教主遠(yuǎn)赴大洋,出師不利,尸沉大海。夜未央作為新的教主決不能因赤紅丹去死,不然未央宮再無出頭之日。
不知為何,一向從醫(yī)謹(jǐn)慎的方念青卻答應(yīng)為夜未央解毒。
七年,桃花開了又?jǐn),雪下了又化,夜未央和初尚從最初的彼此好奇,到后來的相知相交,再到最后的兩心相許。
兩個少年長大了,夜未央的毒解了,夜未央離開了巖無山。
初尚終日的思念在尚思清調(diào)笑中越發(fā)強烈。
倆人的書信從未間斷,感情亦是越來越濃,濃到就要私定了終身。
然而,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這安詳,美好,自稱武林正派的那些人,沖上巖無山,殺死了方念青,尚思清為了保護(hù)初尚,只得看著方念青悲慘的死去。
而他們殺死方念青的原因,竟然是方念青醫(yī)治了夜未央,而挑起這場殺戮的便是齊嘯天,齊嘯天的夫人是方念青的遠(yuǎn)方表親,他無意中知曉了此事,便謀劃用此事鞏固自己的地位,想要踏著別人的尸體登上高處,這樣的小人只能下那十八層地獄!
當(dāng)尚思清告訴初尚,殺了武林盟盟主齊嘯天為師傅報仇,初尚便知道尚思清要去陪方念青了,而他攔不下。
初尚瘋了一般練武,瘋了一般制毒!
當(dāng)夜未央來到巖無山上,初尚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人樣,柔弱的不成樣子,兩眼凸起,如鬼一般。
夜未央狠下心喂了初尚忘情,忘情,忘卻世上七情六欲,忘卻煩惱憂傷,愛恨情仇!
夜未央將復(fù)仇的擔(dān)子抗在了自己的肩上,策劃了許久,七月十六,決戰(zhàn)武林盟,卻沒想到齊嘯天果然是個卑鄙小人!他竟在無意之下中了夏花!所以他不得不去截下初尚!
巖無山的后山有一口清泉,清泉的邊上修著一座墓碑,上刻十二字,左一行:巖無山方念青,右一行:巖無山尚思清。
倆人一墓,是為合葬,生同衾,死同槨。
未央宮里的鴛鴦青花白玉枕上有倆人相擁而眠,一個叫初尚,一個叫夜未央。
本文完。
插入書簽
這是一篇沒有發(fā)過的應(yīng)該是,也是不咸不淡的短篇,可以打發(fā)幾分鐘的無聊光景吧。感謝花費時間來看這些文字的你們?梢运阉魑业墓P名看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