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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如果當(dāng)初
內(nèi)容標簽: 花季雨季 正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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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揚
唐家澤


一句話簡介:如果當(dāng)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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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點擊數(shù): 4683   總書評數(shù):14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8 文章積分:1,318,571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短篇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7493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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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dāng)初

作者:墨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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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當(dāng)初


      顧安揚相信,童年對一個人的影響是巨大的。尤其是當(dāng)她再次看見唐家澤的一霎那。

      很多年后,顧安揚常常會不可抑制的想,如果當(dāng)初,她在那看到他的一瞬間,就決斷的提醒他記起他們的過往,那么故事是否會是另一些橋段,另一個結(jié)局;她現(xiàn)在的生活,會不會是另一個姿態(tài)。

      如果當(dāng)初,如果當(dāng)初?墒钱(dāng)初的顧安揚,只是長身直立,任憑往事挾帶著風(fēng)聲呼嘯而來,撲了她一頭一臉,卻始終不曾上前相認。她只是沉默的看著唐家澤的眉目輪廓,盡管童年鮮明的記憶翻江倒海,洶涌澎湃。

      那年彼時,小學(xué)二年級的顧安揚扎兩個牛角辮,穿自家做的晴綸布衣裳,每日在墳頭,田地,山坡瘋玩。過粗糙簡單的生活。

      她很小就自大人那懂得生活殘酷逼仄,人們喪失尊嚴,這是她很小就明白的道理,是自己的,拼盡全力也要爭。蝗套,是不必要的美德。

      對顧安揚來說,每天生活中的打架是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事情,在村頭田地,每天都有孩子之間的戰(zhàn)爭發(fā)生。為的無非是便宜的零食,抑或是純粹的欺壓。

      唐家澤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顧安揚艷俗的紅裙子,在村莊泥路揚起的塵土中張揚。

      小個子的女孩強勢的踢倒一個小毛頭男孩,順勢用長長的嵌滿污垢的指甲抓破小男孩的手臂,從他手里惡狠狠地搶過一個色彩鮮艷的果凍,“呸”的一聲,朝地上吐出一口唾沫。

      目睹一切的唐家澤在以后很長的一短時間里,每每想到顧安揚,便不自覺的聯(lián)想到倉皇倔強的小獸。

      成功搶回自己果凍的顧安揚,得意洋洋的“嗤”的扯開果凍上的那層塑料膜,用力一捏,整個果凍就滑溜的蹦進她大張的嘴巴。在旁邊的唐家澤緊張不已,生怕她卡到自己的喉嚨,于是后知后覺的“哎”了一聲,馬上看到那只倉皇倔強的小獸立刻擺出戒備的姿態(tài),生人勿近。

      顧安揚圓睜著眼睛,瞪向陽光下那個發(fā)出聲音的陌生男生,在那瞬間,愣在原地。后來的顧安揚,沿途路過風(fēng)景無數(shù),彼時驚嘆贊賞,卻無可避免的隨時間流逝,徒留依稀一些淡淡的筆墨。只有這個夏日陽光下的男生,是濃墨重彩,刻骨銘心。

      唐家澤看到小女孩瞪著大大的眼睛直視他,辮子已經(jīng)打散,雜亂的發(fā)絲像稻草那樣橫七豎八插了她一頭,身上臉上全是灰塵的一道道土黃痕跡,偏偏穿了一件鮮紅色的裙子,就像是土豆硬裝成西紅柿,忍不住輕笑出聲。

      顧安揚的臉,刷的紅成了秋日熟透的柿子,她像是生平第一次意識到了害羞,悶頭就跑。在心里納悶,她應(yīng)該兇神惡煞的賞他兩拳,這才是顧安揚啊。

      懂事以后的顧安揚,想起夏日午后灑落的陽光中穿著白襯衫的男生,那樣晶亮的星子一樣的黑眸,那樣清清雅雅的笑,那樣英氣的臉龐,終于明白,自己當(dāng)時的心跳和害羞,原來是因為——心動。

      顧安揚輕松的從父母的閑談中得知了唐家澤的來歷,是鄰居家的孫子,在城里念書,十分優(yōu)秀懂事,比她大兩歲,這個暑假來祖父家暫住。

      得到信息的顧安揚溜下板凳,撒腿跑向與鄰居家相隔的墻,麻利的爬上磚墻,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彼時正是午飯過后的時光,大人們都在睡午覺,整個院子靜悄悄,只有蟬鳴和鮮艷的美人蕉,她瞇起眼睛,在毒辣的日頭底下搜尋唐家澤的白襯衫,終于在院中芭蕉樹的大葉子下找到了他。

      唐家澤蹲著身子,頗有興趣的看著螞蟻搬家。蹲的久了,站起身來,有些頭暈?zāi)垦,就在這暈眩中看到了趴在墻頭的顧安揚,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天真活潑,略帶不安的注視著他,像害羞敏感的小動物。

      他緩緩走到墻下,抬起頭溫和的看著顧安揚,墻上的女孩探究的看著他白色襯衫后背上浸濕的汗?jié)n,她說:“我叫顧安揚!庇謫枺骸澳愫軣釂幔俊

      唐家澤訥訥的點了點頭,顧安揚立刻興高采烈起來,神秘兮兮的對他說:“我?guī)闳地方,很涼快!庇植蝗菟q豫,緊接著說:“那我們在你家門口碰面!

      炎熱的夏日午后,女孩在墻上,男孩在墻下,達成了第一個約定。

      五分鐘后,顧安揚領(lǐng)著唐家澤往山里走去,燥熱的空氣讓人昏昏欲睡,而顧安揚蹦蹦跳跳總是有著用不完的精力,路過白墻黑瓦的古老房子,路過稻田,路過蓮塘,還順便摘了兩片荷葉當(dāng)小傘,一片頂在自己頭上,一片頂在唐家澤頭上。又折了樹枝,說是去山里的路上打蛇用。

      唐家澤爬得氣喘吁吁,聽到顧安揚歡快的叫到:“呀,到了!”

      是個小池塘,塘邊有楊柳以及不知名的樹木,密密的將塘圍的嚴實。唐家澤走進這個小小的森林池塘,果然覺得透徹的清涼,陽光被濃密的樹葉阻斷,只有透過縫隙的絲絲縷縷。水氣沁人心脾。顧安揚熟稔的在塘邊找到平滑的大石頭,對著唐家澤說:“坐。”

      無人知曉的午后,唐家澤走入了顧安揚的神秘池塘仙境。

      十分靜謐,連蟬聲也無,只有風(fēng)吹樹葉沙沙。顧安揚不得閑,在池塘邊折根柳枝編花環(huán),又去撩一撩清涼的水,或者找尋扁平的小石子打水漂。

      唐家澤看的好笑,將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替她散開松掉的發(fā)辮,用手指替她梳理頭發(fā),顧安揚乖乖的坐下,臉上的紅潮彌漫到耳后根。

      唐家澤理著她的頭發(fā),只覺得像是理著乖順的小動物柔軟的皮毛。他利落的幫顧安揚扎起清爽的馬尾。敲了敲她的額頭:“女孩子就應(yīng)該清爽,怎么能像個猴子呢!

      顧安揚霍的抬起頭,盯著唐家澤的眼睛:“你喜歡清爽的女孩子?”

      唐家澤溫和的笑笑:“女孩子,應(yīng)該像這池里的蓮花那樣吧,不是很漂亮沒關(guān)系,但至少要讓人看著舒服啊!

      顧安揚失望的低下頭,又突然高興起來,搖著唐家澤的手臂,絮絮的講她生活中的瑣事,譬如冬天里的烤番薯,金黃酥軟,香氣撲鼻;秋日去偷蘿卜,拔掉綠色的纓子,一咬下去,滿口爽辣;春日滿山遍野的杜鵑,只有紅色的花的根部才會甜。又撅嘴抱怨母親的打罵。

      唐家澤一直靜靜的聽,聽到母親時,露出悵惘的神色。顧安揚再沒心沒肺,也立刻小心翼翼的不再開口。

      唐家澤卻自己開了口:“我爸和我媽離婚了,媽媽走了!

      便再無言語,年少的顧安揚懵懂無知,只知道看著唐家澤憂傷的眉頭,覺得自己也很憂傷,連打了勝架也不能開心。

      唐家澤回頭看到顧安揚一臉嚴肅的樣子,禁不住又彈了彈她的額頭,說:“小丫頭,以后要好好讀書啊,安靜些,你的名字里有個‘安’字呢!”顧安揚這次聽懂了,她重重的點頭,許下了與唐家澤的第二個約定。

      當(dāng)夕陽掛在樹梢,家家戶戶的屋頂飄出炊煙,顧安揚卻在唐家澤身邊沉沉睡去。

      唐家澤看了看暮色四合的天空,背起顧安揚,沿著來時的路歸去。女孩柔軟的臉貼在唐家澤的肩膀上,那一小塊溫馨的肌膚熨帖著唐家澤,似乎是池塘邊靜謐的時光。余暉給兩個孩子鍍上金色,定格成暖色調(diào)的溫柔。

      醒了以后的顧安揚聽父母說起自己是唐家澤背回來時,立刻在心底描繪出那幅圖景。

      她從不試圖用畫筆白紙真實地描繪出來,她只是珍藏在心底。

      事隔很多年以后,她仍然習(xí)慣性的加工這幅圖,隨意添加她喜歡的溫柔的色彩,粉的紫的鵝黃的淡藍的。背景也一幅幅換,可以是稻田,是星空,是海邊,是街頭,是校園。再甚至,連內(nèi)容也可以變換,或許是春日清晨坐在男孩單車上微笑,或許是幸福的牽著男孩的手舔棉花糖,或許是穿一身漂亮的公主裙與男孩看電影。但畫面中的男孩,始終是——唐家澤。

      因為兩家的熟悉,顧安揚更加心安理得,時時都纏著唐家澤。她時常帶給唐家澤一些山里的野草莓,或者是粉嫩的菱角,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唐家澤吃下去,立刻喜悅起來。

      唐家澤一味縱容寵溺,任憑她在自己身邊鼓搗出什么事。大人只道兩人是小孩子心性,只有顧安揚的日記本知道她偷偷藏起來的愛情。

      那年的處暑時節(jié),顧安揚明白了原來世上還有分別這回事。

      即將離開的唐家澤仍然穿著白襯衫,他有些不敢看顧安揚的眼睛,那是受傷的小獸,眼神濕潤。

      他用手蓋住顧安揚的眼,卻沒有意料之中的潮濕,手心干燥。

      顧安揚并沒有哭,她睜大眼睛看唐家澤坐上車,車后面冒出濃煙,在黃土路上揚起一陣塵土,越行越遠。

      唐家澤探出車窗,看顧安揚漸漸模糊成了一個孤零零的黑點。

      他不知道,顧安揚默默地對著遠去的他許下第三個約定:她會長成他喜歡的女孩,然后,帶著春雨繁花找到他。

      那年,顧安揚10歲,唐家澤12歲。自此,往事已經(jīng)年。

      17歲的顧安揚長成了清透的女孩,穿素凈的白裙子,直發(fā)只扎成馬尾,整個人清爽又安然,但偏偏帶著童年遺留下來的一點點野性,有一種嫵媚的風(fēng)情。

      但她不是唐家澤說的蓮花,她是蓮葉,散發(fā)辛辣芳香。

      開始有很多男生注意她,表示愛意,她不多話,只是斬釘截鐵的拒絕。

      在無聊的課堂里,她在草稿紙上一遍遍寫唐家澤的名字。一筆一劃,唐、家、澤。漸漸她只省去姓,只寫,家、澤,同時在心底默念,帶著祈禱的意味。

      后來她寫家澤,再在稍微遠點的距離寫安揚,然后畫一個愛心在兩個名字中間,這樣的小游戲,都能帶給她些許安慰。

      她學(xué)習(xí)努力,終于成為佼佼者,不過為了中考時考去唐家澤所在城市的高中。

      放榜的那天,她如愿以償,整個暑假一遍遍練習(xí)在再次遇上唐家澤的情景里該如何言,該如何行,甚至該有怎樣的表情。

      終于開學(xué),在顧安揚高一的班級里,她雖如愿卻意外的見到了唐家澤,這一年,她17歲,他19歲。

      正如前面所說,顧安揚在見到唐家澤的一霎那,只是長身默立。無他,只因為在顧安揚設(shè)想過的種種邂逅的場景里,她從來不曾想過,有一天唐家澤會以這樣落拓的形象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他染黃頭發(fā),根根直立,穿破破的牛仔褲,隨意一件黑色T 恤,手插在褲袋里,背巨大的單肩包。

      唯一不變的,是當(dāng)年的英俊,隨著年齡的成熟,帶著19歲少年特有的張揚,即使衣著清寒,仍掩不住逼人的青春。

      他站在班級門口,走廊上過往的學(xué)生紛紛側(cè)目,有人竊竊低語:“這就是那個留級生啊,今年又留級了,原來分到這個班了。”

      顧安揚只覺雷霆俱下,她固執(zhí)的認為19歲的唐家澤,應(yīng)該穿白襯衫,袖口整齊的卷起,依然是清清雅雅的溫和笑容,是高大清爽的男生。而不是眼前這樣不羈的人,淡漠,冷酷。

      唐家澤走進教室,走過顧安揚身旁,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甩下書包,開始蒙頭大睡。顧安揚無不悲哀的想:“他不記得我了!

      開學(xué)第一堂課,顧安揚用黑色水筆,在白紙上狠狠地劃三個字:唐家澤。力透紙背。墨水順著劣質(zhì)草稿紙的紋路擴散,氤氳成一片黑。

      顧安揚的成績依然很好。老師信任并且喜歡她。她以照顧近視同學(xué)為借口,申請調(diào)到了最后排的位置,就在唐家澤身旁。唐家澤對她的到來不作任何表示,依然每天上課打混。

      顧安揚已經(jīng)心滿意足,只要在他身旁,看著他,接近他,就是他趴過的桌面,他的紙筆橡皮,仿佛都是好的。

      她偶爾也看到唐家澤的抽屜里塞滿女孩子的情書,粉的,藍的,用緞帶系著,用心形的粘紙粘著。

      放學(xué)的校門口,經(jīng)常有女生等著唐家澤,穿短短的裙子,燙大大的波浪卷,眼影妖媚。隔幾天,換了另一個,穿更短的裙子,涂更靚的眼影。

      顧安揚抱著書,穿素凈白裙子,簡單的馬尾,干凈的球鞋。怎么看怎么和唐家澤身旁的女生是不同的物種。她跟在他們身后,看唐家澤點一根煙,摟住女生的細腰,輕佻的在她臉頰落下一個吻。

      顧安揚就悲從中來。

      她用了7年的時間把自己變成他想要的樣子,他卻拋棄了過往,拋棄了她,成為另一個世界里的人。

      是唐家澤造就了現(xiàn)在的顧安揚,又隨手抹殺。她始終只是小獸,再可愛,他也不會為她停留。

      如果不是那堂自習(xí)課,顧安揚想,也許她和唐家澤不會再有任何糾纏和交會。

      班里的自習(xí)課,因為沒有老師管,向來是最鬧的,冷不防班主任出現(xiàn)在班級門口時,大家仍然沒有回神。待安靜下來,班主任已是臉色鐵青,大發(fā)雷霆。他咆哮著讓所有人把最亂的人的名字寫下來。

      唐家澤被班主任的罵聲驚醒,仍有些迷迷糊糊。

      這時“票數(shù)”公布,最亂的人是唐家澤。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讓他背黑鍋是理所當(dāng)然,盡管他一直在睡覺。

      班主任也覺得這結(jié)果在預(yù)料之中,氣勢洶洶的朝唐家澤走來,大有生吞他的氣勢。這時一直不言語的顧安揚站起身,在一片驚訝的目光中一字一頓:“他一句話也沒說,他一直在睡覺。”聲音清冷,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全班先是詭異的安靜,緊接著爆發(fā)噓聲一片。班主任愣在原地,顧安揚也沒有坐下,她以一種保護的姿態(tài)站在唐家澤身旁,靜靜地與班主任對峙。最終這件事不了了之。

      讓顧安揚失望的是,弄清事情始末的唐家澤依然沒有任何表示,沒有從此改過自新,為顧安揚做一個優(yōu)秀的男生;也沒有叛逆的惡狠狠地對她說:“要你管!”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

      但畢竟是熟悉了一些吧。以后偶爾唐家澤被老師刁難,要求回答問題時,顧安揚會遞給他寫滿答案的紙條;也會借作業(yè)給他抄。唐家澤也順從的接受顧安揚的好意。

      兩人偶爾也有些簡短的對話。顧安揚在心里暗暗喜悅,卻絕口不提當(dāng)年他們的過往。也許是和自己較真,也許是年少奇異的自尊,不肯叫他知道,她為了他改變那么多,他卻不認她。

      幾天以后,諸如優(yōu)異又冷傲的顧安揚不惜為了混混唐家澤和班主任作對,顧安揚原來也喜歡唐家澤等等的流言蜚語四起,漸漸偏離事實越來越遠,甚至有傳言說他們已經(jīng)在戀愛。

      唐家澤從來不理會,不置可否。顧安揚不動聲色,卻做不到心如止水。每天面對唐家澤,她的悲傷越來越濃,他們的往事像是一根刺,或者是硬核,稍稍動作,便扎的她隱隱的痛。

      唐家澤只是奇怪于顧安揚望著自己的眼神,那眼睛仿佛有糾纏紛亂的鶯聲暗囀,欲言又止。但他不過問,他安于現(xiàn)在這樣的相處模式,怕一開口問,面對的就是無法預(yù)知的結(jié)局。

      多少次他失神望向認真聽課的顧安揚,看她微微上翹的馬尾發(fā)梢,看她潔白的額頭,看她秀氣的眉,心底便暗流涌動。他明白自己的感情,卻沒有清晰的未來,只能在遠處駐足觀望。

      流言愈演愈烈,少年心性總是輕狂浮躁,尤其是女生的心思和友誼,微妙而復(fù)雜。校園里有愛戀唐家澤的女生開始對顧安揚不滿,而原本就有女生看不慣顧安揚清冷的個性,于是兩類女生結(jié)成聯(lián)盟,陰謀開始醞釀。

      顧安揚照例在放學(xué)后很久才走出校園,夕陽的光輝有些慘烈。她走進安靜的林蔭道,訝異的看到兩三個混混樣的男孩子,有些不安,但仍然若無其事的走上前去。

      唐家澤后來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如果他沒有心血來潮走那條小道,那么顧安揚會是怎樣的結(jié)果,每次想到,便冷汗淋漓,總也忘不了夕陽下那幅刻在眼中的畫面。

      顧安揚被堵在墻角,手中的書落了一地,明明面對的是危險的殘酷,卻仍然高傲的揚起臉龐,沒有恐懼和哭泣,那樣冷硬和安靜,像極了某種倔強的——小獸;旎斓氖旨磳⑺ι项櫚矒P的臉,唐家澤只覺得渾身的血液沸騰,他的手甚至在顫抖,沖上前去,瘋了似的和混混廝打起來。

      唐家澤掛彩的部位越來越多,顧安揚的表情開始出現(xiàn)慌張和心疼,拼命扯住唐家澤的手臂,將打紅了眼的他,拖著跑出很遠。

      夕陽不知何時隱去,而暴雨倏忽落下。顧安揚拖著唐家澤在店門口停下,唐家澤眼中的猩紅仍未退去,他狠狠地擦了擦流血的臉,急急關(guān)切的問顧安揚:“有受傷嗎?”

      顧安揚沉默的搖搖頭,買了創(chuàng)口貼,棉簽,碘酒,檢視唐家澤的傷口,用棉簽沾了碘酒,輕輕地涂抹,偶爾唐家澤忍不住疼痛的稍稍避開,顧安揚便輕輕在傷口上吹氣。年輕飽滿的額頭,白皙的臉龐,青澀的年華。雨水沿著屋檐滴滴嗒嗒,天色將黑未黑,唐家澤心里深處,有著一個未發(fā)生的吻。

      經(jīng)歷了這件事的兩人越來越熟稔。他們開始在課堂上用紙條傳信息,有時是草稿紙,有時是作業(yè)本上撕下的一頁,背面還畫著幾何代數(shù)。借著書本的掩護,鴻書往來。那樣隱秘的喜樂。

      顧安揚用黑色水筆寫:“為什么你的女朋友看上去都是那么……狂野?你喜歡這種類型嗎?”

      唐家澤用藍色的圓珠筆:“因為我這樣的人,只有那些低俗的裝扮的女生相配!迸赃呥畫了個大大的笑臉,像是自嘲。

      顧安揚很生氣,重重劃下:“你怎么了?我覺得你挺好的!干嗎這么妄自菲!”

      唐家澤只當(dāng)她是安慰他,回道:“我自覺我的人生已經(jīng)是灰色,無所謂過去,看不清未來!

      顧安揚無言,自從她知道唐家澤的父親又娶了一個女人,而那女人對唐家澤冷酷殘忍,而唐家澤的父親,一顆心都在剛出生的兒子身上,唐家澤于他們,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以后,便明白任何安慰的語言都蒼白無力。

      她總會想起那個夏日午后池塘邊憂傷的少年,當(dāng)初的他如此優(yōu)秀,比同齡人懂事乖巧,只不過為盼著母親能回來,而今,卻連父親也失去。

      于是少年輕易的墮落,學(xué)會抽煙,學(xué)會打架,學(xué)會飆車,學(xué)會一個在父母眼中的“壞孩子”該具備的一切。顧安揚想了想,寫道:“放學(xué)后,我們?nèi)ツ莻河灘吧!

      顧安揚跟在唐家澤身后,默默地走在河床上。河水已經(jīng)枯竭,河床上只剩大大小小的鵝卵石堆積。枯黃的顏色,粗糙的質(zhì)地;臎隽苏麠l河。

      唐家澤點一根煙吸,煙灰飄散在風(fēng)中。顧安揚看著他英挺的背影,只覺得自己的愛戀那樣無望。

      她忍不住問:“你有沒有真心喜歡過一個人?”

      唐家澤深深的吸口煙,把煙嘴扔掉踩熄,目光鎖在遠方,“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在爺爺?shù)拇迩f碰到過一個女孩,像小獸那樣天真,她雖然野,卻很可愛,我叮囑她,做一個干凈清爽的女孩子。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樣了!彼攘葦(shù)語,顧安揚卻覺得自己在用一生的時間等待,不過幾句話的時間,她卻像失掉半世年華。

      她心驚膽戰(zhàn),問:“如果那女孩果然長成了那樣,并且可能對你念念不忘,你會愛她嗎?”

      唐家澤又叼了根煙,含糊不清的回答:“不會,現(xiàn)在的我沒有資格,給不了她什么。”

      顧安揚猛地跳起,奪下唐家澤唇邊的煙,狠狠吸了一口,立刻劇烈嗆出聲,唐家澤吃驚的問道:“你怎么了?”手忙腳亂的拍著她的背,邊說:“你看是不是,不會抽煙就不要抽,現(xiàn)在嗆死你,連眼淚都嗆出來了,很難受吧?你流了那么多眼淚……”

      從不哭泣的顧安揚,即使連那日被混混堵在墻角也未流淚的顧安揚,在荒涼的河灘上,狠狠揪著唐家澤的衣袖,斷斷續(xù)續(xù)壓抑的哭聲,像失去控制瘋長的藤蔓,肆意攀援上唐家澤的心臟,也覆蓋住兩人的過往和未來。

      那天以后的唐家澤,開始刻意疏遠顧安揚,他自知給不起承諾,甚至連告白也沒資格,卻始終沒有勇氣承認,這是懦弱的本質(zhì)。

      顧安揚無法挽回,只能束手無策的眼睜睜看兩人之間出現(xiàn)大段大段沉默的空白。她終于開始明白,原來他們的往事,終于不可避免的消失在時間的曠野,那些童年回憶,是不可回顧的路。

      后來的唐家澤,退學(xué),去向遠方。他沒有向顧安揚告別,只是在某個清晨,突然消失,還是班主任向全班同學(xué)做的交代。

      顧安揚覺得前所未有的痛,還有強烈的恨,先走的人總是他,就像那年的暑假,只有她在原地等待。

      她想對唐家澤說:“既然當(dāng)初的那個野丫頭愿意為了你長成蓮葉,那么如今的顧安揚也愿意為你墮落風(fēng)塵!

      只是這些話,注定只能被河灘上不知哪塊鵝卵石隱刻。那些約定,原來只是她一個人的約定。

      多年以后的顧安揚,常常不可抑制的想,如果當(dāng)初她沒有遇上唐家澤,如果當(dāng)初她告訴唐家澤她的身份,如果當(dāng)初她明確表示她愛他,如果當(dāng)初她再堅持一些……如果當(dāng)初。如果當(dāng)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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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如果當(dāng)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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